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三   绎史        纪事本末类   提要   【臣】等谨案绎史一百六十卷   国初马骕撰骕有左传事纬已著录是编纂录开辟至秦末之事首为世系图年表不入卷数次太古十卷次三代二十卷次春秋七十卷次战国五十卷次别录十卷仿袁枢纪事本末之例毎一事各立标题详其始末惟枢书排纂年月镕铸成篇此书则惟篇末论防出骕自作其事迹皆博引古籍排比先后各冠本书之名其相类之事则随文附注或有异同讹舛以及依记附防者并于条下防通辨证与朱彛尊日下旧闻义例相同其别录则一为天官二为律吕通攷三为月令四为洪范五行传五为地理志六为诗谱七为食货志八为攷工记九为名物训诂十为古今人表葢以当诸史之表志其九篇亦防稡诸书之文惟古今人表全仍汉书之旧以所括时代与汉书不相应而与此书相应也虽其疏漏抵牾间亦不免而搜罗繁富词必有徴寔非罗泌路史胡宏皇王大纪所可及且史例六家古无此式与袁枢所撰均可谓卓然特创自为一家之体者矣乾隆四十二年五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原书征言   原夫载籍浩博贵约束以刈其烦羣言异同宜胪陈以观其备骕少习六艺之文长诵百家之说未能淹贯辄复遗忘顷于左氏春秋笃嗜成癖爰以叙事易编年【篇目一百各附以论】辩例图谱悉出新裁雠正旧失数易稾而成书谬为同志所欣赏矣【辩例三卷图表一卷随笔一卷名氏谱一卷】庸复推而广之取三代以来诸书彚集周秦已上事譔为绎史是分五部一曰太古【三皇五帝计十篇】二曰三代【夏商西周计二十篇】三曰春秋【十二公时事计七十篇】四曰战国【春秋以后至秦亡计五十篇】五曰外录【纪天官地志名物制度等计十篇】大凡一百六十篇篇为一卷【篇帙多者分为上下或分为四五用汉书五行志之法】纪事则详其顚末纪人则备其始终十有二代之间君臣之迹理乱之由名法儒墨之殊途纵横分合之异势了然具焉【纪事虽止于秦末而采书实下及梁陈事则无微不悉文则有长必收】除列在学官四子书不录【论语大学中庸孟子士子丱角诵习故一槩不录若夫五经竝丽陈常士或偏治其一不复旁通抑且考校得失多所发明今尽取之】经传子史文献攸存者靡不毕载【周易尚书毛诗周礼仪礼礼记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尔雅孝经大戴礼记国语战国防鬻子老子列子庄子文子管子晏子荀子韩非子商子愼子尹文子公孙龙子邓析子墨子吕氏春秋孙武子呉子三畧司马法以上全书具在或取其事或取其文或全録或节钞若屈原宋玉诸骚赋则取之楚辞文选等书】传疑而文极高古者亦复弗遗【如神农本草黄帝素问阴符经风后握机经山海经周髀算经穆天子传逸周书竹书记年越絶书之类皆未必果出当年要亦先秦遗书至夫庄列寓言事虽不信文亦竒矣】真赝错杂者取其强半【如鬼谷子尉缭子鹖冠子家语孔丛子之属或原有其书而后世増加或其书脱遗而后人补窜又如管庄之书亦非尽出管庄之手】附托全伪者仅存要略而已【如三坟六韬亢仓子关尹子子华子于陵子之类皆近代之人依名附托凿空立论浅肤不伦姑存一二】汉魏以还称述古事兼为采缀以观异同【史记汉书后汉书白虎通风俗通淮南子贾谊新书陆贾新语刘向説苑新序韩诗外传春秋繁露王充论衡桓谭新论刘昼新论王符潜夫论徐干中论颜氏家训呉越春秋华阳国志王嘉拾遗记干寳搜神记任昉述异记东方朔神异经刘向列女传张华博物志崔豹古今注扬雄法言桓寛盐铁论焦氏易林抱朴子许氏说文文心雕龙刀剑録鼎録十洲记高士传列仙传神仙传列异传録异记异苑方言释名文中子以上诸书去古未逺采取详略不同自隋以后例槩不收】若乃全书阙轶其名仅见【如黄帝内传出军诀泰壹杂子轩辕本记大禹岳渎经师旷占归藏尚书大传太公金匮太公隂谋周春秋汲冢琐语师春春秋少阳篇韩诗内传元中记列士传丹壶书冲波传子思子公孙尼子申子尸子范子计然缠子随巢子胡非子田俅子鲁连子燕丹子王孙子阙子金楼子正部孝子传三将录刘向别録汜胜之书丧服要记琴操琴清英古今乐录此等或真或伪今皆亡矣】纬谶诸号尤为繁多【七纬者易则干凿度稽览图坤灵图通卦验是类谋辨终备诗则含神雾推灾度汜歴枢尚书则璇玑钤考灵曜刑徳考帝命验运期授春秋则元命苞文耀钩演孔图运斗枢感精符合诚图考异邮保干图汉含孶助佐期握诚图潜潭巴说题辞礼则含文嘉稽命征斗威仪乐则动声仪稽耀嘉叶图征孝经则援神契钩命诀以上竝立名诡异而托诸孔子起自汉哀平之际皆附会也此外又有尚书中春秋内事命厯序论语摘辅象撰考谶河图握拒玉版挺辅佐括地象洛书灵准听龙鱼河图遁甲开山图论语隐义名目纷纭不能悉载】则取诸笺注之言类萃之帙虽非全璧聊窥一斑【十三经注疏史记索隐正义汉书注后汉书注三国志注王逸楚辞注郦道元水经注六臣文选注以及左国世说等注其旁证尚论存古最多至类书则杜氏通典白孔六帖初学记艺文类聚册府元太平御览太平广记文献通考郑氏通志玉海说郛事类合壁天中记事文类聚锦绣万花谷其引用古书名目今多未见或联载数语或单存片言今皆收之】又百家所记或事同文异或文同人异【即如左国公谷序事各别是事同文异也麦丘邑人之祝或曰桓公或曰景公舟人鸿鹄之对或为晋平公或为赵简子是文同人异也刘向韩婴等所记尤往往相乱至诸书用字不同悉依原本如公羊腵脩谷梁作鍜脩无骇防谷梁作侅齐人歼于遂公羊作瀸此类甚多周官法皆作灋三礼徧多作辩吕览仅或作觐期或作旗庄子居或作姬此各书用字之异不可更也】互见叠出不敢偏废所谓疑则传疑广见闻也【事屡见而辞不同亦竝收之如楚庄王大鸟之喩介子推龙蛇之歌皆四五见矣或谓事无甚异不必兼存者然如公谷二传其不同在只字之间将何者可废且管韩著书亦多有一事两载者古之人固有取乎尔也】余积思十年业已譔集成书独是僻处下邑学识固陋未免搜罗有限疎漏贻讥仰祈海内博雅君子或家传邺架或腹号经笥或游通都大邑曽见遗书或从馆阁中秘钞来副本幸邮致以篇章及指示以名目【即如世本一书后人不过转相引盖必失之乆矣至若皇甫谧世纪谯周古史考宋元人犹及见之岂今已亡且天下不知名之书必多矣至金石遗文今所习见不过考古图博古图诸铭及石鼓诗诅楚文岣嵝尧母叔孙敖季札等碑而已恐不及见者尤多与夫碎细小品若师旷禽经戚相牛朱仲相贝之流大凡有助此书者竝求教益】倘获一言之赠奚啻百朋之遗遄惠瑶圅罔私秘枕无任鹄立以竢马骕啓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目録   世系图   年表   太古计十卷【卷一至卷十】   卷一   开辟原始   卷二   皇王异说   卷三   太皥纪   【女娲附】   卷四   炎帝纪   卷五   黄帝纪   卷六   少皥纪   卷七   髙阳纪   卷八   高辛纪   卷九   陶唐纪   卷十   有虞纪   三代计二十卷【卷十一至卷三十】   卷十一   禹平水土   卷十二   夏禹受禅   【后啓附】   卷十三   少康中兴   卷十四   商汤灭夏   卷十五   伊尹辅太甲   卷十六   太戊盘庚之贤   卷十七   武丁中兴   卷十八   周室始兴   卷十九   文王受命   卷二十   武王克殷   卷二十一   周建诸侯   【总载列国 太公封齐 周公封鲁 召公封燕 康叔封卫 曹叔封曹 周章封呉 胡公封陈 东楼公封杞 箕子封朝鲜 微子封宋 蔡仲封蔡 唐叔封晋 熊绎封楚附巴子之封】   卷二十二   周公摄政   卷二十三【周官表】   周官之制上   【立政 周官 天官冢宰 地官司徒】   周官之制下   【春官宗伯 夏官司马 秋官司宼】   卷二十四   周礼之制一   【冠礼 昏礼 相见礼 乡饮酒礼 燕礼】   周礼之制二   【乡射礼 大射仪 投壶 聘礼 公食大夫礼】   周礼之制三   【觐礼 丧礼 虞礼 諡讳 奔丧 吊赠】   周礼之制四   【丧服 郊社羣祀 庙制 祭义】   周礼之制五   【特牲馈食礼 少牢馈食礼 礼通论】   周礼之制六   【曲礼 内则 敎学飬老 王制 乐记】   卷二十五   成康继治   卷二十六   穆王命官训刑   【廵游幷载 共王灭密附】   卷二十七   宣王中兴   卷二十八   列国传世   【鲁 齐 燕 宋 卫 陈 蔡 曹 杞晋 楚 呉 秦】   卷二十九   郑取虢郐   卷三十   周室东迁   春秋计七十卷【卷三十一至卷一百】   卷三十一   鲁隐公摄位   卷三十二   郑庄公克段入许   卷三十三   卫州吁宣姜之乱   卷三十四   宋殇公闵公之弑   卷三十五   桓王伐郑   卷三十六   鲁文姜之乱   卷三十七   齐灭纪   卷三十八   郑厉公簒国   卷三十九   曲沃幷晋   卷四十   鲁庆父之乱   【三桓始事】   卷四十一   王子克子頽之乱   卷四十二   楚子伐灭诸国   【武王侵伐诸国 文王灭邓 文王灭息入蔡文王之贤 成王之彊 成王灭黄防穆王灭江六蓼】   卷四十三   卫懿公亡国   【文公灭邢附】   卷四十四   齐桓公霸业一   【桓公得国 管仲归齐 桓公用管仲 桓公用诸臣 总记管仲事功 管仲对问】   齐桓公霸业二   【桓公会盟征伐 别记事迹异同 杂记】   齐桓公霸业三   【管子著书上】   齐桓公霸业四   【管子著书下】   卷四十五   晋灭虞虢   卷四十六   鲁人颂僖公   卷四十七   宋襄公图霸   卷四十八   齐五子争立   卷四十九   王子带之乱   卷五十   郑穆公之立   【灵公之弑附】   卷五十一   晋文公霸业上   【骊姬之乱】   晋文公霸业下   【襄公继霸附】   卷五十二   卫元咺构讼   卷五十三   鲁柳下惠之贤   卷五十四   秦穆公霸西戎   卷五十五   晋灵公之弑   卷五十六   陈夏氏之乱   卷五十七   楚庄王争霸   【穆王附】   卷五十八   晋灭赤狄   【长狄之亡附】   卷五十九   晋齐靡筓之役   卷六十   秦晋为成   卷六十一   晋楚鄢陵之战   卷六十二   呉通上国   【季札让立附】   卷六十三   王臣乱亡   【周公阅 召戴公 毛伯卫 刘康公 周公楚 成肃公 王叔陈生 儋括 单献公单成公 原伯绞 甘悼公 巩简公】   卷六十四   晋悼公复霸   卷六十五   宋子罕为政   卷六十六   楚灭庸舒   卷六十七   卫孙甯废立   卷六十八   鲁与邾莒之怨   卷六十九   楚五令尹代政   卷七十   齐崔庆之乱   【崔氏出奔 庆克之难 灵公灭莱 同围齐崔杼立庄公 庄公伐晋 崔杼弑庄公崔杼庆封之败】   卷七十一   陈二庆之乱   【蔡弑景侯附】   卷七十二   诸侯弭兵   卷七十三   宋共姬之贞   卷七十四   子产相郑   【僖公之弑 于孔之乱 卬段游吉之立 子产知冉明 入陈始末 善事大国 驷良之争 子产为政 楚黑争昏 罕朔出奔 简公之丧 驷乞之立 子产之防 附邓析之诛 驷秦之败】   卷七十五   卫灵公之立   【诸臣附】   卷七十六   楚灵王之乱   卷七十七   晏子相齐上   晏子相齐下   卷七十八   晋失诸侯   卷七十九   陈氏专齐   【陈佗之乱附】   卷八十   三桓弱鲁   【仲遂杀适立庶 叔孙侨如之乱 季文子相鲁 孟献子之贤 季孙宿专政 臧纥出奔叔孙竖牛之乱 季孙逐昭公 季孙斯专政哀公孙越 悼公之衰】   卷八十一   宋公族废兴   【昭公之弑 桓族之乱 华向之乱 向魋之乱 大尹之乱】   卷八十二   王子朝之乱   卷八十三   老子道敎   【关令尹喜 亢仓子 老莱子 楚狂接舆文子以上竝附】   卷八十四   郑灭许   卷八十五   晋灭肥鼓   【陆浑附 伐鲜虞附】   卷八十六【年谱附】   孔子类记一   【本生 观周 适齐 用鲁 歴聘 哀公问】   孔子类记二   【删述上】   孔子类记三   【删述下】   孔子类记四   【垂训 遗事 多闻 外记 终记】   卷八十七   晋卿废兴上   【三卿世系考 赵氏之难 郤氏之亡 栾氏之亡 韩宣子为政 祁氏羊舌氏之亡】   晋卿废兴下   【范氏中行氏之亡 赵简子之贤 赵襄子之立 知氏之亡】   卷八十八   鲁陪臣交叛   卷八十九   呉入郢   卷九十   宋景公灭曹   【子韦附】   卷九十一   鲁敬姜之贤   卷九十二   卫庄公出公父子争国   卷九十三   楚惠王灭陈   卷九十四   楚白公之乱   【市南宜僚附】   卷九十五   孔门诸子言行一   孔门诸子言行二   孔门诸子言行三   孔门诸子言行四   卷九十六   越灭呉上   越灭呉下   卷九十七   王朝交鲁   【平王 桓王 庄王 僖王 惠王 襄王顷王 匡王 定王 简王 灵王 景王敬王】   卷九十八   小国交鲁   【杞 滕 薛 宿 州 谷 邓 曹 牟葛 小邾 萧 郐 郜 介 郕 郯 戎白狄】   卷九十九   春秋杂记   【郊祀 朔闰 搜狩 城筑 灾异】   卷一百   春秋遗事   战国计五十卷【卷一百一至卷一百五十】   卷一百一   三卿分晋   【魏文侯之贤 聂政刺韩傀 韩灭郑竝附】   卷一百二   田氏簒齐   卷一百三   杨朱墨翟之言上   杨朱墨翟之言下   【墨者竝附】   卷一百四   鲁穆公用贤   【邹穆公附】   卷一百五   呉起仕魏相楚   卷一百六   子思孟子言行   卷一百七   楚江乙昭奚恤之怨   卷一百八   齐威王彊国   卷一百九   魏惠王治国谈兵   【惠施相梁附】   卷百十   楚子发用兵   卷一百十一   申不害相韩   卷一百十二   列庄之学上   列庄之学下   卷一百十三   扁鹊文摰医术   卷一百十四   鬼谷从横之术   卷一百十五   卫鞅变秦法   【尸佼附】   卷一百十六   齐田忌孙膑破魏   卷一百十七   楚威王破越   卷一百十八   苏秦合从   卷一百十九   齐宣王好士   卷一百二十   张仪相秦连衡   【公孙衍相魏 陈轸田需竝附】   卷一百二十一   靖郭君相齐   卷一百二十二   周分东西   卷一百二十三   秦幷巴蜀   卷一百二十四   燕哙让国之祸   卷一百二十五   卫嗣君之治   卷一百二十六   樗里疾甘荗相秦   卷一百二十七   赵武灵王胡服攻中山   【李兑之乱附】   卷一百二十八   鹖冠子之言   卷一百二十九   韩咎几瑟争立   卷一百三十   列国难周   卷一百三十一   楚懐王客死于秦   卷一百三十二   屈原流放   【宋玉附】   卷一百三十三   孟尝君相齐   卷一百三十四   齐闵王灭宋   卷一百三十五   乐毅为燕破齐   【田单复齐】   卷一百三十六   魏冉相秦   【白起攻梁破楚】   卷一百三十七   赵廉蔺赵奢同位   卷一百三十八   范雎相秦   【蔡泽附】   卷一百三十九   秦白起长平破赵   卷一百四十   平原君相赵   【公孙龙魏牟竝附】   卷一百四十一   魏信陵君之贤   【孔顺相魏附】   卷一百四十二   赵建信君之宠   卷一百四十三   荀子著书上   荀子著书下   卷一百四十四   春申君相楚   卷一百四十五   列国遗事   卷一百四十六   吕不韦相秦上   吕不韦相秦下   卷一百四十七   韩非刑名之学上   韩非刑名之学下   卷一百四十八   秦幷天下   卷一百四十九   秦始皇无道   卷一百五十   秦亡   外録计十卷【卷一百五十一至卷一百六十】   卷一百五十一【天象图 分野图】   天官书   卷一百五十二【律吕图】   律吕通考   卷一百五十三【月令图】   月令   卷一百五十四   洪范五行传上   洪范五行传下   卷一百五十五【古初地图 禹贡九州图十二州附商地图尔雅九州附 周职方地图 西周地图诗十五国风附 春秋地图战国地图先秦附 秦置郡县图 三代州域表】   地理志   卷一百五十六   诗谱   卷一百五十七   食货志   卷一百五十八   考工记   卷一百五十九   名物训诂上   【瑞防 质文 五行 祥应 防 书契兵戎 刑法 容止】   名物训诂下   【冠服 舟车 宫室 器用 饮食 草木鸟兽 虫鱼】   卷一百六十   古今人表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世系图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司马子长作史记有表无图夫图诚不可阙也古者左图右史盖史须繁文而后备着之为图则较若列眉矣后之人不善为图并古人图籍湮没不传惜哉骕篹绎史述太古以迄亡秦为谱世系于简端俾观者考究焉若夫经制之详疆理之灋天官地舆之形名物器数之式今昔异宜因革殊规非图莫显则各附诸篇之中敢曰得古人之精微庶几里鼔南车之一助云尔   帝王传授总图一 太皥世系二 炎帝世系三黄帝世系四 少皥世系五 髙阳世系六   髙辛世系七 陶唐世系八 有虞世系九   夏世系十 殷世系十一 周世系十二   鲁世系十三 齐世系十四 晋世系十五   宋世系十六 卫世系十七 郑世系十八   秦世系十九 楚世系二十 陈世系二十一蔡世系二十二 曹世系二十三 杞世系二十四吴世系二十五 越世系二十六 莒世系二十七邾世系二十八 滕世系二十九 薛世系三十许世系三十一 诸小国世系三十二   燕世系三十三 赵世系三十四   魏世系三十五 韩世系三十六   田齐世系三十七   帝王传授总图一【凡传位例用大系传世例用小系已下诸图放此】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世系图>   绎史世系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年表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   防古二皇其文邈矣纬书所称起自九皇下逮获麟之年分为十纪曰九头曰五龙曰摄提曰合雒曰连逋曰叙命曰循蜚曰因提曰禅通曰疏仡有宋罗长源氏号称博雅谓得丹壶之书叙命已上姓数可知循蜚已下氏号可稽其广搜旁采用意良勤矣顾参诸皇甫谧谯周诸家所论尤多抵牾尠得而详究也骕谱绎史唯据周官外史之所掌本尼父系易之所述断自庖牺氏始三皇以来纪世共和以后纪年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年表>   绎史年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开辟原始   列子昔者圣人因隂阳以统天地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聼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变者究也乃复变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故天地含精万物化生【白虎通始起先有太初后有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混沌相连视之不见聼之不闻然后剖判清浊既分精出曜布度物施生精者为三光号者为五行行生情情生汁中汁中生神明神明生道徳道徳生文章博雅太初气之始也生于酉仲清浊未分也太始形之始也生于戌仲清者为精浊者为形也太素质之始也生于亥仲已有素朴而未散也三气相接至于子仲剖判分离轻清者上为天重浊者下为地中和为万物○二书本列子之説 三坟清气未升浊气未沈游神未灵五色未分中有其物防防而性存谓之混沌混沌为太始太始者元胎之萌也太始之数一一为太极太极者天地之父母也一极易天髙明而清地博厚而浊谓之太易太易者天地之变也太易之数二二为两仪两仪者隂阳之形也谓之太初太初者天地之交也太初之数四四盈易四象变而成万物谓之太素太素者三才之始也太素之数三三盈易天地孕而生男女谓之三才三才者天地之备也游神动而灵故飞走潜化动植虫鱼之类必备于天地之间谓之太古太古者生民之始也○此説与前倒异盖伪书最出近世尤不可慿】   淮南子天坠未形冯冯翼翼洞洞灟灟故曰大昭道始于虚霩虚霩生宇宙宇宙生气气有汉垠清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清妙之合専易重浊之凝竭难故天先成而地后定天地之袭精为隂阳隂阳之专精为四时四时之散精为万物积阳之热气生火火气之精者为日积隂之寒气为水水气之精者为月日月之淫为精者为星辰天受日月星辰地受水潦尘埃五运歴年记元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啓隂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髪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述异记盘古氏天地万物之祖也然则生物始于盘古昔盘古氏之死也头为四岳目为日月脂膏为江海毛髪为草木秦汉闲俗説盘古氏头为东岳腹为中岳左臂为南岳右臂为北岳足为西岳先儒説泣为江河气为风声为雷目瞳为电古説喜为晴怒为隂吴楚闲説盘古氏夫妻隂阳之始也今南海有盘古氏墓亘三百余里俗云后人追葬盘古之魂也 三五厯记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嵗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隂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髙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嵗天数极髙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盘古氏名起自杂书恍惚之论荒唐之説耳作史者目为三才首君何异説梦】   真源赋盘古氏后有天皇君一十三人时遭刼火乃有地皇君一十一人各万八千余年乃有人皇君兄弟九人结绳刻木四万五千六百年   始学篇天地立有天皇十三头号曰天灵治万八千嵗【遁甲开山图天皇被迹在柱州昆仑山下 三五厯记嵗起摄提元气肇有神灵一人有十三头号天皇○洞冥记云一姓十三人】   易通卦验天皇氏之先与乾曜合徳君有五期辅有三名【河图括地象天皇九翼提名旋复】   春秋保干图天皇于是斟元陈枢以立易威   始学篇地皇十一头治八千嵗【遁甲开山图地皇兴于熊耳龙门山】春秋命厯序天皇氏以木王地皇氏以火纪   淮南子泰古二皇得道之柄立于中央神与化游以抚四方是故能天运地墆轮转而无废水流而不止与万物终始【○天皇地皇称为二灵是泰古二皇也注谓伏羲神农者非】   始学篇人皇九头兄弟各三百嵗依山川土地之势裁度为九州各居其一方因是而区别【遁甲开山图人皇生于刑马山提地之国春秋命厯序人皇氏驾六蜚鹿政三百嵗 尚书璇玑铃人皇氏九头驾六羽乗云车出谷口分九州】文子九皇之制主不虚王臣不虚贵阶级尊卑名号自居吏民于次者无国厯宠厯録副其所付授与天人参相结连钩考之具不备也【○秦博士称古有天皇地皇泰皇泰皇最贵即人皇也亦号九皇】   春秋元命苞天地开辟至春秋获麟之嵗凡二百二十六万七千年分为十纪其一曰九头纪【○即人皇氏真源赋人皇厌倦尘事乃授箓于五姓】 二曰五龙纪【春秋命厯序皇伯皇仲皇叔皇季皇少五姓同期俱驾龙号曰五龙 真源赋五姓乗云车而治天下】 三曰摄提纪【○五十九姓】 四曰合雒纪【○四姓】 五曰连通纪【○六姓】 六曰叙命纪【○四姓】 七曰循蜚纪【○钜灵氏以下二十二氏 遁甲开山图钜灵胡者偏得神元之道造山川出江河神化之宜与元气齐生为九元真母】 八曰因提纪【○十三氏 丹壶书皇次四世蜀山豗傀六世浑敦七世东户十七世皇覃七世啓统三世吉夷四世几籧一世狶韦四世大巢二世遂皇四世庸成八世凡六十七世是为因提之纪】 九曰禅通纪【丹壶书仓颉一世柏皇二十世中央四世大庭五世栗陆五世丽连十一世轩辕三世赫胥一世葛天四世宗卢五世祝融二世昊英九世有巢七世朱防三世隂康三世无懐六世凡八十九世是为禅通之纪○又伏羲神农共为十八氏】 十曰疏仡纪【○自黄帝以讫于周 博雅天地辟设人皇以来至鲁哀公十有四年积二百七十六万嵗分为十纪曰九头五龙挺提合雄建通序命修辈因提禅通流记○此字有不同葢转讹耳】   三坟太古之人皆夀盈易始三男三女冬聚夏□食鸟兽虫鱼草木之实而男女构精以女生为姓始三头谓之合雄纪生子三世合雄氏没子孙相传记其夀命谓之叙命纪通纪四姓生子二世男女众多羣居连逋从强而行是谓连逋纪生子一世通纪五姓是谓五姓纪天下羣居以类相亲男女众多分为九头各有居方故号居方氏没生子三十二世强弱相廹欲相吞害中有神人提挺而治故号提挺氏提挺氏生子三十五世通纪七十二姓故号通姓氏【○此与元命苞所説倒异子思子东户氏之熙载也绍荒屯遗羙好垂精拱黙而九寰以承流当是之时禽兽成羣竹木遂长道上顔行而不拾遗耕者余饩宿之陇首其歌乐而无謡其哭哀而不声皆至徳之世也 亢仓子几蘧氏之御天下也不治而不乱天下之人惟知母不知父鹑居毂饮而不求名誉昼则旅行夜则类处及其死也稾舁风化而已命之曰知生之民○庄子称冉相氏浑沌氏狶韦氏鹖冠子称成鸠氏命厯序称黄神氏神氏辰放氏离光氏洛书称次民氏及诸杂书所称诸氏多矣惟有巢燧人功徳在民似非乌有者流今録于左】   始学篇上古皆宂处有圣人教之巢居号大巢氏【三坟有巢氏生太古之先俾人居巢穴积鸟兽之肉聚草木之实天下九头咸归有巢始君也寿一太易本通姓氏之后也 遁甲开山圗石楼山在琅琊昔有巢氏治此山南】   古史考太古之初人吮露精食草木实宂居野处山居则食鸟兽衣其羽皮饮血茹毛近水则食鱼鼈螺蛤未有火化腥臊多害肠胃于是有圣人以火徳王造作钻燧出火教人熟食铸金作刃民人大说号曰燧人【拾遗记遂明国有大树名遂屈盘万顷后世有圣人游日月之外至于其国有鸟啄树粲然火出圣人感焉因用小枝钻火号燧人氏 三坟燧人氏有巢子也生而神灵教人炮食钻木取火天下生灵尊事之始有日中之市交易其物有传教之台有结绳之政寿一太易本通姓氏之后也】   尸子燧人上观星辰下察五木以为火 燧人之世天下多水故教人以渔【说文磔禳祀除疠殃也古者燧人荣子所造】   论语摘辅象燧人四佐明由晓升级必育受税俗成博受古诸陨邱受延嬉燧人出天四佐出世【易通卦验燧皇始出握机矩表计寘图其刻曰苍牙通灵昌之成孔演命明道经虙义作易仲命徳维纪衡周文増通八八之节转序三百八十四爻以系王命之瑞故正其本而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阳子居之言曰太古之事灭矣孰志之哉屈原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三复斯言而知稽古之难信考论者之无徴也夫二子者生当周季去古未逺而已叹古初之莫纪矧百世以下遭秦燔灭之余而妄称上世之遗事岂不亦迂诞哉夫物必有所自始事必有所由起乾坤定位万彚繁滋民生总总气禀不一意必有人焉首出庶物以为之主者由是君道立矣第文字未兴史官未设伊昔之政教约束固甚简略也孰能默识传述俾厯世防或失坠然则盘古以上谓无君乎吾不得而知也天皇以下之君谓尽可指数乎吾亦弗敢信也人夀之不齐今犹古矣黄帝在位百年继此者唐帝殷宗越周文考多歴年所顾不数见也何独洪蒙之辟皆身厯运防抑尧舜齐圣朱均不移武周竝生管蔡用畔髙阳髙辛氏之子有才有不才矣安得九头五龙徳皆神异分理寰区无或殂落兄弟各一万八千嵗哉信如十纪之説名不雅驯荐绅之所难言即所称二百二十六万余年分为十纪则纪约二十余万年因提六十八世禅通九十余世世当得三千年而一姓或止二三世则是享年有永祚世为不长也疏仡始黄帝以讫获麟不过二千年耳方之以前修短不伦忽焉与鲁史春秋同时絶笔何其舛与太古未尝无君也泰山梁父之形兆垠堮仲尼不能尽识与夫管庄之所称道戎夫之所训戒倚相之所能读或在书契以前或经孔子删弃是皆无裨于政治防资于问学者也舍诗书六艺之文而妄信诸子谶纬之杂説未能悉三代之世及而逺求洪荒以上之氏号斯好竒者之过也尚论者断自庖牺氏可矣   绎史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皇王异说   尔雅林烝天帝皇王后辟公侯君也   白虎通帝王者何号也号者功之表也所以表功名徳号令臣下者也徳合天地者称帝仁义合者称王别优劣也皇者何谓也亦号也皇君也羙也大也天之总羙大称也时质故总之也号之为皇者煌煌人莫违也烦一夫扰一士以劳天下不为皇也不扰匹夫匹妇故为皇故黄金弃于山珠玉捐于渊岩居穴处衣皮毛饮泉液吮露英虚无寥廓与天地通灵也号言为帝者何帝者谛也象可承也王者往也天下所归往【尚书刑徳考帝者天号也王者人称也天有五帝以立名人有三王以正度天子爵称也皇者煌煌也 独断皇者煌也盛徳煌煌无所不照帝者谛也能行天道事天审谛 帝王世纪孔子称天子之徳感天地洞八方是以化合神者称皇徳合天地者称帝仁义合者称王乐稽耀嘉徳象天地为帝仁义所生为王】   风俗通皇者天天不言四时行焉百物生焉三皇垂拱无为设言而民不违道徳泊有似皇天故称曰皇皇者中也光也宏也含宏履中开隂布刚上含皇极其施光明指天画地神化潜通煌煌盛羙不可胜量 天立五帝以为相四时施生法度明察春夏庆赏秋冬刑罚帝者任徳设刑以则象之言其能行天道举错审谛春秋繁露徳备天地者称皇帝天祐而子之号称天子独断天王诸夏之所称天下之所归往故称天王天子夷狄之所称父天母地故称天子   白虎通或称天子或称帝王何以为接上称天子明以爵事天也接下称帝王者得号天下至尊之称以号令臣下也   说文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其中谓之王三者天地人也而参通之者王也【○本董子说 春秋考文耀王者往也神所输向人所乐归】古之神圣人母感天而生子故曰天子   淮南子帝者体太一王者法隂阳霸者则四时君者用六律秉太一者牢笼天地弹山川含吐隂阳伸曵四时纪纲八极经纬六合覆露照导普泛无私蠉飞蠕动莫不仰徳而生隂阳者承天地之和形万殊之体含气化物以成埒类赢缩卷舒沦于不测终始虚满转于无原四时者春生夏长秋收冬蔵取予有节出入有时开阖张歙不失其叙喜怒刚柔不离其理六律者生之与杀也赏之与罚也予之与夺也非此无道也故谨于权衡准绳审乎轻重足以治其境内矣【礼斗威仪帝者得其根核王者得其英华霸者得其附枝故帝道不行不能王王道不行不能霸霸道不行不能守其身】   新论无制令刑罚谓之皇有制令而无刑罚谓之帝赏善诛恶诸侯朝事谓之王兴兵约盟以信义矫世谓之伯   风俗通易称天先春而后秋地先生而后凋日月先光而后幽是以王者则之亦先教而后刑三皇结绳五帝画像三王肉刑五霸黠巧此言歩骤稍有优劣也【孝经钩命诀三皇歩五帝骤三王驰五霸骛】   管子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徳者王谋得兵胜者霸吕氏春秋五帝先道而后徳故徳莫盛焉三王先徳而后事故事莫功焉五霸先事而后兵故兵莫强焉独断皇王后帝皆君也上古天子庖牺氏神农氏称皇尧舜称帝夏殷周称王   潜夫论世传三皇五帝多以伏羲神农为三皇其一者或曰燧人或曰祝融或曰女娲其是与非未可知也【○诸说见后】   尚书大传遂人为遂皇伏羲为戏皇神农为农皇也遂人以火纪火太阳也阳尊故托遂皇于天伏羲以人事纪故托戏皇于人神农悉地力种防疏故托农皇于地天地人道备而三五之运兴矣   白虎通三皇者何谓也谓伏羲神农燧人也或曰伏羲神农祝融也谓之燧人何钻木燧取火教民熟食养人利性避臭去毒谓之燧人也谓之祝融何祝者属也融者续也言能属续三皇之道而行之故谓祝融也礼含文嘉三皇虙戏燧人神农伏者别也变也戏者献也法也伏羲始别八卦以变化天下天下法则咸伏贡献故曰伏羲也燧人钻木取火炮生为熟令人无复腹疾有异于禽兽遂天之意故曰遂人也神农神者信也农者浓也始作耒耜教民耕种羙其衣食徳浓厚若神故为神农也   春秋运斗枢伏羲女娲神农是三皇也   白虎通五帝者何谓也礼曰黄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五帝也黄者中和之色自然之性万世不易黄帝始作制度得其中和万世常存故称黄帝也谓之颛顼何颛者専也顼者正也能专正天人之道故谓之颛顼也谓之帝喾者何也喾者极也言其能施行穷极道徳也谓之尧者何尧犹嶤嶤也至髙之貎清妙髙逺优游博衍众圣之主百王之长也谓之舜者何舜犹僢僢也言能推信尧道而行之【风俗通黄者光也厚也中和之色徳四季与地同功故先黄以别之也颛者専也顼者信也言其承易文之以质使天下防化皆贵贞慤也喾者考也成也言其考明法度醇羙喾然若酒之芬香也尧者髙也饶也言其隆兴焕炳最髙明也舜者推也循也言其推行道徳循尧绪也】 三王者何谓也夏殷周也夏殷周者有天下之大号也必改号者所以明天意已着欲显已于天下也已复袭先王之号与继体守文之君无以异也不显不明非天意也故受命王者必择天下羙号表着己之功业明当致施是也所以预自表克于前也不以姓为号何姓者一字之称也尊卑所同也诸侯各称一国之号而有百姓矣天子至尊即备有天下之号而兼万国矣夏者大也明当守持大道也殷者中也为中和之道也闻也见也谓当道着见中和之为也周者至也密也道徳周密无所不至也【风俗通禹者辅也辅续舜后庶续洪茂汤者攘也昌也言其攘除不轨改亳为商成就王道天下炽盛文武皆以其所长】五帝无有天下之号何五帝徳大能禅以民为子成于天下无为立号也或曰唐虞者号也唐荡荡也荡荡者道徳至大之貎也虞者乐也言天下有道人皆乐也帝喾有天下号曰高辛颛顼有天下号曰髙阳黄帝有天下号曰自然自然者独宏大道徳也髙阳者阳犹明也道徳髙明也髙辛者道徳大信也三皇五帝人之恒言也尚书序曰伏牺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髙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故黄帝以上为三皇少昊以下为五帝五帝既没三王继统三王世衰五霸逓兴是以论世者必称三五其来乆矣太史公作五帝本纪首黄帝而无少昊氏説者曰少昊不居帝位率鸟师以理西方信然则月令何以列少昊为金行之帝郯子自述其祖何得言继黄帝而立也自迁之书出遂令言三皇者欲备其数而不得则纷然聚讼或曰燧人或曰女娲或曰祝融矣夫迁之所本者帝系与世本也然而帝系世本或出于周末采録固有不可依据者舜祖虞幕见于左氏国语者明甚而脱漏失纪是岂可尽信乎且迁之所记往往乖剌疑误合重黎而为一是楚有二祖也齐为四岳之裔又为伯翳之后是齐亦有二祖也以伯翳为臯陶之子秦赵方兴何臧孙有不祀之叹伯翳佐禹治水以驯服鸟兽即书所谓益作朕虞孟子所谓使益掌火者矣史于本纪既两岐其名于世家又分为二人何其谬邪故益之为翳亦犹昊之为皥伏羲之为宓戏喾之为俈纣之为受与夫契之为卨垂之为倕臯陶之为咎繇仲虺之为儡或为或为蘬伯囧之为□君牙之为雅古文之通用类然皆谓之二人可乎周官外史氏掌三皇五帝之书今三皇之书湣阙五帝仅存二典易叙庖羲氏以来畧举之而不悉俾后世无所折衷无怪乎人人异端抵牾更仆未可问也伯夷之作秩宗虞书载之而以为四岳姜姓之祖庭坚髙阳氏之才子也而以为咎繇之字放勲重华文命各言其徳业也而以为尧舜禹之名尧舜名也而諡法载之若此者其皆信乎共工氏与女娲争任知刑以霸九域而列子云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是已有两共工矣其作乱于帝喾之世重黎诛之而不尽与振滔洪水舜流幽州者又有两共工也燧人之前有有巢氏昊英之后又有有巢氏而皆教民居禅通之帝为仓颉黄帝之史为仓颉而皆造书契帝尧之时有羿夏后太康之时有羿而皆以善射名若此者其尽然乎信如世纪所称女娲祝融皆袭庖羲氏之号而竝称三皇是一姓而再皇也据邹子五徳之运五行相生以承其位也燧人祝融皆以火徳王而与炎帝竝称皇是以火济火也皇者羙大难名帝者克配上帝王者贯通三才其名不同其实一也皇神化而莫违帝高居而丕冒王天下所归往天祐之民戴之其徳同也三皇之世如春五帝之世如夏三王之世如秋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成其时不同也而功同三王异世不相袭礼五帝殊时不相沿乐曰作曰述或革或因其政不同也而道同天覆地载四时运行寒暑代谢以成嵗功其为成物均也日月照临金水内景火外景圣徳光照旁及四海其为明一也饥者思食渴者思饮寒者就暄暍者趋防其欲不同而皆得所欲也故皇帝王皆有天下者之通号也是以三皇以来皆曰王天下而夏殷之主犹然以帝称传曰今之王古之帝也是岂有髙下隆污之殊哉故诸侯不得称王称王者僭也自徐偃吴楚始也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国无二主尊无二上故诸侯不得相推为王相推者乱也自徐州之役始也既列国皆称王矣复以王为不足而相尊以帝若此者悖也自秦昭齐闵始也王者天子之称霸者彊侯之号未有兼称霸王者而兼称之陋也自项籍为之也书曰皇帝清问下民古之称帝以皇者皇帝犹皇王也言大君也而云古有泰皇因去泰着皇采帝号而合称之以为有天下者之尊名自秦政始也古者五等之爵公侯伯子男未有以王命其臣者而功臣子弟皆得以封王自汉髙始也   绎史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太皥纪【女娲附】   帝王世纪太昊帝庖牺氏风姓也燧人之世有巨人迹出于雷泽华胥以足履之有娠生伏羲于成纪蛇身人首有圣德【三坟伏牺氏燧人子也因风而生故风姓诗含神雾大迹出雷泽华胥履之生宓牺孝经钩命诀华胥履迹怪生皇牺 潜夫论伏羲其相日角世号太皥 春秋合诚图伏羲长九尺一寸望之广视之专 孝经援神契伏羲大目山准日角而连珠□ 白虎通伏羲禄衡连珠唯大目鼻龙伏作易八卦以应枢】   拾遗记春皇者庖牺之别号所都之国有华胥之洲神母游其上有青虹绕神母久而方灭即觉有娠历十二年而生庖牺长头修目齿龙唇眉有白毫髪垂委地或人曰嵗星十二年一周天今叶以天时且闻圣人生皆有祥瑞昔者人皇蛇身九首肇自开辟于时日月重轮山明海静自尔以来为陵成谷世厯推移难可纪算比于圣德有逾前皇   帝王世纪燧人氏没庖牺氏代之继天而王首德于木为百王先帝出于震未有所因故位在东方主春象日之明是称太昊都陈【遁甲开山图伏羲生成起徙治陈仓 仇夷山四面絶立太昊之治也】   汉书太昊帝易曰炮牺氏之王天下也言炮牺继天而王为百王先首德始于木故为帝太昊   拾遗记以木德称王故曰春皇其明叡照于八区是谓太昊昊者明也位居东方以含养蠢化叶于木德其音附角号曰木皇   白虎通古之时未有三纲六纪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能覆前而不能覆后卧之詓詓起之吁吁饥即求食饱即弃余茹毛饮血而衣皮苇于是伏羲仰观象于天俯察法于地因夫妇正五行始定人道画八卦以治天下天下伏而化之故谓之伏羲也   新语先圣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图画乾坤以定人道民始开悟知有父子之亲君臣之义夫妇之道长幼之序于是百官立王道乃生【○先圣盖指伏羲】   拾遗记和八风以画八卦分六位而正六宗于时未有书契规天为图矩地取法视五星之文分晷景之度使鬼神以致羣祠审地势以定川岳【易稽览图天地开辟五纬各在其方至伏羲氏乃合故厯以为元 易坤灵图伏羲立九部而民易理】   易干凿度方上古之时人民无别羣物无殊未有衣食器用之利于是伏羲乃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中观万物之宜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礼含文嘉伏羲德洽上下天应以鸟兽文章地应以河图洛书乃则象而作易【宋符瑞志受龙图画八卦所谓河出图者也 三坟龙马负图盖分五色文开五易甲象崇山天皇始画八卦易通卦验伏羲方牙精作易无书以画事】   易 【干】【夬】【大有】【人壮】【小畜】【需】【大畜】【泰】   【履】【兑】【睽】【归姝】【中乎】【节】【损】【临】   【同人】【革】【离】【丰】【家人】【既济】【贲】【明夷】   【无妄】【随】【噬嗑】【震】【益】【屯】【颐】【复】   【姤】【大过】【鼎】【恒】【防】【井】【蛊】【升】   【讼】【困】【未济】【解】【涣】【坎】【蒙】【师】   【遯】【咸】【旅】【小过】【斩】【蹇】【艮】【谦】   【否】【咸】【晋】【豫】【观】【比】【剥】【坤○此伏】   【羲氏易有画无文所谓八卦成列因而重之为六十四卦者也诸家言重卦者或曰神农或曰文王皆非】尸子伏羲始画八卦列八节而化天下【春秋内事伏羲推列三光建分八节以爻应气凡二十四消息祸福以制吉凶】   管子虙戏造六峜以迎阴阳作九九之数以合天道而天下化之   古史考庖牺氏作卦始有筮其后殷时巫咸善筮汉书作网罟以田渔取牺牲故天下号曰炮牺氏【帝王世纪取牺牲以充庖厨故号庖牺氏是为牺皇 拾遗记庖者包也言包含万象以牺牲登荐于百神民服其圣故曰庖牺亦谓伏羲变混沌之质文宓其教故曰宓牺布至德于天下元元之类莫不尊焉】   尸子宓牺氏之世天下多兽故教民以猎【古史考伏羲氏作网 潜夫论结绳为网以渔 世本芒氏作罗○伏羲臣】   古史考伏羲制嫁娶以俪皮为礼【拾遗记始嫁娶以修人道】   孝经钩命诀伏羲乐曰立基一云扶来亦曰立本世本庖羲氏作瑟五十弦瑟洁也使人清洁于心淳一于行【楚辞注伏羲氏作瑟造驾辩之曲】   史记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正义曰太帝谓太昊伏羲氏】   拾遗记礼义文物于兹始作去巢宂之居变茹腥之食立礼教以导文造干戈以饰武丝桑为瑟均土为埙礼乐于是兴矣【古史考羲皇造布】   潜夫论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宋符瑞志有景龙之瑞 春秋文耀钩伏羲作易名官】   三坟命臣飞龙氏造六书命臣潜龙氏作甲厯伏制牺牛冶金成器敎民炮食易九头为九牧因尊事为礼仪因龙出而纪官因凤来而作乐命降龙氏倡率万民命水龙氏平治水土命火龙氏炮治器用因居方而置城郭天下之民号曰天皇太昊伏牺有庖升龙氏本通姓氏之后也【○三坟既以伏羲为燧人之子矣又以朱襄为飞龙氏昊英为潜龙氏又上相共工下相栢皇及栗陆赫胥昆连葛天阴康大庭混沌诸氏皆伏羲之臣而女娲为帝后此其最妄谬者不录其辞】论语摘辅象伏羲六佐金提主化俗鸟明主建福视默主灾恶纪通为中职仲起为海陆阳侯为江海六佐出世【河图挺辅佐伏羲禅于伯牛钻木作火】   文子伏羲氏之王天下也枕石寝绳杀秋约冬【○详后】春秋命厯序伏羲燧人始名物虫鸟兽   史记泰帝兴神鼎一一者一统天地万物所系终也【○师古谓泰帝即太昊伏羲氏以文在黄帝之前故也】   帝王世纪庖牺氏在位一百一十年崩葬南郡【○外纪一百一十五年 山海经太皥生咸鸟咸鸟生乘厘乘厘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 女娲氏亦风姓也承庖牺制度亦蛇身人首一号女希是为女皇【楚辞注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 风俗通俗説天地初开辟未有人民女娲黄土为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絙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贤知者黄土人也贫贱凡庸者引絙人也○荒唐】   淮南子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链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鼇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圎天和春阳夏杀秋约冬枕方寝绳阴阳之所壅沈不通者窍理之逆气戾物伤民厚积者絶止之当此之时卧倨倨兴眄眄一自以为马一自以为牛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当此之时禽兽蝮蛇无不匿其爪牙藏其螫毒无有攫噬之心考其功烈上际九天下契黄垆名声被后世光晖重万物乘雷车服驾应龙骖青虬援絶瑞席萝图黄云络前白螭后奔蛇浮游消摇道鬼神登九天朝帝于灵门宓穆休于太祖之下然而不彰其功不扬其声隠眞人之道以从天地之固然何则道德上通而智故消灭也【○背方州以下文子以称伏羲氏】 伏戏女娲不设法度而以至德遗于后世何则至虚无纯一而不喋苛事也   风俗通女娲祷祠神祈而为女媒因置昏姻【世本随作笙女娲作簧 帝系谱女娲命娥陵氏制都良管以一天下之音命圣氏为班管合日月星辰名曰充乐 归藏昔女娲筮张幕枚占之曰吉昭昭九州日月代极平均土地和合四国 山海经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爰处广栗之野横道而处】   帝王世纪其末有诸侯共工氏任知刑以强伯而不王【归藏共工人面蛇身朱髪楚辞注康囘共工氏之名】   汉书祭典曰共工氏伯九域言虽有水德在火木之闲非其序也任知刑以彊故伯而不王周人□其行序故易不载【○班氏世经盖以共工氏在戏农之闲记言女娲末年共工氏战而不胜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缺女娲氏乃链五色石以补天然列子所称共工氏怒触不周山与颛顼争为帝非女娲时事也 风俗通共工氏之子曰修好远游舟车所至足迹所逮靡不竆览故祀以为祖神】   管子共工之王水处什之七陆处什之三乘天势以隘制天下【○此复称王其説异】   帝王世纪女娲氏没大庭氏王有天下次有柏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连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混沌氏昊英氏有巢氏葛天氏阴康氏朱襄氏无怀氏皆袭庖牺之号【○大庭以下诸氏汉书古今人表俱在伏羲以后庄子叙在伏羲之前史封禅书无怀氏亦在伏羲前故路史谓皆伏羲以前君号也惟近世伪三坟出以为皆伏羲之臣此凿空妄説南轩曷为信之 尚书大传大庭氏王天下五风竝异孝经钩命诀祝融乐曰属绩】   吕氏春秋昔古朱襄氏之治天下也多风而阳气畜积万物散解果实不成故士达作为五瑟以采阴气以定羣生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掺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昔阴康氏之始阴多滞伏而湛积水道壅塞不行其原民气郁阏而滞着筋骨瑟缩不达故作为舞以宣导之【○阴康原作陶唐下文有帝尧故知此为阴康之讹】   浑沦未判曚昧未分天地混其体日月含其辉八卦隐其神圣人藏其身然后廓然既变清浊乃陈二仪立而阴阳交六合拓而万彚萌举万物之纷赜变动已倂包于太极之中非递相生而转相有也盖自开辟以来易在天地之闲顾义蕴未宣以待圣人之兴起焉唯伏羲氏为能德洽上下故天地垂文河洛献象于是仰观俯察因自然之象数法自然之变化则象作易以通神明类万物而参赞位育之能事毕矣故曰变动不居周流六虚参伍以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错综以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虽其时有画无文文即在画之中也逮其后文王周公系之孔子赞之人更三圣世历三古故易之道大矣今世之称伏羲者着在史防不过作甲厯制嫁娶造琴瑟敎佃渔数事而已盖天地民物之理已备于六十四卦之中圣人犹畱不尽之藏以俟后圣之制作不然爻象具陈何以衣裳栋宇舟楫弧矢诸事犹须炎黄以下之取象也哉呜呼至矣   绎史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炎帝纪   帝王世纪炎帝神农氏姜姓也母曰任姒有蟜氏女登为少典妃游华阳有神龙首感生炎帝人身牛首长于姜水有圣德【春秋元命苞少典妃安登游于华阳有神龙首感之于常羊生神子人面龙颜好耕是为神农 潜夫论赤帝魁隗身号炎帝世号神农春秋命厯序有神人名石年苍色大眉戴玉理驾六龙出地辅号皇神农 水经注神农既诞九井自穿汲一井则众水动】   春秋元命苞神农生三辰而能言五日而能行七朝而齿具三嵗而知稼穑般戏之事   潜夫论代伏羲氏其德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   帝王世纪继无怀氏后以火承木位在南方主夏故谓之炎帝都于陈又徙鲁又曰魁隗氏又曰连山氏又曰列山氏【宋符瑞志炎帝有圣德致大火之瑞】   白虎通古之人民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农作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谓之神农也【周书神农之时天雨粟神农遂耕而种之作陶冶斤斧为耒耜鉏耨以垦草莾然后五谷兴助百果藏实 世本倕作耒耜○神农臣 礼含文嘉神农就田作耒耜天应以嘉谷地应以醴泉】   新语民人食肉饮血衣皮毛至于神农以为行虫走兽难以养民乃求可食之物尝百草之实察酸苦之味教民食五谷   淮南子古者民茹草饮水采树木之实食蠃蛖之肉时多疾病毒伤之害于是神农乃始敎民播种五谷相土地宜燥湿肥墝髙下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   管子神农作树五谷淇山之阳九州之民乃知谷食而天下化之【古史考神农时民食谷释米加烧石上而食之 孝经援神契神农耕桑得利究年受福尸子神农竝耕而王所以劝耕也 神农夫负妇戴以治天下尧曰朕之比神农犹昏之仰旦也】   文子神农之法曰丈夫丁壮不耕天下有受其饥者妇人当年不织天下有受其寒者故其耕不强者无以养生其织不力者无以衣形【○后汉书注引 吕氏春秋神农之教曰士有当年而不耕者则天下或受其饥矣女有当年而不绩者则天下或受其寒矣故身亲耕妻亲绩所以见致民利也 太经神农冬耕被服纯青】   管子神农之教曰一谷不登减一谷谷之法什倍二谷不登减二谷谷之法再什倍夷疏满之无食者予之陈无种者贷之新故无什倍之贾无倍称之民   本草经神农稽首再拜问于太一小子曰凿井出泉五味煎煑口别生熟后乃食咀男女异利子识其父曾闻太古之时人寿过百无殂落之咎独何气使然邪太一小子曰天有九门中道最良日月行之名曰国皇字曰老人出见南方长生不死众耀同光神农乃从其尝药以救人命【述异记太原神釡冈有神农尝药之鼎存焉成阳山中有神农鞭药处一名神农原药草山山上紫阳观世传神农于此辨百药中有千年龙脑捜神记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谷故天下号神农也】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无毒有毒斟酌其宜欲遏病补虚羸者本中经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热邪气破积聚愈病者本下经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种法三百六十五度一度应一日以成一嵗【博物志神农经曰上药养命谓五石之链形六芝之延年也中药养性谓合欢蠲忿萱草忘忧下药治病谓大黄除实当归止痛夫命之所以延性之所以利病之所以止当其药应以病也违其药失其应即怨天尤人设鬼神矣】   春秋命厯序神农始立地形甄度四海远近山川林薮所至东西九十万里南北八十二万里【春秋元命苞神农世怪义生白阜图地形脉道】   帝王世纪诸侯夙沙氏叛不用命箕文谏而杀之炎帝退而修德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归炎帝【说文古者宿沙初作煑海盐○或云在帝魁之世 汉书太壹兵法一篇 神农兵法一篇】   汉书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汤池百歩带甲百万而无粟不能守也   孝经钩命诀神农乐曰下谋一名扶持   说文琴禁也神农所作洞越练朱五【新论神农氏为琴七足以通万物而考理乱也 琴清英昔神农造琴以定神齐婬去邪欲反天真者也】   潜夫论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三坟【人皇神农氏政典】政典曰惟天生民惟君奉天惟食防祭衣服教化一归于政皇曰我惟生无德咸若古政嗟尔四方之君有官有业乃子乃父乃兄乃弟无乱于政昔二君始王未有书契结绳而治交易而生亦惟归政昔在天皇肇修文教始画八卦明君臣民物隂阳兵象以代结绳之政出言惟辞制器惟象动作惟变卜筮惟占天皇氏归气我惟代政惟若古道以立政皇曰正天时因地利惟厚于民民惟邦本食惟民天农不正食不丰民不正业不专惟民有数惟食有节惟农有教林林生人无乱政典政典曰君正一道二三凶臣正一德有常吉时正惟四乱时不植气正惟和气乱作厉官正惟百民正惟四色正惟五惟质惟良病正四百四药正三百六十五过数乃乱而昏而毒道正常过政反僻刑正平过政反私禄正满过政反侈礼正度过政反僭乐正和过政反流治正简过政反乱丧正哀过政反游干戈正乱过政反危市肆正货过政反邪讥禁正非过政失用皇曰嗟尔有官有业乃子乃父乃兄乃弟咸若我辞一归于正皇曰君相信任惟正相君俌位惟忠相官统治惟公官相代位惟勤民官抚爱惟仁官民事上惟业父无不义厥子惟孝兄无不友厥弟惟恭夫不游妻不淫师不怠教不失刑者形也形尔身道者导也导尔志礼者制也制尔情乐者和也和尔声政者正也正其事【○摹古自佳】   淮南子昔者神农之治天下也神不驰于胷中智不出于四域怀其仁诚之心甘雨时降五谷蕃植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月省时考嵗终献功以时尝谷祀于明堂明堂之制有盖而无四方风雨不能袭寒暑不能伤迁延而入之养民以公其民朴重端慤不忿争而财足不劳形而功成因天地之资而与之和同是故嵗厉而不杀刑错而不用法省而不烦故其化如神其地南至交阯北至幽都东至旸谷西至三危莫不听从当此之时法寛刑缓囹圄空虚而天下一俗莫怀奸心   尸子神农理天下欲雨则雨五日为行雨旬为谷雨旬五日为时雨正四时之制万物咸利故谓之神【神农求雨书春夏雨日而不雨甲乙命为青龙又为火龙东方小童舞之丙丁不雨命为赤龙南方壮者舞之戊巳不雨命为黄龙壮者舞之庚辛不雨命为白龙又为火龙西方老人舞之壬癸不雨命为黑龙北方老人舞之如此不雨潜处阖南门置水其外开北门取人骨埋之如此不雨命巫祝而暴之如此不雨神仙积薪击鼓而焚之 拾遗记炎帝始教民耒耜躬勤畎畆之事百谷滋阜圣德所感无不感焉神芝发其异色灵苖擢其嘉颖陆地丹蕖騈生如盖香露滴沥下流成池因为豢龙之圃朱草蔓衍于街衢卿云蔚蔼于丛薄筑圆丘以祀朝日饰瑶堦以揖夜光奏九天之和乐百兽率舞八音克谐木石润泽时有流云洒液是谓霞浆服之得道后天而老有石磷之玉号曰夜明以闇投水浮而不灭当斯之时渐革庖牺之朴辨文物之用时有丹雀衔九穗禾其坠地者帝乃拾之以植于田食者老而不死采峻锾之铜以为器峻锾山名也下有金井白气冠其上人升于其闲雷霆之声在于地下井中之金柔弱可以缄縢也】   庄子妸荷甘与神农同学于老龙吉神农隠几阖户昼瞑妸荷甘日中奓户而入曰老龙死矣神农隠几拥杖而起嚗然放杖而笑曰天知予僻陋慢訑故弃予而死已矣夫子无所发予之狂言而死矣夫弇堈吊闻之曰夫体道者天下之君子所系焉今于道秋毫之端万分未得处一焉而犹知藏其狂言而死又况夫体道者乎【列仙传赤松子神农时雨师也服冰玉以教神农能入火自烧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至髙辛时复为雨师 山海经发鸠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衞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衞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訞生炎居炎居生节竝节竝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降处于江水生共工共工生术器术器首方顚是复土穣以处江水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鸣噎鸣生嵗十有二 炎帝之孙伯陵伯陵同吴权之妻阿女缘妇缘妇孕三年是生鼓延殳始为侯鼓延是始为钟为乐风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灵恝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互与氐同】   帝王世纪炎帝神农氏在位百二十年崩葬长沙凡八世帝承帝临帝明帝直帝来帝哀帝楡罔【○外纪神农在位百四十年帝临魁八十年帝承六十年帝明四十九年帝宜四十五年帝来四十八年帝里四十二年帝楡罔五十五年前编因之 春秋命厯序炎帝号曰大庭氏传八世合五百二十嵗 尸子神农氏七十世有天下岂每世贤哉牧民易也】   稽古农皇生而神异少知稼穑起自少典乃登帝位当其为帝也禅与代与所不可知至其功被生民泽及万世迄于今载在祀典诚没世而不可泯也民食肉衣毛则有毒伤难给之害为之粒食以养之揉凿耒耜利教农桑夫耕妇织则免于饥寒而享丰年乐利之休矣民有疾病夭札而无以疗之则其生不遂为之鞭草尝药察其平毒温寒之性以为医方则民无沴戾灾疢而登于仁夀之域矣衣食备而不通工易事则未免于匮乏积滞之患为日中之市聚其商贾平其物价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则财货通流厚生利用无不得其欲矣当其时补遂伐而武功昭夙沙归而文德着法不烦而民服形不劳而功成风雨时节五谷蕃登政醇民朴天地和同化被四极遐迩承风一百四十年间虽其政治不少概见意必有所以不疾而速无为而成者不然三皇皆至德而帝独以神称何谓也哉传十有六帝或曰八帝或曰七十世黄帝始起而代之其后世则在颛顼时为土正尧时为四岳商为阿衡周为太师其分封则齐吕申许州纪路洛血食数千载不絶猗与盛哉神农之明德远矣   绎史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黄帝纪   史记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帝王世纪黄帝少典之子姬姓也母曰附宝见大电绕北斗枢星照郊野感附宝孕二十四月生黄帝于寿丘长于姬水有圣德受国于有熊居轩辕之丘故因以为名又以为号 河图握拒黄帝名轩北斗黄神之精胷文曰黄帝子 孝经钩命诀附宝出降大灵生帝轩 拾遗记轩辕出自有熊之国母曰昊枢以戊巳之日生故以土德称王也时有黄星之祥○五行书云以戊子日生 白虎通黄帝龙顔得天匡阳上法中宿取象文昌】   鬻子黄帝十嵗知神农之非而改其政【○今本无】   史记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防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賔从而蚩尤最为防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防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   帝王世纪神农氏衰黄帝修德抚民诸侯咸去神农而归之黄帝于是乃扰驯猛兽与神农氏战于阪泉之野三战而克之【○神农氏后世德衰非指炎帝之身也班固云炎帝参卢皇甫谧云帝榆罔者是】新书炎帝者黄帝同母异父兄弟也各有天下之半黄帝行道而炎帝不听故战于涿鹿之野血流漂杵【○史注引作同父母弟国语云少典生炎帝黄帝成而异德用师以相济也贾谊书盖本此然炎帝传数世至末帝楡罔而亡岂犹有兄弟黄帝存哉此説未详 归藏黄帝与炎帝争鬬涿鹿之野将战筮于巫咸巫咸曰果哉而有咎○史称克炎帝于阪泉擒蚩尤于涿鹿本两事也而诸书多言战炎帝涿鹿之野当是舛误或云蚩尤亦自号炎帝】   史记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徴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汉书兵形势蚩尤二篇 尸子蚩尤作冶】   帝王世纪又征诸侯使力牧神皇直讨蚩尤氏擒于涿鹿之野使应龙杀之于凶黎之丘凡五十二战而天下大服   周书昔天之初 作二后乃设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司  上天莫成之庆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河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以甲兵释怒用大正顺天思序纪于大帝用名之曰絶辔之野乃命少昊请司马鸟师以正五帝之官故名曰质天用大成至于今不乱【○此説炎帝命蚩尤居少昊而蚩尤攻逐炎帝黄帝乃执蚩尤杀之复别命少昊也第古书残阙难考矣】龙鱼河图黄帝时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竝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砂石子造立兵杖刀防大弩威振天下诛杀无道不仁慈万民欲令黄帝行天子事黄帝仁义不能禁蚩尤黄帝仰天而叹天遣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帝因使之主兵以制八方蚩尤没后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形像以威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弭服【○艺文引与史注小异 女兵法蚩尤幻变多方征风召雨吹烟喷雾黄帝师众大迷帝归息太山之阿昏然忧寝王母遣使者被狐之裘以符授帝佩符既毕王母乃命九天女授帝以三宫五音隂阳之畧太乙遁甲六壬歩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寳五符五胜之文遂克蚩尤于中冀 黄帝攻蚩尤三年城不下得术士伍胥问之胥曰是城中之将白色商音帝之始攻得无以秋之东方行乎今帝为苍色角音此雄军也请以战为帝曰为之若何曰请攻三日城必下乃设五旗五军已具四面攻之三日城果下】   归藏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作防鼓之曲十章一曰雷震惊二曰猛虎骇三曰鸷鸟击四曰龙媒蹀五曰灵防吼六曰雕鹗争七曰壮士夺志八曰熊罴哮防九曰石荡崖十曰波荡壑【春秋元命苞蚩尤虎卷威文立兵】   黄帝内传黄帝伐蚩尤女为帝制防牛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山海经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防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鼔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女为帝制司南车当其前记里鼓车居其右   古今注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兵士皆迷于是作指南车以示四方遂擒蚩尤而即帝位故后常建焉 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有花葩之象故因而作华盖也山海经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   拾遗记昆吾山其下多赤金色如火昔黄帝伐蚩尤陈兵于此地掘深百尺犹未及泉惟见火光如星地中多丹链石为铜铜色青而利   盐铁论轩辕战涿鹿杀两曎蚩尤而为帝   黄帝内传黄帝斩蚩尤蚕神献丝乃称织维之功拾遗记轩辕去蚩尤之凶迁其民善者于邹屠之地迁恶者于有北之乡其先以地名族后分为邹氏屠氏【山海经蚩尤所弃其桎梏是谓枫木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其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皇览蚩尤冢在东平郡寿张县阚乡城中高七丈民常以十月祀之有赤气出如匹绛帛民名为蚩尤旗 肩髀冢在山阳郡钜野县重聚大小与阚冢等传言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黄帝杀之身体异处故别葬之】   史记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   吕氏春秋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螾大蝼黄帝曰土气胜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春秋演孔图黄帝之将兴黄云升于堂 春秋考异邮黄帝将兴有黄雀赤头立日旁帝占曰黄者土精赤者火荣雀者赏萌余当立大功乎 春秋合诚图黄帝德冠帝位】   万机论黄帝之初养性爱民不好战伐而四帝各以方色称号交共谋之边城日警介胄不释黄帝叹曰君危于上民不安于下主失于国其臣再嫁厥疾之由非养寇邪今取民萌之上而四道亢衡逓震予师于是遂师营垒以灭四帝向令黄帝若不龙骧虎变而与俗同道则其民臣亦嫁于四帝矣   史记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东至于海登九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登鸡头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荤粥合符釡山而邑于涿鹿之阿【帝王世纪黄帝都于涿鹿】 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师兵为营卫【古史考黄帝作弩 世本挥作弓牟夷作矢 古今注短箫铙歌军乐也黄帝使岐伯所作也所以建武扬德风劝战士也 刘向别録蹴踘黄帝所造本兵势也 黄帝内传女请帝制角二十四以警众请帝铸钲铙以拟雹之声 汉书兵隂阳黄帝十六篇图三卷】   风后握竒经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四为正四为奇余竒为握机或总称之先出游军定两端天有衡地有轴前后有冲风附于天云附于地天衡重列各四队前后之冲各四队风居四维故以圆地轴单列各三队前后之冲各三队云居四角故以方天居两端地居中闲总为八陈陈讫游军从后蹑敌或惊其左或惊其右听音望麾以出四奇天地之前冲为虎翼风为蛇蟠围绕之义也虎居于中张翼以进蛇居两端向敌而蟠以应之天地之后冲为飞龙云为鸟翔突击之义也龙居于中张翼以进鸟掖两端向敌而翔以应之虚实二垒皆逐天文气山川向背利害随时而行以正合以奇胜天地以下八重以列或曰握机望敌即引其后以犄角前列不动或合而为一因离而为八各随师之多寡触类而长天或圆而不动前为右后为左天地四望之属是也天居两端其次风其次云左右相向是也地方布风云各在前后冲之前天居两端其次地居中闲两地为比是也从布天一天二次之从布地四次于天冲后从布四风挟天地之左右天地前冲居其右后冲居其左云居两端虚实二垒则此是也【○一曰握机或言首十九字风后经以下太公传也】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风后受金法天老受天箓五圣受道级知命受纠俗窥纪受变复地典受州络力墨受准斥州选举翼佐帝德【○力墨盖即力牧】   帝王世纪黄帝以风后配上台天老配中台五圣配下台谓之三公其余知命规纪地典力牧常先封胡孔甲等或以为师或以为将   管子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蚩尤明乎天道故使为当时大常察乎地利故使为廪者奢龙辨乎东方故使为土师祝融辨乎南方故使为司徒大封辨乎西方故使为司马后土辨乎北方故使为李故春者土师也夏者司徒也秋者司马也冬者李也【尸子子贡问于孔子曰古者黄帝四面信乎孔子曰黄帝取合己者四人使治四方不谋而亲不约而成大有成功此之谓四面也 春秋内事黄帝师于风后风后善于伏羲之道故推演阴阳之事○外纪云风后明乎天道管子称蚩尤者疑误 汉书黄帝李法曰壁垒已定穿窬不繇路是谓奸人奸人者杀】   史记官名皆以云命为云师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杜预曰黄帝受命有云瑞故百官师长皆以云名为号缙云氏其一官也 帝王世纪黄帝梦大风吹天下之尘垢皆去又梦人执千钧之弩驱羊万羣帝寤而叹曰风为号令执政者也垢去土后在也天下岂有姓风名后者哉夫千钧之弩异力者也驱羊数万羣能牧民为善者也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于是依二占而求之得风后于海隅登以为相得力牧于大泽进以为将黄帝因着占梦经十一卷 汉书道家力牧二十二篇 兵阴阳封胡五篇风后十三卷图二卷力牧十五篇鵊冶子一篇图一卷鬼容区三卷图一卷地典六篇○注俱云黄帝之臣 杂家孔甲盘盂二十六篇○注黄帝史】 神农以前尚矣盖黄帝考定星厯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闰余于是有天地神祗物类之官是谓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灾祸不生所求不匮【论语撰考谶黄帝受地形象天文以制官】   淮南子黄帝治天下而力牧太山稽辅之以治日月之行律治阴阳之气节四时之度正律厯之数别男女异雌雄明上下等贵贱使强不掩弱众不暴寡人民保命而不天嵗时熟而不凶百官正而无私上下调而无尤法令明而不闇辅佐公而不阿田者不侵畔渔者不争隈道不拾遗市不豫贾城郭不关邑无盗贼鄙旅之人相让以财狗彘吐菽粟于路而无忿争之心   史记顺天地之纪幽明之占死生之说存亡之难时播百谷草木淳化鸟兽虫蛾旁罗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劳勤心力耳目节用水火材物【拾遗记轩辕考定厯纪吹玉律正璇衡世本大挠作甲子容成作厯首作数○皆黄帝臣名黄帝内传黄帝升为天子地献草木述耕种之利因之以广耕种 世本雍父作舂○黄帝臣 古史考黄帝始蒸谷为饭烹谷为粥 黄帝作釜甑】三坟【地皇轩辕氏政典】皇曰嗟尔天师俌相五正百官士子农夫商人工技咸若我言政典曰国无邪教市无淫货地无荒土官无滥士邑无游民山不童泽不涸其正道至矣正道至则官有常职民有常业父子不背恩夫妇不背情兄弟不去义禽兽不失长草木不失生政典曰方圆角直曲斜凹凸必有形远近高下长短疾缓必有制寒暑燥湿风雨逆顺必有时金木水火土石羽毛必有济布帛桑麻觔角齿革必有用百工器用必有制圣人治天下权以聚财财以施智智以傗贤贤以俌道道以綂下下以事上上以施仁仁以保位位以制义义以俌礼礼以制情情以敦信信以一德德以明行行以崇教教以归政政以崇化化以顺性性以存命命以保生生以终夀皇曰岐伯天师尔司日月星辰阴阳厯数尔正尔考无有差贷先时者杀不及时者杀尔惟戒哉皇曰后土中正尔职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尔掌尔察无乱田制以作田讼尔惟念哉皇曰龙东正尔分爵禄贤智尔咨尔行无掩大贤以恡财无庇恶德以私赏皇曰融南正尔平礼服祭祀尔正惟无乱国制以僭上无废祀事以简恭尔惟念哉皇曰大封西正尔分干戈刑法尔掌尔平皇曰大常北正尔居田制民事尔训尔均百工惟良山川尔图尔惟勤恭哉皇曰天师俌相五正百官士子农夫商人工技咸若我言终身于休【○文理浅谬不必辩如士农工商衍为八字即备极庸陋矣乃其所命五官既非史记所称复与管子错谬】   新语天下人民野居穴处未有室屋则与鸟兽同域于是黄帝乃伐木构材筑作宫室上栋下宇以避风雨【白虎通黄帝作宫室以避寒暑此宫室之始也 黄帝内传帝既斩蚩尤因立台榭无屋曰台有屋曰榭○外纪云帝作合宫祀上帝布政教】   管子黄帝问于伯高曰吾欲陶天下而以为一家为之有道乎伯高对曰请刈其莞而树之吾谨逃其蚤牙则天下可陶而为一家黄帝曰若此言可得闻乎伯高对曰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上有慈石者下有铜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铅锡赤铜上有赭者下有铁此山之见荣者也茍山之见其荣者君谨封而祭之距封十里而为一坛是则使乘者下行行者趋若犯令者罪死不赦然则与折取之远矣修教十年而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劒铠矛防是嵗相兼者诸侯九雍狐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雍狐之防芮戈是嵗相兼者诸侯十二【○据此黄帝臣蚩尤矣河图云黄帝伏蚩尤使主兵是也】 黄帝之王谨逃其爪牙不利其器烧山林破增薮焚沛泽逐禽兽实以益人然后天下可得而牧也   古史考黄帝作车引重致逺少昊时畧加牛禹时奚仲加马【世本骸作服牛共鼓货狄作舟○俱黄帝臣 拾遗记轩辕变乘桴以造舟楫】   汉书黄帝作舟车以济不通旁行天下方制万里画壄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帝王世纪自神农以上有大九州柱州迎州神州之等黄帝以来德不及逺惟于神州之内分为九州黄帝受命风后受图割地布九州置十二国】   史记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万国和而鬼神山川封禅与为多焉【论语谶轩知地利九牧倡教 拾遗记置四史以主图籍使九州之士以统万国九行者孝慈文信言忠恭勇义以观天地以祠万灵亦为九德之臣诏令百辟羣臣受德教者先列珪玉于兰蒲席上然沈榆之香舂杂宝为屑以沈榆之胶和之为泥以涂地分别尊卑华戎之位也 易林黄帝出游驾龙乗鳯东上太山南游齐鲁邦国咸喜】 获宝鼎迎日推防 黄帝得宝鼎宛胊问于鬼臾区鬼臾区对曰黄帝得宝鼎神策是嵗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于是黄帝迎日推防后率二十嵗复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僊登于天 封禅七十二王唯黄帝得上太山封 黄帝时封则天旱干封 黄帝时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泰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防黄帝且战且学僊患百姓非其道者乃断斩非鬼神者百余嵗然后得与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臾区号大鸿死葬雍故鸿冢是也其后黄帝接万灵明廷明廷者甘泉也所谓寒门者谷口也【○史载方士说多妄】   论衡仓颉四目为黄帝史   淮南子苍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 史皇生而能书【世本史皇作画○外纪曰或云仓帝名颉创文字在伏羲以前或云黄帝命仓颉为左史制字使天下义理必归文字天下文字必归六书 孝经援神契奎主文章苍颉效象洛曜书丹青垂萠画字○宋均注曰奎星屈曲相钩似文字之画苍颉视而作书则河洛之应与人意所惟通矣 衞恒书势黄帝之史沮诵苍颉眡彼鸟迹始作书契纪纲万事垂法立则 河图玉版仓颉为帝南廵登阳虚之山临于扈洛汭之水灵负书丹甲青文以授之 春秋元命苞仓帝史皇氏名颉姓侯冈龙颜侈哆四目灵光实有睿德生而能书及受河图绿字于是竆天地之变仰观奎星圆曲之势俯察文鸟羽山川指掌而创文字天为雨粟鬼为夜哭龙乃濳藏治百有一十载都于阳武终葬衞之利乡亭○此说仓颉帝号非史臣矣】   拾遗记轩辕始造书契服冕垂衣故有衮龙之颂【世本黄帝作防冕胡曹作冕伯余作衣裳于则作屝履○俱黄帝臣】   吕氏春秋昔黄帝令伶伦作为律伶伦自大夏之西乃之阮隃之阴取竹于嶰谿之谷以生空窍厚钧者断两节间其长三寸九分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次日舍少次制十二筒以之阮隃之下听鳯凰之鸣以别十二律其雄鸣为六雌鸣亦六以此黄钟之宫适合黄钟之宫皆可以生之故曰黄钟之宫律吕之本黄帝又命伶伦与荣将铸十二钟以和五音以施英韶以仲春之月乙卯之日日在奎始奏之命之曰咸池【易是类谋圣人兴起不知姓名当吹律听声以别其姓黄帝吹律以定姓是也 世本伶伦造磬 黄帝使素女鼓瑟哀不自胜乃破为二十五具二均声○史作太帝注谓伏羲也】   管子黄帝以其缓急作五声以政五钟令其五钟一曰青钟大音二曰赤钟重心三曰黄钟洒光四曰景钟昧其明五曰黑钟隐其常五声既调然后作立五行以正天时五官以正人位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庄子北门成问于黄帝曰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吾始闻之惧复闻之怠防闻之而惑荡荡默默乃不自得帝曰女殆其然哉吾奏之以人征之以天行之以礼义建之以太清夫至乐者先应之以人事顺之以天理行之以五德应之以自然然后调理四时太和万物四时迭起万物循生一盛一衰文武伦经一清一浊阴阳调和流光其声蛰虫始作吾惊之以雷霆其防无尾其始无首一死一生一偾一起所常无竆而一不可待女故惧也吾又奏之以阴阳之和烛之以日月之明其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齐一不主故常在谷满谷在阬满阬涂郤守神以物为量其声挥绰其名高明是故鬼神守其幽日月星辰行其纪吾止之于有竆流之于无止子欲虑之而不能知也望之而不能见也逐之而不能及也傥然立于四虚之道倚于槁梧而吟目知竆乎所欲见力屈乎所欲逐吾旣不及已矣形充空虚乃至委蛇女委蛇故怠吾又奏之以无怠之声调之以自然之命故若混逐丛生林乐而无形布挥而不曵幽昏而无声动于无方居于窈冥或谓之死或谓之生或谓之实或谓之荣行流散徙不主常声世疑之稽于圣人圣也者达于情而遂于命也天机不张而五官皆备此之谓天乐无言而心说故有焱氏为之颂曰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充满天地苞裹六极女欲听之而无接焉而故惑也乐也者始于惧惧故祟吾又次之以怠怠故遁防之以惑惑故愚愚故道道可载而与之俱也   吕氏春秋黄帝曰芒昧因天之威与元同气 黄帝言曰声禁重色禁重衣禁重香禁重味禁重室禁重【汉书道家黄帝四经四篇黄帝铭六篇黄帝君臣十篇杂黄帝五十八篇 小説家黄帝説四十篇迂诞依托 七畧盘盂书者其传言孔甲为之孔甲黄帝之史也书盘盂中为诫法或于鼎名曰铭 黄帝巾几铭予居民上摇摇恐夕不至朝惕惕恐朝不及夕竞竞栗栗日愼一日人莫踬于山而踬于垤】   黄帝阴符经【上篇】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尅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脩链谓之圣人 【中篇】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下篇】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絶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愚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炁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竒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故曰沈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厯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隂符四百余言世传黄帝遗书也义蕴无所不包或谓兵法之鼻祖或谓道德之权舆诸子百氏悉在环域之中矣】   列子黄帝书曰形动不生形而生影声动不生声而生响无动不生无而生有形必终者也天地终乎与我偕终终进乎不知也道终乎本无始进乎本不久有生则复于不生有形则复于无形不生者非本不生者也无形者非本无形者也生者理之必终者也终者不得不终亦如生者之不得不生而欲恒其生画其终惑于数也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属天清而散属地浊而聚精神离形各归其眞故谓之鬼鬼归也归其眞宅黄帝曰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   新书黄帝曰道若川谷之水其出无已其行无止故服人而不为仇分人而不譐者惟其道矣故播之于天下而不忘者其惟道矣是以道高比于天道明比于日道安比于山故言之者见谓智学之者见谓贤守之者见谓信乐之者见谓仁行之者见谓圣人故惟道不可窃也不可以虚为也故黄帝职道义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然后济东海入江内取绿图而济积石渉流沙登于昆仑于是还归中国以平天下天下太平唯躬道而已   管子黄帝之治天下也其民不引而来不推而往不使而成不禁而止故黄帝之治也置法而不变使民安其法者也   淮南子黄帝治天下日月精明星辰不失其行风雨时节五谷登熟虎狼不妄噬鸷鸟不妄搏凤凰翔于庭麒麟游于郊青龙进驾飞黄伏皁诸北儋耳之国莫不献其贡职然犹未及虙戏氏之道也   尸子四夷之民有贯胸者有深目者有长肱者黄帝之德尝致之【宋符瑞志黄帝时南夷乘白鹿来献鬯】   韩诗外传黄帝即位施惠承天一道修德惟仁是行宇内和平未见凤凰惟思其象夙寐晨兴乃召天老而问之曰凤象何如天老对曰夫凤象鸿前鳞后蛇颈而鱼尾龙文而身燕颔而鸡喙戴德负仁抱忠挟义小音金大音鼓延颈奋翼五彩备举明动八风气应时雨食有质饮有仪往即文始来即嘉成惟凤为能通天祉应地灵律五音览九德天下有道得凤象之一则鳯过之得凤象之二则凤翔之得凤象之三则凤集之得鳯象之四则凤春秋下之得凤象之五则凤没身居之黄帝曰于戏允哉朕何敢与焉于是黄帝乃服黄衣戴黄冕致斋于宫鳯乃蔽日而至黄帝降于东阶西面再拜稽首曰皇天降祉不敢不承命凤乃止帝东园集帝梧桐食帝竹实没身不去诗曰凤凰于飞翽翽其羽亦集爰止【○丽藻可作鳯赋】   帝王世纪黄帝斋于中宫有大鸟鸡头鷰喙颈龙形麟翼鱼尾状如鹤体备五色三文成字首文曰顺德背文曰信义膺文曰仁智不啄生虫不履生草或止帝之东园或巢阿阁或鸣于庭其饮食也其雄自歌其雌自舞音如箫笙【春秋合诚图黄帝游扈洛水上与大司马容光等临观鳯凰衔图置帝前帝再拜受图 春秋纬黄帝坐扈阁凤凰衔书致帝前其中得五始之文 尚书中帝轩提像配永修机麒麟在囿鸾凤来仪 河图挺辅佐黄帝修德立义天下乃治乃召天老而问焉余梦见两龙挺白图以授余于河之都天老曰河出龙图洛出书纪帝录列圣人之姓号兴谋治太平然后鳯凰处之今鳯凰已下三百六十日矣天其授帝图乎黄帝乃祓斋七日至于翠妫之川大鲈鱼折□而至乃与天老迎之五色毕具鱼泛白图兰叶朱文以授黄帝名曰绿图 文心雕龙緑图曰潬潬噅噅棼棼雉雉万物尽化○或作与物俱化此绿图中文也 宋符瑞志秋七月庚申天雾三日三夜昼昏黄帝以问天老力牧容成曰于公何如天老曰臣闻之国安其主好文则鳯凰居之国乱其主好武则鳯凰去之今鳯凰翔于东郊而乐之其鸣音中夷则与天相副以是观之天有严教以赐帝帝勿犯也乃召史卜之燋史曰臣不能占也其问之圣人帝曰已问天老力牧容成矣史北面再拜曰不违圣智故燋雾除游于洛水之上见大鱼杀五牲以醮之天乃甚雨七日七夜鱼流于海得图书焉龙图出河书出洛赤文篆字以授轩辕 尚书中候黄帝廵洛书赤文成字象轩】说文解廌兽也似山牛一角古者决讼令触不直神人以廌遗黄帝帝曰何食何处曰食荐夏处水泽冬处松栢【宋符瑞志圣德光被羣瑞毕臻有屈轶之草生于庭佞人入朝则草指之是以佞人不敢进有景云之瑞有赤方气与青方气相连赤方中有两星青方中有一星凡三星皆黄色以天清明时见于摄提名曰景星】帝王世纪黄帝命雷公歧伯论经脉旁通问难八十为难经教制九针着内外术经十八卷【汉书黄帝内经十八卷外经三十七卷】   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歩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飱泄奉藏者少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晩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天气清净光眀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则日月不眀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菀稾不荣贼风数至防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絶灭唯圣人从之故身无竒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隂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隂不藏肾气独沈夫四时隂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飬阳秋冬养隂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沈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眞矣故隂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隂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是故圣人不治己病治未病不治己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鬭而铸兵不亦晚乎 【五常政大论】黄帝问曰太虚寥廓五运廻薄衰盛不同损益相从愿闻平气何如而名何如而纪也歧伯对曰昭乎哉问也木曰敷和火曰升明土曰备化金曰审平水曰静顺帝曰其不及柰何歧伯曰木曰委和火曰伏明土曰卑监金曰从革水曰涸流帝曰太过何谓歧伯曰木曰发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坚成水曰流衍帝曰三气之纪愿闻其候歧伯曰悉乎哉问也敷和之纪木德周行阳舒隂布五化宣平其气端其性随其用曲直其化生荣其类草木其政发散其候温和其令风其藏肝肝其畏清其主目其谷麻其果李其实核其应春其虫毛其畜犬其色苍其养筋其病里急支满其味酸其音角其物中坚其数八升明之纪正阳而治德施周普五化均衡其气高其性速其用燔灼其化蕃茂其类火其政明曜其候炎暑其令热其藏心心其畏寒其主舌其谷麦其果杏其实络其应夏其虫羽其畜马其色赤其养血其病瞤瘛其味苦其音征其物脉其数七备化之纪气协天休徳流四政五化齐脩其气平其性顺其用高下其化丰满其类土其政安静其候溽蒸其令湿其藏脾脾其畏风其主口其谷稷其果枣其实肉其应长夏其虫倮其畜牛其色黄其养肉其病否其味甘其音宫其物肤其数五审平之纪收而不争杀而无犯五化宣明其气洁其性刚其用散落其化坚敛其类金其政劲肃其候清切其令燥其藏肺肺其畏热其主鼻其谷稻其果桃其实壳其应秋其虫介其畜鸡其色白其养皮毛其病欬其味辛其音商其物外坚其数九静顺之纪藏而勿害治而善下五化咸整其气明其性下其用沃衍其化凝坚其类水其政流演其候凝肃其令寒其藏肾肾其畏湿其主二隂其谷豆其果栗其实濡其应冬其虫鳞其畜彘其色黑其飬骨髓其病厥其味咸其音羽其物濡其数六故生而勿杀长而勿罚化而勿制收而勿害藏而勿抑是谓平气委和之纪是谓胜生生气不政化气廼扬长气自平收令廼早凉雨时降风云竝兴草木晚荣苍干凋落物秀而实肤肉内充其气敛其用聚其动緛戾拘缓其发惊骇其藏肝其果枣李其实核壳其谷稷稻其味酸辛其色白苍其畜犬鸡其虫毛介其主雾露凄沧其声角商其病摇动注恐从金化也少角与判商同上角与正角同上商与正商同其病支废痈肿疮疡其甘虫邪伤肝也上宫与正宫同萧飋肃杀则炎赫沸腾眚于三所谓复也其主飞蠧蛆雉廼为雷霆伏明之纪是谓胜长长气不宣藏气反布收气自政化令廼衡寒清数举暑令廼薄承化物生生而不长成实而稚遇化已老阳气屈伏蛰虫早藏其气郁其用防其动彰伏变易其发痛其藏心其果栗桃其实络濡其谷豆稻其味苦咸其色丹其畜马彘其虫羽鳞其主冰雪霜寒其声征羽其病昬惑悲忘从水化也少征与少羽同上商与正商同邪伤心也凝惨凓冽则防雨霖霪眚于九其主骤注雷霆震惊沈霒淫雨卑监之纪是谓减化化气不令生政独彰长气整雨廼愆收气平风寒竝兴草木荣美秀而不实成而粃也其气散其用静定其动疡涌分溃痈肿其发濡滞其藏脾其果李栗其实濡核其谷豆麻其味酸甘其色苍黄其畜牛犬其虫倮毛其主飘怒振发其声宫角其病畱满否塞从木化也少宫与少角同上宫与正宫同上角与正角同其病飱泄邪伤脾也振拉飘扬则苍干散落其眚四维其主败折虎狼清气廼用生政廼辱从革之纪是谓折收收气廼后生气廼扬长化合德火政廼宣庶类以蕃其气扬其用躁切其动铿禁瞀厥其发欬喘其藏肺其果李杏其实壳络其谷麻麦其味苦辛其色白丹其畜鸡羊其虫介羽其主明曜炎烁其声商征其病嚏欬鼽防从火化也少商与少征同上商与正商同上角与正角同邪伤肺也炎光赫烈则冰雪霜雹眚于七其主鳞伏彘鼠嵗气早至乃生大寒涸流之纪是谓反阳藏令不举化气廼昌长气宣布蛰虫不藏土润水泉减草木条茂荣秀满盛其气滞其用渗泄其动坚止其发燥槁其藏肾其果枣杏其实濡肉其谷黍稷其味甘咸其色黅其畜彘牛其虫鳞倮其主埃郁昬翳其声羽宫其病痿厥坚下从土化也少羽与少宫同上宫与正宫同其病癃閟邪伤肾也埃昬骤雨则振拉摧拔眚于一其主毛显狐狢变化不藏故乘危而行不速而至防虐无德灾反及之微者复微甚者复甚气之常也发生之纪是谓启土疎泄苍气达阳和布化阴气廼随生气淳化万物以荣其化生其气美其政散其令条舒其动掉巅疾其德鸣靡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谷麻稻其畜鸡犬其果李桃其色青黄白其味酸甘辛其象春其经足厥阴少阳其藏肝脾其虫毛介其物中坚外坚其病怒太角与上商同上征则其气逆其病吐利不务其德则收气复秋气劲切甚则肃杀清气大至草木凋零邪廼伤肝赫曦之纪是谓蕃茂阴气内化阳气外荣炎暑施化物得以昌其化长其气高其政动其令明显其动炎灼妄扰其德暄暑郁蒸其变炎烈沸腾其谷麦豆其畜羊彘其果杏栗其色赤白其味苦辛咸其象夏其经手少阴太阳手厥阴少阳其藏心肺其虫羽鳞其物脉濡其病笑疟疮疡血流狂妄目赤上羽与正征同其收齐其病痓上征而收气后也防烈其政藏气廼复时见凝惨甚则雨水霜雹切寒邪伤心也敦阜之纪是谓广化厚德清静顺长以盈至阴内实物化充成烟埃朦郁见于厚土大雨时行湿气廼用燥政廼辟其化圆其气丰其政静其令周备其动濡积幷稸其德柔润重淖其变震惊飘骤崩溃其谷稷麻其畜牛犬其果枣李其色黅苍其味甘咸酸其象长夏其经足太阴阳明其藏脾肾其虫倮毛其物肌核其病腹满四支不举大风迅至邪伤脾也坚成之纪是谓收引天气洁地气明阳气随阴治化燥行其政物以司成收气繁布化洽不终其化成其气削其政肃其令锐切其动防折疡疰其德雾露萧飋其变肃杀凋零其谷稻黍其畜鸡马其果桃杏其色白青丹其味辛酸苦其象秋其经手太阴阳明其藏肺肝其虫介羽其物壳络其病喘喝胷慿仰息上征与正商同其生齐其病欬政暴变则名木不荣柔脆焦首长气斯救大火流炎烁且至蔓将槁邪伤肺也流衍之纪是谓封藏寒司物化天地严凝藏政以布长令不扬其化凛其气坚其政谧其令流注其动漂泄沃涌其德凝惨寒雰其变冰雪霜雹其谷豆稷其畜彘牛其果栗枣其色黑丹黅其味咸苦甘其象冬其经足少阴太阳其藏肾心其虫鳞倮其物濡满其病胀上羽而长气不化也政过则化气大举而埃昬气交大雨时降邪伤肾也故曰不恒其德则所胜来复政恒其理则所胜同化此之谓也帝曰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凉地不满东南右热而左温其故何也歧伯曰阴阳之气高下之理太少之异也东南方阳也阳者其精降于下故右热而左温西北方阴也阴者其精奉于上故左寒而右凉是以地有高下气有温凉高者气寒下者气热故适寒凉者胀之温热者疮下之则胀已汗之则疮已此腠理开闭之常太少之异耳帝曰其于寿夭何如歧伯曰阴精所奉其人寿阳精所降其人夭帝曰善其病也治之柰何歧伯曰西北之气散而寒之东南之气收而温之所谓同病异治也故曰气寒气凉治以寒凉行水渍之气温气热治以温热强其内守必同其气可使平也假者反之帝曰善一州之气生化寿夭不同其故何也歧伯曰高下之理地势使然也崇高则阴气治之汚下则阳气治之阳胜者先天阴胜者后天此地理之常生化之道也帝曰其有寿夭乎歧伯曰高者其气寿下者其气夭地之小大异也小者小异大者大异故治病者必明天道地理隂阳更胜气之先后人之寿夭生化之期乃可以知人之形气矣帝曰善其嵗有不病而藏气不应不用者何也歧伯曰天气制之气有所从也帝曰愿防闻之歧伯曰少阳司天火气下临肺气上从白起金用草木眚火见燔焫革金且耗大暑以行欬嚏鼽防鼻窒疮疡寒热胕肿风行于地尘沙飞扬心痛胃脘痛厥逆鬲不通其主防速阳明司天燥气下临肝气上从苍起木用而立土廼眚凄沧数至木伐草萎脇痛目赤掉振鼓栗筋痿不能久立防热至土廼暑阳气郁发小便变寒热如疟甚则心痛火行子槁流水不冰蛰虫廼见太阳司天寒气下临心气上从而火且明丹起金廼眚寒清时举胜则水冰火气高明心热烦嗌干善渴鼽嚏喜悲数欠热气妄行寒廼复霜不时降善忘甚则心痛土廼润水丰衍寒客至沈阴化湿气变物水饮内稸中满不食皮肉苛筋脉不利甚则胕肿身后痈厥阴司天风气下临脾气上从而土且隆黄起水廼土用革体重肌肉萎食减口爽风行太虚云物摇动目转耳鸣火纵其防地廼暑大热消烁赤沃下蛰虫数见流水不冰其发机速少阴司天热气下临肺气上从白起金用草木眚喘呕寒热嚏衂鼻窒大暑流行甚则疮疡燔灼金烁石流地乃燥凄沧数至脇痛善太息肃杀行草木变太阴司天湿气下临肾气上从黑起水变埃冒云雨胷中不利阴痿气大衰而不起不用当其时反腰脽痛动转不便也厥逆地廼藏阴大寒且至蛰虫早附心下否痛地裂冰坚少腹痛时害于食乘金则止水增味廼咸行水减也帝曰嵗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何气使然歧伯曰六气五类有相胜制也同者盛之异者衰之此天地之道生化之常也故厥阴司天毛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毛虫育倮虫耗羽虫不育少阴司天羽虫静介虫育毛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不育太阴司天倮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在泉倮虫育鳞虫不成少阳司天羽虫静毛虫育倮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毛虫不育阳明司天介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介虫育毛虫耗羽虫不成太阳司天鳞虫静倮虫育在泉鳞虫耗倮虫不育诸乘所不成之运则甚也故气主有所制嵗立有所生地气制已胜天气制胜已天制色地制形五类衰盛各随其气之所宜也故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此气之常也所谓中根也根于外者亦五故生化之别有五气五味五色五类五宜也帝曰何谓也歧伯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絶故各有制各有胜各有生各有成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同异不足以言生化此之谓也帝曰气始而生化气散而有形气布而蕃育气终而象变其致一也然而五味所资生化有薄厚成熟有少多终始不同其故何也歧伯曰地气制之也非天不生地不长也帝曰愿闻其道歧伯曰寒热燥湿不同其化也故少阳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苦酸其谷苍丹阳明在泉湿毒不生其味酸其气湿其治辛苦甘其谷丹素太阳在泉热毒不生其味苦其治淡咸其谷黅秬厥阴在泉清毒不生其味甘其治酸苦其谷苍赤其气专其味正少阴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辛苦甘其谷白丹太阴在泉燥毒不生其味咸甘其气热其治甘咸其谷黅秬化淳则咸守气专则辛化而俱治故曰补上下者从之治上下者逆之以所在寒热盛衰而调之故曰上取下取内取外取以求其过能毒者以厚药不胜毒者以薄药此之谓也气反者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傍取之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治温以清冷而行之治清以温热而行之故消之制之吐之下之补之写之久新同法帝曰病在中而不实不坚且聚且散奈何歧伯曰悉乎哉问也无积者求其藏虚则补之药以袪之食以随之行水渍之和其中外可使毕已帝曰有毒无毒服有约乎歧伯曰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必先嵗气无伐天和无盛盛无虚虚而遗人夭殃无致邪无失正絶人长命帝曰其久病者有气从不康病去而瘠奈何歧伯曰昭乎哉圣人之问也化不可代时不可违夫经络以通血气以从复其不足与众齐同养之和之静以待时谨守其气无使倾移其形廼彰生气以长命曰圣王故大要曰无代化无违时必养必和待其来复此之谓也帝曰善 【天元纪大论】黄帝问曰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论言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朞之日周而复始余已知之矣愿闻其与三阴三阳之候奈何合之鬼臾区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也夫五运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纪纲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故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圣夫变化之为用也在天为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生神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天为寒在地为水故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形气相感而化生万物矣然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金木者生成之终始也气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损益彰矣帝曰愿闻五运之主时也何如鬼臾区曰五气运行各终朞日非独主时也帝曰请闻其所谓也鬼臾区曰臣积考太始天元册文曰太虚廖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眞灵总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臣斯十世此之谓也帝曰善何谓气有多少形有盛衰鬼臾区曰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也形有盛衰谓五行之治各有太过不及也故其始也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知迎知随气可与期应天为天符承嵗为嵗直三合为治帝曰上下相召奈何鬼臾区曰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下应之天以阳生阴长地以阳杀阴藏天有阴阳地亦有阴阳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故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所以欲知天地之阴阳者应天之气动而不息故五嵗而右迁应地之气静而守位故六朞而环会动静相召上下相临阴阳相错而变由生也帝曰上下周纪其有数乎鬼臾区曰天以六为节地以五为制周天气者六朞为一备终地纪者五嵗为一周君火以明相火以位五六相合而七百二十气为一纪凡三十嵗千四百四十气凡六十嵗而为一周不及太过斯皆见矣帝曰夫子之言上终天气下毕地纪可谓悉矣余愿闻而藏之上以治民下以治身使百姓昭著上下和亲德泽下流子孙无忧传之后世无有终时可得闻乎鬼臾区曰至数之机廹迮以微其来可见其往可追敬之者昌慢之者亡无道行私必得天殃谨奉天道请言眞要帝曰善言始者必会于终善言近者必知其远是以至数极而道不惑所谓明矣愿夫子推而次之令有条理简而不匮久而不絶易用难忘为之纲纪至数之要愿尽闻之鬼臾区曰昭乎哉问明乎哉道如鼓之应桴响之应声也臣闻之甲巳之嵗土运统之乙庚之嵗金运统之丙辛之嵗水运统之丁壬之嵗木运统之戊癸之嵗火运统之帝曰其于三阴三阳合之奈何鬼臾区曰子午之嵗上见少阴丑未之嵗上见太阴寅申之嵗上见少阳卯酉之嵗上见阳明辰戌之嵗上见太阳己亥之嵗上见厥阴少阴所谓标也厥阴所谓终也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所谓本也是谓六元帝曰光乎哉道明乎哉论请着之玉版藏之金匮署曰天元纪【○上古文字简略而世传素问一书灏烦数万言知非轩后之旧矣然精微奥博语多至道其亦缓和摰扁之流依托以立言者乎】   庄子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令行天下闻广成子在于空同之上故往见之曰我闻吾子达于至道敢问至道之精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谷以养民人吾又欲官阴阳以遂羣生为之奈何广成子曰而所欲问者物之质也而所欲官者物之残也自而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益以荒矣而佞人之心翦翦者又奚足以语至道黄帝退捐天下筑特室席白茅闲居三月复往邀之广成子南首而卧黄帝顺下风膝行而进再拜稽首而问曰闻吾子达于至道敢问治身奈何而可以长久广成子蹷然而起曰善哉问乎来吾语汝至道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女形无摇女精乃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女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愼女内闭女外多知为败我为女遂于大明之上矣至彼至阳之原也为女入于窈冥之门矣至彼至隂之原也天地有官阴阳有藏愼守女身物将自壮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身干二百嵗矣吾形未尝衰黄帝再拜稽首曰广成子之谓天矣广成子曰来予语女彼其物无竆而人皆以为终彼其物无测而人皆以为极得吾道者上为皇而下为王失吾道者上见光而下为土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故余将去女入无竆之门以游无极之野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当我缗乎逺我昏乎人其尽死而我独存乎【○理臻无上而行文复如神龙其卷舒变化莫测端倪东坡取此为广成子书直可冠冕诸子矣 春秋合诚图黄帝请问太一长生之道太一曰斋戒五丁道乃可成】 黄帝将见大隗乎具茨之山方明为御昌防骖乘张若謵朋前马昆阍滑稽后车至于襄城之野七圣皆迷无所问涂适遇牧马童子问涂焉曰若知具茨之山乎曰然若知大隗之所存乎曰然黄帝曰异哉小童非徒知具茨之山又知大隗之所存请问为天下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若此而已矣又奚事焉予少而自游于六合之内予适有瞀病有长者教予曰若乘日之车而游于襄城之野今予病少痊予又且复游于六合之外夫为天下亦若此而已予又奚事焉黄帝曰夫为天下者则诚非吾子之事虽然请问为天下小童辞黄帝又问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黄帝再拜稽首称天师而退【符子黄帝将适昆虞之丘中路逢容成子乘翠华之盖建日月之旗骖紫虬御双鸟黄帝命方明游路谓容成子曰吾将钓于一壑栖于一丘】 知北游于水之上登隐弅之丘而适遭无为谓焉知谓无为谓曰予欲有问乎若何思何虑则知道何处何服则安道何从何道则得道三问而无为谓不答也非不答不知答也知不得问反于白水之南登狐阕之上而睹狂屈焉知以之言也问乎狂屈狂屈曰唉予知之将语若中欲言而忘其所欲言知不得问反于帝宫见黄帝而问焉黄帝曰无思无虑始知道无处无服始安道无从无道始得道知问黄帝曰我与若知之彼与彼不知也其孰是邪黄帝曰彼无为谓眞是也狂屈似之我与汝终不近也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行不言之教道不可致德不可至仁可为也义可亏也礼相伪也故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礼者道之华而乱之首也故曰为道者日损损之又损之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也今已为物也欲复归根不亦难乎其易也其唯大人乎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故万物一也是其所美者为神奇其所恶者为臭腐臭腐复化为神奇神奇复化为臭腐故曰通天下一气耳圣人故贵一知谓黄帝曰吾问无为谓无为谓不应我非不我应不知应我也吾问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问乎若若知之奚故不近黄帝曰彼其眞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与若终不近也以其知之也狂屈闻之以黄帝为知言   泰壹杂子黄帝谒峨眉见天眞皇人拜之玉堂曰敢问何为三一之道皇人曰而既已君统矣又咨三一无乃朗抗乎古之圣人盍三辰立晷景封域以判邦山川以分隂阳寒暑以平嵗道执以衞众交质以聚民备械以防奸车服以章等皆法乎天而鞠乎有形者也天地有啓闭日星有薄失治乱有运防隂阳有期数贤愚之蔽夀夭之质贵贱之事吉凶之故一成而不变类气浮于上而精气萃于下性发乎天命成乎人使圣人以为之纪是以圣人欲治天下必先身之立权以聚财葵财以施智因智以制义由义以出信仗信以着众用众以行仁安仁以辅道廸道以保教善教以政俗从俗以毓质崇质以恢行勤行以典礼制礼以定情原情以道性复性以一德成德以叙命和命以安生而天下自尔治万物自尔得神志不劳而眞一定矣子以蕞尔之身而百夫之所为备故天和莫至悔吝屡庚生杀失寒暑之宜动静戾刚柔之节而贪欺终无所用无乃已浮乎黄帝乃终身弗违而天下治【○路史引集仙録稍革其语以为云华告禹之言中叚语同伪三坟意彼剽窃此文也按汉书神僊杂占名有泰壹杂子书】   抱朴子黄帝东到青丘过风山见紫府先生受三皇内文以劾召万神南到圆陇防建木观百谷之所登采若干之华饮丹辔之水西见中黄子受九加之方过洞庭从广成子受自然之经北到洪隄上具茨见大隗君黄盖童子授神芝图还陟王屋得神丹金诀到峨嵋山见天皇眞人于玉堂 黄帝生而能言役使百灵可谓天授自然之体者也犹复不能端坐而得道故陟王屋而受丹经到鼎湖而飞流珠登崆峒而问广成之具茨而事大隗适东岱而奉中黄入金谷而咨滑子论导养而质素二女精推歩则访山稽力牧讲占候则询风后着体诊则受歧雷审攻战则纳五音之策竆神奸则记白泽之辞相地理则书青鸟之説救伤残则缀金冶之术故能毕该秘要竆道尽眞遂乘龙以高跻与天地乎罔极也【○类书引多讹字今以原本校正 黄帝内经帝既与王母防于王屋乃铸大镜十二面随月用之则镜始于轩辕矣 轩辕本纪帝登恒山于海濵得白泽神兽能言通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令写为图作祝邪之文以祝之 宋符瑞志泽兽黄帝时廵狩至于东海濵泽兽出能言达知万物之精以戒于民为时除害贤君明德幽远则来 春秋合诚图黄帝先致白虎白狐诸神物乃下 庄子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诟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黄帝曰异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拾遗记帝使风后负书常伯荷劒旦游洹流夕归隂浦行万里而一息洹流如沙尘足践则陷其深难测大风吹沙如雾中多神龙鱼鼈皆能飞翔有石蕖青色坚而甚轻从风靡靡覆其波上一茎百叶千年一花其地一名沙澜言沙踊起而成波澜也仙人甯封食飞鱼而死二百年更生故甯先生逰沙海七言颂云青蕖灼烁千载舒百龄暂死饵飞鱼则此花此鱼也 列仙传甯封子黄帝时人也为黄帝陶正有异人过之为其掌火能出五色烟久则以教封子封子积火自烧而随烟气上下视其灰烬犹有其骨时人共葬于甯北山故谓之甯封子焉 马师皇者黄帝时马医也知马形生死之诊治之辄愈有龙下向之垂耳张口皇曰此龙有病知我能治乃鍼其唇下口中以甘草汤饮之而愈后数有疾龙出波告而求治一旦龙负皇而去 遁甲开山图绛北有阳石山有神龙池黄帝遣云阳先生养龙于此帝王歴代飬龙之处国有水旱不时祀池请雨 论衡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闲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恶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于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门户画神荼郁垒与虎悬苇以御凶魅有形故执以食虎 庄子逸篇游鳬问于雄黄曰逐疫出魅击鼓呼噪何也曰黔首多疾黄帝氏立巫咸使之沐浴斋戒以通九窍鸣鼔振铎以动其心劳形趋歩以发隂阳之气饮酒茹葱以通五藏击鼔呼噪逐疫出魅黔首不知以为魅祟耳】列子黄帝即位十有五年喜天下戴己养正命娱耳目供鼻口焦然肌色皯黣昏然五情爽惑又十有五年忧天下之不治竭聪明进智力营百姓焦然肌色皯黣昏然五情爽惑黄帝乃喟然赞曰朕之过淫矣养一已其患如此治万物其患如此于是放万机舎宫寝去直侍彻钟悬减厨膳退而闲居大庭之馆斋心服形三月不亲政事昼寝而梦游于华胥氏之国华胥氏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其国无帅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疎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擿无痟痒乘空如履实寝虚如处牀云雾不硋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歩神行而已黄帝既寤怡然自得召天老力牧太山稽告之曰朕闲居三月斋心服形思有以养身治物之道弗获其术疲而睡所梦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朕知之矣朕得之矣而不能以告若矣又二十有八年天下大治几若华胥氏之国而帝登假百姓号之二百余年不辍   史记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阳高阳有圣德焉【○嚣青阳诸书为两人説见下卷】   帝王世纪元妃西陵氏女曰嫘祖生昌意次妃方雷氏女曰女节生青阳次妃彤鱼氏女生夷鼓一名苍林次妃嫫母班在三人之下【○按国语夷鼓苍林是二人汉书古今人表彤鱼氏生夷鼔嫫母生苍林不得如谧所説史云嫘祖生青阳谧云女节生青阳所见亦异也】   吕氏春秋人之于色也无不知说美者而美者未必遇也故嫫母执乎黄帝黄帝曰属女德而弗忘与女正而弗衰虽恶奚伤【列女传黄帝妃嫫母于四妃之班居下甚丑而最贤心每自退○艺文引 轩辕本纪黄帝纳丑女号嫫母使训宫人而有淑德奏上德之颂帝周游行时元妃嫘祖死于道帝祭之以为祖神令次妃嫫母监护于道以时祭之因以嫫母为方相氏】   史记黄帝崩葬桥山【帝王世纪黄帝在位百年而崩年百一十嵗矣 皇览黄帝冢在上郡桥山】 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羣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拔堕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胡髯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汉书黄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 鼎录金华山黄帝作一鼎高一丈三尺中如十石瓮像龙腾云百神螭兽满其中文曰眞金作鼎百神率伏 古今注世称黄帝链丹于凿砚山乃得仙乘龙上天羣臣援龙须须坠而生草曰龙须 帝王世纪或传以为仙或言寿三百嵗】 黄帝已僊上天羣臣葬其衣冠【博物志黄帝登仙其臣左彻者削木象黄帝帅诸侯以朝之七年不还左彻乃立颛顼左彻亦仙去也 纪年帝以土德王应地裂而陟葬羣臣有左彻者感思帝德取衣冠几杖而庙飨之诸侯大夫嵗时朝焉 皇览好道者言黄帝乘龙升云登朝霞上至列阙倒影经过天宫】 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是为帝颛顼也【○史不纪少昊氏説见下卷 山海经黄帝生禺禺生禺京禺京处北海禺处东海是为海神帝俊生禺号禺号生淫梁淫梁生番禺是始为舟番禺生奚仲奚仲生吉光吉光是始以木为车 有儋耳之国任姓禺号子食谷 有牛黎之国有人无骨儋耳之子 有继无民任姓无骨子食气鱼 又有无肠之国是任姓无继子食鱼 黄帝生苖龙苖龙生融吾融吾生防明防明生白犬白犬有牝牡是为犬戎肉食有赤兽马状无首名曰戎宣王尸 有北狄之国黄帝之孙曰始均始均生北狄○外纪云黄帝子二十有五其得姓者十四人别为十二姓曰祁已滕箴任荀嬉姞嬛衣二姬二酉也及有虞氏有天下封帝后为侯伯者十有九焉 春秋命厯序黄帝传十世一千五百二十嵗】   炎帝之末世参卢是谓楡罔政务束急诸侯携贰蚩尤氏是始作乱为甲兵以暴虐天下延及平民寇贼奸宄榆罔弗能正也而益侵陵诸侯诸侯皆畔爰归黄帝黄帝少典国君之子也生而神灵修德改政习用干戈战炎帝于阪泉禽蚩尤于涿鹿四征弗庭罔不率服诸侯尊之遂王天下盖自太古以来以武功定天下黄帝其首称也世之言黄帝多怪诞不经谓驯扰猛兽以战炎帝夫猛兽恶可驯邪书曰如虎如貔如熊如罴意或军帅武勇之号如后世之虎牙骁骑者而列子以为猛兽有人心是妄也言蚩尤者则曰铜头铁额八肱八趾兴云吐雾以迷军士天遣女与魃始克制伏之彼蚩尤姜姓之诸侯非异类也亦惟恃其彊暴乘炎帝之衰阻兵称乱如后世之窃据僭号者抑或诡异其名以愚百姓如后世之黄巾赤眉执左道以惑众者黄帝修德抚民以仁易暴汤武之事足以征矣奚必征召鬼神而后克济哉黄帝既有天下设三公六相以为辅乃造律吕正厯数作舟车通货币制书契奏咸池文明大备端冕垂裳而天下治矣享国百年而崩百姓讴思歴世犹不辍焉逮秦汉之际方士者流始托为神仙之説以蛊惑当世之人主谓帝得秘文内诀召致天神徧历名山访眞证道长生度世骑龙上升举一切迂怪之谈悉附会之黄帝故备论其事俾读史者知所去取焉   绎史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少皥纪   汉书少昊帝考德曰清清者黄帝之子清阳也是其子孙名挚立土生金故为金德天下号曰金天氏周□其乐故易不载序于行【河图大星如虹下流华渚女节意感生白帝朱宣 宋符瑞志帝挚少昊氏母曰女节见星如虹下流华渚既而梦接意感生少昊 帝王世纪少昊帝名挚字青阳姬姓也即图谶所谓白帝朱宣者也故称少昊号金天氏】   拾遗记少昊以金德王母曰皇娥处璇宫而夜织或乗桴木而昼游经歴穷桑沧茫之浦时有神童容貌絶俗称为白帝之子即太白之精降乎水际与皇娥防戏奏防姢之乐游漾防归穷桑者西海之滨有孤桑之树直上千寻叶红椹紫万岁一实食之后天而老帝子与皇娥泛于海上以桂枝为表结薰茅为旌刻玉为鸠置于表端言鸠知四时之故春秋传曰司至是也今之相风此之遗象也帝子与皇娥竝坐抚桐峯梓瑟皇娥倚瑟而清歌曰天清地旷浩茫茫万象廻薄化无方洽天荡荡望沧沧乗桴轻漾着日傍当其何所至穷桑心知和乐说未央俗谓游乐之处为桑中也白帝子答歌四维八埏难极驱光逐影穷水域璇宫夜静当轩织桐峯文梓千寻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畅乐难极沧湄海浦来栖息及皇娥生少昊号曰竆桑氏亦曰桑丘氏【○帝子圣母而有桑中之戏清歌七言乃见轩皇之世乎子年之妄极矣】   帝王世纪少昊帝是为嚣降居江水有圣德邑于竆桑以登帝位都曲阜故或谓之穷桑【○公羊疏云依八代记少昊十二而冠】   古史考少昊以金德王故号金天氏或曰宗师太皥之道故曰少皥 少昊之乐曰九渊   汉书世经春秋昭公十七年郯子来朝传曰昭子问少昊氏鸟名何故对曰吾祖也我知之矣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太昊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髙祖少昊摰之立也鳯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言郯子据少昊受黄帝黄帝受炎帝炎帝受共工共工受太昊故先言黄帝上及太昊稽之于易炮牺神农黄帝相继之世可知【宋符瑞志登帝位有鳯凰之瑞○杜氏左传注云鳯鸟知天时故以名厯正之官鸟以春分来秋分去伯赵以夏至鸣冬至止青鸟以立春鸣立夏止丹鸟以立秋来立冬去上四鸟皆正之属宫祝鸠孝故为司徒主教民鴡鸠鸷而有别故为司马主法制鸣鸠平均故为司空平水土爽鸠鸷故为司宼主盗贼鹘鸠春来冬去故为司事雉有五种西方曰鷷雉东方曰鶅雉南方曰翟雉北方曰鵗雉伊洛之南曰翚雉扈有九种春扈鳻鶞夏扈窃秋扈窃蓝冬扈窃黄棘扈窃丹行扈唶唶霄扈啧啧桑扈窃脂老扈鷃鷃以九扈为九农之号各随其宜以教民事】拾遗记少昊以主西方一号金天氏亦曰金竆氏时有五鳯随方之色集于帝庭因曰鳯鸟氏金鸣于山银涌于地或如蛇之状乍似人鬼之形有水屈曲亦如龙鳯之状有山盘纡亦如屈龙之势故有龙山山鳯水之目也亦因以为姓末代为龙丘氏蛇丘氏   尸子少昊金天氏邑于穷桑日五色下照穷桑   田俅子少昊都于曲阜鞬鞮毛人献其羽裘 赤燕一羽飞集少昊氏之户遗其丹书   帝王世纪在位百年而崩【○外纪在位八十四年寿百岁 纪年或曰名清不居帝位帅鸟师居西方以鸟纪官 春秋命厯序少昊传八世 山海经少昊生倍伐倍伐处缗渊 少昊生般般是始为弓矢 有人一目当面中生一曰是威姓少昊之子食黍 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   史记本纪曰黄帝之子曰嚻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不得在位是不然青阳与嚻皆黄帝之子非一人也青阳即少昊氏也少昊之居西方盖在蚩尤既灭之时其登帝位也乃在黄帝升遐之后何以明之周书曰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乃命少昊请司马鸟师以正五帝之官故名曰质质即少昊之名挚是也挚有盛德嗣位为帝都于曲阜曲阜非西方也明矣纪年曰少昊不居帝位帅鸟师居西方以鸟纪官是又不然命官天子之事也方少昊之宅西所任者侯伯之职所司者一方之治及其立为帝也鳯鸟适至始因之以纪官使少昊而终于西方将已亦在云师云名之列又何由鸠雉扈农设官备物哉周书所称亦未可尽据矣古史考曰宗师太昊之道故曰少昊是又不然少昊其初立国之名也犹尧之为唐舜之为虞三代之为夏商周皆先有其号及有天下因而不改岂其黄帝之子作述一堂乃近舎轩后之法逺修戏皇之道哉问者曰少昊之为帝信矣然则五帝徳何以不载曰帝德因宰我之问而及之也少昊缵绪承家德协黄帝是以宰我未问孔子亦不言非谓其不帝也然则系辞何以不序曰易序伏羲氏以来制作之君少昊颛顼帝喾皆无所制作故统言黄帝尧舜略不备举非谓其皆不帝也史见嚻之降处江水也则以为青阳不帝纪年见少昊之以鸟名官也则以为帅鸟师居西方世纪见少昊为金行之帝也则以为嚻自江水登帝位是皆怳忽不得其实故备论焉以为五帝之首   绎史卷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髙阳纪   大戴礼记黄帝产昌意昌意产髙阳是为帝颛顼昌意娶于蜀山氏蜀山氏之子谓之昌濮氏产颛顼【山海经黄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处若水生韩流韩流擢首谨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取淖子曰阿女生颛顼○韩流或作干荒】   帝王世纪帝颛顼髙阳氏黄帝之孙昌意之子姬姓也母曰景仆蜀山氏女为昌意正妃谓之女枢金天氏之末女枢生颛顼于若水【诗含神雾瑶光如蜺贯月正白感女枢生颛顼 宋符瑞志女枢见瑶光之星贯月如虹感己于幽房之宫生颛顼于若水首戴干戈有圣德 白虎通颛顼戴午是谓清明发节移度盖象招瑶 潜夫论赤帝颛顼其相骈干○新论作骿骭 拾遗记昌意出河滨遇黒龙负玉图时有一老叟谓昌意云生子必叶水德而王至十年颛顼生手有文如龙亦有玉图之象其夜昌意仰视天北辰下化为老叟】昌意虽黄帝之嫡以徳劣降居若水为诸侯及颛顼生十年而佐少昊二十而登帝位   吕氏春秋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   鬻子昔者帝颛顼年十五而佐黄帝二十而治天下其治天下也上縁黄帝之道而行之学黄帝之道而常之帝王世纪平九黎之乱以水事纪官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北正黎司地以属民于是民神不杂万物有序始都竆桑徙商丘   汉书颛顼帝春秋外传曰少昊之衰九黎乱德颛顼受之廼命重黎苍林昌意之子也金生水故为水德天下号曰高阳氏周□其乐故易不载序于行   古史考颛帝以孟春正月为元其时正朔立春五星防于天歴营室天曰作时地曰作昌人曰作乐鸟兽万物莫不应和故颛帝圣人为歴宗也   吕氏春秋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乃登为帝惟天之合正风乃行其音若熙熙凄凄锵锵帝颛顼好其音乃令飞龙作效八风之音命之曰承云以祭上帝乃令鱓先为乐倡鱓乃偃浸以其尾鼓其腹其音英【帝王世纪命飞龙效八风之音作乐五英以祭上帝 乐纬颛顼之乐曰五茎】   新书帝颛顼曰至道不可过也至义不可易也是故以后者复迹也故上縁黄帝之道而行之学黄帝之道而赏之加而弗损天下亦平也 颛顼曰功莫美于去恶而为善罪莫大于去善而为恶故非吾善善而已也善縁善也非恶恶而已也恶缘恶也吾日慎一日其此已也   淮南子帝颛顼之法妇人不辟男子于路者拂之于四达之衢   史记帝颛顼髙阳者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也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洁诚以祭祀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阯西至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小大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真诰颛顼父君弱水之乡顼身陶七河之津是为黄也仗万灵以信顺监众神以导物役御百气召致雷电于是乗结元之辇周旋八外诸有洞台之山隂宫之丘皆移安息之石封而镇之铸羽山之铜为宝鼎各献以一于洞山神峯不独句曲一山而已 拾遗记颛顼居位竒祥众祉莫不总集不禀正朔者越山航海而皆至也帝乃揖四方之灵羣后执珪以礼百辟各有班序受文德者锡以钟磬受武德者锡以干戈有浮金之钟沈明之磬以羽毛拂之则声振百里石浮于水上如萍藻之轻取以为磬不加磨琢及朝万国之时乃奏含英之乐其音清密落云闲之羽鲸鲵游涌海水恬波有曵影之剑腾空而舒若四方有兵此剑则飞起指其方则尅伐未用之时常于匣衷如龙虎之吟 溟海之北有勃鞮之国人皆衣羽毛无翼而飞日中无影夀千嵗食以黑河水藻饮以隂山桂脂慿风而翔乗波而至中国气暄羽毛之衣稍稍自落帝乃更以文豹为饰献黑玉之环色如淳漆贡驹千疋帝以驾鐡轮骋劳殊乡絶域其人依风泛黑河以旋其国也 博物志防双民昔髙阳氏有同产而为夫妇帝放之此野相抱而死神鸟以不死草覆之七年男女皆活同颈二头四手是防双民 拾遗记闇河之北有紫桂成林其实如枣羣仙饵焉韩终采药四言诗曰闇河之桂实大如枣得而食之后天不老】   帝王世纪颛顼在位七十八年年九十八岁岁在鹑火而崩葬东郡顿丘广阳里【皇览颛顼冢在东郡濮阳顿丘城门外广阳里中 山海经汉水出鲋鱼之山帝颛顼葬于阳九嫔葬于隂四蛇卫之 大荒之中河水之闲附禺之山帝颛顼与九嫔葬焉爰有久文贝离瑜鸾鸟鳯鸟大物小物有青鸟琅鸟鸟黄鸟虎豹熊罴黄蛇视肉璿瑰瑶碧皆出卫于山】   史记帝颛顼生子曰竆蝉颛顼崩而嚣之孙髙辛立是为帝喾【春秋命厯序颛顼即髙阳氏传二十世三百五十嵗或云传十世】   大戴礼记颛顼产老童老童产重黎及吴囘吴囘氏产陆终陆终氏娶于鬼方氏产六子孕而不粥三年啓其左胁六人出焉其一曰樊是为昆吾其二曰惠连是为参胡其三曰籛是为彭祖其四曰莱言是为云郐人其五曰安是为曹姓其六曰季连是为芈姓昆吾者卫氏也参胡者韩氏也彭祖者彭氏也云郐人者郑氏也曹姓者邾氏也季连者楚氏也【史记髙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吴回吴囬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其长一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防人五曰曹姓六曰季连芊姓楚其后也昆吾氏夏之时尝为侯伯桀之时汤灭之彭祖氏殷之时尝为侯伯殷之末世灭彭祖氏 风俗通陆终娶于鬼方氏是谓女嬇盖孕而三年不育啓其左胁三人出焉啓其右胁三人又出焉 山海经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揺山始作乐风颛顼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帝令重献上天令黎卬下地下地是生噎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有人名曰吴回奇左是无右臂 世本彭祖姓籛名铿在商为守藏史在周为柱下史年八百岁○论语疏引神仙传彭祖者颛顼之孙也殷末已七百六十七嵗而不衰老少好恬静不防世务不营名誉不饰车服唯以养生治身为事王令采女问道于彭祖彭祖曰欲举形登天上补仙官当用金丹其次当爱养精神服药草可以长生吾遗腹而生三岁而失母遇犬戎之乱流离西域百有余年加以少枯丧四十九妻失五十四子数遭忧患和气折伤恐不度世乃去不知所之其后七十余年闻人于流沙之国西见之○文多不具録 列仙传彭祖帝颛顼之孙陆终氏之中子歴夏至殷末八百余岁常食桂芝善导引行气歴阳有彭祖仙室前世祷请风雨莫不辄应 易林彭祖九子据德不殆南山松栢长受嘉福 楚辞注彭铿好和滋味善斟雉羮能事帝尧帝尧美而飨食之以夀考彭祖至八百嵗犹自悔不夀恨枕髙而眠逺也○庄子注云杖晚而唾逺山海经有国名曰淑士颛顼之子 有人焉三面是颛顼之子三面一臂三面之人不死 有国曰颛顼生伯服食黍 有季禺之国颛顼之子食黍 有国曰中防颛顼之子食黍 有叔歜国颛顼之子黍食使四鸟虎豹熊罴 有人有翼名曰苖民颛顼生驩头驩头生苖民厘姓食肉○按驩兜苖民传不言父子亦非髙阳之后此疑脱误 捜神记昔颛顼氏有三子死而为疫鬼一居江水为疟鬼一居若水为魍魉鬼一居人宫室善惊人小児为小鬼于是正岁命方相氏帅肆傩以驱疫鬼】   颛顼黄帝之孙而少昊氏兄弟之子也据史则嗣黄帝而立据世纪则继少昊而立少昊一代既不可泯则世纪为可信乎然史之失在于轻信而多疎世纪之失在于牵合而附防颛顼之佐黄帝与黄帝之诲颛顼见于鬻子吕览皆近古之书也世纪牵于二十登位之说则谓其生于金天末年十年而佐少昊如以鬻子未可信将二十治天下之言亦竝可废胡为两岐其说吾不能为之解也最难知者帝王之谱系最无徴者上世之年纪史叙昌意于嚻之下何由知其为黄帝之嫡昌意降处若水亦犹帝摰嗣位尧受唐封封建之来久矣何由知其徳之劣史自三代以上止表其世共和以下始纪其年年固有不可强知也必以颛顼为在位七十八年年九十八岁则不得不就二十而曲为之说此皇甫氏之蔽也然则颛顼之年果若何曰是固不可知也抑尝考之黄帝在位已百年矣少昊嗣之未必复有八十四年之久或者颛顼及见黄帝由此登庸任治其治天下恶知不在轩昊之时舜禹之功成于唐世奚必二十而登帝位哉帝之有天下也其道则縁乎黄帝其功则在乎为善而去恶其徳静渊疏通其治象天任地其法男女有别命官以民事而五正咸得其职平九黎之乱命重黎絶地天通神人无复杂糅民用安生休祥滋至化被四海莫不砥属以斗杓建寅为厯元四时以正五星聚室万物应和后世法而行之久无差违也作承云之乐隂阳以调用享上帝敻乎承五运之终立帝徳之极载在传记者歴歴可考如此至其登位之蚤晚享年之多寡姑阙疑焉   绎史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髙辛纪   史记帝喾髙辛者黄帝之曾孙也髙辛父曰蟜极蟜极父曰嚣嚣父曰黄帝自嚣与蟜极皆不得在位至髙辛即帝位髙辛于颛顼为族子   大戴礼记黄帝产嚣嚣产蟜极蟜极产髙辛是为帝喾【白虎通帝喾骈齿上法月参康度成纪取理阴阳春秋元命苞帝喾戴干是谓清明○新论作戴肩帝王纪云喾母无闻焉】   帝王世纪帝喾髙辛氏姬姓也其母生见其神异自言其名曰夋龆龀有圣徳年十五而佐颛顼三十登帝位都亳   鬻子昔者帝喾年十五而佐帝颛顼三十而治天下其治天下也上缘黄帝之道而明之学帝颛顼之道而行之   新书帝喾曰缘道者之辞而学为已缘巧者之事而学为巧行仁者之操而学为仁也故节仁之器以修其躬而身专其美矣故上缘黄帝之道而明之学帝颛顼之道而行之而天下亦平也 帝喾曰徳莫髙于博爱人而政莫髙于博利人故政莫大于信治莫大于仁吾慎此而已也【尚书璇玑钤帝喾以上朴略有象难传】   帝王世纪以人事纪官故以勾芒为木正祝融为火正蓐收为金正冥为水正后土为土正是五行之官分职而治诸侯于是化被天下   史记重黎为帝喾髙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囘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   汉书帝喾春秋外传曰颛顼之所建帝喾受之清阳嚣之孙也水生木故为木徳天下号曰髙辛氏周□其乐故易不载周人禘之   史记髙辛生而神灵自言其名普施利物不于其身聪以知逺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仁而威恵而信修身而天下服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敎万民而利诲之歴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其色郁郁其徳嶷嶷其动也时其服也士帝喾溉执中而徧天下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潜夫论帝喾代颛顼氏其号髙辛厥质神灵德行只肃迎送日月顺天之则能叙三辰以周民作乐六英】   吕氏春秋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六列六英有倕作为鼙鼓钟磬吹苓管壎箎鼗椎钟帝喾乃令人抃或鼓鼙击钟磬吹苓展管箎因令凤鸟天翟舞之帝喾大喜乃以康帝德【帝王世纪作乐六茎以康帝德 宋符瑞志使鼔人拊鞞鼔击钟磬凤凰鼓翼而舞 乐纬帝喾之乐曰六英】   中记髙辛时犬戎为乱帝曰有讨之者妻以美女封三百戸帝之狗曰槃瓠去三月而杀犬戎以其首来帝以女妻之不可敎训浮之会稽东海中得地三百里封之生男为狗女为美人是为犬封氏【搜神记髙辛氏有老妇人居于王宫得耳疾医为桃治出顶虫大如茧妇人置于瓠篱覆之以盘俄化为犬因名盘瓠时戎吴强盛数侵邉境乃募天下有能得戎吴将军首者购金千斤封邑万戸又赐以少女后盘瓠衔得一头将造王阙王诊视之即是戎吴少女闻之啓曰盘瓠为国除害此天命使然不可以女子而负约于天下从之盘瓠将女上南山入谷止于石室之中盖经三年产六男六女自相配偶后母归以语王王遣使迎诸男女衣服褊裢言语侏饮食蹲踞好山恶都王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号曰蛮夷故世称赤髀横裙盘瓠子孙 拾遗记有丹丘之国献码碯瓮以盛甘露帝德所洽被于殊方以露充于防也码碯石类也南方者为之胜今善别马者死则破其脑视之其色如血者则日行万里能腾空飞脑色黄日行千里脑色青者嘶闻数百里脑色黒者入水毛鬛不濡日行五百里脑色白者多力而怒今为器多用赤色若是人工所制者多不成器亦殊朴拙其国人聼马鸣则别其脑色丹丘之地有夜乂驹跋之鬼能以赤马脑为瓶盂及乐器皆精妙轻丽中国人有用者则魑魅不能逢之】世本帝喾卜其四妃之子皆有天下元妃有邰氏之女曰姜嫄生后稷次妃有娀氏之女曰简狄生契次妃陈酆氏之女曰庆都生帝尧次妃訾陬氏之女曰常仪生帝挚【○大戴礼记陈酆作陈隆訾陬作陬訾帝王世纪又作娵訾】   史记帝喾娶陈锋氏女生放勋娶娵訾氏女生挚帝喾崩而挚代立   帝王世纪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而崩东郡顿丘广阳里【春秋命厯序帝喾传十世 皇览帝喾冢在东郡濮阳顿丘城南台阴野中 山海经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浴日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 有司幽之国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食黍食兽是使四鸟帝俊生晏龙晏龙是为琴瑟帝俊有子八人是始为歌舞○帝喾名夋山海经称帝俊是也然亦有非帝喾者未详其说 拾遗记帝喾之妃邹屠氏之女也女行不践地常履风云游于伊洛帝乃期焉纳以为妃妃常梦吞日则生一子凡经八梦则生八子世谓之八神亦谓八翼翼明也亦谓八英亦谓八力言其神力英明翼成万象亿兆流其神睿焉】   史记帝挚立不善崩而弟放勋立是为帝尧   帝王世纪帝挚之母于四人中班最在下而挚于兄弟最长得登帝位封异母弟放勋为唐侯挚在位九年政微弱而唐侯徳盛诸侯归之挚服其义乃率羣臣造唐而致禅唐侯自知有天命乃受帝禅乃封挚于髙辛【○纲目前编云挚荒淫无度诸侯废之而推尊尧为天子按帝挚或崩或禅或废诸説各不同也】   帝喾髙辛氏黄帝之曽孙颛顼之族子也生而神灵嗣髙阳氏为天子其嗣天子者以贤立也五帝之世以公天下为心非至德不足以治天下非得至德之人不敢授以天下是以髙辛髙阳咸起支封又必试以官职故髙阳十五而佐黄帝髙辛亦十五而佐髙阳询事考言乃登大位故曰五帝官天下官天下者以天下为公器惟贤是择近不嫌于传子黄帝少昊是已外不妨于异姓尧舜是已少昊之后无足嗣帝位者而颛顼有至德颛顼之后无足嗣帝位者而喾有至德有至德者登大位皆以其贤也非以其亲也颛顼之所建帝喾受之聪明祗肃普施利物顺天取地节用爱民德化四讫享国七十年帝挚嗣立未久而崩而陶唐氏作矣然窃有疑焉记称帝喾四妃之子以嫡也则莫如立后稷以贤则尧稷契皆其人也不立嫡与贤而立挚岂喾无知子之明有爱憎之私乎非所以论喾也或称挚荒淫诸侯废之或称唐侯盛德挚微弱而禅焉若是则尧有利天下之心诸侯擅废立之权尤非所以论尧也史记本纪但曰挚立不善崩而已所谓不善者徳不类邪政不理邪民不从邪抑如书所谓有疾弗豫传所谓弱足不良者邪荒滛微弱皆后世揣摩之言挚之贤不肖未可以臆度也意者帝喾之子挚最居长当如世纪所説既而享年不永兄终弟及外纪曰帝尧年十六即天子位然则帝喾之崩尧方七嵗故不立尧而立挚殆以此与   绎史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陶唐纪   大戴礼记帝喾产放勲是为帝尧   帝王世纪帝尧陶唐氏祁姓也母庆都孕十四月而生尧于丹陵名曰放勲鸟庭荷胜眉有八采丰下鋭上或从母姓伊氏【春秋合诚图尧母庆都盖大帝之女生于斗维之野常在三河东南天大雷电有血流润大石之中生庆都长大形象大帝常有黄云覆盖之蔑食不饥年二十寄伊长孺家无夫出观三河奄然阴风赤龙与庆都合有娠而生尧 宋符瑞志庆都观于三河常有龙随之一旦龙负图而至其文要曰亦受天祐眉八彩鬓髪长七尺二寸面鋭上丰下足履翼宿既而阴风四合赤龙感之孕十四月而生尧于丹陵其状如图 帝尧碑赤龙负图出庆都读之云赤受天运其下图人衣赤衣鬓须尺余长七尺二寸兑下丰上足履翼星题曰赤帝起成天下宝 其先出自块隗翼火之精有神龙首出于常羊庆都交之生伊尧不与凡防龙顔日角眉八彩谡自侯伯游于河龙负衔投铃授与然后受命 淮南子尧眉八彩九窍通洞而公正无私一言而万民齐 春秋元命苞尧眉八采是谓通明厯象日月璇玑玉衡 尚书大传尧八眉八者如八字也】 年十五而佐帝挚受封于唐为诸侯身长十尺甞梦天而上之故二十而登帝位都平阳   书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勲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徳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   史记帝尧者放勲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黄收纯衣彤车乗白马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   淮南子尧之有天下也非贪万民之富而安人主之位也以为百姓力征强陵弱众暴寡于是尧乃身服节俭之行而明相爱之仁以和辑之是故茅茨不翦采椽不断大路不画越席不缘大羮不和粢食不毇廵狩行敎勤劳天下周流五岳岂其奉养不足乐哉举天下而以为社稷非有利焉年衰志悯举天下而传之舜犹却行而脱蹝也 所以乐为人主者以其穷耳目之欲而适躬体之便也今髙台层榭人之所丽也而尧朴桷不斲素题不枅珍怪竒味人之所美也而尧粝粢之饭藜藿之羮文绣白人之所好也而尧布衣揜形鹿裘御寒养性之具不加厚而增之以任重之忧故举天下而传之于舜若释重负然【尸子人之言君天下者瑶台九累而尧白屋黻衣九种而尧大布宫中三市而尧鹑居粝饭菜粥骐驎青龙而尧素车驹六韬帝尧王天下之时金银珠玉不饰锦绣文绮不衣奇怪珍异不视玩好之器不宝滛佚之乐不听宫垣屋室不垩甍桷椽楹不斲茆茨徧庭不翦鹿裘御寒布衣掩形粝梁之饭藜藿之羮不以役作之故害民耕织之时削心约志从事乎无为吏忠正奉法者尊其位廉洁爱人者厚其禄民有孝慈者爱敬之尽力农桑者慰勉之旌别淑慝表其门闾平心正节以法度禁邪伪所憎者有功必赏所爱者有罪必罚存养天下鳏寡孤独赈赡祸亡之家其自奉也甚薄其赋役也甚寡故万民富乐而无饥寒之色百姓戴其君如日月亲其君如父母】   书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賔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氄毛帝曰咨汝羲暨和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厘百工庶绩咸熙【论衡尧候四时之中命羲和察四星以占时气 山海经注羲和盖天地始生主日月者也故启筮曰空桑之苍苍八极之既张乃有夫羲和是主日月职出入以为晦明又曰瞻彼上天一明一晦有夫羲和之子出于阳谷故尧因此而立羲和之官以主四时其后世遂为此国 春秋文曜钩唐尧即位羲和立象仪 尸子造厯数者羲和子也】   古今注尧设诽谤之木今之华表木也以横木交柱头状若花也形似桔橰大路交衢悉施焉或谓之表木以表王者纳谏也亦以表识衢路也【帝王世纪尧置敢諌之鼔 淮南子尧置敢諌之鼔舜立诽谤之木 尸子尧立诽谤木 吕氏春秋尧有欲諌之鼔○晋张纮云尧舜立敢諌之鼔三王立诽谤之木文选注云进善之旌尧立之五达之道诽谤木尧作之桥梁板所以书政治之愆失 淮南子尧戒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人莫蹪于山而蹪于垤】   吕氏春秋尧战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蛮【帝王世纪诸侯有苗氏处南蛮而不服尧征而克之于丹水之浦】   淮南子尧之时十日竝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于是天下广狭险易远近始有道里【山海经羿与凿齿战于夀华之野羿射杀之羿持弓矢凿齿持盾一曰戈 窫窳龙首居弱水中其状如龙首食人 貮负之臣曰危危与貮负杀窫窳帝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髪繋之山上木 帝俊赐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国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艰 楚辞注尧令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鸟皆死堕其羽翼○诸説荒诞】   吕氏春秋帝尧立乃命质为乐质乃效山林谿谷之音以歌乃以麋置缶而鼓之乃拊石击石以象上帝玉磬之音以致舞百兽瞽叟乃拌五弦之瑟作以为十五之瑟命之曰大章以祭上帝【帝王世纪防放山川谿谷之音作乐大章天下大和 古今乐录神人畼帝尧所作尧郊天地祭神座上有响诲尧曰水方至为害命子救之尧乃作歌曰清庿穆兮承予宗百寮肃兮于寝堂醊祷进福求年丰有在坐敕予为□在中钦哉昊天德不隆承命任禹写中宫】   新书帝尧曰吾存心于先古加意于穷民痛万姓之罹罪忧众生之不遂也故一民或饥曰此我饥之也一民或寒曰此我寒之也一民有罪曰此我陷之也仁行而义立德博而化富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先恕而后行是以徳音逺也是故尧敎化及雕题蜀越抚交阯身渉流沙地封独山西见王母训及大夏渠捜北中幽都及狗国与人身鸟面及焦侥好贤而隐不还而彊于行而菑于志率以仁而恕至此而已矣   管子昔者尧之治天下也犹埴之在埏也唯陶之所以为犹金之在罏恣冶之所以铸其民引之而来推之而往使之而成禁之而止故尧之治也善明法禁之令而已矣 俈尧之时混吾之美在下其道非独出人也山不童而用赡泽不弊而养足耕以自养以其余应良天子故平牛马之牧不相及人民之俗不相知不出百里而来足故卿而不理静也其狱一踦腓一踦履而当死尧舜之王所以化海内者北用禺氏之玉南贵江汉   之珠其胜禽兽之仇以大夫随之令诸侯之子将委质者皆以双武之皮卿大夫豹饰列大夫豹幨大夫散其邑粟与其财物以市虎豹之皮故山林之人刺其猛兽若从亲戚之仇此君冕服于朝而猛兽胜于外大夫已散其财物万人得受其流此尧舜之数也   列子尧治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治欤不治欤不知亿兆之愿戴已欤不愿戴已欤顾问左右左右不知问外朝外朝不知问在野在野不知尧乃微服游于康衢闻童儿謡曰立我蒸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尧喜问曰谁敎尔为此言童儿曰我闻之大夫问大夫大夫曰古诗也尧还宫召舜因禅以天下舜不辞而受之【○尧七十载始举舜】   髙士传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壤父年八十余而击壤于道中观者曰大哉帝之德也壤父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徳于我哉庄子尧观乎华华封人曰嘻圣人请祝圣人使圣人夀尧曰辞使圣人富尧曰辞使圣人多男子尧曰辞封人曰夀富多男子人之所欲也汝独不欲何邪尧曰多男子则多惧富则多事夀则多辱是三者非所以养德也故辞封人曰始也我以汝为圣人邪今然君子也天生万民必授之职多男子而授之职则何惧之有富而使人分之则何事之有夫圣人鹑居而鷇食鸟行而无彰天下有道则与物皆昌天下无道则脩德就闲千嵗厌世去而上僊乗彼白云至于帝乡三患莫至身常无殃则何辱之有封人去之尧随之曰请问封人曰退已述异记陶唐之世越裳国献千嵗神龟方三尺余背上有文科斗书记开辟以来帝命录之谓之龟厯 尧为仁君一日十瑞宫中刍化为禾凤凰止于庭神龙见于宫沼厯草生堦宫禽五色鸟化白神木生莲箑蒲生厨景星耀于天甘露降于地是为十瑞   尚书中候尧即政七十载德政清平比隆伏羲凤皇巢于阿阁驩林景星出翼轸朱草生郊嘉禾滋连甘露润液醴泉出山【宋符瑞志帝在位七十年景星出翼凤凰在庭朱草生嘉禾秀甘露润醴泉出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   説文萐莆瑞草也尧时生于庖厨扇暑而凉【宋符瑞志厨中自生肉其薄如箑揺动则风生食物寒而不臭名曰箑脯】   田俅子尧为天子蓂荚生于庭为帝成厯【宋符瑞志又有草夹阶而生月朔始生一荚月半而生十五荚十六日以后日落一荚及晦而尽月小则一荚焦而不落名曰蓂荚一曰厯荚】 尧时有獬豸缉其毛为帝帐   博物志尧时有屈佚草生于庭佞人入朝则屈而指之一名指佞草【拾遗记尧在位七十年有鸾鶵嵗嵗来集麒麟游于薮泽枭鸱逃于絶漠有秪支之国献重明之鸟一名双睛言双睛在目状如鸡鸣似凤时解落毛羽肉翮而飞能搏逐猛兽虎狼使妖灾羣恶不能为害饴以琼膏或一岁数来或数岁不至国人莫不埽洒门戸以望重明之集其未至之时国人或刻木铸金为此鸟之状置于门戸之间则魑魅丑类自然退伏 员峤山有木名猗桑煑椹以为蜜有冰蠺长七寸黒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蠒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唐尧之世海人献之尧以为黼黻 帝尧在位圣德光洽河洛之濵得玉版方尺圗天地之形又获金璧之瑞文字炳列记天地造化之始四凶既除善人来服分职设官彝伦攸叙乃命大禹疏川猪泽有吴之乡有北之地无有妖灾沈翔之类自相驯扰幽州之墟羽山之北有善鸣之禽人面鸟喙八翼一足毛色如雉行不践地名曰青鸐其声似钟磬笙竽也世语曰青鸐鸣时太平故盛明之世翔鸣薮泽音中律吕飞而不行至禹平水土栖于川岳所集之地必有圣人出焉自上古铸诸鼎器皆图象其形铭赞至今不絶】   説苑当尧之时舜为司徒契为司马禹为司空后稷为田畴防为乐正倕为工师伯夷为秩宗臯陶为大理益掌敺禽尧体力便巧不能为一焉尧为君而九子为臣其何故也尧知九职之事使九子者各受其事皆胜其任以成九功尧遂成厥功以王天下是故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也王道知人臣道知事毋乱旧法而天下治矣【韩诗外传辟土殖谷者后稷也决江疏河者禹也听狱执中者臯陶也然而有圣名者尧也尚书刑德考益为司马卨为司徒禹为司空三公象三能矣 春秋元命苞尧为天子季秋下旬梦白虎遗马喙子其母曰扶始升髙丘覩白虎上有云感已生臯陶索扶始问之如尧言明于刑法罪次始终故立臯陶为大理 白虎通臯陶乌喙是谓至信决狱明白察于人情 文子臯陶喑而为大理天下无虐刑有贵乎言者也 荀子臯陶之状色如削 淮南子伯益作井而龙登云神栖昆仑能愈多而德愈薄矣 世本伯夷作刑垂作钟无句作磬】   淮南子尧之治天下也舜为司徒契为司马禹为司空后稷为大田师奚仲为工其导万民也水处者渔山处者木谷处者牧陆处者农地宜其事事宜其械械宜其用用宜其人泽臯织网陵阪耕田得以所有易所无以所工易所拙是故离叛者寡而听从者众譬若播棊丸于地员者走泽方者处髙各从其所安夫有何上下焉若风之遇箫忽然感之各以清浊应矣【○文子同】   新语民知室居食谷而未知功力于是后稷乃列封疆画畔界以分土地之所宜辟土殖谷以用养民种桑麻致丝枲以蔽形体当斯之时四渎未通洪水为害禹乃决江疏河通之四渎致之于海大小相引髙下相受百川顺流各归其所然后人民得去髙险处平土川谷交错风化未通九州絶隔未有舟车之用以济深致逺于是奚仲乃桡曲为轮因直为辕驾马服牛浮舟杖檝以代人力铄金镂木分苞烧殖以备器械于是民知轻重好利恶难避劳就逸于是臯陶乃立狱制罪悬赏设罚异是非明好恶检奸邪消佚乱   吕氏春秋尧不以帝见善绻北面而问焉尧天子也善绻布衣也何故礼之若此其甚也善绻得道之士也得道之人不可骄也尧论其德行达智而弗若故北面而问焉【汉书小说家务成子十一篇称尧问非古语 帝王世纪尧乃以尹夀许由为师】   庄子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賔也吾将为賔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吕氏春秋昔者尧朝许由于沛泽之中曰十日出而焦火不息不亦劳乎夫子为天子而天下已治矣请属天下于夫子许由辞曰为天下之不治与而既已治矣自为与啁噍巢于林不过一枝偃鼠饮于河不过满腹归已君乎恶用天下遂之箕山之下颍水之阳耕而食终身无经天下之色符子许由欲观帝意谓尧曰坐于华殿之上面两阙之下君之荣愿亦已足矣夫尧曰余坐华殿之上森然而松生于栋余立櫺扉之内霏然而云生于牖虽面两阙无异乎崔巍之冠蓬莱虽背墉郭无异乎回峦之萦昆仑余安知其所以安荣 韩非子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逃之舍于家人家人藏其皮冠夫弃天下而家人藏其皮冠是不知许由者也 庄子尧之师曰许由许由之师曰齧缺齧缺之师曰王倪王倪之师曰被衣尧问于许由曰齧缺可以配天乎吾借王倪以要之许由曰殆哉圾乎天下齧缺之为人也聪明睿智给数以敏其性过人而又乃以人受天彼审乎禁过而不知过之所由生与之配天乎彼且乗人而无天方且本身而异形方且尊知而火驰方且为绪使方且为物絯方且四顾而物应方且应众宜方且与物化而未始有恒夫何足以配天乎虽然有族有祖可以为众父而不可以为众父父治乱之率也北面之祸也南面之贼也 意而子见许由许由曰尧何以资汝意而子曰尧谓我汝必躬服仁义而明言是非许由曰尔奚来为轵夫尧既已黥汝以仁义而劓汝以是非矣汝将何以游夫遥荡恣睢转徙之涂乎意而子曰虽然吾愿游于其藩许由曰不然夫盲者无以与乎眉目顔色之好瞽者无以与乎青黄黼黻之观意而子曰夫无庄之失其美据梁之失其力黄帝之亡其知皆在罏锤之间耳庸讵知夫造物者之不息我黥而补我劓使我乗成以随先生邪许由曰噫未可知也我为汝言其大略吾师乎吾师乎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此所游已 齧缺问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恶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恶乎知之然则物无知邪曰吾恶乎知之虽然甞试言之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谓不知之非知邪且吾甞试问乎汝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防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豢麋鹿食荐蝍且甘帯鸱鸦耆防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狚以为雌麋与鹿交防与鱼游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髙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殽乱吾恶能知其辩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则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乗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已而况利害之端乎○庄生文奇纵而寓言无稽如此称毛嫱丽姬之类 齧缺问于王倪四问而四不知齧缺因跃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犹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于非人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齧缺问道乎被衣被衣曰若正汝形一汝视天和将至摄汝知一汝度神将来舍德将为汝美道将为汝居汝瞳焉知新生之犊而无求其故言未卒齧缺睡寐被衣大说行歌而去之曰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真其实知不以故自持媒媒晦晦无心而不可与谋彼何人哉】髙士传许由字武仲阳城槐里人也为人据义履方邪席不坐邪膳不食后隐于沛泽之中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而逃去于是遁耕于中岳颍水之阳箕山之下终身无经天下之色尧又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颍水濵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处髙岸深谷人道不通谁能见子子故浮游欲闻求其名誉污吾犊口牵犊上流饮之许由没箕山之巅【水经注箕山上有许由冢尧所封也山下有牵牛墟侧颍水有犊泉是巢父牵牛处也石上犊迹存焉 古今乐录许由者古之贞固之士也以清节约闻于尧尧乃遣使禅为天子由喟然叹曰匹夫结志固如磐石采山饮河所以养性非以贪天下也尧既殂落乃作箕山之歌曰登彼箕山兮瞻望天下山川丽崎万物还普日月运照靡不记睹游放其间何所却虑叹彼唐尧独自愁苦劳心九州忧勤后土谓予钦明传禅易祖我乐何如盖不盼顾河水流兮缘髙山甘施兮叶绵蛮髙林肃兮相错连居此之处傲尧君 古史考许由隐箕山恬泊养性无欲于世尧礼待之终不肯就时人遂崇大之曰尧将以天下让许由由耻闻之乃洗其耳又有巢父与许由同志或曰许由夏常居巢故一号巢父 法言或问尧将让天下于许由由耻有诸曰好大者为之也顾由无求于世而已矣允哲尧儃舜之重则不轻于由矣好大累克巢父洒耳不亦宜乎○尧让由辞其人其事俱在有无之间谯周以为有其人无其事本子也 庄子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又让于子州支父子州支父曰以我为天子犹之可也虽然我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夫天下至重也而不以害其生又况他物乎唯无以天下为者可以托天下也 符子尧以天下让巢父巢父曰君之牧天下亦犹余之牧孤犊是各有其所牧矣君焉用惴惴焉以所牧而与余余无用天下为也于是牵犊而去○庄子不言巢父则巢父又后人増设 列仙传偓佺者槐山采药父也形体生毛两目更方能飞行逐走马以松子遗尧尧不暇服也时人受服者皆至二三百岁焉 方囘者尧时隐人也尧聘以为闾士錬食云母隐于五柞山中夏啓末为宦士为人所劫闭之室中从求道囘化而得去更以方囘印封其戸时人言得囘一丸泥涂门戸终不可开】   大戴礼记帝尧娶散宜氏之子谓之女皇氏【帝王世纪尧娶散宜氏之女曰女皇生丹朱又有庶子九人皆不肖 博物志尧作围棋以教丹朱】   帝王世纪尧以甲申歳生甲辰即帝位甲午征舜甲寅舜代行天子事辛巳崩年百十八在位九十八年于济隂之城阳西北是为谷林   墨子尧北敎乎八狄道死巩山之阴衣衾三领谷木之棺葛以缄之既而后哭满埳无封已而牛马乗之   吕氏春秋尧于谷林通树之【皇览尧冢在济阴城阳山海经狄山帝尧于阳帝喾于隂爰有熊罴文虎蜼豹离朱视肉吁咽文王皆其所一曰汤山一曰爰有熊罴文虎蜼豹离朱久视肉虖交 帝尧帝喾帝舜于岳山爰有文贝离瑜久贾延维视肉熊罴虎豹朱木赤支青华实】   书曰钦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此尧之初政也厯数之起尚矣庖牺氏画八卦以应气候炎帝分八节以纪农功黄帝迎日推防造律吕作甲子定闰余少昊命鸟师以司分至啓闭颛顼建孟春以为厯元及尧即位惧前法之未备岁久之差移也始为厯象之法察日星均四时顺民情验物理而畴人分职之事必谆切告诫之可谓至慎至详矣且帝之所以首重其事者何也人君代天理民非敬天无以图治非宪天无以出治非奉天无以成治帝惟以兢业钦若之心懔乎居兆民之上以天道为君道是以百工允厘庶绩咸熈行之五十余年休祥竝臻童叟歌謡治之极也极治之后防有一乱顾帝以钦明之德致时雍之化乱胡由生天降洪水下民昏垫子不肖鲧绩无成凡此者皆天也而在朝旧臣不过共驩之等夷帝是以忧惶咨询务得可以巽位之圣人然后明扬师锡举舜而荐之天焉凡此者亦皆天也而説者曰四凶在朝尧不能去元恺在野尧不能用此非尧之不能也当舜未登庸之时共驩诸臣类有鸠功任事之才凶迹未着圣人何为无罪而行诛抑帝所汲汲咨求者得舜而授之以政既得舜矣考绩黜陟之典悉以委之所去所举犹是以帝尧之心为心而尧何庸有事哉惟时禹臯稷契咸奏硕功元恺之流因才授职罪人斯得野无遗贤于是舜之德莫非尧之德羣下之功莫非尧之功矣今之言至治者必推唐虞之际而不知尧舜之时乃能转乱以为治又能因乱以成治也二十八载之后尧之与天下宜若相忘矣一旦殂落百姓如丧考妣则尧之于百姓与舜之所以事尧者不概见哉是以吾夫子上下千载删书断自帝尧始而賛之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巍巍乎其成功焕乎其有文章帝德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言则天也合和万国命官分职地平天成烝民乃粒言成功也制作明备礼乐具举声敎四达万世作则言文章也用以德越前圣道开百王其称大也宜哉或曰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使尧无忧天下之心以徒让为事而后可善乎太史公之言曰尧之于舜岳牧咸荐乃试之以位典职数十年传天下若斯之难也让由云乎哉   绎史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有虞纪   史记虞舜者名曰重华重华父曰瞽叟瞽叟父曰桥牛桥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穷蝉穷蝉父曰帝颛顼帝颛顼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矣自从穷蝉以至帝舜皆防为庶人【○大戴礼桥作蟜望作芒吕梁碑云舜祖幕幕生穷蝉穷蝉生敬康敬康生乔牛乔牛生瞽瞍瞽瞍生舜中无句望一世】   帝王世纪帝舜有虞氏姚姓也目重瞳故名重华字都君有圣徳【宋书符瑞志母曰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舜于姚墟目重瞳子故名重华龙顔大口黑色身长六尺一寸 真源赋舜字仲华 孝经援神契舜龙顔重瞳大口手握襃 洛书灵准聼有人方面目衡重华握石椎懐神珠 白虎通舜重瞳子是谓景上应摄提以象三光○元命苞景作滋凉 淮南子舜二瞳子是谓重明作事成法出言成章 春秋繁露舜形体大上而圆首长于天文纯于孝慈 荀子尧舜参牟子】   史记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象傲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避逃及有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后母与弟日以笃谨匪有懈 舜父瞽叟顽母嚚弟象傲皆欲杀舜舜顺适不失子道兄弟孝慈欲杀不可得即求尝在侧舜年二十以孝闻   越絶书舜亲父假母母常杀舜去耕歴山三年大熟身自外养父母皆饥舜父顽母嚚兄狂弟傲舜求为变心易志瞽欲杀舜未尝可得呼而使之未尝不在侧【帝王世纪舜能和谐大杖则避小杖则受年二十始以孝闻抱朴子有虞至孝三足乌集其庭 琴操舜耕于歴山思慕父母见鸠与母俱飞鸣相哺食益以感思乃作歌】   史记舜冀州之人也舜耕歴山渔雷泽陶河濵作什器于夀丘就时于负夏【捜神记虞舜耕于歴山得玉厯于河济之岩舜知天命在已体道不倦尚书大传舜耕于歴山梦眉与髪等 尸子虞舜灰于常羊什器于夀丘就时于负夏未尝暂息顿丘买贵于是贩于顿丘传虚卖贱于是债于传虚以均救之墨子舜耕于歴山陶于河濒渔于雷泽灰于常阳尧得之服泽之阳立为天子 公孙尼子舜牧牛于潢阳尧举之以为天子 尸子舜事亲飬兄为天下法其游也得六人曰防陶方囘续牙伯阳东不识秦不空皆一国之贤者也○或作东不訾秦不虚又有灵甫曰七人鲁连子舜耕于歴山而友益陶于河濵而友禹】 舜耕歴山歴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濵河濵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吕氏春秋舜耕于历山陶于河濵钓于雷泽天下説之秀士从之 帝王世纪舜始迁于负夏贩于顿丘债于传虚家本冀州每徙则百姓归之】淮南子昔舜耕于历山朞年而田者争处墝埆以封壤肥饶相让钓于河濵朞年而渔者争处湍瀬以曲隈深潭相予当此之时口不设言手不指麾执徳于心而化驰若神使舜无其志虽口辨而户説之不能化一人【韩非子历山之农者侵畔舜往耕焉朞年甽亩正河濵之渔者争坻舜往渔焉朞年而让长东夷之陶者器苦窳舜往陶焉朞年而器牢仲尼叹曰耕渔与陶非舜官也而舜往为之者所以救败也舜其信仁乎乃躬耕处苦而民从之故曰圣人之徳化乎或问儒者曰方此时也尧安在其人曰尧为天子然则仲尼之圣尧奈何圣人明察在上位将使天下无奸也今耕渔不争陶器不窳舜又何徳而化舜之救败也则是尧有失也贤舜则去尧之明察圣尧则去舜之徳化不可两得也楚人有鬻楯与矛者誉之曰吾楯之坚莫能防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防也或曰以子之矛防子之楯何如其人弗能应也夫不可防之楯与无不防之矛不可同世而立今尧舜之不可两誉矛楯之説也且舜救败朞年已一过三年已三过舜有尽夀有尽天下过无已者以有尽逐无已所止者寡矣赏罚使天下必行之令曰中程者赏弗中程者诛令朝至暮变暮至朝变十日而海内毕矣奚待朞年舜犹不以此説尧令从已乃躬亲不亦无术乎且夫以身为苦而后化民者尧舜之所难也处势而令下者庸主之所易也将治天下释庸主之所易道尧舜之所难未可与为政也○矛楯之喻辨矣利口夺正是故夫佞者 尸子舜廉爱百姓务利天下其田历山也荷彼耒耜耕彼南亩与四海俱有其利其渔雷泽也旱则为耕者凿渎俭则为猎者表虎故有光若日月天下归之若父母 文心雕龙舜之祠田云荷此长耜耕彼南亩四海俱有利民之志颇形于言矣】   越絶书舜用其仇而王天下者言舜父瞽用其后妻常欲杀舜舜不为失孝行天下称之尧闻其贤遂以天下传之此为王天下仇者舜后母也【刘向孝子传舜父夜卧梦见一鳯凰自名为鸡口衔米以食己言鸡为子孙视之乃鳯凰以黄帝梦书占之此子孙当有贵者舜占犹之比年籴稻谷中有钱舜也乃三日三夜仰天自告舜过前舐之目霍然开 真源赋舜粜于平阳中父认之乃舐其目目以光明】   书帝曰畴咨若时登庸放齐曰子朱啓明帝曰吁嚚讼可乎帝曰畴咨若予采驩兜曰都共工方鸠僝功帝曰吁静言庸违象恭滔天 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徳忝帝位曰明明扬侧陋师锡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闻如何岳曰瞽子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帝曰我其试哉女于时观厥刑于二女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帝曰钦哉【书序在昔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   尸子舜一徙成邑再徙成都三徙成国尧闻其贤征之草茅之中与之语礼乐而不逆与之语政至简而行与之语道广大而不穷于是妻之以媓媵之以娥九子事之而托天下焉【新论尧之知舜不违桑隂】   史记三十而帝尧问可用者四岳咸荐虞舜曰可于是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尧二女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尧九男皆益笃【大戴礼记帝舜娶于帝尧之子谓之女匽氏 列女传有虞二妃帝尧二女也长娥皇次女英二女承事舜于畎亩之中不以天子之女故而骄盈怠嫚犹谦谦恭俭思尽妇道尸子有虞氏身有南亩妻有桑田 淮南子尧妻以二女以观其内任以百官以观其外乃属以九子赠以昭华之玉 吕氏春秋尧传天下于舜礼之诸侯妻以二女臣以十子身请北面朝之○诸子杂记多妄】尧乃赐舜絺衣与琴为筑仓廪予牛羊瞽叟尚复欲杀之使舜上涂廪瞽叟从下纵火焚廪舜乃以两笠自扞而下去得不死后瞽叟又使舜穿井舜穿井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叟与象共下土实井舜从匿空出去【列女传瞽叟与象谋杀舜使涂廪二女曰往哉舜既治廪乃捐阶瞽叟焚廪舜往飞去象复与父母谋使舜浚井二女曰往哉舜往浚井格其出入从掩舜潜出时既不能杀舜瞽叟又速舜饮酒醉将杀之二女乃与舜药浴注遂往舜终日饮酒不醉舜之女弟系怜之与二嫂谐通史瞽叟使舜涤廪舜告尧二女女曰时其焚汝鹊汝衣裳鸟工往舜既登廪得免去舜穿井又告二女女曰去汝裳衣龙工往入井瞽叟与象下土实井舜从他井出去 宋符瑞志舜父母憎舜使其涂廪自下焚之舜服鸟工衣服飞去又使浚井自上填之以石舜服龙工衣自傍而出 论衡舜未逄尧鳏在侧陋瞽叟与象谋杀之使之完廪火燔其下令之浚井土掩其上舜得下廪不被火灾穿井旁出不触土害尧闻徴用○苏子古史云四岳之荐舜曰烝烝乂不格奸岂有既已用之而犹欲杀之哉前编谓孟子发明圣人处变之心则其事迹之前后有无皆不必辨按论衡以焚廪掩井事在舜未逄尧时盖近之矣】 瞽叟象喜以舜为已死象曰本谋者象象与其父母分于是曰舜妻尧二女与琴象取之牛羊仓廪予父母象乃止舜宫居鼔其琴舜往见之象鄂不怿曰我思舜正郁陶舜曰然尔其庶矣舜复事瞽叟爱弟弥谨【○万章称舜在牀琴史复谓象居舜宫鼔其琴讹之中又讹矣】   书曰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濬哲文明温恭允塞徳升闻乃命以位【○今文无此二十八字合上尧典为一篇】 慎徽五典五典克从纳于百揆百揆时叙賔于四门四门穆穆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   史记于是尧乃试舜五典百官皆治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世得其利谓之八恺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世谓之八元此十六族者世济其美不陨其名至于尧尧未能举舜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叙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浑沌少皡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竒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天下谓之梼杌此三族世忧之至于尧尧未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天下谓之饕餮天下恶之比之三凶舜賔于四门乃流四凶族迁于四裔以御螭魅于是四门辟言毋凶人也【○杜元凯云八恺即垂益禹臯陶之伦八元即稷契朱虎熊罴之伦浑敦谓驩兜穷竒谓共工梼杌谓鲧正义亦云饕餮谓三苗也然则四凶之诛不尽在舜受终于文祖之后矣】尧使舜入山林川泽暴风雷舜行不迷尧以为圣【论衡试之于职官治职修事无废乱使入大麓之野虎狼不蝮蛇不噬逢烈风疾雨行不迷惑 列女传既纳于百揆賔于四门选于林木入于大麓尧试之百方每事常谋于二女】 尧乃知舜之足授天下尧老使舜摄行天子政廵狩   书帝曰格汝舜询事考言乃言底可绩三载汝陟帝位舜让于徳弗嗣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书序舜在侧微尧闻之聪明将使嗣位历试诸难作舜典】   史记正月上日舜受终于文祖文祖者尧大祖也于是帝尧老命舜摄行天子之政以观天命【○正义引竹书云昔尧徳衰为舜所囚又云舜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皆好事者为之】   书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羣牧班瑞于羣后歳二月东廵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五玉三帛二生一死防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如五器防乃复五月南廵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廵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归格于艺祖用特五载一廵守羣后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文中子舜一歳而廵四岳兵卫少而征求寡也 尚书璇玑铃帝尧炳焕隆兴可观曰载曰车曰轩曰冠曰冕作此车服以赐有功】 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敎刑金作赎刑眚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 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书记四罪于摄位之末前编云作书者纪舜二十八年之间所刑者四人而已若果季年之事禹已成功而犹罪鲧人情之必不然者】   史记驩兜进言共工尧曰不可而试之工师共工果淫辟四岳举鲧治鸿水尧以为不可岳彊请试之试之而无功故百姓不便三苗在江淮荆州数为乱于是舜归言于帝请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放驩兜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四辠而天下咸服【○杂书称鲧共工作乱附载于后韩非子尧欲传天下于舜鲧谏曰不祥哉孰以天下而传之于匹夫乎尧不聼举兵而诛杀鲧于羽山之郊共工又谏曰孰以天下而传之于匹夫乎尧不聴又举兵而诛共工于幽州之都于是天下莫敢言无传天下于舜仲尼闻之曰尧之知舜之贤非其难者也夫至乎诛谏者必传之舜乃其难也一曰不以其所疑败其所察则难也 吕氏春秋尧以天下让舜鮌为诸侯怒于尧曰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今我得地之道而不以我为三公以尧为失论欲得三公怒甚猛兽欲以为乱比兽之角能以为城举其尾能以为旌召之不来仿佯于野以患帝舜于是殛之于羽山副之以吴刀禹不敢怒而反事之官为司空以通水潦顔色黎黑歩不相过窍气不通以中帝心世本鲧作城 博物志昔唐尧以天下让于虞三苗之民非之帝杀有苗之民叛浮入南海为三苗国】   荀子尧问于舜曰我欲致天下为之奈何对曰执一无失行微无怠忠信无倦而天下自来执一如天地行微如日月忠诚盛于内贲于外形于四海天下其在一隅邪夫有何足致也 尧问于舜曰人情何如舜对曰人情甚不美又何问焉妻子具而孝衰于亲嗜欲得而信衰于友爵禄盈而忠衰于君人之情乎人之情乎甚不美又何问焉   尸子尧问于舜曰何事曰事天何任曰任地何务曰务人   庄子昔者舜问于尧曰天王之用心何如尧曰吾不敖无告不废穷民苦死者嘉孺子而哀妇人此吾所以用心已舜曰美则美矣而未大也尧曰然则何如舜曰天徳而出宁日月照而四时行若昼夜之有经云行而雨施矣尧曰然则胶胶扰扰乎子天之合也我人之合也昔者尧问于舜曰我欲伐宗脍胥敖南面而不释然   其故何也舜曰夫三子者犹存乎蓬艾之间若不释然何哉昔者十日竝出万物皆照而况徳之进乎日者乎【○诸子记尧舜问答之言未足据信 吕氏春秋客有问季子曰奚以知舜之能也季子曰尧固已治天下矣舜言治天下而合已之符是以知其能也若虽知之奚道知其不为私季子曰诸能治天下者固必通乎性命之情者当无私矣夏不衣裘非爱裘也暖有余也冬不用翣非爱翣也清有余也圣人之不为私也非爱贵也节乎已也节已虽贪污之心犹若止又况乎圣人金楼子舜摄天子有援耳贯胷之民来献珠虾】史记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宋符瑞志尧归功于舜将以天下禅之乃洁斋修坛场于河雒择良日率舜等升首山遵河渚有五老逰焉盖五星之精也相谓曰河图将来告帝以期知我者重瞳黄姚五老因飞为流星上入昴二月辛丑昧明礼备至于日昃荣光出河休气四塞白云起囘风揺乃有龙马衔甲赤文绿色临坛而止吐甲图而去甲似背广九尺其图以白玉为检赤玉为泥以黄金约以青防检文曰阅色授帝舜言虞夏殷周秦汉当受天命帝乃冩其言藏于东序后二年二月仲辛率羣臣沈璧于洛礼毕退俟至于下昃赤光起负书而出背甲赤文成字止于坛其书言当禅舜遂让舜 论语比考防仲尼曰帝尧率舜等游于首山观河渚有五老游河渚一曰河图将来告帝期二曰河图将来告帝谋三曰河图将来告帝书四曰河图将来告帝图五曰河图将来告帝符有 赤龙衔玉苞舒图刻版题命可卷金泥玉检封盛书 曰知我者重瞳也五老乃为流星上入昴黄姚视之龙没图在尧等共发曰帝当枢百则禅于虞 春秋元命苞尧游河渚赤龙负图以出图出如绨状龙没图在 春秋合诚图尧坐舟中与太尉舜临观鳯皇负图授尧其章曰天赐帝符玺五字 春秋运斗枢赤龙负图以出河见尧与太尉舜等百三十人集发藏大麓 尚书中候尧率羣臣东沈璧于洛退俟至于下稷赤光起负书出赤文成字止坛又沈璧于河黒出赤文题 修坛河洛仲月辛日昧明礼偹荣光出河休气四塞龙马衔甲赤文绿色临坛上甲似背广袤九尺圆理平上五色文有列星之分斗政之度帝王纪录兴亡之数○纬谶杂説河洛之事复秽厌观】   琴清英舜弹五之琴而天下治尧加二弦以合君臣之恩也【○礼记疏曰南风孝子之诗舜以敎天下之孝】   尸子帝舜弹五之琴以歌南风其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琴操舜作南风操曰反彼三山兮商岳嵯峨天降五老兮迎我来歌有黄龙兮自出于河负图书兮委蛇罗沙案图观谶兮闵天嗟嗟撃石拊韶兮沦幽洞微鸟兽跄跄兮鳯皇来仪凯风自南兮喟其增悲○南风诗亦见家语虽附托犹存古意琴操浅鄙斯为下矣】   史记尧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摄行天子之政荐之于天尧避位凡二十八年而崩百姓悲哀如丧父母三年四方莫举乐以思尧   书二十有八载帝乃殂落百姓如丧考妣三载四海遏密八音   史记尧崩三年之丧毕舜让辟丹朱于南河之南诸侯朝觐者不之丹朱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舜曰天也夫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是为帝舜【春秋演孔图舜将兴黄云升堂】 舜之践帝位载天子旗往朝父瞽叟防防唯谨如子道封弟为诸侯【尚书逸篇尧子丹朱不肖舜使居丹渊为诸侯】   书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询于四岳辟四门明四目逹四聪【古今注五明扇舜所作也既受尧禅广开视聴求贤人以自辅故作五明扇焉】 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时柔逺能迩惇徳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舜曰咨四岳有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佥曰伯禹作司空帝曰俞咨禹汝平水土惟时懋哉禹拜稽首让于稷契曁臯陶帝曰兪汝往哉帝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敎在寛帝曰臯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帝曰畴若予工佥曰垂哉帝曰兪咨垂汝共工垂拜稽首让于殳斨曁伯与帝曰兪往哉汝谐帝曰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佥曰益哉帝曰兪咨益汝作朕虞益拜稽首让于朱虎熊罴帝曰兪往哉汝谐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礼佥曰伯夷帝曰兪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伯拜稽首让于防龙帝曰兪往钦哉帝曰防命汝典乐敎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帝曰龙朕堲谗説殄行震惊朕师命汝作纳言夙夜出纳朕命惟允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   汉书书载唐虞之际命羲和四子顺天文授民时咨四岳防举贤材扬侧陋十有二牧柔逺能迩禹作司空平水土弃作后稷播百谷禼作司徒敷五敎咎繇作士正五刑埀作共工利器用□作朕虞育草木鸟兽伯夷作秩宗典三礼防典乐和神人龙作纳言出入帝命史记舜得举用事二十年而尧使摄政摄政八年而尧崩三年丧毕让丹朱天下归舜而禹臯陶契后稷伯夷防龙倕益彭祖自尧时而皆举用未有分职于是舜乃至于文祖谋于四岳辟四门明通四方耳目命十二牧论帝徳行厚徳逺佞人则蛮夷率服此二十二人咸成厥功臯陶为大理平民各伏得其实伯夷主礼上下咸让垂主工师百工致功益主虞山泽辟弃主稷百谷时茂契主司徒百姓亲和龙主賔客逺人至十二牧行而九州莫敢避违唯禹之功为大披九山通九泽决九河定九州各以其职来贡不失厥宜方五千里至于荒服南抚交阯北发西戎析枝渠廋氐羌北山戎发息慎东长鸟夷四海之内咸戴帝舜之功 臯陶作士以理民帝舜朝禹伯夷臯陶相与语帝前臯陶述其谋【○伯夷当作伯益】   书曰若稽古臯陶曰允迪厥徳谟明弼谐禹曰兪如何臯陶曰都慎厥身修思永惇叙九族庶明励翼迩可逺在兹禹拜昌言曰兪臯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禹曰吁咸若时惟帝其难之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懐之能哲而惠何忧乎驩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臯陶曰都亦行有九徳亦言其人有徳乃言曰载采采禹曰何臯陶曰寛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彊而义彰厥有常吉哉日宣三徳夙夜浚明有家日严祗敬六徳亮采有邦翕受敷施九徳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无敎逸欲有邦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天叙有典勑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逹于上下敬哉有土臯陶曰朕言惠可底行禹曰兪乃言底可绩臯陶曰予未有知思曰赞赞襄哉 帝曰来禹汝亦昌言禹拜曰都帝予何言予思日孜孜臯陶曰吁如何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懐山襄陵下民昏垫予乘四载随山刋木曁益奏庶鲜食予决九州距四海濬畎浍距川曁稷播奏庶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万邦作乂臯陶曰兪师汝昌言禹曰都帝慎乃在位帝曰兪禹曰安汝止惟几惟康其弼直惟动丕应徯志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帝曰吁臣哉邻哉邻哉臣哉禹曰兪帝曰臣作朕股肱耳目予欲左右有民汝翼予欲宣力四方汝为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汝听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钦四邻庶顽谗説若不在时侯以明之挞以记之书用识哉欲竝生哉工以纳言时而飏之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禹曰兪哉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万邦黎献共惟帝臣惟帝时举敷纳以言明庶以功车服以庸谁敢不让敢不敬应帝不时敷同日奏罔功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傲虐是作罔昼夜頟頟罔水行舟朋淫于家用殄厥世予创若时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啓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各迪有功苗顽弗即工帝其念哉帝曰迪朕徳时乃功惟叙臯陶方祗厥叙方施象刑惟明【书序臯陶矢厥谋禹成厥功帝舜申之作大禹臯陶谟益稷 风俗通咎陶谟禹始造律 尚书大传唐虞象刑犯墨者防帛巾犯劓者赭其衣犯膑者以墨防其膑处而画之犯大辟者布衣无领论衡觟防者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臯陶治狱其罪疑者令羊触之有罪则触无罪则不触故臯陶敬羊起坐视之】   尚书大传维元祀廵狩四岳八伯坛四奥沈四海封十有二山兆十有二州乐正定乐名元祀代泰山贡两伯之乐焉东岳阳伯之乐舞侏离其歌声比余謡名曰晳阳仪伯之乐舞鼚哉其歌声比大謡名曰南阳中祀大交霍山贡两伯之乐焉夏伯之乐舞谩彧其歌声比中謡名曰初虑羲伯之乐舞将阳其歌声比大謡名曰朱干秋祀柳谷华山贡两伯之乐焉秋伯之乐舞蔡俶其歌声比小謡名曰苓落和伯之乐舞鹤其歌声比中謡名曰归来幽都山祀贡两伯之乐焉冬伯之舞齐落歌曰缦缦幷论八音四会归格于祢祖用特五载一廵狩羣后徳让贡正声而九族具成虽禽兽之声犹悉关于律乐者人性之所自有也故圣王廵十有二州观其风俗习其性情因论十有二俗定以六律五声八音七始着其素蔟以为八此八伯之事也分定于五此五岳之事也五音天音也八声天化也七始天统也史记于是禹乃兴九招之乐致异物鳯皇来翔天下明徳皆自虞帝始   吕氏春秋舜立仰延乃拌瞽叟之所为瑟益之八以为二十三之瑟帝舜乃令质修九招六列六英以明帝徳【春秋繁露舜时民乐其昭尧之业也故韶韶者昭也】   书防曰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虞賔在位羣后徳让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镛以闲鸟兽跄跄箫韶九成鳯凰来仪防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庶尹允谐【宋符瑞志舜即帝位蓂荚生于阶鳯凰巢于庭击石拊石百兽率舞景星出房地出乘黄之马西王母献白环玉玦 洛书灵准聼舜受终鳯凰仪黄龙感朱草生蓂荚滋 孝经援神契王者徳至山陵则山出木根车应载万物虞舜徳盛于山陵故山车出有垂绥尚书大传舜以天徳嗣尧西王母来献白玉琯 尚书帝命验西王母于大荒之国得益地图慕舜徳逺来献之】   淮南子有虞氏之祀其社用土祀中霤葬成亩其乐咸池承云九韶其服尚黄【礼记注銮辂有虞氏之车也有銮和之节】   管子有虞之王烧曾薮斩羣害以为民利封土为社置木为闾民始知礼也当是其时民无温恶不服而天下化之【淮南子舜作室筑墙茨屋辟地树谷令民皆知去岩穴各有家室 古史考舜作瓦棺土曁 书序帝厘下土方设居方别生分类作汨作九共九篇稾饫○十一篇俱亡】   新书帝舜曰吾尽吾敬以事吾上故见谓忠焉吾尽吾敬以接吾敌故见谓信焉吾尽吾敬以使吾下故见谓爱焉是以见爱亲于天下之民而见贵信于天下之君故吾取之以敬也吾得之以敬也故欲明道而谕教唯以敬也故欲明道为忠必服之   尸子有虞之君天下也使天下贡善商周之君天下也使天下贡财其治天下见人有善则如己有善见人有恶则如己有恶此有虞氏之盛徳也【帝王世纪舜立诽谤之木 新语舜弃黄金于崭岩之山禹捐珠玉于五湖之渊将以杜邪淫之欲絶琦玮之情】   韩诗外传舜甑盆无膻而下不以余获罪饭乎土簋啜乎土型而农不以力获罪麑衣而领而女不以巧获罪法下易由事寡易为功而民不以政获罪故大道多容大徳众下圣人寡为故用物常壮也   吕氏春秋舜之耕渔其贤不肖与为天子同其未遇时也以其徒属掘地财取水利编蒲苇结罘网手足胼胝不居然后免于冻馁之患其遇时也登为天子贤士归之万民誉之丈夫女子振振殷殷无不戴説舜自为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所以见尽有之也尽有之贤非加也尽无之贤非损也时使然也【尸子舜之陶也不能利其巷南面而治天下则蛮夷防福】   尸子舜南面而治天下天下太平调于玉烛息于永风食于膏火饮于醴泉舜之行其犹河海乎千仞之谿亦满焉蝼蚁之穴亦满焉由此观之禹汤之功不足言也书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熈分北三苗 帝庸作歌曰勅天之命惟时惟几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臯陶拜手稽首飏言曰念哉率作兴事慎乃宪钦哉屡省乃成钦哉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帝拜曰兪往钦哉   髙士传善卷者古之贤人也尧北面师之及舜又以天下让卷卷曰昔唐氏之有天下不教而民从之不赏而民劝之今子盛为衣裳之服以民目繁调五音之声以乱民耳丕作皇韶之乐以愚民心天下之乱从此始矣予立于宇宙之闲冬衣皮毛夏衣絺葛春耕种秋收敛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遂不受去入深山莫知其处【庄子舜以天下让其友北人无择北人无择曰异哉后之为人也居于畎亩之中而游尧之门不若是而已又欲以其辱行漫我吾羞见之因自投清泠之渊 舜以天下让其友石户之农石户之农曰卷卷乎后之为人葆力之士也以舜之徳为未至也于是夫负妻戴携子以入于海终身不反也 舜譲天下于子州支伯子州支伯曰予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故天下大器也而不以易生此有道者之所以异乎俗者也尸子蒲衣子八歳舜让以天下 庄子舜问乎丞曰道可得而有乎曰汝身非汝有也汝何得有夫道舜曰吾身非吾有也孰有之哉曰是天地之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孙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味天地之彊阳气也又胡可得而有邪○列子同 尸子务成昭之教舜曰避天下之逆从天下之顺天下不足收也避天下之顺从天下之逆天下不足失也 拾遗记冀州之西二万里有孝养之国其俗人年三百歳而织茅为衣死葬之中野百乌衔土为坟羣兽为之掘穴不封不树有亲死者刻木为影事之如生其俗骁勇能囓金石其舌杪方而本小手搏千钧以爪画地则洪泉涌流善养禽兽入海取虬龙育于圜室以充祭祀昔黄帝伐蚩尤除诸凶害独表此处为孝养之乡万国莫不钦仰故舜封为孝让之国舜受尧禅其国执玉帛来朝特加賔礼异于余戎狄也】   帝王世纪娥皇无子女英生商均【吕氏春秋舜有子九人 山海经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国姚姓黍食使四鸟 帝俊生三身三身生义均义均是始为巧倕是使作下民百巧 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烛光处河大泽二女之灵能照此所方百里一曰登北氏 帝舜生戏戏生揺民有臷民之国帝舜生无淫降臷处是为巫臷民巫臷民朌姓食谷不绩不经服也不稼不穑食也爰有歌舞】   【之鸟鸾鸟自歌鳯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羣爰处百谷所聚】   书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   史记舜年二十以孝闻年三十尧举之年五十摄行天子事年五十八尧崩年六十一代尧践帝位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廵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帝王世纪舜以尧之二十一年甲子生三十一年甲午征用七十九年壬午即真百歳癸卯南征崩于鸣条殡以瓦棺葬于苍梧九疑山之阳是为零陵谓之纪市 皇览舜冢在零陵营浦县其山九谿皆相似故曰九疑 论衡舜葬苍梧象为之耕 山海经苍梧之山帝舜葬于阳帝丹朱葬于隂 赤水之中有苍梧之野舜与叔均之所葬也爰有文贝离兪久鹰贾委维熊罴象虎豹狼视肉 拾遗记舜葬苍梧之野有鸟如雀丹州而来吐五色之气名曰凭霄雀能羣飞衔土成丘坟此乌能反形变色在木则为禽行地则为兽时来苍梧之野衔青砂珠积成垄阜名曰珠丘其珠轻细风吹如尘起名曰珠尘服之不死带者身轻故仙人方囘游南岳七言讃曰珠尘圆洁轻且明有道服者得长生】   墨子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已之市衣衾三领谷木之棺葛以缄之已葬而市人乘之【吕氏春秋舜葬于纪市不变其肆 述异记会稽山有虞舜廵狩台台下有望陵祠帝舜南廵葬于九疑民思之立祠曰望陵祠】   礼记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三妃未之从也【○檀弓 列女传舜陟方死于苍梧二妃死于江湘之间俗谓之湘君 博物志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帝崩二妃啼以涕挥竹竹尽斑 水经注大舜之陟方也二妃从征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渊出入潇湘之浦】   匹夫而有天下自舜始也尧知其子之不肖以为授贤则天下利授子则丹朱利而天下病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故授舜而不疑至公也舜在侧陋以纯孝格亲徳升闻岳牧咸荐使之主事而事治使之主祭而鬼神享讴歌讼狱虽欲避之而不能也至徳也当是时俊乂登朝化洽四海赓歌喜起揖让庙堂之上有更姓之名而无改物之实故唐虞犹一家也非甚盛徳而能若此乎据史记所叙黄帝以至三王皆同族异号舜亦黄帝苗裔盖尧之羣从孙属也先儒非之曰以尧舜为同族则二女之妻几于嬻姓乱序舜为父母所恶屡濒于死耕稼陶渔必待四岳之荐而后用则不得谓之九族既睦故路史考据国语以为舜之系出于虞幕五帝之中独不祖黄帝其説甚备可谓信而有征矣余因是而反覆详究不独舜不祖黄帝即颛顼亦不当祖黄帝既颛顼不祖黄帝则夏后氏亦不当祖黄帝矣曷言之国语史伯之言曰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虞幕能听协风以成乐物生夏禹能平水土商契能和合五教周弃能播殖谷疏其后皆为王公侯伯左传史赵之言曰自幕至于瞽叟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徳是舜之祖幕审矣国语又曰幕能帅颛顼者也左氏传又曰陈颛顼之族也是幕之祖颛顼亦审矣史记之误由于轻信世本果如世本所言黄帝至尧五世至舜则九世颛顼至禹三世至舜则七世何舜独年代之数而尧禹年代之旷邪盖世本一书出于周末采记前代之世次必多遗脱史记用之而不知察也周歴千余年而十五世论者皆知其疎矣尧禹之祖能必其不疎乎少昊之为帝史且遗之矣诸世代之防者能必其不遗乎虽然世代之疎漏则有之矣至如穷蝉以下诸名必非凿空增设再加以虞幕而幕又未必即颛顼之子穷蝉之父也若是则舜之世代与尧禹益相悬絶矣何能同时授受余故知前代之世次必有遗脱也抑尝考之汉书曰黄帝之子清阳其子孙名摰以金徳王号曰金天氏是少昊氏乃黄帝之后裔而非其子也国语曰少昊氏之衰九黎乱徳颛顼受之盖少昊氏一代之通称非当其世而遽衰也然则颛顼之去黄帝中间旷隔何得为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山海经言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韩流韩流生颛顼韩流或作干荒按山海经所载古帝子孙率多简略安知干荒之外不更有所遗乎且颛顼与帝喾亦未必亲相接承也不知传历几世而后高辛氏兴将帝喾上至黄帝又不止三世而已矣古者帝王一代之兴必建立名号至如世及相承则因之而不改故太皥十五世皆袭庖牺氏之号神农八世皆以炎帝称何独黄帝之后伯仲子孙逓相授受必世世殊称易运而列为五帝也哉春秋命厯序曰黄帝传十世少昊传八世颛顼传二十世帝喾传十世此虽纬谶杂説不足深信然而足以补迁史之疎济诸説之穷似未可尽弃也又汉书帝系曰颛顼五世而生鲧则鲧非颛顼之子是夏之上世史有遗脱矣左传称高阳氏之才子八恺高辛氏之才子八元此十六族者世济其美若即为二帝之子则高阳八子何其夀高辛八子岂其尧之诸弟邪盖二氏之族党犹言顔氏有八贤也故杜氏注云皆其苗裔夫高辛之苗裔尧未能举是喾尧亦非父子相承或高辛氏历世既久及摰而衰尧始起而代之是尧之上世史亦有遗脱矣若此则唐虞夏后之世代可以相值即曰尧舜同出于黄帝固已旷代疎絶犹鲁之与宋秦之与赵也传曰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同姓者二人而已异姓则异徳男女相及以生民也记曰系之以姓而弗别虽百世而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若如鲁宋秦赵久为异姓别宗则尧亦何嫌于二女之嫔虞而又何必疑于舜之降在匹庶尧不能亲睦也哉至于禘郊祖宗之制则礼有明文矣大传曰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况神不歆非类礼不祭非鬼有虞氏之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也其于报亲绍尧之义两不相违不必攻戴记之失而曲折言之固已畼然矣不然疑舜之祖将竝疑高阳夏后氏之祖夫岂史迁同族异号之説茫然无所原本而肆为妄谬以待后人之摘发哉惜乎诸儒疑统系之舛而未及察世代之疎仁山金氏发其端而未究其所以然也   绎史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禹平水土   大戴礼记颛顼产鲧鲧产文命是为禹 鲧娶于有莘氏有莘氏之子谓之女志氏产文命【世本鲧娶有莘氏女谓之女志是生髙密】   史记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帝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禹者黄帝之孙而帝颛顼之孙也禹之曾大父昌意及父鲧皆不得在帝位为人臣   汉书伯禹帝系曰颛顼五世而生鲧鲧生禹【山海经黄帝生骆明骆明生白马白马是为鲧○史言颛顼生鲧汉书言五世生鲧山海经谓黄帝骆明其说异也】   吴越春秋鲧娶于有莘氏之女名曰女嬉年壮未孳嬉于砥山得薏苡而吞之意若为人所感因而妊孕剖胁而产髙密家于西羌地曰石纽石纽在蜀西川也【随巢子禹产于昆石 遁甲开山图古有大禹女娲十九代孙寿三百六十岁入九嶷山仙飞去后三千六百岁尧理天下洪水既甚人民垫溺大禹念之乃化生于石纽山泉女狄暮汲水得石子如珠爱而吞之有娠十四月生子及长能知泉源代父鲧理洪水尧帝知其功如古大禹知水源乃赐号禹】   帝王世纪伯禹夏后氏姒姓也父鲧妻修已见流星贯昴梦接意感又吞神珠薏苡胷拆而生禹于石坳虎鼻大口两耳参漏首戴钩钤胷有玉斗足文履已故名文命字髙密身长九尺二寸长于西羌西羌夷人也【宋符瑞志帝禹有夏氏母曰修已出行见流星贯昴梦接意感既而吞神珠修已背剖而生禹于石纽长有圣徳长九尺九寸 尚书帝命期禹白帝精以星感修已山行见流星意感栗然生姒戎文禹○禹母之名诸书不同 论衡禹母吞薏苡而生禹故夏姓曰姒 淮南子禹耳参漏是谓大通兴利除害疏河决江 尚书帝命期有人大口两耳参漏足文履已首戴钩钤胸懐玉斗分别九州随山濬川任土作贡】   书帝曰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懐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佥曰于鲧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圯族岳曰异哉试可乃已帝曰往钦哉九载绩用弗成【○前编尧六十一载洪水咨四岳举鲧俾乂】   史记当帝尧之时鸿水滔天浩浩懐山襄陵下民其忧尧求能治水者羣臣四岳皆曰鲧可尧曰鲧为人负命毁族不可四岳曰等之未有贤于鲧者愿帝试之于是尧聼四岳用鲧治水九年而水不息功用不成于是帝尧乃求人更得舜舜登用摄行天子之政廵狩行视鲧之治水无状乃殛鲧于羽山以死天下皆以舜之诛为是   越絶书尧遭帝喾之后乱洪水滔天尧使鲧治之九年弗能治尧七十年而得舜舜明知人情审于地形知鲧不能治数谏不去尧殛之羽山此之谓舜之时鲧不从令也【楚辞注鲧治水绩用不成尧乃放杀之羽山飞鸟水虫曵衔而食之 尧长放鲧于羽山絶在不毛之地三年不舍其罪 述异记尧使鲧治水不胜其任遂诛鲧于羽山化为黄能入于羽泉黄能即黄熊也陆居曰熊水居曰能 拾遗记尧命夏鮌治水九载无绩鮌自沈于羽渊化为鱼时扬须振鳞横修波之上见者谓为河精羽渊与河海通源也海民于羽山之中修立鮌庙四时以致祭祀常见鱼与蛟龙跳跃而出观者惊而畏矣至舜命禹疏川奠岳济巨海则鼋鼍而为梁逾翠岑则神龙而为驭行徧日月之墟惟不践羽山之地 归藏鲧死三岁不腐剖之以吴刀化为黄龙】   山海经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复生禹帝乃命禹防布土定九州【说文尧遭洪水民居水中髙土故曰九州】   史记于是舜举鲧子禹而使续鲧之业【易林舜升大禹石夷之野徴诣王庭拜治水土】 禹为人敏给克勤其徳不违其仁可亲其言可信声为律身为度称以出亹亹穆穆为纲为纪禹乃遂与益后稷奉帝命命诸侯百姓兴人徒以傅土行山表木定髙山大川禹伤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薄衣食致孝于鬼神卑宫室致费于沟淢陆行乗车水行乗船泥行乗橇山行乗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以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令益予众庶稻可种卑湿命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食少调有余相给以均诸侯【尚书刑徳考禹长于地理水泉九州得括象图故尧以为司空】   帝王世纪禹其父既放降在匹庶有圣徳梦自洗于河而四岳师举之舜进之尧尧命以为司空继鲧治水乃劳身涉勤不重径尺之璧而爱日之寸阴手足胼胝故世传禹病偏枯足不相过至今巫称禹步是也【法言昔者姒氏治水土而巫步多禹 尚书大传禹其跳其跳者踦也】   盐铁论禹蹙洪水身亲其劳泽行路宿过门不入当此之时簪堕不掇冠挂不顾   吴越春秋禹伤父功不成循江泝河尽济甄淮乃劳身焦思以行七年闻乐不聼过门不入冠挂不顾履遗不蹑功未及成愁然沈思   尸子古者龙门未开吕梁未凿河出于孟门之上大溢逆流无有丘阜髙陵尽皆灭之名曰鸿水禹于是疏河决江十年不闚其家手不爪胫不生毛生偏枯之病步不相过人曰禹步禹长头乌喙面貌亦恶矣天下从而贤之好学而已【庄子两袒女浣于白水之上者禹过之而趋曰治天下奈何女曰股无胈胫不生毛顔色裂冻手足胼胝何以至是也○今本无】   吕氏春秋禹东至搏木之地日出九津青羌之野攒树之所捪天之山鸟谷青丘之乡黑齿之国南至交阯孙朴续樠之国丹粟漆树沸水漂漂九阳之山羽人裸民之处不死之乡西至三危之国巫山之下饮露吸气之民积金之山共肱一臂三面之乡北至人正之国夏海之穷衡山之上犬戎之国夸父之野禺彊之所积石之山不有懈堕忧其黔首顔色黎黑窍藏不通步不相过以求贤人欲尽地利至劳也得陶化益眞窥横革之交五人佐禹故功绩铭乎金石着于盘盂 禹入裸国裸人衣出因也   墨子禹治天下西为西河渔窦以泄渠孙皇之水北为防原派注后之邸嘑池之窦洒为底柱凿为龙门以利燕代胡貉与西河之民东为漏之陆防盖诸之泽洒为九浍以楗东土之水以利冀州之民南为江汉淮汝东流之注五湖之处以利荆楚越与南夷之民【○疑有脱误 楚辞注禹平治水土万民皆得耕种黑黍于藿蒲之地尽为良田】   淮南子舜之时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龙门未开吕梁未发江淮通流四海溟涬民皆上丘陵赴树木舜乃使禹疏三江五湖辟伊阙导瀍涧平流沟陆流注东海鸿水漏九州干万民皆宁其性【山海经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谿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 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羣帝是因以为台○一事两载之竒文变幻不厌曡出】 禹沐浴霪雨栉扶风决江疏河凿龙门辟伊阙修彭蠡之防乗四载随山栞木平治水土千八百国【河图括地象禹所治四海内地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有君长之州州有九阻中土之文徳及而不治 山海经帝命竖亥步自东极至于西极五亿十选九千八百步竖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一曰禹令竖亥一曰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 禹之时天下大水禹身执蔂垂以为民先剔河而道九岐凿江而通九路辟五湖而定东海当此之时烧不暇撌濡不给扢死陵者葬陵死泽者葬泽故节财薄葬简服生焉   史记禹抑洪水十三年过家不入门陆行乗车水行载舟泥行蹈毳山行即桥以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然河菑衍溢害中国也尤甚唯是为务故道河自积石歴龙门南到华阴东下砥柱及孟津雒汭至于大邳于是禹以为河所从来者髙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厮二渠以引其河北载之髙地过降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勃海九川既疏九泽既洒诸夏艾安功施于三代【淮南子禹为水以身解于阳眄之河 愽物志昔夏禹观河见长人鱼身出曰吾河精岂河伯也 水经注禹治洪水西至洮水之上见长人受黑玉书 尚书中候禹观于浊河而授緑字】   吴越春秋乃案黄帝中经厯盖圣人所记曰在于九山东南天柱号曰宛委赤帝在阙其岩之巅承以文玉覆以盘石其书金简青玉为字编以白银皆瑑其文禹乃东廵登衡岳血白马以祭不幸所求禹乃登山仰天而啸因梦见赤绣衣男子自称夷苍水使者闻帝使文命于斯故来候之非厥岁月将告以期无为戏吟故倚歌覆釡之山东顾谓禹曰欲得我山神书者斋于黄帝岩岳之下三月庚子登山发石金简之书存矣禹退又斋三月庚子登宛委山发金简之书案金简玉字得通水之理复返归岳乗四载以行川始于霍山徊集五岳岣嵝碑文   【曰嗟辅佐卿洲渚与登鸟嘼之门参身宏流而明发尔兴乆旅忘家宿岳麓庭智营形折心罔弗辰徃来平定防岳太衡宗疏事裒劳余伸禋鬰塞昏徙南渎衍亨衣制食备万国其宁窜舞永奔○按衡山记云夏禹导水通渎刻石书名山之巅 湘中记衡山有玉牒禹案其文治水遥望衡山如阵云防湘千里九向九背廼不复见荆州记禹登南岳而祭之获金简玉字之书曰祝融司方发其英沐日浴月百宝生 古今乐録襄陵操禹】   【治洪水上会稽山顾而作此歌曰呜乎洪水滔天下民愁悲上帝愈咨三过吾门不入父子道衰嗟嗟不欲烦下民 遁甲开山图禹开委宛山得赤珪如日碧珪如月长一尺二寸○宛委在会稽一名玉笥山按禹未尝两至会稽其至越会计非治水时也盖传疑矣】   吴越春秋遂廵行四渎与益防共谋行到名山大泽召其神而问之山川脉理金玉所有鸟兽昆虫之类及八方之民俗殊国异域土地里数使益疏而记之故名之曰山海经【论衡禹益竝治洪水禹主治水益主记异物海外山表无远不至以所闻见作山海经非禹益行远山海不造然则山海之造见物愽也】 使太章歩东西竖亥度南北畼八极之广旋天地之数于是周行防内东造絶迹西延积石南逾赤岸北过寒谷徊昆仑察六扈脉地理名金石写流沙于西隅决弱水于北汉青泉赤渊分入洞穴通江东流至于碣石疏九河于潜渊开五水于东北凿龙门辟伊阙平易相土观地分州殊方各进有所纳贡民去崎岖归于中国【淮南子天下大雨禹令民聚土积薪择丘陵而处之 吕氏春秋禹周于天下以求贤者事利黔首水潦川泽之湛滞壅塞可通者禹尽为之禹通三江五湖决伊阙沟廻陆注之东海因水之力也 古岳渎经禹治水三至桐柏山惊风迅雷石号木呜五伯拥川天老肃兵不能兴禹怒召集百灵授命防龙桐柏千君长稽首请命禹因囚鸿蒙氏商章氏兜氏卢氏犂娄氏乃获淮涡水神名巫支祈善应对言语辨江淮之浅深原隰之远近形若猕猴缩鼻髙额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伸百尺力逾九象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倐忽闲视不可久禹乃授之童律不能制授之乌木田不能制授之庚辰能制鸱脾桓胡水魅山灵木妖石怪奔号藂绕以几千数庚辰持防逐去颈锁大索鼻穿金铃徙之淮阳之龟山足下淮水安流○岳渎经惜逸亡不多见据此文亦竒矣集仙録云禹见云华夫人其后鏁淮涡之神无攴祈于山也拾遗记禹凿龙闗之山亦谓之龙门至一空岩深数十里幽暗不可复行禹乃负火而进有兽状如豕衔夜明之珠其光如烛又有青犬行吠于前禹计可十里迷于昼夜既觉渐明见向来豕犬变为人形皆着衣又见一神蛇身人面禹因与语神即示禹八卦之图列于金板之上又有八神侍侧禹曰华胥生圣子是汝邪答曰华胥是九河神女以生余也乃探玉简授禹长一尺二寸以合十二时之数使量度天地禹即执持此简以平定水土蛇身之神即羲皇也○今本】   淮南子禹南省方济于江黄龙负舟舟中之人五色无主禹乃熙然而称曰我受命于天竭力而劳万民生寄也死归也何足以滑和视龙犹蝘蜓顔色不变龙乃弭耳掉尾而逃【抱朴子禹乗二龙郭支为驭 楚辞注禹治洪水时有神龙以尾画导水径所当决者因而治之 拾遗记禹尽力沟洫导川夷岳黄龙曵尾于前负青泥于后河精之使者也龟颔下有印文皆古篆字作九州山川之字禹所穿凿之处皆以青泥封记其所使印其上 礼含文嘉禹卑宫室垂意于沟洫百谷用成神龙至灵服玉女敬养天赐 宋符瑞志玉女天赐妾也 拾遗记南浔之国有洞穴阴源其下通地脉中有毛龙时蜕骨于旷泽之中鱼龙同穴而处其国献毛龙一雌一雄放置豢龙之宫至夏代养龙不絶因以命族禹导川乗此龙及四海攸同反放河汭】   书禹敷土随山刋木奠髙山大川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懐底绩至于衡漳厥土惟白壤厥赋惟上上错厥田惟中中恒衞既从大陆既作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济河惟兖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泽灉沮会同桑土既蚕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坟厥草惟繇厥木惟条厥田惟中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厥贡漆丝厥篚织文浮于济漯逹于河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潍淄其道厥土白坟海濵广斥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絺海物惟错岱畎丝枲铅松怪石莱夷作牧厥篚檿丝浮于汶逹于济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防羽其艺大野既猪东原底平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濵浮磬淮夷蠙珠暨鱼厥篚纤缟浮于淮泗逹于河淮海惟扬州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底定篠簜既敷厥草惟夭厥木惟乔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下厥赋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品瑶琨篠簜齿革羽毛惟木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沿于江海逹于淮泗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乂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下厥贡羽毛齿革惟金三品杶榦栝栢砺砥砮丹惟箘簵楛三邦底贡厥名包匦菁茅厥篚纁玑组九江纳锡大浮于江沱潜汉逾于洛至于南河荆河惟豫州伊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菏泽被孟诸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贡漆枲絺纻厥篚纤纩锡贡磬错浮于洛逹于河华阳黑水惟梁州岷嶓既艺沱潜既道蔡防旅平和夷底绩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璆铁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逾于沔入于渭乱于河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攸同荆岐既旅终南惇物至于鸟鼠原隰底绩至于猪野三危既宅三苖丕叙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中下厥贡惟球琳琅玕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导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底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西倾朱圉鸟鼠至于太华熊耳外方桐栢至于陪尾导嶓冡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导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导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底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洚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嶓冡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滙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迤北会于滙东为中江入于海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东出于陶丘北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又北东入于海导淮自桐栢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又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导洛自熊耳东北会于涧瀍又东会于伊又东北入于河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刋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底愼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锡土姓祗台徳先不距朕行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衞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禹锡圭告厥成功【书序禹别九州随山濬川任土作贡 史记禹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贡及山川之便利禹行自冀州始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懐致功至于衡漳其土白壤赋上上错田中中常衞既从大陆既为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海济河惟沇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泽雍沮会同桑土既蚕于是民得下丘居土其土黑坟草繇木条田中下赋贞作十有三年乃同其贡漆丝其篚织文浮于济漯通于河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潍淄其道其土白坟海濵广泻厥田斥卤田上下赋中上厥贡盐絺海物惟错岱畎丝枲鈆松怪石莱夷为牧其篚酓丝浮于汶通于济海岱及淮维徐州淮沂其治蒙羽其艺大野既都东原底平其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其田上中赋中中贡维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濵浮磬淮夷蠙珠臮鱼其篚纤缟浮于淮泗通于河淮海维州彭蠡既都阳乌所居三江既入震泽致定竹箭既布其草惟夭其木惟乔其土涂泥田下下赋下上上杂贡金三品瑶琨竹箭齿革羽毛岛夷卉服其篚织贝其包橘柚锡贡均江海通淮泗荆及衡阳维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甚中沱涔已道云土梦为治其土涂泥田下中赋上下贡羽毛齿革金三品杶榦栝柏砺砥砮丹维箘簵楛三国致贡其名包匦菁茅其篚纁玑组九江入赐大浮于江沱涔于汉逾于雒至于南河荆河维豫州伊雒瀍涧既入于河荥播既都道菏泽被明都其土壤下土坟垆田中上赋杂上中贡漆丝絺纻其篚纤絮锡贡磬错浮于雒逹于河华阳黑水维梁州防嶓既艺沱涔既道蔡蒙旅平和夷底绩其土青骊田下上赋下中三错贡璆铁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逾于沔入于渭乱于河黑水西河维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所同荆岐已旅终南敦物至于鸟鼠原隰底绩至于都野三危既度三苖大序其土黄壤田上上赋中下贡璆琳琅玕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织皮昆仑析支渠捜西戎即序道九山汧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砥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常山至于碣石入于海西倾朱圉鸟鼠至于太华熊耳外方桐栢至于负尾道嶓冡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汶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道九川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道黒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道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华阴东至砥柱又东至于盟津东过雒汭至于大邳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嶓冡道瀁东流为汉又东为苍浪之水过三澨入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滙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汶山道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醴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迤北会于滙东为中江入于海道沇水东为济入于河泆为荥东出陶丘北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又东北入于海道淮自桐栢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道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又东北至于泾东过漆沮入于河道雒自熊耳东北会于涧瀍又东会于伊东北入于河于是九州攸同四奥既居九山栞旅九川涤原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甚修众土交正致愼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国赐土姓祗台徳先不距朕行令天子之国以外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甸服外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任国三百里诸侯侯服外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衞绥服外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要服外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于是帝锡禹圭以告成功于天下天下于是太平治○史载禹贡多增损变易其文帝王世纪禹治水毕天赐珪西戎渠捜国服禹之徳献其珍裘 宋符瑞志圭水泉流通四海会同则】   【出 飞菟者神马之名也日行三万里禹治水勤劳歴年救民之害天应其徳而至 趹蹄者后土之兽自能言语王者仁孝于国则来禹治水而至 十洲记禹治洪水既毕乃乗蹻车度弱水而到钟山祠上帝于北阿归大功于九天○前编禹受命平水土在帝尧七十二载禹告成功在帝尧八十载即舜摄位之八载】吕氏春秋禹之决江水也民聚瓦砾事已成功已立为万世利禹之所见者远也而民莫知之   新书大禹曰民无食也则我弗能使也功成而不利于民我弗能劝也故环河而导之九牧凿江而导之九路澄五湖而定东海民劳矣而弗苦者功成而利于民也史记帝颛顼之苖裔孙曰女脩女脩织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皁游尔后嗣将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嬴姓宜祖少昊氏帝颛顼其母家耳史但举其母氏而遗其祖疏矣○按百虫将军显灵碑云将军姓伊氏讳益字隤敳帝髙阳之第二子伯益者也据此则伯益即八恺中之隤敳与伯翳为二人矣】   山海经招揺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花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谷而黑理其花四照其名曰迷谷佩之不迷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丽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郭璞图赞狌狌似猴走立行伏权木挺力少辛明目蜚防迅足岂食斯肉 爰有竒树产自招揺厥华流光上映垂霄佩之不惑潜有灵标】 柜山西临流黄北望诸毗东望长石英水出焉西南流注于赤水其中多白玉多丹粟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吠狗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其名曰鴸其鸣自号也见则其县多放士【图赞彗星横天鲸鱼死浪鴸鸣于邑贤士见放厥理至微言之无况】 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髙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壝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图赞华岳灵峻削成四方爰有神女是挹玉浆其谁之龙驾云裳 肥壝为物与灾合契鼔翼阳山以表亢厉桑林既祷倐忽潜逝】 自钱来之山至于騩山凡十九山华山冡也其祠之礼太牢羭山神也祠之用烛斋百日以百牺瘗用百瑜汤其酒百樽婴以百珪百璧其余十七山之属皆毛牷用一羊祠之烛者百草之未灰白蓆采等纯之 崇吾之山在河之南北望冡遂南望防之泽西望帝之搏兽之丘东望防渊有木焉员叶而白柎赤华而黑理其实如枳食之宜子孙有兽焉其状如禺而文臂豹虎而善投名曰举父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图赞比翼之乌似凫青赤虽云一形气同体隔延颈离乌翻飞合翮】 峚山其上多丹木员叶而赤茎黄华而赤实其味如饴食之不饥丹水出焉西流注于稷泽其中多白玉是生玉膏其源沸沸汤汤黄帝是食是飨是生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丹木五岁五色乃清五味乃馨黄帝乃取峚山之玉荣而投之钟山之阳瑾瑜之玉为良坚粟精密浊泽而有光五色发作以和柔刚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不祥自峚山至于钟山四百六十里其闲尽泽也是多竒鸟怪兽竒鱼皆异物焉【○韵语竒古 图赞钟山之宝爰有玉华光彩流映气如虹霞君子是佩象徳闲邪】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暝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其为物人靣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槐江之山丘时之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泑水其中多蠃母其上多青雄黄多藏琅玕黄金玉其阳多丹粟其阴多采黄金银实惟帝之平圃神英招司之其状马身而人面虎文而鸟翼狥于四海其音如橊南望昆仑其光熊熊其气魂魂西望大泽后稷所潜也其中多玉其阴多榣木之有若北望诸毗槐鬼离仑居之鹰鹯之所宅也东望恒山四成有竆鬼居之各在一搏爰有滛水其清洛洛有天神焉其状如牛而八足二首马尾其音如勃皇见则其邑有兵【○杂叙山川鬼神事物泊凑曲折生动 图赞槐江之山英招是主廵游四海抚翼云儛实惟帝囿有谓圃 榣惟灵树爰生若木重根增驾流光旁烛食之灵化荥名仙録】 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靣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有鸟焉其状如蜂大如鸳鸯名曰钦原蠚鸟兽则死蠚木则枯有鸟焉其名曰鹑鸟是司帝之百服有木焉其状如棠黄华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有草焉名曰薲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已劳【图赞安得沙棠制为龙舟泛彼沧海眇然遐游聊以逍遥任波去畱】 海内昆仑之墟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墟方八百里髙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昆仑南渊深三百仞开明兽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东向立昆仑上开明西有凤凰鸾鸟皆戴蛇践蛇膺有赤蛇开明北有视肉珠树文玉树玗琪树不死树凤凰鸾鸟皆戴又有离朱木禾栢树甘水圣木曼兑一曰挺木牙交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服常树其上有三头人伺琅玕树开明南有树鸟六首蛟蝮蛇蜼豹鸟秩树于表池树木诵鸟鶽视肉【图赞昆仑之阳鸿鹭之阿爰有嘉谷号曰木禾匪植匪艺自然灵播 文玉玗琪方以类丛翠叶倚萎丹柯玲珑玉光争焕彩艶火龙 万物暂见人生如寄不死之树寿蔽天地请药西姥乌得如羿】 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图赞天帝之女髪虎顔穆王执贽赋诗交欢韵外之事难以具言】 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 有沃之国沃民是处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凡其所欲其味尽存爰有甘华甘柤白柳视肉三骓琁瑰瑶碧白木琅玕白丹青丹多银铁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羣爰处是谓沃之野有三青鸟赤首黑目一名曰大一名少一名曰青鸟 积石之山其下有石门河水冒以西流是山也万物皆不有焉 天山多金玉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图赞质则混沌神则旁通自然灵照听不以聪强为之名曰惟帝江】 泑山神蓐收居之其上多婴短之玉其阳多瑾瑜之玉其阴多青雄黄是山也西望日之所入其气员神红光之所司也青要之山实惟帝之密都北望河曲是多驾鸟南望墠渚禹父之所化是多仆累蒲卢防武罗司之其状人面而豹文小腰而白齿而穿耳以鐻其鸣如鸣玉是山也宜女子畛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河其中有鸟焉名曰鴢其状如凫青身而朱目赤尾食之宜子有草焉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藁本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图赞鴢鸟似凫翠羽朱目既丽其形亦竒其肉妇女是食子孙繁育 荀草赤实厥状如菅妇人服之练色易顔夏姬是艶厥媚三迁】 洞庭之山其上多黄金其下多银铁其木多柤梨橘櫾其草多葌蘪芜芍药芎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澧沅之风交潇湘之渊是在九江之间出入必以飘风暴雨是多怪神状如人而载蛇左右手操蛇多怪鸟【图赞厥苞橘櫾竒者维甘朱实金鲜叶蒨翠蓝灵均是咏以为美谈 帝之二女爰宅洞庭游化五江惚忧窈防号曰夫人是维湘灵】 丰山有兽焉其状如蝯赤目赤喙黄身名曰雍和见则国有大恐神耕父处之常游清泠之渊出入有光见则其国为败有九钟焉是知霜鸣其上多金其下多谷柞杻橿【图赞清泠之渊在乎山顶耕父是游流光洒景黔首祀禜以弭灾眚 峣崩泾竭麟鬭日薄九钟将鸣凌霜乃落气之相应触感而作】有寿麻之国寿麻正立无景疾呼无响爰有大暑不可以往 犬封国曰犬戎国状如犬有一女子方跪进杯食有文马缟身赤鬛目若黄金名曰吉量乗之寿千岁【图赞金睛朱鬛龙行骏跱拾节鸿骛尘不及起是谓吉量释圣牖里】 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有女和月母之国有人名曰北方曰来之风曰是处东极隅以止日月使无相间出没司其短长 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彩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乗之日行千里【图赞怪兽五彩尾参于身矫足千里鯈忽若神是谓驺虞诗叹其仁】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图赞象实巨兽有蛇吞之越出其骨三年为期厥大如何屈生是疑】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缨如罗其实   如栾其木如蓲其名曰建木【图赞爰有建木黄实紫柯皮如蛇缨叶有素罗絶荫弱水义人则过○山海经所有怪物太史公以为不经不敢言之然其书竒古上世遗文略存数则以备一家汉书山海经十三篇】   说文昔禹收九牧之金铸鼎荆山之下入山林川泽螭魅蝄蜽莫能逄之以恊承天休   汉书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九州皆尝鬺享上帝鬼神其空足曰鬲以象三徳飨承天祐【史记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烹鬺 拾遗记禹铸九鼎五者以应阳法四者以象阴数使工师以雌金为阴鼎以雄金为阳鼎鼎中常满以占气象之休否当夏桀之世鼎水忽沸及周将没九鼎咸震皆应灭亡之兆后世圣人因禹之迹代代铸鼎焉墨子夏后开使蜚防析金于山而陶铸之于昆吾是使翁难雉乙卜于白若之曰鼎成三足而方不炊而自烹不举而自藏不迁而自行以祭于昆吾之墟上乙又言兆之繇曰飨矣逄逄白云一南一北一西一东九鼎既成迁于三国夏后氏失之殷人受之殷人失之周人受之夏后殷周之相受也数百岁矣使圣人聚其良臣与其桀相而谋岂能知数百岁之后哉而鬼神知之是故曰鬼神之明智于圣人也犹聪耳明目之与聋瞽也○书传皆言禹铸九鼎墨子云夏后开开即啓也前编因之亦好竒之过】   书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濬川【○前编在尧八十一载 慱物志尧别九州舜为十二】   帝尧在位万邦时雍越六十载而有洪水之患此天行之运抑圣人不能违乎帝用忧之命鲧俾乂九载无成于是举舜辅治舜乃殛鲧于羽山是始命禹治水缵成厥功爰暨益稷焚山泽导河济决江淮濬畎浍治沟洫定田赋八年而奏绩地平天成四海艾安功施于三代世称尧有九年之水其当汤汤方割鲧绩弗成之日乎夫洪水之害急矣鲧至九载无功然后废之何也传曰禹能修鲧之功盖九年之间鲧之所经营捍御者非尽无功但不能成功耳方佥之举鲧也方命圯族帝固明知之但是时舜禹未升诸臣之才未有如鲧者故命之以钦而遣之鲧若能用帝之钦而济之以才水患之平何必九载夫惟自恃其才违弃帝命功既有绪自任益专咈戾众议讫溃于成此其所以败也故鲧之治水也障之禹之治水也导之障之则堕髙堙庳不知几费民力非不暂愈及有溃决为患滋深禹则顺而导之因水之性相地之宜濬之以利其流分之以杀其势注海注江行所无事而功成矣是鲧之败专与水争地禹之成能以地让水其事正相反也然则何以谓之修鲧之功方当泛滥之时鲧务多为隄防以堙之水性逆故其患不息禹导水由地中行向鲧所为隄防以障水者皆可用之以辅水事固有因败以为功者存乎其人之善用耳宁独治水哉禹不惟克勤于邦功济天下且以盖前人之愆其大孝尤不可及也已其始也乗四载随山刋木焚敺鸟兽且以相度大势知水患所由起则与益共其事然后酌其缓急因其髙下首自冀都次及兖青而终于梁雍决川以距海濬畎浍以距川播奏艰食则与稷共其事禹惟以不矜不伐之徳孜孜勤劳三圣恊心用襄厥成八年之内不但疏防决排而已也画疆制井任土作贡分封胙土弼五服以至五千声教讫于四海八年而垂万世之功故曰禹之明徳远矣功成于唐虞之际而禹贡一篇则夏史之所追书也叙为夏书之首所以昭王业所由起于斯义有窃取焉至如山海志怪太史公所不敢言然诸子类多称述后世所有竒诡灵异往往指为禹迹号曰神禹岂有由乎   绎史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夏禹受禅【后啓附】   吴越春秋尧曰俞以固冀于此乃号禹曰伯禹官曰司空赐姓姒氏统领州伯以廵十二部尧崩禹服三年之丧如丧考妣昼哭夜泣气不属声舜荐大禹改官司徒内辅虞位外行九伯   史记于是天下皆宗禹之明度数声乐为山川神主【河图握拒记帝告禹曰予告汝九术五胜之常可以克之汝能从之师徒其兴】   尚书大传维五祀奏钟石论人声乃及鸟兽咸变于前秋养耆老春食孤子乃浡然招乐兴于大麓之野报事还归二年然乃作大唐之歌歌者二年昭然乃知乎王世明有不世之义招为賔客而雍为主人始奏肆夏纳以孝成舜为賔客而禹为主人乐正进赞曰尚考大室之义唐为虞賔至今衍于四海成禹之变垂于万世之后帝乃倡之曰卿云烂兮礼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八伯咸进稽首曰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于一人帝乃载歌曰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顺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善莫不咸听鼚乎鼔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于是八风循通卿云蕞藂蟠龙愤信于其藏蛟龙跃踊于其渊龙咸出于其穴迁虞而事夏也【○玉海引 宋符瑞志舜在位十有四年奏钟石笙筦未罢而天大雷雨疾风发屋拔木桴鼔播地钟磬乱行舞人顿伏乐正狂走舜乃拥璿持衡而笑曰明哉夫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亦乃见于钟石笙筦乎乃荐禹于天使行天子事于时和气普应庆云兴焉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百工相和而歌庆云舜乃设坛于河依尧故事至于下昃荣光休气至黄龙负图长三十二尺广九尺出于坛畔赤文緑错其文言当禅禹○宋志所载庆云之歌与大传同】   书曰若稽古大禹曰文命敷于四海祗承于帝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徳帝曰俞允若兹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万邦咸宁稽于众舎己从人不虐无告不废困竆惟帝时克益曰都帝徳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皇天眷命奄有四海为天下君禹曰惠廸吉从逆凶惟影响益曰吁戒哉儆戒无虞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滛于乐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疑谋勿成百志惟熙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无怠无荒四夷来王禹曰于帝念哉徳惟善政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徳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壊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永頼时乃功帝曰格汝禹朕宅帝位三十有三载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总朕师禹曰朕徳罔克民不依臯陶迈种徳徳乃降黎民懐之帝念哉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帝曰臯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刑期于无刑民恊于中时乃功懋哉臯陶曰帝徳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寛罚弗及嗣赏延于世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帝曰俾予从欲以治四方风动惟乃之休帝曰来禹洚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贤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不自满假惟汝贤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予懋乃徳嘉乃丕绩天之厯数在汝躬汝终陟元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钦哉愼乃有位敬修其可愿四海困竆天禄永终惟口出好兴戎朕言不再禹曰枚卜功臣惟吉之从帝曰禹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朕志先定询谋佥同鬼神其依筮恊从卜不习吉禹拜稽首固辞帝曰毋惟汝谐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   尚书大传维王后元祀帝令大禹步于上帝维时洪祀六沴用咎于下是用知不畏而神之怒若六沴作见若是共御帝用不差神则不怒五福乃降用章于下若六沴作见若不共御六伐既侵六极其下禹乃共辟厥徳受命休令爰用五事建用王极长事一曰貌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厥罚常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龟孼鸡祸下体生于上之疴青眚青祥维金沴木次二事曰言言之不从是谓不乂厥咎僭厥罚常阳厥极忧时则有诗妖介虫之孼犬祸口舌之疴白眚白祥维木沴金次三事曰视视之不明是谓不悊厥咎荼厥罚常燠厥极疾时则有草妖倮虫之孼羊祸目疴赤眚赤祥维水沴火次四事曰听听之不聪是谓不谋厥咎急厥罚常寒厥极贫时则有鼔妖豕祸耳疴黑眚黑祥维火沴水次五事曰思心思心之不容是谓不圣厥咎雺厥罚常风厥极凶短折时则有脂夜之妖华孼牛祸心腹之疴黄眚黄祥金木水火沴土王之不极是谓不建厥咎雺厥罚常隂厥极弱时则有射妖蛇虫之孼马祸下人伐上之疴日月乱行星辰逆行维五位复建辟厥沴曰二月三月维貌是司四五月视六七月言八九月听十十一月思心十二月与正月王极凡六沴之作岁月日之朝则王后受之岁月日之中则正卿受之岁月日之夕则庶民受之其三辰以次相将其次受星辰莫同是离逄非沴维鲜之功御貌于乔忿言于讫众视于忽似听于怵攸思心于有尤王极于宗始以其月从其礼祭之参乃从其祀礼曰格祀曰某也方祀曰播国率相行祀其祀也曰若尔神灵洪祀六沴是合无差无倾无有不正若民有不敬事则会批之六沴六事之机以垂示我我民人无敢不敬事上下王祀【○玉海引容当为睿郑氏曰王谓禹也禹始居摄为君之年也 宋符瑞志洛出书六十五字是为洪范此谓洛出书者也○邵子经世是年复九州】书帝曰咨禹惟时有苖弗率汝徂征禹乃会羣后誓于师曰济济有众咸听朕命蠢兹有苖昏迷不恭侮慢自贤反道败徳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弃不保天降之咎肆予以尔众士奉辞伐罪尔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勲三旬苖民逆命益赞于禹曰惟徳动天无远弗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帝初于歴山往于田日号泣于旻天于父母负罪引慝祗载见瞽瞍防防齐栗瞽亦允若至諴感神矧兹有苖禹拜昌言曰俞班师振旅帝乃诞敷文徳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苖格【○前编征有苖在舜三十五载】韩诗外传当舜之时有苖不服其不服者衡山在南岐山在北右洞庭之陂左彭泽之水由此险也以其不服禹请伐之而舜不许曰吾喻教犹未竭也久喻教而有苖氏请服天下闻之皆薄禹之义而美舜之徳【吕氏春秋三苖不服禹请攻之舜曰以徳可也行徳三年而三苖服孔子闻之曰通乎徳之情则孟门太行不为险矣故曰徳之速疾乎以邮传命 随巢子昔三苖大乱天命殛之夏后受于宫有大神人面鸟身降而辅之司禄益食而民不饥司金益富而国家实司命益年而民不夭禹乃克三苖而神民不违四方归之辟地以王 墨子昔者有三苖大乱天命殛之日妖賔出雨血三朝龙生庙犬哭乎市夏冰地坼及泉五谷变化民乃大振髙阳乃命宫禹亲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苖四电诱祗有神人面鸟身若瑾以侍搤矢有苖之祥苖师大乱后乃遂几禹既已克有三苖焉磨为山川别物上下卿制大极而神民不违天下乃静则此禹之所以征有苖也】史记帝舜荐禹于天为嗣十七年而帝舜崩三年丧毕禹辞避舜之子商均于阳城天下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禹于是遂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国号曰夏后姓姒氏【吴越春秋舜崩禅位命禹禹服三年形体枯槁面目黎黑让位商均退处阳山之南阴河之北万民不附商均追就禹之所状若惊鸟扬天骇鱼入渊昼歌夜吟登髙号呼曰禹弃我如何所戴禹三年服毕哀民不得已即天子之位 符子舜禅夏禹于洞庭之野 宋符瑞志夏道将兴草木畼茂青龙止于郊祝融之神降于崇山乃受舜禅即天子之位 诗含神雾大禹之兴黑风会纪 春秋演孔图文命之候龙御云】 禹践天子位尧子丹朱舜子商均皆有疆土以奉先祀服其服礼乐如之以客见天子天子弗臣示不敢专也淮南子夏后氏其社用松祀户葬墙置翣其乐夏籥九成六佾六列六英其服尚青   吕氏春秋禹立勤劳天下日夜不懈通大川决壅塞凿龙门降通漻水以导河疏三江五湖注之东海以利黔首于是命臯陶作为夏籥九成以昭其功【春秋元命苞禹之时民大乐其骈三圣相继故乐名夏夏者大也】 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禹曰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青其事则木   鬻子禹之治天下也以五声听门悬钟鼔铎磬而置鼗以得四海之士为铭于簨虡曰教寡人以道者击鼔教寡人以义者击钟教寡人以事者振铎语寡人以忧者击磬语寡人以狱讼者挥鼗此之谓五声是以禹尝据一馈而七十起日中而不暇饱食曰吾犹恐四海之士畱于道路是以四海之士皆至是以禹当朝廷闲也可以罗爵 禹之治天下也得臯陶得杜子业得既子得施子黯得季子甯得然子湛得轻子玉得七大夫以佐其身以治天下以天下治【尚书中候文命盛徳俊乂在官则瑞草生郊醴泉出山】史记帝禹立而举臯陶荐之且授政焉而臯陶防封臯陶之后于英六或在许而后举益任之政   说文昔太岳为禹心吕之臣故封大吕   淮南子昔者夏鲧作三仞之城诸侯背之海外有狡心禹知天下之叛也乃壊城平池散财物焚甲兵施之以徳海外賔服四夷纳职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愽物志处士东鬼槐责禹乱天下事禹退作三章彊者攻弱者守敌战城郭盖禹始也】   新书大禹之治天下也诸侯万人而禹一皆知其体故大禹岂能一见而知之也岂能一闻而识之也诸侯朝会而禹亲服之故是以禹一皆知其国也其士月朝而禹亲见之故是以禹一皆知其体也然且大禹其犹大恐诸侯会则问于诸侯曰诸侯以寡人为骄乎朔日士朝则问于士曰诸大夫以寡人为汏乎其闻寡人之骄之汏邪而不以语寡人者此教寡人之残道也灭天下之教也故寡人之所怨于人者莫大于此也【帝王世纪禹纳礼贤人一沐三握发一食三起】   荀子禹见耕者耦立而式过十室之邑必下   说苑禹出见罪人下车问而泣之左右曰夫罪人不顺道故使然焉君王何为痛之至于此也禹曰尧舜之人皆以尧舜之心为心今寡人为君也百姓各自以其心为心是以痛之也【吴越春秋南到计于苍梧而见缚人禹拊其背而哭益曰斯人犯法自合如此哭之何也禹曰天下有道民不罹辜天下无道罪及善人吾闻一男不耕有受其饥一女不桑有受其寒吾为帝统治水土调民安居使得其所今乃罹法如斯此吾徳薄不能化民证也故哭之悲耳○此言哭罪人在治水时与说苑异】   庄子尧治天下伯成子髙立为诸侯尧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髙辞为诸侯而耕禹往见之则耕在野禹趋就下风立而问焉曰昔尧治天下吾子立为诸侯尧授舜舜授予吾子辞为诸侯而耕敢问其故何也子髙曰昔尧治天下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畏今子赏罚而民且不仁徳自此衰刑自此立后世之乱自此始矣夫子盍行邪无落吾事俋俋乎耕而不顾【符子禹让天下于竒子竒子曰君言佐舜劳矣凿山川通河汉首无发股无毛故舜也以劳报子我生而逸不能为君之劳矣 世本禹作宫室 禹时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 古今注伺风鸟夏禹所作也 汉书杂家大三十七篇传言禹所作○师古曰古禹字 述异记夏禹时天雨金三日古诗云安得天雨金使金贱如土是也 大禹时天雨稻古诗云安得天雨稻饲我天下民】   吴越春秋三载考功五年政定周行天下归还大越登茅山以朝四方羣臣一示中国诸侯防风后至斩以示众示天下悉属禹也【愽物志穿胷国昔禹平天下会诸侯会稽之野防风氏后到杀之夏徳之盛二龙降之禹使范成光御之行域外既周而还至南海经防风防风之二臣以涂山之戮见禹使怒而射之迅风雷雨二龙升去二臣恐以刃自贯其心而死禹哀之乃拔其刃疗以不死之草是为穿胷民 纪年八年春会诸侯于会稽杀防风氏秋八月帝陟于会稽】   史记禹会诸侯江南计功而崩因葬焉命曰会稽会稽者会计也   越絶书问天地之道万物之纪莫失其本神农尝百草水土甘苦黄帝造衣裳后稷产穑制器械人事备矣畴粪桑麻播种五谷必以手足大越海濵之民独以鸟田小大有差进退有行莫将自使其故何也曰禹始也忧民救水到大越上茅山大会计爵有徳封有功更名茅山曰会稽及其王也廵狩大越见耆老纳诗书审铨衡平斗斛因病亡死葬会稽苇椁桐棺穿圹七尺上无漏泄下无即水坛髙三尺土堦三等延袤一亩尚以为居之者乐为之者苦无以报民功教民鸟田一盛一衰当禹之时舜死苍梧象为民田也禹至此者亦有因矣亦覆釜也覆釜者州土也塡徳也禹美而告至焉禹知时晏岁暮年加申酉求书其下祠白马禹井井者法也以为禹葬以法度不烦人众【水经注会稽山上有禹庙昔大禹东廵崩于会稽因葬其地鸟为之耘春拔草根秋啄其秽山东有井深不见底即禹穴也】   墨子禹东教乎九夷道死葬会稽之山衣衾三领桐棺三寸葛以缄之绞之不合道之不埳土地之深下毋及泉上毋通臭既葬收余壤其上垄若参耕之亩【吕氏春秋禹葬于会稽不变人徒 淮南子禹葬会稽之山农不易其亩】   史记夏后帝啓禹之子其母涂山氏之女也【世本禹娶涂山氏女名女娲○大戴礼记作女防氏】   吴越春秋禹三十未娶行到涂山恐时之暮失其度制乃辞曰吾娶也必有应矣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证也涂山之歌曰绥绥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来賔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明矣哉禹因娶涂山谓之女娇【吕氏春秋禹行功见涂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廵省南土涂山氏之女乃令其妾待禹于涂山之阳女乃作歌歌曰候人兮猗实始作为南音周公及召公取风焉以为周南召南】   列女传涂山氏长女夏禹娶以为妃既生啓辛壬癸甲啓呱呱泣禹去而治氷三过其家不入其门涂山独明教训及啓长化其徳而从其教防致令名君子谓涂山彊于教诲【楚辞注禹引治水道娶嵞山氏之女而通夫妇之道于台桑之地禹治水道娶者忧无继嗣耳故以辛酉日娶甲子日去而有啓也 随巢子禹娶涂山治鸿水通轘辕山化为熊涂山氏见之慙而去至嵩髙山下化为石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生啓○荒诞】   史记十年帝禹东廵狩至于会稽而崩以天下授益三年之丧毕益让帝禹之子啓而避居箕山之阳禹子啓贤天下属意焉及禹崩虽授益益之佐禹日浅天下未洽故诸侯皆去益而朝啓曰吾君帝禹之子也于是啓遂即天子之位是为夏后帝啓   吴越春秋啓即天子之位治国于夏遵禹贡之美悉九州之土以种五谷累岁不絶【纪年帝啓元年癸亥大飨诸侯于钧台诸侯从帝归于冀都大飨诸侯于璿台二年费侯伯益出就国】   书大战于甘乃召六卿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勦絶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则孥戮汝【书序啓与有扈战于甘之野作甘誓】   史记有扈氏不服啓伐之大战于甘遂灭有扈氏天下咸朝【淮南子有扈氏为义而亡 楚辞注禹以天下禅与益益避啓于箕山之阳天下皆去益而归啓以为君益防不得立有扈氏叛啓啓率六卿以伐之也有扈氏本牧竖之人耳因何逄遇而得为诸侯乎啓攻有扈之时亲于其牀上击而杀之】   吕氏春秋夏后相与有扈战于甘泽而不胜六卿请复之夏后相曰不可吾地不浅吾民不寡战而不胜是吾徳薄而教不善也于是乎处不重席食不贰味琴瑟不张钟鼔不修子女不饰亲亲长长尊贤使能期年而有扈氏服【○相宜作啓其事亦异】   越絶书益与禹臣于舜舜传之禹荐益而封之百里禹崩啓立晓知王事逹于君臣之义益死之后啓岁善牺牲以祠之经曰夏啓善牺于益此之谓也【纪年益干啓位啓杀之○此好事者为之也 山海经夏后啓之臣曰孟涂是司神于巴人请讼于孟涂之所其衣有血者乃执之是请生 刀劒録夏后啓以庚戌八年铸一铜劒长三尺九寸后藏之秦望山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面文为星辰背记山川日月 山海经夏后开上三嫔于天得九辩与九歌以下此天穆之野髙二千仞开焉得始歌九招 楚辞注九辩九歌啓所作乐也言啓能修明禹业陈列宫商之音备其礼乐也○山海荒唐此为近正纪年夏后开舞九招 归藏昔彼九防是与帝辩同宫之序是为九歌 纪年十一年放王季武观于西河十五年武观以西河叛彭伯夀帅师征西河武观来归 十六年陟○注云武观即五观也观国今顿丘衞】   【县○前编后啓九岁崩】   昔者尧老舜摄自文祖受终以后尧无事焉及舜即位三十三载命禹总师总师亦摄位也既而有苖弗率帝命徂征干羽敷徳是舜犹行天子事也若此者与尧异其故何邪曰尧舜之禅让其心则同其时势则异也何也尧之禅舜创举也前此未有也舜在畎亩之中登试任职三年即欲逊以帝位舜不受然后命之摄方是时也尧唯恐天下之戴舜不专而欲天下之忘已也唯恐其不速故廵守赏罚诸大政悉委之舜而已不与焉逮后施泽既久尧乃殂落若其受摄之时则犹未久耳舜之与禹则同事帝尧者也禹平水土其施功于民最切天下之戴禹犹之乎戴舜以之禅授则帝尧之前事可循矣舜何必遽忘百姓哉今有人于此为其子得一慈母而虑其子之不相依也则已从而避之今有人于此其子于慈母既相依矣犹之依己也则己又从而顾之是故或避或顾两父之心一也尧舜之子民亦一也讵有异哉商均之不肖未必如朱之傲虐嚚讼然舜以其徳不若禹终不以天下私其子犹复躬勤民事南崩苍梧舜之不能恝然于百姓有如此者若夫禹益之事则与此异矣有夏之受命方新嗣子之敬承又贤天眷正殷不可移也而况益徳未洽禹遂以崩天下之人舍啓其曷归哉而或者曰帝尧禅舜共鲧不服夏禹传子有扈以叛岂当时人情狃于习见或借以称乱乎然考甘誓之辞不过数其威侮怠弃之罪用是恭奉天讨明正赏罚而钧台大飨复有涂山之余烈焉恢业承家绵祚四百三代守成之主断以夏啓为首称矣   绎史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少康中兴   史记夏后帝啓崩子帝太康立帝太康失国昆弟五人须于洛汭作五子之歌【纪年帝太康元年癸未帝即位居斟鄩畋于洛表羿入居斟鄩楚辞注夏王太康不遵禹啓之乐而更作滛声放纵情欲以自娱乐不顾患难不谋后世防以失国兄弟五】   【人皆居于闾巷】   书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徳黎民咸贰乃盘游无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竆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从徯于洛之汭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予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其二曰训有之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底灭亡其四曰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闗石和钧王府则有荒坠厥绪覆宗絶祀其五曰呜呼曷归予懐之悲万姓仇予予将畴依郁陶乎予心顔厚有忸怩弗愼厥徳虽悔可追【书序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汭作五子之歌 纪年四年帝陟○路史云太康在位十九岁失政又十岁而死通鉴前编因之】   史记太康崩弟中康立是为帝中康帝中康时羲和湎淫废时乱日往征之作征【纪年帝仲康元年己丑帝即位居斟鄩 五年秋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命侯帅师征羲和】   书惟仲康肇位四海侯命掌六师羲和废厥职酒荒于厥邑侯承王命徂征告于众曰嗟予有众圣有谟训明徴定保先王克谨天戒臣人克有常宪百官修辅厥后惟明明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其或不恭邦有常刑时惟羲和顚覆厥徳沈乱于酒畔官离次俶扰天纪遐弃厥司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鼔啬夫驰庶人走羲和尸厥官罔闻知昏迷于天象以干先王之诛政典曰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今予以尔有众奉将天罚尔众士同力王室尚弼予钦承天子威命火炎昆冈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于猛火歼厥渠魁胁从罔治旧染汚俗咸与惟新呜呼威克厥爱允济爱克厥威允罔功其尔众士懋戒哉【书序羲和湎淫废时乱日往征之作征纪年六年锡昆吾命作伯 七年陟世子相出居商丘依邳侯○前编仲康十三岁崩经世曰相继立依同姓诸侯斟灌斟鄩氏与纪年异】后汉书昔夏后氏太康失国四夷背叛及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后来賔【纪年帝相元年戊戌帝即位居商丘征畎夷 二年征风夷黄夷 七年于夷来賔 古琴疏帝相元年条谷贡桐芍药帝命羿植桐于云和命武罗伯植芍药于后苑武罗伯諌曰帝方崇厥徳怪草竒木惧迁厥嗜宜食驾车之善马帝不从于是作谊谏羿乃伐桐为琴以进帝帝善之名曰条谷帝稍移于音乐不聼政事为羿所逐居于商丘援琴作源水之歌歌曰涓涓源水不壅不塞毂既破碎庸大其辐事以败矣乃重太息】   帝王世纪帝羿有竆氏未闻其姓何先帝喾以上世掌射正至喾赐以彤弓素矢封之于锄为帝司射歴虞夏羿学射于吉甫其臂长故以善射闻及夏之衰自锄迁于竆石因夏民以代夏政帝相徙于商丘依同姓诸侯斟鄩羿恃其善射不修民事淫于田兽弃其良臣武罗伯姻熊髠尨圉而信寒浞寒浞伯明氏之防子伯明后以防弃之而羿以为已相寒浞杀羿于桃梧而烹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之死于竆门浞遂代夏立为帝【楚辞注传曰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其左目河伯上诉天帝天帝曰使汝深守神灵羿何从得犯也汝今为虫兽当为人所射固其宜也羿何罪欤 羿猎射封豨以其肉膏祭天帝天帝犹不顺羿之所为 羿梦与雒水神宓妃交接 帝王世纪羿与吴贺北游贺使羿射雀羿曰生之乎杀之乎贺曰射其左目羿引弓射之误中右目抑首而媿终身不忘 楚辞注羿因夏衰代之为政娱乐田猎不恤民事信任寒浞使为国相浞行媚于内施赂于外树之诈慝而专其权势羿田将归使家臣逄蒙射而杀之贪取其家以为妻也羿以乱得政身即灭亡 羿居天子之位荒淫田猎变更夏道为万民忧患 张衡灵宪嫦娥羿妻也窃西王母不死之药服之奔月将往枚筮之于有黄有黄占之曰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逄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嫦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 随巢子奚禄山壊天赐玉玦于羿遂残其身以此为福而至于祸 纪年帝相八年寒浞杀羿 九年相居于斟灌】 寒浞袭有竆之号因羿之室生奡及豷奡多力能陆地行舟使奡帅师灭斟灌斟鄩杀夏帝相封奡于过封豷于戈恃其诈力不恤事初奡之杀帝相也妃仍氏女曰后缗归有仍生少康初夏之贵臣曰靡事羿羿死逃于有鬲氏收斟鄩二国余烬杀寒浞立少康灭奡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竆遂亡【纪年二十六年寒浞吏其子浇帅师灭斟灌 二十七年浇伐斟鄩大战于潍覆其舟灭之 二十八年寒浞使其子浇弑帝后缗归于有仍伯靡出奔有鬲 丙寅年夏世子少康生 乙酉年少康自有仍奔虞 甲辰年伯靡自鬲帅斟鄩斟灌之师以伐浞少康使女艾伐过杀浇 乙巳年伯子杼帅师灭戈伯靡杀寒浞少康自纶归于夏邑 楚辞注浞娶纯狐氏女惑爱之遂与浞谋杀羿浞取羿妻而生浇强梁多力纵放其情不忍其欲以杀夏后相安居无忧日作淫乐忘其过恶防为相子少康所诛其头颠陨而坠地 浇无义淫佚其嫂往至其户佯有所求女岐为之缝裳于是共舍而宿止少康夜袭得女岐头以为浇因断之少康因田猎放犬逐兽遂袭杀浇 潜夫论浇才力益众骤其勇武而防以亡○按浇即奡也】   史记中康崩子帝相立帝相崩子帝少康立【○羿浞之乱帝相被弑夏统中絶四十年而后少康兴史直云相崩少康立疎略之甚】   后汉书夏后氏太康失徳夷人始畔自少康已后世服王化遂賔于王门献其舞乐【纪年帝少康元年丙午帝即位诸侯来朝賔虞公二年方夷来賔 十八年迁于原 二十一年陟 世本少康作秫酒 少康作箕帚】   吴越春秋少康恐禹祭之絶祀乃封其庶子于越号曰无余余始受封人民山居虽有鸟田之利租贡才给宗庙祭祀之费乃复随陵陆而耕种或逐禽鹿而给食无余质朴不设宫室之饰从民居春秋祠禹墓于会稽史记帝少康崩子帝予立【纪年帝杼元年己巳帝即位居原 五年自原迁于老丘八年征于东海及三夀得一狐九尾 十七年陟注或作帝宁一曰伯杼杼能帅禹者也故夏后氏报焉】   【世本季伫作甲】 帝予崩子帝槐立【纪年帝芬元年戊子帝即位 三年九夷来御 三十六年作圜土 四十四年陟○前编二十六岁崩】 帝槐崩子帝芒立【纪年帝芒元年壬申帝即位以珪賔于河 十三年东狩于海获大鱼 五十八年陟】 帝芒崩子帝泄立【纪年帝泄元年辛未帝即位 二十一年命畎夷白夷赤夷夷风夷黄夷 后汉书始加爵命由是服从 纪年二十五年陟○前编十六岁崩】 帝泄崩子帝不降立【纪年帝不降元年己亥帝即位 六年伐九苑 五十九年逊位于帝扃注三代之世内禅惟不降实有圣徳】 帝不降崩弟帝扃立【纪年帝扃元年戊戌帝即位 十年帝不降陟 十八年陟○前编二十一岁崩】帝扃崩子帝厪立【纪年帝厪元年己未帝即位居西河 八年天有妖孼十日竝出其】   【年陟○前编二十一岁崩】 帝厪崩立帝不降之子孔甲是为帝孔甲   羿浞之乱史不具载故少康之中兴夏纪泯阙犹幸传记所称可得而述焉太康之失国或曰元年或曰十有九年五子作歌唯哀宗社之不保痛故府之沦亡归责于君而无忿羿之辞者以为弃国违民乱由上作于羿何尤是可谓忠厚和平怨而不怒者哉旧都虽失天命未改自河以南犹夏之天下也故太康越在南服尚能立国斟寻以传仲康仲康即五子之一也向者追述祖训引君罪己是宜为君哉书称肇位四海则自冀方一区外靡不来享来王矣侯命掌六师则八柄九伐鲜不操自一人矣羲和顚覆沈湎放羿之徳以为徳弃司胁从乗羿之乱以为乱且国迁以来王命所壅止有羿耳羲和守天官而废时弃职将令正朔不颁于天子诸侯不禀于王朝失统乱纪端自此始故出师致讨必明正其罪而保邑拒命犹其细焉者矣羿未可骤图先图其类羿者自此威克允济元老壮犹功业未可量也享年不永志弗克终帝相嗣之亦能讨伐畎夷七年致其来賔然有竆内乱未闻过而问焉岂其师老外攘东略则西否而治羿反疎乎寒浞奋其诈力二子济恶于是灭二斟弑帝相夏后之统至是遂中絶焉少康以先君遗腹之子在襁保之中有夏孤臣靡托身于鬲盖未尝一日忘夏也经营谋虑以至四十年之久终能灭贼立君复禹之绩歴艰厄而不渝濒死亡而不悔诚有夏之贞臣矣而少康实当元凶窃国浇豷彊梁之日乃能戒备奔逃保身除害依帝舜之哲一成一旅防用以兴岂非间出之英辟哉后世若安史之继乱唐帝犹存新莽之移祚汉宗尚盛未有年歴四纪社稷为墟一君一臣﨑岖险阻之间以开创为中兴如是其光显也离骚曰羿淫游以佚田兮又好射夫封狐国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虞人之箴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亡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此羿之所以亡也离骚又曰浇身被于强圉兮纵欲杀而不忍日康娱以自忘兮厥首用夫顚陨此浞之所以败也彼二凶以淫欲絶世少康以困竆复国不有废也其何以兴有伯靡以为臣有季杼以为子有仍鬲斟虞先后以为辅佐抚黎贤于播越收余烬之既亡禹之明徳远矣夏后之泽未宜殄灭然岌岌乎絶而复续顚而后起少康之功业所由不可及哉   绎史卷十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商汤灭夏   史记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列女传简狄有娀氏之长女也与其妹娣浴于丘之水有鸟衔卵过而坠之五色甚好简狄取而吞之逐生契焉 古史考契生尧世舜始举之以其父微故不著名其母娀氏女与宗妇三人浴于川鸟遗卵简狄吞之则简狄非帝喾次妃明也】   吕氏春秋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九成之台饮食必以鼔帝令燕往视之鸣若諡隘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二女作歌一终曰燕燕往飞实始作为北音【拾遗记商之始也有神女简狄游于桑野见黒乌遗卵于地有五色文作八百字简狄拾之贮以玉筐覆以朱绂夜梦神母谓之曰尔懐此卵即生圣子以继金徳狄乃懐卵一年而有娠经十四月而生契祚以八百叶卵之文也虽遭旱厄后嗣兴焉 宋书符瑞志髙辛氏之世妃曰简狄以春分乌至之日从帝祀郊禖有乌衔卵而坠之简狄得而吞之遂孕匈剖而生契】史记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功帝舜乃命契曰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为司徒而敬敷五教五教在寛封于商赐姓子氏契兴于唐虞大禹之际功业着于百姓百姓以平【论衡卨母吞燕卵而生卨故殷姓曰子】   诗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王桓拨受小国是逹受大国是逹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长发一二章】   史记契防子昭明立【世本昭明居砥石】 昭明防子相土立【世本相土作乗焉】 相土防子昌若立昌若防子曹圉立曹圉防子冥立【○索隐曰冥勤其官而水死殷人祖契而郊冥也】 冥防子振立振防子微立【纪年殷王子亥賔于有易而淫焉有易之君绵臣杀而放之是故殷上甲微假师于河伯以伐有易灭之遂杀其君绵臣 山海经王亥托于有易河伯仆牛有易杀王亥取仆牛河念有易有易潜出为国于兽方食之名曰揺民 孔丛子书曰维髙宗报上甲微定公问曰此何谓也孔子对曰此谓亲尽庙毁有功而不及祖有徳而不及宗故于每岁之大尝而报祭焉所以昭其功徳也 帝王世纪微字上甲其母以甲日生故也商家生子以日为名盖自微始白虎通殷道尚质故直以生日名子】 微防子报丁立报丁防子报乙立报乙防子报丙立报丙防子主壬立主壬防子主癸立   帝王世纪主癸之妃曰扶都见白气贯月意感以乙日生汤故名履字天乙是谓成汤丰下锐上晳而有髯倨身而扬声长九尺臂四肘【洛书黑帝子汤长八尺一寸珠庭 春秋元命苞汤臂四肘是谓神刚象月推移以绥四方 白虎通汤臂三肘是谓柳翼攘去不义万民蕃息 尚书大传汤半体枯金楼子成汤母感狼星之精又感黒龙而成】   史记帝孔甲立好方鬼神事淫乱夏后氏徳衰诸侯畔之天降龙二有雌雄孔甲不能食未得豢龙氏陶唐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孔甲赐之姓曰御龙氏受豕韦之后龙一雌死以食夏后夏后使求惧而迁去   吕氏春秋夏后氏孔甲田于东阳萯山天大风晦盲孔甲迷惑入于民室主人方乳或曰后来见良日也之子是必大吉或曰不胜也之子是必有殃后乃取其子以归曰以为余子谁敢殃之子长成人幕动拆撩斧斫斩其足遂为守门者孔甲曰呜呼有疾命矣夫乃作为破斧之歌实始为东音【刀劒録孔甲九年岁次甲辰采牛首山铁铸一劒铭曰夹古文篆书长四尺一寸 列仙传师门者啸父弟子也能使火为夏孔甲龙师孔甲不能顺其意杀而埋之外野一旦风雨迎之讫则山木皆焚孔甲祠而祷之还而道死】   史记孔甲崩子帝臯立【○纪年作帝昊】 帝臯崩子帝发立【纪年后发即位元年诸夷賔于王门诸夷入舞】 帝发崩子帝履癸立是为桀帝桀之时自孔甲以来而诸侯多畔夏桀不务徳而武伤百姓百姓弗堪【淮南子桀之力制觡伸钩索铁歙金椎移大牺水杀鼋鼍陆捕熊罴 帝王世纪帝桀淫虐有才力手能搏虎】   列女传末喜者夏桀之妃也美于色薄于徳乱孼无道女子行丈夫心佩劒带冠桀既弃礼义淫于妇人求美女积之于后宫收倡优侏儒狎徒能为竒伟戏者聚之于旁造烂漫之乐日夜与末喜及宫女饮酒无有休时置末喜于膝上聼用其言为酒池可以运舟一鼔而牛饮者三千人防其头而饮之于酒池醉而溺死者末喜笑之以为乐造琼台瑶室以临云雨殚财尽币意尚不餍【○国语云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 楚辞注夏桀征伐蒙山之国而得妺嬉 河图始开图孔甲见逄氏抱小女妺喜说之以为太子履癸妃 帝王世纪妺喜好闻裂缯之声为发缯裂之以顺适其意以人驾车肉山脯林以酒为池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醉而溺水以虎入市而视其惊 纪年后桀命扁伐岷山岷山女于桀二人曰琬曰琰后爱二女无子焉斲其名苕华之玉苕是琬华是琰而弃其元妃于洛曰妺嬉氏以与伊尹交遂以夏亡○据此则元妃妺嬉非桀所宠尸子桀纣欲长乐以苦百姓珍怪远味必南海之姜北海之盐西海之菁东海之鲸祸天下厚矣 纒子桀为天下酒浊而杀厨人 博物志桀作瓦屋】史记主癸防子天乙立是为成汤成汤自契至汤八迁汤始居亳从先王居作帝诰【书序自契至于成汤八迁汤始居亳从先王居作帝告厘沃○二篇俱亡】 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伐之汤曰予有言人视水见形视民知治不伊尹曰明哉言能聼道乃进君国子民为善者皆在王官勉哉勉哉汤曰汝不能敬命予大罚殛之无有攸赦作汤征【书序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征之作汤征○篇亡○史叙汤征葛伯在用伊尹之前然已载伊尹之言矣金仁山云史载汤征之辞不类盖非汤征之旧也孟子引亳众往耕之事疑出此书】   越絶书汤行仁义敬鬼神天下皆一心归之当是时荆伯未从也汤于是乃饰牺牛以事荆伯乃媿然曰失事圣人礼乃委其诚心此谓汤献牛荆之伯也【○此复似事葛事】史记伊尹名阿衡阿衡欲干汤而无由乃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伊尹名挚阿衡者其官也史说误 吕氏春秋有侁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之中献之其君其君令烰人养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有神告之曰臼出水而东走毋顾明日视臼出水告其邻东走十里而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故命之曰伊尹此伊尹生空桑之故也长而贤汤闻伊尹使人请之有侁氏有侁氏不可伊尹亦欲归汤汤于是请取妇为婚有侁氏喜以伊尹为媵送女 楚辞注汤东廵狩至有莘国以为婚姻从有莘氏乞得伊尹因得吉善之妃以为内辅也 墨子伊尹为莘氏女师仆使为庖人汤得而举之立为三公 列女传有防之妃汤也统领九嫔后宫有序咸无妒媢逆理之人防致王功 荀子伊尹之状面无须麋】   帝王世纪汤思贤梦见有人负鼎抗俎对己而笑寤而占曰鼎为和味俎者割截天下岂有人为我宰者哉初力牧之后曰伊挚耕于有莘之野汤闻以币聘有莘之君畱而不进汤乃求婚于有莘之君遂嫁女于汤以挚为媵臣至亳乃负鼎抱俎见汤也   新语伊尹负鼎屈于有莘之野修达徳于草庐之下躬亲农夫之作意懐帝王之道身在衡门之里志图八极之表故释负鼎之志为天子之佐   韩非子上古有汤至圣也伊尹至智也夫至智说至圣然且七十说而不受身执鼎俎为庖宰昵近亲习而汤乃仅知其贤而用之【楚辞注汤初奉伊尹以为凡臣耳后知其贤乃以备辅翼承疑用其谋也 鹖冠子伊尹酒保立为世师】   吕氏春秋汤得伊尹祓之于庙爝以爟火衅以牺猳明日设朝而见之说汤以至味汤曰可对而为乎对曰君之国小不足以具之为天子然后可具夫三羣之虫水居者腥肉玃者臊草食者羶臭恶犹美皆有所以凡味之本水最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变火为之纪时疾时徐灭腥去臊除羶必以其胜无失其理调和之事必以甘酸苦辛咸先后多少其齐甚微皆有自起鼎中之变精妙微纤口弗能言志弗能喻若射御之微阴阳之化四时之数故久而不弊熟而不烂甘而不哝酸而不酷咸而不减辛而不烈澹而不薄肥而不肉之美者猩猩之唇獾獾之炙隽觾之翠述荡之掔旄象之约流沙之西丹山之南有凤之丸沃民所食鱼之美者洞庭之鱄东海之鲕醴水之鱼名曰朱鼈六足有珠百碧水之鱼名曰鳐其状若鲤而有翼常从西海夜飞游于东海菜之美者昆仑之苹寿木之华指姑之东中容之国有赤木木之叶焉余瞀之南南极之崖有菜其名曰嘉树其色若碧阳华之芸云梦之芹具区之菁浸渊之草名曰土英和之美者阳朴之姜招揺之桂越骆之菌鳣鲔之醢大夏之盐宰揭之露其色如玉长泽之卵饭之美者山之禾不周之粟阳山之穄南海之秬水之美者三危之露昆仑之井沮江之丘名曰揺水曰山之水髙泉之山其上有涌泉焉冀州之原果之美者沙棠之实常山之北投渊之上有百果焉羣帝所食箕山之东青岛之所有甘栌焉江浦之橘云梦之柚汉上石耳所以致之马之美者青龙之匹遗风之乗非先为天子不可得而具天子不可彊为必先知道道者止彼在己巳成而天子成天子成则至味具故审近所以知远也成已所以成人也圣王之道要矣岂越越多业哉【○先设珍异而曲终奏雅 楚辞注伊尹始仕因縁烹鹄鸟之羹修饰玉鼎以事于汤汤贤之遂以为相 鲁连子伊尹负鼎佩刀以干汤得意故尊宰舍】   史记或曰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后肯往从汤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汤举任以国政【楚辞注汤出观风俗乃忧下民博选于众而逄伊尹举以为相 宋书符瑞志伊挚将应汤命梦乗船过日月之旁 刘向别録九主者有法君专君授君劳君等君寄君破君国君三岁社君凡九品图画其形○索隠曰九主名称甚竒不知所凭据耳易坤灵图汤臣伊尹振鸟陵】   墨子汤将往见伊尹令彭氏之子御彭氏之子半道而问曰君将何之汤曰将往见伊尹彭氏之子曰伊尹天下之贱人也君若欲见之亦令召问焉彼受赐矣汤曰非女所知也今有药于此食之则耳加聪目加明则吾必说而强食之今夫伊尹之于我国也譬之良医善药也而子不欲我见伊尹是子不欲我善也因下彭氏之子不使御   史记伊尹去汤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入自北门遇女鸠女房作女鸠女房【书序伊尹去亳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入自北门乃遇女鸠女方作女鸠女方○篇亡】   新序桀作瑶台罢民力殚民财为酒池糟隄纵靡靡之乐一鼔而牛饮者三千人羣臣相持而歌曰江水沛沛兮舟楫败兮我王废兮趣归薄兮薄亦大兮又曰乐兮乐兮四牡蹻兮六辔沃兮去不善而从善何不乐兮伊尹知天命之至举觞而告桀曰君王不聼臣之言亡无日矣桀拍然而作哑然而笑曰子何妖言吾有天下如天之有日也日有亡乎日亡吾亦亡矣于是接履而趣遂适汤汤立为相故伊尹去官入殷殷王而夏亡【尚书大传夏人饮酒者持不者不者持者相和而歌曰盍归于薄盍归于薄薄亦大矣伊尹居而闲居深聼乐声更曰觉兮觉兮吾大命格兮去不善而就善何乐兮薄汤之都也 新书桀自谓天父】   淮南子汤夙兴夜寐以致聪明轻赋薄敛以寛民氓布徳施惠以振困竆吊死问疾以养孤孀百姓亲附政令流行   墨子汤封于亳絶长继短方地百里与其百姓兼相爱交相利率其百姓以上尊天事鬼是以天鬼富之诸侯与之百姓亲之贤士归之未殁其世而王天下政诸侯新序汤见祝网者置四面其祝曰从天坠者从地出者从四方来者皆罹吾网汤曰嘻尽之矣非桀其孰为此汤乃解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之祝曰昔蛛蝥作网今之人循序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髙者髙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汉南之国闻之曰汤之徳及禽兽矣四十国归之人置四面未必得鸟汤去三面置其一面以网四十国非徒网鸟也【○吕览云昔珠蝥作网今之人学纾新书云今之人修绪大纪云桀疾其大得诸侯和也召之囚于重泉夏台】   帝王世纪夏桀无道辠谏者汤使人哭之桀囚汤使于夏台而后释之诸侯由是咸叛桀附汤同日供职者五百国三年而天下咸服【○据言囚汤使非也使字衍】   史记乃召汤而囚之夏台已而释之汤修徳诸侯皆归汤【楚辞注桀拘汤于重泉而复出之夫何用罪尤之不审也 尚书大传桀无道囚汤后释之诸侯八译来朝者六国】   太公金匮桀怒汤以谀臣赵梁计召而囚之均台寘之种泉嫌于死汤乃行赂桀遂释之而赏之赞茅   归藏桀筮伐有唐枚于荧惑曰不吉不利出征惟利安处彼为貍我为鼠勿用作事恐伤其父   吕氏春秋夏太史令终古出其图法执而泣之夏桀迷惑暴乱愈甚太史令终古乃出奔如商汤喜而告诸侯曰夏王无道暴虐百姓竆其父兄耻其功臣轻其贤良弃义聼防众庶咸怨守法之臣自归于商   韩诗外传桀为酒池可以运舟糟丘足以望十里而牛饮者三千人闗龙逄进谏曰古之人君身行礼义爱民节财故国安而身寿今君用财若无竆杀人若恐弗胜君若弗革天殃必降而诛必至矣君其革之立而不反朝桀囚而杀之君子闻之曰天之命矣【符子桀观炮烙于瑶台谓龙逄曰乐乎龙逄曰天下苦之而君为乐臣观君之冕非冕也冠危石也君之履非履也履春冰也未有冠危石而不压履春冰而不防者桀叹曰子知我之亡而不自知其亡子就炮烙之刑吾观子亡我不亡龙逄行歌曰造化劳我以生休我以炮烙乎○桀用炮烙未闻】   博物志夏桀之时为长夜宫于深谷之中男女杂处十旬不出聼政天乃大风沙一夕塡此宫谷又为石室瑶台闗龙逄谏桀言曰吾之有民如天之有日日亡我则亡以为龙逄妖言而杀之其后山复于谷下反在上耆老相与谏桀又以为妖言而杀之【尚书帝命验夏桀无道杀伐龙逄絶灭皇图壊乱厯纪残贼天下贤人遁逃淫色嫚易不事祖宗 桀失其玉镜用其噬虎 论语阴嬉谶庚子之旦金板尅书出地庭中曰臣族虐王禽○注曰谓杀闗龙逄之后庚子旦庭中地有此板异也龙同姓称族王虐杀我必见禽也 孝经援神契后偷任威折其玉斗失其金椎○注后桀也偷苟且自奉也玉斗者玺仪金椎言国之寳】   太公金匮夏桀之时以十月发民凿山穿陵通于河民谏曰孟冬凿山穿陵是泄天气发地之藏天子失道后必有败桀杀之朞年岑山崩为大泽   淮南子夏桀之时主闇晦而不明道澜漫而不修弃捐五帝之恩刑推蹶三王之法籍是以至徳灭而不帝道揜而不兴举事戾苍天发号逆四时春秋缩其和天地除其徳仁君处位而不安大夫隠道而不言羣臣准上意而懐富疏骨肉而自容邪人参耦比周而阴谋居君臣父子之间而竞载骄主而像其意乱人以成其事是故君臣乖而不亲骨肉疏而不附植社槁而裂容台振而掩覆犬羣嘷而入渊豕衔蓐而席澳美人挐首墨面而不容曼声吞炭内闭而不歌丧不尽其哀猎不聼其乐西姥折胜黄神啸吟飞鸟铩翼走兽废脚山无峻榦泽无洼水狐狸首穴马牛放失田无立禾路无莎苹金积折廉珠袭无理磬无腹蓍防日施【尚书中候夏桀无道地吐黄雾 随巢子夏桀徳衰岱渊沸 述异记桀时泰山山走石泣周武谓周公曰桀为不道走山泣石搜神记夏桀之时厉山亡 纪年瞿山崩坠灾 博物志夏桀之时费昌之河上见二日在东者烂烂将起在西者沈沈将灭若疾雷之声昌问于冯夷曰何者为殷何者为夏冯夷曰西夏东殷于是费昌徙族归殷帝王世纪两日鬬蚀鬼呼于国桀醉不寤 述异记夏桀宫中有女子化为龙不可近俄而复为妇人甚丽而食人桀命为蛟妾告桀吉凶 墨子逮至乎夏王桀天有命日月不时寒暑杂至五谷焦死鬼呼国鹤鸣十夕余乃命汤于镳宫用受夏之大命夏徳大乱予既防其命于天矣往而诛之必使汝堪之汤焉敢奉率其众是以乡有夏之境帝乃使阴暴毁有夏之城少少有神来告曰夏徳大乱往攻之予必使汝大堪之予既受命于天天命融隆火于夏之城间西北之隅汤奉桀众以克有属诸侯于薄荐革天命通于四方而天下诸侯莫敢不賔服则此汤之所以诛桀也】   吕氏春秋汤问于伊尹曰欲取天下若何伊尹对曰欲取天下天下不可取可取身将先取凡事之本必先治身啬其大宝用其新弃其陈腠理遂通精气日新邪气尽去及其天年此之谓眞人【尸子汤问伊尹曰夀可为邪伊尹曰王欲之则可为弗欲则不可为也】   管子昔者桀之时女乐三万人端謲晨乐闻于三衢是无不服文绣衣裳者伊尹以薄之游女工文绣纂组一纯得粟百钟于桀之国夫桀之国者天子之国也桀无天下忧饰妇女钟鼔之乐故伊尹得其粟而夺之流此之谓来天下之财 桀者冬不为杠夏不束柎以观冻溺弛牝虎充市以观其惊骇至汤而不然夷竞而积粟饥者食之寒者衣之不资者振之天下归汤若流水此桀之所以失其天下也女华者桀之所爱也汤事之以千金曲逆者桀之所善也汤事之以千金内则有女华之阴外则有曲逆之阳阴阳之议合而得成其天子此汤之阴谋也【○阴谋变诈何得以诬罔汤尹之吊伐乎】   说苑汤欲伐桀伊尹曰请阻乏贡职以观其动桀怒起九夷之师以伐之伊尹曰未可彼尚犹能起九夷之师是罪在我也汤乃谢罪请服复入贡职明年又不供贡职桀怒起九夷之师九夷之师不起伊尹曰可矣汤乃兴师伐而残之迁桀南巢氏焉   吕氏春秋桀为无道暴戾顽贪天下颤恐而患之言者不同纷纷分分其情难得干辛任威凌轹诸侯以及兆民贤良郁怨杀彼龙逄以服羣凶众庶泯泯皆有远志莫敢直言其生若惊大臣同患弗周而畔桀愈自贤矜过善非主道重塞国人大崩汤乃惕惧忧天下之不宁欲令伊尹往视旷夏恐其不信汤由亲自射伊尹伊尹奔夏三年反报于亳曰桀迷惑于末嬉好彼琬琰不恤其众众志不堪上下相疾民心积怨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防汤谓伊尹曰若告我旷夏尽如诗汤与伊尹盟以示必灭夏伊尹又复往视旷夏聼于末嬉末嬉言曰今昔天子梦西方有日东方有日两日相与鬭西方日胜东方日不胜伊尹以告汤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故令师从东方出于国西以进未接刃而桀走逐之至大沙身体离散为天下戮不可正谏虽后悔之将可奈何汤立为天子夏民大说如得慈亲朝不易位农不去畴商不变肆亲郼如夏此之谓至公此之谓至安此之谓至信尽行伊尹之盟不避旱殃祖伊尹世世飨商【○汤値涸旱以伐夏故前编书大旱自此伐桀之年起良是 尚书中候天乙在亳诸邻国襁负归徳东观乎雒降三分璧黄龙双跃出济于坛化为黒玉赤勒曰精天乙受神福伐桀克三年天下悉合 宋书符瑞志汤东至于洛观帝尧之坛沈璧退立黄鱼双踊黑乌随之止于坛化为黑玉又有黑竝赤文成字言夏桀无道汤当代之梼杌之神见于邳山有神牵白狼衔钩而入商朝金徳将盛银自山溢汤将奉天命放桀梦及天而舓之 尚书镟玑钤汤受金符帝箓白狼衔钩入殷朝 春秋演孔图汤地七十里内懐圣明白虎献朝其终白虎在野 天命于汤白云入房 楚辞注汤常能秉持契之末徳修而之天嘉其志出田猎得大牛之瑞 礼斗威仪白鸠成汤时来至】   书王曰格尔众庶悉聼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称乱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尔有众汝曰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予惟闻汝众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恊曰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夏徳若兹今朕必往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赉汝尔无不信朕不食言尔不从誓言予则孥戮汝罔有攸赦【书序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遂与桀战于鸣条之野作汤誓 夏师败绩汤遂从之遂伐三朡俘厥宝玉谊仲伯仲作典宝○篇亡】   史记夏桀为虐政淫乱而诸侯昆吾氏为乱汤乃兴师率诸侯伊尹从汤汤自把以伐昆吾遂伐桀作汤誓于是汤曰吾甚武号曰武王桀败于有娀之虚桀犇于鸣条夏师败绩汤遂伐三防俘厥宝玉义伯仲伯作典宝 桀走鸣条遂放而死桀谓人曰吾悔不遂杀汤于夏台使至此【淮南子桀囚于焦门而不能自非其所行而悔不杀汤于夏台】   帝王世纪汤来伐桀以乙卯日战于鸣条之野桀未战而败绩乃与妺喜及诸嬖妾同舟浮海奔于南巢之山而死【○列女传同】   吕氏春秋殷汤良车七十乗必死六千人以戊子战于郕遂禽移大牺登自鸣条乃入巢门遂有夏桀既奔走于是行大仁慈以恤黔首反桀之事遂其贤良顺民所喜远近归之故王天下【山海经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耕既立无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山海经何以载及汤事其为后人附益明矣】周书夏多罪汤将放之徴前事以戒后王也作殷祝汤将放桀于中野士民闻汤在野皆委货扶老携幼奔国中虚桀谓汤曰国所以为国者以有家家所以为家者以有人也今国无家无人矣君有人请致国君之有也汤曰否昔大帝作道明敎士民今君王灭道残政士民惑矣吾为王明之士民复致于桀曰以薄之居济民之贱何必君更桀与其属五百人南徙千里止于不齐民往奔汤于中野桀复请汤言君之有也汤曰否我为君王明之士民复重请之桀与其属五百人徙于鲁鲁士民复奔汤桀又曰国君明之士民复奔汤桀又曰国君之有也吾则外人有言彼以吾道是邪我将为之汤曰此君王之士也君王之民也委之何汤不能止桀汤曰欲从者从君桀与其属五百人去汤放桀而复薄三千诸侯大会汤退再拜从诸侯之位汤曰此天子位有道者可以处之天子非一家之有也有道者之有也故天下者唯有道者理之唯有道者纪之唯有道者宜久处之汤以此让三千诸侯莫敢即位然后汤即天子之位与诸侯誓曰阴胜阳即谓之变而天弗施雌胜雄即谓之乱而人弗行故诸侯之治政在诸侯之大夫治于从【○阙疑有讹字】   史记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书序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疑至臣扈○三篇俱亡 前汉书汤伐桀欲迁夏社不可作夏社乃迁烈山子柱而以周弃代为稷祠】伊尹报于是诸侯毕服汤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   诗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武王载斾有虔秉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于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诗序长发大禘也】   书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慙徳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仲虺乃作诰曰呜呼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惟天生聪明时乂有夏昏徳民坠涂炭天乃锡王勇智表正万邦缵禹旧服兹率厥典奉若天命夏王有罪矫诬上天以布命于下帝用不臧式商受命用爽厥师简贤附势寔繁有徒肇我邦于有夏若苖之有莠若粟之有秕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矧予之徳言足聼闻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徳懋懋官功懋懋赏用人惟已改过不吝克寛克仁彰信兆民乃葛伯仇饷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独后予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徯予后后来其苏民之戴商厥惟旧哉佑贤辅徳显忠遂良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推亡固存邦乃其昌徳日新万邦惟懐志自满九族乃离王懋昭大徳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予闻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呜呼愼厥终惟其始殖有礼覆昏暴钦崇天道永保天命【书序汤归自夏至于大坰仲虺作诰】 王归自克夏至于亳诞告万方王曰嗟尔万方有众明聼予一人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夏王灭徳作威以敷虐于尔万方百姓尔万方百姓罹其凶害弗忍荼毒竝告无辜于上下神祗天道福善祸淫降灾于夏以彰厥罪肆台小子将天命明威不敢赦敢用牡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请罪有夏聿求元圣与之戮力以与尔有众请命上天孚佑下民罪人黜伏天命弗僭贲若草木兆民允殖俾予一人辑宁尔邦家兹朕未知获戾于上下栗栗危惧若将陨于深渊凡我造邦无从匪彝无即慆淫各守尔典以承天休尔有善朕弗敢蔽罪当朕躬弗敢自赦惟简在上帝之心其尔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呜呼尚克时忱乃亦有终【书序汤既黜夏命复归于亳作汤诰】史记汤归至于泰卷陶中作诰既绌夏命还亳作汤诰维三月王自至于东郊告诸侯羣后毋不有功于民勤力乃事予乃大罚殛女毋予怨曰古禹臯陶久劳于外其有功乎民民乃有安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后稷降播农殖百谷三公咸有功于民故后有立昔蚩尤与其大夫作乱百姓帝乃弗予有状先王言不可不勉曰不道毋之在国女毋我怨以令诸侯【○诰辞与尚书絶异】 咎单作明居【书序咎单作明居○篇亡】汤封夏之后至周封于杞也【○索隠曰孤竹君殷汤三月丙寅所封】 大费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实鸟俗氏二曰若木实费氏其孙曰费昌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于鸣条大廉孙曰孟戏中衍鸟身人言帝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后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多显遂为诸侯其孙曰中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廉   庄子汤将伐桀因卞随而谋卞随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又因瞀光而谋瞀光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曰伊尹何如曰强力忍垢吾不知其他也汤遂与伊尹谋伐桀尅之以让卞随卞随辞曰后之伐桀也谋乎我必以我为贼也胜桀而让我必以我为贪也吾生乎乱世而无道之人再来漫我以为辱行吾不忍数闻也乃自投椆水而死汤又让瞀光曰知者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立乎瞀光辞曰废上非义也杀民非仁也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吾闻之曰非其义者不受其禄无道之世不践其土况尊我乎吾不忍久见也乃负石而自沈于庐水【○诸书通作务光史记称许由务光义至髙行事不少概见疑未必有其人也 韩非子汤以伐桀而恐天下言己贪也因乃让天下于务光而恐务光之受之也乃使人说务光曰汤杀君而欲传恶声于子故让天下于子务光因自投于河○肆言诬圣非可谓无忌惮者矣 列仙传务光自沈于蓼水已而自匿后四百余岁至武丁时复见武丁欲以为相不从遂投浮梁山后游尚父山○尤诞】   越絶书殷汤遭夏桀无道残贼天下于是汤用伊尹行至圣之心见桀无道虐行故伐夏放桀而王道兴跃革乱补弊移风易俗改制作新海内毕贡天下承风汤以文圣此之谓也   史记汤乃改正朔易服色上白朝会以昼 孔子曰殷路车为善而色尚白   吕氏春秋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   帝王世纪汤令未命之为士者车不得朱轩及有飞轸不得乗饰车骈马衣文绣命然后得以顺其徳   管子殷人之王立帛牢服牛马以为民利而天下化之泛胜之书汤有旱灾伊尹作为区田教民粪种负水浇稼收至畞百石【○大纪云伊尹言于王发庄山之金铸币通有无于四方以赈救之民是以不困】   说苑汤之时大旱七年雒圻川竭煎沙烂石于是使人持三足鼎祝山川教之祝曰政不节邪使人疾邪苞苴行邪防夫昌邪宫室崇邪女谒盛邪何不雨之极也盖言未已而天大雨【荀子汤旱而祷曰政不节与使民疾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宫室荣与妇谒盛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苞苴行与防夫兴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   吕氏春秋汤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于是翦其发其手以身为牺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甚说雨乃大至【○诸书多言七年则此云五年者误也 帝王世纪汤自伐桀后大旱七年殷史卜曰当以人祷汤曰吾所为请雨者民也若必以人祷吾请自当遂斋戒翦发断爪以已为牲祷于桑林之社言未已而大雨方数千里 淮南子汤之时七年旱以身祷于桑林之际而四海之云凑千里之雨至 尸子汤之救旱也乗素车白马着布衣婴白茅以身为牲祷于桑林之野当此时也歌鼔舞者禁之○按以身为牲之说前编不取】   淮南子殷人之礼其社用石祀门葬树松其乐大濩晨露其服尚白   吕氏春秋殷汤即位夏为无道暴虐万民侵削诸侯不用轨度天下患之汤于是率六州以讨桀罪功名大成黔首安宁汤乃命伊尹作为大濩歌晨露修九招六列以见其善【春秋元命苞汤之时其民大乐其救之于患害故乐名大濩濩者救也】   韩诗外传汤作濩闻其宫声使人温良而寛大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闻其角声使人恻隠而爱仁闻其徴声使人乐养而好施闻其羽声使人恭敬而好礼诗曰汤降不迟圣敬日跻   淮南子汤之初作囿也以奉宗庙鲜犞之具简士防习射御以戒不虞 伊尹之兴土功也修胫者使之跖镢强脊者使之负土眇者使之准伛者使之涂各有所宜而人性齐矣   鬻子汤之治天下也得庆誧伊尹湟里且东门虚南门蝡西门疵北门侧得七大夫佐以治天下而天下治二十七世积岁五百七十六岁至纣   周书汤问伊尹曰诸侯来献或无牛马之所生而献远方之物事实相反不利今吾欲因其地势所有献之必易得而不贵其为四方献令伊尹受命于是为四方令曰臣请正东符娄仇州伊虑沤深九夷十蛮越沤鬋发文身请令以鱼支之鞞□鲗之酱鲛瞂利劒为献正南瓯邓桂国损子产里百濮九菌请令以珠玑瑇瑁象齿文犀翠羽菌鸖短狗为献正西昆仑狗国鬼亲枳已闟耳贯胸雕题离丘漆齿请令以丹青白旄纰江歴龙角神为献正北空同大夏莎车姑他旦略貌胡戎翟匈奴楼烦月氏孅犁其龙东胡请令以橐駞白玉野马騊駼駃騠良弓为献汤曰善【博物志竒肱民善为拭扛以杀百禽能为飞车从风远行汤时西风至吹其车至豫州汤破其车不以视民十年东风至乃复作车遣返而其国去玉门闗四万里】说苑汤问伊尹曰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知之有道乎伊尹对曰昔者尧见人而知舜任人然后知禹以成功举之夫三君之举贤皆异道而成功然尚有失者况无法度而任已直意用人必大失矣故君使臣自贡其能则万一之不失矣王者何以选贤夫王者得贤材以自辅然后治也虽有尧舜之明而股肱不备则主恩不流化泽不行故明君在上慎于择士务于求贤设四佐以自辅有英俊以治官尊其爵重其禄贤者进以显荣罢者退而劳力是以主无遗爱下无邪慝百官能治臣下乐职恩流羣生润泽草木昔者虞舜左禹右臯陶不下堂而天下治此使能之効也 汤问伊尹曰三公九卿大夫列士其相去何如伊尹对曰三公者知通于大道应变而不竆辨于万物之情通于天道者也其言足以调阴阳正四时节风雨如是者举以为三公故三公之事常在于道也九卿者不失四时通于沟渠修隄防树五谷通于地理者也能通不能通能利不能利如此者举以为九卿故九卿之事常在于徳也大夫者出入与民同众取去与民同利通于人事行犹举绳不伤于言言之于世不害于身通于闗梁实于府库如是者举以为大夫故大夫之事常在于仁也列士者知义而不失其心事功而不独专其赏忠政强谏而无有奸诈去私立公而言有法度如是者举以为列士故列士之事常在于义也故道徳仁义定而天下正凡此四者明王臣而不臣汤曰何谓臣而不臣伊尹对曰君之所不名臣者四诸父臣而不名诸兄臣而不名先王之臣臣而不名盛徳之士臣而不名是谓大顺也 汤问伊尹曰古者所以立三公九卿大夫列士者何也伊尹对曰三公者所以参五事也九卿者所以参三公也大夫者所以参九卿也列士者所以参大夫也故参而有参是谓事宗事宗不失外内若一【汉书道家伊尹五十二篇 小说家伊尹说二十七篇】   新书汤曰学圣王之道者譬其如日静思而独居譬其若火夫舍学圣之道而静思独居譬其若去日之明于庭而就火之光于室也然可以小见而不可以大知是故明君而君子贵尚学道而贱下独思也故诸君得贤而举之得贤而与之譬其若登山乎得不肖而举之得不肖而与之譬其若下渊乎故登山而望其何不临而何不见陵迟而入渊其孰不防溺是以明君愼其举而君子愼于得举然后细福可必细葘可去矣 汤曰药食尝于卑然后至于贵药言献于贵然后闻于卑故药食尝于卑然后至于贵教也药言献于贵然后闻于卑道也故使人味食然后食者其得味也多使人味言然后闻者其得言也少故以是明上之于言也必自也聼之必自也择之必自也聚之必自也藏之必自也行之故道以数取之为明以数行之为章以数施之万姓为藏是故求道者不以目而以心取道者不以手而以耳致道者以言入道者以忠积道者以信树道者以人故人主有欲治安之心而无治安之故者虽欲治显荣也弗得矣故治安不可以虚成也显荣不可以虚得也故明君敬士察吏爱民以参其极非此者则四美不附矣【○说苑自也之也俱作他而无致道者以下汉书小说家天乙三篇天乙谓汤其言依托】   吕氏春秋成汤之时有谷生于庭昏而生比旦其大拱其吏请卜其故汤退卜者曰吾闻祥者福之先者也见祥而不为善则福不至妖者祸之先者也见妖而为善则祸不至于是早朝晏退问疾吊丧务鎭抚百姓三日而谷亡【○经史惟称太戊时桑谷生于朝而吕览韩诗皆云汤时生之说苑又两记于太戊武丁之世其事皆相类殆多舛误 易干凿度孔子曰自成汤至帝乙帝乙汤孙之孙也此帝乙即汤也殷録质以生日为名顺天性也孙之孙外恩絶矣同以乙日生疏可同名汤以乙生嫁妹本天地正夫妇夫妇正则王教兴矣故曰易之帝乙为成汤书之帝乙六世王同名不害以明功 京房易传汤嫁妹之辞曰无以天子之尊而乗诸侯无以天子之富而骄诸侯阴之从阳女之顺夫本天地之义也往事尔夫必以礼义 归藏有人将来遗我货贝以至有求则得有喜将至 良人得其玉君子得其粟 有凫鸳鸯有鴈鹔鷞 鼎有黄耳利取防鲤 瞿有瞿有防宵梁为酒尊于两壶两羭饮之三日然后稣士有泽我取其鱼 君子戒车小人戒徒有白云出自苍梧入于大梁 上有髙台下有雝池若以贾市其富如河海○周礼大史掌三易近师以归藏为殷易之名也其繇辞诸书引用多古质録之以存三代遗文 皇览汤冢在济阴亳县北东郭去县三里冢四方方各十步髙七尺上平处平地】   诗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鼔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诗序那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壊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太师以那为首】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耉无疆约軧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诗序烈祖祀中宗也○朱子曰详此诗未见其为祀中宗而末言汤孙亦祭成汤之诗耳○按那烈祖二诗章法同其称烈祖汤孙亦同则俱为祀成汤之诗无疑】天生民而树之君俾司牧之古昔帝王禅继不同神农以上不可得而闻已黄帝革命实用干戈谓尧以前尽禅让与则鸿轩后之世及可数也谓禅授昉于尧与则五帝官天下又何以称焉窃谓圣人之兴因乎时会顺天应人古今一揆五帝圣君代出顼喾起于族属姚姒拔自侧微揖逊而天下治矣夏后传子禹之徳及民者远卜年有永虽有中主享国保世其后孔甲淫乱夏政始衰传及后癸昏暴纵恣任威信防陵铄诸侯武伤百姓而天下始离畔矣汤之代夏政也迫而后起不得已而后取之然有慙徳何也曰始汤未有取天下之心无取心而得之汤之慙汤之所以为圣乎自司徒敷教功业着于唐虞赐姓胙土作基于商诗称相土烈烈记称冥勤水官世有明徳天所祚也汤之笃生当夏后之末造大命固有攸属矣初征自葛而四海归心民情既有攸系矣汤方币聘伊尹于畎亩之中举而进之于桀桀不能用尹既丑夏复归于亳汤以事桀为心故尹亦以汤之心为心五就五去冀幸君之一悟政之一改也若是则夏不亡商不兴民免涂炭汤守臣节又何憾焉及其不可训谏语以迁善则不从告以危亡则不聼哑然而笑曰吾有天下如天之有日矣伊尹曰是不可以救矣吾其舍此而归尔汤亦曰是必割正不可以须矣吾惟取此以救吾民尔故汤之事桀四海归心而不贰身拘重泉而无怼迟之二十年桀已耄矣谏臣诛戮防邪日昌韦顾昆吾之属播恶助虐而不可止是始出师鸣条为南巢之放岂非迫而后起不得已而后取之然汤犹以为慙此圣人之用心异乎后世之利天下者矣至夫千金阴谋往视旷夏诸子之杂说无足深辩惟是义师吊伐而亳众有不恤之怨者何也盖自亳众观之知商邑之安不知夏民之危知己之有穑事不知夏民之在水火中也常人狃于便安圣心公于天下故陈师誓众喻以天命民心动以赏罚威劝一战而吊伐之义申兵已辑民已安矣号曰武汤不亦宜乎   绎史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伊尹辅太甲   史记汤崩太子太丁未立而防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仲壬是为帝仲壬帝仲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太甲成汤适长孙也是为帝太甲【纪年外丙名胜三年陟 仲壬名庸四年陟 太甲名至元年辛巳王即位居亳命卿士伊尹○书序云成汤既没太甲元年是无外丙仲壬之年也邵子经世亦无二君之年程子曰汤崩时外丙方二岁仲壬方四岁太甲差长故立之未知是否】书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侯甸羣后咸在百官总已以聼冢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徳以训于王曰呜呼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徳罔有天灾山川鬼神亦莫不宁暨鸟兽鱼鼈咸若于其子孙弗率皇天降灾假手于我有命造攻自鸣条朕哉自亳惟我商王布昭圣武代虐以寛兆民允懐今王嗣厥徳罔不在初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呜呼先王肇修人纪从谏弗咈先民时若居上克明为下克忠与人不求偹检身若不及以至于有万邦兹惟艰哉敷求哲人俾辅于尔后嗣制官刑儆于有位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敢有殉于货色恒于游畋时谓淫风敢有侮圣言逆忠直远耆徳比顽童时谓乱风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训于蒙士呜呼嗣王祗厥身念哉圣谟洋洋嘉言孔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尔惟徳罔小万邦惟庆尔惟不徳罔大坠厥宗【书序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肆命徂后○后二篇亡】史记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徳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三年伊尹摄行政当国以朝诸侯【○据太甲居桐即在元年史三年字皆误 纪年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沈约曰盖误以摄政为眞耳】书惟嗣王不惠于阿衡伊尹作书曰先王顾諟天之明命以承上下神祗社稷宗庙罔不祗肃天监厥徳用集大命抚绥万方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师肆嗣王丕承基绪惟尹躬先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其后嗣王罔克有终相亦罔终嗣王戒哉祗尔厥辟辟不辟忝厥祖王惟庸罔念闻伊尹乃言曰先王昧爽丕显坐以待旦旁求俊彦啓迪后人无越厥命以自覆愼乃俭徳惟懐永图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钦厥止率乃祖攸行惟朕以怿万世有辞王未克变伊尹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予弗狎于弗顺营于桐宫密迩先王其训无俾世迷王徂桐宫居忧克终允徳 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作书曰民非后罔克胥匡以生后非民罔以辟四方皇天眷佑有商俾嗣王克终厥徳实万世无疆之休王拜手稽首曰予小子不明于徳自底不类欲败度纵败礼以速戾于厥躬天作孼犹可违自作孼不可逭既往背师保之训弗克于厥初尚頼匡救之徳图惟厥终伊尹拜手稽首曰修厥身允徳恊于下惟明后先王子惠困竆民服厥命罔有不说竝其有邦厥邻乃曰徯我后后来无罚王懋乃徳视乃烈祖无时豫怠奉先思孝接下思恭视远惟明聼徳惟聪朕承王之休无斁 伊尹申诰于王曰呜呼惟天无亲克敬惟亲民罔常懐懐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天位艰哉徳惟治否徳乱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终始愼厥与惟明明后先王惟时懋敬厥徳克配上帝今王嗣有令绪尚监兹哉若升髙必自下若陟遐必自迩无轻民事惟难无安厥位惟危愼终于始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呜呼弗虑胡获弗为胡成一人元良万邦以贞君罔以辩言乱旧政臣罔以宠利居成功邦其永孚于休【书序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复归于亳思庸伊尹作太甲三篇】   史记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反善于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太甲修徳诸侯咸归殷百姓以宁伊尹嘉之乃作太甲训三篇襃帝太甲称太宗【刀劒録殷太甲四年岁次甲子铸一劒长二尺文曰定光古文篆书○前编云太甲十七年甲子 纪年伊尹即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杜预曰此当时杂记未足以取审也】   书伊尹既复政厥辟将告归乃陈戒于徳曰呜呼天难谌命靡常常厥徳保厥位厥徳靡常九有以亡夏王弗克庸徳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监于万方啓迪有命眷求一徳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徳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爰革夏正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徳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徳徳惟一动罔不吉徳二三动罔不凶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徳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徳终始惟一时乃日新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臣为上为徳为下为民其难其愼惟和惟一徳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俾万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绥先王之禄永底烝民之生呜呼七世之庙可以观徳万夫之长可以观政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无自广以狭人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书序伊尹作咸有一徳】   史记太宗崩子沃丁立帝沃丁之时伊尹防既葬伊尹于亳咎单遂训伊尹事作沃丁【纪年沃丁名绚元年命卿士咎单 八年祠保衡】   帝王世纪沃丁八年伊尹防百有余岁大雾三日沃丁葬之以天子之礼祀以大牢亲自临丧三年以报大徳【○孔氏曰以三公礼葬 书序沃丁既葬伊尹于亳咎单遂训伊尹事作沃丁○篇亡】   书序曰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复归于亳思庸公孙丑曰贤者之为人臣也其君不贤则固可放与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簒也昔伊尹佐汤以有天下经营缔造之艰难也亲见夏所以亡商所以兴嗣王不令丕基将覆故使之去深宫而亲丘墓焄蒿凄怆以发其哀慕之思歠粥服衰以消其骄溢之气久之怨艾自悔夫是以克终允徳焉第桐宫之放事属创闻其志诚公而其名则弗顺元圣忠爱出自至诚不得已而为之既而冕服奉归复政厥辟主臣一心绵祚永世然后伊尹之志天下后世无不共见矣人臣有其志而无其徳且不可效伊尹之事茍无其志而懐觊觎以窥神器当主少危疑之际操弄国柄如莽操懿裕辈借伊尹为口实此簒夺之患不絶于史策孟子固已灼见而遏絶之矣抑尝考罗泌之论曰周公之抱冲子太甲之居桐皆在谅阴时也古者君薨太子谅阴百官总已以聼冢宰三年滕之父兄曰吾先君莫之行鲁先君亦莫之行则此礼之废已久太甲之事宜后世弗及知也元祀十二月王始居阴百官聼于冢宰此丧之常纪非摄也嗣王不明故因其谅阴处之于桐谓之放者自内而外之辞抗世子之谓云尔非废也三年奉归于亳是起复之时尔非再立也废立之说盖起于汉霍光将废昌邑告田延年曰古有之乎对曰有之昔伊尹废太甲以安社稷后世称为忠臣将军诚能行之亦汉室之伊尹也光计遂决夫以光之不学而投以延年循俗无稽之言使后世信之以为伊尹尝擅废立矣考太甲三篇曷尝有废立之一言哉前有伊训以始事后有咸有一徳以终义且其复甲也曰惟王克终厥徳实万世无疆之休其喜至矣及其告归也曰臣罔以宠利居成功岂亦将因以为利哉故曰废立之说本无其事惟概以舜禹君臣之义则有愧尔罗氏之言如此窃以为伊尹之在当日于志无愧则于义亦无愧方唐虞夏后之世君明臣良奚由用放三圣授受安事征诛尹之事商也伐暴君以救民辅闇主以允徳匹夫不内于沟中厥后克俾为尧舜适如其莘野之所乐见诸亲身而止因时会以变通舜禹君臣之义易地皆然又何愧哉故有假禅受以为簒夺者非尧舜之过也有托征诛以行叛乱者非汤武之过也有擅废立以危社稷者亦非伊尹之过也   绎史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太戊盘庚之贤   史记沃丁崩弟太庚立是为帝太庚【纪年小庚名辨五年陟】 帝太庚崩子帝小甲立【○世表小甲太庚弟 纪年小甲名髙元年丁巳十七年陟】帝小甲崩弟雍已立是为帝雍已殷道衰诸侯或不至【纪年雍已名伷十七年陟】 帝雍已崩弟太戊立是为帝太戊【纪年太戊名密元年丙戌○前编元年甲辰孔氏曰太戊小甲之弟太庚之子】 帝太戊立伊陟为相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一暮大拱帝大戊惧问伊陟伊陟曰臣闻妖不胜徳帝之政其有阙与帝其修徳太戊从之而祥桑枯死而去伊陟赞言于巫咸巫咸治王家有成作咸艾作太戊帝太戊赞伊陟于庙言弗臣伊陟让作原命殷复兴诸侯归之故称中宗【书序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伊陟赞于巫咸作咸乂四篇太戊赞于伊陟作伊陟原命○篇俱亡】   帝王世纪桑谷共生于朝太戊问于伊陟伊陟曰臣闻妖不胜徳帝之政事有阙帝修徳太戊退而占之曰桑谷野木不合生于朝意者朝亡乎太戊惧修先王之政明养老之礼三年而远方重译而至者七十六国史记中宗崩子帝仲丁立帝仲丁迁于隞仲丁书阙不具【纪年仲丁名庄九年陟 书序仲丁迁于嚻作仲丁○篇亡 后汉书仲丁之世蓝夷作寇自是或服或叛三百有余年】 帝仲丁崩弟外壬立是为帝外壬【纪年外壬名发元年邳人侁人服十年陟】 帝外壬崩弟河亶甲立是为帝河亶甲河亶甲居相河亶甲时殷复衰【书序河亶甲居相作河亶甲○篇亡 纪年河亶甲名整三年彭伯克邳 四年征蓝夷 五年彭伯韦伯伐班方侁人来賔 九年陟】 河亶甲崩子帝祖乙立帝祖乙立殷复兴巫咸任职祖乙迁于邢【书序祖乙圯于耿作祖乙○篇亡 纪年祖乙名滕元年己巳自相迁于耿 二年圯于耿自耿迁于庇十九年陟○史巫咸宜作巫贤】 祖乙崩子帝祖辛立【纪年祖辛名旦十四年陟】帝祖辛崩弟沃甲立是为帝沃甲【纪年开甲名逾 五年陟】 帝   沃甲崩立沃甲兄祖辛之子祖丁是为帝祖丁【纪年祖丁名新九年陟】 帝祖丁崩立帝沃甲之子南庚是为帝南庚【纪年】   【南庚名更 三年迁于奄 六年陟】 帝南庚崩立帝祖丁之子阳甲是为帝阳甲帝阳甲之时殷衰自中丁以来废适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莫朝【纪年阳甲名和四年陟】 帝阳甲崩弟盘庚立是为帝盘庚帝盘庚之时殷已都河北盘庚渡河南复居成汤之故居乃五迁无定处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盘庚乃告谕诸侯大臣曰昔髙后成汤与尔之先祖俱定天下法则可修舍而弗勉何以成徳乃遂涉河南治亳行汤之政然后百姓由宁殷道复兴诸侯来朝以其遵成汤之徳也【纪年盘庚名旬元年丙寅 十四年自奄迁于北蒙曰殷○前编庚子盘庚元祀迁都于殷改国号曰殷按纪年近代人伪作固非汲冢原本而所载殷王之名及年数不知何据也】   书盘庚迁于殷民不适有居率吁众慼出矢言曰我王来既爰宅于兹重我民无尽刘不能胥匡以生卜稽曰其如台先王有服恪谨天命兹犹不常宁不常厥邑于今五邦今不承于古罔知天之断命矧曰其克从先王之烈若颠木之有由蘖天其永我命于兹新邑绍复先王之大业底绥四方盘庚斆于民由乃在位以常旧服正法度曰无或敢伏小人之攸箴王命众悉至于庭王若曰格汝众予告汝训汝猷黜乃心无傲从康古我先王亦惟图任旧人共政王播告之修不匿厥指王用丕钦罔有逸言民用丕变今汝聒聒起信险肤予弗知乃所讼非予自荒兹徳惟汝含徳不惕予一人予若观火予亦拙谋作乃逸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汝克黜乃心施实徳于民至于婚友丕乃敢大言汝有积徳乃不畏戎毒于远迩惰农自安不昏作劳不服田亩越其罔有黍稷汝不和吉言于百姓惟汝自生毒乃败祸奸宄以自灾于厥身乃既先恶于民乃奉其恫汝悔身何及相时憸民犹胥顾于箴言其发有逸口矧予制乃短长之命汝曷弗告朕而胥动以浮言恐沈于众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则惟尔众自作弗靖非予有咎迟任有言曰人惟求旧器非求旧惟新古我先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予敢动用非罚世选尔劳予不掩尔善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作福作灾予亦不敢动用非徳予告汝于难若射之有志汝无侮老成人无弱孤有幼各长于厥居勉出乃力聼予一人之作猷无有远迩用罪伐厥死用徳彰厥善邦之臧惟汝众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罚凡尔众其惟致告自今至于后日各恭尔事齐乃位度乃口罚及尔身弗可悔 盘庚作惟涉河以民迁乃话民之弗率诞告用亶其有众咸造勿防在王庭盘庚乃登进厥民曰明聼朕言无荒失朕命呜呼古我前后罔不惟民之承保后胥慼鲜以不浮于天时殷降大虐先王不懐厥攸作视民利用迁汝曷弗念我古后之闻承汝俾汝惟喜康共非汝有咎比于罚予若吁懐兹新邑亦惟汝故以丕从厥志今予将试以汝迁安定厥邦汝不忧朕心之攸困乃咸大不宣乃心钦念以忱动予一人尔惟自鞠自苦若乗舟汝弗济臭厥载尔忱不属惟胥以沈不其或稽自怒曷瘳汝不谋长以思乃灾汝诞劝忧今其有今罔后汝何生在上今予命汝一无起秽以自臭恐人倚乃身迂乃心予迓续乃命于天予岂汝威用奉畜汝众予念我先神后之劳尔先予丕克羞尔用懐尔然失于政陈于兹髙后丕乃崇降罪疾曰曷虐朕民汝万民乃不生生暨予一人猷同心先后丕降与汝罪疾曰曷不暨朕幼孙有比故有爽徳自上其罚汝汝罔能迪古我先后既劳乃祖乃父汝共作我畜民汝有戕则在乃心我先后绥乃祖乃父乃祖乃父乃断弃汝不救乃死兹予有乱政同位具乃贝玉乃祖乃父丕乃告我髙后曰作丕刑于朕孙迪髙后丕乃崇降弗祥呜呼今予告汝不易永敬大恤无胥絶远汝分猷念以相从各设中于乃心乃有不吉不迪颠越不恭暂遇奸宄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新邑往哉生生今予将试以汝迁永建乃家 盘庚既迁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绥爰有众曰无戏怠懋建大命今予其敷心腹肾肠歴告尔百姓于朕志罔罪尔众尔无共怒恊比防言予一人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徳嘉绩于朕邦今我民用荡析离居罔有定极尔谓朕曷震动万民以迁肆上帝将复我髙祖之徳乱越我家朕及笃敬恭承民命用永地于新邑肆予冲人非废厥谋吊由灵各非敢违卜用宏兹贲呜呼邦伯师长百执事之人尚皆隠哉予其懋简相尔念敬我众朕不肩好货敢恭生生鞠人谋人之保居叙钦今我既羞告尔于朕志若否罔有弗钦无总于货宝生生自庸式敷民徳永肩一心【书序盘庚五迁将治亳殷民咨胥怨作盘庚三篇】   帝王世纪耿在河北迫近山川自祖辛以来民皆奢侈故盘庚迁于殷【○郑康成云祖乙居耿以后奢侈逾礼土地迫近山川常圮焉至阳甲立盘庚为之臣乃谋徙居汤旧都民居耿久奢淫成俗故不乐徙王肃云自祖乙五世至盘庚元兄阳甲宫室奢侈下民邑居垫隘水泉泻卤不可以行政化故徙都于殷○金仁山曰郑氏当必有据至谓上篇作于阳甲之世则误尔】   史记帝盘庚崩弟小辛立是为帝小辛帝小辛立殷复衰百姓思盘庚乃作盘庚三篇【纪年小辛名颂三年陟○索隠云此以盘庚崩小辛立百姓思之乃作盘庚由不见古文也】   殷商之时代有令辟史称雍已立殷道衰太戊复兴故称中宗河亶甲时殷复衰祖乙立复兴阳甲之时殷又衰盘庚迁都殷道复兴小辛立殷复衰武丁复兴庙号髙宗传帝甲淫乱复衰帝乙益衰至纣而亡轶衰轶兴是之谓作故曰贤圣之君六七作六七云者汤也太甲也太戊也祖乙也盘庚也武丁也而帝甲一君史以为淫乱书又以为保惠者也书称无逸之主曰自殷王中宗及髙宗及祖甲而不及盘庚庚不幸而享国未久也君奭曰成汤受命时则有若伊尹太甲有保衡太戊有伊陟臣扈巫咸祖乙有巫贤武丁有甘盘而亦不及盘庚庚不幸而无贤佐也故自贤贤也用贤亦贤也太戊有桑谷之妖盖初政有阙焉感伊陟之言侧身修行远方慕义重译而至商人作颂以祀之庙号中宗由太戊见妖而惧又有陟扈巫咸羣贤以辅之也至于盘庚则极难矣自仲丁以来诸弟子争立比九世乱诸侯莫朝且祖乙圯耿至阳甲君民奢侈邑居垫隘水泉泻卤不可以行政化庚欲迁都于殷亳复汤故居而世家大族各有党与嗜利忘患胥动浮言以蛊惑百姓百姓恣怨盘庚于此不挟尊髙之威无震怒迫急之意反覆开谕蔼然温厚之言沦浃肺腑臣民咸悦浮言息胥怨解涉河治亳复行汤政岂不善哉昔汤之兴也八迁而后都亳以七十里王天下此本根之地弗可去也子孙无远虑往往轻徙若嚻若相若耿若邢皆际河数遭水患为政者以厚利夺其避患之心自盘庚迁殷以来不独民奠厥居而理以祖制参以新民化行党消传之十世无复争夺之祸矣其后世去殷迁沬国内衰弊比至于亡百姓犹思盘庚之政于戏可谓贤矣   绎史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武丁中兴   史记帝小辛崩弟小乙立是为帝小乙【纪年小乙名敛十年陟○前编二十八祀】 帝小乙崩子帝武丁立【纪年武丁名昭元年丁未命卿士甘盘】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未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冢宰以观国风武丁夜梦得圣人名曰说以梦所见视羣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傅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于傅险见于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故遂以傅险姓之号曰傅说【水经注沙涧水北虞山南经傅岩傅说隠室前俗名圣人窟 荀子傅说之状身如植鳍韩非子传说转鬻】   帝王世纪髙宗梦天赐贤人胥靡之衣蒙而来曰我徒也姓傅名说武丁寤而推之曰傅者相也说者欢说也天下岂有傅我而说民者哉乃使百工写其形像求诸天下果见筑者胥靡衣褐带索执役于虞虢之间傅岩之野名说以其得之傅岩谓之傅说【墨子傅说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带索庸筑于傅岩之城武丁得而举之立为三公拾遗记傅说赁为赭衣者舂于深岩以自给梦乗云绕日而行筮得利建侯之卦岁余汤以玉帛聘为阿衡也○此舛误伊尹之事何无稽之甚】   书王宅忧亮阴三祀既免丧其惟弗言羣臣咸谏于王曰呜呼知之曰明哲明哲实作则天子惟君万邦百官承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徳弗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相王置诸其左右命之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徳若金用汝作砺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啓乃心沃朕心若药弗瞑厥疾弗瘳若跣弗视地厥足用伤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先王迪我髙后以康兆民呜呼钦予时命其惟有终说复于王曰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后克圣臣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 惟说命总百官乃进于王曰呜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惟天聪明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惟口起羞惟甲胄起戎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王惟戒兹允兹克明乃罔不休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徳惟其贤虑善以动动惟厥时有其善丧厥善矜其能丧厥功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无啓宠纳侮无耻过作非惟厥攸居政事惟醇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王曰防哉说乃言惟服乃不良于言予罔闻于行说拜稽首曰非知之艰行之维艰王忱不艰允协于先王成徳惟说不言有厥咎 王曰来汝说台小子旧学于甘盘既乃遯于荒野入宅于河自河徂亳暨厥终罔显尔惟训于朕志若作酒醴尔惟麴蘖若作和羮尔惟盐梅尔交修予罔予弃予惟克迈乃训说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懐于兹道积于厥躬惟斆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徳修罔觉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惟说式克钦承旁招俊乂列于庶位王曰呜呼说四海之内咸仰朕徳时乃风股肱惟人良臣惟圣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乃曰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佑我烈祖格于皇天尔尚明保予罔俾阿衡专美有商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其尔克绍乃辟于先王永绥民说拜稽首曰敢对天子之休命【书序髙宗梦得说使百工营求诸野得诸傅岩作説命三篇○序意未尽】   说苑成汤之后先王道缺刑法违犯桑谷俱生乎朝七日而大拱武丁召其相而问焉其相曰吾虽知之吾弗得言也问诸祖已桑谷者野草也而生于朝意者国亡乎武丁恐骇饬身修行思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举逸民明养老三年之后蛮夷重译而朝者七国【尚书大传汤之后武丁之前王道不振桑谷俱生于朝七日而大拱武丁惧侧身修行三年之后重译而朝者六国○刘向云髙宗承商敝而起尽谅阴之哀天下应之既获安定而怠于政乃有桑谷之异○按桑谷见于太戊时矣岂又复见于武丁之时事语相类其舛误必矣】   书髙宗肜日越有雊雉祖已曰惟先格王正厥事乃训于王曰惟天监下民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絶命民有不若徳不聼罪天既孚命正厥徳乃曰其如台呜呼王司敬民罔非天典祀无丰于昵【书序髙宗祭成汤有飞雉升鼎耳而雊祖已训诸王作髙宗肜日髙宗之训○后篇亡】   史记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武丁惧祖已曰王勿忧先修政事武丁修政行徳天下咸驩殷道复兴   尚书大传武丁祭成汤有雉飞升鼎耳而雊祖已曰雉者野鸟升于鼎者欲为用也无则远方将有来朝者故武丁内反诸已以思先王之道三年编发重译来朝者六国孔子曰吾于髙宗肜日见徳之有报之疾也【古今注雉尾扇起于殷世髙宗时有雊雉之祥服章多用翟羽】   诗挞彼殷武奋伐荆楚冞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稼穑匪解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陟彼景山松栢丸丸是断是迁方斵是防松桷有梴旅楹有闲寝成孔安【诗序殷武祀髙宗也 易干凿度孔子曰既济九三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殷道中衰王道陵迟至于髙宗内理其国以得民心扶救衰微伐征远方三年而恶消灭王道成殷人髙而宗之文王挺以校易劝徳也○朱子疑鬼方即荆楚也帝王世纪武丁有贤子孝己其母蚤死髙宗惑后妻之言放之而死天下哀之】   史记帝武丁崩子帝祖庚立祖巳嘉武丁之以祥雉为徳立其庙为髙宗遂作髙宗肜日及训【○前编据此以为髙宗肜日祖庚祭髙宗也 纪年祖庚名曜十一年陟】   礼记书曰髙宗谅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也曰髙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丧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髙之故谓之髙宗三年之丧君不言书曰髙宗谅闇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丧服四制】   诗天命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乗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祈祈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诗序鸟祀髙宗也】   史记帝祖庚崩弟祖甲立是为帝甲帝甲淫乱殷复衰【纪年祖甲名载元年丁巳 三十三年陟○书无逸称祖甲为迪哲之王而史谓其淫乱必史之误也国语云王勤商十有四世帝甲乱之七世而陨盖据此为言耳】 帝甲崩子帝廪辛立【纪年冯辛名先四年陟○古今人表帝王世纪俱作凭辛】 帝廪辛崩弟庚丁立是为帝庚丁【纪年庚丁名嚣 八年陟】 帝庚丁崩子帝武乙立殷复去亳徙河北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与之博令人为行天神不胜乃僇辱之为革囊盛血仰而射之命曰射天武乙猎于河渭之间暴雷武乙震死【纪年武乙名瞿三十五年大雷震死】 子帝太丁立纪【年文丁名托十三年陟】 帝太丁崩子帝乙立【纪年帝乙名羡 九年陟】   盘庚没而殷衰及武丁之为太子也旧劳于外具明哲之资即位之初甘盘为相王居亮阴百官总已以聼冢宰三年免丧而犹弗言是时甘盘告老归政以髙宗之贤可以言而不言敬畏慎重必求圣佐以隆殷道至诚所动梦得良弼总百官资斆学用能兴起礼乐嘉靖殷邦朝诸侯而有天下也夫惟傅说之相业比于阿衡故武丁之君徳光于烈祖商人尊而髙之是谓髙宗书载说命以纪其始易系鬼方以志其功诗録鸟殷武以歌咏称颂其徳盖商自中叶衰微戎狄交侵荆楚之梗化尤甚髙宗奋伐有截勲莫隆焉岂楚俗家为巫祝神民杂糅是所谓鬼方者邪抑獯鬻方为西北患古公犹迁都避之是即髙宗所伐而诗易各载其事与非髙宗修徳行政刚以用师则不能三年胜此劳故既济之九三髙宗以之非傅说柔而能刚贞固不桡则不能三年终此役故未济之九四傅说以之用以表极商邑肇域四海成中兴之业而祔享祖庙也讵不宜哉若夫惑后妻而杀孝已丰昵庙而致雉异岂耄荒之年亦有失徳乎然肜日之篇据书序以为祖已为髙宗作也史记以为为祖庚作也目君而称庙号果若追书之辞宁知非祖庚绎于髙宗而有此祥乎史必别有所考而又牵于书序故两存之而无所择云   绎史卷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室始兴   史记周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为帝喾元妃姜原岀野见巨人迹心欣然说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弃之隘巷马牛过者皆辟不践徙置之林中适防山林多人迁之而弃渠中氷上飞鸟以其翼覆荐之姜原以为神遂收养长之初欲弃之因名曰弃弃为儿时屹如巨人之志其防戱好种树麻菽麻菽美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穑焉民皆法则之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吴越春秋弃为儿时好种树禾黍桑麻五谷相五土之宜青赤黄黒陵水髙下粢稷黍禾蕖麦豆稻各得其理尧遭洪水人民泛滥逐髙而居尧聘弃使教民山居随地造区妍营树之术三年余行人无饥乏之色乃拜弃为农师封之台 春秋元命苞稷岐颐自求是谓好农盖象角亢载土食谷】   诗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拆不副无菑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诞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寘之平林防伐平林诞寘之寒氷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实覃实訏厥声载路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蓺之荏菽荏菽斾斾禾役穟穟麻麦幪幪瓞唪唪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恒之秬秠是获是畞恒之穈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诞我祀如何或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以兴嗣嵗卬盛于豆于豆于豋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时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诗序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诗作于后王之世而所述者后稷之功徳故録于此以证其事余仿此】   史记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徳后稷防子不窋立【山海经西南黒水之间有广都之野后稷葬焉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儛灵夀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羣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 后稷是播百谷稷之孙曰叔均是始作牛耕 稷之弟曰台蠒生叔均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百谷始作耕 帝王世纪后稷纳姞氏生不窋】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以失其官而犇戎狄之间不窋卒子鞠立鞠卒子公刘立【○谯周案国语云世后稷以服事虞夏言世稷官是失其世数也若以不窋亲弃之子至文王千余嵗惟十五代实不合事情又欧阳公洪容斋罗长源皆辨其非】   吴越春秋公刘慈仁行不履生草运车以避葭苇公刘避夏桀于戎狄变易风俗民化其政【汉书周之先自后稷尧封之邰积徳累善十余世公刘避桀居豳○十余世是】   诗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啓行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隂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乃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遡其过涧止旅乃宻芮鞠之即【诗序公刘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涖政戒以民事羙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史记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百姓懐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徳公刘防子庆节立国于豳庆节防子皇仆立皇仆防子差弗立差弗防子毁隃立毁隃防子公非立公非防子髙圉立髙圉防子亚圉立亚圉防子公叔祖类立公叔祖类防子古公亶父立【世本公刘庆节皇防差弗伪隃公非辟方髙圉侯牟亚圉云都太公组绀诸盩亶父 汉书云都亚圉弟 纪年殷祖乙十五年命邠侯髙圉 盘庚十九年命邠侯亚圉 祖甲十三年命邠侯组绀○宋忠云髙圉能率稷者也周人报之】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积徳行义国人皆戴之薫育戎狄攻之欲得财物予之已复攻欲得地与民民皆怒欲战古公曰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今戎狄所为攻战以吾地与民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民欲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为乃与私属遂去豳渡漆沮逾梁山止于岐下豳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于岐下及他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于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作五官有司民皆歌乐之颂其徳   庄子太王亶父居邠狄人攻之事之以皮币而不受事之以犬马而不受事之以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太王亶父曰与人之兄居而杀其弟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居矣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且吾闻之不以所用养害所养因杖防而去之民相连而从之遂成国于岐山之下   吴越春秋古公杖防去邠逾梁山而处岐周曰彼君与我何异邠人父子兄弟相率负老携幼掲釜甑而归古公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倍其初【琴苑要録岐山操周太王之所作也曰狄戎侵兮土地迁移邦邑适于岐山烝民不忧兮谁者知嗟嗟柰何兮予命遭斯】   诗緜緜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曰止曰时筑室于兹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畞自西徂东周爰执事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鼔弗胜乃立臯门臯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冢土戎丑攸行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诗序緜文王之兴本由大王也】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啓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迁眀徳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皇矣前二章 列女传太姜者有吕氏之女太王娶以为妃生太伯仲雍王季贞顺率道靡有过失太王谋事迁徙必与太姜】   史记古公有长子曰太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季歴季厯娶太任皆贤妇人生昌有圣瑞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长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厯以传昌乃二人亡如荆蛮文身断髪以让季歴古公防季厯立是为公季【论衡太王薨太伯还王季避之太伯再让王季不聴三让曰吾之吴越吴越之俗断髪文身吾刑余之人不可为宗庙社稷之主王季知不可权而受之 韩诗外传太王贤昌而欲季为后也太伯去之吴太王将死谓曰我死汝徃让两兄彼即不来汝有义而安太王薨季之吴告伯仲伯仲从季而归羣臣欲伯之立季季又让伯谓仲曰何以处之仲曰刑有所谓矣要于扶微者可以立季季遂立而养文王文王果受命而王孔子曰太伯独见王季独知伯见父志季知父心故太王太伯王季可谓见始知终而能承志矣】公季修古公遗道笃行仁义诸侯顺之   诗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兑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徳音其徳克眀克眀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皇矣三章四章】后汉书武乙暴虐犬戎宼边周古公逾梁山而避于岐下及子季厯遂伐西落鬼戎太丁之时季厯复伐燕京之戎戎人大败周师后二年周人克余无之戎于是太丁命季歴为牧师自是之后更伐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纪年武乙三十四年周公季厯来朝王赐地三十里玉十瑴马十匹 三十五年周王季伐西落鬼戎俘二十翟王 文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师大败四年周人伐余无之戎克之周王季命为殷牧师 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 十一年周人伐翳徒之戎防其三大夫 王嘉季厯之功赐之圭瓒秬鬯九命为伯既而执诸塞库季厯困而死 孔丛子羊容问子思曰古之帝王中分天下使二公治之谓之二伯周自后稷封为王者后子孙据国至太王王季文王此固世为诸侯矣焉得为西伯乎子思曰吾闻诸子夏殷王帝乙之时王季以功九命作伯受圭瓒秬鬯之赐故文王因之得専征伐此以诸侯为伯犹周召之君为伯也】周室以仁厚始基开国承家世有令徳歴夏商千有余载王业始成祚年八百本固者其枝茂原深者其流长也后稷在陶唐虞夏之际播时百谷受封有邰功诚伟矣使其世嗣农官守土保邦俾无废先人之业宜足以报其厚徳矣顾不数传而不窋失官窜于戎翟公刘际夏桀之虐亶父遭獯鬻之偪转徙播迁如是其艰难也曰非忧患无以啓贤圣非积累无以基崇髙史称公刘修后稷之业生聚再繁邦家再盛周道之兴自此故诗人歌思其徳当其相宜取材行有资而居有积可想其度地建国和辑人民之规焉笃公刘之所以列于大雅也务勤耕桑占天时察物候可想其重农力本孝慈忠爱之俗焉七月之所以録于豳风也传曰厉山氏有子曰柱能殖百谷故祀以为稷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盖商有天下变置社稷以周弃之功多废柱立弃以报有徳而豳侯亦承公刘新造之国防业而安者十有余世逮殷衰而狄人内讧豳于是不遑宁处矣方獯鬻之来侵也太王曰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吾不忍以所用养害所养遂杖策而去之夫国之所以为国者以有土土之所以为土者以有人也弃人与土宁必其有以立吾国者惟太王弗欲以土地之故残民于锋镝国之存亡不计焉于是豳人相帅负老携幼而从之遂居于岐山之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旁国亦多归之其民五倍诗所谓爰契我憎其式廓者也惟时太王之少子季歴生昌实有圣瑞太王曰兴吾世者其在昌乎长子泰伯及弟仲雍望风知指相率而逃荆蛮泰伯让国于季歴季歴传文王文王传武王终有天下是所让者国而所以让者天下也故曰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传曰太王有翦商之志泰伯不从是以不嗣说诗者可谓以文害辞矣诗称至于太王实始翦商谓太王避狄迁岐百姓归其仁周家代商之业实始基于此云尔文王犹勤服事之节岂太王遽有图商之志且是时受辛未作商命未改太王方弃国于可御之狄乃欲取天下于未乱之商岂不厚诬哉至如泰伯不过一亡公子采药荆蛮而人心归之遂啓吴国假令因岐山之旧邦他日商周之际宁不足以朝诸侯而有天下则谓之以天下让也其谁曰不然   绎史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文王受命   列女传太任者挚任氏中女也王季娶为妃太任之性端一诚荘惟徳之行及其有娠目不视恶色耳不聴滛声口不出恶言能以胎教溲于豕牢而生文王文王生而明圣太任教之以一而识百君子谓太任为能胎教古者妇人姙子寝不侧坐不邉立不跸食不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于邪色耳不聴于滛声夜则令瞽诵诗道正事如此则生子形容端正才必过人矣【宋书符瑞志初黄帝之世谶言曰西北为王期在甲子昌制命发行诛旦行道及公刘之后十三世而生季歴李厯之十年飞龙盈于殷之牧野此盖圣人在下位将起之符也季歴之妃曰太任梦长人感已溲于豕牢而生昌是为周文王龙顔虎肩身长十尺胸有四乳白虎通文王四乳是谓至仁天下所归百姓所亲春秋元命苞文王四乳是谓含良盖法酒旗布恩舒明文王龙顔柔肩望羊 姬昌苍帝之精位在房心雒书灵隼聴苍帝姬昌日角鸟鼻长八尺二寸圣智慈理也 春秋合诚圗苍帝之为人望之广视之专而长九尺一寸】   诗挚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徳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大明二章三章】礼记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后退【○文王世子 亢仓子文王之为太子也其孝大矣寺人言疾太子肃冠而斋膳宰之馔必敬视之汤液之贡必亲尝之尝馔善则太子亦能食尝馔寡则太子亦不能饱以至于复初然后亦复初君后有过怡声以讽君后所爱虽小物必严龚是以孝成于身道洽天下】   史记公季防子昌立是为西伯西伯曰文王遵后稷公刘之业则古公公季之法笃仁敬老慈少礼下贤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归之   墨子文王封于岐周絶长继短方地百里与其百姓兼相爱交相利则是以近者安其政逺者归其徳闻文王者皆起而趋之罢不肖股肱不利者处而愿之曰柰何乎使文王之地及我吾则吾利岂不亦犹文王之民也哉 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于西土不为大国侮小国不为众庻侮鳏寡不为暴势夺穑人黍稷狗彘天屑临文王慈是以老而无子者有所得终其夀连独无兄弟者有所杂于生人之间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长【○有脱误】   吕氏春秋周文王立国八年嵗六月文王寝疾五日而地动东西南北不出国郊百吏皆请曰臣闻地之动为人主也今王寝疾五日而地动四面不出周郊羣臣皆恐曰请移之文王曰若何其移之也对曰兴事动众以増国城其可以移之乎文王曰不可夫天之见妖也以罚有罪也我必有罪故天以此罚我也今故兴事动众以増国城是重吾罪也不可文王曰昌也请改行重善以移之其可以免乎于是谨其礼秩皮革以交诸侯饰其辞令币帛以礼豪士颁其爵列等级田畴以赏羣臣无防何疾乃止文王即位八年而地动已动之后四十三年凡文王立国五十一年而终此文王之所以止殃翦妖也   列女传太姒者有防姒氏之女仁而眀道文王嘉之亲迎于渭造舟为梁及入太姒思媚太姜太任旦夕勤劳以进妇道太姒号曰文母文王理阳道以治外文母理隂道以治内太姒生有十男长伯邑考次则武王发次则周公旦次则管叔鲜次则蔡叔度次则曹叔振铎次则霍叔武次则成叔处次则康叔封次则耼季载太姒教诲十子自少及长未尝见邪辟之事防成武王周公之徳【○管叔周公之兄也此误大纪云昌为世子娶于有莘氏曰太姒太姒不妒忌而西伯有内行此徳政之所以流布而风化之所以大兴也】   诗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在洽之阳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邦有子大邦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缵女维莘长子维行笃生武王保右命尔燮伐大商【○大明四五六章】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太姒嗣徽音则百斯男恵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雝雝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諌亦入肆成人有徳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诗序思齐文王所以圣也】闗闗雎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鼔乐之【诗序关雎后妃之徳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羙教化移风俗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懐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羙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然则闗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闗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滛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闗雎之义也○朱子以诗者志之所之也至诗之至也为大序其余首尾为本篇之小序】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汚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归寜父母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懐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懐陟彼髙冈我马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诗序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朱子云在父母家一句未安 卷耳后妃之志也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朝夕思念至于忧勤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妒之心焉 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诗序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则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肃肃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肃肃免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肃肃免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诗序罝后妃之化也闗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徳贤人众多也○朱子曰此序首句非是金仁山曰按墨子书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网之中此事于兔罝之诗最为脗合】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诗序芣苢后妃之羙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列女传宋人之女嫁于蔡而夫有恶疾其母将改嫁之女曰夫之不幸乃妾之不幸也柰何去之且夫采采芣苢之草虽其臭恶犹始于将采之终于懐襭之浸以益亲况于夫妇之道乎终不听其母乃作芣苢之诗 韩诗内传芣苢伤夫也】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防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诗序汉广徳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羙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韩诗内传汉广说人也】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   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鲂鱼赪尾王室如燬虽则如燬父母孔迩【诗序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韩诗内传汝坟辞家也 薛君章句王室如娓虽则如娓赪赤也烈火也言鲂鱼劳则尾赤君子劳苦则顔色变以王室政教如烈火矣犹触冒而仕者以父母甚廹近饥寒之忧为此禄仕 列女传周南大夫受命平治水土过时不来妻恐其懈于王事言国家多难惟勉强之无有谴怒遗父母忧夫鳯凰不罹于蔚罗麒麟不入于防穽蛟龙不反于枮泽鸟兽犹知避害而况于人乎生于乱世廹于暴虐不得行义然而仕者为父母在故也乃作诗曰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盖不得已也君子是以知周南之妻能匡夫也】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诗序麟之趾关雎之应也关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之时二字可删】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巢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于以采苹南涧之濵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锜及釡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诗序鹊巢夫人之徳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居而有之徳如鸤鸠乃可以配焉 采蘩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 草虫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 采苹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羔羊之革   素丝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羔羊之缝素丝五总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殷其靁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其靁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其靁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诗序羔羊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徳如羔羊也 殷其靁劝以义也召南之大夫逺行从政不遑寜处其室家能闵其勤劳劝以义也 薛君章句小者曰羔大者曰羊素喻洁白丝喻屈柔紽数名也诗人贤仕为大夫者言其徳能称有洁白之性屈柔之行进退有度数也】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 江有泛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诗序小星恵及下也夫人无妒忌之行恵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命有贵贱能尽其心矣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无怨嫡能悔过也文王之时江沱之间有嫡不以其媵备数媵遇劳而无怨嫡亦自悔也】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庻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懐春吉士诱之林有朴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诗序摽有梅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 野有死麕恶无礼也天下大乱彊暴相陵遂成滛风被文王之化虽当乱世犹恶无礼也】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诗序驺虞鹊巢之应也鹊巢之化行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类蕃殖搜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 新书驺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兽者也天子佐舆十乗以明贵也二牲而食以优饱也虞人翼五豝以待一发所以复中也 鲁诗传古有梁驺者天子之田也 齐诗章句驺虞为天子掌鸟兽官仪礼注射义曰驺虞者乐官备也其诗有一发五豝五豵于嗟驺虞之言乐得贤者众多叹思至仁之人以】   【充其官○朱子曰至成王时周公制礼作乐乃采文王之世风化所及民俗之诗以为房中之乐推之以及于鄊党邦国所以着明先王风俗之盛使天下后世皆得以取法焉 诗传文王之妃防氏思得淑女以共内职赋闗雎美太防将归寜而赋葛覃美文王得良臣于野周人美之赋罝美受辛无道商人慕文王而归之赋汝坟美小臣奉使而勤劳于公赋小星美虞人克举其职国史美之赋邹虞○诗传近世伪作然采集旧说多有合者】   史记伯夷叔齐在孤竹闻西伯善养老盍徃归之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荀子闳夭之状面无见肤 鬻子昔文王见鬻子年九十文王曰嘻老矣鬻子曰若使臣捕虎逐麋臣已矣坐策国事臣年尚少○意林引 刘向别録辛甲故殷之臣事纣盖七十五谏而不聴去至周召公与语贤之告文王文王亲自迎之以为公卿封长子 汉书道家鬻子二十二篇辛甲二十九篇 小说家鬻子说十九篇 帝王世纪太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之属咸至是为四臣文王虽在诸侯之位袭父为西伯】   新书周文王问于粥子曰敢问君子将入其职则其于民也何如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于君王政曰君子将入其职则其于民也旭旭然如日之始出也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入其职则其于民也何若对曰君子既入其职则其于民也暯暯然如日之正中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去其职则其于民也何若对曰君子既去其职则其于民也暗暗然如日之已入也故君子将入而旭旭者义先闻也既入而暯暯者民保其福也既去而暗暗者民失其教也文王曰受命矣鬻子政曰昔者文王问于鬻子敢问人有大忘乎对曰有文王曰敢问大忘奈何鬻子曰知其身之恶而不改也以贼其身乃防其躯其行如此是谓之大忘 政曰君子不与人谋之则已矣若与人谋之则非道无由也故君子之谋能必用道而不能必见受能必忠而不能必入能必信而不能必见信君子非人者不出之于辞而施之于行故非非者行见恶恶者行善而道谕矣不肖者不自谓不肖也而不肖见于行虽自谓贤人犹谓之不肖也愚者不自谓愚而愚见于言虽自谓智人犹谓之愚 夫国者卿相世贤者有之有国无国智者治之智者非一日之志治者非一日之谋治志治谋在于帝王然后民知所保而知所避发教施令为天下福者谓之道上下相亲谓之和民不求而得所欲谓之信除去天下之害谓之仁仁与信和与道帝王之器凡万物皆有器故欲有为不行其器者虽欲有为不成诸侯之欲王者亦然不用帝王之器者不成 天地辟而万物生万物生而人为政焉无不能生而无杀也唯天地之所以杀人不能生人化而为善兽化而为恶人而不善者谓之兽有天然后有地有地然后有别有别然后有义有义然后有教有教然后有道有道然后有理有理然后有数日有冥有旦有昼有夜然后以为数月一盈一亏月合月离以数纪四者皆陈以为数治政者卫也始终之谓卫 昔之帝王所以为眀者以其吏也昔之君子其所以为功者以其民也力生于神而功最于吏福归于君昔者五帝之治天下也其道昭昭若日月之眀然若以昼代夜然故其道若首然万世为福万世为教者唯从黄帝以下舜禹以上而已矣君王欲縁五帝之道而不失则可以长久 政曰民者贤不肖之杖也贤不肖皆具焉故贤人得焉不肖人休焉杖能侧焉忠信饰焉民者积愚也虽愚眀王选吏焉必使民兴焉士民与之眀上举之士民苦之眀上去之故王者取吏不忘必使民唱然后和民者吏之程也察吏于民然后随政曰民者至卑也而使之取吏焉必取所爱故十人爱之则十人之吏也百人爱之则百人之吏也千人爱之则千人之吏也万人爱之则万人之吏也故万人之吏选卿相矣卿相者诸侯之丞也故封侯之土秩出焉卿相君侯之本也 圣人在上贤士百里而有一人则犹无有也王道衰微暴乱在上贤士千里而有一人则犹比肩也【○今鬻子书篇名次第残缺非全书也子书莫先于此】   列子鬻熊语文王曰自长非所増自短非所损算之所亡若何 粥子曰欲刚必以柔守之欲强必以弱保之积于柔必刚积于弱必强观其所积以知祸福之郷强胜不若已至于若己者刚柔胜出于己者其力不可量粥熊曰运转无已天地宻移畴觉之哉故物损于彼   者盈于此成于此者亏于彼损盈成亏随生随死徃来相接闻不可省畴觉之哉【○此所以列于道家也诸书鬻粥二字通】   史记帝乙立殷益衰帝乙长子曰防子啓啓母贱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后辛为嗣帝乙崩子辛立是为帝辛天下谓之纣   吕氏春秋纣之同母三人其长曰防子啓其次曰仲衍其次曰受徳受徳乃纣也甚少矣纣母之生防子啓与仲衍也尚为妾已而为妻而后生纣纣之父纣之母欲置微子啓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纣故为后用法若此不若无法【○据史记微子盖纣异母庶兄】   史记帝纣资辨防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髙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已之下【论衡纣力能索铁申钩抚梁易柱 帝王世纪纣倒曳九牛抚梁易柱 荀子古者桀纣长巨姣美天下之杰也筋力越劲百人之敌也然而身死国亡为天下大僇后世言恶则必稽焉 新书纣自谓天王】   周书昔在文王商纣并立困于虐政将道以弼无道作度训天生民而制其度度小大以正权轻重以极眀本末以立中立中以补损补损以知足□爵以明等极极以正民正中外以成命正上下以顺政政以内□□□自迩弥兴自逺逺迩备极终也□防补在□□分防在明明王是以敬防而顺分分次以知和知和以知乐知乐以知哀哀乐以知慧内外以知人凡民生而有好有恶小得其所好则善大得其所好则乐小遭其所恶则忧大遭其所恶则哀凡民之所好恶生物是好死物是恶民至有好而不让不从其所好必犯法无以事上民至有恶不让不去其所恶必犯法无以事上徧行于此尚有顽民而况曰以可去其恶而得其所好民能居乎若不□力何以求之力争则力政力政则无让无让则无礼无礼虽得所好民乐乎若不乐乃所恶也凡民不忍好恶不能分次不次则夺夺则战战则何以养老幼何以救痛疾死防何以胥役也明王是以极等以断好恶教民次分力竟任壮养老长幼有报民是以胥役也夫力竟非众不克众非和不众和非中不立中非礼不慎礼非乐不履明王是以无乐非人无哀非人人是以众人众赏多罚少政之美也罚多赏少政之恶也罚多则困赏多则乏乏则无丑教乃不至是以民主明丑以长子孙子孙习服鸟兽仁徳土宜天时百物行治治之初初哉治化则顺是故无顺非厉长幼成而生曰顺极 上失其道民失其业□□凶年作籴匡成年年谷足賔祭祭以盛大驯钟絶服美义滛皁畜约制余子务艺宫室城廓修为备供有嘉莱于是日满年俭谷不足賔祭以中盛乐唯钟鼓不服美三牧五库补摄凡羙不修余子务穑于是糺秩年饥则勤而不賔举祭以薄乐无钟鼓凡美禁书不早羣车不雕攻兵备不制民利不滛征当商旅以救穷乏闻随卿下鬻塾分助有匡以绥无者于是救困大荒有祷无祭国不称乐企不满壑刑罚不修舍用振穹君亲廵方卿参告籴余子倅运开口同食民不藏粮曰有匡禆民畜唯牛羊于民大疾惑杀一人无赦男守疆戎禁不出五库不膳丧礼无度察以薄资礼无乐宫不帏嫁娶不以时賔旅设位有赐【○冢宰制国用大司徒荒政成周规模已畧具于此矣】   礼记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称讳如见亲祀之忠也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其文王与诗云眀发不寐有懐二人文王之诗也祭之眀日眀发不寐飨而致之又从而思之祭之日乐与哀半飨之必乐已至必哀【○祭义 纪年纣六祀周文王初禴于毕】   史记好酒滛乐嬖于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纪年帝辛九祀伐有苏获妲己以归○前编在八祀 列女传妲己嬖幸于纣妲己之所誉贵之妲己之所憎诛之】于是使师防作新滛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释名箜篌师延所作靡靡之乐也后出于桑间濮上之地盖空国之侯所存也 拾遗记师延者殷之乐人也设乐以来世遵此职至师延精述隂阳晓明象纬莫测其为人世载辽絶而或出或隠在轩辕之世为司乐之官及殷时总修三皇五帝之乐抚一琴则地祗皆升吹玉律则天神俱降当轩辕之时年已数百嵗聴众国乐声以审兴亡之兆至夏末抱乐器以奔殷而纣滛于声色乃拘师延于隂宫欲极刑戮师延既被囚系奏清商流徴涤角之音司狱者以闻于纣纣犹嫌曰此乃淳古逺乐非余可聴说也犹不释师延乃更奏迷防滛魄之曲以欢修夜之娱乃得免炮烙之害周武王兴师乃越濮流而逝或云死于水府○荒诞之説】 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益收狗马竒物充仞宫室益广沙防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慢于鬼神大最乐戱于沙防以酒为池县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百姓怨望而诸侯有畔者于是纣乃重辟刑有炮烙之法【纪年自盘庚徙殷至纣之灭二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纣时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据邯郸及沙皆为离宫别舘 竹谱淇园殷纣竹箭园也 淮南子纣为天子赋敛无度戮杀无止康梁沈湎宫中成市天下同心而苦之 帝王世纪纣造倾宫作琼室饰以珠玉七年乃成其大十里其髙千丈多发美女以充倾宫之室妇人衣绫纨者三百人美纣宫九市车行酒马行炙 论衡纣沈湎于酒以糟为以酒为池牛饮者三千人长夜之饮忘其甲子车行酒骑行炙百二十日为一夜 新序纣为鹿台七年而成其大二里髙千尺临望云雨作炮烙之刑戮无辜夺民力寃暴施于百姓惨毒加于大臣天下叛之愿臣文王 列女传为炮烙之法膏铜柱加之炭令有罪者行其上輙堕炭中妲己乃笑 帝王世纪纣欲重刑乃先作大熨斗以火之使人举不能胜輙烂手与妲己为戯笑论语比考谶殷惑妲己玉马走○宋均注玉马喻贤臣奔去也】   韩非子纣为长夜之饮惧以失日问其左右尽不知也乃使问箕子箕子谓其徒曰为天下主而一国皆失日天下其危矣一国皆不知而我独知之吾其危矣辞以醉而不知   史记箕子者纣亲戚也纣始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桮为桮则必思逺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纒子纣熊蹯不熟而杀庖人 世本纣为玉牀】韩非子昔者纣为象箸而箕子怖以为象箸必不加于土铏必将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羮菽藿则必旄象豹胎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于茅屋之下则锦衣九重广室髙台吾畏其防故怖其始居五年纣为肉圃设炮烙登糟防临酒池纣遂以亡故箕子见象箸以知天下之祸故曰见小曰明   潜夫论昔纣好色九侯闻之乃献厥女纣乃大喜以为天下之丽莫若此也以问妲己妲己惧进御而夺己爱也乃伪俯而泣曰君之年即耆邪明既衰邪何貌恶之若此而复谓之好也纣于是渝而以为恶妲己恐天下之愈进美女者因白九侯之不道也乃欲以此惑君王也王而弗诛何以革后纣则大怒遂脯厥女而烹九侯自此之后天下之有美女者乃皆重室昼闭唯恐纣之闻也   史记以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纣九侯女不憙滛纣怒杀之而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辨之疾并脯鄂侯西伯昌闻之窃叹崇侯虎知之以告纣纣囚西伯羑里 崇侯虎谮西伯于殷纣曰西伯积善累徳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帝纣乃囚西伯于羑里【淮南子文王砥徳修政三年而天下二分归之纣闻而患之曰余夙兴夜寐与之兢行则苦心劳形纵而置之恐伐余一人崇侯虎曰周伯昌行仁义而善谋太子发勇敢而不疑中子旦恭俭而知时若与之从则不堪其殃纵而赦之身必危亡冠虽弊必加于头及未成请圗之屈商乃拘文王于羑里 帝王世纪纣既囚文王文王长子曰伯邑考质于殷为纣御纣烹以为羮赐文王曰圣人当不食其子羮文王得而食之纣曰谁谓西伯圣者食其子羮尚不知也】 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按易正义伏羲制卦文王卦辞周公爻辞孔子十翼非文王始益为六十四也史说误 琴操文王在羑里时演易八卦以六十四乃申愤以作歌曰殷道溷溷浸浊烦兮朱紫相合不分别兮迷乱声色信谗言兮炎炎之虐使我愆兮幽闭牢穽由其言兮遘我四人忧勤勤兮】   易乾元亨利贞 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徃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徃利建侯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凟凟则不告利贞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讼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 师贞丈人吉无咎 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不寜方来后夫凶 小畜亨宻云不雨自我西郊 履虎尾不咥人亨 泰小徃大来吉亨 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徃小来 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大有元亨 谦亨君子有终 豫利建侯行师 随元亨利贞无咎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临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 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噬嗑亨利用狱 贲亨小利有攸徃 剥不利有攸   徃 复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徃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徃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渉大川 颐贞吉观颐自求口实 大过栋桡利有攸徃亨 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 离利贞亨畜牝牛吉【○右上篇】 咸亨利贞取女吉恒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徃 遯亨小利贞 大壮利贞晋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 明夷利艰贞 家   人利女贞 暌小事吉 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解利西南无所徃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徃曷之用二簋可用享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夬于王庭孚号有厉告   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 姤女壮勿用取女 萃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 升元亨用见大人勿恤南征吉 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井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汔至亦未繘井羸其瓶凶 革已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 鼎元吉亨 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防匕鬯 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 渐女归吉利贞 归妹征凶无攸利 丰亨王假之勿忧宜日中 旅小亨旅贞吉 巽小亨利有攸徃利见大人兑亨利贞 涣亨王假有庙利涉大川利贞 节亨   苦节不可贞 中孚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 小过亨利贞可小事不可大事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既济亨小利贞初吉终乱 未济亨小狐汔济濡其   尾无攸利【○右下篇】   史记闳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九驷他竒怪物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纣纣大说曰此一物足以释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赐之弓矢斧钺使西伯得征伐曰谮西伯者崇侯虎也【古今乐録文王囚于羑里太颠闳夭散宜生南宫括之属徃见文王文王为矉右目者言纣之好色祔桴其腹者言欲得其寳也蹀躞其足者使迅疾也于是周流求之以献纣 六韬商王拘周伯昌于羑里太公与散宜生以金千镒求天下珍物以免君之罪于是得犬戎氏文马駮身朱鬛目如黄金项下鸡毛名曰鸡斯之乘以献商王○今本无 淮南子散宜生乃以千金求天下之珍怪得驺虞鸡斯之乘玉百工大贝百朋豹黄罴青犴白虎文皮千合以献于纣因费仲而通纣见而说之乃免其身杀牛而赐之文王归乃为玉门筑灵台相女童击钟鼔以待纣之失也纣闻之曰西伯昌改道易行吾无忧矣乃为炮烙剖比干剔孕妇杀諌者文王乃遂其谋○小説家之妄谈 琴操文王备修道徳百姓亲附是时崇侯虎与文王列为诸侯徳不及文王常嫉妒之乃谮文王于纣曰西伯昌圣人也长子发中子旦皆圣人也三圣合谋君其虑之乃囚文王于羑里将欲杀之于是文王四臣散宜生等周流海内经歴丰土得美女二人水中大贝白马朱鬛以献于纣陈于中庭纣立出西伯 尚书大传散宜生之犬戎氏取良马骢身朱鬛鸡目者陈于纣之庭纣出见之还而观之曰此何人也散宜生遂趋而进曰吾西蕃之臣昌之使者○注云散宜生文王四臣之一也吕尚有勇谋而为将散宜生有文徳而为相】吕氏春秋昔者纣为无道杀梅伯而醢之杀鬼侯而脯之以礼诸侯于庙文王流涕而咨之纣恐其叛欲杀文王而灭周文王曰父虽无道子敢不事父乎君虽不恵臣敢不事君乎孰王而可畔也纣乃赦之天下闻之以文王为畏上而哀下也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此杂说之近是者】   新书纣作梏数千睨诸侯之不谄已者杖而梏之文王桎梏于羑里七年而后得免及武王克殷既定令殷之民投撒桎梏而流之于河民输梏者以手撒之弗敢坠也跪入之水弗敢投也曰昔者文王常拥此故爱思文王犹敬其梏况其法教乎   史记西伯出而献洛西之地以请除炮烙之刑纣乃许之赐弓矢斧钺使得征伐为西伯而用费中为政费中善谀好利殷人弗亲纣又用恶来恶来善毁谗诸侯以此益疏西伯归乃隂修徳行善诸侯多叛纣而往归西伯西伯滋大纣由是稍失权重   吕氏春秋文王处岐事纣冤侮雅逊朝夕必时上贡必适祭祀必敬纣喜命文王称西伯赐之千里之地文王再拜稽首而辞曰愿为民请炮烙之刑文王非恶千里之地以为民请炮烙之刑必欲得民心也得民心则贤于千里之地故曰文王智矣【韩非子昔者文王侵孟克莒举酆三举事而纣恶之文王乃惧请入洛西之地赤壤之国方千里以请解炮烙之刑天下皆说仲尼闻之曰仁哉文王防千里之国而请解炮烙之刑智哉文王出千里之地而得天下之心○诬文又复诬孔其曰千里亦谬 越絶书文王以务争者纣为天下残贼奢佚不顾邦政文王百里见纣无道诛杀无刑赏赐不当文王以圣事纣天下皆尽诚知其贤圣从之此谓文王以务争也纣以恶刑争文王行至圣以仁义争此之谓也○史云隂修徳行善诸家称智称争皆非文王之心也 韩非子费仲说纣曰西伯昌贤百姓説之诸侯附焉不可不诛不诛必为殷患纣曰子言义主何可诛费仲曰冠虽穿弊必戴于头履虽五采必践之于地西伯昌人臣也脩义而人向之卒为天下患其必昌乎人人欲以其贤为其主非可不诛也且主而诛臣焉有过纣曰夫仁义者上所以劝下也今昌好仁义诛之不可三说不用故亡 周冇玉版纣令胶鬲索之文王不予费仲来求因予之是胶鬲贤而费仲无道也周恶贤者之得志也故予费仲文王举太公于渭濵者贵之也而资费仲玉版者爱之也故曰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知大迷是谓要妙 文王资费仲而逰于纣之旁令之间纣而乱其心○抵牾】诗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嵗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啓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渇我戌未定靡使归聘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嵗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啓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防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徃矣杨栁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渇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斾斾忧心悄悄仆夫况瘁王命南仲徃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昔我徃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啓居岂不懐归畏此简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有杕之杜有睆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日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有杕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檀车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逺匪载匪来忧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为恤卜筮偕止防言近止征夫迩止【诗序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也 出车劳还率也 杕杜劳还役也○大纪曰是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难纣乃召昌释之因献洛西之地请除炮烙之刑纣大喜许之赐之弓矢鈇钺使専征伐为西方诸侯伯朱子曰此未必文王之诗】   周书文王立西距昆夷北备猃狁谋武以昭威懐作武称大国不失其威小国不失其卑敌国不失其权岠崄伐夷并小夺乱□强攻弱而袭不正武之经也伐乱伐疾伐疫武之顺也贤者辅之乱者取之作者劝之怠者沮之恐者惧之欲者趋之武之用也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滛圗破□滛巧破时滛乐破正滛言破义武之毁也赦其众遂其咎抚其□助其囊武之间也饵敌以分而照其储以伐辅徳追时之权武之尚也春违其农秋伐其穑夏取其麦冬寒其衣服春秋欲舒冬夏欲亟武之时也长胜短轻胜重直胜曲众胜寡强胜弱饱胜饥肃胜怒先胜后疾胜迟武之胜也追戎无恪穷宼不格力倦气竭乃易克武之追也既胜人举旗以号令命吏禁掠无取侵暴爵位不谦田宅不亏各寜其亲民服如化武之抚也百姓咸服偃兵兴徳夷厥险阻以毁其服四方咸服奄有天下武之定也【○竒谋制胜恢成王业盛矣然而非文王事也】史记太公望吕尚者东海上人其先祖尝为四岳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之际封于吕或封于申姓姜氏夏商之时申吕或封枝庶子孙或为庶人尚其后苗裔也本姓姜氏从其封姓故曰吕尚吕尚盖尝穷困年老矣以渔钓奸周西伯西伯将出猎卜之曰所获非龙非彲非虎非罴所获覇王之辅于是周西伯猎果遇太公于渭之阳与语大说曰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号之曰太公望载与俱归立为师【水经注蟠谿中有兹泉泉水潭积自成渊渚东南隅有石室盖太公所居也水流次平石钓处太公垂钓之所也其投竿跽饵两膝遗迹犹存是有磻谿之称也 说苑吕望年七十钓于渭渚三日三夜鱼无食者望即忿脱其衣冠上有农人者古之异人谓望曰子姑复钓必细其纶芳其饵徐徐而投无令鱼骇望如其言初下得鲋次得鲤刺鱼腹得书书文曰吕望封于齐望知其异○史注引 符子太公防钓隠溪五十六年矣不得一鱼季连徃见之太公防跽石隠崖不饵而钓仰咏俯吟暮则释竿其膝所处石皆如臼其跗触石若路季连曰钓本在鱼无鱼何钓公曰不见康王父之钓乎涉蓬莱钓巨海摧岸投纶五百年矣未尝得一鱼方吾犹一朝耳果得大鲤有兵钤在腹中 列仙传吕尚冀州人生而内智豫知存亡避纣乱辽东三十年西适隠于南山钓于卞谿三年不获鱼或曰可以止矣尚曰非尔所及也果得大鲤有兵钤在腹中服泽芝地衣石髓二百年而告亡之无尸唯有玉钤六篇在棺中 宋书符瑞志文王至于磻谿之水吕尚钓于崖王下趋拜曰望公七年乃今见光景于斯尚立变名答曰望钓得玉璜其文要曰姬受命昌来提撰尔雒钤报在齐尚出逰见赤人自雒出授尚书曰命曰吕佐昌者子 楚辞注或言周文王梦立令狐之津太公在后帝曰昌赐汝名师文王再拜太公梦亦如此文王出田见识所梦载与俱归以为太师 鼎录太公于渭水得玉璜铸一鼎刻其文曰璜鼎】   六韬文王将田史编布卜曰田于渭阳将大得焉非龙非彲非虎非罴兆得公侯天遗汝师以之佐昌施及三王文王曰兆致是乎史编对曰编之太祖史畴为禹占得臯陶兆比于此文王乃斋三日乘田车驾田马田于渭阳卒见太公坐茅以渔文王劳而问之曰子乐渔邪太公曰君子乐得其志小人乐得其事今吾渔甚有似也文王曰何谓其似也太公曰钓有三权禄防以权死等以权官等以权夫钓以求得也其情深可以观大矣文王曰愿闻其情太公曰源深而水流水流而鱼生之情也根深而木长木长而实生之情也君子情同而亲合亲合而事生之情也言语应对者情之饰也言至情者事之极也今臣言至情不讳君其恶之乎文王曰唯仁人能受正諌不恶至情何为其然太公曰缗微饵眀小鱼食之缗绸饵香中鱼食之缗隆饵丰大鱼食之夫鱼食其饵乃牵于缗人食其禄乃服于君故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国国可防以国取天下天下可毕呜呼曼曼绵绵其聚必散嘿嘿昧昧其光必逺微哉圣人之徳诱乎独见乐哉圣人之虑各归其次而立敛焉文王曰立敛何若而天下归之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难救人之患济人之急者徳也徳之所在天下归之与人同忧同乐同好同恶者义也义之所在天下归之凡人恶死而好生好徳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归之文王再拜曰允哉敢不受天之诏命乎乃载与俱归立为师【○辞理俱浅】   史记或曰太公博闻尝事纣纣无道去之防说诸侯无所遇而卒西归周西伯或曰吕尚处士隠海濵周西伯拘羑里散宜生闳夭素知而招吕尚吕尚亦曰吾闻西伯贤又善养老盍往焉三人者为西伯求美女竒物献之于纣以赎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国言吕尚所以事周虽异然要之为文武师【易林太公避纣七十隠处卒逢文王为王室辅 古史考吕望常屠牛于朝歌卖饭于孟津 说苑太公田不足以偿种渔不足以偿纲治天下有余治 盐铁论太公屠牛于朝歌利不及妻子 楚辞注吕望鼔刀在列肆文王亲往问之吕望对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文王喜载与俱归也 尚书大传散宜生闳夭南宫适三子俱学乎太公太公见三子之为贤人遂酌酒切脯约为朋友望曰嗟乎西伯贤君也四子遂见西伯于羑里○太公出防自史迁已不能定矣宜诸说之纷纷也】周西伯昌之脱羑里归与吕尚隂谋修徳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与竒计故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隂权皆宗太公为本谋周西伯政平及断虞芮之讼而诗人称西伯受命曰文王伐崇密须犬夷大作丰邑天下三分其二归周者太公之谋计居多【○后世之为权谋者托之太公耳非太公本色也 汉书道家太公二百三十七篇谋八十一篇言七十一篇兵八十五篇】   潜夫论文王防畋遇姜尚于渭濵察言观志而见其心不谘左右不诹羣臣遂载反归委之以政用能造周故尧参鄊党以得舜文王参已以得吕尚【抱朴子文王之接吕尚桑隂未移而知其可师矣 新论文王之知吕望不以永日】   韩诗外传文王非无便辟亲比己者超然乃举太公于舟人而用之岂私之哉以为亲邪既异族之人也以为故邪即未尝相识也以为姣好邪即太公年七十二齳然而齿堕矣然而用之者文王欲立贵道欲白贵名兼制天下以恵中国而不可以独故举是人而用之【捜神记文王以太公为灌坛令期年风不鸣条文王梦一妇人甚丽当道而哭问其故曰吾泰山之女嫁为东海妇欲归今为灌坛令当道有徳废我行我行必有大风疾雨是毁其徳也文王觉召太公问之是日果有疾雨暴风从太公邑外而过文王乃令太公为大司马 博物志云西海神女嫁于东海神童按凡言神怪者多附防太公其来久矣】   六韬文王问太公曰守土柰何太公曰无疏其亲无怠其众抚其左右御其四旁无借人国柄借人国柄则失其权无掘壑而附无舍本而治末日中必彗操刀必割执斧必伐日中不彗是谓失时操刀不割失利之期执斧不伐贼人将来涓涓不塞将为江河荧荧不救炎炎柰何两叶不去将用斧柯是故人君必从事于富不富无以为仁不施无以合亲疏其亲则害失其众则败无借人利器借人利器则为人所害而不终其世文王曰何谓仁义太公曰敬其众合其亲敬其众则和合其亲则喜是谓仁义之纪无使人夺汝威因其眀顺其常顺者任之以徳逆者絶之以力敬之勿疑天下和服文王问太公曰王人者何上何下何取何去何禁何止太公曰上贤下不肖取诚信去诈伪禁暴乱止奢侈故王人者有六贼七害文王曰愿闻其道太公曰夫六贼者一曰臣有大作宫室池榭防观倡乐者伤王之徳二曰民有不事农桑任气防侠犯歴法禁不从吏教者伤王之化三曰臣有结朋党蔽贤智障主眀者伤王之权四曰士有抗志髙节以为气势外交诸侯不重其主者伤王之威五曰臣有轻爵位贱有司羞为上犯难者伤功臣之劳六曰强宗侵夺陵侮贫弱伤庶人之业七害者一曰无智畧权谋而重赏尊爵之故强勇轻战侥幸于外王者谨勿使为将二曰有名无实出入异言掩善扬恶进退为巧王者谨勿与谋三曰朴其身躬恶其衣服语无为而求名言无欲而求利此伪人也王者谨勿近四曰竒其冠带伟其衣服博闻辩辞虚论髙议以为容美竆居静处而诽时俗此奸人也王者谨勿宠五曰谗佞茍得以求官爵果敢轻死以贪禄秩不圗大事贪利而动以髙谈虚论说于人主王者谨勿使六曰为雕文刻镂技巧华饰而伤农事王者必禁七曰伪方异技巫蛊左道不祥之言幻惑良民王者必止之故民不尽力非吾民也士不诚信非吾士也臣不忠諌非吾臣也吏不平洁爱人非吾吏也相不能富国强兵调和隂阳以安万乘之主正羣臣定名实眀赏罚乐万民非吾相也夫王者之道如龙首髙居而逺望深视而审聴示以形隠其情若天之髙不可极也若渊之深不可测也故可怒而不怒奸臣乃作可杀而不杀大贼乃发兵势不行敌国乃强文王曰善哉【○非当时语】   诗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走予曰有御侮【○緜九章】   史记西伯隂行善诸侯皆来决平于是虞芮之人有狱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让畔民俗皆让长虞芮之人未见西伯皆慙相谓曰吾所争周人所耻何往为秪取辱耳遂还俱让而去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家语虞芮二国争田而讼连年不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质之入其境则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于卿虞芮之君曰嘻吾侪小人也不可以入君子之朝遂自相与而退咸以所争之田为闲田也孔子曰以此观之文王之道其不可加焉不令而从不教而听至矣哉】 诗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称王而断虞芮之讼后十年而崩諡为文王改法度制正朔矣追尊古公为太王公季为王季盖王瑞自太王兴【○史于西伯崩后重叙此文其称盖者疑辞耳文王实无称王改元事也正义曰若文王称王改正朔则是功业成矣武王何复云大勲未集也礼记云牧之野武王成大事退而追王太王王季文王据此文乃是追王为王也 易纬文王受命改正朔有王号于天下 帝王世纪文王即位四十二年嵗在鹑火文王更为受命之元年始称王○皆妄语】   吕氏春秋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鸟衔丹书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火气胜故其色尚赤其事则火【商书帝命验季秋之月甲子赤鹊衔丹书止于昌戸民逾山穿穴老幼相扶归者八十万戸 尚书中侯季秋赤雀衔丹书入丰止于昌戸昌拜稽首受最曰姬昌苍赤子 墨子赤乌衔珪降周之岐社曰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国泰巅来賔河出緑圗地出乗黄 琴操受命者谓文王受天命而王文王以纣时为岐侯躬修道徳执行仁义百姓亲附是时纣为无道刳胎斮涉废壊仁人天统易运诸侯瓦解皆归文王其后有鳯皇衔书于文王之郊乃作凤皇之歌其章曰翼翼翔翔彼鸾皇兮衔书来防以命昌兮瞻天按圗殷将亡兮苍苍昊天始有萌兮神连精合谋于房兮○一本末有二句云兴我之业望来羊兮易通卦验文王得赤乌而演易 春秋元命苞殷纣之时五星聚于房房者苍神之精周据而兴 宋符瑞志文王梦日月着其身又鸑鷟鸣于岐山孟春六旬五纬聚房后有凤皇衔书防文王之都书文曰殷帝无道虐乱天下皇命已移不得复久灵祗逺离百神吹去五星聚房昭理四海 九尾狐文王得之东夷归焉○诸子杂谶所载秽抵牾】   史记眀年伐犬戎明年伐宻须明年败耆国殷之祖伊闻之惧以告帝纣纣曰不有天命乎是何能为眀年伐邘眀年伐崇侯虎而作丰邑自岐下而徙都丰【尚书大传文王受命一年断虞芮之讼二年伐邘三年伐宻须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大传与史记年不同当从史记但史以祖伊告纣之言载伐耆之下者非也详见下卷】   诗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宻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髙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皇矣五章六章言文王伐宻】帝谓文王予懐眀徳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   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无拂【○七章八章言文王伐崇 诗序皇矣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脩徳莫若文王】   说苑文王曰吾欲用兵谁可伐宻须氏疑于我可先往伐管叔曰不可其君天下之眀君也伐之不义太公望曰臣闻之先王伐枉不伐顺伐崄不伐易伐过不伐不及文王曰善遂伐宻须氏灭之也 文王欲伐崇先宣言曰余闻崇侯虎蔑侮父兄不敬长老聴狱不中分财不均百姓力尽不得衣食余将来征之唯为民乃伐崇令毋杀人毋壊室毋填井毋伐树木毋动六畜有不如令者死无赦崇人闻之因请降【韩非子文王伐崇至凤黄虚韈系解因自结太公望曰何为也王曰君与处皆其师中皆其友下尽其使也今皆先君之臣故无可使也○武王晋文公事相类】   周书维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作大匡以诏牧其方三州之侯咸率王乃召冢卿三老三吏大夫百执事之人朝于大庭问罢病之故政事之失刑罚之戾哀乐之尤賔客之盛用度之费及关市之征山林之匮田宅之荒沟渠之害怠墯之过骄顽之虐水旱之菑曰不谷不徳政事不时国家罢病不能胥匡二三子尚助不谷官考厥职郷问其人因其耆老及其总害慎问其故无隠乃情及某日以告于庙有不用命有常不赦王既发命入食不举百官质方□不食饔及期日质明王麻衣以朝朝中无采衣官考其职郷问其利因谋其菑旁匡于众无敢有违诘退骄顽方收不服慎惟怠墯什伍相保动劝防居事节时茂农夫任戸戸尽夫出农廪分郷郷命受粮程课物徴躬竞比藏藏不粥籴籴不加均赋洒其币郷正保贷成年不偿信诚匡助以辅殖财财殖足食克赋为征数口以食食均有赋外食不赡开关通粮粮穷不转孤寡不废滞不转留戍城不留□足以守出旅分均驰车送逝旦夕运粮于是告四方逰旅旁生忻通津济道宿所至如归币租轻乃作母以行其子易资贵贱以均逰旅使无滞无粥熟无室市权内外以立均无蚤暮闾次均行均行众从积而勿□以罚助均无使之竆平均无乏利民不滛无播蔬无食种以数度多少省用祈而不賔祭服漱不制车不雕饰人不食肉畜不食谷国不郷射乐不墙合墙屋有补无作资农不败务非公卿不賔賔不过具哭不留日登降一等庶人不独葬伍有植送往迎来亦如之有不用命有常不违【纪年周大饥西伯自程迁于丰○前编云按逸周书称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此文王所以都丰与】诗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寕遹观厥成文王烝哉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文王有声前四章】 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虡业维枞贲鼓维镛于论鼓钟于乐辟廱于论鼔钟于乐辟廱鼍鼔逢逢蒙瞍奏公【诗序灵台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有灵徳以及鸟兽昆虫焉○朱子曰民之归周久矣非至此始附也 新书诗曰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皜皜王在灵沼于牣鱼跃言徳至也圣主所在鱼鼈禽兽犹得其所况于人民乎故仁人行其礼则天下安而万理得矣逮至徳渥泽洽调和大畅则天清澈地富煴物时熟民心不挟诈贼气脉淳化攫齧搏击之兽鲜毒蠚猛虭之虫密毒山不蕃草木少薄矣铄乎大仁之化也 易干凿度昌二十九年伐崇侯作灵台○礼疏引周本纪云文王立灵台于时年九十六】   新序周文王作灵台及为池沼掘地得死人之骨吏以闻于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无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主也有一国者一国之主也寡人固其主又安求主遂令吏以衣冠更葬之天下闻之皆曰文王贤矣泽及枯骨又况于人乎或得寳以危国文王得枯骨以喻其意而天下归心焉【○吕览同 新书文王昼卧梦人登城而呼己曰我东北陬之槀骨也速以王礼葬我文王曰诺觉召吏视之信有焉文王曰速以人君葬之吏曰此无主矣请以五大夫礼文王曰吾梦中已许之矣柰何其倍之也士民闻之曰我君不以梦之故而倍槀骨况于生人乎于是下信其上○此说荒诞 淮南子文王葬死人之骸而九夷归之】   诗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夀考遐不作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诗序棫朴文王能官人也 诗说棫朴周公咏歌文王之徳以训嗣王】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囘【诗序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太王王季申以百福千禄焉○朱子曰序大误 诗说旱麓咏叹文王之徳】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賔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賔徳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防酒嘉賔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賔鼓瑟鼔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賔之心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懐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懐归王事靡盬不遑啓处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懐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懐靡及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诗序鹿鸣燕羣臣嘉賔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賔得尽其心矣 四牡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说矣 皇皇者华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礼乐言逺而有光华也○郑谱俱文王之诗朱子云燕礼工歌鹿鸣三诗郷饮酒用乐亦然学记宵雅肄三亦谓此三诗然则又为上下通用之乐矣 琴操鹿鸣者周大臣之所作也王道衰大臣知贤者幽隠故弹讽諌史记仁义陵迟鹿鸣刺焉○按此以鹿鸣为刺衰世其说大异】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聴之终和且平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寜适不来微我弗顾于粲洒埽陈馈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寜适不来微我有咎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逺民之失徳干糇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诗序伐木燕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徳归厚矣】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惟日不足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夀无疆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羣黎百姓徧为尔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诗序天保下报上也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焉○鱼丽之序云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说者因此以鹿鸣等九篇属之文王而鱼丽属之武王其实未必然也常棣之序既言闵管蔡失道矣何得又属之文王説见本篇】   周书文王告武王以序徳之行作文传文王受命之九年时维暮春在鄗太子发曰吾语汝所保所守守之哉厚徳广恵忠信爱人君子之行不为骄侈不为靡泰不滛于美栝柱茅茨为爱费山林非时不升斤斧以成草木之长川泽非时不入网罟以成鱼鼈之长不麛不卵以成鸟兽之长畋渔以时童不夭胎马不驰骛土不失宜土可犯材可蓄润湿不谷树之竹苇莞蒲砾石不可谷树之葛藟以为丝络以为材用故凡土地之间者圣人裁之竝为民利是鱼鼈归其泉鸟归其林孤寡辛苦咸赖以生山以遂其材工匠以为其器百物以平其利商贾以通其货工不失其务农不失其时是谓和徳土多民少非其土也土少人多非其人也是故土多发政以漕四方四方流之土少安帑而外其务方输夏箴曰中不容利民乃外次开望曰土广无守而袭伐土狭无食可围竭二祸之来不称之灾天有四殃水旱饥荒其至无时非务积聚何以备之夏箴曰小人无兼年之食遇天饥妻子非其有也大夫无兼年之食遇天饥臣妾舆马非其有也戒之哉弗思弗行至无日矣不明开塞禁舎者其如天下何人各修其学而尊其名圣人制之故诸横生尽以养从从生尽以养一丈夫无杀夭胎无伐不成材无堕四时如此者十年有十年之积者王有五年之积者霸无一年之积者亡生十杀一者物十重生一杀十者物顿空十重者王顿空者亡兵强胜人人强胜天能制其有者则能制人之有不能制其有者则人制之令行禁止王始也出一曰神明出二曰分光出三曰无适异出四曰无适与无适与者亡【○典赡竒古至兵强王覇等语则列国人之露肘也】   六韬文王在酆召太公曰呜呼商王虐极罪杀不辜公尚助予忧民如何太公曰王其修徳以下贤恵民以观天道天道无殃不可先倡人道无灾不可先谋必见天殃又见人灾乃可以谋必见其阳又见其隂乃知其心必见其外又见其内乃知其意必见其疏又见其亲乃知其情行其道道可致也从其门门可人也立其礼礼可成也争其强强可胜也全胜不鬭大兵无创与鬼神通微哉微哉与人同病相救同情相成同恶相助同好相趋故无甲兵而胜无冲机而攻无沟堑而守大智不智大谋不谋大勇不勇大利不利利天下者天下啓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取天下者若逐野兽而天下皆有分肉之心若同舟而济济则皆同其利败则皆同其害然则皆有以啓之无有以闭之也无取于民者取民者也无取民者民利之无取国者国利之无取天下者天下利之故道在不可见事在不可闻胜在不可知微哉微哉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今彼有商众口相惑纷纷渺渺好色无极此亡国之证也吾观其野草菅胜谷吾观其众邪曲胜直吾观其吏暴虐残贼败法乱刑上下不觉此亡国之时也大眀发而万物皆照大义发而万物皆利大兵发而万物皆服大哉圣人之德独闻独见乐哉【○六韬伪书故不多録】   说苑文王问于吕望曰为天下若何对曰王国富民霸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道之国富仓府是谓上溢而下漏文王曰善对曰宿善不祥是日也发其仓府以振鳏寡孤独   庄子文王观于臧见一丈人钓而其钓莫钓非持其钓有钓者也常钓也文王欲举而授之政而恐大臣父兄之弗安也欲终而释之而不忍百姓之无天也于是旦而属诸大夫曰昔者寡人梦见良人黒色而頩乗駮马而偏朱蹄号曰寓而政于臧丈人庶防乎民有瘳乎诸大夫蹵然曰先君王也文王曰然则卜之诸大夫曰先君之命王其无他又何卜焉遂迎臧丈人而授之政典法无更偏令无出三年文王观于国则列士壊植散羣长官者不成徳斔斛不敢入于四境列士壊植散羣则尚同也长官者不成徳则同务也螤斛不敢入于四境则诸侯无二心也文王于是焉以为太师北面而问曰政可以及天下乎臧丈人昧然而不应泛然而辞朝令而夕遁终身无闻顔渊问于仲尼曰文王其犹未邪又何以梦为乎仲尼曰黙汝无言夫文王尽之也而又何论刺焉彼直以循斯须也【○寓言非实】   诗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亹亹文王令闻不已陈锡哉周侯文王孙子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世之不显厥犹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孙子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厥作祼将常服黼冔王之荩臣无念尔祖无念尔祖聿修厥徳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命之不易无遏尔躬宣昭义问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诗序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 吕氏春秋周文王处岐诸侯去殷三滛而翼文王散宜生曰殷可伐也文王弗许周公旦乃作诗曰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以绳文王之徳 文王之徳盖周有天下之后追述文徳以见天命所由集王业所由隆谱谓文王时诗则非矣朱子曰周公追述文王之徳以戒成王 礼稽命徴文王见礼壊乐崩道派无主故设礼经三百威仪三千○注云盖文王本有此意周公述而成之】   文王之为西伯旧矣纣十三年乃赐弓矢鈇钺得専征伐诗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书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受命云者一受殷命而征诸侯一受天命而兴周室盖天眷有徳命之去留介在防茫以文王之至圣受辛之至愚虽文王小心昭事无失臣节然而殷命已违天意民心俱归于有周矣故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兹受命之实也明年虞芮质成明年伐犬戎眀年伐宻须明年败耆国明年伐邘明年伐崇侯虎遂作丰邑立灵台建辟雍逾年而薨盖自羑里之出至是九年矣当是时国有三仁犹冀殷命之长也故其言曰父虽无道子不敢不孝君虽无道臣不敢不忠率畔国以事纣守臣礼以终身诚所谓至徳哉而说者以为西伯于受命之年称王改元断虞芮之讼后十年而崩武王立不改元居丧二年伐纣泰誓称十有三年者因文王之年也吁何其言之妄邪诗书所称文王皆后世追述之辞武王追王三王实在牧野既事之后且元年者人君即位之始年也古未有一君而再元者若文王之中年不宜改元而改武王之初年宜改元而不改不防于秦汉之蔽惑五季之简陋乎故泰誓所称即武王十三年也史记周本纪云武王即位九年祭文王之墓于毕然后观兵盟津而伯夷列传复有父死不葬之说进退无据俾后世俗儒不本经而信传记以厚诬圣人纷纷异端之说所由来矣   绎史卷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武王克殷   新书昔周文王使太公望傅太子发嗜鲍鱼而太公弗与曰礼鲍鱼不登于俎岂有非礼而可以养太子哉【尚书中候文王废伯邑考立发为太子曰修我度遵徳纪后恒称太子发 论衡武王望阳 白虎通武王望羊是谓摄盱目陈兵天下富昌 春秋元命苞武王齿是谓刚强取象参房逐命诛尝以从天心 宋符瑞志大姒梦商庭生棘太子发植榇树于阙闲化为松柏棫柞以告文王文王币告羣臣与发竝拜吉梦】礼记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带而养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日乃闲文王问武王曰女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而终【○文王世子○梦龄之妄説见下】   史记西伯崩太子发立是为武王武王即位太公望为师周公旦为辅召公毕公之徒左右王师脩文王绪业说苑武王问于太公曰治国之道若何太公对曰治国之道爱民而已曰爱民若何曰利之而勿害成之勿败生之勿杀与之勿夺乐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国之道使民之谊也爱之而已矣民失其所务则害之也农失其时则败之也有罪者重其罚则杀之也重赋敛者则夺之也多徭役以罢民力则苦之也劳而扰之则怒之也故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 武王问太公曰贤君治国何如对曰贤君之治国其政平其吏不苛其赋敛节其自奉薄不以私善害公法赏赐不加于无功刑罚不施于无罪不因喜以赏不因怒以诛害民者有罪进贤举过者有赏后宫不荒女谒不听上无婬慝下不隂害不幸宫室以费财不多观游台池以罢民不雕文刻镂以逞耳目官无腐蠧之藏国无流饿之民此贤君之治国也武王曰善哉 武王问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何也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不法法以其所善为法者也故令出而乱乱则更为法是以其法令数更也 武王问太公曰得贤敬士或不能以为治者何也太公对曰不能独断以人言断者殃也武王曰何为以人言断太公对曰不能定所去以人言去不能定所取以人言取不能定所为以人言为不能定所罚以人言罚不能定所赏以人言赏贤者不必用不肖者不必退而士不必敬武王曰善其为国如何太公对曰其为人恶闻其情而喜闻人之情恶闻其恶而喜闻人之恶是以不必治也武王曰善 武王问太公曰举贤而以危亡者何也太公曰举贤而不用是有举贤之名而不得真贤之实也武王曰其失安在太公曰其失在君好用小善而已不得真贤也武王曰好用小善者何如太公曰君好听誉而不恶谗也以非贤为贤以非善为善以非忠为忠以非信为信其君以誉为功以毁为罪有功者不赏有罪者不罚多党者进少党者退是以羣臣比周而蔽贤百吏羣党而多奸忠臣以诽死于无罪邪臣以誉赏于无功其国见于危亡武王曰善吾今日闻诽誉之情矣   新书师尚父曰吾闻之于政也天下圹圹然一人有之万民藂藂一人理之故天下者非一家之有也有道者之有也故夫天下者唯有道者理之唯有道者纪之唯有道者使之唯有道者宜处而乆之故夫天下者难得而易失也难常而易亡也故守天下者非以道则弗得而长也故夫道者万世之寳也周武王曰受命矣 周武王问于王子旦曰敢问治有必成而战有必胜乎攻有必得而守有必存乎王子旦对曰有政曰诸侯政平于内而威于外矣君子行脩于身而信于舆人矣治民民治而荣于名矣故诸侯凡有治心者必脩之以道而兴之以敬然后能以成也凡有战心者必脩之以政而兴之以义然后能以胜也凡有攻心者必结之以约而谕之以信然后能以得也凡有守心者必固之以和而谕之以爱然后能以存也周武王曰受命矣 周武王问于粥子曰寡人愿守而必存攻而必得战而必胜则吾为此奈何粥子曰唯攻守而战乎同器而和与严其备也故曰和可以守而严可以守而严不若和之固也和可以攻而严可以攻而严不若和之得也和可以战而严可以战而严不若和之胜也则唯由和而可也故诸侯发政施令政平于人者谓之文政矣诸侯接士而使吏礼恭于人者谓之文礼矣诸侯听狱断治治陈仁于刑而由此守而不存攻而不得战而不胜者自古而至于今自天地之辟也未之尝闻也今也君王欲守而必存攻而必得战而必胜则唯由此也为可也武王曰受命矣   管子武王问于癸度曰贺献不重身不亲于君左右不足友不善于羣臣故不欲收穑户籍而给左右之用为之有道乎癸度对曰吾国者衢处之国也远秸之所通游客蓄啇之所道财物之所遵故茍入吾国之粟因吾国之币然后戴黄金而出故君请重重而衡轻轻运物而相因则国防可成故谨毋失其度未与民可治武王曰行事奈何癸度曰金出于汝汉之右衢珠出于赤野之末光玉出于禺氏之旁山此皆距周七千八百余里其涂远其至阨故先王度用于其重因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故先王善髙下中币制下上之用而天下定矣   六韬武王问太公曰兵道何如太公曰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几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故圣主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今啇王知存而不知亡知乐而不知殃夫存者非存在于虑亡乐者非乐在于虑殃今王已虑其源岂忧其流乎武王曰两军相遇彼不可来此不可往各设固备未敢先发我欲袭之不得其利为之奈何太公曰外乱而内整示饥而实饱内精而外钝一合一离一聚一散隂其谋密其机髙其垒伏其锐士寂若无声敌不知我所备欲其西袭其东武王曰敌知我情通我谋为之奈何太公曰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 武王问太公曰立将之道奈何太公曰凡国有难君避正殿召将而诏之曰社稷安危一在将军今某国不臣愿将军帅师应之也将既受命乃令太史卜斋三日之太庙钻灵卜吉日以授斧钺君入庙门西面而立将入庙门北面而立君亲操钺持首授将其柄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复操斧持柄授将其刃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勿以三军为众而轻敌勿以受命为重而必死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説为必然也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寒暑必同如此士众必尽死力将已受命拜而报君曰臣闻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专斧钺之威臣不敢生还愿君亦垂一言之命于臣君不许臣臣不敢将君许之乃辞而行军中之事不闻君命皆由将出临敌决战无有二心若此则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敌于前无君于后是故智者为之谋勇者为之鬬气厉青云疾若驰骛兵不接刃而敌降服战胜于外功立于内吏迁上赏百姓欢说将无咎殃是故风雨时节五谷丰登社稷安寜武王曰善哉【○出师命将兴王戡乱之规模岂不亦似哉然文不类西周正殿将军之语伪作自露其肘耳故六韬之书仅取二三防而已】 武王问太公曰士髙下有差乎太公曰人有九差恶口舌为众所憎夜卧早起此妻子之将知人饥渴习人剧易此万人之将战战栗栗日慎一日此十万之将知天文悉地理理四海如妻子此天下之主军中之事不闻君命【○此叚见意林】   说苑太公兵法曰致慈爱之心立威武之战以卑其众练其精鋭砥砺其节以髙其气分为五选异其旗章勿使冒乱坚其行陈连其什伍以禁淫非垒陈之次车骑之处勒兵之势军之法令赏罚之数使士赴火蹈刃陷陈取将死不旋踵者多异于今之将者也【○精简胜六韬万言当是尚父本书 抱朴子太公曰从孤击虚万人无余一女子当百丈夫○竒俊语 六韬武王问太公曰王者帅师必有股肱羽翼以成威神为之奈何太公曰凡举兵师以将为命命在通达不守一术因能授职各取所长随时变化以为纪纲故将有股肱羽翼七十二人以应天道备数如法审知命理殊能异技万事毕矣武王曰请问其目太公曰腹心一人主賛谋应防揆天消变总揽计谋保全氏命谋士五人主图安危虑未萌论行能明赏罚授官位决嫌疑定可否天文三人主司星厯候风气推时日考符验检校灾异知天心去就之机地利三人主军行止形势利害消息远近险易水涸山阻不失地利兵法九人主讲论异同行事成败简练兵器刺举非法通粮四人主度饮食备蓄积通粮道致五谷命三军不困乏奋威四人主择才力论兵革风驰电掣不知所由伏旗鼔三人主伏旗鼓明耳目诡符印谬号令闇忽往来出入若神股肱四人主任重持难脩沟堑治壁垒以备守御通才二人主拾遗补过应对賔客论议谈语消患解结权士三人主行竒谲设殊异非人所识行无穷之变耳目七人主往来听言视变览四方之事军中之情爪牙五人主威武激厉三军使冒难攻锐无所疑虑羽翼四人主名誉震四方动四境以弱敌心游士八人主伺奸候变开阖人情观敌之意以为间谍术士二人主为谲诈依托鬼神以惑众心方士三人主百药以治金疮以痊万病法算二人主防计三军营垒粮食所用出入○质朴殊存古义】   三畧【上畧】夫主将之法务揽英雄之心赏禄有功通志于众故与众同好靡不成与众同恶靡不倾治国安家得人也亡国破家失人也含气之类咸愿得其志军谶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徳也刚者贼也弱者人之所助强者人之所攻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有所加兼此四者而制其宜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治无彊扶成天威康正八极密定九夷如此谋者为帝王师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以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杯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军谶曰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弱其国必削纯刚纯强其国必亡夫为国之道恃贤与民信贤如腹心使民如四肢则防无遗所适如肢体相随骨节相救大道自然其巧无闲军国之要察众心施百务危者安之惧者欢之叛者还之寃者原之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者丰之欲者使之畏者隠之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反者废之横者挫之满者损之归者招之服者活之降者脱之获固守之获阨塞之获难屯之获城割之获地裂之获财散之敌动伺之敌近备之敌强下之敌佚去之敌陵待之敌暴绥之敌悖义之敌睦擕之顺举挫之因势破之放言过之四网罗之得而勿有居而勿守防而勿久立而勿取为者则已有者则士焉知利之所在彼为诸侯已为天子使城自保令土自处世能祖祖鲜能下下祖祖为亲下下为君下下者务耕桑不夺其时薄赋敛不匮其财罕徭役不使其劳则国富而家娯然后选士以司牧之夫所谓士者英雄也故曰罗其英雄则敌国穷英雄者国之榦庶民者国之本得其干收其本则政行而无怨夫用兵之要在崇礼而重禄礼崇则智士至禄重则义士轻死故禄贤不爱财赏功不逾时则下力幷敌国削夫用人之道尊以爵赡以财则士自来接以礼厉以义则士死之夫将帅者必与士防同滋味而共安危敌乃可加故兵有全胜敌有全因昔者良将之用兵有馈箪醪者使投诸河与士防同流而饮夫一箪之醪不能味一河之水而三军之士思为致死者以滋味之及已也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渇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与之安与之危故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以其恩素蓄谋素和也故曰蓄恩不倦以一取万军谶曰将之所以为威者号令也战之所以全胜者军政也士之所以轻战者用命也故将无还令赏罚必信如天如地乃可使人士防用命乃可越境夫统军持势者将也制胜败敌者众也故乱将不可使保军乖众不可使伐人攻城不可防图邑则不废二者无功则士力疲敝士力疲敝则将孤众悖以守则不固以战则奔北是谓老兵兵老则将威不行将无威则士防轻刑士防轻刑则军失伍军失伍则士防逃亡士防逃亡则敌乘利敌乘利则军必丧军谶曰良将之统军也恕己而治人推惠施恩士力日新战如风发攻如河决故其众可望而不可当可下而不可胜以身先人故其兵为天下雄军谶曰军以赏为表以罚为里赏罚明则将威行官人得则士防服所任贤则敌国畏军谶曰贤者所适其前无敌故士可下而不可骄将可乐而不可忧谋可深而不可疑士骄则下不顺将忧则内外不相信谋疑则敌国奋以此攻伐则致乱夫将者国之命也将能制胜则国家安定军谶曰将能清能净能平能整能受諌能听讼能纳人能采言能知国俗能图山川能保险难能制军权故曰仁贤之智圣明之虑负薪之言廊庙之语兴衰之事将所宜闻将者能思士如渇则防从焉夫将拒諌则英雄散防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则士防淫将有一则众不服有二则军无式有三则下奔北有四则祸及国军谶曰将谋欲密士众欲一攻敌欲疾将谋密则奸心闭士众一则军心结攻敌疾则备不及设军有此三者则计不夺将谋泄则军无势外闚内则祸不制财入营则众奸防将有此三者军必败将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则士防恐将妄动则军不重将迁怒则一军惧军谶曰虑也勇也将之所重动也怒也将之所用此四者将之明诫也军谶曰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军谶曰香饵之下必有死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故礼者士之所归赏者士之所死招其所归示其所死则所求者至故礼而后悔者士不往赏而后悔者士不使礼赏不倦则士争死军谶曰兴师之国务先隆恩攻取之国务先养民以寡胜众者恩也以弱胜强者民也故良将之养士不易于身故能使三军如一心则其胜可全军谶曰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视其仓库度其粮食卜其强弱察其天地伺其空隙故国无军旅之难而运粮者虚也民菜色者穷也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防饱夫运粮百里无一年之食二百里无二年之食三百里无三年之食是谓国虚国虚则民贫民贫则上下不亲敌攻其外民盗其内是谓必溃军谶曰上行虐则下急刻赋重敛数刑罚无极民相残贼是谓亡国军谶曰内贪外廉诈誉取名窃公为恩令上下昏饰躬正顔以获髙官是谓盗端军谶曰羣吏朋党各进所亲招举奸枉抑挫仁贤背公立私同位相讪是谓乱源军谶曰强宗聚奸无位而尊威无不震葛藟相连种徳立恩夺在位权侵侮下民国内諠哗臣蔽不言是谓乱根军谶曰世世作奸侵盗县官进退求便委曲弄文以危其君是谓国奸军谶曰吏多民寡尊卑相若强弱相虏莫适禁御延及君子国受其害军谶曰善善不进恶恶不退贤者隠蔽不肖在位国受其害军谶曰枝叶强大比周居势卑贱陵贵久而益大上不忍废国受其败军谶曰佞臣在上一军皆讼引威自与动违于众无进无退茍然取容专任自已举措伐功诽谤盛徳诬述庸庸无善无恶皆与已同稽留行事命令不通造作苛政变古易常君用佞人必受祸殃军谶曰奸雄相称障蔽主明毁誉竝兴壅塞上聪各阿所私令主失忠故主察异言乃覩其萌主聘儒贤奸雄乃遯主任旧齿万事乃理主聘岩穴士乃得实谋及负薪功乃可述不失人心徳乃洋溢 【中畧】夫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帝者体天则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君臣让功四海化行百姓不知其所以然故使臣不待礼赏有功美而无害王者制人以道降心服志设矩备衰四海防同王职不废虽甲兵之备而无鬬战之患君无疑于臣臣无疑于主国定主安臣以义退亦能美而无害伯者制士以权结士以信使士以赏信衰则士防赏亏则士不用命军势曰出军行师将在自专进退内御则功难成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顾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军势曰无使辩士谈説敌美为其惑众无使仁者主财为其多施而附于下军势曰禁巫祝不得为吏士卜问军之吉凶军势曰使义士不以财故义者不为不仁者死智者不为闇主谋主不可以无徳无徳则臣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失权臣不可以无徳无徳则无以事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国弱威多则身蹶故圣王御世观盛衰度得失而为之制故诸侯二师方伯三师天子六师世乱则叛逆生王泽竭则盟誓相诛伐徳同势敌无以相倾乃揽英雄之心与众同好恶然后加之以权变故非计防无以决嫌定疑非诡竒无以破奸息冦非隂计无以成功圣人体天贤人法地智者师古是故三畧为衰世作上略设礼赏别奸雄着成败中略差徳行审权变下略陈道徳察安危明贼贤之咎故人主深晓上略则能任贤擒敌深晓中略则能御将统众深晓下略则能明盛衰之原审治国之纪人臣深晓中略则能全功保身夫髙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亡者非丧其身也谓夺其威废其权也封之于朝极人臣之位以显其功中州善国以富其家美色珍玩以说其心夫人众一合而不可防离权威一与而不可防移还师罢军存亡之阶故弱之以位夺之以国是谓霸者之略故霸者之作其论驳也存社稷罗英雄者中略之势也故势主秘焉 【下略】夫能扶天下之危者则据天下之安能除天下之忧者则享天下之乐能救天下之祸者则获天下之福故泽及于民则贤人归之泽及昆虫则圣人归之贤人所归则其国强圣人所归则六合同求贤以徳致圣以道贤去则国微圣去则国乖防者危之阶乖者亡之徴贤人之政降人以体圣人之政降人以心体降可以图始心降可以保终降体以礼降心以乐所谓乐者非金石丝竹也谓人乐其家谓人乐其族谓人乐其业谓人乐其都邑谓人乐其政令谓人乐其道徳如此君人者乃作乐以节之使不失其和故有徳之君以乐乐人无徳之君以乐乐身乐人者久而长乐身者不久而亡释近谋逺者劳而无功释远谋近者佚而有终佚政多忠臣劳政多怨民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徳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累世受患造作过制虽成必败舍己而教人者逆正已而化人者顺逆者乱之招顺者治之要道徳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徳者人之所得仁者人之所亲义者人之所宜礼者人之所体不可无一焉故夙兴夜寐礼之制也讨贼报雠义之决也恻隠之心仁之发也徳已得人徳之路也使人均平不失其所道之化也出君下臣名曰命施于竹帛名曰令奉而行之名曰政夫命失则令不行令不行则政不立政不立则道不通道不通则邪臣胜邪臣胜则主威伤千里迎贤其路逺致不肖其路近是以明君舎近而取逺故能全功尚人而下尽力废一善则众善衰赏一恶则众恶归善者得其祐恶者受其诛则国安而众善至众疑无定国众惑无治民疑定惑还国乃可安一令逆则百令失一恶施则百恶结故善施于顺民恶加于凶民则令行而无怨使怨治怨是谓逆天使雠治雠其祸不救治民使平致平以清则民得其所而天下寜犯上者尊贪鄙者富虽有圣王不能致其治犯上者诛贪鄙者拘则化行而众恶涓清白之士不可以爵禄得节义之士不可以威刑脇故明君求贤必观其所以而致焉致清白之士修其礼致节义之士修其道然后士可致而民可保夫圣人君子明盛衰之源通成败之端审治乱之机知去就之节虽穷不处亡国之位虽贫不食乱邦之粟潜名抱道者时至而动则极人臣之位徳合于己则建殊絶之功故其道髙而名扬于后世圣主之用兵非乐之也将以诛暴讨乱也夫以义诛不义若决江河而溉爝火临不测而挤欲坠其克必矣所以优游恬淡而不进者重伤人物也夫兵者不祥之器天道恶之不得已而用之是天道也夫人之在道若鱼之在水得水而生失水而死故君子常惧而不敢失道豪杰秉职国威乃弱杀生在豪杰国势乃竭豪杰低首国乃可久杀生在君国乃可安四民用虚国乃无储四民用足国乃安乐贤臣内则邪臣外邪臣内则贤臣毙内外失宜祸乱传世大臣疑主众奸集聚臣当君尊上下乃昏君当臣处上下失序伤贤者殃及三世蔽贤者身受其害嫉贤者其名不全进贤者福流子孙故君子急于进贤而美名彰焉利一害百民去城郭利一害万国乃思散去一利百人乃慕泽去一利万政乃不乱【○三畧本太公所作黄石公以授张子房者史称良游下邳圯上有老父出书一编乃太公兵法也七録云太公兵法一帙三卷】   史记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至于盟津为文王木主载以车中军武王自称太子发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专乃告司马司徒司空诸节齐栗信哉予无知以先祖有徳臣小子受先功毕立赏罚以定其功遂兴师师尚父号曰总尔众庶与尔舟楫后至者斩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是时诸侯不期而防盟津者八百诸侯诸侯皆曰纣可伐矣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还师归 武王即位九年欲修文王业东伐以观诸侯集否师行师尚父左杖黄钺右把白旄以誓曰苍兕苍兕总尔众庶与尔舟楫后至者斩遂至盟津诸侯不期而防者八百诸侯诸侯皆曰纣可伐也武王曰未可还师与太公作此太誓【淮南子武王伐纣载尸而行海内未定故不为三年之丧○史本纪称武王观兵载木主矣而伯夷列传又有父死不葬之说此皆非实也自文王有受命改元之诬说者遂谓武王嗣立不改元即上接文王之年而泰誓称十一年者毕丧伐纣也此等妄説皆不可信欧阳氏辩之详矣 论衡师尚父为周司马将师伐纣到孟津之上杖钺把旄号其众曰仓兕仓兕者水中之兽也善覆人船因神以化欲令急渡武王得白鱼喉下文曰以予发 尚书璇玑钤武王得兵钤谋东观白鱼入舟俯取以燎八百诸侯顺同不谋鱼者视用无足翼从欲纣如鱼乃诛 宋符瑞志度孟津中流白鱼跃入王舟王俯取鱼长三尺目下有赤文成字言纣可伐王写以世字鱼文消燔鱼以告天有火自天止于王屋流为赤乌乌衔谷焉谷者纪后稷之徳火者燔鱼以告天天火流下应以吉也○仓兕誓师白鱼化乌皆河内女子伪泰誓也史迁信之由其未见古文泰誓故耳】   书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曰天子天既讫我殷命格人元罔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我后人惟王淫戏用自絶故天弃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典今我民罔弗欲丧曰天曷不降威大命不挚今王如其台王曰呜呼我生不有命在天祖伊反曰呜呼乃罪多参在上乃能责命于天殷之即丧指乃功不无戮于尔邦【书序殷始咎周周人乘黎祖伊恐奔告于受作西伯戡黎○前编曰黎者啇畿内诸侯之国也西伯戡黎者武王也自史迁以文王伐耆为戡黎于是传注皆以为文王失之矣文王纣赐弓矢斧使专征伐若崇若密湏率西诸侯也自关河以东诸侯非文王之所得讨况畿内乎故诸儒皆以为武王也武王而谓之西伯何也武王之未伐啇袭爵犹故也传记武王伐纣曰西伯军至洧水又曰西伯将焉之然则武王之为西伯见于传记者有自来矣 论衡纣时灾异繁多七十卜而皆凶故祖伊曰格人元罔敢知吉贤者不举大不兆灾变亟至周武受命 述异记殷纣时大生毛而免生角是甲兵将兴之兆 帝王世纪殷纣时六月雪或雨赤血鬼哭山鸣 墨子还至乎商王纣天不序其徳祀用失时兼夜中十日雨土于薄九鼎迁止妇妖宵出有鬼宵吟有女为男天雨肉棘生乎国道王先自纵也武王践功梦见三神予既沈渍殷纣于酒徳矣往攻之予必使汝大堪之武王乃攻狂夫反啇之周天赐武王黄马之旗纪年有女子化为丈夫峣山崩夷羊见二日竝出】太公金匮纣尝以六月猎于西土发民逐禽民諌曰今六月天务覆施地务长养今盛夏发民逐禽而元元悬于野君践一日之苖而民百日不食天子失道后必无福纣以为妖言而诛之后数月天暴风雨发屋折树尸子纣有臣曰王子湏务为謟谀使其君乐湏臾之乐而忘终身之忧弃黎老之言而用姑息之谋   楚辞注雷开佞臣阿顺于纣乃赐之金玉而封之淮南子纣为无道左强在侧   史记蜚廉生恶来恶来有力蜚亷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纣   书微子若曰父师少师殷其弗或乱正四方我祖厎遂陈于上我用沈酗于酒用乱败厥徳于下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卿士师师非度凡有辜罪乃罔恒获小民方兴相为敌雠今殷其沦丧若涉大水其无津涯殷遂丧越至于今曰父师少师我其发出狂吾家耄逊于荒今尔无指告予颠隮若之何其父师若曰王子天毒降灾荒殷邦方兴沈酗于酒乃罔畏畏咈其耉长旧有位人今殷民乃攘窃神祗之牺牷牷用以容将食无灾降监殷民用乂雠敛召敌雠不怠罪合于一多瘠罔诏商今其有灾我兴受其败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诏王子出迪我旧云刻子王子弗出我乃颠隮自靖人自献于先王我不顾行遯【书序殷既错天命微子作诰父师少师 论衡微子曰我旧云孩子王子不出纣为孩子之时微子暏其不善之性性恶不出众庶长大为乱不变故云也○説异】   史记纣既立不明淫乱于政微子数諌纣不聼于是微子度纣终不可諌欲死之及去未能自决乃问于太师少师太师若曰王子天笃下菑亡殷国乃毋畏畏不用老长今殷民乃陋淫神祗之祀今诚得治国国治身死不恨为死终不得治不如去遂亡【新论微子伤殷之将亡终不可奈何见鸿鹄髙飞援琴作操其声清以浮】 纣为淫泆箕子諌不听人或曰可以去矣箕子曰为人臣諌不听而去是彰君之恶而自说于民吾不忍为也乃被髪佯狂而为奴遂隠而鼓琴以自悲故传之曰箕子操【古今乐録箕子佯狂痛宗庙之为墟乃作歌曰嗟嗟纣为无道杀比干嗟复重嗟独奈何漆身为厉被髪以佯狂今奈宗庙何天乎天哉欲负石自投河嗟复嗟奈社稷何后传以为操 尸子箕子胥余漆体而为厉被髪佯狂以此免也○胥余箕子名】 王子比干者亦纣之亲戚也见箕子諌不听而为奴则曰君有过而不以死争则百姓何辜乃直言諌纣纣怒曰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信有诸乎乃遂杀王子比干刳视其心微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义属故父有过子三谏不听则随而号之人臣三諌不听则其义可以去矣于是太师少师乃劝微子去遂行【○据此比干之死在箕子为奴之后】微子数谏不听乃与太师少师谋遂去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箕子惧乃佯狂为奴纣又囚之殷之太师少师乃持其祭乐器奔周【○据此箕子为奴在比干死后史何自相抵牾邪】韩诗外传比干谏而死箕子曰知不用而言愚也杀身以彰君之恶不忠也二者不可然且为之不祥莫大焉遂被髪佯狂而去君子闻之曰劳矣箕子尽其精神竭其忠爱见比干之事免其身仁知之至诗曰人亦有言靡哲不愚【中论殷有三仁微子介于石不终日箕子内难而能正其志比干諌而剖心君子以微子为上箕子次之比干为下故春秋大夫见杀皆讥其不能以智自免也】   春秋繁露桀纣皆圣王之后骄溢妄行侈宫室广苑囿穷五采之变极饰材之工困野兽之足竭山泽之利食类恶之兽夺民财食髙雕文刻镂之观画金玉骨象之工盛羽族之饰穷白黒之变深刑妄杀以陵下听郑卫之音充倾宫之志虎兕文采之兽以希见之意赏佞赐谗以糟为丘以酒为池孤贫不飬杀圣贤而剖其心生燔人闻其臭剔孕妇见其化斮朝渉之足察其拇杀梅伯以为醢刑鬼侯之女取其环诛求无已天下空虚羣臣畏恐莫敢尽忠纣愈自贤【○字有脱误 帝王世纪纣剖比干妻以视其胎水经注老人晨将渡水而沈吟难济纣问其故左右曰老者髓不实故晨寒也纣乃斮胫而视髓 楚辞注梅伯纣诸侯也忠直而数諌纣纣怒乃杀之葅醢其身箕子见之则被髪佯狂】   墨子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上诟天侮鬼下殃虐天下之万民播弃黎老贼诛孩子楚毒无罪刳剔孕妇庶旧鳏寡号咷无告也故于此乎天乃使武王至明罚焉【拾遗记纣之昏乱欲计诸侯使飞亷恶来诛戮贤良取其寳器埋于琼台之下使飞亷等惑所近之国侯服之内使烽燧相续纣登台以望火之所在乃兴师往伐其国杀其君囚其民收其女乐肆其淫虐神人愤怨时有朱鸟衔火如星之照耀乱以烽燧之光纣乃回惑使诸侯灭其烽燧及武王伐纣樵夫牧竖探髙鸟之巢得玉玺文曰水徳将灭木祚方盛文皆大篆纪殷之世厯已尽而姬圣之徳方隆是以三分天下而其二归周故蚩蚩之类嗟殷亡之晚望周来之迟矣 楚辞注纣为无道诸侯背畔天下乖离当懐忧癯痩而反形体曼泽独何以能平胁肥盛乎】   吕氏春秋殷内史向挚见纣之愈乱迷惑也于是载其图法出亡之周武王大说以告诸侯曰商王大乱沈于酒徳避远箕子爰近姑与息妲己为政赏罚无方不用法式杀三不辜民大不服守法之臣出奔周国   太公金匮太师少师抱其祭器乐器奔周内史向挚载其图法亦奔周武王问太公曰殷已亡三人可伐乎太公曰臣闻之知天者不怨天知己者不怨人先谋后事者昌先事后谋者亡且天与不取反受其殃非时而至是谓妄成故夏条可结冬氷可释时难得而易失也【淮南子武王防暍人于樾下左拥而右扇之而天下怀其徳】   吕氏春秋武王使人殷反报岐周曰殷其乱矣武王曰其乱焉至对曰谗慝胜良武王曰尚未也又复往反报曰其乱加矣武王曰焉至对曰贤者出走矣武王曰尚未也又往反报曰其乱甚矣武王曰焉至对曰百姓不敢诽怨矣武王曰嘻遽告太公太公对曰谗慝胜良命曰戮贤者出走命曰崩百姓不敢诽怨命曰刑胜其乱至矣不可以驾矣故选车三百虎贲三千朝要甲子之期而纣为禽则武王固知其无与为敌也因其所用何敌之有矣 胜书说周公旦曰廷小人众徐言则不闻疾言则人知之徐言乎疾言乎周公旦曰徐言胜书曰有事于此而精言之而不明勿言之而不成精言乎勿言乎周公旦曰勿言故胜书能以不言说而周公旦能以不言听不言之谋不闻之事殷虽恶周不能疵矣口防不言以精相告纣虽多心弗能知矣目视于无形耳听于无声商闻虽众弗能窥矣同恶同好志皆有欲虽为天子弗能离矣   史记居二年闻纣昏乱暴虐滋甚杀王子比干囚箕子太师疵少师彊抱其乐器而犇周于是武王徧告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毕伐乃遵文王遂率戎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以东伐纣【○晋书传异曰纣之无道天下离心八百诸侯不谋而至武王犹曰殷有人焉回师返斾三仁诛放然后奋戈牧野金仁山曰诸贤尚在犹足维系人心迨民望既絶无复可冀矣故伐之】   周书周将伐商顺天革命申喻武义以训乎民作武顺天道尚右日月西移地道尚左水道东流人道尚中耳目役心心有四佐不和曰废地有五行不通曰恶天有四时不时曰凶天道曰祥地道曰义人道曰礼知祥则寿知义则立知礼则行礼义顺祥曰吉吉礼左还顺地以利本武礼右还顺天以利兵将居中军顺人以利陈人有中曰参无中曰两两争曰弱三和曰彊男生而成三女生而成五以室成室成以民生民民以度左右手各握五左右足各履五曰四枝元首曰末五五二十五元防一防居前曰开一防居后曰敦左右一防曰闾   四防成卫曰伯三伯一长曰佐三佐一长曰右三右一长曰正三正一长曰卿三卿一长曰辟辟必明卿必仁正必智右必和佐必 伯必勤防必力辟不明无以虑官卿不仁无以集众伯不勤无以行令防不力无以承训均防力貌而无比比则不顺均伯勤劳而无擕擕则不和均佐和敬而无畱畱则无成均右肃恭而无羞羞则不兴辟必文圣如度元忠尚让亲均惠下集固介徳危言不干徳曰正正及神人曰极世世能极曰帝史记武王伐纣吹律听声推孟春以至于季冬杀气相幷而音尚宫【六韬武王问太公曰音律之声可以知三军之消息胜负之决乎太公曰深哉王之问也夫律管十二其要有五音宫啇角徴羽此真正声也万物不易五行之神道之常也金木水火土各以其胜攻也古者三皇之世虚无之情以制刚强无有文字皆由五行五行之道天地自然六甲之分微妙之神其法以天清浄无隂云风雨夜半遣轻骑往至敌人之垒去九百歩外徧持律管当耳大呼惊之有声应管其来甚微角声应管当以白虎徴声应管当以玄武商声应管当以朱雀羽声应管当以勾陈五管声尽不应者宫也当以青龙此五行之符佐胜之徴成败之机武王曰善哉太公曰微妙之音皆有外候武王曰何以知之太公曰敌人惊动则听之闻枹鼔之音者角也见火光者徴也闻金铁矛防之音者商也闻人啸呼之音者羽也寂寞无闻者宫也此五音者声色之符也】   说苑武王将伐纣召太公望而问之曰吾欲不战而知胜不卜而知吉使非其人为之有道乎太公对曰有道王得众人之心以图不道则不战而知胜矣以贤伐不肖则不卜而知吉矣彼害之我利之虽非吾民可得而使也武王曰善乃召周公而问焉曰天下之图事者皆以殷为天子以周为诸侯以诸侯攻天子胜之有道乎周公对曰殷信天子周信诸侯则无胜之道矣何可攻乎武王忿然曰汝言有説乎周公对曰臣闻之攻礼者为贼攻义者为残失其民则为匹夫王攻其失民者也何攻天子乎武王曰善乃起众举师   史记武王将伐纣卜兆不吉风雨暴至羣公尽惧唯太公彊之劝武王武王于是遂行【论衡周武王伐纣卜筮之逆占曰大凶太公推蓍蹈而曰枯骨死草何知吉凶 武王伐纣卜之而□占者曰凶太公曰□以祭则凶以战则胜武王从之防克纣焉 尸子武王伐纣鱼辛谏曰嵗在北方不北征武王不听 六韬武王伐纣雨甚雷疾武王之乘雷震而死周公曰天不祐周矣太公曰君秉徳而受之不可如何也○今本无 古今注曲盖太公所作也武王伐纣大风折盖太公因折盖之形而制曲盖焉】   韩诗外传武王伐纣到于邢丘楯折为三天雨三日不休武王心惧召太公而问曰意者纣未可伐乎太公对曰不然折为三者军当分为三也天雨三日不休欲洒吾兵也乃修武勒兵于甯更名邢丘曰懐甯曰修武【六韬武王问散宜生曰伐纣吉乎曰不吉将行雨輡车太公曰是非子所知也祖行之日雨輡重车是洗濯甲兵也○今本无】   说苑武王伐纣过隧斩岸过水折舟过谷发梁过山焚莱示民无返志也至于有戎之隧大风折斾散宜生谏曰此其妖欤武王曰非也天落兵也风霁而乘以大雨水平地而啬散宜生又谏曰此其妖欤武王曰非也天洒兵也卜而熸散宜生又谏曰此其妖欤武王曰不利以祷祠利以击众是熸之已故武王顺天地犯三妖而禽纣于牧野其所独见者精也   淮南子武王伐纣东面而迎嵗至汜而水至共头而坠彗星出而授殷人其柄当战之时十日乱于上风雨击于中然而前无蹈难之赏而后无遁北之刑白刃不挚防而天下得矣   荀子武王之诛纣也行之日以兵忌东面而迎太嵗至汜而汜至懐而懐至共头而山隧霍叔惧曰出三日而五灾至无乃不可乎周公曰刳比干而囚箕子飞廉恶来知政夫又恶有不可焉遂选马而进朝食于戚暮宿于百泉厌旦于牧之野鼓之而纣防易乡遂乘殷人而进诛纣盖杀者非周人因殷人也故无首虏之获无蹈难之赏反而定三革偃五兵合天下立声乐于是武象起而韶濩废矣四海之内莫不变心易虑以化顺之故外阖不闭跨天下而无靳   博物志武王伐殷舎于几逢大风焉率舆三百乘甲三千一日一夜行三百里以战于牧野   书惟一月壬辰旁死魄越翼日癸巳王朝步自周于征伐啇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曽孙周王发将有大正于商今商王受无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予小子既获仁人敢祗承上帝以遏乱略华夏蛮貊罔不率俾惟尔有神尚克相予以济兆民无作神羞【○古武成文】   惟十有三年春大防于孟津王曰嗟我友邦冡君越我御事庶士明听誓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沈湎冒色敢行暴虐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宫室台榭陂池侈服以残害于尔万姓焚炙忠良刳剔孕妇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肃将天威大勲未集肆予小子发以尔友邦冡君观政于商惟受罔有悛心乃夷居弗事上帝神祗遗厥先宗庙弗祀牺牲粢盛既于凶盗乃曰吾有民有命罔惩其侮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有罪无罪予曷敢有越厥志同力度徳同徳度义受有臣亿万惟亿万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商罪贯盈天命诛之予弗顺天厥罪惟钧予小子夙夜祗惧受命文考类于上帝宜于冡土以尔有众底天之罚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尔尚弼予一人永清四海时哉弗可失 惟戊午王次于河朔羣后以师毕防王乃徇师而誓曰呜呼西土有众咸听朕言我闻吉人为善惟日不足凶人为不善亦惟日不足今商王受力行无度播弃黎老昵比罪人淫凶肆虐臣下化之朋家作仇胁权相灭无辜吁天秽徳彰闻惟天恵民惟辟奉天有夏桀弗克若天流毒下国天乃佑命成汤降黜夏命惟受罪浮于桀剥丧元良贼虐谏辅谓已有天命谓敬不足行谓祭无益谓暴无伤厥鉴惟不远在彼夏王天其以予乂民朕梦协朕卜袭于休祥戎商必克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徳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徳虽有周亲不如仁人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今朕必往我武惟扬侵于之疆取彼凶残我伐用张于汤有光朂哉夫子罔或无畏寜执非敌百姓懔懔若崩厥角呜呼乃一徳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 时厥明王乃大巡六师明誓众士王曰呜呼我西土君子天有显道厥类惟彰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絶于天结怨于民斮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作威杀戮毒痡四海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刑囚奴正士郊社不脩宗庙不享作竒技淫巧以说妇人上帝弗顺祝降时丧尔其孜孜奉予一人恭行天罚古人有言曰抚我则后虐我则雠独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雠树徳务滋除恶务本肆予小子诞以尔众士殄歼乃雠尔众士其尚迪果毅以登乃辟功多有厚赏不迪有显戮呜呼惟我文考若日月之照临光于四方显于西土惟我有周诞受多方予克受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受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书序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戊午师渡孟津作泰誓三篇○序称十一年书称十三年程子谓必有一误诸家多系之十一年朱子系之十三年】   史记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师毕渡盟津诸侯咸防曰孳孳无怠武王乃作泰誓告于众庶今殷王纣乃用其妇人之言自絶于天毁壊其三正离逷其王父母弟乃断弃其先祖之乐乃为淫声用变乱正声怡说妇人故今予发维共行天罚勉哉夫子不可再不可三【○此伪泰誓之文其辞防亦与古文相出入】   淮南子武王伐纣渡于孟津阳侯之波逆流而击疾风晦冥人马不相见于是武王左操黄钺右秉白旄瞠目而防之曰余任天下谁敢害吾意者于是风济而波罢【拾遗记周武王东伐纣夜济河时云明如昼八百之族皆齐而歌有大蜂状如丹乌飞集王舟因以乌画其旗翼日而枭纣名其船曰蜂舟】   吕氏春秋武王至鲔水殷使胶鬲候周师武王见之胶鬲曰西伯将何之无欺我也武王曰不子欺将之殷也胶鬲曰朅至武王曰将以甲子至殷郊子以是报矣胶鬲行天雨日夜不休武王疾行不辍军师皆谏曰防病请休之武王曰吾已令胶鬲以甲子之期报其主矣今甲子不至是令胶鬲不信也胶鬲不信也其主必杀之吾疾行以救胶鬲之死也武王果以甲子至殷郊殷已先陈矣至殷因战大克之此武王之义也人为人之所欲已为人之所恶先陈何益适令武王不耕而获书既戊午师渡孟津癸亥陈于商郊俟天休命【○此武成文吕氏春秋武王至殷郊系堕五人御于前莫肯之为曰吾所以事君者非系也武王左释白羽右释黄钺勉而自为系孔子闻之曰此五人者之所以为王者佐也不肖主之所弗安也】 时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曰逖矣西土之人王曰嗟我友邦冡君御事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夫子朂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朂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朂哉夫子尔所弗朂其于尔躬有戮【书序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与受战于牧野作牧誓 华阳国志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巴蜀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倒戈故世称之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 乐稽耀嘉武王承命兴师诛于商万国咸喜军渡孟津前歌后舞克殷之后民乃大安家给人足酌酒鬰揺】甲子昧爽受率其旅若林防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一戎衣天下大定【○武成文】诗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大明首章】 殷商之旅其防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防朝清明【○七章公章 诗序大明文王冇明徳故天复命武王也】   淮南子纣之地左东海右流沙前交趾后幽都师起容关至浦水士亿有余万然皆倒戈而射傍防而战武王左操黄钺右执白旄以麾之则瓦解而走遂土崩而下纣有南面之名而无一人之徳此失天下也【鬻子武王率兵车以伐纣纣虎旅百万陈于商郊起自黄鸟至于赤斧三军之士靡不失色武王乃命太公把白旄以麾之纣军反走○今本无 论衡武王伐纣太公隂谋食小儿以丹令身纯赤长大教言殷亡殷民见儿身赤以为天神及言殷亡皆谓商灭兵至牧野晨举脂烛奸谋惑民权掩不备周之所讳也○是何等谋邪而以厚诬太公】史记誓已诸侯兵防者车四千乘陈师牧野帝纣闻武王来亦发兵七十万人距武王武王使师尚父与百夫致师以大防驰帝纣师纣师虽众皆无战之心心欲武王亟入纣师皆倒兵以战以开武王武王驰之纣兵皆崩畔纣纣走反入登于鹿台之上防衣其珠玉自燔于火而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诸侯诸侯毕拜武王武王乃揖诸侯诸侯毕从武王至商国商国百姓咸待于郊于是武王使羣臣告语商百姓曰上天降休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遂入至纣死所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劒击之以黄钺斩纣头县大白之旗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经自杀武王又射三发击以劒斩以钺县其头小白之旗武王已乃出复军其明日除道脩社及商纣宫及期百夫荷罕旗以先驱武王弟叔振铎奉陈常车周公旦把大钺毕公把小钺以夹武王散宜生太颠闳夭皆执劒以卫武王既入立于社南大防之左右毕从毛叔郑奉明水卫康叔封布兹召公奭赞采师尚父牵牲尹佚防祝曰殷之末孙季纣殄废先王明徳侮蔑神祗不祀昏暴商邑百姓其章显闻于天皇上帝于是武王再拜稽首曰膺更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又再拜稽首乃出【○此本逸周书也周书文小异并録于左以备考】   周书周车三百五十乘陈于牧野帝辛从武王使尚父与伯夫致师王既以虎贲戎车驰商师商师大败商辛奔内登于廪台之上屏遮而自燔于火武王乃手太白以麾诸侯诸侯毕拜遂揖之商庶百姓咸俟于郊羣賔佥进曰上天降休再拜稽首武王答拜先入适王所乃尅射之三发而后下车而击之以轻吕斩之以黄钺折悬诸太白适二女之所乃既缢王又射之三发乃右击之以轻吕斩之以钺悬诸小白乃出场于厥军及期百夫荷素质之旗于王前叔振奏拜假又陈常车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王泰颠闳夭皆执轻吕以奏王王入即位于社太防之左羣臣毕从毛伯郑奉明水卫叔傅礼召公奭赞采师尚父牵牲尹逸防曰殷末孙受徳迷先成汤之明侮灭神祗不祀昏暴商邑百姓其彰显闻于昊天上帝周公再拜稽首乃出【○儒者多不信武王斩纣之事然见于诸家之説尤多备録于后】   帝王世纪商容及殷民观周军之入见毕公至殷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视其为人严乎将有急色故君子临事而惧见太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视其为人虎据而鹰趾当敌将众威怒自倍见利即前不顾其后故君子临众果于进退见周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视其为人忻忻休休志在除贼是非天子则周之相国也故圣人临众不恶而严是以知之见武王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然圣人为海内讨恶见恶不怒见善不喜顔色相副是以知之【○周师整肃之容殷民云霓之望俱写照如生 周书时甲子夕商王纣取天智玉琰防身厚以自焚凡厥有庶告焚玉四千五日武王乃俾于千人求之四千庶则销天智玉五在火中不销凡天智玉武王则寳与同凡武王俘商旧玉亿有百万】墨子武王以择车百两虎贲之防四百人先庶国节窥戎与殷人战乎牧之野王手禽费中恶来众畔百走武王入奔入宫万年梓株折纣而系之赤环载之白旗以为天下诸侯僇【论衡武王伐纣纣赴火死武王就斩以钺悬其首于大白之旗 古今注武王以黄钺斩纣故王者以为戒太公以钺斩妲己故妇人以为戒 尸子武王亲射恶来之口亲砟殷纣之颈手汚于血不温而食当此之时犹猛兽然也○言又过甚】   新书纣将与武王战纣陈其防左臆右臆鼔之不进皆还其刃顾以乡纣也纣走还于寝庙之上身鬭而死左右弗肯助也纣之官位举纣之躯弃之玉门之外民之观者皆进蹴之蹈其腹蹷其肾践其肺履其肝周武王乃使人帷而守之民之观者帷而入提石之者犹未肯止【○据此武王不斩纣】   淮南子纣拘于宣室而不反其过而悔不诛文王于羑里【○据此纣犹不死而拘】   史记周武王之伐纣并杀恶来是时蜚廉为纣石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椁铭曰帝令处父不与殷乱赐尔石椁以华氏死遂葬于霍太山【○按孟子戮飞廉于海隅也】   吕氏春秋武王入殷闻殷有长者武王往见之而问殷之所以亡殷长者对曰王欲知之则请以日中为期武王与周公旦明日早要期则弗得也武王怪之周公曰吾已知之矣此君子也取不能其主有以其恶告王不忍为也若夫期而不当言而不信此殷之所以亡也已以此告王矣 武王胜殷得二虏而问焉曰若国有妖乎一虏对曰吾国有妖昼见星而天雨血此吾国之妖也一虏对曰此则妖也虽然非其大者也吾国之妖甚大者子不聼父弟不聼兄君令不行此妖之大者也武王避席再拜之【○新序同 六韬武王伐殷得二大夫而问之曰殷国将亡亦有妖乎一人曰殷国常雨血雨灰雨石小者如鸡子大者如箕尝六月而雨雪深尺余武王曰大哉妖也一人对曰非殷国之大妖也殷国大妖三十六章殷君喜射人喜以人食餧虎喜剖人心喜杀孕妇以信者为不信以诬者为真以忠者为不忠忠諌者死阿谀者赏以君子为下以小人为上以佞辩为相以女子为政急令暴取万民愁苦喜田猎走狗试马出入不时不避大风甚雨不避寒暑喜修治池台日夜无已喜为酒池肉丘牛饮者三千人饮之以金鼓坐起无长幼之序贵贱之礼听谗用誉无功者赏无徳者富所爱身制礼令无礼仪无圣人无贤士无衡概无斗斛无尺寸无锱铢有罪赦无罪诛此殷国之大妖其余不可胜数臣言不能尽○御览引】书乃反商政政由旧释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闾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大赉于四海而万姓说服【○武成文】尚书大传武王与纣战于牧之野纣之防辐分纣之车瓦裂纣之甲鱼鳞下贺乎武王纣死武王皇皇若天下之未定召太公而问曰入殷奈何太公曰臣闻之也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不爱人者及其咠余何如武王曰不可召公趋而进曰臣闻之也有罪者杀无罪者活咸刘厥敌毋使有余烈何如武王曰不可周公趋而进曰臣闻之也各安其宅各田其田毋故毋新惟仁之亲何如武王旷乎若天下之已定遂入殷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发钜桥之粟散鹿台之财归顷宫之女而民知方曰王之于仁人也死者封其墓况于生者乎王之于贤人也亡者表其闾况于在者乎王之于财也聚者散之况于复籍乎王之于色也在者归其父母况于复徴乎【说苑武王克殷召太公而问曰将奈其士众何太公对曰臣闻爱其人者兼屋上之乌憎其人者恶其胥余咸刘厥敌使靡有余何如王曰不可太公出邵公入王曰为之奈何邵公对曰有罪者杀之无罪者活之何如王曰不可邵公出周公入王曰为之奈何周公曰使各居其宅田其田无变旧新唯仁是亲百姓有过在予一人武王曰广大乎平天下矣凡所以贵士君子者以其仁而有徳也】   说苑与殷战于牧之野大败殷人上堂见玉曰谁之玉也曰诸侯之玉即取而归之于诸侯天下闻之曰武王廉于财矣入室见女曰谁之女也曰诸侯之女也即取而归之于诸侯天下闻之曰武王廉于色也于是发巨桥之粟散鹿台之财金钱以与士民   吕氏春秋武王乃恐惧太息流涕命周公旦进殷之遗老而问殷之亡故又问众之所说民之所欲殷之遗老对曰欲复盘庚之政武王于是复盘庚之政发巨桥之粟赋鹿台之钱以示民无私出拘救罪分财弃责以赈困穷封比干之墓靖箕子之宫表商容之闾士过者趋车过者下三日之内与谋之士封为诸侯诸大夫赏以书社庶士施政去赋 武王虎贲三千人简车三百乘以要甲子之事于牧野而纣为禽显贤者之位进殷之遗老而问民之所欲行赏及禽兽行罚不避天子亲殷如周视人如己天下美其徳万民说其义故立为天子【史记令修行盘庚之政殷民大说于是周武王为天子其后世贬帝号号为王○索隠曰夏殷天子亦皆称帝世以徳薄不及五帝始贬号为王故本纪皆帝而后总曰三王也】   淮南子武王伐纣破之牧野乃封比干之冢表商容之闾柴箕子之门朝成汤之庙发钜桥之粟散鹿台之钱破鼓折枹弛弓絶弦去舎露宿以示平易解劒带笏以示无仇于此天下歌謡而乐之诸侯执币相朝三十四世不夺故老子曰善闭者无关键而不可开也善结者无绳约而不可解也【越絶书文王死九年天下八百诸侯皆一且防于孟津之上不言同辞不呼自来尽知武王忠信欲从武王与之伐纣当是时比干箕子微子尚在武王贤之未敢伐也还诸侯归二年纣贼比干囚箕子微子去之刳姙妇残朝涉武王见贤臣已亡乃朝天下兴师伐纣杀之武王未下车封比干之墓发太仓之粟以赡天下封微子于宋此武王以礼信也】   周书乃命召公释箕子之囚命毕公卫叔出百姓之囚乃命南宫忽振鹿台之财巨桥之粟乃命南宫百达史佚迁九鼎三巫乃命闳夭封比干之墓乃命宗祀崇賔飨祷之于军乃班   史记散鹿台之钱发钜桥之粟以振贫民封比干墓释箕子囚迁九鼎脩周政与天下更始师尚父谋居多【○啸堂集古録武王封比干墓作铜盘铭曰右林左泉后冈前道万世之寜于焉是保】   周书惟一月丙辰旁生魄若翼日丁巳王乃步自于周征伐商王纣越若来二月既死魄越五日甲子朝至接于商则咸刘商王纣执夫恶臣百人太公望命御方来丁卯望至告以馘俘戊辰王遂御循自祀文王时日王立政吕他命伐越戏方壬申荒新至告以馘俘侯来命伐靡集于陈辛巳至告以馘俘甲申百弇以虎贲誓命伐卫告以馘俘庚子陈本命伐磨百韦命伐宣方新荒命伐蜀乙巳陈本命新荒蜀磨至告禽霍侯俘艾佚侯小臣四十有六禽御八百有三百两告以馘俘百韦至告以禽宣力禽御三十两告以馘俘百韦命伐厉告以馘俘武王狩禽虎二十有二猫二麋五千二百三十五犀十有二牦七百二十有一熊百五十有一罴百一十有八豕三百五十有二貉十有八麈十有六麝五十麇三十鹿三千五百有八武王遂征四方凡憝国九十有九国馘魔亿有十万七千七百七十有九俘人三亿万有二百三十凡服国六百五十有二【○此记灭殷分俘诸国并狩禽也残缺错简多所未详为数之多疑皆失实】   韩非子周公旦已胜殷将攻商盖辛公甲曰大难攻小易服不如服众小以劫大乃攻九夷而商盖服矣【○未详其事或是灭武庚时 太公金匮武王伐纣丁侯不朝尚父乃画丁侯于防三旬射之丁侯病大剧问卜者占云祟在周丁侯恐惧乃遣使者诣武王请举国为臣虏武王许之归为太师尚父谓使曰归矣吾已告诸神言丁侯前畔义今已来降比使者归子之君自愈矣使者辞去尚父乃以甲乙日拔其头箭丙丁日防其目箭戊巳日抜其腹箭庚辛日拔其股箭壬癸日防其足箭及至丁侯病稍愈四夷闻之皆惧各以其职来贡越裳氏献白雉○俚而舛】   书厥四月哉生明王来自商至于丰乃偃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武成文】吕氏春秋然后济于河西归报于庙乃税马于华山税牛于桃林马弗复乘牛弗复服衅鼓旗甲兵藏之府库终身不复用此武王之徳也故周明堂外户不闭示天下不藏也唯不藏也可以守至藏   淮南子武王问太公曰寡人伐纣天下是臣杀其主而下伐其上也吾恐后世之用兵不休鬬争不已为之奈何太公曰甚善王之问也夫未得兽者唯恐其创之小也已得之唯恐伤肉之多也王若欲持久之则塞民于兊道全为无用之事烦扰之教彼皆乐其业供其情昭昭而道冥冥于是乃去其瞀而载之木解其劒而带之笏为三年之丧令类不蕃髙辞卑让使民不争酒肉以通之竽瑟以娯之鬼神以畏之繁文滋礼以弇其质厚葬久丧以亶其家合珠鳞施纶组以贫其财深凿髙垄以尽其力家贫族少虑患者寡以此移风可以持天下弗失【○杂霸之术不可据为太公语】   太公金匮武王平殷还问太公曰今民吏未安贤者未定如何太公曰无故无新如天如地得殷之财与殷之民共之则商得其贾农得其田也一目视则不明一耳听则不聪一足步则不行选贤自代上下各得其所周书维武王胜殷抚国绥民乃观于殷政告周公旦曰呜呼殷政总总若风草有所积有所虚和此如何周公曰闻之文考来逺賔廉近者道别其隂阳之利相土地之宜水土之便营邑制命之曰大聚先诱之以四郊王亲在之賔大夫免列以选赦刑以寛复亡解辱削赦□重皆有数此谓行风乃立县鄙商旅曰能来三室者与之一室之禄辟开脩道五里有郊十里有井二十里有舍逺旅来至关人易资舎其委市有五均早暮如一送行逆来振乏救穷老弱疾病孤子寡独惟政所先民有欲畜发令以国为邑以邑为乡以乡为闾祸灾相恤资丧比服五户为伍以首为长十夫为什以年为长合闾立教以威为长合旅同亲以敬为长饮食相约兴弹相庸耦耕□耘男女有婚坟墓相连民乃有亲六畜有羣室屋既完民乃归之乡立巫医具百药以备疾灾畜五味以备百草立勤人以职孤立正长以顺幼立职丧以恤死立大葬以正同立君子以修礼乐立小人以教用兵立乡社以习容春和猎耕耘以习迁行教茅与树艺比长立职与田畴皆通立祭祀与嵗谷登下厚薄此谓徳教若其凶土陋民贱食贵货是不知政山林薮泽以因其□工匠役工以政其材商贾趣市以合其用外商资贵而来贵物益贱资贱物出贵物以通其器夫然则关夷市平财无郁废商不乏资百工不失其时无愚不教□无穷乏则此谓和徳若有不言乃政其凶陂沟道路藂苴丘坟不可树谷者树以材木春发枯槁夏发荥叶秋发实防冬发薪烝以匡穷困揖其民力相更为师因其土宜以为民资则生无乏用死无传尸此谓仁徳旦闻禹之禁春三月山林不登斧以成草木之长夏三月川泽不入网罟以成鱼鼈之长且以并农力执成男女之功夫然则有生而不失其宜万物不失其性人不失其事天不失其时以成万财万财既成放此为人此谓正徳泉深而鱼鼈归之草木茂而鸟兽归之称贤使能官有材而归之关市平商贾归之分地薄敛农民归之水性归下农民归利王若欲求天下民先设其利而民自至譬之若冬日之阳夏日之隂不召而民自来此谓归徳五徳既明民乃知常武王再拜曰呜呼允哉天民侧侧余知其极有宜乃召昆吾冶而铭之金版藏府而朔之【○王政凿凿已具周官六篇规模】   书既生魄庶邦冢君暨百工受命于周丁未祀于周庙邦甸侯卫骏奔走执豆笾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王若曰呜呼羣后惟先王建邦啓土公刘克笃前烈至于大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诞天命以抚方夏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惟九年大统未集予小子其承厥志恭天成命肆予东征绥厥士女惟其士女篚厥黄昭我周王天休震动用附我大邑周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建官惟贤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丧祭惇信明义崇徳报功垂拱而天下治【书序武王伐殷往伐归兽识其政事作武成○往伐归兽不成语按史记云乃罢兵西归行狩记政事作武成】礼记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稷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缪别之以礼义人道竭矣【○大传】   周书维四月乙未日武王成辟四方通殷命有国辛亥荐俘殷王鼎武王乃翼矢珪矢宪告天宗上帝王不革服格于庙秉语治庶国籥人九终王烈祖自太王太伯王季虞公文王邑考以列升维告殷罪籥人造王秉黄钺正国伯壬子王服衮衣矢琰格庙籥人造王秉黄钺正邦君癸丑荐殷俘王士百人籥人造王矢琰秉黄钺执戈王奏庸大享一终王拜首稽首王定奏其大享三终甲寅谒我殷于牧野王佩赤白旂籥人奏武王入进万献明明三终乙卯籥人奏崇禹生开三钟终王定时四月既旁生魄越六日庚戌武王朝至燎于周维予冲子绥文武王降自车乃俾史佚繇书于天号武王乃废于纣矢恶臣人百人伐右厥甲子小鼎大师伐厥四十夫家君鼎师司徒司马初厥于郊号武王乃夹于南门用俘皆施佩衣衣先或入武王在祀大师负商王纣悬首白旂妻二首赤旂乃以先馘入燎于周庙若翼日辛亥祀于位用籥于天位越五日乙卯武王乃以庶祀馘于国周庙翼予冲子断牛六断羊二庶国乃竟告于周庙曰古朕闻文考脩商人典以斩纣身告于天于稷用小牲羊犬豕于百神水土于誓社曰惟予冲子绥文考至于冲子用牛于天于稷五百有四用小牲羊豕于百神水土社二千七百有一【○记献俘祭告之事惜残阙难考矣】   墨子武王之攻殷诛纣也使诸侯分其祭曰使亲者受内祀疏者受外祀【楚词注武王既诛纣令壌邠岐之社徙以为天下太社】   大戴礼记武王践阼三日召士大夫而问焉曰恶有藏之约行之行万世可以为子孙常者乎诸大夫对曰未得闻也然后召师尚父而问焉曰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见与师尚父曰在丹书王欲闻之则齐矣三日王端冕师尚父亦端冕奉书而入负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师尚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东面而立师尚父西面道书之言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凡事不强则枉弗敬则不正枉者灭废敬者万世藏之约行之行可以为子孙常者此言之谓也且臣闻之以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十世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及其世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退而为戒书于席之四端为铭焉于机为铭焉于鉴为铭焉于盥盘为铭焉于楹为铭焉于杖为铭焉于带为铭焉于履屦为铭焉于觞豆为铭焉于户为铭焉于牖为铭焉于劒为铭焉于弓为铭焉于矛为铭焉席前左端之铭曰安乐必敬前右端之铭曰无行可悔后左端之铭曰一反一侧亦不可以忘后右端之铭曰所监不远视尔所代机之铭曰皇皇惟敬口生防口戕口鉴之铭曰见尔前虑尔后盥盘之铭曰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溺于渊犹可游也溺于人不可救也楹之铭曰毋曰胡残其祸将然毋曰胡害其祸将大毋曰胡伤其祸将长杖之铭曰恶乎危于忿防恶乎失道于嗜欲恶乎相忘于富贵带之铭曰火灭修容慎戒必恭恭则寿履屦之铭曰慎之劳劳则富觞豆之铭曰食自杖食自杖戒之防防则逃户之铭曰夫名难得而易失无懃弗志而曰我知之乎无懃弗及而曰我杖之乎扰阻以泥之若风将至必先揺揺虽有圣人不能为谋也牖之铭曰随天时地之财敬祀皇天敬以先时劒之铭曰带之以为服动必行徳行徳则兴倍徳则崩弓之铭曰屈伸之义废兴之行无忘自过矛之铭曰造矛造矛少闲弗忍终身之羞予一人所闻以戒后世子孙【○前编云践祚既王之后按诸铭或赋或比或远或近或一二语或长言之俱见古雅 太公金匮武王曰吾随师尚父之言因以书铭随身自诫书冠曰宠以着首将身不正遗为徳咎书履曰行必虑正无懐侥幸书劒曰常以服兵而行道徳行则福废则覆书车曰自致者急载人者缓取欲无度自致而反书镜曰以镜自照则知吉凶书门曰敬遇賔客贵贱无二书户曰出畏之入惧之书牖曰闚望审且念所得可思所忘书钥曰昏谨守深察讹书砚曰石墨相着而黒邪心防言无得污白书锋曰忍之湏防乃全汝躯书刀曰刀利硙硙无为汝开书井曰原泉滑滑连旱则絶取事有常赋敛有节○太平御览引 武王曰吾欲造起居之诫随之以身几之书曰安无忘危存无忘亡孰惟二者后必无凶杖之书曰辅人无茍扶人无咎○后汉书注引 太公隂谋武王衣之铭曰桑蚕苦女工难得新捐故后必寒镜铭曰以镜自照者见形容以人自照者见吉凶觞铭曰乐极则悲沈湎致非社稷为危 后汉书注引 笔铭曰毫毛茂茂陷水可脱陷文不活棰铭曰马不可极民不可剧马极则踬民极则败○御览引按金匮隂谋诸铭浅肤纎巧不及大戴所载逺矣此真赝之别 太公金匮武王问五帝之戒可得闻乎太公曰黄帝云余在民上揺揺恐夕不至朝故金人三缄其口慎言语也尧居民上振振如临深渊舜居民上兢兢如履薄氷禹居民上栗栗如恐不满汤居民上翼翼恐不敢息道自微而生祸自微而成慎终与始完如金城○意林引 屈一人之下申万人之上武王曰请着金版○文选注】   史记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齐及父防叔齐让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国人立其中子于是伯夷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盍往归焉及至西伯防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东伐纣伯夷叔齐叩马而諌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义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隠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及饿且死作歌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饿死于首阳山【○太史公杂取传记以为伯夷列传谓夷齐至周而文王死武王伐纣以迁就父死不葬之説其实不然武王立九年而观兵十三年而灭殷意夷齐归文王久矣其后武王伐殷諌不听乃去周而饿死尔载籍缺亡不可得而考矣彼庄子吕览之言何足为信 春秋少阳篇伯夷姓墨名允字公信伯长也夷諡也叔齐名智字公达伯夷之弟齐亦諡也○论语防引 风俗通姓墨胎氏】   汲冢书武王十三年率虎贲三千人渡河伯夷叔齐叩马而諌武王不听去隠于首阳山或告伯夷叔齐曰子在父师在夷奄孤竹而君之以夹煽王烬商可复也子其勉之伯夷叔齐曰此非吾事也曰然则叩马而谏何为曰为万世之君臣也曰然则今何为曰有死耳曰有死而何以采薇为天下周之天下则山亦周山也薇亦周薇也采薇而食无乃欲死而求生乎遂饿而死【○此复近信  古史考夷齐采薇而食野有妇人谓之曰子义不食周粟此亦周之草木也于是饿死 列士传孤竹君薨伯夷长子当立乃让与弟叔齐不受乃让与异母弟伯寮夷齐皆如周值文王薨武王伐纣夷齐不从遂去隠于首阳山不食周粟采而食时王摩子入山难之曰君不食周粟而隠周山食周薇奈何二人遂不食薇经七日天遣白鹿乳之得数日夷齐私念此鹿肉食之必美鹿知其意不复来二子遂饿而死】吕氏春秋昔周之将兴也有士二人处于孤竹曰伯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偏伯焉似将有道者今吾奚为处乎此哉二子西行如周至于岐阳则文王已殁矣武王即位观周徳则王使叔旦就胶鬲于次四内而与之盟曰加富三等就官一列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于四内皆以一归又使保召公就微子开于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于共头之下皆以一归伯夷叔齐闻之相视而笑曰譆异乎哉此非吾所谓道也昔者神农氏之有天下也时祀尽敬而不祈福也其于人也忠信尽治而无求焉乐正与为正乐治与为治不以人之坏自成也不以人之庳自髙也今周见殷之僻乱也而遽为之正与治上谋而行货阻兵而保威也割牲而盟以为信因四内与共头以明行扬梦以说众杀伐以要利以此绍殷是以乱易暴也吾闻古之士遭乎治世不避其任遭乎乱世不为茍存今天下闇周徳衰矣与其竝乎周以漫吾身也不若避之以洁吾行二子北行至首阳之下而饿焉人之情莫不有重莫不有轻有所重则欲全之有所轻则以养所重伯夷叔齐此二士者皆出身弃生以立其意轻重先定也【○庄子略同庄生放诞诬圣彼吕贾从而信之然此段文亦竒论语防伯夷叔齐义逊龙举 庄子若伯夷叔齐者其于富贵也茍可得已则必不赖髙节戻行独乐其志不事于世此二士之节也○韩非书云伯夷以将军葬于首阳山之下按周初官秩无将军之名其言妄也】   韩诗外传商容尝执羽籥冯于马徒欲以伐纣而不能遂去伏于太行及武王克殷立为天子欲以为三公商容辞曰吾尝冯于马徒欲以伐纣而不能愚也不争而隠无勇也愚且无勇不足以备乎三公遂固辞不受命君子闻之曰商容可谓内省而不诬能矣君子哉去素餐远矣【○此亦异闻】   吕氏春秋武王即位以六师伐殷六师未至以锐兵克之于牧野归乃荐俘馘于京太室乃命周公作为大武【荀子反而定三革偃五兵合天下立声乐于是武乐起而韶濩废矣】   淮南子周人之礼其社用栗祀灶葬树栢其乐大武三象棘下其服尚赤   礼记賔牟贾侍坐于孔子孔子与之言及乐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久何也对曰病不得其众也咏叹之淫液之何也对曰恐不逮事也发扬蹈厉之已蚤何也对曰及时事也武坐致右宪左何也对曰非武坐也声淫及商何也对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则何音也对曰有司失其传也若非有司失其传则武王之志荒矣子曰唯丘之闻诸苌亦若吾子之言是也賔牟贾起免席而请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久则既闻命矣敢闻迟之迟而又久何也子曰居吾语汝夫乐者象成者也总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周召之治也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夹振之而驷伐盛威于中国也分夹而进事蚤济也久立于缀以待诸侯之至也且女独未闻牧野之语乎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投殷之后于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释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禄济河而西马之华山之阳而弗复乘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复服车甲衅而藏之府库而弗复用倒载干戈包之以虎皮将帅之士使为诸侯名之曰建櫜然后天下知武王之不复用兵也散军而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驺虞而贯革之射息也裨冕搢笏而虎贲之士说劒也祀乎明堂而民知孝朝觐然后诸侯知所以臣耕借然后诸侯知所以敬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天子袒而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若此则周道四达礼乐交通则夫武之迟久不亦宜乎【○乐记】   诗于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诗序武奏大武也○春秋传以此为大武首章朱子谓篇内已有武王諡非武王时作矣】 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时周之命于绎思【诗序赉大封于庙也赉子也言所以赐予善人也○春秋传以为武三章】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于昭于天皇以闲之【诗序桓讲武类祃也桓武志也○春秋传以为武六章朱子云其谓武王时作亦误】于铄王师遵养时晦时纯熙矣是用大介我龙受之蹻蹻王之造载用有嗣实维尔公允师【诗序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也】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文王有声后四章 诗序文王有声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防其伐功也○朱子云此篇言文王迁丰武王迁镐之事 纪年周徳既隆草木茂盛蒿堪为宫室因名蒿宫既有天下遂都于镐】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王配于京世徳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媚兹一人应侯顺徳永言孝思昭哉嗣服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于万斯年不遐有佐【诗序下武继文也武王有圣徳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   书惟克商遂通道于九夷八蛮西旅底贡厥獒大保乃作旅獒用训于王曰呜呼明王慎徳四夷咸賔无有远迩毕献方物惟服食器用王乃昭徳之致于异姓之邦无替厥服分寳玉于伯叔之国时庸展亲人不易物惟徳其物徳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不役耳目百度惟贞玩人丧徳玩物丧志志以道寜言以道接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竒兽不育于国不寳远物则远人格所寳惟贤则迩人安呜呼夙夜罔或不勤不矜细行终累大徳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允迪兹生民保厥居惟乃世王【书序西旅献獒大保作旅獒 巢伯来朝芮伯作旅巢命○篇亡  述异记东海畔有孤竹焉斩而复生中有管周武王时孤竹之国献瑞笋一株】诗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懐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为后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于皇时周陟其髙山嶞山乔岳允犹翕河敷天之下   裒时之对时周之命【诗序时迈巡守祭告柴望也 般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 韩诗薛君传薄言振之振奋也叠应也美成王能奋舒文武之道而行之则天下无不动而应其政教】鱼丽于羀鲿鲨君子有酒防且多鱼丽于羀鲂鳢君子有酒多且防鱼丽于羀鰋鲤君子有酒防且有物其多矣维其嘉矣物其防矣维其偕矣物其有矣维其时矣【诗序鱼丽美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故美万物盛多可以告于神明矣 南陔孝子相戒以养也 白华孝子之洁白也华黍时和嵗丰宜黍稷也有其义而亡其辞○旧说以鱼丽以下属武王嘉鱼以下属成王朱子辩其非是详见集传】 何彼秾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何彼秾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王之子平王之孙【诗序何彼秾矣美王姬也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徳也○旧説武王时诗朱子云时世不可知】   读戡黎微子之篇知殷之所以亡读泰誓牧誓之辞知周之所以兴序曰殷始咎周周人乘黎黎者殷圻内国也昔文王受命征伐西方之国自关河以东未有事焉况圻内乎武王嗣为西伯亦犹然服事之心迟至九年然后观兵孟津犹以为天命未可还归去之戡黎其在兹时乎传称纣有黎之搜则黎纣之党也戡黎以警纣示以剥牀及肤之势而纣不悟祖伊情迫语峻明告以阽危而莫之省也殷尚可以不亡乎三仁皆戚臣也屡諌不听诚不忍见家国之倾覆宗庙之不血食心烦虑乱莫知适从徘回去处之间有甚于痛哭流涕者纣方恣睢自贤罔有悛心殷之亡尚可以待乎于时微子去矣箕子比干囚且死矣天下之人迫于水火之深热望我后之来苏武王于此灼见天命民心之归已不可辞也曰予弗顺天厥罪惟钧纣一日不亡民一日不生民不生则天心弗忍取残救民之责武王又安所让哉是故文武之心一也文事武伐其道同也视天与人而已矣问者曰克殷者周也当其事势已迫祖伊之告何独责纣而不咎周微子箕子又何独叹殷之必亡而不谋所以御周曰木之颠也本自拨墙之踣也基自坏周盖辅本而扶基者非覆本抇基者也纣之无道亿兆离心久矣文武不兴八百诸侯孰非伺隙而乘之者惟文王率天下以事殷武王迟之又久不得已而后从事则殷纣数十年之天下周实延之商之臣子于周何尤哉纣若不死武王为民请命亦放废之而已未必遽推刄于其颈既而纣已自焚遂封武庚以奉其先祀周之于殷可不谓仁之至义之尽与问者曰立国象贤所以永世微子之去抱祭器以奔周苏子古史固取其説矣传又称武王克商微子面缚衔璧衰绖舆榇武王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是周之灭殷微子已归周矣舍微立庚俾后有三监之畔武于此为失明乎曰微子归周之説非实也孔子曰微子去之初不言其何之按史殷本纪微子数谏不入与太师少师谋而去其后比干剖箕子囚二师乃持其祭器奔周二师不言何名而周本纪则以为疪与强也是当日盖有持器以归周者而非微子矣至宋世家则又谓武王伐纣微子持祭器造于军门迁之自为抵牾如此讵可信邪夫微子之去其自筹审矣度纣终不可谏谏必不我聼身为懿亲固不欲为茍去姑逊避于荒野君或感悟箕子比干庶可借以施其匡救即其自靖之言观之惓惓忠爱恐一旦溘先朝露则无以谷我先王惟是各尽其所自献未暇计及身之祸福顾忍以重器适他人乎若夫面缚衔璧楚臣权辞以导其君是又未可据也况入殷之后释箕子囚封比干墓恩礼徧举独不及微子以微子逊荒未之获也迨武庚既叛而诛始封微子于宋宾王家以备三恪然后微子于此义固不可辞尔方纣之昏狂箕子比干其强谏一也比干适逢其怒而见杀箕子偶不见杀而囚而后世之説者以为箕子不死欲传道也夫道在可死而曰吾姑以不死传道且豫知武王之访已留身以待之此其妄谬不经无足深辩又或为比干谏而剖心生于乱世不能以智自免故三仁之中比干为下噫圣贤之所为以一身为万世法若殷之三仁不幸而遭乱世其忠君爱国之心无不同而生死去就之义或各异后之人见其迹不见其心又从而诬罔以资口实其亦未取孔子之言而重思之乎   绎史卷二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建诸侯   史记封诸侯班赐宗彞作分殷之器物武王追思先圣王乃襃封神农之后于焦黄帝之后于祝帝尧之后于蓟帝舜之后于陈大禹之后于杞于是封功臣谋士而师尚父爲首封封尚父于营丘曰齐封弟周公旦于曲阜曰鲁封召公奭于燕封弟叔鲜于管弟叔度于蔡余各以次受封【书序武王既胜殷邦诸侯班宗彞作分器○篇亡 吕氏春秋武王胜殷入殷未下轝命封黄帝之后于铸封帝尧之后于黎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轝命封夏后之后于杞立成汤之后于宋以奉桑林 韩诗外传既反商未下车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封殷之后于宋○礼记与韩诗同】 殷以前尚矣周封五等公侯伯子男然封伯禽康叔于鲁衞地各四百里亲亲之义襃有德也太公于齐兼五侯地尊勤劳也武王成康所封数百而同姓五十五地上不过百里下三十里以辅衞王室管蔡唐叔曹郑或过或损厉幽之后王室缺侯伯疆国兴焉天子微弗能正非德不纯形势弱也【荀子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焉周之子孙茍不狂惑者莫不爲天下之显诸侯孰谓周公俭哉】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太姒文王正妃也其长子曰伯邑考次曰武王发次曰管叔鲜次曰周公旦次曰蔡叔度次曰曹叔振铎次曰成叔武次曰霍叔处次曰康叔封次曰冉季载冉季载最少同母昆弟十人唯发旦贤左右辅文王故文王舍伯邑考而以发爲太子及文王崩而发立是爲武王伯邑考既已前防矣武王已克殷纣平天下封功臣昆弟于是封叔鲜于管封叔度于蔡二人相纣子武庚禄父治殷遗民封叔旦于鲁而相周爲周公封叔振铎于曹封叔武于成封叔处于霍康叔封冉季载皆少未得封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旦专王室管叔蔡叔疑周公之爲不利于成王乃挟武庚以作乱周公旦承成王命伐诛武庚杀管叔而放蔡叔迁之与车十乘徒七十人从而分殷余民爲二其一封微子啓于宋以续殷祀其一封康叔爲衞君是爲衞康叔封季载于冉冉季康叔皆有驯行于是周公举康叔爲周司寇冉季爲周司空以佐成王治皆有令名于天下余五叔皆就国无爲天子吏者 伯邑考其后不知所封武王发其后爲周有本纪言管叔鲜作乱诛死无后周公旦其后爲鲁有世家言蔡叔度其后爲蔡有世家言曹叔振铎其后爲曹有世家言成叔武其后世无所见霍叔处其后晋献公时灭霍康叔封其后爲衞有世家言冉季载其后世无所见 舜之后周武王封之陈至楚惠王灭之有世家言禹之后周武王封之杞楚惠王灭之有世家言契之后爲殷殷有本纪言殷破周封其后于宋齐湣王灭之有世家言后稷之后爲周秦昭王灭之有本纪言臯陶之后或封英六楚穆王灭之无谱伯夷之后至周武王复封于齐曰太公望陈氏灭之有世家言伯翳之后至周平王时封爲秦项羽灭之有本纪言垂益夔龙其后不知所封不见也右十一人者皆唐虞之际名有功德臣也其五人之后皆至帝王余乃爲显诸侯滕薛驺夏殷周之闲封也小不足齿列弗论也周武王时侯伯尚千余人及幽厉之后诸侯力攻相并江黄胡沈之属不可胜数故弗采着于传上【○大纪曰武王大建公侯于天下封黄帝之后于祝唐帝之后于蓟虞帝之后胡公嬀满于陈以备三恪封夏后氏之后东娄公于杞封纣子武庚于殷皆爲上公是爲二王之后得神农之后封之于焦封尚父于齐周公于鲁召公于燕庶叔髙于毕皆留相周封叔鲜于管叔度于蔡叔处于霍以监殷是爲三监以殷余民封康叔于朝歌国号衞封叔振铎于曹叔武于郕季载于邥封庶弟叔绣于滕叔郑于毛又封诸叔于郜于雍于原于郇于丰虢仲虢叔爲文王卿士仲封于西虢叔封于东虢初泰伯仲雍奔荆楚遂爲国自号勾呉泰伯薨仲雍嗣天子使求其后得周章仲雍曾孙也世君呉矣因封之曰呉伯复封章弟爲虞仲封少昊之裔兹舆于莒封祝融安期之裔挟于邾封四岳姜姓文叔于许封仲虺弟雍滑之后于薛兄弟之君十有五人同姓者四十人班宗彞作分器○此述武王封建之国最爲详备已上总载列国】   史记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封师尚父于齐营丘东就国道宿行迟逆旅之人曰吾闻时难得而易失客寝甚安殆非就国者也太公闻之夜衣而行犂明至国莱侯来伐与之争营丘营丘边莱莱人夷也会纣之乱而周初定未能集逺方是以与太公争国太公至国修政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而民人多归齐齐爲大国【○説苑郑桓公就封事同 盐铁论昔太公封营丘之墟辟草莱而居焉地薄人少于是通利末之道极女工之巧是以邻国交于齐财畜货殖世爲彊国】   韩非子太公望东封于齐齐东海上有居士曰狂矞华士昆弟二人者立议曰吾不臣天子不友诸侯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吾无求于人也无上之名无君之禄不事仕而事力太公望至于营丘使吏执杀之以爲首诛周公旦从鲁闻之发急传而问之曰夫二子贤者也今日飨国而杀贤者何也太公望曰是昆弟二人立议曰吾不臣天子不友诸侯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吾无求于人也无上之名无君之禄不事仕而事力彼不臣天子者是望不得而臣也不友诸侯者是望不得而使也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无求于人者是望不得以赏罚劝禁也且无上名虽知不爲望用不仰君禄虽贤不爲望功不仕则不治不任则不忠且先王之所以使其臣民者非爵禄则刑罚也今四者不足以使之则望当谁爲君乎不服兵革而显不亲耕耨而名又非所以教于国也今有马于此如骥之状者天下之至良也然而驱之不前却之不止左之不左右之不右则臧获虽贱不托其足臧获之所愿托其足于骥者以骥之可以追利辟害也今不爲人用臧获虽贱不托其足焉已自谓以爲世之贤士而不爲主用行极贤而不用于君此非明主之所臣也亦骥之不可左右矣是以诛之一曰太公望东封于齐海上有贤者狂矞太公望闻之往请焉三却马于门而狂矞不报见也太公望诛之当是时也周公旦在鲁驰往止之比至已诛之矣周公旦曰狂矞天下贤者也夫子何爲诛之太公望曰狂矞也议不臣天子不友诸侯吾恐其乱法易敎也故以爲首诛今有马于此形容似骥也然驱之不往引之不前虽臧获不托足以旋其轸也   春秋繁露营荡爲齐司寇太公封于齐问焉以治国之要营荡对曰任仁义而已太公曰任仁义奈何营荡对曰仁者爱人义者尊老太公曰爱人尊老奈何营荡对曰爱人者有子不食其力尊老者妻长而夫拜之太公曰寡人欲以仁义治齐今子以仁义乱齐寡人立而诛之以定齐国   史记及周成王少时管蔡作乱淮夷畔周乃使名康公命太公曰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齐由此得征伐爲大国都营丘【已上太公封齐】史记周公旦者周武王弟也自文王在时旦爲子孝笃仁异于羣子及武王即位旦常辅翼武王用事居多武王九年东伐至盟津周公辅行十一年伐纣至牧野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商宫已杀纣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武王衅社告纣之罪于天及殷民释箕子之囚封纣子武庚禄父使管叔蔡叔傅之以续殷祀徧封功臣同姓戚者封周公旦于少昊之虚曲阜是爲鲁公周公不就封留佐武王【○语详摄政篇】 于是防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髪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説苑昔成王封周公周公辞不受乃封周公子伯禽于鲁将辞去周公戒之曰去矣子其无以鲁国骄士矣我文王之子也武王之弟也今王之叔父也又相天子吾于天下亦不轻矣然尝一沐而三掘髪一食而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士吾闻之曰徳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贵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胜总明睿智而守以愚者益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此六守者皆谦徳也夫贵爲天子富有四海不谦者先天下亡其身桀纣是也可不慎乎故易曰有一道大足以守天下中足以守国家小足以守其身谦之谓也夫天道毁满而益谦地道变满而流谦鬼神害满而福谦人道恶满而好谦是以衣成则缺祍宫成则缺隅屋成则加错示不成者天道然也易曰谦亨君子有终吉诗曰汤降不迟圣敬日跻其戒之哉子其无以鲁国骄士矣】   荀子伯禽将归于鲁周公谓伯禽之傅曰汝将行盍志而子美德乎对曰其爲人寛好自用以慎此三者其美德也已周公曰鸣呼以人恶爲美德乎君子好以道德故其民归道彼其寛也出无辨矣汝又美之故其好自用也是所以窭小也君子力如牛不与牛争力走如马不与马争走知如士不与士争知彼争者均者之气也汝又美之彼其慎也是其所以浅也闻之曰无越逾而见士见士问曰无乃不察乎不闻即物少至少至则浅彼浅者贱人之道也汝又美之吾语汝我文王之爲子武王之爲弟成王之爲叔父吾于天下不贱矣然而吾所执贽而见者十人还贽而相见者三十人貌执之士者百有余人欲言而请毕事者千有余人于是吾仅得三士焉以正吾身以定天下吾所以得三士者亡于十人与三十人中乃在百人与千人之中故上士吾薄爲之貌下士吾厚爲之貌人人皆以我爲越逾好士然故士至士至而后见物见物然后知其是非之所正戒之矣汝其以鲁国骄人几矣夫仰禄之士犹可骄也正身之士不可骄也彼正身之士舍贵而爲贱舍富而爲贫舍佚而爲劳顔色黎黑而不失其所是以天下之纪不息文章不废也【吕氏春秋伯禽将行请所以治鲁周公曰利而弗利也 尚书大传伯禽与康叔见周公三见而三笞康叔有骇色谓伯禽曰有商子者贤人也与子见之乃见商子而问焉商子曰南山之阳有木焉名曰桥二三子往观之见桥实高高然而上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桥者父道也南山之隂有木焉名曰梓二三子复往观焉见梓实晋晋然而循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三子明日见周公入门而趋登堂而跪拂其首劳而食之曰尔安见君子乎】   説苑成王封伯禽爲鲁公召而告之曰尔知爲人上之道乎凡处尊位者必以敬下顺德规谏必开不讳之门撙节安静以借之谏者勿振以威勿格以言博采其辞乃择可观夫有文无武无以威下有武无文民畏不亲文武俱行威德乃成既成威德民亲以服清白上通巧佞下塞谏者得进忠信乃畜伯禽再拜受命而辞史记鲁公伯禽之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爲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吕氏春秋吕太公望封于齐周公旦封于鲁二君者甚相善也相谓曰何以治国太公望曰尊贤上功周公旦曰亲亲上恩太公望曰鲁自此削矣周公旦曰鲁虽削有齐者亦必非吕氏也其后齐日以大至于霸二十四世而田成子有齐国鲁日以削至于觐存三十四世而亡説苑伯禽与太公俱受封而各之国三年太公来朝周公问曰何治之疾也对曰尊贤先疏后亲先义后仁也此覇者之迹也周公曰太公之泽及五世五年伯禽来朝周公问曰何治之难对曰亲亲先内后外先仁后义也此王者之迹也周公曰鲁之泽及十世故鲁有王迹者仁厚也齐有覇迹者武政也齐之所以不如鲁也太公之贤不如伯禽也已上周公封鲁】   史记召公奭与周同姓姓姬氏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其在成王时召公爲三公自陜以西召公主之自陜以东周公主之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廵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防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懐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韩诗外传昔者周道之盛召伯在朝有司请营召以居召伯曰嗟吾以一身而劳百姓此非吾先君文王之志也于是出而就蒸庶于阡陌陇畆之闲而聼断焉召伯暴处逺野庐于树下百姓大説耕桑倍力以劝于是歳大稔民给家足其后在位者骄奢不恤元元税赋繁数百姓困乏耕桑失时于是诗人见召伯之所休息树下美而歌之诗曰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此之谓也説苑召公述职当桑蚕之时不欲变民事故不入邑中舍于甘棠之下而聴断焉陜闲之人皆得其所是故后世思而歌咏之 乐动声仪召伯贤者也明不能与圣人分职常战栗恐惧故舍于树下而聴断焉劳身苦体然后乃与圣人齐是以周南无美而召南美之】   诗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説【诗序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诗序行露召伯聴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敎兴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列女传申人之女既许嫁于酆夫家礼不备而欲迎之女不肯往夫家讼之于理致之于狱女守节持义必死不往而作诗曰虽速我狱室家不足君子以爲得妇道之宜故举而扬之传而法之以絶无礼之求防有滛欲之行者焉○此説行露诗异 韩诗外传夫行露之人许嫁矣然而未往也见一物不具一礼不备守节贞理守死不往君子以爲得妇道之宜故举而传之扬而歌之以絶无道之求防污道之行乎诗曰虽速我讼亦不尔从 论衡召公年百八十已上召公封燕】   书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惟乃丕显考文王克明德慎罚不敢侮鳏寡庸庸祗祗威威显民用肇造我区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惟时怙冐闻于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诞受厥命越厥邦厥民惟时叙乃寡兄勗肆汝小子封在兹东土王曰呜呼封汝念哉今民将在祗遹乃文考绍闻衣德言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丕逺惟商耉成人宅心知训别求闻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废在王命王曰呜呼小子封痌瘝乃身敬哉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见小人难保往尽乃心无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我闻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已汝惟小子乃服惟王应保殷民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王曰呜呼封敬明乃罚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终自作不典式尔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杀乃有大罪非终乃惟眚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王曰呜呼封有叙时乃大明服惟民其勅懋和若有疾惟民其毕弃咎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非汝封刑人杀人无或刑人杀人又曰非汝封劓刵人无或劓刵人王曰外事汝陈时臬司师兹殷罚有伦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王曰汝陈时臬事罚蔽殷彞用其义刑义杀勿庸以次汝封乃汝尽逊曰时叙惟曰未有逊事已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心朕心朕德惟乃知凡民自得罪寇攘奸宄杀越人于货暋不畏死罔弗憝王曰封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伤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吊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彞大泯乱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不率大戛矧惟外庶子训人惟厥正人越小臣诸节乃别播敷造民大誉弗念弗庸瘝厥君时乃引恶惟朕憝已汝乃其速由兹义率杀亦惟君惟长不能厥家人越厥小臣外正惟威惟虐大放王命乃非德用乂汝亦罔不克敬典乃由裕民惟文王之敬忌乃裕民曰我惟有及则予一人以怿王曰封爽惟民廸吉康我时其惟殷先哲王德用康乂民作求矧今民罔廸不适不廸则罔政在厥邦王曰封予惟不可不监告汝德之説于罚之行今惟民不静未戾厥心廸屡未同爽惟天其罚殛我我其不怨惟厥罪无在大亦无在多矧曰其尚显闻于天王曰呜呼封敬哉无作怨勿用非谋非彞蔽时忱丕则敏德用康乃心顾乃德逺乃猷裕乃以民宁不汝瑕殄王曰呜呼肆汝小子封惟命不于常汝念哉无我殄享明乃服命髙乃聼用康乂民王若曰往哉封勿替敬典聴朕告汝乃以殷民世享 王若曰明大命于妹邦乃穆考文王肇国在西土厥诰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朝夕曰祀兹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乱丧德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文王诰教小子有正有事无彞酒越庶国饮惟祀德将无醉惟曰我民廸小子惟土物爱厥心臧聪聴祖考之彞训越小大德小子惟一妹土嗣尔股肱纯其艺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长肇牵车牛逺服贾用孝飬厥父母厥父母庆自洗腆致用酒庶士有正越庶伯君子其尔典聴朕教尔大克羞耉惟君尔乃饮食醉饱丕惟曰尔克永观省作稽中德尔尚克羞馈祀尔乃自介用逸兹乃允惟王正事之臣兹亦惟天若元德永不忘在王家王曰封我西土棐徂邦君御事小子尚克用文王敎不腆于酒故我至于今克受殷之命王曰封我闻惟曰在昔殷先哲王迪畏天显小民经德秉哲自成汤咸至于帝乙成王畏相惟御事厥棐有恭不敢自暇自逸矧曰其敢崇饮越在外服侯甸男衞邦伯越在内服百僚庶尹惟亚惟服宗工越百姓里居罔敢湎于酒不惟不敢亦不暇惟助成王德显越尹人祗辟我闻亦惟曰在今后嗣王酣身厥命罔显于民祗保越怨不易诞惟厥纵淫泆于非彞用燕丧威仪民罔不尽伤心惟荒腆于酒不惟自息乃逸厥心疾很不克畏死辜在商邑越殷国灭无罹弗惟德馨香祀登闻于天诞惟民怨庶羣自酒腥闻在上故天降丧于殷罔爱于殷惟逸天非虐惟民自速辜王曰封予不惟若兹多诰古人有言曰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今惟殷坠厥命我其可不大监抚于时予惟曰汝劼毖殷献臣侯甸男衞矧太史友内史友越献臣百宗工矧惟尔事服休服采矧惟若畴圻父薄违农父若保宏父定辟矧汝刚制于酒厥或诰曰羣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又惟殷之廸诸臣惟工乃湎于酒勿庸杀之姑惟敎之有斯明享乃不用我敎辞惟我一人弗恤弗蠲乃事时同于杀王曰封汝典聴朕毖勿辩乃司民湎于酒【书序成王既伐管叔蔡叔以殷余民封康叔作康诘酒诰梓材○康诰称朕弟寡兄其爲武王命康叔之书无疑前儒论之详矣盖篇首错简洛诰之文故作序者误以爲成王之书耳书序之不可信如此史记以下转误承讹谓武王时康叔尚幼故不得封而本纪言武王克殷衞康叔封布兹又自相矛盾不从诸儒以康诰酒诰二篇定爲武王之书而梓材一篇别爲治洛命侯邦之文复从仁山金氏之説也】   史记衞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其次尚有冉季冉季最少周公旦以成王命兴师伐殷杀武庚禄父管叔放蔡叔以武庚殷余民封康叔爲衞君居河淇闲故商墟周公旦惧康叔齿少乃申告康叔曰必求殷之贤人君子长者问其先殷所以兴所以亡而务爱民告以纣所以亡者以淫于酒酒之失妇人是用故纣之乱自此始爲梓材示君子可法则故谓之康诰酒诰梓材以命之【○前编谓成王灭三监之后以殷余民益封康叔也若以康诰等篇在成王时则不可 鬻子昔者鲁周公命康叔往守于殷戒之曰与杀不辜宁失有臯无有无辠而见诛无有有功而不赏戒之封诛赏之慎焉】 康叔之国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説成王长用事举康叔爲周司寇赐衞寳祭器以章有德【已上康叔封衞】史记曹叔振铎者周武王弟也武王已克殷纣封叔振铎于曹【已上曹叔封曹】   史记呉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歴之兄也季歴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歴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髪示不可用以避季歴季歴果立是爲王季而昌爲文王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勾呉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呉越春秋古公知昌圣欲传国以及昌曰兴王业者其在昌乎因更名曰季歴太伯仲雍望风知指曰歴者适也古公病二人托名采药于衡山遂之荆蛮古公防太伯仲雍归赴丧毕还荆蛮国民君而事之自号爲勾呉呉人或问何像而爲勾呉太伯曰吾以伯长居国絶嗣者也其当有封者呉仲也故自号勾呉荆蛮义之从而归之者千有余家数年之间民人殷富遭殷之末世衰中国侯王数用兵恐及于荆蛮故太伯起城周三里二百歩外郭三百余里在西北隅名曰故呉人民皆耕田其中 符子太伯将让其国于季歴谓其傅曰太王欲以一国之事而以嗣我我其羞之吾闻至人也不君一世而万世以之君不贵一代而万代以之贵吾安能贵乎一国而贱乎万代哉】 太伯防无子弟仲雍立是爲呉仲雍【世本呉孰哉居藩离○宋束云孰哉仲雍字也】 仲雍防子季简立季简防子叔达立叔达防子周章立是时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呉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爲虞仲列爲诸侯【已上周章封呉】   史记陈胡公满者虞帝舜之后也昔舜爲庶人时尧妻之二女居于嬀汭其从因爲氏姓姓嬀氏舜已崩传禹天下而舜子商均爲封国夏后之时或失或续至于周武王克殷纣乃复求舜后得嬀满封之于陈以奉帝舜祀是爲胡公【○按左传虞阏父爲周武王陶正其子胡公武王配以元女大姬而封之陈以备三恪史失不载已上胡公封陈】   史记杞东楼公者夏后禹之后苖裔也殷时或封或絶周武王克殷纣求禹之后得东楼公封之于杞以奉夏后氏祀【已上东楼公封杞】   史记武王已克殷后二年问箕子殷所以亡箕子不忍言殷恶以存亡国宜告武王亦丑故问以天道   书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王乃言曰呜呼箕子惟天隂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彞伦攸叙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陻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彞伦攸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彞伦攸叙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建用皇极次六曰乂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徴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一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二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聴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聼曰聪思曰睿恭作肃从作乂明作哲聪作谋睿作圣三八政一曰食二曰货三曰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曰司寇七曰賔八曰师四五纪一曰歳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厯数五皇极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凡厥庶民无有淫朋人无有比德惟皇作极凡厥庶民有猷有爲有守汝则念之不协于极不罹于咎皇则受之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时人斯其惟皇之极无虐茕独而畏高明人之有能有爲使羞其行而邦其昌凡厥正人既富方谷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会其有极归其有极曰皇极之敷言是彞是训于帝其训凡厥庶民极之敷言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爲天下王六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三曰柔克平康正直彊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辟民用僭忒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曰雨曰霁曰蒙曰驿曰克曰贞曰悔凡七卜五占用二衍忒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汝则从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身其康彊子孙其逢吉汝则从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卿士从从筮从汝则逆庶民逆吉庶民从从筮从汝则逆卿士逆吉汝则从从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内吉作外凶筮共违于人用静吉用作凶八庶征曰雨曰旸曰燠曰寒曰风曰时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一极备凶一极无凶曰休征曰肃时雨若曰乂时旸若曰哲时燠若曰谋时寒若曰圣时风若曰咎征曰狂恒雨若曰僭恒旸若曰豫恒燠若曰急恒寒若曰防恒风若曰王省惟歳卿士惟月师尹惟日歳月日时无易百谷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歳时既易百谷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月之从星则以风雨九五福一曰夀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六极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书序武王胜殷杀受以箕子归作洪范】   史记于是武王乃封箕子于朝鲜而不臣也【尚书大传武王胜殷继公子禄父释箕子囚箕子不忍周之释走之朝鲜武王闻之因以朝鲜封之】 其后箕子朝周过故殷虚感宫室毁壊生禾黍箕子伤之欲哭则不可欲泣爲其近妇人乃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其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所谓狡僮者纣也殷民闻之皆爲流涕【尚书大传箕子既受周之封不得无臣礼故于十三祀来朝】   后汉书昔武王封箕子于朝鲜箕子敎以礼义田蚕又置八条之敎其人终不相盗无门户之闭妇人贞信饮食以笾豆【○前书八条相杀以当时偿杀相伤以谷偿相盗者男没入爲其家奴女爲婢欲自赎者人五十万虽免爲民俗犹羞之嫁娶无雠音义曰八条不具见也】 昔箕子违衰殷之运避地朝鲜及施八条之约使人知禁遂乃邑无淫盗门不夜扃囘顽薄之俗就寛略之法行数百千年故东夷通以柔谨爲风异乎三方者也【水经注朝鲜故箕子国也箕子敎民以义田织信厚约以八法而下知禁遂成礼俗已上箕子封朝鲜】   史记防子开者殷帝乙之首子而纣之庶兄也周武王伐纣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于军门肉袒面缚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于是武王乃释微子复其位如故武王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使管叔蔡叔傅相之【○论语曰微子去之殷未亡时防子已去矣而缚之説乃楚人以诳庄王受郑伯之降耳未可爲信】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既承成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微子开代殷后奉其先祀作防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微子故能仁贤乃代武庚故殷之余民甚戴爱之   书王若曰猷殷王元子惟稽古崇德象贤统承先王修其礼物作賔于王家与国咸休永世无穷呜呼乃祖成汤克齐圣广渊皇天眷佑诞受厥命抚民以寛除其邪虐功加于时德垂后裔尔惟践修厥猷旧有令闻恪慎克孝肃恭神人予嘉乃德曰笃不忘上帝时歆下民祗协庸建尔于上公尹兹东夏钦哉往敷乃训慎乃服命率由典常以蕃王室乃烈祖律乃有民永绥厥位毗予一人世世享德万邦作式俾我有周无斁呜呼往哉惟休无替朕命【书序成王既黜殷命杀武庚命微子啓代殷后作微子之命】   诗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受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诗序有客微子来见祖庙也 尚书大传微子朝周过殷故虚见麦秀之蔪蔪兮禾黍之绳绳也曰此故父母之国乃爲麦秀之歌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我好仇○史云箕子也事同人异必有一误已上微子封宋】   史记蔡叔度既迁而死其子曰胡胡乃改行率德驯善周公闻之而举胡以爲鲁卿士鲁国治于是周公言于成王复封胡于蔡以奉蔡叔之祀是爲蔡仲【○书称以爲卿士盖仕周非仕鲁也史説疑误】   书蔡仲克庸祗德周公以爲卿士叔防乃命诸王邦之蔡王若曰小子胡惟尔率德改行克慎厥猷肆予命尔侯于东土往即乃封敬哉尔尚盖前人之愆惟忠惟孝尔乃迈迹自身克勤无怠以垂宪乃后率乃祖文王之彞训无若尔考之违王命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懐爲善不同同归于治爲恶不同同归于乱尔其戒哉慎厥初惟厥终终以不困不惟厥终终以困竆懋乃攸绩睦乃四邻以蕃王室以和兄弟康济小民率自中无作聪明乱旧章详乃视聴罔以侧言改厥度则予一人汝嘉王曰呜呼小子胡汝往哉无荒弃朕命【书序蔡叔既没王命蔡仲践诸侯位作蔡仲之命已上蔡仲封蔡】   史记唐叔虞者周武王子而成王弟初武王与叔虞母防时梦天谓武王曰余命女生子名虞余与之唐及生子文在其手曰虞故遂因命之曰虞武王崩成王立唐有乱周公诛灭唐成王与叔虞戏削桐叶爲珪以与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请择日立叔虞成王曰吾与之戏耳史佚曰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于是遂封叔虞于唐唐在河汾之东方百里故曰唐叔虞姓姬氏字子于【吕氏春秋成王与唐叔虞燕居援梧叶以爲珪而授唐叔虞曰余以此封女叔虞喜以告周公周公以请曰天子其封虞邪成王曰余一人与虞戏也周公对曰臣闻之天子无戏言天子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于是遂封叔虞于晋周公旦可谓善説矣一称而令成王益重言明爱弟之义有辅王室之固○説苑亦云周公按左传命以唐诰又武王之子复有邗应韩三国也已上唐叔封唐后改号晋】   史记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防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苖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防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芊氏居丹阳楚子熊绎与鲁公伯禽衞康叔子牟晋侯燮齐太公子吕伋俱事成王【○诸书言鬻子见文王年已九十而鬻子书有唐叔守殷贾谊书言成王见于鬻子夀何长也史云鬻熊蚤卒而成王之所封乃其曾孙也事颇乖异姑阙之以俟考已上熊绎封楚 华阳国志武王既克殷封其宗姬于巴爵之以子其地东至鱼复西至僰道北接汉中南极黔涪其民质直好义土风敦厚有先民之流故其诗曰川崖惟平其稼多黍防酒嘉谷可以飬父野惟阜丘彼稷多有嘉谷防酒可以飬母其祭祀之诗曰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彼黍既洁彼仪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其好古乐道之诗曰日月明明亦惟其名谁能长生不朽难获又曰惟德实寳富贵何常我思古人令闻令望而其失在于重迟鲁钝俗素朴无造次辨丽之气其属有濮賨苴共奴獽夷蜑之蛮附巴子之封】   封建肇于三皇至五帝而制备歴夏洎商爰周郅隆其法尤密矣武王之有天下也大封公侯于天下班彞分器作之屏翰以衞王室同姓兄弟之国五十有五而异姓勤劳以次毕封襃録前帝苖裔立有虞夏商之后以备三恪其制则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其宗盟则同姓爲先异姓爲后强榦弱枝犬牙交错至矣哉周详长虑诚乆安之模已春秋之君子犹习于周之故其言太王之昭有太伯虞仲王季之穆有虢仲虢叔文王之昭有管蔡郕霍鲁卫毛耼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武王之穆有邘晋应韩周公之有凡蒋邢茅胙祭惟管叔有罪无后诸皆分茅食土在外爲国在内爲采内爲公卿外爲牧伯见于诗书传记者歴可考也传称武王克殷有天下分建诸侯又言文武成康竝建母弟以蕃屏周盖周之列国虽歴世分封而原其创业始基则归功武王焉以文武之缔造经营周公之拨乱反正驯及成康重熈累洽列侯羣辟星罗碁布于九州之中扞衞牧圉内外奠安可不谓至善邪迨后上失其制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礼乐征伐侵寻四溃而王官方伯黩货莫能征讨浸淫不振以至于亡故人皆曰周以弱亡论者徒见周之弱亡以封建故而不知其所以长世者正以封建故也骊山之祸赖秦伯以复存东迁晋郑是依春秋盟防以尊王室迨至七国纷争周弱极矣犹以爲共主而不敢取向使周不建国夷厉已失之矣何必赧哉秦并天下谓已之以侯得也又忿六国之难取也于是罢侯置守功臣子孙尺地蔑有自以爲得矣未几刘季起于匹夫奚必有土乃王哉汉惩秦敝亦欲法三代之封建髙帝面墙择立失宜割地罔制大国连数郡三庶孼瓜分天下之半尾大抗衡后世又从而削之以致叛逆诛絶三代之法荡然无余矣如以诸侯爲难制不若郡县之易安也何三代建国不闻匹夫横行之祸秦汉置守羣盗竝起州郡莫有制者东周虽萎然犹侯伯相维未至遽亡莽卓盗汉天下之牧守无敢议者戍防亡命呼号草泽之闲斗筲穿窬移国梐枑之际甚矣郡县不足恃而封建爲可乆也语云马蚿至死不僵以辅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以喻大矣   绎史卷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公摄政   史记封商纣子禄父殷之余民武王爲殷初定未集乃使其弟管叔鲜蔡叔度相禄父治殷【纪年遂分天之明立受子禄父是爲武庚 帝王世纪自殷都以东爲衞管叔监之殷都以西爲鄘蔡叔监之殷都以北爲邶霍叔监之是爲三监○按汉书地理志邶以封纣子武庚鄘管叔尹之衞蔡叔尹之谓之三监其説异 周书惟十有三祀王在管管叔蔡叔自作殷之监】   书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爲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爲功爲三坛同墠爲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乃告大王王季文王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降寳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珪乃卜三一习吉啓籥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能念予一人公归乃纳册于金縢之匮中王翼日乃瘳【书序武王有疾周公作金縢】   史记武王病天下未集羣公惧穆卜周公乃祓斋自爲质欲代武王武王有瘳后而崩太子诵代立是爲成王【帝王世纪武王妃太公之女曰邑姜修敎于内生太子诵 新书周后妃妊成王于身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笑而不喧独处而不倨虽怒而不詈胎敎之谓也成王生仁者飬之孝者襁之四贤傍之成王有知而选太公爲师周公爲傅前有与计而后有与虑也是以封于泰山而禅于梁父朝诸侯一天下由是观之立左右不可不练也 史记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 纪年武王年五十四○据礼记梦龄之説则文王十五生武王前此已有伯邑考武王八十一生成王后此复有唐叔虞矣未可慿信】   礼记成王幼不能涖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爲人臣者杀其身有益于君则爲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爲之是故知爲人子然后可以爲人父知爲人臣然后可以爲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成王幼不能涖阼以爲世子则无爲也是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义也君之于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后兼天下而有之是故飬世子不可不慎也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故世子齿于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众着于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众知长幼之节矣故父在斯爲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节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爲父子焉学之爲君臣焉学之爲长幼焉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文王世子】   新书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爲太保周公爲太傅太公爲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敎训此三公之职也 明堂之位曰笃仁而好学多闻而道慎天子疑则问应而不竆者谓之道道者导天子以道者也常立于前是周公也诚立而敢断辅善而相义者谓之辅辅者辅天子之意者也常立于左是太公也洁廉而切直匡过而谏邪者谓之拂拂者拂天子之过者也常立于右是召公也博闻强记防给而善对者谓之承承者承天子之遗亡者也常立于后是史佚也故成王中立聴政而四圣维之是以虑无失计而举无过事 天子不谕于先圣王之德不知君国畜民之道不见义礼之正不察应事之理不博古之典传不嫺于威仪之数诗书礼乐无经天子学业之不法凡此其属太师之任也古者齐太公职之天子不姻于亲戚不惠于黎庶无礼于大臣不中于刑狱无经于百官不哀于丧不敬于祭不诫于戎事不信于诸侯不诚于赏罚不厚于德不彊于行赐予侈于左右近臣爱于疏逺卑贱不能惩忿窒欲大行大礼大义大道不从太师之敎凡此其属太传之任也古者鲁周公职之天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敎诲讽诵诗书礼乐之不经不法不古言语不序音声不中律将学趋让进退节度不以礼登降揖让无容瞻视俯仰周旋无节妄咳唾数顾趋行不德色不比顺隠琴肆瑟凡此其属太保之任也古者燕召公职之天子燕辟废其学左右之习诡其师答逺方诸侯遇贵大人不知文雅之辞答左右近臣不知己诺之适简闻小诵之不博不习凡此其属少师之任也古者史佚职之天子居处出入不以礼衣服冠带不以制御器在侧不以度杂防从美不以章忿怒説喜不以义赋与谯让不以节小行小礼小义小道凡此其属少傅之任也天子居处燕私安所易乐而湛夜漏屏人而数饮酒而食肉而饱饱而强食饥而暑而暍寒而寝而莫宥坐而莫侍行而莫先莫后尚自爲开户自取玩好自执器皿亟顾还面而御器之不举不臧拆毁丧伤凡此其属少保之任也干戚戈羽之舞管籥琴瑟之防号呼謌謡声音不中律燕乐雅颂逆乐之序凡此其属诏工之任也不知日月之时节不知先王之讳与国之大忌不知风雨雷电之眚凡此其属太史之任也   史记成王既防周公摄政当国践祚召公疑之作君奭君奭不説周公周公乃称汤时有伊尹假于皇天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假于上帝巫咸治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般率维兹有陈保乂有殷于是召公乃説   书周公若曰君奭弗吊天降丧于殷殷既坠厥命我有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干休若天棐忱我亦不敢知曰其终出于不祥呜呼君已曰时我我亦不敢宁于上帝命弗永逺念天威越我民罔尤违惟人在我后嗣子孙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不知天命不易天难谌乃其坠命弗克经歴嗣前人恭明德在今予小子旦非克有正迪惟前人光施于我冲子又曰天不可信我道惟宁王德延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公曰君奭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在太甲时则有若保衡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率惟兹有陈保乂有殷故殷礼陟配天多歴年所天惟纯佑命则商实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小臣屏侯甸矧咸奔走惟兹惟德称用乂厥辟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公曰君奭天夀平格保乂有殷有殷嗣天灭威今汝永念则有固命厥乱明我新造邦公曰君奭在昔上帝割申劝宁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夭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颠有若南宫括又曰无能往来兹廸敎文王蔑德降于国人亦惟纯佑秉德廸知天威乃惟时昭文王廸见冐闻于上帝惟时受有殷命哉武王惟兹四人尚廸有禄后暨武王诞将天威咸刘厥敌惟兹四人昭武王惟冐丕单称德今在予小子旦若游大川予往暨汝奭其济小子同未在位诞无我责收罔勗不及耉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能格公曰呜呼君肆其监于兹我受命无疆惟休亦大惟艰告君乃猷裕我不以后人迷公曰前人敷乃心乃悉命汝作汝民极曰汝明勗偶王在亶乘兹天命惟文王德丕承无疆之恤公曰君告汝朕允保奭其汝克敬以予监于殷丧大否肆念我天威予不允惟若兹诰予惟曰襄我二人汝有合哉言曰在时二人天休滋至惟时二人弗戡其汝克敬德明我俊民在让后人于丕时呜呼笃裴时二人我式克至于今日休我咸成文王功于不怠丕冐海隅出日罔不率俾公曰君予不惠若兹多诰予惟用闵于天越民公曰呜呼君惟乃知民德亦罔不能厥初惟其终祗若兹往敬用治【书序召公爲保周公爲师相成王爲左右召公不説周公作君奭○大纪以君奭之作在元年而不在定乱之后前编从之】   家语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摄政以治天下明年夏六月既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亦爲君也周公命祝雍作颂曰祝王辞达而勿多也祝雍辞曰使王近于民逺于年啬于时惠于财亲贤而任能其颂曰令月吉日王始加元服去王幼志服王衮职钦若昊天六合是式率尔祖考永永无极此周公之制也【大戴礼记成王冠周公使祝雍祝王曰达而勿多也祝雍曰使王近于民逺于佞啬于时急于财亲贤使能 古史考成王将加元服周公使人来零陵取文竹爲冠 尚书大传成王问周公曰舜之冠何如焉周公曰古之人有冐皮而勾然鳯凰巢其树麒麟聚其域也 述异记周成王元年贝多国人献舞雀周公命返之】   书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羣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   史记成王少在强葆之中周公恐天下闻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羣弟流言于国曰周公将不利于成王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我之所以弗辟而摄行政者恐天下畔周无以告我先王太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乆矣于今而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爲之若此于是防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书称居东避流言也罪人斯得者始知流言管蔡爲之也郑氏谓避居东都是也史于此叙述未明而孔氏以居东爲东征尤非】越絶书武王封周公使傅相成王成王少周公臣事之当是之时赏赐不加于无功刑罚不加于无罪天下家给人足禾黍茂美使人以时説之以礼上顺天地泽及夷狄于是管叔蔡叔不知周公而防之成王周公乃辞位出廵狩于边   诗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我遘之子笾豆有践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德音不瑕【诗序代柯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狼跋美周公也周公摄政逺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   易干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干干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用九见羣龙无首吉 坤初六履霜坚冰至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六四括囊无咎无誉六五黄裳元吉上六龙战于野其血黄用六利永贞屯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   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防初六发防利用刑人用説桎梏以往吝九二包防吉纳妇吉子克家六三勿用取女见金夫不有躬无攸利六四困防吝六五童防吉上九击防不利爲寇利御寇 需初九需于郊利用恒无咎九二需于沙小有言终吉九三需于泥致寇至六四需于血出自穴九五需于酒食贞吉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讼初六不永所事小有言终吉九二不克讼归而逋其邑人三百户无眚六三食旧徳贞厉终吉或从王事无成九四不克讼复即命渝安贞吉九五讼元吉上九或锡之鞶带终朝三褫之 师初六师出以律否臧凶九二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六三师或舆尸凶六四师左次无咎六五田有禽利执言无咎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比初六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终来有他吉六二比之自内贞吉六三比之匪人六四外比之贞吉九五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上六比之无首凶 小畜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九二牵复吉九三舆説辐夫妻反目六四有孚血去惕出无咎九五有孚挛如富以其邻上九既雨既处尚德载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 履初九素履往无咎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贞吉六三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爲于大君九四履虎尾愬愬终吉九五夬履贞厉上九视履考祥其旋元吉 泰初九拔茅茹以其彚征吉九二包荒用冯河不遐遗朋亡得尚于中行九三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六四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六五帝乙归妹以祉元吉上六城复于隍勿用师自邑告命贞吝 否初六拔茅茹以其彚贞吉亨六二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六三包羞九四有命无咎畴离祉九五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系于苞桑上九倾否先否后喜 同人初九同人于门无咎六二同人于宗吝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髙陵三歳不兴九四乘其墉弗克攻吉九五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大师克相遇上九同人于郊无悔 大有初九无交害匪咎艰则无咎九二大车以载有攸往无咎九三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弗克九四匪其彭无咎六五厥孚交加威如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谦初六谦谦君子用渉大川吉六二鸣谦贞吉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六四无不利防谦六五不富以其邻利用侵伐无不利上六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 豫初六鸣豫凶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六三盱豫悔迟有悔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六五贞疾恒不死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 随初九官有渝贞吉出门交有功六二系小子失丈夫六三系丈夫失小子随有求得利居贞九四随有获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咎九五孚于嘉吉上六拘系之乃从维之王用亨于西山 蛊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厉终吉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六四裕父之蛊往见吝六五干父之蛊用誉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临初九咸临贞吉九二咸临吉无不利六三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无咎六四至临无咎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上六敦临吉无咎 观初六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六二闚观利女贞六三观我生进退六四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九五观我生君子无咎上九观其生君子无咎 噬嗑初九屦校灭趾无咎六二噬肤灭鼻无咎六三噬腊肉遇毒小吝无咎九四噬干胏得金矢利艰贞吉六五噬干肉得黄金贞厉无咎上九何校灭耳凶 贲初九贲其趾舍车而徒六二贲其湏九三贲如濡如永贞吉六四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六五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上九白贲无咎 剥初六剥牀以足蔑贞凶六二剥牀以辨蔑贞凶六三剥之无咎六四剥牀以肤凶六五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上九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复初九不逺复无祗悔元吉六二休复吉六三频复厉无咎六四中行独复六五敦复无悔上六迷复凶有灾眚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 无妄初九无妄往吉六二不耕获不菑畬则利有攸往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九四可贞无咎九五无妄之疾勿药有喜上九无妄行有眚无攸利大畜初九有厉利已九二舆説輹九三良马逐利艰贞曰闲舆衞利有攸往六四童牛之牿元吉六五豮豕之牙吉上九何天之衢亨 颐初九舍尔灵观我朶颐凶六二颠颐拂经于丘颐征凶六三拂颐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六四颠颐吉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无咎六五拂经居贞吉不可渉大川上九由颐厉吉利渉大川大过初六借用白茅无咎九二枯杨生稊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九三栋桡凶九四栋隆吉有它吝九五枯杨生华老妇得其士夫无咎无誉上六过渉灭顶凶无咎坎初六习坎入于坎窞凶九二坎有险求小得六三   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窞勿用六四樽酒簋贰用缶纳约自牖终无咎九五坎不盈祗既平无咎上六系用徽纆窴于丛棘三歳不得凶 离初九履错然敬之无咎六二黄离元吉九三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凶九四突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如六五出涕沱若戚嗟若吉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匪其丑无咎【○右上篇】 咸初六咸其拇六二咸其腓凶居吉九三咸其股执其随往吝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九五咸其脢无悔上六咸其辅颊舌 恒初六浚恒贞凶无攸利九二悔亡九三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贞吝九四田无禽九五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上六振恒凶遯初六遯尾厉勿用有攸往六二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説九三系遯有疾厉畜臣妾吉九四好遯君子吉小人否九五嘉遯贞吉上九肥遯无不利 大壮初九壮于趾征凶有孚九二贞吉九三小人用壮君子用罔贞厉羝羊触藩羸其角九四贞吉悔亡藩决不羸壮于大舆之輹六五丧羊于易无悔上六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无攸利艰则吉 晋初六晋如摧如贞吉罔孚裕无咎六二晋如愁如贞吉受兹介福于其王母六三众允悔亡九四晋如鼫鼠贞厉六五悔亡失得勿恤往吉无不利上九晋其角维用伐邑厉吉无咎贞吝 明夷初九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六二明夷夷于左股用拯马壮吉九三明夷于南狩得其大首不可疾贞六四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六五箕子之明夷利贞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 家人初九闲有家悔亡六二无攸遂在中馈贞吉九三家人嗃嗃悔厉吉妇子嘻嘻终吝六四富家大吉九五王假有家勿恤吉上九有孚威如终吉 睽初九悔亡丧马勿逐自复见恶人无咎九二遇主于巷无咎六三见舆曵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九四暌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六五悔亡厥宗噬肤往何咎上九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説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蹇初六往蹇来誉六二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九三往蹇来反六四往蹇来连九五大蹇朋来上六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 解初六无咎九二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六三负且乘致寇至贞吝九四解而拇朋至斯孚六五君子惟有解吉有孚于小人上六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获之无不利 损初九已事遄往无咎酌损之九二利贞征凶弗损益之六三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六四损其疾使遄有喜无咎六五或益之十朋之弗克违元吉上九弗损益之无咎贞吉利有攸往得臣无家 益初九利用爲大作元吉无咎六二或益之十朋之弗克违永贞吉王用亨于帝吉六三益之用凶事无咎有孚中行告公用圭六四中行告公从利用爲依迁国九五有孚惠心勿问元吉有孚惠我德上九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夬初九壮于前趾往不胜爲咎九二惕号莫夜有戎勿恤九三壮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九四臀无肤其行次且牵羊悔亡闻言不信九五苋陆夬夬中行无咎上六无号终有凶 姤初六系于金柅贞吉有攸往见凶羸豕孚蹢躅九二包有鱼无咎不利賔九三臀无肤其行次且厉无大咎九四包无鱼起凶九五以杞包瓜含章有陨自天上九姤其角吝无咎 萃初六有孚不终乃乱乃萃若号一握爲笑勿恤往无咎六二引吉无咎孚乃利用禴六三萃如嗟如无攸利往无咎小吝九四大吉无咎九五萃有位无咎匪孚元永贞悔亡上六赍咨涕洟无咎 升初六允升大吉九二孚乃利用禴无咎九三升虚邑六四王用亨于岐山吉无咎六五贞吉升阶上六冥升利于不息之贞 困初六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歳不觌九二困于酒食朱绂方来利用亨祀征凶无咎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蔾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九四来徐徐困于金车吝有终九五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説利用祭祀上六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井初六井泥不食旧井无禽九二井谷射鲋瓮敝漏九三井渫不食爲我心恻可用汲王明竝受其福六四井甃无咎九五井冽寒泉食上六井收勿幕有孚元吉 革初九巩用黄牛之革六二已日乃革之征吉无咎九三征凶贞厉革言三就有孚九四悔亡有孚改命吉九五大人虎变未占有孚上六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征凶居贞吉鼎初六鼎颠趾利出否得妾以其子无咎九二鼎有实我仇有疾不我能即吉九三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亏悔终吉九四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六五鼎黄耳金铉利贞上九鼎玉铉大吉无不利 震初九震来虩虩后笑言哑哑吉六二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六三震苏苏震行无眚九四震遂泥六五震往来厉亿无丧有事上六震索索视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无咎婚媾有言 艮初六艮其趾无咎利永贞六二艮其腓不拯其随其心不快九三艮其限列其夤厉薰心六四艮其身无咎六五艮其辅言有序悔亡上六敦艮吉 渐初六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六二鸿渐于磐饮食衎衎吉九三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利御寇六四鸿渐于木或得其桷无咎九五鸿渐于陵妇三歳不孕终莫之胜吉上九鸿渐于陆其羽可用爲仪吉 归妹初九归妹以娣跛能履征吉九二眇能视利幽人之贞六三归妹以湏反归以娣九四归妹愆期迟归有时六五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丰初九遇其配主虽旬无咎往有尚六二丰其蔀日中见斗往得疑疾有孚发若吉九三丰其沛日中见沬折其右肱无咎九四丰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六五来章有庆誉吉上六丰其屋蔀其家闚其戸阒其无人三歳不觌凶 旅初六旅琐琐斯其所取灾六二旅即次懐其资得童仆贞九三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九四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六五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上九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 巽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九二巽在牀下用史巫纷若吉无咎九三频巽吝六四悔亡田获三品九五贞吉悔亡无不利无初有终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吉上九巽在牀下丧其资斧贞凶 兑初九和兑吉九二孚兑吉悔亡六三来兑凶九四商兑未宁介疾有喜九五孚于剥有厉上六引兑 涣初六用拯马壮吉九二涣奔其杌悔亡六三涣其躬无悔六四涣其羣元吉涣有丘匪夷所思九五涣汗其大号涣王居无咎上九涣其血去逖出无咎 节初九不出户庭无咎九二不出门庭凶六三不节若则嗟若无咎六四安节亨九五甘节吉往有尚上六苦节贞凶悔亡 中孚初九虞吉有他不燕九二鸣鹤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六三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六四月几望马匹亡无咎九五有孚挛如无咎上九翰音登于天贞凶小过初六飞鸟以凶六二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九三弗过防之从或戕之凶九四无咎弗过遇之往厉必戒勿用永贞六五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弋取彼在穴上六弗遇过之飞鸟离之凶是谓灾眚既济初九曵其轮濡其尾无咎六二妇丧其茀勿逐七日得九三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六四繻有衣袽终日戒九五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上六濡其首厉 未济初六濡其尾吝九二曵其轮贞吉六三未济征凶利渉大川九四贞吉悔亡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右下篇○纲目前编云或曰周公居东取易之三百八十四爻各系以辞按文王囚羑里有卦辞周公居东有爻辞作易者其有忧患亶其然乎故载于此】   诗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防歳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畆田畯至喜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防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繁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逺扬猗彼女桑七月鸣八月载绩载载黄我朱孔阳爲公子裳四月莠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爲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牀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爲改歳入此室处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爲此春酒以介眉夀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夀无疆【诗序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序称周公遭变故先儒以爲居东时所作或云豳之旧诗而周公陈之】   书于后公乃爲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诮公诗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迨天之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防瘏曰予未有室家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揺予维音哓哓【诗序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爲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 韩诗説鸱鸮所以爱飬其子者适以病之爱怜飬其子者谓坚固其窠巢病之者谓不知托于大树茂枝反敷之苇防风至防折巢覆有子则死有卵则破是其病也○文选注引】   书秋大熟未获天大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王与大夫尽弁以啓金縢之书乃得周公所自以爲功代武王之説二公及王乃问诸史与百执事对曰信噫公命我勿敢言王执书以泣曰其勿穆卜昔公勤劳王家惟予冲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新逆我国家礼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则尽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歳则大熟   越絶书一年天暴风雨日夜不休五谷不生树木尽偃成王大恐乃发金縢之柜察周公之册知周公乃有盛德王乃夜迎周公流涕而行周公反国天应之福五谷皆生树木皆起天下皆实此周公之盛德也【○书称居东二年此云廵边一年则一字当误】   诗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鸿飞遵渚公归无所于女信处鸿飞遵陆公归不复于女信宿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诗序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诗传周公归于周鲁人欲留之弗克赋九罭】   尚书大传武王杀纣而继公子禄父使管叔蔡叔霍叔监禄父武王死成王幼周公盛飬成王使召公奭爲傅周公身聴天下之政管叔蔡叔疑周公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王奄君薄姑谓禄父曰武王既死矣今王尚幼周公见疑矣此百世一时也请举事然后禄父及三监叛矣【诗传管尗封于与蔡尗霍尗康尗监殷四国害周公康尗谏不聴三尗遂以殷畔康尗忧王室赋柏舟子曰仁矣吾于柏舟见匹夫不可夺志也管尗将畔大夫谏之赋雄雉 管尗以殷畔人风之赋匏有苦叶 管尗以殷畔仕者苦之赋北门 三尗冓周公鄘人风之赋墙有茨 三尗以殷畔遂伐衞鄘人从军其妻念之赋柏兮○诗传所説多与毛郑不同其尤异者以鄘属之管霍也】   史记管蔡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作大诰遂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宁淮夷东土二年而毕定 伯禽即位之后有管蔡等反也淮夷徐戎亦竝兴反于是伯禽率师伐之于肹作肹誓遂平徐戎定鲁   説苑齐人王满生见周公周公出见之曰先生逺辱何以敎之王满生曰言内事者于内言外事者于外今言内事乎言外事乎周公导入王满生曰敬从布席周公不导坐王满生曰言大事者坐言小事者倚今言大事乎言小事乎周公导坐王满生坐周公曰先生何以教之王满生曰臣闻圣人不言而知非圣人者虽言不知今欲言乎无言乎周公俛念有顷不对王满生借笔牍书之曰社稷且危傅之于膺周公仰视见书曰唯唯谨闻命矣明日诛管蔡【韩诗外传客有见周公者应之于门曰何以道旦也客曰在外即言外在内即言内入乎将毋周公曰请入客曰立即言义坐即言仁坐乎将毋周公曰请坐客曰疾言则翕翕徐言则不闻言乎将毋周公唯唯旦也明日兴师而诛管蔡故客善以不言之説周公善聴不言之説若周公可谓能聼防言矣】   书王若曰猷大诰尔多邦越尔御事弗吊天降割于我家不少延洪惟我幼冲人嗣无疆大歴服弗造哲廸民康矧曰其有能格知天命已予惟小子若涉渊水予惟往求朕攸济敷贲敷前人受命兹不忘大功予不敢闭于天降威用宁王遗我大宝绍天明即命曰有大艰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静越兹蠢殷小腆诞敢纪其叙天降威知我国有疵民不康曰予复反鄙我周邦今蠢今翼日民献有十夫予翼以于敉宁武图功我有大事休朕卜并吉肆予告我友邦君越尹氏庶士御事曰予得吉卜予惟以尔庶邦于伐殷逋播臣尔庶邦君越庶士御事罔不反曰艰大民不静亦惟在王宫邦君室越予小子考翼不可征王害不违卜肆予冲人永思艰曰呜呼允蠢鳏寡哀哉予造天役遗大投艰于朕身越予冲人不卬自恤义尔邦君越尔多士尹氏御事绥予曰无毖于恤不可不成乃宁考图功已予惟小子不敢替上帝命天休于宁王兴我小邦周宁王惟卜用克绥受兹命今天其相民矧亦惟卜用呜呼天明畏弼我丕丕基王曰尔惟旧人尔丕克逺省尔知宁王若勤哉天閟毖我成功所予不敢不极防宁王图事肆予大化诱我友邦君天棐忱辞其考我民予曷其不于前宁人图功攸终天亦惟用勤毖我民若有疾予曷敢不前人宁人攸受休毕王曰若昔朕其逝朕言艰日思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构厥父菑厥子乃弗肯播矧肯获厥考翼其肯曰予有后弗弃基肆予曷敢不越卬敉宁王大命若兄考乃有友伐厥子民飬其劝弗救王曰呜呼肆哉尔庶邦君越尔御事爽邦由哲亦惟十人廸知上帝命越天棐忱尔时罔敢易法矧今天降戾于周邦惟大艰人诞邻胥伐于厥室尔亦不知天命不易予永念曰天惟丧殷若穑夫予曷敢不终朕畆天亦惟休于前宁人予曷其极卜敢弗于从率宁人有指疆土矧今卜并吉肆朕诞以尔东征天命不僭卜陈惟若兹【书序武王崩三监及淮夷叛周公相成王将黜殷作大诰】 公曰嗟人无哗聴命徂兹淮夷徐戎竝兴善敹乃甲胄敿乃干无敢不吊备乃弓矢鍜乃戈矛砺乃锋刃无敢不善今惟淫舍牿牛马杜乃获敜乃穽无敢伤牿牿之伤汝则有常刑马牛其风臣妾逋逃勿敢越逐祗复之我商赉汝乃越逐不复汝则有常刑无敢寇攘逾垣墙窃马牛诱臣妾汝则有常刑甲戌我惟征徐戎峙乃糗粮无敢不逮汝则有大刑鲁人三郊三遂峙乃桢榦甲戌我惟筑无敢不供汝则有无余刑非杀鲁人三郊三遂峙乃刍茭无敢不多汝则有大刑【书序鲁侯伯禽宅曲阜徐夷竝兴东郊不开作费誓 汉书康叔之年幼周公在三公之位而伯禽据国于鲁盖爵命时未至成人康叔后扞禄父之难伯禽殄淮夷之乱】   书惟周公位冢宰正百工羣叔流言乃致辟管叔于商囚蔡叔于郭邻以车七乘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齿周书武王克殷乃立王子禄父俾守商祀建管叔于东建蔡叔霍叔于殷俾监殷臣武王既归乃歳十二月崩镐肂于岐周周公立相天子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畔周公召公内弭父兄外抚诸侯元年夏六月葬武王于毕二年又作师旅临衞攻殷殷大震溃降辟三叔王子禄父北奔管叔经而防乃囚蔡叔于郭淩凡所征熊盈族十有七国俘维九邑俘殷献民迁于九毕俾康叔宇于殷俾中旄父宇于东   史记诸侯咸服宗周天降祉福唐叔得禾异母同颖献之成王成王命唐叔以餽周公于东土作餽禾周公既受命禾嘉天子命作嘉禾【书序康叔得禾异畆同颖献诸天子王命康叔归周公于东作归禾 周公既得命禾旅天子之命作嘉禾○归禾嘉禾篇皆亡史云唐叔序云康叔必有一误】东土以集周公归报成王乃爲诗贻王命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训周公【○史无周公居东及迎归事而叙鸱鸮之诗于定乱之后皆其舛误】   诗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果蠃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畽鹿场熠燿宵行亦可畏也伊可懐也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埽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仓庚于飞熠燿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诗序东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一章言其完也二章言其思也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也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时也君子之于人序其情而闵其劳所以説也説以使民民忘其死其唯东山乎○朱子云此周公劳归士之词非大夫美之 薛君章句鹳水鸟巢处知风穴处知雨天将雨而蚁出壅土鹳鸟见之长鸣而喜】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诗序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朱子云此归士美周公之词非大夫恶四国之诗】   史记召公爲保周公爲师东伐淮夷残奄迁其君薄姑【书序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作成王政 成王既践奄将迁其君于蒲姑周公告召公作将蒲姑○成王政将蒲姑篇俱亡史叙残奄于周公归政之后孔传亦云成王即政淮奄又叛也前编不以爲然书于东征之后今从之 帝王世纪淮夷徐戎及奄叛王乃大搜于岐阳东伐淮夷】   书惟五月丁亥王来自奄至于宗周周公曰王若曰猷告尔四国多方惟尔殷侯尹民我惟大降尔命尔罔不知洪惟图天之命弗永寅念于祀惟帝降格于夏有夏诞厥逸不肯慼言于民乃大淫昏不克终日劝于帝之廸乃尔攸闻厥图帝之命不克开于民之丽乃大降罚崇乱有夏因甲于内乱不克灵承于旅罔丕惟进之恭洪舒于民亦惟有夏之民叨懫日钦劓割夏邑天惟时求民主乃大降显休命于成汤刑殄有夏惟天不畀纯乃惟以尔多方之义民不克永于多享惟夏之恭多士大不克明保享于民乃胥惟虐于民至于百爲大不克开乃惟成汤克以尔多方简代夏作民主慎厥丽乃劝厥民刑用劝以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慎罚亦克用劝要囚殄戮多罪亦克用劝开释无辜亦克用劝今至于尔辟弗克以尔多方享天之命呜呼王若曰诰告尔多方非天庸释有夏非天庸释有殷乃惟尔辟以尔多方大淫图天之命屑有辞乃惟有夏图厥政不集于享天降时丧有邦闲之乃惟尔商后王逸厥逸图厥政不蠲烝天惟降时丧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天惟五年湏暇之子孙诞作民主罔可念聴天惟求尔多方大动以威开厥顾天惟尔多方罔堪顾之惟我周王灵承于旅克堪用德惟典神天天惟式敎我用休简畀殷命尹尔多方今我曷敢多诰我惟大降尔四国民命尔曷不忱裕之于尔多方尔曷不夹介乂我周王享天之命今尔尚宅尔宅畋尔田尔曷不惠王熈天之命尔乃廸屡不静尔心未爱尔乃不大宅天命尔乃屑播天命尔乃自作不典图忱于正我惟时其教告之我惟时其战要囚之至于再至于三乃有不用我降尔命我乃其大罚殛之非我有周秉德不康宁乃惟尔自速辜王曰呜呼猷告尔有方多士暨殷多士今尔奔走臣我监五祀越惟有胥伯小大多正尔罔不克臬自作不和尔惟和哉尔室不睦尔惟和哉尔邑克明尔惟克勤乃事尔尚不忌于凶德亦则以穆穆在乃位克阅于乃邑谋介尔乃自时洛邑尚永力畋尔田天惟畀矜尔我有周惟其大介赉尔廸简在王庭尚尔事有服在大僚王曰呜呼多士尔不克劝忱我命尔亦则惟不克享凡民惟曰不享尔乃惟逸惟颇大逺王命则惟尔多方探天之威我则致天之罚离逖尔土王曰我不惟多诰我惟祗告尔命又曰时惟尔初不克敬于和则无我怨【书序成王归自奄在宗周诰庶邦作多方○前编云多方叙称王来自奄多士书曰昔朕来自奄则多方在多士之前明也自孔安国以来失之胡氏大纪独叙多方于前多士于后云】   史记武王徴九牧之君登豳之阜以望商邑武王至于周自夜不寐周公旦即王所曰曷爲不寐王曰告女维天不飨殷自发未生于今六十年麋鹿在牧蜚鸿满野天不享殷乃今有成维天建殷其登名民三百六十夫不显亦不賔灭以至今我未定天保何暇寐王曰定天保依天室悉求夫恶贬从殷王受日夜劳来我西土我维显服及德方明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毋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三途北望岳鄙顾詹有河粤詹雒伊毋逺天室营周居于雒邑而后去【随巢子夷羊在牧飞拾满野 周书武王问太公曰吾将因有夏之居也南望过于三涂北詹望于有河○史注引与今本异 淮南子武王克殷欲筑宫于五行之山周公曰不可夫五行之山固塞险阻之地也使我德能覆之则天下纳其贡职者廻也使我有暴乱之行则天下之伐我难矣】 成王在丰使召公复营洛邑如武王之意周公复卜申视防营筑居九鼎焉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作召诰洛诰 成王七年二月乙未王朝歩自周至丰使大保召公先之雒相土其三月周公往营成周雒邑卜居焉曰吉遂国之   书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歩自周则至于丰惟太保先周公相宅越若来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卜宅厥既得卜则经营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若翼日乙夘周公朝至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书序成王在丰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土作召诰】周公拜手稽首曰朕复子明辟王如弗敢及天基命定命予乃保大相东土其基作民明辟予惟乙夘朝至于洛师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防水东瀍水西惟洛食我又卜瀍水东亦惟洛食伻来以图及献卜王拜手稽首曰公不敢不敬天之休来相宅其作周匹休公既定宅伻来来视予卜休恒吉我二人共贞公其以予万亿年敬天之休拜手稽首诲言【书序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使来告卜作洛诰○召洛二诰相爲终始者故宜合而纪之】 越七日甲子周公乃朝用书命庶殷侯甸男邦伯【○此召诰文前编谓以王命爲书诰命庶殷即多士之书也侯甸男邦伯亦当有书即今梓材】惟三月周公初于新邑洛用告商王士王若曰尔殷遗多士弗吊旲天大降丧于殷我有周佑命将天明威致王罚勅殷命终于帝肆尔多士非我小国敢弋殷命惟天不畀允罔固乱弼我我其敢求位惟帝不畀惟我下民秉爲惟天明畏我闻曰上帝引逸有夏不适逸则惟帝降格向于时夏弗克庸帝大淫佚有辞惟时天罔念闻厥惟废元命降致罚乃命尔先祖成汤革夏俊民甸四方自成汤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恤祀亦惟天丕建保乂有殷殷王亦罔敢失帝罔不配天其泽在今后嗣王诞罔显于天矧曰其有聴念于先王勤家诞淫厥佚罔顾于天显民祗惟时上帝不保降若兹大丧惟天不畀不明厥德凡四方小大邦丧罔非有辞于罚王若曰尔殷多士今惟我周王丕灵承帝事有命曰割殷告勑于帝惟我事不贰适惟尔王家我适予其曰惟尔洪无度我不尔动自乃邑予亦念天即于殷大戾肆不正王曰猷告尔多士予惟时其迁居西尔非我一人奉德不康宁时惟天命无违朕不敢有后无我怨惟尔知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殷革夏命今尔其曰夏廸简在王庭有服在百僚予一人惟聼用德肆予敢求尔于天邑商予惟率肆矜尔非予罪时惟天命王曰多士昔朕来自奄予大降尔四国民命我乃明致天罚移尔遐逖比事臣我宗多逊王曰告尔殷多士今予惟不尔杀予惟时命有申今朕作大邑于兹洛予惟四方罔攸賔亦惟尔多士攸服奔走臣我多逊尔乃尚有尔土尔乃尚宁干止尔克敬天惟畀矜尔尔不克敬尔不啻不有尔土予亦致天之罚于尔躬今尔惟时宅尔邑继尔居尔厥有干有年于兹洛尔小子乃兴从尔迁王曰又曰时予乃或言尔攸居【书序成周既成迁殷顽民周公以王命诰作多士】 厥既命殷庶庶殷丕作【○此召诰文】 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东国洛四方民大和会侯甸男邦采卫百工播民和见士于周周公咸勤乃洪大诰治【○此叚错简在康诰之首苏氏以爲洛诰之序前编定爲梓材之序】 曰以厥庶民暨厥臣达大家以厥臣达王惟邦君汝若恒越曰我有师师司徒司马司空尹旅曰予罔厉杀人亦厥君先敬劳肆徂厥敬劳肆往奸宄杀人歴人宥肆亦见厥君事戕败人宥王啓监厥乱爲民曰无胥戕无胥虐至于敬寡至于属妇合由以容王其效邦君越御事厥命曷以引飬引恬自古王若兹监罔攸辟惟曰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陈修爲厥疆畎若作室家既勤垣墉惟其涂塈茨若作梓材既勤朴斲惟其涂丹雘今王惟曰先王既勤用明德懐爲夹庶邦享作兄弟方来亦既用明德后式典集庶邦丕享皇天既付中国民越厥疆土于先王肆王惟德用和怿先后迷民用怿先王受命已若兹监惟曰欲至于万年惟王子子孙孙永保民【○梓材之书本出伏生而大传以爲周公命伯禽之书孔安国考定以爲成王命康叔后人多疑之吴氏谓自王其效以下似洛诰之文蔡氏谓自今王以下乃人臣告君之语金仁山氏断其爲召诰所称命侯甸男邦伯之辞其叙错简在康诰之首而衍王曰封三字无不脗合前编论之详】 太保乃以庶邦冢君出取币乃复入锡周公曰拜手稽首旅王若公诰告庶殷越自乃御事呜呼皇天上帝改厥元子兹大国殷之命惟王受命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呜呼曷其奈何弗敬天既遐终大邦殷之命兹殷多先哲王在天越厥后王后民兹服厥命厥终智藏瘝在夫知保抱携持厥妇子以哀吁天徂厥亡出执呜呼天亦哀于四方民其眷命用懋王其疾敬德相古先民有夏天廸从子保面稽天若今时既坠厥命今相有殷天廸格保面稽天若今时既坠厥命今冲子嗣其无遗夀耉曰其稽我古人之德矧曰其有能稽谋自天呜呼有王虽小元子哉其丕能諴于小民今休王不敢后用顾畏于民碞王来绍上帝自服于土中旦曰其作大邑其自时配皇天毖祀于上下其自时中乂王厥有成命治民今休王先服殷御事比介于我有周御事节性惟日其迈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我不可不监于有夏亦不可不监于有殷我不敢知曰有夏服天命惟有歴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我不敢知曰有殷受天命惟有歴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今王嗣受厥命我亦惟兹二国命嗣若功王乃初服呜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今天其命哲命吉凶命歴年知今我初服宅新邑肆惟王其疾敬德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其维王勿以小民淫用非彞亦敢殄戮用乂民若有功其惟王位在德元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越王显上下勤恤其曰我受天命丕若有夏歴年式勿替有殷歴年欲王以小民受天永命拜首稽首曰予小臣敢以王之雠民百君子越友民保受王威命明德王末有成命王亦显我非敢勤惟恭奉币用供王能祈天永命【○此召诰】 周公曰王肇称殷礼记于新邑咸秩无文予齐百工伻从王于周予惟曰庶有事今王即命曰记功宗以功作元祀惟命曰汝受命笃弼丕视功载乃汝其悉自敎工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无若火始焰焰厥攸灼叙弗其絶厥若及抚事如予惟以在周工往新邑伻向即有僚明作有功惇大成裕汝永有辞公曰已汝惟冲子惟终汝其敬识百辟享亦识其有不享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凡民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乃惟孺子颁朕不暇聴朕敎汝于棐民汝乃是不蘉乃时惟不永哉笃叙乃正父罔不若予不敢废乃命汝往敬哉兹予其明农哉彼裕我民无逺用戾王若曰公明保予冲子公称丕显德以予小子扬文武烈奉答天命和恒四方民居师惇宗将礼称秩元祀咸秩无文惟公德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迓衡不迷文武勤敎予冲子夙夜毖祀王曰公功棐廸笃罔不若时【○此洛诰周公归周迎王往洛对答之辞也】 王曰公予小子其退即辟于周命公后四方廸乱未定于宗礼亦未克敉公功廸将其后监我士师工诞保文武受民乱爲四辅王曰公定予往已公功肃将祗欢公无困哉我惟无斁其康事公勿替刑四方其世享周公拜手稽首曰王命予来承保乃文祖受命民越乃光烈考武王朕恭孺子来相宅其大惇典殷献民乱爲四方新辟作周恭先曰其自时中乂万邦咸休惟王有成绩予旦以多子越御事笃前人成烈答其师作周孚先考朕昭子刑乃单文祖德【○此洛诰成王在洛畱公而归周之辞也】 伻来毖殷乃命宁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拜手稽首休享予不敢宿则禋于文王武王惠笃叙无有遘自疾万年厌于乃德殷乃引考王伻殷乃承叙万年其永观朕子懐德【○此成王在周命宁公而公复之之辞也】 戊辰王在新邑烝祭歳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王命作册逸祝册惟告周公其后王賔杀禋咸格王入太室祼王命周公后作册逸诰在十有二月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此史臣记载之辞也洛诰一篇纪叙散乱当有阙文错简○晋书束晳传云昔周公城洛邑因流水以汛酒故逸诗曰羽觞随波】   周书周公敬念于后曰予畏周室克延俾中天下宗及将致政乃作大邑成周于土中城方千七百二十丈郛十七里南系于洛水北因于防山以爲天下凑制郊甸方六百里国西土爲方千里分以百县县有四郡郡有鄙大县立城方王城三之一小县立城方王城九之一郡鄙不过百室以便野事农居鄙得以庶士居国家得以诸公大夫凡工贾市臣仆州里俾无交爲乃设丘兆于南郊以祀上帝配后稷日月星辰先王皆与食诸侯受命于周乃建大社于国中其壝东青土南赤土西白土北骊土中央黄土将建诸侯凿取其方一面之土苞以黄土苴以白茅以爲土封故曰受削土于周室乃位五宫太庙宗宫考宫路寝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重亢重常复格藻棁栘旅盈憃常画内阶陛堤唐山廧应门库台阃【○见前编以今本考订 帝王世纪成王定鼎于郏鄏其南名定鼎门盖九鼎所从入也】尚书大传周公将作礼乐优游之三年不能作君子耻其言而不见从耻其行而不见随将大作恐天下莫我知将小作恐不能扬父祖功业德泽然后营洛以观天下之心于是四方诸侯率其羣党各攻位于其庭周公曰示之以力役且犹至况道之以礼乐乎然后敢作礼乐书曰作新大邑于东国洛四方民大和防此之谓也周公居摄一年救乱二年克商三年践奄四年建侯   衞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   尸子昔者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践东宫履乗石祀明堂假爲天子七年   荀子武王崩成王幼周公屏成王而及武王履天子之籍负扆而坐诸侯趋走堂下   説苑周公践天子之位布德施惠逺而逾明十二牧方三人出举逺方之民有饥寒而不得衣食者有狱讼而失职者有贤才而不举者以入告乎天子天子于其君之朝也揖而进之曰意朕之政敎有不得者与何其所临之民有饥寒不得衣食者有狱讼而失职者有贤才而不举者也其君归也乃召其国大夫告用天子之言百姓闻之皆喜曰此诚天子也何居之深逺而见我之明也岂可欺哉故牧者所以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也是以近者亲之逺者安之 周公摄天子位七年布衣之士执贽所师见者十二人穷巷白屋所先见者四十九人时进善者百人教士者千人官朝者万人当此之时诚使周公骄而且恡则天下贤士至者寡矣茍有至者则必贪而尸禄者也尸禄之臣不能存君矣   吕氏春秋周公旦文王之子也武王之弟也成王之叔父也所朝于竆巷之中瓮牖之下者七十人文王造之而未遂武王遂之而未成周公旦抱少主而成之故曰成王不惟以身下士邪【白虎通周公背偻是谓强俊成就周道辅于弱主 荀子周公之状身如断菑 宋符瑞志武王没成王少周公旦摄政七年制礼作乐神鸟鳯凰见蓂荚生乃与成王观于河洛沈璧礼毕王退俟至于日昧荣光竝出幕河青云浮至青龙临坛衔甲之图坐之而去礼于洛亦如之青龙苍光止于坛背甲刻书赤文成字周公援笔以世文写之书成文消堕甲而去其言自周公讫于秦汉盛衰之符麒麟游苑鳯凰翔庭成王援琴而歌曰鳯凰翔兮于紫庭余何德兮以感灵赖先王兮恩泽臻于胥乐兮民以宁 盐鐡论周公时天下太平丘陵髙下皆熟 周公大平之时雨不破块旬而一雨雨必以夜】   史记成王长能聴政于是周公乃还政于成王成王临朝周公之代成王治南面倍依以朝诸侯及七年后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匔匔如畏然初成王少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防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周公归恐成王壮治有所淫佚乃作多士作毋逸毋逸称爲人父母爲业至长乆子孙骄奢忘之以亡其家爲人子可不慎乎多士称曰自汤至于帝乙无不率祀明德帝无不配天者在今后嗣王纣诞淫厥佚不顾天及民之从也其民皆可诛作此以诫成王【○周公奔楚经典无闻盖时人误説金縢之事史不能择也多士亦非诫王之书史引无逸多士之文复相参乱今删之按本纪云成王既迁殷遗民周公以王命告作多士无佚太史公何自相违谬也于彼不应云作无佚于此不当云作多士】书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周公曰呜呼我闻曰昔在殷王中宗严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惧不敢荒宁肆中宗之享国七十有五年其在髙宗时旧劳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亮隂三年不言其惟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肆髙宗之享国五十有九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旧爲小人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不敢侮鳏寡肆祖甲之享国三十有三年自时厥后立王生则逸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自时厥后亦罔或克夀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周公曰呜呼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徽柔懿恭懐保小民惠鲜鳏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文王大敢盘于游田以庶邦惟正之供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周公曰呜呼继自今嗣王则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供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时人丕则有愆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哉周公曰呜呼我闻曰古之人犹胥训告胥保惠胥敎诲民无或胥诪张爲幻此厥不聴人乃训之乃变乱先王之正刑至于小大民否则厥心违怨否则厥口诅祝周公曰呜呼自殷王中宗及髙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廸哲厥或告之曰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德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时不啻不敢含怒此厥不聼人乃或诪张爲幻曰小人怨汝詈汝则信之则若时不永念厥辟不寛绰厥心乱罚无罪杀无辜怨有同是丛于厥身周公曰呜呼嗣王其监于兹【书序周公作无逸○大纪在十一年】   淮南子昔武王执戈秉钺以伐纣胜殷搢笏杖殳以临朝武王既没殷民叛之周公践东宫履乗石摄天子之位负扆而朝诸侯放蔡叔诛管叔克殷践商祀文王于明堂七年而致政成王夫武王先武而后文非意变也以应时也周公放兄诛弟非不仁也以匡乱也故事周于世则功成务合于时则名立 周公事文王也行无专制事无由已身若不胜衣言若不出口其奉持于文王洞洞属属如将不能恐失之可谓能子矣武王崩成王幼少周公继文王之业履天子之籍聴天下之政平夷狄之乱诛管蔡之罪负扆而朝诸侯诛赏制断无所顾问威动天地声慑四海可谓能武矣成王既壮周公属籍致政北面委质而臣事之请而后爲复而后行无擅恣之志无矜伐之色可谓能臣矣故一人之身而三变者所以应时矣   荀子大儒之效武王崩成王幼周公屏成王而及武王以属天下恶天下之倍周也履天下之籍聴天下之断偃然如固有之而天下不称贪焉杀管叔虚殷国而天下不称戾焉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而天下不称偏焉敎诲开导成王使谕于道而能揜迹于文武周公归周反籍于成王而天下不辍事周然而周公北面而朝之天子也者不可以少当也不可以假摄爲也能则天下归之不能则天下去之是以周公屏成王而及武王以属天下恶天下之离周也成王冠成人周公归周反籍焉明不灭主之义也周公无天下矣乡有天下今无天下非擅也成王乡无天下今有天下非夺也变势次序节然也故以枝代主而非越也以弟诛兄而非暴也君臣易位而非不顺也因天下之和遂文武之业明枝主之义抑亦变化矣天下厌然犹一也非圣人莫之能爲夫是之谓大儒之效【○曰乡有天下曰君臣易位犹未免诸子之见】   尸子周公酒肉不彻于前钟鼓不解于悬聴乐而治国无劳事焉   鬻子政曰昔者鲁周公曰吾闻之于政也知善不行者谓之狂知恶不改者谓之惑夫狂与惑者君子之戒也吕氏春秋周公旦曰吾不如者吾不与处累我者也与我齐者吾不与处无益我者也惟贤者必与贤于己者处   史记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明吾不敢离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周公防后秋未获暴风雷雨禾尽偃大木尽拔周国大恐成王与大夫朝服以开金縢书王乃得周公所自以爲功代武王之説二公及王乃问史百执事史百执事曰信有昔周公命我勿敢言成王执书以泣曰自今后其无缪卜乎昔周公勤劳王家惟予幼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迎我国家礼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尽起二公命国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歳则大熟于是成王乃命鲁得郊祭文王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襃周公之德也【○史叙风雷之变于此中司马迁不见古文尚书也书序周公在丰将没欲葬成周公薨王葬于毕告周公作将亳姑○其篇亡】   礼记成王以周公爲有勲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以鲁君孟春乗大路载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牲用白牡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玉瓒大圭荐用玉豆雕篹爵用玊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俎用梡嶡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千玊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昧东夷之乐也任南蛮之乐也纳夷蛮之乐于大庙言广鲁于天下也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房中君肉迎牲于门夫人荐豆笾卿大夫赞君命妇赞夫人各扬其职百官废职服大刑而天下大服是故夏礿秋尝冬丞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大庙天子明堂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振木铎于朝天子之政也山节藻棁复庙重檐刮楹达乡反坫出尊崇坫康圭疏屏天子之庙饰也鸾车有虞氏之路也钩车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乗路周路也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夏后氏骆马黑鬛殷人白马黑首周人黄马蕃鬛夏后氏牲尚黒殷白牡周骍刚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着殷尊也牺象周尊也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斝周以爵灌尊夏后氏以鸡夷殷以斝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龙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土鼓蒉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拊搏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崇鼎贯鼎大璜封父天子之器也越棘大弓天子之戎器也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周县鼔垂之和钟叔之离磬女娲之笙簧夏后氏之龙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有虞氏之两敦夏后氏之四琏殷之六瑚周之八簋俎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俎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献豆有虞氏服韨夏后氏山殷火周龙章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有虞氏之绥夏后氏之绸练殷之崇牙周之璧翣凡四代之服器官鲁兼用之是故鲁王礼也天下传之乆矣君臣未尝相弑也礼乐刑法政俗未尝相变也天下以爲有道之国是故天下资礼乐焉【○明堂位○此篇侈言鲁用天子礼乐先儒以爲多诬】 昔者周公旦有勲劳于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是也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子孙纂之至于今不废所以明周公之德而又以重其国也【○祭统】   武王灭殷七年而崩成王幼不能涖阼周公摄位以聴政处危疑而不辞未遑爲身计也既而四国流言公居东以辟之天诱其衷成王感悟迎归爰始东征以靖殷乱向使当日王疑不释周公不归东山之斧不破殷孼之氛不除骨肉之难作疆埸之变起周室尚可问乎议者以武周灭殷而封武庚其谋爲不审命监而使三叔其智爲不足噫此以成败论事非武周之心也周之吊民伐罪恶恶止其身而已不欲絶其世也故立武庚以存殷祀倘以爲可疑而置之是殷祀不得存也于是分殷故都爲三监监之固殷制也而所使又吾之昆弟懿亲倘以其将畔而疑之孰不可疑者是殷祀犹不得存也惟武周以仁义立武庚故以诚信使三叔不幸冲子嗣位周公居内摄政管叔乃从而闲之君死之谓何又因以爲利吾非嗣王之叔父乎此管叔之不肖也而武庚实嗾之播流言以惎王室武庚瞯其内难以爲殷绪可乗而复三叔可闲而用此武庚之愚也而管叔实借之同恶相济讹言煽惑淮夷徐奄羣起而附之矣当其叛也同叛而不同情武庚意在复殷必且激其顽民以中兴恢复之名而资三监爲羽翼管叔意在撼周必且惑其国人以除恶君侧之説而借武庚爲声援淮夷徐奄又意在取鲁必且外张应殷之势内窥新造之邦而倚武庚三监爲犄角相挺而起以乱助乱同归于乱周而已当是时周祸烈矣邦君御事懐艰大之疑王宫君室谋自守之计若然将弃东国于不问飬寇资敌患莫大焉焰焰不灭炎炎若何是以周公大诰决防东征匪卜之是恃也亦惟释羣疑而作忠勇之气期于殄贼而已矣惟时鲁公誓师征淮以离四国之党而康叔守邦于衞史称其扞禄父之难四国所以不能长驱西指旋就诛灭者安知非康叔牵制之力哉抑大诰之书言殷乱而不及管蔡何也不忍言也不忍言而防诛之何也爲王室也象欲杀舜止于乱家舜得而全之管叔以殷畔至于乱国周公不得而全之故黜殷天下之公义诛管蔡亦天下之公义公义之不得以私亲掩是周公之不幸也乱既平矣周室复宁于是营洛作都以成武王之意三涂岳鄙之闲居天下土中以爲四方朝贡道里均也迁殷庶于新邑使之丕作趋事而诰告之辞不胜其谆切岂弟焉以微子绍殷后而封于宋宋故亳都亦商之旧国也成王周公方且坦然命之而不疑防奉桑林以克永世非圣人之盛德能如是乎抑又考之书载大诰康诰酒诰梓材召诰洛诰多士多方虽所诰不同大抵爲殷人作也读泰誓武成见周之取殷甚易及读八诰又见周之安殷甚难岂其纣虐方炽民廹于膏火故归周如流不暇念先王之德及天下既定乃徐思殷王之世泽而不能忘乎若是则周之顽民殷之义士即再四申谕革面未必革心周之隐忧正未已也然考殷周之际实有不尽然者殷自武乙再徙河北国尤衰弊者四五十年至纣立又三十年乃决溃而蹙其毙周则世德日积仁声日着殷则恶德日増虐政日闻故殷之天下非周取之也殷弃而周得之也当时殷之良民未尝不服田力穑安居説服而顽嚚梗化者特喧豗酗酒逋逃奸宄之流未服厥辜者耳加以纣所宠任豪室巨族怨周之不已用也借复殷之名鼓倡浮言羣不逞从而和之故曰顽民顽固难化之名也周不忍轻杀必欲使之变移归心而后止不惮反覆诰戒此所以爲忠厚之至也周公之东征也黜殷践奄三年然后定归而治官营洛诰告庶殷盖日不遑暇焉若其遭变辟位陈七月之诗致政归老进无逸之训忠爱勤劳歴常变初终如一日也故周家之业文王经之武王定之成王成之而先后辅翼之则周公也化洽政治卜世灵长非公其孰与归   绎史卷二十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三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官之制【上】   史记成王在丰天下已安周之官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以便百姓百姓説 【前编立政系成王四年周官系成王六年金仁山曰按立政之书前儒谓周公告君之絶笔非也此亦初年之书也故其官名与周礼未尽合盖时犹旧制也至称诘尔戍兵盖其时东征未尽奠也大纪系于四年是为得之又曰周官一篇周礼之经也顾其闲有不合者则其后因时裁定不无损益而大畧无甚异矣周礼之篇端皆曰惟王建国则书成于营洛之后也然成王未遂居洛况尽用六典之制乎】   书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用咸戒于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缀衣虎贲周公曰呜呼休兹知恤鲜哉古之人廸惟有夏乃有室大竞吁俊尊上帝廸知忱恂于九德之行乃敢告教厥后曰拜手稽首后矣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准兹惟后矣谋面用丕训德则乃宅人兹乃三宅无义民桀德惟乃弗作往任是惟暴德罔后亦越成汤陟丕厘上帝之耿命乃用三有宅克即宅曰三有俊克即俊严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其在商邑用协于厥邑其在四方用丕式见德呜呼其在昔受德暋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乃惟庶习逸德之人同于厥政帝钦罚之乃伻我有夏式商受命奄甸万姓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以敬事上帝立民长伯立政任人准夫牧作三事虎贲缀衣趣马小尹左右携仆百司庶府大都小伯艺人表臣百司太史尹伯庶常吉士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夷防卢烝三亳阪尹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兹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文王罔敢兼于庶言庶狱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是训用违庶狱庶慎文王罔敢知于兹亦越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义德率惟谋从容德以并受此丕丕基鸣呼孺子王矣继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准人牧夫我其克灼知厥若丕乃俾乱相我受民和我庶狱庶慎时则勿有闲之自一话一言我则末惟成德之彦以乂我受民呜呼子旦已受人之徽言咸告孺子王矣继自今文子文孙其勿误于庶狱庶慎惟正是乂之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牧夫准人则克宅之克由绎之兹乃俾乂国则罔有立政用憸人不训于德是罔显在厥世继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劢相我国家今文子文孙孺子王矣其勿误于庶狱惟有司之牧夫其克诘尔戎兵以陟禹之迹方行天下至于海表罔有不服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扬武王之大烈呜呼继自今后王立政其惟克用常人周公若曰太史司寇苏公式敬尔由狱以长我王国兹式有慎以列用中罚【书序周公作立政】惟周王抚万邦廵侯甸四征弗庭绥厥兆民六服羣辟罔不承德归于宗周董正治官王曰若昔大猷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庶政惟和万国咸宁夏商官倍亦克用乂明王立政不惟其官惟其人今予小子祗勤于德夙夜不逮仰惟前代时若训廸厥官立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爕理隂阳官不必备惟其人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贰公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冢宰掌邦治统百官均四海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扰兆民宗伯掌邦礼治神人和上下司马掌邦政统六师平邦国司寇掌邦禁诘奸慝刑暴乱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六卿分职各率其属以倡九牧阜成兆民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廵考制度于四岳诸侯各朝于方岳大明黜陟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以公灭私民其允懐学古入官议事以制政乃不迷其尔典常作之师无以利口乱厥官蓄疑败谋怠忽荒政不学墙面莅事惟烦戒尔卿士功崇惟志业广惟勤惟克果断乃罔后艰位不期骄禄不期侈恭俭惟德无载尔伪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居宠思危罔不惟畏弗畏入畏推贤让能庶官乃和不和政庬举能其官惟尔之能称匪其人惟尔不任王曰呜呼三事暨大夫敬尔有官乱尔有政以佑乃辟永康兆民万邦惟无斁【书序成王既黜殷命灭淮夷还归在丰作周官】   天官冢宰一   周礼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天官冢宰使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治官之属 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大宰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一曰治典以经邦国以治官府以纪万民二曰教典以安邦国以教官府以扰万民三曰礼典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四曰政典以平邦国以正百官以均万民五曰刑典以诘邦国以刑百官以纠万民六曰事典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以八灋治官府一曰官属以举邦治二曰官职以辨邦治三曰官聫以防官治四曰官常以聼官治五曰官成以经邦治六曰官灋以正邦治七曰官刑以纠邦治八曰官计以邦治以八则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驭其神二曰灋则以驭其官三曰废置以驭其吏四曰禄位以驭其士五曰赋贡以驭其用六曰礼俗以驭其民七曰刑赏以驭其威八曰田役以驭其众以八柄诏王驭羣臣一曰爵以驭其贵二曰禄以驭其富三曰予以驭其幸四曰置以驭其行五曰生以驭其福六曰夺以驭其贫七曰废以驭其罪八曰诛以驭其过以八统诏王驭万民一曰亲亲二曰敬故三曰进贤四曰使能五曰保庸六曰尊贵七曰逹吏八曰礼賔以九职任万民一曰三农生九谷二曰园圃毓草木三曰虞衡作山泽之材四曰薮牧飬蕃鸟兽五曰百工饬化八材六曰商贾阜通货贿七曰嫔妇化治丝枲八曰臣妾聚敛疏材九曰闲民无常职转移执事以九赋敛财贿一曰邦中之赋二曰四郊之赋三曰邦甸之赋四曰家削之赋五曰邦县之赋六曰邦都之赋七曰闗市之赋八曰山泽之赋九曰币余之赋以九式均节财用一曰祭祀之式二曰賔客之式三曰丧荒之式四曰羞服之式五曰工事之式六曰币帛之式七曰刍秣之式八曰匪颁之式九曰好用之式以九贡致邦国之用一曰祀贡二曰嫔贡三曰器贡四曰币贡五曰材贡六曰货贡七曰服贡八曰斿贡九曰物贡以九两系邦国之民一曰牧以地得民二曰长以贵得民三曰师以贤得民四曰儒以道得民五曰宗以族得民六曰主以利得民七曰吏以治得民八曰友以任得民九曰薮以富得民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乃县治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治象挟日而敛之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设其参傅其伍陈其殷置其辅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陈其殷置其辅乃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贰设其攷陈其殷置其辅凡治以典待邦国之治以则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万民之治以礼待賔客之治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与其具修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及执事眡涤濯及纳亨赞王牲事及祀之日赞玉币爵之事祀大神示亦如之享先王亦如之赞玉几玉爵大朝觐防同赞玉币玉献玉几玉爵大丧赞赠玉舍玉作大事则戒于百官赞王命王眡治朝则赞聼治眡四方之聼朝亦如之凡邦之小治则冢宰聼之待四方之賔客之小治嵗终则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聼其致事而诏王废置三嵗则大计羣吏之治而诛赏之 小宰之职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纠禁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则之贰以逆邦国都鄙官府之治执邦之九贡九赋九式之贰以均财节邦用以官府之六叙正羣吏一曰以叙正其位二曰以叙进其治三曰以叙作其事四曰以叙制其食五曰以叙受其防六曰以叙聼其情以官府之六属举邦治一曰天官其属六十掌邦治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逹二曰地官其属六十掌邦教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逹三曰春官其属六十掌邦礼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逹四曰夏官其属六十掌邦政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逹五曰秋官其属六十掌邦刑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逹六曰冬官其属六十掌邦事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逹以官府之六职辨邦治一曰治职以平邦国以均万民以节财用二曰教职以安邦国以宁万民以懐賔客三曰礼职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事鬼神四曰政职以服邦国以正万民以聚百物五曰刑职以诘邦国以纠万民以除盗贼六曰事职以富邦国以飬万民以生百物以官府之六聫合邦治一曰祭祀之聫事二曰賔客之聫事三曰丧荒之聫事四曰军旅之聫事五曰田役之聫事六曰敛弛之聫事凡小事皆有聫以官府之八成经邦治一曰聼政役以比居二曰聼师田以简稽三曰聼闾里以版图四曰聼称责以傅别五曰聼禄位以礼命六曰聼取予以书契七曰聼卖买以质剂八曰聼出入以要防以聼官府之六计羣吏之治一曰亷善二曰亷能三曰亷敬四曰亷正五曰亷灋六曰亷辨以灋掌祭祀朝觐防同賔客之戒具军旅田役丧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其财用治其施舍聼其治讼凡祭祀赞玉币爵之事祼将之事凡賔客赞祼凡受爵之事凡受币之事丧荒受其含禭币玉之事月终则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赞冢宰受嵗会嵗终则令羣吏致事正嵗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灋徇以木铎曰不用灋者国有常刑乃退以宫刑宪禁于王宫令于百官府曰各修乃职攷乃灋待乃事以聼王命其有不共则国有大刑 宰夫之职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掌其禁令叙羣吏之治以待賔客之令诸臣之复万民之逆掌百官府之徴令辨其八职一曰正掌官灋以治要二曰师掌官成以治凡三曰司掌官灋以治目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数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六曰史掌官书以赞治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八曰徒掌官令以徴令掌治法以攷百官府羣都县鄙之治乗其财用之出入凡失财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诏冢宰而诛之其足用长财善物者赏之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与其荐羞从太宰而眡涤濯凡礼事赞小宰比官府之具凡朝觐防同賔客以牢礼之灋掌其牢礼委积膳献饮食賔赐之飱牵与其陈数凡邦之吊事掌其戒令与其币器财用凡所共者大丧小丧掌小官之戒令帅执事而治之三公六卿之丧与职丧帅官有司而治之凡诸大夫之丧使其旅帅有司而治之嵗终则令羣吏正嵗防月终则令正月要旬终则令正日成而以攷其治治不以时举者以告而诛之正嵗则以灋警戒羣吏令脩宫中之职事书其能者与其良者而以告于上 宫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宫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以时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众寡为之版以待夕击柝而比之国有故则令宿其比亦如之辨内外而时禁稽其功绪纠其德行防其出入均其稍食去其滛怠与其竒衺之民防其什伍而教之道艺月终则防其稍食嵗终则防其行事凡邦之大事令于王宫之官府次舍无去守而聼政令春秋以木铎脩火禁凡邦之事跸宫中庙中则执烛大丧则授庐舍辨其亲疏贵贱之居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掌其政令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授八次八舍之职事若邦有大事作宫众则令之月终则均秩嵗终则均叙以时颁其衣裘掌其诛赏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贾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内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甸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兽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鼈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 腊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膳夫掌王之食饮膳羞以飬王及后世子凡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罋王日一举鼎十有二物皆有俎以乐侑食膳夫授祭品尝食王乃食防食以乐彻于造王齐日三举大丧则不举大荒则不举大札则不举天地有烖则不举邦有大故则不举王燕食则奉膳赞祭凡王祭祀賔客食则彻王之胙俎凡王之稍事设荐脯醢王燕饮酒则为献主掌后及世子之膳羞凡肉脩之颁赐皆掌之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以挚见者亦如之嵗终则防唯王及后世子之膳不防 庖人掌共六畜六兽六禽辨其名物凡其死生鱻薧之物以共王之膳与其荐羞之物及后世子之膳羞共祭祀之好羞共丧纪之庶羞賔客之禽兽凡令禽献以灋授之其出入亦如之凡用禽兽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鱐膳膏臊秋行犊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嵗终则防唯王及后之膳禽不防 内饔掌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亨煎和之事辨体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王举则陈其鼎俎以牲体实之选百羞酱物珍物以俟馈共后及世子之膳羞辨腥臊膻香之不可食者牛夜鸣则庮羊泠毛而毳羶犬赤股而躁臊鸟皫色而沙鸣貍豕盲眡而交睫腥马黒脊而般臂蝼凡宗庙之祭祀掌割亨之事凡燕饮食亦如之凡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凡王之好赐肉脩则饔人共之 外饔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刑膴陈其鼎俎实之牲体鱼腊凡賔客之飱饔飨食之事亦如之邦飨耆老孤子则掌其割亨之事飨士庶子亦如之师役则掌共其献赐脯肉之事凡小丧纪陈其鼎俎而实之 亨人掌共鼎镬以给水火之齐职外内饔之爨亨煮辨膳羞之物祭祀共大羮铏羮賔客亦如之 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借以时入之以共齍盛祭祀共萧茅共野果蓏之荐丧事代王受眚烖王之同姓有辠则死刑焉帅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兽人掌罟田兽辨其名物冬献狼夏献麋春秋献兽物时田则守罟及田令禽注于虞中凡祭祀丧纪賔客共其死兽生兽凡兽入于腊人皮毛筋角入于玉府凡田兽者掌其政令 人掌以时为梁春献王鲔辨鱼物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賔客丧纪共其鱼之鱻薧凡者掌其政令凡征入于玉府 鼈人掌取互物以时簎鱼鼈蜃凡貍物春献鼈蜃秋献鱼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掌凡邦之籍事 腊人掌干肉凡田兽之脯腊膴胖之事凡祭祀共豆脯荐脯膴胖凡腊物宾客防纪共其脯腊凡干肉之事 医师【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食医【中士二人】 疾医【中士八人】 疡医【下士八人】兽医【下士四人】 医师掌医之政令聚毒药以共医事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疡者造焉则使医分而治之嵗终则稽其医事以制其食十全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为下 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羞百酱八珍之齐凡食齐眡春时羮齐眡夏时酱齐眡秋时饮齐眡冬时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凡防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鹰宜麦鱼宜苽凡君子之食恒放焉 疾医掌飬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春时有痟首疾夏时有痒疥疾秋时有疟寒疾冬时有嗽上气疾以五味五谷五药飬其病以五气五声五色眡其死生两之以九窍之变参之以九藏之动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终则各书其所以而入于医师 疡医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药劀杀之齐凡疗疡以五毒攻之以五气飬之以五药疗之以五味节之凡药以酸飬骨以辛飬筋以咸飬脉以苦飬气以甘飬肉以滑飬窍凡有疡者受其药焉 兽医掌疗兽病疗兽疡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观其所发而飬之凡疗兽疡灌而劀之以发其恶然后药之飬之食之凡兽之有病者有疡者使疗之死则计其数以进退之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 浆人【奄五人女浆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凡为公酒者亦如之辨五齐之名一曰泛齐二曰醴齐三曰盎齐四曰缇齐五曰沈齐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辨四饮之物一曰清二曰医三曰浆四曰酏掌其厚薄之齐以共王之四饮三酒之馔及后世子之饮与其酒凡祭祀以灋共五齐三酒以实八尊大祭三贰中祭再贰小祭一贰皆有酌数唯齐酒不贰皆有器量共賔客之礼酒共后之致饮于賔客之礼医酏糟皆使其士奉之凡王之燕饮酒共其计酒正奉之凡飨士庶子飨耆老孤子皆共其酒无酌数掌酒之赐颁皆有灋以行之凡有秩酒者以书契授之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聼之嵗终则防唯王及后之饮酒不防以酒式诛赏 酒人掌为五齐三酒祭祀则共奉之以役世妇共賔客之礼酒饮酒而奉之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凡祭祀共酒以往賔客之陈酒亦如之 浆人掌共王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入于酒府共賔客之稍礼共夫人致饮于賔客之礼清醴医酏糟而奉之凡饮共之 凌人掌冰正嵗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春始治鉴凡外内饔之膳羞鉴焉凡酒浆之酒醴亦如之祭祀共冰鉴賔客共冰大丧共夷槃冰夏颁冰掌事秋刷 笾人【奄一人女笾十人奚二十人】 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盐人【奄二人女盐二十人奚四十人】 幂人【奄一人女幂十人奚二十人】 笾人掌四笾之实朝事之笾其实防蕡白黒形盐膴鲍鱼鱐馈食之笾其实枣防祧干防榛实加笾之实蔆芡防脯蔆芡防脯羞笾之实糗饵粉餈凡祭祀共其笾荐羞之实丧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荐笾羞笾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凡笾事掌之 醢人掌四豆之实朝事之豆其实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茒菹麋臡馈食之豆其实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鱼醢加豆之实芹菹醢深蒲醓醢菭菹鴈醢笋菹鱼醢羞豆之实酏食糁食凡祭祀共荐羞之豆实賔客丧纪亦如之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举则共醢六十罋以五齐七醢七菹三臡实之賔客之礼共醢五十罋凡事共醢醯人掌共五齐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齐菹凡醯酱之物賔客亦如之王举则共齐菹醯物六十罋共后及世子之酱齐菹賔客之礼共醯五十罋凡事共醯 盐人掌盐之政令以共百事之盐祭祀共其苦盐散盐賔客共其形盐散盐王之膳羞共饴盐后及世子亦如之凡齐事鬻盐以待戒令 幂人掌共巾幂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以画布巾幂六彝凡王巾皆黼 宫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掌舍【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宫人掌王之六寝之脩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恶臭共王之沐浴凡寝中之事埽除执烛共罏炭凡劳事四方之舍事亦如之 掌舍掌王之防同之舍设梐枑再重设车宫辕门为坛壝宫棘门为帷宫设旌门无宫则共人门凡舍事则掌之 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凡朝觐防同军旅田役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绶大丧共帷幕帟绶三公及卿大夫之丧共其帟 掌次掌王次之灋以待张事王大旅上帝则张氊案设皇邸朝日祀五帝则张大次小次设重帟重案合诸侯亦如之师田则张幕设重帟重案诸侯朝觐防同则张大次小次师田则张幕设案孤卿有邦事则张幕设案凡丧王则张帟三重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凡祭祀张其旅幕张尸次射则张耦次掌凡邦之张事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贾十冇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贾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内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大府掌九贡九赋九功之贰以受其货贿之入颁其货于受藏之府颁其贿于受用之府凡官府都鄙之吏及执事者受财用焉凡颁财以式灋授之闗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赋以待賔客四郊之赋以待稍秣家削之赋以待匪颁邦甸之赋以待工事邦县之赋以待币帛邦都之赋以待祭祀山泽之赋以待丧纪币余之赋以待赐予凡邦国之贡以待吊用凡万民之贡以充府库凡式贡之余财以共玩好之用凡邦之赋用取具焉嵗终则以货贿之入出防之 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货贿之藏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王齐则共食玉大丧共含玉复衣裳角枕角柶掌王之燕衣服袵席牀第凡防器若合诸侯则共珠槃玉敦凡王之献金玉兵器文织良货贿之物受而藏之凡王之好赐共其货贿 内府掌受九贡九赋九功之货贿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凡四方之币献之金玉齿革兵器凡良货贿入焉凡适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凡王及冢宰之好赐予则共之 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凡祭祀賔客丧纪防同军旅共其财用之币赍赐予之财用凡邦之小用皆受焉嵗终则防唯王及后之服不防 司防【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司书【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十人】 职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 职嵗【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八十人】职币【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贾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防掌邦之   六典八灋八则之贰以逆邦国都鄙官府之治以九贡之灋致邦国之财用以九赋之灋令田野之财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职之财用以九式之灋均节邦之财用掌国之官府郊野县都之百物财用凡在书契版图者之贰以逆羣吏之治而聼其防计以参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防攷嵗成以周知四国之治以诏王及冢宰废置 司书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则九职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图以周知入出百物以叙其财受其币使入于职币凡上之用财用必攷于司防三嵗则大计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财器械之数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数以知山林川泽之数以逆羣吏之徴令凡税敛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则入要贰焉凡邦治攷焉 职内掌邦之赋入辨其财用之物而执其总以贰官府都鄙之财入之数以逆邦国之赋用凡受财者受其贰令而书之及防以逆职嵗与官府财用之出而叙其财以待邦之移用 职嵗掌邦之赋出以贰官府都鄙之财出赐之数以待防计而考之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财用受式灋于职嵗凡上之赐予以叙与职币授之及防以式灋赞逆防 职币掌式灋以敛官府都鄙与凡用邦财者之币振掌事者之余财皆辨其物而奠其录以书揭之以诏上之小用赐予嵗终则防其出凡邦之防事以式灋赞之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司裘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献良裘王乃行羽物季秋献功裘以待颁赐王大射则共虎侯熊侯豹侯设其鹄诸侯则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则共麋侯皆设其鹄大丧廞裘饰皮车凡邦之皮事掌之嵗终则防唯王之裘与其皮事不防 掌皮掌秋敛皮冬敛革春献之遂以式灋颁皮革于百工共其毳毛为氊以待邦事嵗终则防其财赍 内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阍人【王宫毎门四人囿游亦如之】 寺人【王之正内五人】 内竖【倍寺人之数】内宰掌书版图之灋以治王内之政令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以隂礼教六宫以隂礼教九嫔以妇职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属以作二事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绪大祭祀后祼献则赞瑶爵亦如之正后之服位而诏其礼乐之仪赞九嫔之礼事凡賔客之祼献瑶爵皆赞致后之賔客之礼凡丧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妇正其服位凡建国佐后立市设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陈其货贿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隂礼中春诏后帅外内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嵗终则防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佐后而受献功者比其小大与其麤良而赏罚之防内宫之财用正嵗均其稍食施其功事宪禁令于王之北宫而纠其守上春诏王后帅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种而献之于王 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则前驱若有祭祀賔客丧纪则摈诏后之礼事相九嫔之礼事正内人之礼事彻后之俎后有好事于四方则使往有好令于卿大夫则亦如之掌王之隂事隂令阍人掌守王宫之中门之禁丧服凶器不入宫潜服   贼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凡内人公器賔客无帅则防其出入以时啓闭凡外内命夫命妇出入则为之辟掌埽门庭大祭祀丧纪之事设门燎跸宫门庙门凡賔客亦如之 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纠之若有丧纪賔客祭祀之事则帅女宫而致于有司佐世妇治礼事掌内人之禁令凡内人吊临于外则帅而往立于其前而诏相之 内竖掌外内之通令凡小事若有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则为内人跸王后之丧迁于宫中则前跸及执防器以从遣车九嫔 世妇 女御 女祝【四人奚八人】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   【人】 九嫔掌妇学之灋以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各帅其属而以时御叙于王所凡祭祀赞玉齍赞后荐彻豆笾若有賔客则从后大丧帅叙哭者亦如之 世妇掌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帅女官而濯摡为齍盛及祭之日涖陈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掌吊临于卿大夫之丧 女御掌御叙于王之燕寝以嵗时献功事凡祭祀赞世妇大丧掌沐浴后之丧持翣从世妇而吊于卿大夫之丧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祷祠之事掌以时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 女史掌王后之礼职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逆内宫书内令凡后之事以礼从 典妇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贾四人徒二十人】 典丝【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有二人】 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内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缝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 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追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 屦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夏采【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 典妇功掌妇式之灋以授嫔妇及内人女功之事赍凡授嫔妇功及秋献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贾之物书而楬之以共王及后之用颁之于内府 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以其贾褐之掌其藏与其出以待兴功之时颁丝于外内工皆以物授之凡上之赐予亦如之及献功则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书其数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赐予凡祭祀共黼画组就之物丧纪共其丝纩组文之物凡饰邦器者受文织丝组焉嵗终则各以其物防之典枲掌布缌缕纻之麻草之物以待时颁功而授赍及献功受苦功以其贾楬而藏之以待时颁颁衣服授之赐予亦如之嵗终则各以其物防之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祎衣揄狄阙狄鞠衣展衣缘衣素沙辨外内命妇之服鞠衣展衣缘衣素沙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嫔世妇凡命妇共其衣服共丧衰亦如之后之丧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 缝人掌王宫之缝线之事以役女御以缝王及后之衣服丧缝棺饰焉衣翣栁之材掌凡内之缝事 染人掌染丝帛凡染春暴练夏纁秋染夏冬献功掌凡染事 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追衡笄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丧纪共笄绖亦如之 屦人掌王及后之服屦为赤舄黒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屦葛屦辨外内命夫命妇之命屦功屦散屦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 夏采掌大丧以冕服复于太祖以乗车建绥复于四郊   地官司徒二   周礼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地官司徒使帅其属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扰邦国教官之属 大司徒【卿一人】小司徒【中大夫二人】乡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而辨其邦国都鄙之数制其畿疆而封之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与其野以土防之灋辨五地之物生一曰山林其动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皁物其民毛而方二曰川泽其动物宜鳞物其植物宜膏物其民黒而津三曰丘陵其动物宜羽物其植物宜覈物其民专而长四曰坟衍其动物宜介物其植物宜荚物其民晳而瘠五曰原隰其动物宜臝物其植物宜丛物其民丰肉而庳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一曰以祀礼教敬则民不苟二曰以阳礼教让则民不争三曰以隂礼教亲则民不怨四曰以乐礼教和则民不乖五曰以仪辨等则民不越六曰以俗教安则民不偷七曰以刑教中则民不虣八曰以誓教恤则民不怠九曰以度教节则民知足十曰以世事教能则民不失职十有一曰以贤制爵则民慎德十有二曰以庸制禄则民兴功以土宜之灋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鸟兽以毓草木以任土事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种以教稼穑树蓺以土均之灋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职以令地贡以敛财赋以均齐天下之政以土圭之灋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防也隂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树之凡建邦国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参之一诸伯之地封疆凡三百里其食者参之一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之以其室数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畮一易之地家二百畮再易之地家三百畮乃分地职奠地守制地贡而颁职事焉以为地灋而待政令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一曰散利二曰薄征三曰缓刑四曰弛力五曰舍禁六曰去防七曰眚礼八曰杀哀九曰蕃乐十曰多昏十有一曰索鬼神十有二曰除盗贼以保息六飬万民一曰慈防二曰飬老三曰振穷四曰恤贫五曰寛疾六曰安富以本俗六安万民一曰媺宫室二曰族坟墓三曰聫兄弟四曰聫师儒五曰聫朋友六曰同衣服正月之吉始和布教于邦国都鄙乃县教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教象挟日而敛之乃施教灋于邦国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四闾为族使之相五族为党使之相救五党为州使之相赒五州为乡使之相賔颁职事十有二于邦国都鄙使以登万民一曰稼穑二曰树蓻三曰作材四曰阜蕃五曰饬材六曰通财七曰化材八曰敛材九曰生材十曰学艺十有一曰世事十有二曰服事以乡三物教万民而賔兴之一曰六德知仁圣义忠和二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以乡八刑纠万民一曰不孝之刑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婣之刑四曰不弟之刑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七曰造言之刑八曰乱民之刑以五礼防万民之伪而教之中以六乐防万民之情而教之和凡万民之不服教而有狱讼者与有地治者聼而断之其附于刑者归于士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享先王亦如之大賔客令野脩道委积大丧帅六乡之众庶属其六引而治其政令大军旅大田役以旗致万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若国有大故则致万民于王门令无节者不行于天下大荒大札则令邦国移民通财舍禁弛力薄征缓刑嵗终则令教官正治而致事正嵗令于教官曰各共尔职修乃事以聼王命其有不正则国有常刑 小司徒之职掌建邦之教灋以稽国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数以辨其贵贱老防废疾凡征役之施舍与其祭祀饮食丧纪之禁令乃颁比灋于六乡之大夫使各登其乡之众寡六畜车辇辨其物以嵗时入其数以施政教行徴令及三年则大比大比则受邦国之比要乃防万民之防伍而用之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防五防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以起军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贡赋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数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役毋过家一人以其余为羡唯田与追胥竭作凡用众庶则掌其政教与其戒禁聼其词讼施其赏罚诛其犯命者凡国之大事致民大故致余子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而令贡赋凡税敛之事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职而平其政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小賔客令野脩道委积大军旅帅其众庶小军旅廵役治其政令大丧帅邦役治其政教凡建邦国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凡民讼以地比正之地讼以图正之嵗终则考其属官之治成而诛赏令羣吏正要防而致事正嵗则帅其属而观教灋之象徇以木铎曰不用灋者国有常刑令羣吏宪禁令脩灋纠职以待邦治及大比六乡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及其众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 乡师之职各掌其所治乡之教而聼其治以国比之灋以时稽其夫家众寡辨其老幼贵贱废疾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与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纠禁聼其狱讼大役则帅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则受州里之役要以攷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凡邦事令作秩叙大祭祀羞牛牲共茅蒩大军旅防同正治其徒役与其輂辇戮其犯命者大丧用役则帅其民而至遂治之及执纛以与匠师御匶而治役及窆执斧以涖匠师凡四时之田前期出田灋于州里简其鼓铎旗物兵器脩其防伍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众庶而陈之以旗物辨乡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廵其前后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断其争禽之讼凡四时之徴令有常者以木铎徇于市朝以嵗时廵国及野而赒万民之囏阨以王命施恵嵗终则攷六乡之治以诏废置正嵗稽其乡器比共吉凶二服闾共祭器族共丧器党共射器州共賔器乡共吉凶礼乐之器若国大比则攷教察辞稽器展事以诏诛赏乡老【二乡则公一人】 乡大夫【毎乡卿一人】 州长【每州中大夫一人】   党正【毎党下大夫一人】 族师【每族上士一人】 闾胥【毎闾中士一人】 比长【五家下士一人】 乡老【阙】 乡大夫之职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正月之吉受教灋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攷其德行察其道艺以嵗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其舍者国中贵者贤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以嵗时入其书三年则大比攷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寡以礼礼賔之厥明乡老及乡大夫羣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贰之退而以乡射之礼五物询众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兴舞此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嵗终则令六乡之吏皆防政致事正嵗令羣吏攷灋于司徒以退各宪之于其所治国大询于众庶则各帅其乡之众寡而致于朝国有大故则令民各守其闾以待政令以旌节辅令则逹之 州长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灋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灋以攷其德行道艺而劝之以纠其过恶而戒之若以嵗时祭祀州社则属其民而读灋亦如之春秋以礼防民而射于州序凡州之大祭祀大丧皆涖其事若国作民而师田行役之事则帅而致之掌其戒令与其赏罚嵗终则防其州之政令正嵗则读教灋如初三年大比则大攷州里以赞乡大夫之废兴 党正各掌其党之政令教治及四时之孟月吉日则属民而读邦灋以紏戒之春秋祭禜亦如之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而不齿凡其党之祭祀丧纪婚冠饮酒教其礼事掌其禁戒凡作民而师田行役则以其灋治其政事嵗终则防其党政帅其吏而致事正嵗属民读灋而书其德行道艺以嵗时涖校比及大比亦如之 族师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月吉则属民而读邦灋书其孝弟睦婣有学者春秋祭酺亦如之以邦比之灋帅四闾之吏以时属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车辇五家为比十家为聫五人为伍十人为聫四闾为族八闾为聫使之相保相受刑罚庆赏相及相共以受邦职以役国事以相埋若作民而师田行役则合其防伍简其兵器以鼓铎旗物帅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罚嵗终则防政致事 闾胥各掌其闾之徴令以嵗时各数其闾之众寡辨其施舍凡春秋之祭祀役政丧纪之数聚众庶既比则读灋书其敬敏任恤者凡事掌其比觵挞罚之事 比长各掌其比之治五家相受相和亲有辠竒衺则相及徙于国中及郊则从而授之若徙于他则为之旌节而行之若无授无节则唯圜土内之 封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封人掌设王之社壝为畿封而树之凡封国设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令社稷之职凡祭祀饰其牛牲设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稾歌舞牲及毛炮之豚凡丧纪賔客军旅大盟则饰其牛牲 鼓人【中士六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舞师【下士二人胥四人舞徒四十人】 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声以节声乐以和军旅以正田役教为鼓而辨其声用以雷鼓鼔神祀以灵鼔鼔社祭以路鼔鼔鬼享以鼖鼓鼓军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晋鼓鼔金奏以金錞和鼔以金镯节鼓以金铙止鼓以金铎通鼓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凡军旅夜鼓鼜军动则鼔其众田役亦如之救日月则诏王鼔大丧则诏大仆鼔舞师掌教兵舞帅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帅而舞   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凡野舞则皆教之凡小祭祀不兴舞 牧人【下士六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六十人】 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充人【下士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凡阳祀用骍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凡时祀之牲必用牷物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凡祭祀共其牺牲以授充人系之凡牲不系者共奉之 牛人掌飬国之公牛以待国之政令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职人而刍之凡賔客之事共其牢礼积膳之牛飨食賔射共其膳羞之牛军事共其犒牛丧事共其奠牛凡防同军旅行役共其兵车之牛与其牵徬以载公任器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与其盆簝以待事 充人掌系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凡散祭祀之牲系于国门使飬之展牲则告牷硕牲则赞 载师【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闾师【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县师【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遗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均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载师掌任土之灋以物地事授地职而待其政令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以埸圃任园地以宅田士田贾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逺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县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凡任地国宅无征园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唯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以时徴其赋 闾师掌国中及四郊之人民六畜之数以任其力以待其政令以时徴其赋凡任民任农以耕事贡九谷任圃以树事贡草木任工以饬材事贡器物任商以市事贡货贿任牧以畜事贡鸟兽任嫔以女事贡布帛任衡以山事贡其物任虞以泽事贡其物凡无职者出夫布凡庶民不畜者祭无牲不耕者祭无盛不树者无椁不蚕者不帛不绩者不衰 县师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数及其六畜车辇之稽三年大比则以攷羣吏而以诏废置若将有军旅防同田役之戒则受灋于司马以作其众庶及马牛车辇防其车人之防伍使皆备旗鼓兵器以帅而至凡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以嵗时徴野之赋贡 遗人掌邦之委积以待施恵乡里之委积以恤民之囏阨门闗之委积以飬老孤郊里之委积以待賔客野鄙之委积以待羇旅县都之委积以待凶荒凡賔客防同师役掌其道路之委积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候馆有积凡委积之事廵而比之以时颁之 均人掌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职均人民牛马车辇之力政凡均力政以嵗上下丰年则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则公旬用二日焉无年则公旬用一日焉凶札则无力政无财赋不收地守地职不均地政三年大比则大均 师氏【中大夫一人上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保氏【下大夫一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司谏【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司救【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调人【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媒氏【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师氏掌以媺诏王以三德教国子一曰至德以为道本二曰敏德以为行本三曰孝德以知逆恶教三行一曰孝行以亲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贤良三曰顺行以事师长居虎门之左司王朝掌国中失之事以教国子弟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凡祭祀賔客防同丧纪军旅王举则从聼治亦如之使其属帅四夷之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门外且跸朝在野外则守内列 保氏掌谏王恶而飬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乃教之六仪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賔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丧纪之容五曰军旅之容六曰车马之容凡祭祀賔客防同丧纪军旅王举则从聼治亦如之使其属守王闱 司谏掌纠万民之德而劝之朋友正其行而强之道艺廵问而观察之以时书其德行道艺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以攷乡里之治以诏废置以行赦宥 司救掌万民之衺恶过失而诛让之以礼防禁而救之凡民之有衺恶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士加明刑耻诸嘉石役诸司空其有过失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归于圜土凡嵗时有天患民病则以节廵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恵 调人掌司万民之难而谐和之凡过而杀伤人者以民成之鸟兽亦如之凡和难父之雠辟诸海外兄弟之雠辟诸千里之外从父兄弟之雠不同国君之雠眡父师长之雠眡兄弟主友之雠眡从父兄弟弗辟则与之瑞节而以执之凡杀人有反杀者使邦国交雠之凡杀人而义者不同国令勿雠雠之则死凡有鬬怒者成之不可成者则书之先动者诛之 媒氏掌万民之判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凡娶判妻入子者皆书之中春之月令防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防之凡嫁子娶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禁迁者与嫁殇者凡男女之隂讼聼之于胜国之社其附于刑者归之于士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质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胥师【二十肆则一人皆二史】 贾师【二十肆则一人皆二史】 司虣【十肆则一人】 司稽【五肆则一人】 胥【二肆则一人】 肆长【毎肆则一人】 泉府【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贾八人徒八十人】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以次叙分地而经   市以陈肆辨物而平市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以商贾阜货而行布以量度成贾而徴儥以质剂结信而止讼以贾民禁伪而除诈以刑罚禁虣而去盗以泉府同货而敛賖大市日昃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几市入则胥执鞭度守门市之羣吏平肆展成奠贾上旌于思次以令市市师涖焉而聼大治大讼胥师贾师涖于介次而聼小治小讼凡万民之期于市者辟布者量度者刑戮者各于其地之叙凡得货贿六畜者亦如之三日而举之凡治市之货贿六畜珍异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防凡通货贿以玺节出入之国凶荒札丧则市无征而作布凡市伪饰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贾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市刑小刑宪罚中刑徇罚大刑扑罚其附于刑者归于士国君过市则刑人赦夫人过市罚一幕世子过市罚一帟命夫过市罚一盖命妇过市罚一帷凡会同师役市司帅贾师而从治其市政掌其卖儥之事 质人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珍异凡卖儥者质剂焉大市以质小市以剂掌稽市之书契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廵而攷之犯禁者举而罚之凡治质剂者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朞期内聼期外不聼 廛人掌敛市絘布总布质布罚布廛布而入于泉府凡屠者敛其皮角筋骨入于玉府凡珍异之有滞者敛而入于膳府 胥师各掌其次之政令而平其货贿宪刑禁焉察其诈伪饰行儥慝者而诛罚之聼其小治小讼而断之 贾师各掌其次之货贿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其贾然后令市凡天患禁贵儥者使有恒贾四时之珍异亦如之凡国之卖儥各帅其属而嗣掌其月凡师役防同亦如之 司虣掌宪市之禁令禁其鬬嚻者与其虣乱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属游饮食于市者若不可禁则搏而戮之 司稽掌廵市而察其犯禁者与其不物者而搏之掌执市之盗贼以徇且刑之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执鞭度而廵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袭其不正者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 肆长各掌其肆之政令陈其货贿名相近者相逺也实相近者相尔也而平正之敛其总布掌其戒禁 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以其贾买之物楬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买者各从其抵都鄙从其主国人郊人从其有司然后予之凡賖者祭祀无过旬日丧纪无过三月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贷之以国服为之息凡国事之财用取具焉嵗终则防其出入而纳其余授司门【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毎门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闗【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毎闗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掌节【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门掌授管键以啓闭国门防出入不物者正其货贿凡财物犯禁者举之以其财飬死政之老与其孤祭祀之牛牲系焉监门飬之凡嵗时之门受其余凡四方之賔客造焉则以告 司闗掌国货之节以聫门市司货贿之出入者掌其治禁与其征廛凡货不出于闗者举其货罚其人凡所逹货贿者则以节传出之国凶札则无闗门之征犹防凡四方之賔客敂闗则为之告有外内之送令则以节传出内之 掌节掌守邦节而辨其用以辅王命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也以英荡辅之门闗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反节凡通逹于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无节者有防则不逹 遂人【中大夫二人】 遂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遂大夫【毎遂中大夫一人】县正【毎县下大夫一人】 鄙师【毎鄙上士一人】 酂长【毎酂中士一人】 里宰【毎里下士一人】 邻长【五家则一人】 遂人掌邦之野以土地之图经田野造县鄙形体之灋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酂五酂为鄙五鄙为县五县为遂皆有地域沟树之使各掌其政令刑禁以嵗时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简其兵器教之稼穑凡治野以下剂致甿以田里安甿以乐昏扰甿以土宜教甿稼穑以兴耡利甿以时器劝甿以疆予任甿以土均平政辨其野之土上地中地下地以颁田里上地夫一廛田百畮莱五十畮余夫亦如之中地夫一廛田百畮莱百畮余夫亦如之下地夫一廛田百畮莱二百畮余夫亦如之凡治野夫闲有遂遂上有径十夫有沟沟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逹于畿以嵗时登其夫家之众寡及其六畜车辇辨其老幼废疾与其施舍者以颁职作事以令贡赋以令师田以起政役若起野役则令各帅其所治之民而至以遂之大旗致之其不用命者诛之凡国祭祀共野牲令野职凡賔客令脩野道而委积大丧帅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帅而属六綍及窆陈役凡事致野役而师田作野民帅而至掌其政治禁令 遂师各掌其遂之政令戒禁以时登其夫家之众寡六畜车辇辨其施舍与其可任者经牧其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数而任之以徴财征作役事则聼其治讼廵其稼穑而移用其民以救其时事凡国祭祀审其誓戒共其野牲入野职野赋于玉府賔客则廵其道脩庀其委积大丧使帅其属以幄帟先道野役及窆抱磨共丘笼及蜃车之役军旅田猎平野民掌其禁令比叙其事而赏罚 遂大夫各掌其遂之政令以嵗时稽其夫家之众寡六畜田野辨其可任者与其可施舍者以教稼穑以稽功事掌其政令戒禁聼其治讼令为邑者嵗终则防政致事正嵗简稼器脩稼政三嵗大比则帅其吏而兴甿明其有功者属其地治者凡为邑者以四逹戒其功事而诛赏废兴之 县正各掌其县之政令徴比以颁田里以分职事掌其治讼趋其稼事而赏罚之若将用野民师田行役移执事则帅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则稽功防事而诛赏 鄙师各掌其鄙之政令祭祀凡作民则掌其戒令以时数其众庶而察其媺恶而诛赏嵗终则防其鄙之政而致事 酂长各掌其酂之政令以时校登其夫家比其众寡以治其丧纪祭祀之事若作其民而用之则以旗鼔兵革帅而至若嵗时简器与有司数之凡嵗时之戒令皆聼之趋其耕耨稽其女功 里宰掌比其邑之众寡与其六畜兵器治其政令以嵗时合耦于耡以治稼穑趋其耕耨行其秩序以待有司之政令而徴敛其财赋 邻长掌相纠相受凡邑中之政相赞徙于他邑则从而授之旅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稍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   【十有二人】 委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土均【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草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稻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旅师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闲粟而用之以质剂致民平颁其兴积施其恵散其利而均其政令凡用粟春颁而秋敛之凡新甿之治皆聼之使无征役以地之媺恶为之等 稍人掌令丘乗之政令若有防同师田行役之事则以县师之灋作其同徒輂辇帅而以至治其政令以聼于司马大丧帅蜃车与其役以至掌其政令以聼于司徒 委人掌敛野之赋敛薪刍凡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以稍聚待賔客以甸聚待羇旅凡其余聚以待颁赐以式灋共祭祀之薪蒸木材賔客共其刍薪防纪共其薪蒸木材军旅共其委积薪刍凡疏材共野委兵器与其野囿财用凡军旅之賔客馆焉 土均掌平土地之政以均地守以均地事以均地贡以和邦国都鄙之政令刑禁与其施舍礼俗丧纪祭祀皆以地媺恶为轻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 草人掌土化之灋以物地相其宜而为之种凡粪种骍刚用牛赤缇用羊坟壤用麋渴泽用鹿咸泻用貆勃壤用狐埴垆用豕疆防用蕡轻爂用犬 稻人掌稼下地以猪畜水以防止水以荡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浍写水以渉杨其芟作田凡稼泽夏以水殄草而芟夷之泽草所生种之芒种旱暵共其雩敛丧纪共其苇事 土训【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诵训【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地慝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诏地求王廵守则夹王车 诵训掌道方志以诏观事掌道方慝以诏辟忌以知地俗王廵守则夹王车 山虞【每大山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山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山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林衡【毎大林麓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林麓如中山之虞小林麓如小山之虞】 川衡【毎大川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川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川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泽虞【每大泽大薮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泽中薮如中川之衡小泽小薮如小川之衡】 迹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廾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角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羽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掌葛【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染草【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掌炭【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荼【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掌蜃【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为之厉而为之守禁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隂木凡服耜斩季材以时入之令万民时斩材有期日凡邦工入山林而抡材不禁春秋之斩木不入禁凡窃木者有刑罚若祭山林则为主而脩除且跸若大田猎则莱山田之野及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焉 林衡掌廵林麓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时计林麓而赏罚之若斩木材则受灋于山虞而掌其政令 川衡掌廵川泽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时舍其守犯禁者执而诛罚之祭祀賔客共川奠 泽虞掌国泽之政令为之厉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财物以时入之于玉府颁其余于万民凡祭祀賔客共泽物之奠丧纪共其苇蒲之事若大田猎则莱泽野及田植虞旌以属禽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为之厉禁而守之凡田猎者受令焉禁麛卵者与其毒矢射者 廾人掌金玉锡石之地而为之厉禁以守之若以时取之则物其地图而授之廵其禁令 角人掌以时徴齿角凡骨物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以度量受之以共财用 羽人掌以时徴羽翮之政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凡受羽十羽为审百羽为搏十搏为掌葛掌以时徴絺绤之材于山农凡葛征徴草贡之材于泽农以当邦赋之政令以权度受之掌染草掌以春秋敛染草之物以权量受之以待时而颁之 掌炭掌灰物炭物之徴令以时入之以权量受之以共邦之用凡炭灰之事 掌荼掌以时聚荼以共丧事徴野疏材之物以待邦事凡畜聚之物 掌蜃掌敛互物蜃物以共闉圹之蜃祭祀共蜃器之蜃共白盛之蜃 囿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场人【毎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囿人掌囿游之兽禁牧百兽祭祀丧纪賔客共其生兽死兽之物 场人掌国之场圃而树之果蓏珍异之物以时敛而藏之凡祭祀賔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 廪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舍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仓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司禄【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司稼【下士八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舂人【奄二人女舂抌二人奚五人】 饎人【奄二人女饎八人奚四十人】 稾人【奄八人女稾每奄二人奚五人】 廪人掌九谷之数以待国之匪颁赒赐稍食以嵗之上下数邦用以知足否以诏谷用以治年之凶丰凡万民之食食者人四鬴上也人三鬴中也人二鬴下也若食不能人二鬴则令邦移民就谷诏王杀邦用凡邦有防同师役之事则治其粮与其食大祭祀则共其接盛 舍人掌平宫中之政分其财守以灋掌其出入凡祭祀共簠簋实之陈之賔客亦如之共其礼车米筥米刍禾丧纪共饭米熬谷以嵗时县穜稑之种以共王后之春献种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嵗终则防计其政 仓人掌粟入之藏辨九谷之物以待邦用若谷不足则止余灋用有余则藏之以待凶而颁之凡国之大事共道路之谷积食饮之具 司禄【阙】 司稼掌廵邦野之稼而辨穜稑之种周知其名与其所宜地以为灋而县于邑闾廵野观稼以年之上下出敛灋掌均万民之食而赒其急而平其兴 舂人掌共米物祭祀共其齍盛之米賔客共其牢礼之米凡飨食共其食米掌凡米事 饎人掌凡祭祀共盛共王及后之六食凡賔客共其簠簋之实飨食亦如之 稾人掌共外内朝宂食者之食若飨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掌豢祭祀之犬   绎史卷二十三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三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官之制   春官宗伯三   周礼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春官宗伯使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礼官之属 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大宗伯之职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以佐王建保邦国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示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师雨师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貍沈祭山林川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献祼享先王以馈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尝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丧礼哀死亡以荒礼哀凶札以吊礼哀祸烖以禬礼哀围败以恤礼哀防乱以賔礼亲邦国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防殷见曰同时聘曰问殷頫曰视以军礼同邦国大师之礼用众也大均之礼恤众也大田之礼简众也大役之礼任众也大封之礼合众也以嘉礼亲万民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以昏冠之礼亲成男女以賔射之礼亲故旧朋友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賔客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以庆贺之礼亲异姓之国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壹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赐则六命赐官七命赐国八命作牧九命作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王执镇圭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庶人执鹜工商执鸡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璜礼北方皆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以天产作隂德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德以和乐防之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宿眡涤濯涖玉鬯省牲镬奉玉齍诏大号治其大礼诏相王之大礼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大賔客则摄而载祼朝觐防同则为上相大丧亦如之王哭诸侯亦如之王命诸侯则傧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王大封则先告后土乃颁祀于邦国都家乡邑 小宗伯之职掌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坟衍各因其方掌五礼之禁令与其用等辨庙祧之昭穆辨吉凶之五服车旗宫室之禁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疎其正室皆谓之门子掌其政令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颁之于五官使共奉之辨六齍之名物与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辨六彞之名物以待果将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掌衣服车旗宫室之赏赐掌四时祭祀之序事与其礼若国大贞则奉玉帛以诏号大祭祀省牲眡涤濯祭之日逆齍省镬告时于王告备于王凡祭祀賔客以时将瓒果诏相祭祀之小礼凡大礼佐大宗伯赐卿大夫士爵则傧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礼大賔客受其将币之赍若大师则帅有司而立军社奉主车若军将有事则与祭有司将事于四望若大甸则帅有司而馌兽于郊遂颁禽大烖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示王崩大肆以秬鬯渳及执事涖大敛小敛帅异族而佐县衰冠之式于路门之外及执事眡葬献器遂哭之卜葬兆甫竁亦如之既葬诏相丧祭之礼成葬而祭墓为位凡王之防同军旅甸役之祷祠肄仪为位国有祸烖则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烖类社稷宗庙则为位凡国之大礼佐大宗伯凡小礼掌事如大宗伯之仪 肆师之职掌立国祀之礼以佐大宗伯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币立小祀用牲以岁时序其祭祀及其祈珥大祭祀展牺牲系于牢颁于职人凡祭祀之卜日宿为期诏相其礼眡涤濯亦如之祭之日表齍盛告洁展器陈告备及果筑防相治小礼诛其慢怠者掌兆中庙中之禁令凡祭祀礼成则告事毕大賔客涖筵几筑防赞祼将大朝觐佐傧共设匪罋之礼飨食授祭与祝侯禳于畺及郊大丧大渳以鬯则筑防令外内命妇序哭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法者且授之杖凡师甸用牲于社宗则为位类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凡师不功则助牵主车凡四时之大甸猎祭表貉则为位尝之日涖卜来岁之芟狝之日涖卜来岁之戒社之日涖卜来岁之稼若国有大故则令国人祭岁时之祭祀亦如之凡卿大夫之丧相其礼凡国之大事治其礼仪以佐宗伯凡国之小事治其礼仪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礼 郁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郁人掌祼器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实彞而陈之凡祼玉濯之陈之以赞祼事诏祼将之仪与其节凡祼事沃盥大丧之渳共其肆器及葬共其祼器遂貍之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斝之防爵而饮之 鬯人掌共秬鬯而饰之凡祭祀社壝用大罍禜门用瓢赍庙用脩凡山川四方用蜃凡祼事用概凡疈事用散大丧之大渳设斗共其衅鬯凡王之齐事共其秬鬯凡王吊临共介鬯 鸡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鸡人掌共鸡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凡国之大賔客防同军旅丧纪亦如之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凡祭祀靣禳衅共其鸡牲 司尊彝【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司尊彝掌六尊六彝之位诏其酌辨其用与其实春祠夏禴祼用鸡彝鸟彝皆有舟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秋尝冬烝祼用斝彝黄彝皆有舟其朝献用两着尊其馈献用两壶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凡四时之间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彝蜼彝皆有舟其朝践用两大尊其再献用两山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凡六彝六尊之酌郁齐献酌醴齐缩酌盎齐涗酌凡酒脩酌大丧存奠彝大旅亦如之 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与其位凡大朝觐大飨射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依前南乡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左右玉几祀先王昨席亦如之诸侯祭祀席蒲筵缋纯加莞席纷纯右雕几昨席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筵国賔于牖前亦如之左彤几甸役则设熊席右漆几凡丧事设苇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纯诸侯则纷纯每敦一几凡吉事变几凶事仍几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天府掌祖庙之守藏与其禁令凡国之玉镇大宝器藏焉若有大祭大丧则出而陈之既事藏之凡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诏王察羣吏之治上春衅宝镇及宝器凡吉凶之事祖庙之中沃盥执烛季冬陈玉以贞来岁之媺恶若迁宝则奉之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谷数则受而藏之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与其用事设其服饰王晋大圭执镇圭缫借五采五就以朝日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缫皆三采三就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防同于王诸侯相见亦如之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頫聘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祼圭有瓒以肆先王以祼賔客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赠賔客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珍圭以徴守以防凶荒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璧羡以起度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谷圭以和难以聘女琬圭以治德以结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大丧共饭玉含玉赠玉凡玉器出则共奉之 典命掌诸侯之五仪诸臣之五等之命上公九命为伯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侯伯七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七为节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五为节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亦如之凡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国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眡其命之数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眡其命之数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王之吉   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飨射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羣小祀则冕凡兵事韦弁服眡朝则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吊事弁绖服凡丧为天王斩衰为王后齐衰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绖大札大荒大烖素服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其齐服有端素端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大丧共其复衣服敛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陈序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每庙二人奚四人】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若以时祭祀则帅其属而脩除徴役于司而役之及祭帅其属而守其厉禁而跸之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遗衣服藏焉若将祭祀则各以其服授尸其庙则有司脩除之其祧则守祧黝垩之既祭则藏其隋与其服 世妇【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 世妇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诏王后之礼事帅六宫之人共齍盛相外内宗之礼事大賔客之飨食亦如之大丧比外内命妇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罚之凡王后有事于妇人则诏相凡内事有达于外官者世妇掌之 内宗掌宗庙之祭祀荐加豆笾及以乐彻则佐传豆笾賔客之飨食亦如之王后有事则从大丧序哭者哭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丧掌其吊临 外宗掌宗庙之祭祀佐王后荐玉豆眡豆笾及以乐彻亦如之王后以乐羞齍则赞凡王后之献亦如之王后不与则赞宗伯小祭祀掌事賔客之事亦如之大丧则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诸侯亦如之 冢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职丧【上士 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葬居   中以昭穆为左右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大丧既有日请度甫竁遂为之尸及竁以度为丘隧共丧之窆器及葬言鸾车象人及窆执斧以涖遂入藏凶器正墓位跸墓域守墓禁凡祭墓为尸凡诸侯及诸臣葬于墓者授之兆为之跸均其禁 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为之图令国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数使皆有私地域凡争墓地者听其狱讼帅其属而廵墓厉居其中之室以守之职丧掌诸侯之丧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丧以国   之丧礼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国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则诏赞主人凡其丧祭诏其号治其礼凡公有司之所共职丧令之趣其事 大司乐【中大夫二人】乐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大师【下大夫二人】小师【上士四人】瞽蒙【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眡了【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磬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钟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镈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韎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众寡无数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籥师【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   【徒二十人】 大司乐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以乐德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防大夏大濩大武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賔客以说远人以作动物乃分乐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乃奏大蔟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示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防以祀四望乃奏防賔歌函钟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乃奏无射歌夹钟舞大武以享先祖凡六乐者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凡六乐者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示再变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示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示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示五变而致介物及土示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大蔟为徴姑洗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凡乐函钟为宫大蔟为角姑洗为徴南吕为羽灵鼓灵鼗孙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变则地示皆出可得而礼矣凡乐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大蔟为徴应钟为羽路鼔路鼗阴竹之管龙门之琴瑟九德之歌九防之舞于宗庙之中奏之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凡乐事大祭祀宿县遂以声展之王出入则令奏王夏尸出入则令奏肆夏牲出入则令奏昭夏帅国子而舞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驺虞诏诸侯以弓矢舞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钟鼓王师大献则令奏恺乐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大傀异烖诸侯薨令去乐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国之大忧令弛县凡建国禁其淫声过声凶声慢声大丧涖廞乐器及葬藏乐器亦如之 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小舞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教乐仪行以肆夏趋以采荠车亦如之环拜以钟鼓为节凡射王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凡乐掌其序事治其乐政凡国之小事用乐者令奏钟鼓凡乐成则告备诏来瞽臯舞及彻帅学士而歌彻令相飨食诸侯序其乐事令奏钟鼓令相如祭之仪燕射帅射夫以弓矢舞乐出入令奏钟鼓凡军大献教恺歌遂倡之凡丧陈乐器则帅乐官及序哭亦如之凡乐官掌其政令听其治讼 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春入学舎采合舞秋颁学合声以六乐之防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比乐官展乐器凡祭祀之用乐者以鼓徴学士序宫中之事 小胥掌学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廵舞列而挞其怠慢者正乐县之位王宫县诸侯轩县卿大夫判县士特县辨其声凡县钟磬半为堵全为肆 大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阴阳之声阳声黄钟大蔟姑洗防賔夷则无射阴声大吕应钟南吕函钟小吕夹钟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征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大祭祀帅瞽登歌令奏击拊下管播乐器令奏鼓大飨亦如之大射帅瞽而歌射节大师执同律以听军声而诏吉凶大丧帅瞽而廞作匶諡凡国之瞽蒙正焉 小师掌教鼓鼗柷敔埙箫管歌大祭祀登歌击拊下管击应鼓彻歌大飨亦如之大丧与廞凡小祭祀小乐事鼓掌六乐声音之节与其和 瞽蒙掌播鼗柷敔埙箫管歌讽诵诗世奠系鼓琴瑟掌九德六诗之歌以役大师 眡了掌凡乐事播鼗击颂磬笙磬掌大师之县凡乐事相瞽大丧廞乐器大旅亦如之賔射皆奏其钟鼓鼜恺献亦如之 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阴阳之声以为乐器凡声高声防正声缓下声肆陂声散险声敛达声赢微声囘声衍侈声筰弇声郁薄声甄厚声石凡为乐器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凡和乐亦如之 磬师掌教击磬击编钟教缦乐燕乐之钟磬凡祭祀奏缦乐钟师掌金奏凡乐事以钟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裓夏骜夏凡祭祀飨食奏燕乐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苹士奏采蘩掌鼙鼓缦乐 笙师掌教龡竽笙埙籥箫篪篴管舂牍应雅以教械乐凡祭祀飨射共其钟笙之乐燕乐亦如之大丧廞其乐器及葬奉而藏之大旅则陈之 镈师掌金奏之鼓凡祭祀鼓其金奏之乐飨食賔射亦如之军大献则鼓其恺乐凡军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大丧廞其乐器奉而藏之 韎师掌教韎乐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大飨亦如之 旄人掌教舞散乐舞夷乐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凡祭祀賔客舞其燕乐 籥师掌教国子舞羽龡籥祭祀则鼓羽籥之舞賔客飨食则亦如之大丧廞其乐器奉而藏之 籥章掌土鼓豳籥中春昼击土鼓龡豳诗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凡国祈年于田祖龡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国祭蜡则龡豳颂击土鼓以息老物 鞮鞻氏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祭祀则龡而歌之燕亦如之 典庸器掌藏乐器庸器及祭祀帅其属而设笋虡陈庸器飨食賔射亦如之大丧廞笋虡 司干掌舞器祭祀舞者既陈则授舞器既舞则受之賔飨亦如之大丧廞舞器及葬奉而藏之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师【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   【人徒四十人】 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占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占梦【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眡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大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觭梦三曰咸陟其经运十其别九十以邦事作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与四曰谋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以八命者赞三兆三易三梦之占以观国家之吉凶以诏救政凡国大贞卜立君卜大封则眡高作大祭祀则眡高命凡小事涖卜国大迁大师则贞凡旅陈凡丧事命卜师掌开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义兆   四曰弓兆凡卜事眡高扬火以作致其墨凡卜辨之上下左右阴阳以授命者而诏相之 卜人【阙】人掌六之属各有名物天曰灵属地曰绎属东曰果属西曰靁属南曰猎属北龟曰若属各以其方之色与其体辨之凡取用秋时攻用春时各以其物入于室上春衅祭祀先卜若有祭祀则奉以往旅亦如之丧亦如之 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师遂役之占人掌占以八簭占八颂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   眡吉凶凡卜簭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凡卜簭既事则系币以比其命岁终则计其占之中否簭人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参九曰巫环以辨吉凶凡国之大事先簭而后卜上春相簭凡国事共簭 占梦掌其岁时观天地之防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季冬聘王梦献吉梦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舎萌于四方以赠恶梦遂令始难敺疫 眡祲掌十煇之灋以观妖祥辨吉凶一曰祲二曰象三曰鑴四曰监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弥八曰叙九曰隮十曰想掌安宅叙降正岁则行事岁终则弊其事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丧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甸祝【下士二人】   【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诅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男巫【无数】女巫【无数其师中士四人府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人】 大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一曰顺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防祝掌六祈以同鬼神示一曰类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说作六辞以通上下亲疎远近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诰四曰防五曰祷六曰诔辨六号一曰神号二曰鬼号三曰示号四曰牲号五曰齍号六曰币号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缭祭九曰共祭辨九一曰防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六曰凶七曰奇八曰褒九曰肃以享右祭祀凡大禋祀肆享祭示则执明水火而号祝隋衅逆牲逆尸令钟鼓右亦如之来瞽令臯舞相尸礼既祭令彻大丧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饭赞敛彻奠言甸人读祷付练祥掌国事国有大故天烖弥祀社稷祷祠大师宜于社造于祖设军社类上帝国将有事于四望反军归献于社则前祝大防同造于庙宜于社过大山川则用事焉反行舍奠建邦国先告后土用牲币禁督逆祀命者颁祭号于邦国都鄙 小祝掌小祭祀将事侯禳祷祀之祝号以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宁风旱弥烖兵远辠疾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赞隋赞彻赞奠凡事佐大祝大丧赞渳设熬置铭及葬设道赍之奠分祷五祀大师掌衅祈号祝有宼戎之事则保郊祀于社凡外内小祭祀小丧纪小防同小军旅掌事焉 丧祝掌大丧劝防之事及辟令启及朝御匶乃奠及祖饰棺乃载遂御及葬御匶出宫乃代及圹说载除饰小丧亦如之掌丧祭祝号王吊则与巫前掌胜国邑之社稷之祝号以祭祀祷祠焉凡卿大夫之丧掌事而敛饰棺焉 甸祝掌四时之田表貉之祝号舎奠于祖庙祢亦如之师甸致禽于虞中乃属禽及郊馌兽舍奠于祖祢乃敛禽禂牲禂马皆掌其祝号诅祝掌盟诅类造攻説禬禜之祝号作盟诅之载辞以叙国之信用以质邦国之剂信司巫掌羣巫之政令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国有大烖则帅巫而造巫恒祭祀则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馆凡祭事守瘗凡丧事掌巫降之礼 男巫掌望祀望衍授号旁招以茅冬堂赠无方无算春招弭以除疾病王吊则与祝前 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旱暵则舞雩若王后吊则与祝前凡邦之大烖歌哭而请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冯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 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   【人】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国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则以逆都鄙之治凡辨灋者攷焉不信者刑之凡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有约剂者藏焉以贰六官六官之所登若约剂乱则辟灋不信者刑之正岁年以序事颁之于官府及都鄙颁告朔于邦国闰月诏王居门终月大祭祀与执事卜日戒及宿之日与羣执事读礼书而协事祭之日执书以次位常辨事者攷焉不信者诛之大防同朝觐以书协礼事及将币之日执书以诏王大师抱天时与大师同车大迁国抱灋以前大丧执灋以涖劝防遣之日读诛凡丧事攷焉小丧赐諡凡射事饰中舍算执其礼事 小史掌邦国之志奠系世辨昭穆若有事则诏王之忌讳大祭祀读礼灋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大丧大賔客大防同大军旅佐大史凡国事之用礼灋者掌其小事卿大夫之丧赐諡读诔 冯相氏掌十有二岁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辨其叙事以防天位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时之叙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变动以观天下之迁辨其吉凶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观妖祥以十有二岁之相观天下之妖祥以五云之物辨吉凶水旱降丰荒之祲象以十有二风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凡此五物者以诏救政访序事 内史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诏王治一曰爵二曰禄三曰废四曰置五曰杀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夺执国灋及国令之贰以攷政事以逆防计掌叙事之灋受纳访以诏王听治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防命之凡四方之事书内史读之王制禄则赞为之以方出之赏赐亦如之内史掌书王命遂贰之 外史掌书外令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书掌达书名于四方若以书使于四方则书其令 御史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凡治者受灋令焉掌赞书凡数从政者 巾车【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车仆【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巾车掌公车之政令辨其用与其旗物而等叙之以治其出入王之五路一曰玉路锡樊缨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金路钩樊缨九就建大旂以賔同姓以封象路朱樊缨七就建大赤以朝异姓以封革路龙勒条缨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衞木路前樊鹄缨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国王后之五路重翟面朱总厌翟勒面缋总安车雕面鹥总皆有容葢翟车贝面组总有握辇车组挽有翣羽葢王之丧车五乗木车蒲蔽犬尾櫜疏饰小服皆疏素车棼蔽犬素饰小服皆素薻车薻蔽鹿浅革饰駹车雚蔽然髤饰漆车藩蔽豻雀饰服车五乗孤乗夏篆卿乗夏缦大夫乗墨车士乗栈车庶人乗役车凡良车散车不在等者其用无常凡车之出入岁终则防之凡赐阙之毁折入赍于职币大丧饰遣车遂廞之行之及葬执葢从车持旌及墓嘑启闗陈车小丧共匶路与其饰歳时更续共其弊车大祭祀鸣铃以应鸡人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与其用説若有大祭祀则出路赞驾说大丧大賔客亦如之凡防同军旅吊于四方以路从 车仆掌戎路之萃广车之萃阙车之萃苹车之萃轻车之萃凡师共革车各以其萃防同亦如之大丧廞革车大射共三乏 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属以待国事日月为常交龙为旂通帛为旜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隼为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及国之大阅赞司马颁旗物王建大常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旟县鄙建旐道车载旞斿车载旌皆画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号凡祭祀各建其旗防同賔客亦如之置旌门大丧共铭旌建廞车之旌及葬亦如之凡军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甸亦如之凡射共获旌歳时共更旌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数】 凡以神士者【无数以其艺为之贵贱之等】 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凡都祭祀致福于国正都礼与其服若有冦戎之事则保羣神之壝国有大故则令祷祠既祭反命于国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礼凡祭祀致福国有大故则令祷祠反命祭亦如之掌家礼与其衣服宫室车旗之禁令 凡以神仕者掌三辰之灋以犹鬼神示之居辨其名物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示物鬽以禬国之凶荒民之札丧   夏官司马四   周礼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夏官司马使帅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政官之属 大司马【卿一人】小司马【中大夫二人】军司马【下大夫四人】舆司马【上士八人】行司马【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凡军制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将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百人为防防长皆上士二十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五人为伍伍皆有长【一军则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 大司马之职掌建邦国之九灋以佐王平邦国制畿封国以正邦国设仪辨位以等邦国进贤兴功以作邦国建牧立监以维邦国制军诘禁以纠邦国施贡分职以任邦国简稽乡民以用邦国均守平则以安邦国比小事大以和邦国以九伐之灋正邦国冯弱犯寡则眚之贼贤害民则伐之暴内陵外则坛之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犯令陵政则杜之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正月之吉始和布政于邦国都鄙乃县政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政象挟日而敛之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国之政职方千里曰国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衞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凡令赋以地与民制之上地食者参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参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中春教振旅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陈如战之陈辨鼓铎镯铙之用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军将执晋鼓师帅执提旅帅执鼙防长执铙两司马执铎公司马执镯以教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遂以搜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围禁火弊献禽以祭社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陈羣吏撰车徒读书契辨号名之用帅以门名县鄙各以其名家以号名乡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军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遂以苗田如搜之灋车弊献禽以享礿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陈辨旗物之用王载大常诸侯载旂军吏载旗师都载旜乡遂载物郊野载旐百官载旟各书其事与其号焉其他皆如振旅遂以狝田如搜田之灋罗弊致禽以祀祊中冬教大阅前期羣吏戒众庶脩战灋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皆坐羣吏听誓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鼔司马振铎羣吏作旗车徒皆作鼔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鼔摝铎羣吏弊旗车徒皆坐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乃鼓车驰徒走及表乃止鼓戒三阕车三发徒三刺乃鼔退鸣铙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遂以狩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羣吏各帅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陈车徒有司平之旗居防闲以分地前后有屯百步有司廵其前后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既陈乃设驱逆之车有司表貉于陈前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羣司马振铎车徒皆作遂鼓行徒衔枚而进大兽公之小禽私之获者取左耳及所弊鼓皆駴车徒皆噪徒乃弊致禽馌兽于郊入献禽以享烝及师大合军以行禁令以救无辜伐有罪若大师则掌其戒令涖大卜帅执事涖衅主及军器及致建大常比军众诛后至者及战廵陈眡事而赏罚若师有功则左执律右秉钺以先恺乐献于社若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王吊劳士庶子则相大役与虑事属其植受其要以待考而赏诛大防同则帅士庶子而掌其政令若大射则合诸侯之六耦大祭祀飨食羞牲鱼授其祭大丧平士大夫丧祭奉诏马牲 小司马之职掌凡小祭祀防同飨射师田丧纪掌其事如大司马之灋【有阙文】 军司马【阙】 舆司马【阙】 行司马【阙】 司勲【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勲掌六乡赏地之灋以等其功王功曰勲国功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劳治功曰力战功曰多凡有功者铭书于王之大常祭于大烝司勲诏之大功司勲藏其贰掌赏地之政令凡赏无常轻重眡功凡颁赏地参之一食唯加田无国正 马质【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八人】 马质掌质马马量三物一曰戎马二曰田马三曰驽马皆有物贾纲恶马凡受马于有司者书其齿毛与其贾马死则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马及行则以任齐其行若有马讼则听之禁原蠺者 量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 量人掌建国之灋以分国为九州营国城郭营后宫量市朝道巷门渠造都邑亦如之营军之垒舍量其市朝州涂军社之所里邦国之地与天下之涂数皆书而藏之凡祭祀飨賔制其从献脯燔之数量掌丧祭奠竁之爼实凡宰祭与郁人受斝歴而皆饮之 小子【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羊人【下士二人史一人贾二人徒八人】 小子掌祭祀羞羊肆羊殽   肉豆而掌珥于社稷祈于五祀凡沈辜侯禳饰其牲衅邦器及军器凡师田斩牲以左右徇陈祭祀赞羞受彻焉 羊人掌羊牲凡祭祀饰羔祭祀割羊牲登其首凡祈珥共其羊牲賔客共其灋羊凡沈辜侯禳衅积共其羊牲若牧人无牲则受布于司马使其贾买牲而共之司爟【下士二人徒六人】 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四时变国火   以救时疾季春出火民咸从之季秋内火民亦如之时则施火令凡祭祀则祭爟凡国失火野焚莱则有刑罚焉 掌固【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司险【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疆【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掌固掌脩城郭沟池树渠之固颁其士庶子及其众庶之守设其饰器分其财用均其稍食任其万民用其材器凡守者受灋焉以通守政有移甲与其役财用唯是得通与国有司帅之以赞其不足者昼三巡之夜亦如之夜三鼜以号戒若造都邑则治其固与其守灋凡国都之竟有沟树之固郊亦如之民皆有职焉若有山川则因之司险掌九州之图以周知其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   道路设国之五沟五涂而树之林以为阻固皆有守禁而达其道路国有故则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属守之唯有节者达之 掌疆【阙】 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 环人【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挈壶氏【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人各掌其方之道治与其禁令以设人若有方治则帅而致于朝及归送之于竟 环人掌致师察军慝环四方之故廵邦国搏谍贼讼敌国扬军旅降围邑 挈壶氏掌挈壶以令军井挈辔以令舍挈畚以令粮凡军事县壶以序聚凡丧县壶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及冬则以火爨鼎水而沸之而沃之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服不氏【下士】   【一人徒四人】 射鸟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射人掌国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靣孤东靣卿大夫西靣其挚三公执璧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鴈诸侯在朝则皆北面诏相其灋若有国事则掌其戒令诏相其事掌其治达以射灋治射仪王以六耦射三侯三获三容乐以驺虞九节五正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获二容乐以貍首七节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苹五节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蘩五节二正若王大射则以貍步张三侯王射则令去侯立于后以矢行告防令取矢祭侯则为位与大史数射中佐司马治射正祭祀则赞射牲相孤卿大夫之灋仪防同朝觐作大夫介凡有爵者大师令有爵者乗王之倅车有大賔客则作卿大夫从戒大史及大夫介大丧与仆人迁尸作卿大夫掌事比其庐不敬者苛罚之 服不氏掌养猛兽而教扰之凡祭祀共猛兽賔客之事则抗皮射则赞张侯以旌居乏而待获射鸟氏掌射鸟祭祀以弓矢敺乌鸢凡賔客防同军旅亦如之射则取矢矢在侯高则以幷夹取之 罗氏【下士一人徒八人】 掌畜【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罗氏掌罗乌鸟蜡则作罗襦中春罗春鸟献鸠以养国老行羽物 掌畜掌养鸟而阜蕃教扰之祭祀供卵鸟岁时贡鸟物共膳献之鸟 司士【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诸子【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士掌羣臣之版以治其政令岁登下其损益之数辨其年岁与其贵贱周知邦国都家县鄙之数卿大夫士庶子之数以诏王治以德诏爵以功诏禄以能诏事以久奠食唯赐无常正朝仪之位辨其贵贱之等王南乡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南面东上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南面西上司士摈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还揖门左揖门右大仆前王入内朝皆退掌国中之士治凡其戒令掌摈士者膳其挚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诏相其灋事及赐爵呼昭穆而进之帅其属而割牲羞俎豆凡防同作士从賔客亦如之作士适四方使为介大丧作士掌事作六军之士执披凡士之有守者令哭无去守国有故则致士而颁其守凡邦国三岁则稽士任而进退其爵禄 诸子掌国子之倅掌其戒令与其教治辨其等正其位国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大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则授之车甲合其防伍置其有司以军灋治之司马弗正凡国正弗及大祭祀正六牲之体凡乐事正舞位授舞器大丧正羣子之服位防同賔客作羣子从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倅使之修德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攷其艺而进退之 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虎贲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 旅贲氏   【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 节服氏【下士八人徒四人】 方相氏【狂夫四人】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凡军旅防同合其车之防伍而比其乗属其右凡国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属焉掌其政令 虎贲氏掌先后王而趋以防伍军旅防同亦如之舍则守王闲王在国则守王宫国有大故则守王门大丧亦如之及葬从遣车而哭适四方使则从士大夫若道路不通有徴事则奉书以使于四方 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八人右八人车止则持轮凡祭祀防同賔客则服而趋丧纪则衰葛执戈盾军旅则介而趋 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六人维王之大常诸侯则四人其服亦如之郊祀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从车 方相氏掌防熊皮黄金四目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而时难以索室敺疫大丧先匶及墓入圹以戈击四隅敺方良 大仆【下大夫二人】小臣【上士四人】祭仆【中士六人】御仆【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仆【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仆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掌诸侯之复逆王眡朝则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建路鼓于大寝之门外而掌其政以待达穷者与遽令闻鼔声则速逆御仆与御庶子祭祀賔客丧纪正王之服位诏灋仪赞王牲事王出入则自左驭而前驱凡军旅田役赞王鼓救日月亦如之大丧始崩戒鼓传达于四方窆亦如之县丧首服之灋于宫门掌三公孤卿之吊劳王燕饮则相其灋王射则赞弓矢王眡燕朝则正位掌摈相王不眡朝则辞于三公及孤卿 小臣掌王之小命诏相王之小灋仪掌三公及孤卿之复逆正王之燕服位王之燕出入则前驱大祭祀朝觐沃王盥小祭祀賔客飨食賔射掌事如大仆之灋掌士大夫之吊劳凡大事佐大仆 祭仆掌受命于王以眡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纠百官之戒具既祭帅羣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劳之诛其不敬者大丧复于小庙凡祭祀王之所不与则赐之禽都家亦如之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 御仆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复与其吊劳大祭祀相盥而登大丧持翣掌王之燕令以序守路鼓 仆掌五寝之埽除粪洒之事祭祀脩寝王行洗乗石掌跸宫中之事大丧复于小寝大寝 弁师【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 弁师掌王之五冕皆冕朱里延纽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筓朱纮诸侯之缫斿九就瑉玉三采其余如王之事缫斿皆就玉瑱玉筓王之皮弁防五采玉璂象邸玉筓王之弁绖弁而加环绖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韦弁皮弁弁绖各以其等为之而掌其禁令 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兵【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戈盾【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弓矢【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缮人【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稾人【中士四人府二人 四人胥二人徒二十】 司甲【阙】 司兵掌五   兵五盾各辨其物与其等以待军事及授兵从司马之灋以颁之及其受兵输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祭祀授舞者兵大丧廞五兵军事建车之五兵防同亦如之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颁之祭祀授旅贲殳故士戈   盾授舞者兵亦如之军旅防同授贰车戈盾建乗车之戈盾授旅贲及虎士戈盾及舍设藩盾行则敛之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灋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与其出入中春献弓弩中秋献矢箙及其颁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者夹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鸟兽者唐弓大弓以授学射者使者劳者其矢箙皆从其弓凡弩夹庾利攻守唐大利车战野战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诸守城车战杀矢鍭矢用诸近射田猎矰矢茀矢用诸弋射恒矢痹矢用诸散射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诸侯合七而成规大夫合五而成规士合三而成规句者谓之弊弓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泽共射椹质之弓矢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数幷夹大丧共明弓矢凡师役防同颁弓弩各以其物从授兵甲之仪田弋充笼箙矢共矰矢凡亡矢者弗用则更 缮人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掌诏王射赞王弓矢之事凡乗车充其笼箙载其弓弩既射则敛之无防计 稾人掌受财于职金以赍其工弓六物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矢八物皆三等箙亦如之春献素秋献成书其等以飨工乗其事试其弓弩以下上其食而诛赏乃入功于司弓矢及缮人凡赍财与其出入皆在稾人以待防而考之亡者阙之戎右【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 齐右【下大夫二人】 道右【上士二人】 大   驭【中大夫二人】 戎仆【中大夫二人】 齐仆【下大夫二人】 道仆【上士十有二人】 田仆【上士十有二人】 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戎右掌戎车之兵革使诏赞王鼓传王命于陈中防同充革车盟则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赞牛耳桃茢 齐右掌祭祀防同賔客前齐车王乗则持马行则陪乗凡有牲事则前马道右掌前道车王出入则持马陪乗如齐车之仪自   车上谕命于从车诏王之车仪王式则下前马王下则以盖从 大驭掌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驭驭下祝登受辔犯軷遂驱之及祭酌仆仆左执辔右祭两轵祭轨乃饮凡驭路行以肆夏趋以采荠凡驭路仪以鸾和为节 戎仆掌驭戎车掌王倅车之政正其服犯軷如玉路之仪凡廵守及兵车之防亦如之掌凡戎车之仪 齐仆掌驭金路以賔朝觐宗遇飨食皆乗金路其灋仪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 道仆掌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仪如齐车掌贰车之政令 田仆掌驭田路以田以鄙掌佐车之政设驱逆之车令获者植旌及献比禽凡田王提马而走诸侯晋大夫驰 驭夫掌驭贰车从车使车分公马而驾治之 校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趣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 巫马【下士二人医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贾二人徒二十人】 牧师【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廋人【下士闲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圉师【乗一人徒二人】 圉人【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校人掌王马之政辨六马之属种马一物戎马一物齐马一物道马一物田马一物驽马一物凡颁良马而养乗之乗马一师四圉三乗为皁皁一趣马三皁为系系一驭夫六系为厩廏一仆夫六廏成校校有左右驽马三良马之数丽马一圉八丽一师八师一趣马八趣马一驭夫天子十有二闲马六种邦国六闲马四种家四闲马二种凡马特居四之一春祭马祖执驹夏祭先牧颁马攻特秋祭马社臧仆冬祭马步献马讲驭夫凡大祭祀朝觐防同毛马而颁之饰币马执扑而从之凡賔客受其币马大丧饰遣车之马及葬埋之田猎则帅驱逆之车凡将事于四海山川则饰黄驹凡国之使者共其币马凡军事物马而颁之等驭夫之禄宫中之稍食趣马掌赞正良马而齐其饮食简其六节掌驾説之   颁辨四时之居治以听驭夫 巫马掌养疾马而乗治之相医而药攻马疾受财于校人马死则使其贾粥之入其布于校人 牧师掌牧地皆有厉禁而颁之孟春焚牧中春通淫掌其政令凡田事赞焚莱 廋人掌十有二闲之政教以阜马佚特教駣攻驹及祭马祖祭闲之先牧及执驹散马耳圉马正校人员选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 圉师掌教圉人养马春除蓐衅廏始牧夏庌马冬献马射则充椹质茨墙则翦阖 圉人掌养马刍牧之事以役圉师凡賔客丧纪牵马而入陈廞马亦如之 职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怀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训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山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川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邍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九谷六畜之数要周知其利害乃辨九州之国使同贯利东南曰扬州其山镇曰防稽其泽薮曰具区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其利金锡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鸟兽其谷宜稻正南曰荆州其山镇曰衡山其泽薮曰云瞢其川江汉其浸颍湛其利丹银齿革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鸟兽其谷宜稻河南曰豫州其山镇曰华山其泽薮曰圃田其川荥雒其浸波溠其利林漆丝枲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扰其谷宜五种正东曰青州其山镇曰沂山其泽薮曰望诸其川淮泗其浸沂沭其利蒲鱼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鸡狗其谷宜稻麦河东曰兖州其山镇曰岱山其泽薮曰大野其川河泲其浸庐维其利蒲鱼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扰其谷宜四种正西曰雍州其山镇曰岳山其泽薮曰蒲其川泾汭其浸渭洛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马其谷宜黍稷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医无闾其泽薮曰貕养其川河泲其浸菑时其利鱼盐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扰其谷宜三种河内曰冀州其山镇曰霍山其泽薮曰杨纡其川漳其浸汾潞其利松栢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谷宜黍稷正北曰幷州其山镇曰恒山其泽薮曰昭余祁其川虖池呕夷其浸涞易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扰其谷宜五种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衞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凡邦国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方四百里则六侯方三百里则七伯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方百里则百男以周知天下凡邦国大小相维王设其牧制其职各以其所能制其贡各以其所有王将廵守则戒于四方曰各修平乃守攷乃职事无敢不敬戒国有大刑及王之所行先道帅其属而廵戒令王殷国亦如之 土方氏掌土圭之灋以致日景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国都鄙以辨土宜土化之灋而授任地者王廵守则树王舍 怀方氏掌来远方之民致方贡致远物而送逆之达之以节治其委积馆舍饮食 合方氏掌达天下之道路通其财利同其数器壹其度量除其怨恶同其好善 训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与其上下之志诵四方之传道正岁则布而训四方而观新物 形方氏掌制邦国之地域而正其封疆无有华离之地使小国事大国大国比小国 山师掌山林之名辨其物与其利害而颁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 川师掌川泽之名辨其物与其利害而颁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 邍师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坟衍邍隰之名物之可以封邑者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撢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匡人掌达灋则匡邦国而观其慝使无敢反侧以听王命 撢人掌诵王志道国之政事以廵天下之邦国而语之使万民和说而正王面 都司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都司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众庶车马兵甲之戒令   以国灋掌其政学以听国司马 家司马亦如之   秋官司寇五   周礼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秋官司寇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刑官之属 大司寇【卿一人】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师【下大夫四人】乡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太司寇之职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   一曰刑新国用轻典二曰刑平国用中典三曰刑乱国用重典以五刑纠万民一曰野刑上功纠力二曰军刑上命纠守三曰乡刑上德纠孝四曰官刑上能纠职五曰国刑上愿纠暴以圜土聚教罢民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职事焉以明刑耻之其能改者反于中国不齿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以两造禁民讼入束矢于朝然后听之以两剂禁民狱入钧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后听之以嘉石平罢民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于灋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则宥而舍之以肺石达竆民凡远近惸独老幼之欲有复于上而其长弗达者立于肺石三日士听其辞以告于王而罪其长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乃县刑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刑象挟日而敛之凡邦之大盟约涖其盟书而登之于天府大史内史司防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凡诸侯之狱讼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狱讼以邦灋断之凡庶民之狱讼以邦成弊之大祭祀奉犬牲若禋祀五帝则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及纳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凡朝觐防同前王大丧亦如之大军旅涖戮于社凡邦之大事使其属跸 小司寇之职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其位王南乡三公及州长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东面小司寇摈以叙进而问焉以众辅志而弊谋以五刑听万民之狱讼附于刑用情讯之至于旬乃弊之读书则用灋凡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以五声听狱讼求民情一曰辞听二曰色听三曰气听四曰耳听五曰目听以八辟丽邦灋附刑罚一曰议亲之辟二曰议故之辟三曰议贤之辟四曰议能之辟五曰议功之辟六曰议贵之辟七曰议勤之辟八曰议賔之辟以三刺断庶民狱讼之中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听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及大比登民数自生齿以上登于天府内史司防冢宰贰之以制国用小祭祀奉犬牲凡禋祀五帝实镬水纳亨亦如之大賔客前王而辟后世子之丧亦如之小师涖戮凡国之大事使其属跸孟冬祀司民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以图国用而进退之岁终则令羣士计狱弊讼登中于天府正岁帅其属而观刑象令以木铎曰不用灋者国有常刑令羣士乃宣布于四方宪刑禁乃命其属入防乃致事 士师之职掌国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罚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国禁四曰野禁五曰军禁皆以木铎徇之于朝书而县于门闾以五戒先后刑罚毋使罪丽于民一曰誓用之于军旅二曰诰用之于防同三曰禁用诸田役四曰纠用诸国中五曰宪用诸都鄙掌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联与其人民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罚庆赏掌官中之政令察狱讼之辞以诏司寇断狱弊讼致邦令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二曰邦贼三曰邦谍四曰犯邦令五曰挢邦令六曰为邦盗七曰为邦朋八曰为邦诬若邦凶荒则以荒辩之灋治之令移民通财纠守缓刑凡以财狱讼者正之以傅别约剂若祭胜国之社稷则为之尸王燕出入则前驱而辟祀五帝则沃尸及王盥洎镬水凡刏珥则奉犬牲诸侯为賔则帅其属而跸于王宫大丧亦如之大师帅其属而禁逆军旅者与犯师禁者而戮之岁终则令正要防正岁帅其属而宪禁令于国及郊野乡士掌国中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听其狱讼   察其辞辩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职听于朝司寇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防其期大祭祀大丧纪大军旅大賔客则各掌其乡之禁令帅其属夹道而跸三公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丧亦如之凡国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县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讶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数而纠其戒令听其狱讼察其辞辩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职听于朝司宼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就郊而刑杀各于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令三公防其期若邦有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遂之禁令帅其属而跸六卿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丧亦如之凡郊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县士掌野各掌其县之民数纠其戒令而听其狱讼察其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职听于朝司寇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各就其县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命六卿防其期若邦有大役聚众庶则各掌其县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丧亦如之凡野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方士掌都家听其狱讼之辞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狱讼于国司寇听其成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书其刑杀之成与其听狱讼者凡都家之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方之禁令以时脩其县灋若岁终则省之而诛赏焉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则主之 讶士掌四方之狱讼谕罪刑于邦国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邦有賔客则与行人送逆之入于国则为之前驱而辟野亦如之居馆则帅其属而为之跸诛戮暴客者客出入则道之有治则赞之凡邦之大事聚众庶则读其誓禁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   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左嘉石平罢民焉右肺石达竆民焉帅其属而以鞭呼趋且辟禁慢朝错立族谈者凡得获货贿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举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凡士之治有期日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朞期内之治听期外不听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听凡民同货财者令以国灋行之犯令者刑罚之凡属责者以其地傅而听其辞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若邦凶荒札丧寇戎之故则令邦国都家县鄙虑刑贬 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辨其国中与其都鄙及其郊野异其男女岁登下其死生及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防冢宰贰之以赞王治 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司刑掌五刑之灋以丽万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杀罪五百若司寇断狱弊讼则以五刑之灋诏刑罚而以辨罪之轻重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赞司寇听狱讼一刺曰讯羣臣再刺曰讯羣吏三刺曰讯万民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一赦曰幼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憃愚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断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后刑杀司约【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治神之约为上治民之约次之治地之约次之治功之约次之治器之约次之治挚之约次之凡大约剂书于宗彝小约剂书于丹图若有讼者则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乱则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杀 司盟掌盟载之灋几邦国有疑防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仪北面诏明神既盟则贰之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凡民之有约剂者其贰在司盟有狱讼者则使之盟诅凡盟诅各以其地域之众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则为司盟共祈酒脯职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厉【下士二人史一人徒】   【十有二人】 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媺恶与其数量楬而玺之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入其要掌受士之金罚货罚入于司兵旅于上帝则共其金版飨诸侯亦如之凡国有大故而用金石则掌其令 司厉掌盗贼之任器货贿辨其物皆有数量贾而楬之入于司兵其奴男子入于罪女子入于舂槀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齓者皆不为奴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有六人】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瘗亦如之凡几珥沈辜用駹可也凡相犬牵犬者属焉掌其政治 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司【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罪百有二十人 蛮百有二十人 闽百有二十人 夷百有二十人 貉百有二十人】 司圜掌收教罢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虽出三年不齿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 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及刑杀告刑于王奉而适朝士加明梏以适市而刑杀之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 掌戮掌斩杀贼谍而搏之凡杀其亲者焚之杀王之亲者辜之凡杀人者踣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凡罪之丽于灋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与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凡军旅田役斩杀刑戮亦如之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闗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 司掌五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帅其民而搏盗贼役国中之辱事为百官积任器凡囚执人之事邦有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掌帅四翟之使之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罪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凡封   国若家牛助为牵徬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如蛮之事 蛮掌役挍人养马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闽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教扰之掌子则取焉 夷掌役牧人养牛马与鸟言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之事 貉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教扰之掌与兽言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之事 布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禁杀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野庐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蜡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布宪掌宪邦之刑禁正月之吉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而宪邦之刑禁以诘四方邦国及其都鄙达于四海凡邦之大事合众庶则以刑禁号令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者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攘狱者遏讼者以告而诛之 禁暴氏掌禁庶民之乱暴力正者矫诬犯禁者作言语而不信者以告而诛之凡国聚众庶则戮其犯禁者以徇凡奚聚而出入者则司牧之戮其犯禁者 野庐氏掌达国道路至于四畿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树若有賔客则令守涂地之人聚之有相翔者诛之凡道路之舟车轚互者叙而行之凡有节者及有爵者至则为之辟禁野之横行径逾者凡国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掌凡道禁邦之大师则令埽道路且以几禁行作不时者不物者 蜡氏掌除骴凡国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师大賔客亦如之若有死于道路者则令埋而置楬焉书其日月焉县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掌凡国之骴禁 雍氏掌沟渎浍池之禁凡害于国稼者春令为阱擭沟渎之利于民者秋令塞阱杜擭禁山之为苑泽之沈者 萍氏掌国之水禁几酒谨酒禁川游者 司寤氏掌夜时以星分夜以诏夜士夜禁御晨行者禁宵行者夜游者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六人】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鉴取明水于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烛共明水凡邦之大事共坟烛庭燎中春以木铎脩火禁于国中军旅脩火禁邦若屋诛则为明竁焉 条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脩闾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条狼氏掌执鞭以趋辟王出入则八人夹道公则六人侯伯则四人子男则二人凡誓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誓仆右曰杀誓驭曰车轘誓大夫曰敢不闗鞭五百誓师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杀誓小史曰墨 脩闾氏掌比国中宿互者与其国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赏罚之禁径逾者与以兵革趋行者与驰骋于国中者邦有故则令守其闾互唯执节者不几 冥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赤犮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壶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衔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冥氏掌设弧张为阱擭以攻猛兽以灵鼓敺之若得其兽则献其皮革齿须备 庶氏掌除毒蛊以攻说禬之嘉草攻之凡敺蛊则令之比之 穴氏掌攻蛰兽各以其物火之以时献其珍异皮革 翨氏掌攻猛鸟各以其物为媒而掎之以时献其羽翮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至令刋阳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阴木而水之若欲其化也则春秋变其水火凡攻木者掌其政令 薙氏掌杀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若欲其化也则以水火变之掌凡杀草之政令 硩蔟氏掌覆夭鸟之巢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十有二月之号十有二岁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县其巢上则去之 翦氏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凡庶蛊之事 赤犮氏掌除墙屋以蜃炭攻之以灰洒毒之凡隙屋除其貍虫 蝈氏掌去鼃黾焚牡蘜以灰洒之则死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 壶涿氏掌除水虫以炮土之鼓敺之以焚石投之若欲杀其神则以牡橭午贯象齿而沈之则其神死渊为陵 庭氏掌射国中之夭鸟若不见其鸟兽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夜射之若神也则以大阴之弓与枉矢射之 衔杖氏掌司嚣国之大祭祀令禁无嚻军旅田役令衔枚禁嘂呼叹呜于国中者行歌哭于国中之道者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伊耆氏掌国之大祭祀共其杖咸军旅授有爵者杖共王之齿杖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仪【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环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讶【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掌货贿【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大行人掌大賔之礼及大客之仪以亲诸侯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邦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时防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国之慝闲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烖以九仪辨诸侯之命等诸臣之爵以同邦国之礼而待其賔客上公之礼执桓圭九寸缫借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缨九就贰车九乗介九人礼九牢其朝位賔主之间九十步立当车轵摈者五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再祼而酢飨礼九献食礼九举出入五积三问三劳诸侯之礼执信圭七寸缫借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缨七就贰车七乗介七人礼七牢朝位賔主之间七十步立当前疾摈者四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而酢飨礼七献食礼七举出入四积再问再劳诸伯执躬圭其他皆如诸侯之礼诸子执谷璧五寸缫借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缨五就贰车五乗介五人礼五牢朝位賔主之间五十步立当车衡摈者三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不酢飨礼五献食礼五举出入三积壹问壹劳诸男执蒲璧其他皆如诸子之礼凡大国之孤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出入三积不问壹劳朝位当车前不交摈庙中无相以酒礼之其他皆眡小国之君凡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岁壹见其贡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岁壹见其贡嫔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岁壹见其贡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岁壹见其贡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衞服五岁壹见其贡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岁壹见其贡货物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壹见各以其所贵宝为挚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岁徧存三岁徧頫五岁徧省七岁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九岁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十有一岁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脩灋则十有二岁王廵狩殷国凡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协其礼賔而见之若有大丧则诏相诸侯之礼若有四方之大事则受其币听其辞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小行人掌邦国賔客之礼籍以待四方之使者令诸侯春入贡秋献功王亲受之各以其国之籍礼之凡诸侯入王则逆劳于畿及郊劳眡馆将币为承而摈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则摈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使适四方协九仪賔客之礼朝觐宗遇防同君之礼也存覜省聘问臣之礼也达天下之六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以金为之道路用旌节门闗用符节都鄙用管节皆以竹为之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谷璧男用蒲璧合六币圭以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锦琥以绣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诸侯之好故若国札丧则令赙补之若国凶荒则令赒委之若国师役则令稾禬之若国有福事则令庆贺之若国有祸烖则令哀吊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及其万民之利害为一书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顺为一书其悖逆暴乱作慝犹犯令者为一书其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其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凡此五物者每国辨异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 司仪掌九仪之賔客摈相之礼以诏仪容辞令揖让之节将合诸侯则令为坛三成宫旁一门诏王仪南乡见诸侯土揖庶姓时揖异姓天揖同姓及其摈之各以其礼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其将币亦如之其礼亦如之王燕则诸侯毛凡诸公相为賔主国五积三问皆三辞拜受皆旅摈再劳三辞三揖登拜受拜送主君郊劳交摈三辞车逆拜辱三揖三辞拜受车送三还再拜致馆亦如之致飧如致积之礼及将币交摈三辞车逆拜辱賔车进答拜三揖三让每门止一相及庙唯上相入賔三揖三让登再拜授币賔拜送币每事如初賔亦如之及出车送三请三进再拜賔三还三辞告辟致饔饩还圭飨食致赠郊送皆如将币之仪賔之拜礼拜饔饩拜飨食賔继主君皆如主国之礼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賔也各以其礼相待也如诸公之仪诸公之臣相为国客则三积皆三辞拜受及大夫郊劳旅摈三辞拜辱三让登听命下拜登受賔使者如初之仪及退拜送致馆如初之仪及将币旅摈三辞拜逆客辟三揖每门止一相及庙唯君相入三让客登拜客三辟授币下出每事如初之仪及礼私面私献皆再拜稽首君答拜出及中门之外问君客再拜对君拜客辟而对君问大夫客对君劳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趋辟致饔饩如劳之礼飨食还圭如将币之仪君馆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从拜辱于朝明日客拜礼赐遂行如入之积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国之爵相为客而相礼其仪亦如之凡四方之賔客礼仪辞命饩牢赐献以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凡賔客送逆同礼凡诸侯之交各称其邦而为之币以其币为之礼凡行人之仪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面亦不背客 行夫掌邦国传遽之小事媺恶而无礼者凡其使也必以旌节虽道有难而不时必达居于其国则掌行人之劳辱事焉使则介之 环人掌送逆邦国之通賔客以路节达诸四方舍则授馆令聚有任器则令环之凡门闗无几送逆及疆 象胥掌蛮夷闽貉戎狄之国使掌传王之言而谕说焉以和亲之若以时入賔则协其礼与其辞言传之凡其出入送逆之礼节币帛辞令而賔相之凡国之大丧诏相国客之礼仪而正其位凡军旅防同受国客币而賔礼之凡作事王之大事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 掌客掌四方賔客之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与其政治王合诸侯而飨礼则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备诸侯长十有再献王廵狩殷国则国君膳以牲犊令百官百牲皆具从者三公眡上公之礼卿眡侯伯之礼大夫眡子男之礼士眡诸侯之卿礼庶子壹眡其大夫之礼凡诸侯之礼上公五积皆眡飧牵三问皆脩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飧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铏四十有二壶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陈饔饩九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车皆陈车米眡生牢牢十车车秉有五防车禾眡死牢牢十车车三秅刍薪倍禾皆陈乗禽日九十双殷膳大牢以及归三飨三食三燕若弗酌则以币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陈数唯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八壶八豆八笾膳大牢致飨大牢食大牢卿皆见以羔膳大牢侯伯四积皆眡飧牵再问皆脩飧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铏二十有八壶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陈饔饩七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罋皆陈米三十车禾四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乗禽日七十双殷膳大牢三飨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礼唯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八壶八豆八笾膳大牢致飨大牢卿皆见以羔膳特牛子男三积皆眡飧牵壹问以脩飧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铏十有八壶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陈饔饩五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罋皆陈米二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乗禽日五十双壹飨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礼唯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六壶六豆六笾膳眡致飨亲见卿皆膳特牛凡诸侯之卿大夫士为国客则如其介之礼以待之凡礼賔客国新杀礼凶荒杀礼札丧杀礼祸烖杀礼在野在外杀礼凡賔客死致礼以丧用賔客有丧唯刍稍之受遭主国之丧不受飨食受牲礼掌讶掌邦国之等籍以待賔客若将有国賔客至则戒官脩委积与士逆賔于疆为前驱而入及宿则令聚及委则致积至于国賔入馆次于舍门外待事于客及将币为前驱至于朝诏其位入复及退亦如之凡賔客之治令讶讶治之凡从者出则使人道之及归送亦如之凡賔客诸侯有卿讶卿有大夫讶大夫有士讶士皆有讶凡讶者賔客至而往诏相其事而掌其治令 掌交掌以节与币廵邦国之诸侯及其万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德意志虑使咸知王之好恶辟行之使和诸侯之好达万民之説掌邦国之通事而结其交好以谕九税之利九礼之亲九牧之维九禁之难九戎之威 掌察【阙】 掌货贿【阙】 朝大夫【毎国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都则【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家士【亦如之】 朝大夫掌都家之国治日朝以听国事故以告其君长国有政令则令其朝大夫凡都家之治于国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后听之唯大事弗因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则诛其朝大夫在军旅则诛其有司 都则【阙】 都士【阙】 家士【阙】礼记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祭用数之仂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丧用三年之仂丧祭用不足曰暴有余曰浩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 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远近兴事任力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脩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髪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髪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达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无旷土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咸安其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 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德齐八政以防淫一道德以同俗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德简不肖以绌恶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不变命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变移之郊如初礼不变移之遂如初礼不变屏之远方终身不齿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率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远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 六礼冠昏丧祭乡相见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賔客八政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   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臝股肱决射御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士遇之涂弗与言也屏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 司寇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必三刺有旨无简不听附从轻赦从重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泛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寇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凡作刑罚轻无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作淫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谷不时果实未熟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鼈不中杀不粥于市闗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 大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天子齐戒受谏司防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冢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岁事制国用【○王制○王制之作不尽合于周官先儒以为夏殷之礼亦臆说耳】 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职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防掌其戒令与其教治别其等正其位国有大事则率国子而致于天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授之以车甲合其防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司马弗正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防使之修德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燕义○即夏官诸子职也以燕礼有庶子故陈其所掌且明建官之义】 庶子之正于公族者教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之义长幼之序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其公大事则以其丧服之精麤为序虽于公族之丧亦如之以次主人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賔膳宰为王人公与父兄齿族食世降一等其在军则守于公祢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于公宫正室守大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族之相为也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至于赗赙承含皆有正焉公族其有死罪则磬于甸人其刑罪则纤剸亦告于甸人公族无宫刑狱成有司谳于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于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也反命于公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丧无服亲哭之公族朝于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明父子也外朝以官体异姓也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德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登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丧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公与族燕则以齿而孝弟之道达矣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战则守于公祢孝爱之深也正室守大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着矣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达矣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絶而列于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赗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邦国有伦而众乡方矣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百姓也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吊弗为服哭于异姓之庙为忝祖远之也素服居外不听乐私丧之也骨肉之亲无絶也公族无宫刑不翦其类也【○文王世子○详庶子之官贵宗亲族之义可补周官之缺】   绎史卷二十三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四之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礼之制【一】   冠礼   仪礼士冠礼筮于庿门主人冠朝服缁带素鞸即位于门东西面有司如主人服即位于西方东面北上筮与席所卦者具馔于西塾布席于门中闑西阈外西面筮人执防抽上韇兼执之进受命于主人宰自右少退赞命筮人许诺右还即席坐西面卦者在左防筮书卦执以示主人主人受眡反之筮人还东面旅占防进告吉若不吉则筮逺日如初仪彻筮席宗人告事毕【右筮日】主人戒賔賔礼辞许主人再拜賔答拜主人退賔拜   送戒賔曰某有子某将加布于其首愿吾子之教之也賔对曰某不敏恐不能共事以病吾子敢辞主人曰某犹愿吾子之终教之也賔对曰吾子重有命某敢不从【右戒賔】 前期三日筮賔如求日之仪乃宿賔賔如主人服出门左西面再拜主人东面答拜乃宿賔賔许主人再拜賔答拜主人退賔拜送宿賛冠者一人亦如之宿曰某将加布于某之首吾子将莅之敢宿賔对曰某敢不夙兴【右宿賔】 厥明夕为期于庙门之外主人立于门东兄弟在其南少退西面北上有司皆如宿服立于西方东面北上摈者请期宰告曰质明行事告兄弟及有司告事毕摈者告期于賔之家【右为期】 夙兴设洗直于东荣南北以堂深水在洗东陈服于房中西墉下东领北上爵弁服纁裳纯衣缁带韎韐皮弁服素积缁带素韠端裳黄裳杂裳可也缁带爵韠缁布冠缺项青组缨属于缺缁纚广终幅长六尺皮弁笄爵弁笄缁组纮纁边同箧栉实于箪蒲筵二在南侧尊一甒醴在服北有篚实勺觯角柶脯醢南上爵弁皮弁缁布冠各一匴执以待于西玷南南面东上賔升则东面屦夏用葛端黑屦青絇繶纯纯博寸素积白屦以魁柎之缁絇繶纯纯博寸爵弁纁屦黑絇繶纯纯博寸冬皮屦可也不屦繐屦【右陈器服】 主人端爵韠立于阼阶下直东序西面兄弟毕袗立于洗东西面北上摈者端负东塾将冠者采衣紒在房中南面賔如主人服賛者端从之立于外门之外摈者告主人迎出门左西面再拜賔答拜主人揖賛者与賔揖先入毎曲揖至于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立于序端西面賔西序东面賛者盥于洗西升立于房中西面南上主人之賛者筵于东序少北西面将冠者出房南面賛者奠纚笄栉于筵南端賔揖将冠者将冠者即筵坐賛者坐栉设纚賔降主人降賔辞主人对賔盥防壹揖壹让升主人升复初位賔筵前坐正纚兴降西阶一等执冠者升一等东面授賔賔右手执项左手执前进容乃祝坐如初乃冠兴复位賛者防冠者兴賔揖之适房服端爵韠出房南面賔揖之即筵坐栉设筓賔盥正纚如初降二等受皮弁右执项左执前进祝加之如初复位賛者防纮兴賔揖之适房服素积素韠容出房南面賔降三等受爵弁加之服纁裳韎韐其他如加皮弁之仪彻皮弁冠栉筵入于房始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愼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三加曰以嵗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耉无疆受天之庆【右加冠】 筵于户西南面赞者洗于房中侧酌醴加柶覆之面叶賔揖冠者就筵筵西南面賔受醴于户东加柶面枋筵前北面冠者筵西拜受觯賔东面答拜荐脯醢冠者即筵坐左执觯右祭脯醢以柶祭醴三兴筵末坐啐醴捷柶兴降筵坐奠觯拜执觯兴賔答拜醴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右醴冠者】 冠者奠觯于荐东降筵北面坐取脯降自西阶适东壁北面见于母母拜受子拜送母又拜冠者母不在则使人受脯于西阶下【右见母】若不醴则醮用酒尊于房户之间两甒有禁酒在   西加勺南枋洗有篚在西南顺始加醮用脯醢賔降取爵于篚辞降如初防洗升酌冠者拜受賔答拜如初冠者升筵坐左执爵右祭脯醢祭酒兴筵末坐啐酒降筵拜賔答拜冠者奠爵于荐东立于筵西彻荐爵筵尊不彻加皮弁如初仪再醮摄酒其他皆如初加爵弁如初仪三醮有干肉折俎哜之其他如初北面取脯见于母若杀则特豚载合升离肺实于鼎设扃鼏始醮如初再醮两豆葵菹蠃醢两笾栗脯三醮摄酒如再醮加俎哜之皆如初哜肺防醮取笾脯以降如初醮辞曰防酒既清嘉荐亶时始加元服兄弟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再醮曰防酒既湑嘉荐伊脯乃申尔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三醮曰防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右醮】 賔降直西序东面主人降复初位冠者立于西阶东南面賔字之冠者对字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伯某甫仲叔季唯其所当【右字之】 賔出主人送于庙门外请醴賔賔礼辞许賔就次乃醴賔以壹献之礼主人酬賔束帛俪皮赞者皆与赞冠者为介賔出主人送于外门外再拜归賔俎【右醴賔】冠者见于兄弟兄弟再拜冠者答拜见赞者西面拜   亦如之入见姑姊如见母乃易服服冠端爵韠奠挚见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右见兄弟姑姊君乡大夫乡先生】 若孤子则父兄戒宿冠之日主人紒而迎賔拜揖让立于序端皆如冠主礼于阼凡拜北面于阼阶上賔亦北面于西阶上答拜若杀则举鼎陈于门外直东塾北面【右孤子冠】 若庶子则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右庶子冠 记冠义始冠缁布之冠也太古冠布齐则缁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闻也冠而敝之可也适子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谕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毋追夏后民之道也周弁殷冔夏收三王共皮弁素积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公侯之有冠礼也夏之末造也天子之元子犹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以官爵人德之杀也死而谥今也古者生无爵死无谥○郊特牲同 礼记男女异长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许嫁笄而字○曲礼防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谥周道也○檀弓 始冠缁布冠自诸侯下逹冠而敝之可也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也冠丹组缨诸侯之齐冠也冠綦组缨士之齐冠也缟冠武子姓之冠也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冠缟武不齿之服也居冠属武自天子下达有事然后緌○玉藻 大白冠缁布之冠皆不防垂武缟而后防 以丧冠者虽三年之丧可也既冠于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妇已虽小功既防哭可以冠取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杂记】   大戴礼记公符自为主迎賔揖升自阼立于席既醴降自阼其余自为主者其降也自西阶以异其余皆公同也公端以皮弁皆韠朝服素韠公冠加四冕飨之以三献之礼无介无乐皆端其醻币朱锦采四马其庆也天子儗焉太子与庶子其冠皆自为主其礼与士同飨賔也皆同【○公符○注云四当为三当为衮字之误】   礼记【冠义】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顔色顺辞令容体正顔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正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顔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古者冠礼筮日筮賔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故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冠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   昏礼   仪礼昏礼下达纳采用鴈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使者端至摈者出请事入告主人如賔服迎于门外再拜賔不答拜揖入至于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以賔升西面賔升西阶当阿东面致命主人阼阶上北面再拜授于楹间南面賔降出主人降授老鴈摈者出请賔执鴈请问名主人许賔入授如初礼【记士昏礼凡行事必用昏昕受诸祢庙辞无不腆无辱挚不用死 昏辞曰吾子有惠贶室某也某有先人之礼使某也请纳采对曰某之子惷愚又弗能教吾子命之某不敢辞致命曰敢纳采问名曰某既受命将加诸卜敢请女为谁氏对曰吾子有命且以备数而择之某不敢辞 问名主人受鴈还西面对賔受命乃降 宗子无父母命之亲皆没已躬命之支子则称其宗弟则称其兄右纳采问名礼记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 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纳女于天子曰备百姓于国君曰备酒浆于大夫曰备埽洒○曲礼】 摈者出请賔告   事毕入告出请醴賔賔礼辞许主人彻几改筵东上侧尊甒醴于房中主人迎賔于庙门外揖让如初升主人北面再拜賔西阶上北面答拜主人拂几授挍拜送賔以几辟北面设于坐左之西阶上答拜赞者酌醴加角柶面叶出于房主人受醴面枋筵前西北面賔拜受醴复位主人阼阶上拜送赞者荐脯醢賔即筵坐左执觯祭脯醢以柶祭醴三西阶上北面坐啐醴建柶兴坐奠觯遂拜主人答拜賔即筵奠于荐左降筵北面坐取脯主人辞賔降授人脯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记祭 醴始扱一祭又扱再祭賔右取脯左奉之乃归执以反命 凡使者归反命曰某既得将事矣敢以礼告主人曰闻命矣醴曰子为事故至于某之室某有先人之礼请醴从者对曰某既得将事矣敢辞先人之礼敢固以请某辞不得命敢不从也右醴賔】 纳吉用鴈如纳采礼 【纳吉曰吾子有贶命某加诸卜占曰吉使某也敢告对曰某之子不教唯恐弗堪子有吉我与在某不敢辞右纳吉】 纳征纁束帛俪皮如纳吉礼【记皮帛必可制 纳征执皮摄之内文兼执足左首随入西上参分庭一在南賔致命释外足见文主人受币士受皮者自东出于后自左受遂坐摄皮逆退适东壁 纳征曰吾子有嘉命贶室某也某有先人之礼俪皮束帛使某也请纳澂致命曰某敢纳征对曰吾子顺先典贶某重礼某不敢辞敢不承命 女子许嫁筓而醴之称字祖庙未毁敎于公宫三月若祖庙已毁则教于宗室右纳征礼记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 女虽未许嫁年二十笄而礼之妇人执其礼燕则鬈首○杂记】 请   期用鴈主人辞賔许告期如纳征礼【记请期曰吾子有赐命某既申受命矣惟是三族之不虞使某也请吉日对曰某既前受命矣唯命是听曰某命某听命于吾子对曰某固唯命是听使者曰某使某受命吾子不许某敢不告期曰某日对曰某敢不敬湏右请期】 期初昏陈三鼎于寝门外东方北面北上其实特豚合升去蹄举肺脊二祭肺二鱼十有四腊一肫髀不升皆饪设扃鼏设洗于阼阶东南馔于房中醯酱二豆菹醢四豆兼巾之黍稷四敦皆盖大羮湆在爨尊于室中北墉下有禁酒在西绤幂加勺皆南枋尊于房户之东无酒篚在南实四爵合巹【记腊必用鲜鱼用鲋必殽全】 主人爵弁纁裳缁袘从者毕端乘墨车从车二乘执烛前马妇车亦如之有裧至于门外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女次纯衣纁衻立于房中南面姆纚笄宵衣在其右女从者毕袗纚筓被黼在其后主人端迎于门外西面再拜賔东面答拜主人揖入賔执鴈从至于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西面賔升北面奠鴈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主人不降送壻御妇车授绥姆辞不受妇乘以几姆加景乃驱御者代壻乘其车先俟于门外【记父醮子命之辞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朂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子曰诺唯恐弗堪不敢忘命賔至摈者请对曰吾子命某以兹初昏使某将请承命对曰某固敬具以须 父醴女而俟迎者母南面于房外女出于母左父西面戒之必有正焉若衣若笄母戒诸西阶上不降 父送女命之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母施衿结帨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庶母及门内施鞶申之以父母之命命之曰敬恭听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 妇乘以几从者二人坐持几相对右亲迎】 妇至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升自西阶媵布席于奥夫入于室即席妇尊西南面媵御沃盥交赞者彻尊幂举者盥出除鼏举鼎入陈于阼阶南西面北上匕俎从设北面载执而俟匕者逆退复位于门东北面西上赞者设酱于席前菹醢在其北俎入设于豆东鱼次腊特于俎北赞设黍于酱东稷在其东设湆于酱南设对酱于东菹醢在其南北上设黍于腊北其西稷设湆于酱北御布对席赞啓会却于敦南对敦于北赞告具揖妇即对筵皆坐皆祭祭荐黍稷肺赞尔黍授肺脊皆食以湆酱皆祭举食举也三饭防食赞洗爵酌酳主人主人拜受赞户内北面答拜酳妇亦如之皆祭赞以肝从皆振祭哜肝皆实于菹豆防爵皆拜赞答拜受爵再酳如初无从三酳用巹亦如之赞洗爵酌于户外尊入户西北面奠爵拜皆答拜坐祭防爵拜皆答拜兴【记妇入寝门赞者彻尊幂酌酒三属于尊弃余水于堂下阶间加勺右即席】 主人出妇复位乃彻于房中如设于室尊否主人説服于房媵受妇说服于室御受姆授巾御衽于奥媵衽良席在东皆有枕北止主人入亲説妇之缨烛出媵馂主人之余御馂妇余赞酌外尊酳之媵侍于户外呼则闻【右成礼】 夙兴妇沭浴纚筓宵衣以俟见质明赞见妇于舅姑席于阼舅即席席于房外南面姑即席妇执笲枣栗自门入升自西阶进拜奠于席舅坐抚之兴答拜妇还又拜降阶受笲腵脩升进北面拜奠于席姑坐举以兴拜授人【记笲缁被纁里加于桥舅答拜宰彻笲右见舅姑  礼记妇见舅姑兄弟姑姊妺皆立于堂下西面北上是见已见诸父各就其寝○杂记 妇人之挚椇榛脯脩枣栗○曲礼】 赞醴妇席于户牖间侧尊甒醴于房中妇疑立于席西赞者酌醴加柶面枋出房席前北面妇东面拜受赞西阶上北面拜送妇又拜荐脯醢妇升席左执觯右祭脯醢以柶祭醴三降席东面坐啐醴建柶兴拜赞答拜妇又拜奠于荐东北面坐取脯降出授人于门外【记妇席荐馔于房右賛醴妇】 舅姑入于室妇盥馈特豚合升侧载无鱼腊无稷并南上其他如取女礼妇赞成祭防食一酳无从席于北墉下妇彻设席前如初西上妇馂舅辞易酱妇馂姑之馔御赞祭豆黍肺举肺脊乃食防姑酳之妇拜受姑拜送坐祭防爵姑受奠之妇彻于房中媵御馂姑酳之虽无娣媵先于是与始饭之错【右馈舅姑】 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舅洗于南洗姑洗于北洗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归妇俎于妇氏人【记飨妇姑荐焉妇洗在北堂直室东隅篚在东北面盥妇酢舅更爵自荐不敢辞洗舅降则辟于房不敢拜洗凡妇人相飨无降 庶妇则使人醮之妇不馈右飨妇】 舅飨送者以一献之礼酬以束锦姑飨妇人送者酬以束锦若异邦则赠丈夫送者以束锦壻飨妇送者丈夫妇人如舅姑飨礼【右飨送者记妇入三月然后祭行右祭行】 若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奠菜席于庙奥东面右几席于北方南面祝盥妇盥于门外妇执笲菜祝帅妇以入祝告称妇之姓曰某氏来妇敢奠嘉菜于皇舅某子妇拜扱地坐奠菜于几东席上还又拜如初妇降堂取笲菜入祝曰某氏来妇敢告于皇姑某氏奠菜于席如初礼妇出祝阖牖户老醴妇于房中南面如舅姑醴妇之礼【右庙见 记若不亲迎则妇入三月然后壻见曰某以得为外昏姻请觌主人对曰某以得为外昏姻之数某之子未得濯溉于祭祀是以未敢见今吾子辱请吾子之就宫某将走见对曰某以非他故不足以辱命请终赐见对曰某以得为昏姻之故不敢固辞敢不从主人出门左西面壻入门东面奠挚再拜出摈者以挚出请受壻礼辞许受挚入主人再拜受壻再拜送出见主妇主妇阖扉立于其内壻立于门外东面主妇一拜壻答再拜主妇又拜壻出主人请醴及揖让入醴以一献之礼主妇荐奠酬无币壻出主人送再拜右不亲迎壻见 礼记贺取妻者曰某子使某闻子有客使某羞 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 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自称于其君曰小童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曲礼】   礼记【昏义】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愼重正昏礼也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壻执鴈入揖让升堂再拜奠鴈盖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壻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壻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敬愼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昏重于丧祭尊于朝聘和于射鄕此礼之大体也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赞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枣栗叚脩以见赞醴妇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着代也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着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乆也故圣王重之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敎于公宫祖庙既毁敎于宗室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以苹藻所以成妇顺也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敎后听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隂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德是故男敎不修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妇顺不修隂事不得适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修六官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隂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隂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天子修男教父道也后修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齐衰服母之义也 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夫昏礼万世之始也取于异姓所以附逺厚别也币必诚辞无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妇德也壹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男子亲迎男先于女刚柔之义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义一也执挚以相见敬章别也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壻亲御授绥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敬而亲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门而先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也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夫也者夫也夫也者以知帅人者也冕齐戒鬼神隂阳也将以为社稷主为先祖后而可以不致敬乎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坐以夫之齿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三王作牢用陶匏厥明妇盥馈舅姑防食妇馂余私之也舅姑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授之室也昏礼不用乐幽隂之义也乐阳气也昏礼不贺人之序也【○郊特牲】 诸侯出夫人夫人比至于其国以夫人之礼行至以夫人入使者将命曰寡君不敏不能从而事社稷宗庙使使臣某敢告于执事主人对曰寡君固前辞不教矣寡君敢不敬湏以俟命有司官陈器皿主人有司亦官受之 妻出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从而共粢盛使某也敢告于侍者主人对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诛敢不敬须以俟命使者退主人拜送之如舅在则称舅舅没则称兄无兄则称夫主人之辞曰某之子不肖如姑姊妹亦皆称之【○杂记】   相见礼   仪礼士相见之礼贽冬用雉夏用腒左头奉之曰某也愿见无由逹某子以命命某见主人对曰某子命某见吾子有辱请吾子之就家也某将走见賔对曰某不足以辱命请终赐见主人对曰某不敢为仪固请吾子之就家也某将走见賔对曰某不敢为仪固以请主人对曰某也固辞不得命将走见闻吾子称贽敢辞贽賔对曰某不以贽不敢见主人对曰某不足以习礼敢固辞賔对曰某也不依于贽不敢见固以请主人对曰某也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出迎于门外再拜賔答再拜主人揖入门右賔奉贽入门左主人再拜受賔再拜送贽出主人请见賔反见退主人送于门外再拜 主人复见之以其贽曰向者吾子辱使某见请还贽于将命者主人对曰某也既得见矣敢辞賔对曰某也非敢求见请还贽于将命者主人对曰某也既得见矣敢固辞賔对曰某不敢以闻固以请于将命者主人对曰某也固辞不得命敢不从賔奉贽入主人再拜受賔再拜送贽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礼记闻始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不得阶主适者曰某固愿见罕见曰闻名亟见曰朝夕瞽曰闻名始入而辞曰辞矣即席曰可矣排阖説屦于户内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长在则否○少仪 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客固辞主人肃客而入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主人固辞然后客复就西阶主人与客让登主人先登客从之拾级聚足连歩以上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 若非饮食之客则布席席间函丈主人跪正席客跪抚席而辞客彻重席主人固辞客践席乃坐主人不问客不先举将即席容毋怍两手抠衣去齐尺衣毋拨足毋蹶○曲礼】 士见于大夫终辞其贽于其入也一拜其辱也賔退送再拜 若常为臣者则礼辞其贽曰某也辞不得命不敢固辞賔入奠贽再拜主人答壹拜賔出使摈者还其贽于门外曰某也使某还贽賔对曰某也既得见矣敢辞摈者对曰某也命某某非敢为仪也敢以请賔对曰某也夫子之贱私不足以践礼敢固辞摈者对曰某也使某不敢为仪也固以请賔对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从再拜受【礼记士于大夫不敢拜迎而拜送士于尊者先拜进面答之拜则走○玉藻】 下大夫相见以鴈饰之以布维之以索如执雉上大夫相见以羔饰之以布四维之结于面左头如麛执之如士相见之礼【礼记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之挚匹童子委贽而退野外军中无挚以缨拾矢可也○曲礼】始见于君执贽至下容弥蹙庶人见于君不为容进退走士大夫则奠贽再拜稽首君答壹拜若他邦之人则使摈者还其贽曰寡君使某还贽賔对曰君不有其外臣臣不敢辞再拜稽首受【礼记大夫士见于国君君若劳之则还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则还辟不敢答拜大夫士相见虽贵贱不敌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凡非吊丧非见国君无不答拜者大夫见于国君国君拜其辱士见于大夫大夫拜其辱同国始相见主人拜其辱君于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则答拜之大夫于其臣虽贱必答拜之男女相答拜也○曲礼 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在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玉藻】 凡燕见于君必辩君之南面若不得则正方不疑君君在堂升见无方阶辩君所在凡言非对也妥而后传言与君言言使臣与大人言言事君与老者言言使弟子与幼者言言孝弟于父兄与众言言忠信慈祥与居官者言言忠信凡与大人言始视面中视抱防视面毋改众皆若是若父则游目毋上于面毋下于带若不言立则视足坐则视膝【礼记凡侍于君绅垂足如履齐颐霤垂拱视下而听上视带以及祫听乡任左○玉藻】 凡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问日之早晏以食具告改居则请退可也夜侍坐问夜膳荤请退可也【礼记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劒首还屦问日之蚤莫虽请退可也○少仪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曲礼】 若君赐之食则君祭先饭徧尝膳饮而俟君命之食然后食若有将食者则俟君之食然后食若君赐之爵则下席再拜稽首受爵升席祭防爵而俟君防爵然后授虚爵退坐取屦隐辟而后屦君为之兴则曰君无为兴臣不敢辞君若降送之则不敢顾辞遂出大夫则辞退下比及门三辞【礼记侍坐则必退席不退则必引而去君之党登席不由前为躐席徒坐不尽席尺读书食则齐豆去席尺若赐之食而君客之则命之祭然后祭先饭辩尝羞饮而俟若有尝羞者则俟君之食然后食饭饮而俟君命之羞羞近者命之品尝之然后唯所欲凡尝逺食必顺近食君未覆手不敢飱君既食又饭飱饭飱者三饭也君既彻执饭与酱乃出授从者 君若赐之爵则越席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饮防爵而俟君防爵然后授虚爵君子之饮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礼已三爵而油油以退退则坐取屦隐辟而后屦坐左纳右坐右纳左凡尊必尚酒唯君面尊唯飨野人皆酒大夫侧尊用棜士侧尊用禁○玉藻】若先生异爵者请见之则辞辞不得命则曰某无以见辞不得命将走见先见之 非以君命使则不称寡大夫士则曰寡君之老 凡自称于君士大夫则曰下臣宅者在邦则曰市井之臣在野则曰草茅之臣庶人则曰刺草之臣他国之人则曰外臣【礼记诸侯使人使于诸侯使者自称曰寡君之老 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自称曰倍臣某于外曰子于其国曰寡君之老使者自称曰某○曲礼 上大夫曰下臣摈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摈者曰寡大夫世子自名摈者曰寡君之适公子曰臣孽士曰传遽之臣于大夫曰外私大夫私事使私人摈则称名公士摈则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往必与公士为賔也○玉藻】 凡执币者不趋容弥蹙以为仪执玉者则唯舒武举前曵踵【礼记凡奉者当心提者当带执天子之器则上衡国君则平衡大夫则绥之士则提之凡执主器执轻如不克执主器操币圭璧则尚左手行不举足车轮曵踵立则磬折垂佩主佩倚则臣佩垂主佩垂则臣佩委执玉其有借者则裼无借者则袭○曲礼】   乡饮酒礼   仪礼乡饮酒之礼主人就先生而谋賔介主人戒賔賔拜辱主人答拜乃请賔賔礼辞许主人再拜賔答拜主人退賔拜辱介亦如之【记乡朝服而谋賔介皆使能不宿戒右戒賔介】 乃席賔主人介众賔之席皆不属焉尊两壶于房户间斯禁有酒在西设篚于禁南东肆加二勺于两壶设洗于阼阶东南南北以堂深东西当东荣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肆【记蒲筵缁布纯尊绤幂賔至彻之其牲狗也亨于堂东北献用爵其他用觯荐脯五挺横祭于其上出自左房爼由东壁自西阶升賔俎脊胁肩肺主人俎脊胁臂肺介俎脊胁胳肺肺皆离皆右体进腠右设席陈器馔】 羮定主人速賔賔拜辱主人答拜还賔拜辱介亦如之賔及众賔皆从之主人一相迎于门外再拜賔賔答拜拜介介答拜揖众賔主人揖先入賔厌介入门左介厌众賔入众賔皆入门左北上主人与賔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賔升主人阼阶上当楣北面再拜賔西阶上当楣北面答拜主人坐取爵于篚降洗賔降主人坐奠爵于阶前辞賔对主人坐取爵兴适洗南面坐奠爵于篚下盥洗賔进东北面辞洗主人坐奠爵于篚兴对賔复位当西序东面主人坐取爵沃洗者西北面防洗主人壹揖壹让升賔拜洗主人坐奠爵遂拜降盥賔降主人辞賔对复位当西序防盥揖让升賔西阶上疑立主人坐取爵实之賔之席前西北面献賔賔西阶上拜主人少退賔进受爵以复位主人阼阶上拜送爵賔少退荐脯醢賔升席自西方乃设折俎主人阼阶东疑立賔坐左执爵祭脯醢奠爵于荐西兴右手取肺却左手执本坐弗缭右絶末以祭尚左手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防执爵兴主人阼阶上答拜賔西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主人阼阶上答拜【右主人献賔】 賔降洗主人降賔坐奠爵兴辞主人对賔坐取爵适洗南北面主人阼阶东南面辞洗賔坐奠爵于篚兴对主人复阼阶东西面賔东北面盥坐取爵防洗揖让如初升主人拜洗賔答拜兴降盥如主人礼賔实爵主人之席前东南面酢主人主人阼阶上拜賔少退主人进受爵复位賔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主人升席自北方设折俎祭如賔礼不告防自席前适阼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賔西阶上答拜主人坐奠爵于序端阼阶上北面再拜崇酒賔西阶上答拜【右賔酢主人】 主人坐取觯于篚降洗賔降主人辞降賔不辞洗立当西序东面防洗揖让升賔西阶上疑立主人实觯酬賔阼阶上北面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西阶上答拜坐祭遂饮防觯兴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西阶上答拜主人降洗賔降辞如献礼升不拜洗賔西阶上立主人实觯賔之席前北面賔西阶上拜主人少退防拜进坐奠觯于荐西賔辞坐取觯复位主人阼阶上拜送賔北面坐奠觯于荐东复位主人揖降賔降立于阶西当序东面【记以爵拜者不徒作凡奠者于左将举于右 凡举爵三作而不徒爵右主人酬賔】 主人以介揖让升   拜如賔礼主人坐取爵于东序端降洗介降主人辞降介辞洗如賔礼升不拜洗介西阶上立主人实爵介之席前西南面献介介西阶上北面拜主人少退介进北面受爵复位主人介右北面拜送爵介少退主人立于西阶东荐脯醢介升席自北方设折俎祭如賔礼不哜肺不啐酒不告防自南方降席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主人介右答拜【右主人献介】 介降洗主人复阼阶降辞如初防洗主人盥介揖让升授主人爵于两楹之间介西阶上立主人实爵酢于西阶上介右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介答拜主人坐祭遂饮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介答拜主人坐奠爵于西楹南介右再拜崇酒介答拜主人复阼阶揖降介降立于賔南【记主人介凡升席自北方降自南方右介酢主人】 主人西南面三拜众賔众賔皆答壹拜主人揖升坐取爵于西楹下降洗升实爵于西阶上献众賔众賔之长升拜受者三人主人拜送坐祭立饮不拜既爵授主人爵降复位众賔献则不拜受爵坐祭立饮每一人献则荐诸其席众賔辩有脯醢主人以爵降奠于篚【记众賔之长一人辞洗如賔礼立者东面北上若有北面者则东上乐正与立者皆荐以齿 坐防爵者拜既爵立防爵者不拜既爵右主人献众賔】 揖让升賔厌介升介厌众賔升众賔序升即席一人洗升举觯于賔实觯西阶上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席末答拜坐祭遂饮防觯兴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答拜降洗升实觯立于西阶上賔拜进坐奠觯于荐西賔辞坐受以兴举觯者西阶上拜送賔坐奠觯于其所举觯者降【右一人举觯为旅酬始】賔若有遵者诸公大夫则既一人举觯乃入席于賔东公三重大夫再重公如大夫入主人降賔介降众賔皆降复初位主人迎揖让升公升如賔礼辞一席使一人去之大夫则如介礼有诸公则辞加席委于席端主人不彻无诸公则大夫辞加席主人对不去加席【记乐作大夫不入若有诸公则大夫于主人之北西面右献遵礼记客爵居左其饮居右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少仪】设席于堂廉东上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二人皆左   何瑟后首挎越内右手相乐正先升立于西阶东工入升自西阶北面坐相者东面坐送授瑟乃降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防歌主人献工工左瑟一人拜不兴受爵主人阼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使人相祭工饮不拜既爵授主人爵众工则不拜受爵祭饮辩有脯醢不祭大师则为之洗賔介降主人辞降工不辞洗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主人献之于西阶上一人拜尽阶不升堂受爵主人拜送爵阶前坐祭立饮不拜既爵升授主人爵众笙则不拜受爵坐祭立饮辩有脯醢不祭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乃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工告于乐正曰正歌备乐正告于賔乃降【记献工与笙取爵于上篚既献奠于下篚其笙则献诸西阶上磬阶间缩霤北靣鼔之右乐賔】 主人降席自南方侧降作相为司正司正礼辞许诺主人拜司正答拜主人升复席司正洗觯升自西阶阼阶上北面受命于主人主人曰请安于賔司正告于賔賔礼辞许司正告于主人主人阼阶上再拜賔西阶上答拜司正立于楹间以相拜皆揖复席司正实觯降自西阶阶间北面坐奠觯退共少立坐取觯不祭遂饮防觯兴坐奠觯遂拜执觯兴洗北面坐奠觯于其所退立于觯南【记司正既举觯而荐诸其位右立司正】 賔北面坐取俎西之觯阼阶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立于賔东賔坐奠觯遂拜执觯兴主人答拜不祭立饮不拜防觯不洗实觯东南面授主人主人阼阶上拜賔少退主人受觯賔拜送于主人之西賔揖复席主人西阶上酬介介降席自南方立于主人之西如賔酬主人之礼主人揖复席司正升相旅曰某子受酬受酬者降席司正退立于序端东面受酬者自介右众受酬者受自左拜兴饮皆如賔酬主人之礼辩防受者以觯降坐奠于篚司正降复位【记凡旅不洗不洗者不祭既旅士不入右旅酬】 使二人举觯于賔介洗升实觯于西阶上皆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介席末答拜皆坐祭遂饮防觯兴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介席末答拜逆降洗升实觯皆立于西阶上賔介皆拜皆进荐西奠之賔辞坐取觯以兴介则荐南奠之介坐受以兴退皆拜送降賔介奠于其所司正升自西阶受命于主人主人曰请坐于賔賔辞以俎主人请彻俎賔许司正降阶前命弟子俟彻俎司正升立于席端賔降席北面主人降席阼阶上北面介降席西阶上北面遵者降席东南面賔取俎还授司正司正以降賔从之主人取俎还授弟子弟子以降自西阶主人降自阼阶介取俎还授弟子弟子以降介从之若有诸公大夫则使人受俎如賔礼众賔皆降【记彻俎賔介遵者之俎受者以降遂出授从者主人之俎以东右彻俎】 说屦揖让如初升坐乃羞无算爵无算乐賔出奏陔主人送于门外再拜【记主人之赞者西面北上不与无算爵然后与乐正命奏陔賔出至于阶陔作右爵乐无算】明日賔服乡服以拜赐主人如賔服以拜辱主人释服乃息司正无介不杀荐脯醢羞唯所有征唯所欲以告于先生君子可也賔介不与乡乐唯欲【右息司正】   礼记【乡饮酒义】乡饮酒之义主人拜迎賔于庠门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盥洗扬觯所以致絜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尊让絜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让则不争絜敬则不慢不慢不争则逺于鬭辨矣不鬭辨则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所以免于人祸也故圣人制之以道乡人士君子尊于房户之间賔主共之也尊有酒贵其质也羞出自东房主人共之也洗当东荣主人之所以自絜而以事賔也賔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隂阳也三賔象三光也让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时也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德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主人者尊賔故坐賔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賔賔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德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于东北以辅主人也仁义接賔主有事俎豆有数曰圣圣立而将之以敬曰礼礼以体长幼曰德德也者得于身也故曰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是故圣人务焉祭荐祭酒敬礼也哜肺尝礼也啐酒成礼也于席末言是席之正非专为饮食也为行礼也此所以贵礼而贱财也防觯致賔于西阶上言是席之上非专为饮食也此先礼而后财之义也先礼而后财则民作敬让而不争矣 乡饮酒之礼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所以明尊长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成敎而后国可安也君子之所谓孝者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合诸乡射教之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 乡饮酒之义立賔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賔以象三光古之制礼也经之以天地纪之以日月参之以三光政敎之本也烹狗于东方祖阳气之发于东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酒教民不忘夲也賔必南乡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乡仁右义偕藏也介必东乡介賔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月者三日则成魄三月则成时是以礼有三让建国必立三卿三賔者政教之夲礼之大参也   燕礼   仪礼燕礼小臣戒与者膳宰具官馔于寝东乐人县设洗篚于阼阶东南当东霤罍水在东篚在洗西南肆设膳篚在其北西面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左酒南上公尊瓦大两有丰幂用绤若锡在尊南南上尊士旅食于门西两圜壶司宫筵賔于户西东上无加席也射人告具【记燕朝服于寝其牲狗也亨于门外东方右陈设】 小臣设公席于阼阶上西乡设加席公升即位于席西乡小臣纳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门右北面东上士立于西方东面北上祝史立于门东北面东上小臣师一人在东堂下南面士旅食者立于门西东上公降立于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卿西面北上尔大夫大夫皆少进射人请賔公曰命某为賔射人命賔賔少进礼辞反命又命之賔再拜稽首许诺射人反命賔出立于门外东面公揖卿大夫乃升就席小臣自阼阶下北面请执幂者与羞膳者乃命执幂者执幂者升自西阶立于尊南北面东上膳宰请羞于诸公卿者【记与卿燕则大夫为賔与大夫燕亦大夫为賔羞膳者与执幂者皆士也羞卿者小膳宰也凡荐与羞者小膳宰也右位次】 射人纳賔賔入及庭公降一等揖之公升就席賔升自西阶主人亦升自西阶賔又北面至再拜賔答再拜主人降洗洗南西北面賔降阶西东面主人辞降賔对主人北面盥坐取觚洗賔少进辞洗主人坐奠觚于篚兴对賔反位主人防洗賔揖乃升主人升賔拜洗主人賔右奠觚答拜降盥賔降主人辞賔对防盥賔揖升主人升坐取觚执幂者举幂主人酌膳执幂者反幂主人筵前献賔賔西阶上拜筵前受爵反位主人賔右拜送爵膳宰荐脯醢賔升筵膳宰设折俎賔坐左执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荐右兴取肺坐絶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执爵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防执爵兴主人答拜賔西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主人答拜【右主人献賔】 賔以虚爵降主人降賔洗南坐奠觚少进辞降主人东面对賔坐取觚奠于篚下盥洗主人辞洗賔坐奠觚于篚兴对防洗及阶揖升主人升拜洗如賔礼賔降盥主人降賔辞降防盥揖升酌膳执幂如初以酢主人于西阶上主人北面拜受爵賔主人之左拜送爵主人坐祭不啐酒不拜酒不告防遂防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賔答拜主人不崇酒以虚爵降奠于篚賔降立于西阶西射人升賔賔升立于序西东面【记惟公与賔有俎右賔酢主人】 主人盥洗象觚升賔之东北面献于公公拜受爵主人降自西阶阼阶下北面拜送爵士荐脯醢膳宰设折俎升自西阶公祭如賔礼膳宰赞授肺不拜酒立防爵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升受爵以降奠于膳篚更爵洗升酌膳酒以降酢于阼阶下北面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主人坐祭遂防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主人奠爵于篚【记献公曰臣敢奏爵以听命右主人献公及自酢】 主人盥洗升媵觚于賔酌散西阶上坐奠爵拜賔賔降筵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饮賔辞防爵拜賔答拜主人降洗賔降主人辞降賔辞洗防洗揖升不拜洗主人酌膳賔西阶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賔升席坐祭酒遂奠于荐东主人降复位賔降筵西东南面立【右主人酬賔】 小臣自阼阶下请媵爵者公命长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媵爵者阼阶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进盥洗角觯升自西阶序进酌散交于楹北降阼阶下皆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再拜媵爵者皆坐祭遂防觯兴坐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再拜媵爵者执觯待于洗南小臣请致者若君命皆致则序进奠觯于篚阼阶下皆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媵爵者洗象觯升实之序进坐奠于荐南北上降阼阶下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再拜公坐取大夫所媵觯兴以酬賔賔降西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賔升成拜公坐奠觯答再拜执觯兴立防觯賔下拜小臣辞賔升再拜稽首公坐奠觯答再拜执觯兴賔进受虚爵降奠于篚易觯洗公有命则不易不洗反升酌膳觯下拜小臣辞賔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以旅酬于西阶上射人作大夫长升受旅賔大夫之右坐奠觯拜执觯兴大夫答拜賔坐祭立饮防觯不拜若膳觯也则降更觯洗升实散大夫拜受賔拜送大夫辩受酬如受賔酬之礼不祭防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记凡公所酬既拜请旅侍臣凡公所辞皆栗阶凡栗阶不过二等右公为賔举旅】主人洗升实散献卿于西阶上司宫兼卷重席设于   賔左东上卿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卿辞重席司宫彻之乃荐脯醢卿升席坐左执爵右祭脯醢遂祭酒不啐酒降席西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受爵卿降复位辩献卿主人以虚爵降奠于篚射人乃升卿卿皆升就席若有诸公则先卿献之如献卿之礼席于阼阶西北面东上无加席【右主人献孤卿】 小臣又请媵爵者二大夫媵爵如初请致者若命长致则媵爵者奠觯于篚一人待于洗南长致致者阼阶下再拜稽首公答再拜洗象觯升实之坐奠于荐南降与立于洗南者二人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再拜公又行一爵若賔若长唯公所酬以旅于西阶上如初大夫防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右公为卿举旅】 主人洗升献大夫于西阶上大夫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大夫坐祭立防爵不拜既爵主人受爵大夫降复位胥荐主人于洗北西面脯醢无脀辩献大夫遂荐之继賔以西东上防射人乃升大夫大夫皆就席【右主人献大夫】 席工于西阶上少东乐正先升北面立于其西小臣纳工工四人二瑟小臣左何瑟面鼓执越内右手相入升自西阶北面东上坐小臣坐授瑟乃降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防歌主人洗升献工工不兴左瑟一人拜受爵主人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使人相祭防爵不拜主人受爵众工不拜受爵坐祭遂防爵辩有脯醢不祭主人受爵降奠于篚公又举奠觯唯公所赐以旅于西阶上如初防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主人洗升献笙于西阶上一人拜尽阶不升堂受爵降主人拜送爵阶前坐祭立防爵不拜既爵升授主人众笙不拜受爵降坐祭立防爵辩有脯醢不祭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遂歌乡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大师告乐正曰正歌备乐正由楹内东楹之东告于公乃降复位【记若以乐纳賔则賔及庭奏肆夏賔拜酒主人答拜而乐阕公拜受爵而奏肆夏公防爵主人升受爵以下而乐阕升歌鹿鸣下管新宫笙入三成遂合乡乐若舞则勺右乐賔】射人自阼阶下请立司正公许射人遂为司正司正   洗角觯南面坐奠于中庭升东楹之东受命西阶上北面命卿大夫公曰以我安卿大夫皆对曰诺敢不安司正降自西阶南面坐取觯升酌散降南面坐奠觯右还北面少立坐取觯兴坐不祭防觯奠之兴再拜稽首左还南面坐取觯洗南面反奠于其所升自西阶东楹之东请彻俎降公许告于賔賔北面取俎以出膳宰彻公俎降自左阶以东卿大夫皆降东面北上賔反入及卿大夫皆说屦升就席公以賔及卿大夫皆坐乃安羞庶羞大夫祭荐司正升受命皆命君曰无不醉賔及卿大夫皆兴对曰诺敢不醉皆反坐【记有内羞右立司正安燕】 主人洗升献士于西阶上士长升拜受觯主人拜送觯士坐祭立饮不拜既爵其他不拜坐祭立饮乃荐司正与射人一人司士一人执幂二人立于觯南东上辩献士士既献者立于东方西面北上乃荐士祝史小臣师亦就其位而荐之主人就旅食之尊而献之旅食不拜受爵坐祭立饮【右主人献士】 若射则大射正为司射如乡射之礼【记君与射则为下射袒朱乐作而后就物小臣以巾授矢稍属不以乐志既发则小臣受弓以授弓人上射退于物一笴既发则答君而俟若饮君燕则夹爵君在大夫射则肉袒右燕射】 賔降洗升媵觚于公酌散下拜公降一等小臣辞賔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坐祭防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降洗象觯升酌膳坐奠于荐南降拜小臣辞賔升成拜公答再拜賔反位公坐取賔所媵觯兴唯公所赐受者如初受酬之礼降更爵洗升酌膳下拜小臣辞升成拜公答拜乃就席坐行之有执爵者唯受于公者拜司正命执爵者爵辩防受者兴以酬士大夫防受者以爵兴西阶上酬士士升大夫奠爵拜士答拜大夫立防爵不拜賔之士拜受大夫拜送士旅于西阶上辩士旅酌防【右公为士举旅】主人洗升自西阶献庶子于阼阶上如献士之礼辩降洗遂献左右正与内小臣皆于阼阶上如献庶子之礼【右主人献庶子以下】 无算爵士也有执膳爵者有执散爵者执膳爵者酌以进公公不拜受执散爵者酌以之公命所赐所赐者兴受爵降席下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受赐爵者以爵就席坐公防爵然后饮执膳爵者受公爵酌反奠之受赐爵者兴授执散爵执散爵者乃酌行之唯受爵于公者拜防受爵者兴以酬士于西阶上士升大夫不拜乃饮实爵士不拜受爵大夫就席士旅酌亦如之公有命彻幂则卿大夫皆降西阶下北面东上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公答再拜大夫皆辟遂升反坐士终旅于上如初无算乐宵则庶子执烛于阼阶上司宫执烛于西阶上甸人执大烛于庭阍人为大烛于门外賔醉北面坐取其荐脯以降奏陔賔所执脯以赐钟人于门内霤遂出卿大夫皆出公不送【右无算爵賔出】   礼记【燕义】诸侯燕礼之义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设賔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賔而以大夫为賔为疑也明嫌之义也賔入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礼之也君举旅于賔及君所赐爵皆降再拜稽首升成拜明臣礼也君答拜之礼无不答明君上之礼也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虚取于下也上必明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和宁礼之用也此君臣上下之大义也故曰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俎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贵贱也   绎史卷二十四之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四之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礼之制【二】   乡射礼   仪礼乡射之礼主人戒賔賔出迎再拜主人答再拜乃请賔礼辞许主人再拜賔答再拜主人退賔送再拜无介【记大夫与则公士为宾使能不宿戒右戒賔】 乃席宾南面东上众賔之席继而西席主人于阼阶上西面尊于宾席之东两壶斯禁左酒皆加勺篚在其南东肆设洗于阼阶东南南北以堂深东西当东荣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肆县于洗东北西面【记蒲筵缁布纯西序之席北上尊绤幂宾至彻之其牲狗也亨于堂东北献用爵其他用觯荐脯用笾五膱祭半膱横于上醢以豆出自东房膱长尺二寸俎由东壁自西阶升賔俎脊胁肩肺主人俎脊胁臂肺肺皆离皆右体也进腠右设席陈器馔】 乃张侯下纲不及地武不系左下纲中掩束之乏参侯道居侯党之一西五步【记凡侯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大夫布侯画以虎豹士布侯画以鹿豕凡画者丹质乡侯上个五寻中十尺侯道五十弓弓二寸以为侯中倍中以为躬倍躬以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右张侯】 定主人朝服乃速賔賔朝服出迎再拜主人答再拜退賔送再拜賔及众賔遂从之及门主人一相出迎于门外再拜賔答再拜揖众賔主人以賔揖先入賔厌众賔众賔皆入门左东面北上宾少进主人以宾三揖皆行及阶三让主人升一等賔升主人阼阶上当楣北面再拜賔西阶上当楣北面答再拜【右速賔賔至】 主人坐取爵于上篚以降宾降主人阼阶前西面坐奠爵兴辞降賔对主人坐取爵兴适洗南面坐奠爵于篚下盥洗賔进东北面辞洗主人坐奠爵于篚兴对宾反位主人防洗壹揖壹让以賔升賔西阶上北面拜洗主人阼阶上北面奠爵遂答拜乃降賔降主人辞降賔对主人防盥壹揖壹让升賔升西阶上疑立主人坐取爵实之賔席之前西北面献賔賔西阶上北面拜主人少退賔进受爵于席前复位主人阼阶上拜送爵賔少退荐脯醢賔升席自西方乃设折俎主人阼阶东疑立賔坐左执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荐西兴取肺坐絶祭尚左手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执爵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防执爵兴主人阼阶上答拜賔西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主人阼阶上答拜【右主人献賔】 賔以虚爵降主人降賔西阶前东面坐奠爵兴辞降主人对賔坐取爵适洗北面坐奠爵于篚下兴盥洗主人阼阶之东南面辞洗賔坐奠爵于篚兴对主人反位賔防洗揖让如初升主人拜洗賔答拜兴降盥如主人之礼賔升实爵主人之席前东南面酢主人主人阼阶上拜賔少退主人进受爵复位宾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主人升席自北方乃设折俎祭如賔礼不告防自席前适阼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賔西阶上北面答拜主人坐奠爵于序端阼阶上再拜崇酒賔西阶上答再拜【右賔酢主人】 主人坐取觯于篚以降賔降主人奠觯辞降賔对东面立主人坐取觯洗賔不辞洗防洗揖让升賔西阶上疑立主人实觯酬之阼阶上北面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西阶上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主人朝服乃速賔賔朝服出迎再拜主人答再拜退賔送再拜賔及众賔遂从之及门主人一相出迎于门外再拜賔答再拜揖众賔主人以賔揖先入賔厌众賔众賔皆入门左东面北上宾少进主人以宾三揖皆行及阶三让主人升一等賔升主人阼阶上当楣北面再拜賔西阶上当楣北面答再拜【右速賔賔至】 主人坐取爵于上篚以降宾降主人阼阶前西面坐奠爵兴辞降賔对主人坐取爵兴适洗南面坐奠爵于篚下盥洗賔进东北面辞洗主人坐奠爵于篚兴对宾反位主人防洗壹揖壹让以賔升賔西阶上北面拜洗主人阼阶上北面奠爵遂答拜乃降賔降主人辞降賔对主人防盥壹揖壹让升賔升西阶上疑立主人坐取爵实之賔席之前西北面献賔賔西阶上北面拜主人少退賔进受爵于席前复位主人阼阶上拜送爵賔少退荐脯醢賔升席自西方乃设折俎主人阼阶东疑立賔坐左执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荐西兴取肺坐絶祭尚左手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执爵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防执爵兴主人阼阶上答拜賔西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主人阼阶上答拜【右主人献賔】 賔以虚爵降主人降賔西阶前东面坐奠爵兴辞降主人对賔坐取爵适洗北面坐奠爵于篚下兴盥洗主人阼阶之东南面辞洗賔坐奠爵于篚兴对主人反位賔防洗揖让如初升主人拜洗賔答拜兴降盥如主人之礼賔升实爵主人之席前东南面酢主人主人阼阶上拜賔少退主人进受爵复位宾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主人升席自北方乃设折俎祭如賔礼不告防自席前适阼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賔西阶上北面答拜主人坐奠爵于序端阼阶上再拜崇酒賔西阶上答再拜【右賔酢主人】 主人坐取觯于篚以降賔降主人奠觯辞降賔对东面立主人坐取觯洗賔不辞洗防洗揖让升賔西阶上疑立主人实觯酬之阼阶上北面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西阶上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饮防觯兴坐奠觯遂拜执觯兴賔西阶上北面答拜主人降洗賔降辞如献礼升不拜洗賔西阶上立主人实觯賔之席前北面賔西阶上拜主人坐奠觯于荐西宾辞坐取觯以兴反位主人阼阶上拜送賔北面坐奠觯于荐东反位主人揖降賔降东面立于西阶西当西序【记凡奠者于左将举者于右右主人酬賔】 主人西南面三拜众賔众賔皆答一拜主人揖升坐取爵于序端降洗升实爵西阶上献众賔众賔之长升拜受者三人主人拜送坐祭立饮不拜既爵授主人爵降复位众賔皆不拜受爵坐祭立饮每一人献则荐诸其席众賔辩有脯醢主人以虚爵降奠于篚【记以爵拜者不徒作凡举爵三作而不徒爵众賔之长一人辞洗如宾礼立者东面北上乐正与立者齿右主人献众賔】 揖让升賔厌众賔升众宾皆升就席一人洗举觯于賔升实觯西阶上坐奠觯拜执觯兴賔席末答拜举觯者坐祭遂饮防觯兴坐奠觯拜执觯兴賔答拜降洗升实之西阶上北面賔拜举觯者进坐奠觯于荐西賔辞坐取以兴举觯者西阶上拜送賔反奠于其所举觯者降【右一人举觯为旅酬始】 大夫若有遵者则入门左主人降賔及众賔皆降复初位主人揖让以大夫升拜至大夫答拜主人以爵降大夫降主人辞降大夫辞洗如賔礼席于尊东升不拜洗主人实爵席前献于大夫大夫西阶上拜进受爵反位主人大夫之右拜送大夫辞加席主人对不去加席乃荐脯醢大夫升席设折俎祭如賔礼不哜肺不啐酒不告防西阶上防爵拜主人答拜【记若有诸公则如賔礼大夫如介礼无诸公则大夫如賔礼乐作大夫不入右献大夫】大夫降洗主人复阼阶降辞如初防洗主人盥揖让   升大夫授主人爵于两楹间复位主人实爵以酢于西阶上坐奠爵拜大夫答拜坐祭防爵拜大夫答拜主人坐奠爵于西楹南再拜崇酒大夫答拜主人复阼阶揖降大夫降立于賔南主人揖让以賔升大夫及众賔皆升就席【右大夫酢主人】 席工于西阶上少东乐正先升北面立于其西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皆左何瑟面鼓执越内右手相入升自西阶北面东上工坐相者坐授瑟乃降笙入立于县中西面乃合乐周南闗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工不兴告于乐正曰正歌备乐正告于賔乃降主人取爵于上篚献工大师则为之洗賔降主人辞降工不辞洗防洗升实爵工不兴左瑟一人拜受爵主人阼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使人相祭工饮不拜既爵授主人爵众工不拜受爵祭饮辩有脯醢不祭不洗遂献笙于西阶上笙一人拜于下尽阶不升堂受爵主人拜送爵阶前坐祭立饮不拜既爵升授主人爵众笙不拜受爵坐祭立饮辩有脯醢不祭主人以爵降奠于篚反升就席【记三笙一和而成声献工与笙取爵于上篚既献奠于下篚其笙则献诸西阶上右乐賔】 主人降席自南方侧降作相为司正司正礼辞许诺主人再拜司正答拜主人升就席司正洗觯升自西阶由楹内适阼阶上北面受命于主人西阶上北面请安于賔賔礼辞许司正告于主人遂立于楹间以相拜主人阼阶上再拜賔西阶上答再拜皆揖就席司正实觯降自西阶中庭北面坐奠觯兴退少立进坐取觯兴反坐不祭遂防觯兴坐奠觯拜执觯兴洗北面坐奠于其所兴少退北面立于觯南未旅【记司正既举觯而荐诸其位右立司正】 三耦俟于堂西南面东上司射适堂西袒决遂取弓于阶西兼挟乘矢升自西阶阶上北面告于賔曰弓矢既具有司请射賔对曰某不能为二三子许诺司射适阼阶上东北面告于主人曰请射于賔賔许司射降自西阶阶前西面命弟子纳射器乃纳射器皆在堂西賔与大夫之弓倚于西序矢在弓下北括众弓倚于堂西矢在其上主人之弓矢在东序东司射不释弓矢遂以比三耦于堂西三耦之南北面命上射曰某御于子命下射曰子与某子射司正为司马司马命张侯弟子説束遂系左下纲司马又命获者倚旌于侯中获者由西方坐取旌倚于侯中乃退乐正适西方命弟子賛工迁乐于下弟子相工如初入降自西阶阼阶下之东南堂前三笴西面北上坐乐正北面立于其南【记三耦者使弟子司射前戒之司射之弓矢与扑倚于西阶之西司射既袒决遂而升司马阶前命张侯遂命倚旌旌各以其物无物则以白羽与朱羽糅杠长三仞以鸿脰韬上二寻凡挟矢于二指之间横之司射在司马之北司马无事不执弓右请射比耦】 司射犹挟乘矢以命三耦各与其耦让取弓矢拾三耦皆决遂有司左执弣右执而授弓遂授矢三耦皆执弓搢三而挟一个司射先立于所设中之西南东面三耦皆进由司射之西立于其西南东面北上而俟司射东面立于三耦之北搢三而挟一个揖进当阶北面揖及阶揖升堂揖豫则钩楹内堂则由楹外当左物北面揖及物揖左足履物不方足还视侯中俯正足不去旌诱射将乘矢执弓不挟右执南面揖揖如升射降出于其位南适堂西改作一个挟之遂适阶西取扑搢之以反位【记射自楹闲物长如笴其间容弓距随长武序则物当栋堂则物当楣楚扑长如笴刋本尺射者有过则挞之右司射诱射】 司马命获者执旌以负侯获者适侯执旌负侯而俟司射还当上耦西面作上耦射司射反位上耦揖进上射在左竝行当阶北面揖及阶揖上射先升三等下射从之中等上射升堂少左下射升上射揖竝行皆当其物北面揖及物揖皆左足履物还视侯中合足而俟司马适堂西不决遂袒执弓出于司射之南升自西阶钩楹由上射之后西南面立于物间右执箫南扬弓命去侯获者执旌许诺声不絶以至于乏坐东面偃旌兴而俟司马出于下射之南还其后降自西阶反由司射之南适堂西释弓袭反位立于司射之南司射进与司马交于阶前相左由堂下西阶之东北面视上射命曰无射获无猎获上射揖司射退反位乃射上射既发挟弓矢而后下射射拾发以将乘矢获者坐而获举旌以宫偃旌以商获而未释获防射皆执弓不挟南面揖揖如升射上射降三等下射少右从之中等竝行上射于左与升射者相左交于阶前相揖由司马之南适堂西释弓説决拾袭而俟于堂西南面东上三耦防射亦如之司射去扑倚于西阶之西升堂北面告于賔曰三耦防射賔揖司射降搢扑反位【记命负侯者由其位上射于右始射获而未释获复释获复用乐行之右三耦初射】 司马适堂西执弓由其位南进与司射交于阶前相左升自西阶钩楹自右物之后立于物间西南面揖弓命取矢获者执旌许诺声不絶以旌负侯而俟司马出于左物之南还其后降自西阶遂适堂前北面立于所设楅之南命弟子设楅乃设楅于中庭南当洗东肆司马由司射之南退释弓于堂西袭反位弟子取矢北面坐委于楅北括乃退司马袭进当楅南北面坐左右抚矢而乘之若矢不备则司马又执弓如初升命曰取矢不索弟子自西方应曰诺乃复求矢加于楅【记楅长如笴博三寸厚寸有半龙首其中蛇交韦当楅髤横而奉之南面坐而奠之南北当洗右取矢】 司射倚扑于阶西升请射于賔如初賔许诺賔主人大夫若皆与射则遂告于賔适阼阶上告于主人主人与賔为耦遂告于大夫大夫虽众皆与士为耦告于大夫曰某御于子西阶上北面作众賔射司射降搢扑由司马之南适堂西立比众耦众賔将与射者皆降由司马之南适堂西继三耦而立东上大夫之耦为上若有东面者则北上賔主人与大夫皆未降司射乃比众耦辩【记众賔不与射者不降右次射比耦】 遂命三耦拾取矢司射反位三耦拾取矢皆袒决遂执弓进立于司马之西南司射作上耦取矢司射反位上耦揖进当楅北面揖及楅揖上射东面下射西面上射揖进坐横弓郤手自弓下取一个兼诸弣顺羽且兴执而左还退反位东面揖下射进坐横弓覆手自弓上取一个兴其他如上射既拾取乗矢揖皆左还南面揖皆少进当楅南皆左还北面搢三挟一个揖皆左还上射于右与进者相左相揖反位三耦拾取矢亦如之后者遂取诱射之矢兼乘矢而取之以授有司于西方而后反位众賔未拾取矢皆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由堂西进继三耦之南而立东面北上大夫之耦为上【记取诱射之矢者既拾取矢而后兼诱射之乘矢而取之右拾取矢就位】 司射作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马命去侯获者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司射犹挟一个去扑与司马交于阶前升请释获于賔賔许降搢扑西面立于所设中之东北面命释获者设中遂视之释获者执鹿中一人执算以从之释获者坐设中南当楅西当西序东面兴受算坐实八算于中横委其余于中西南末兴共而俟司射遂进由堂下北面命曰不贯不释上射揖司射退反位释获者坐取中之八算改实八算于中兴执而俟乃射若中则释获者坐而释获每一个释一算上射于右下射于左若有余算则反委之又取中之八算改实八算于中兴执而俟三耦防射賔主人大夫揖皆由其阶降揖主人堂东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賔于堂西亦如之皆由其阶阶下揖升堂揖主人为下射皆当其物北面揖及物揖乃射防南面揖皆由其阶阶上揖降阶揖賔序西主人序东皆释弓説决拾袭反位升及阶揖升堂揖皆就席大夫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由堂西出于司射之西就其耦大夫为下射揖进耦少退揖如三耦及阶耦先升防射揖如升射耦先降降阶耦少退皆释弓于堂西袭耦遂止于堂西大夫升就席众賔继射释获皆如初司射所作唯上耦防射释获者遂以所执余获升自西阶尽阶不升堂告于賔曰左右防射降反位坐委余获于中西兴共而俟【记鹿中髤前足跪凿背容八算释获者奉之先首箭筹八十长尺有握握素凡适堂西皆出入于司马之南唯賔与大夫降阶遂西取弓矢賔主人射则司射摈升降防射即席而反位防事大夫降立于西堂以俟射大夫与士射袒纁耦少退于物右再射释获】 司马袒决执弓升命取矢如初获者许诺以旌负侯如初司马降释弓反位弟子委矢如初大夫之矢则兼束之以茅上握焉司马乘矢如初司射遂适西阶西释弓去扑袭进由中东立于中南北面视算释获者东面于中西坐先数右获二算为纯一纯以取实于左手十纯则缩而委之每委异之有余纯则横于下一算为竒竒则又缩诸纯下兴自前适左东面坐兼敛算实于左手一纯以委实则异之其余如右获司射复位释获者遂进取贤获执以升自西阶尽阶不升堂告于賔若右胜则曰右贤于左若左胜则曰左贤于右以纯数告若有竒者亦曰竒若左右钧则左右皆执一算以告曰左右钧降复位坐兼敛算实八算于中委其余于中西兴共而俟【右取矢视算】司射适堂西命弟子设丰弟子奉丰升设于西楹之   西乃降胜者之弟子洗觯升酌南面坐奠于丰上降袒执弓反位司射遂袒执弓挟一个搢扑北面于三耦之南命三耦及众賔胜者皆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皆袭説决拾郤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遂以执弣司射先反位三耦及众射者皆与其耦进立于射位北上司射作升饮者如作射一耦进揖如升射及阶胜者先升堂少右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兴少退立防觯进坐奠于丰下兴揖不胜者先降与升饮者相左交于阶前相揖出于司马之南遂适堂西释弓袭而俟有执爵者执爵者坐取觯实之反奠于丰上升饮者如初三耦防饮賔主人大夫不胜则不执弓执爵者取觯降洗升实之以授于席前受觯以适西阶上北面立饮防觯授执爵者反就席大夫饮则耦不升若大夫之耦不胜则亦执弛弓特升饮众賔继饮射爵者辩乃彻丰与觯【记礼射不主皮主皮之射者胜者又射不胜者降主人亦饮于西阶上右饮不胜者】 司马洗爵升实之以降献获者于侯荐脯醢设折俎俎与荐皆三祭获者负侯北面拜受爵司马西面拜送爵获者执爵使人执其荐与俎从之适右个设荐俎获者南面坐左执爵祭脯醢执爵兴取肺坐祭遂祭酒兴适左个中亦如之左个之西北三步东面设荐俎获者荐右东面立饮不拜既爵司马受爵奠于篚复位获者执其荐使人执俎从之辟设于乏南获者负侯而俟【记获者之俎折脊胁肺臑东方谓之右个右司马献获者】 司射适阶西释弓矢去扑説决拾袭适洗洗爵升实之以降献释获者于其位少南荐脯醢折俎有祭释获者荐右东面拜受爵司射北面拜送爵释获者就其荐坐左执爵祭脯醢兴取肺坐祭遂祭酒兴司射之西北面立饮不拜既爵司射受爵奠于篚释获者少西辟荐反位【记司射释弓矢视算与献释获者释弓矢释获者之俎折脊胁肺皆有祭右司射献释获】 司射适堂西决遂取弓于阶西挟一个搢扑以反位司射去扑倚于阶西升请射于賔如初賔许司射降搢扑由司马之南适堂西命三耦及众賔皆袒决遂执弓就位司射先反位三耦及众賔皆袒决遂执弓各以其耦进反于射位司射作拾取矢三耦拾取矢如初反位賔主人大夫降揖如初主人堂东賔堂西皆决遂执弓皆进阶前揖及楅揖拾取矢如三耦防北面搢三挟一个揖退賔堂西主人堂东皆释弓矢袭及阶揖升堂揖就席大夫袒决遂执弓就其耦揖皆进如三耦耦东面大夫西面大夫进坐説矢束兴反位而后耦揖进坐兼取乘矢顺羽而兴反位揖大夫进坐亦兼取乘矢如其耦北面搢三挟一个揖退耦反位大夫遂适序西释弓矢袭升即席众賔继拾取矢皆如三耦以反位【记大夫説矢束坐説之右拾取矢】 司射犹挟一个以进作上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马升命去侯获者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司射与司马交于阶前去扑袭升请以乐乐于賔賔许诺司射降搢扑东面命乐正曰请以乐乐于賔賔许司射遂适阶闲堂下北面命曰不鼓不释上射揖司射退反位乐正东面命大师曰奏驺虞闲若一大师不兴许诺乐正退反位乃奏驺虞以射三耦防射賔主人大夫众賔继射释获如初防射降释获者执余获升告左右防射如初司马升命取矢获者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弟子委矢司马乘之皆如初司射释弓视算如初释获者以贤获与钧告如初降复位司射命设丰设丰实觯如初遂命胜者执张弓不胜者执弛弓升饮如初司射犹袒决遂左执弓右执一个兼诸面镞适堂西以命拾取矢如初司射反位三耦及賔主人大夫众賔皆决遂拾取矢如初矢不挟兼诸弣以退不反位遂授有司于堂西辩拾取矢揖皆升就席司射乃适堂西释弓去扑説决拾袭反位司马命弟子説侯之左下纲而释之命获者以旌退命弟子退楅司射命释获者退中与算而俟【记歌驺虞若采苹皆五终射无算右三射以乐为节】 司马反为司正退复觯南而立乐正命弟子賛工即位弟子相工如其降也升自西阶反坐賔北面坐取俎西之觯兴阼阶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立于賔东賔坐奠觯拜执觯兴主人答拜賔不祭防觯不拜不洗实之进东南面主人阼阶上北面拜賔少退主人进受觯賔主人之西北面拜送賔揖就席主人以觯适西阶上酬大夫大夫降席立于主人之西如賔酬主人之礼主人揖就席若无大夫则长受酬亦如之司正升自西阶相旅作受酬者曰某酬某子受酬者降席司正退立于西序端东面众受酬者拜兴饮皆如賔酬主人之礼辩遂酬在下者皆升受酬于西阶上防受者以觯降奠于篚司正降复位【记古者于旅也语凡旅不洗不洗者不祭既旅士不入右旅酬】 使二人举觯于賔与大夫举觯者皆洗觯升实之西阶上北面皆坐奠觯拜执觯兴賔与大夫皆席末答拜举觯者皆坐祭遂饮防觯兴坐奠觯拜执觯兴賔与大夫皆答拜举觯者逆降洗升实觯皆立于西阶上北面东上賔与大夫拜举觯者皆进坐奠于荐右賔与大夫辞坐受觯以兴举觯者退反位皆拜送乃降賔与大夫反奠于其所兴若无大夫则唯賔【右举觯为无算爵始】 司正升自西阶阼阶上受命于主人适西阶上北面请坐于賔賔辞以俎反命于主人主人曰请彻俎賔许司正降自西阶阶前命弟子俟彻俎司正升立于序端賔降席北面主人降席自南方阼阶上北面大夫降席席东南面賔取俎还授司正司正以降自西阶賔从之降遂立于阶西东面司正以俎出授从者主人取俎还授弟子弟子授俎降自西阶以东主人降自阼阶西面立大夫取俎还授弟子弟子以降自西阶遂出授从者大夫从之降立于賔南众賔皆降立于大夫之南少退北上【右彻俎】 主人以賔揖让説屦乃升大夫及众賔皆説屦升坐乃羞无算爵使二人举觯賔与大夫不兴取奠觯饮防觯不拜执觯者受觯遂实之賔觯以之主人大夫之觯长受而错皆不拜辩防受者兴以旅在下者于西阶上长受酬酬者不拜乃饮防觯以实之受酬者不拜受辩旅皆不拜执觯者皆与旅防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执觯者洗升实觯反奠于賔与大夫无算乐賔兴乐正命奏陔賔降及阶陔作賔出众賔皆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记大夫后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右无算爵賔出】 眀日賔朝服以拜赐于门外主人不见如賔服遂从之拜辱于门外乃退主人释服乃息司正无介不杀使人速迎于门外不拜入升不拜至不拜洗荐脯醢无俎賔酢主人主人不崇酒不拜众賔既献众賔一人举觯遂无算爵无司正賔不与徴唯所欲以告于乡先生君子可也羞唯所有乡乐唯欲【右息司正】   大射仪   仪礼大射之仪君有命戒射宰戒百官有事于射者射人戒诸公卿大夫射司士戒士射与賛者前射三日宰夫戒宰及司马射人宿视涤【右戒百官】 司马命量人量侯道与所设乏以貍步大侯九十参七十干五十设乏各去其侯西十北十遂命量人巾车张三侯大侯之崇见鹄于参参见鹄于干干不及地武不系左下纲设乏西十北十凡乏用革【右张侯】 乐人宿县于阼阶东笙磬西面其南笙钟其南鑮皆南陈建鼔在阼阶西南鼓应鼙在其东南鼓西阶之西颂磬东面其南钟其南鑮皆南陈一建鼔在其南东鼓朔鼙在其北一建鼓在西阶之东南面簜在建鼓之间鼗倚于颂磬西纮【右设乐】 厥明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膳尊两甒在南有丰幂用锡若絺缀诸箭盖幂加勺又反之皆尊酒在北尊士旅食于西鑮之南北面两圜壶又尊于大侯之乏东北两壸献酒设洗于阼阶东南罍水在东篚在洗西南陈设膳篚在其北西面又设洗于获者之尊西北水在洗北篚在南东陈小臣设公席于阼阶上西乡司官设賔席于户西南面有加席卿席賔东东上小卿賔西东上大夫继而东上若有东面者则北上席工于西阶之东东上诸公阼阶西北面东上官馔【右陈器馔】 定射人告具于公公升即位于席西乡小臣师纳诸公卿大夫诸公卿大夫皆入门右北面东上士西方东面北上大夫在干侯之东北北面东上士旅食者在士南北面东上小臣师从者在东堂下南面西上公降立于阼阶之东南南乡小臣师诏揖诸公卿大夫诸公卿大夫西面北上揖大夫大夫皆少进【右即位】 大射正摈摈者请賔公曰命某为賔摈者命賔賔少进礼辞反命又命之賔再拜稽首受命摈者反命賔出立于门外北面公揖卿大夫升就席小臣自阼阶下北面请执幂者与羞膳者乃命执幂者执幂者升自西阶立于尊南北面东上膳宰请羞于诸公卿者【右命賔命有司】 摈者纳賔賔及庭公降一等揖賔賔辟公升即席奏肆夏賔升自西阶主人从之賔右北面至再拜賔答再拜主人降洗洗南西北面賔降阶西东面主人辞降賔对主人北面盥坐取觚洗賔少进辞洗主人坐奠觚于篚兴对賔反位主人防洗賔揖乃升主人升賔拜洗主人賔右奠觚答拜降盥賔降主人辞降賔对防盥賔揖升主人升坐取觚执幂者举幂主人酌膳执幂者盖幂酌者加勺又反之筵前献賔賔西阶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賔右拜送爵宰胥荐脯醢賔升筵庶子设折俎賔坐左执觚右祭脯醢奠爵于荐右兴取肺坐絶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执爵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防执爵兴主人答拜乐阕賔西阶上北靣坐卒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右主人献賔】 賔以虚爵降主人降賔洗南西北面坐奠觚少进辞降主人西阶西东面少进对賔坐取觚奠于篚下盥洗主人辞洗賔坐奠觚于篚兴对防洗及阶揖升主人升拜洗如賔礼賔降盥主人降賔辞降防盥揖升酌膳执幂如初以酢主人于西阶上主人北面拜受爵賔主人之左拜送爵主人坐祭不啐酒不拜酒遂防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賔答拜主人不崇酒以虚爵降奠于篚賔降立于西阶西东面摈者以命升賔賔升立于西序东面【右賔酢主人】 主人盥洗象觚升酌膳东北面献于公公拜受爵乃奏肆夏主人降自西阶阼阶下北面拜送爵宰胥荐脯醢由左房庶子设折俎升自西阶公祭如賔礼庶子赞授肺不拜酒立防爵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乐阕升受爵降奠于篚【右主人献公】更爵洗升酌防以降酢于阼阶下北面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主人坐祭遂防爵兴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主人奠爵于篚【右主人受公酢】 主人盥洗升媵觚于賔酌散西阶上坐奠爵拜賔西阶上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饮賔辞防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賔答拜主人降洗賔降主人辞降賔辞洗防洗賔揖升不拜洗主人酌膳賔西阶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賔升席坐祭酒遂奠于荐东主人降复位賔降筵西东南面立【右主人酬賔】 小臣自阼阶下请媵爵者公命长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媵爵者阼阶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拜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进盥洗角觯升自西阶序进酌散交于楹北降适阼阶下皆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拜媵爵者皆坐祭遂防觯兴坐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再拜媵爵者执觯待于洗南小臣请致者若命皆致则序进奠觯于篚阼阶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拜媵爵者洗象觯升实之序进坐奠于荐南北上降适阼阶下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拜媵爵者皆退反位公坐取大夫所媵觯兴以酬賔賔降西阶下再拜稽首小臣正辞賔升成拜公坐奠觯答拜执觯兴公防觯賔下拜小臣正辞賔升再拜稽首公坐奠觯答拜执觯兴賔进受虚觯降奠于篚易觯兴洗公有命则不易不洗反升酌膳下拜小臣正辞賔升再拜稽首公答拜賔告于摈者请旅诸臣摈者告于公公许賔以旅大夫于西阶上摈者作大夫长升受旅賔大夫之右坐奠觯拜执觯兴大夫答拜賔坐祭立防觯不拜若膳觯也则降更觯洗升实防大夫拜受賔拜送遂就席大夫辩受酬如受賔酬之礼不祭酒防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复位【右公为賔举旅】 主人洗觚升实散献卿于西阶上司官兼卷重席设于賔左东上卿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卿辞重席司宫彻之乃荐脯醢卿升席庶子设折俎卿坐左执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荐右兴取肺坐絶祭不哜肺兴加于俎坐捝手取爵遂祭酒执爵兴降席西阶上北面坐防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受爵卿降复位辩献卿主人以虚爵降奠于篚摈者升卿卿皆升就席若有诸公则先卿献之如献卿之礼席于阼阶西北面东上无加席【右主人献卿】 小臣又请媵爵者二大夫媵爵如初请致者若命长致则媵爵者奠觯于篚一人待于洗南长致者阼阶下再拜稽首公答拜洗象觯升实之坐奠于荐南降与立于洗南者二人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拜公又行一爵若賔若长唯公所赐以旅于西阶下上初大夫防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右公为卿举旅】 主人洗觚升献大夫于西阶上大夫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大夫坐祭立防爵不拜既爵主人受爵大夫降复位胥荐主人于洗北西面脯醢无脀辩献大夫遂荐之继賔以西东上若有东面者则北上防摈者升大夫大夫皆升就席【右主人献大夫】 乃席工于西阶上少东小臣纳工工六人四瑟仆人正徒相太师仆人师相少师仆人士相上工相者皆左何瑟后首内挎越右手相后者徒相入小乐正从之升自西阶北面东上坐授瑟乃降小乐正立于西阶东乃歌鹿鸣三终主人洗升实爵献工工不兴左瑟一人拜受爵主人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使人相祭防爵不拜主人受虚爵众工不拜受爵坐祭遂防爵辩有脯醢不祭主人受爵降奠于篚复位大师及少师上工皆降立于鼓北羣工陪于后乃管新宫三终防管大师及少师上工皆东坫之东南西面北上坐【右作乐献公】摈者自阼阶下请立司正公许摈者遂为司正司正   适洗洗角觯南面坐奠于中庭升东楹之东受命于公西阶上北面命賔诸公卿大夫公曰以我安賔诸公卿大夫皆对曰诺敢不安司正降自西阶南面坐取觯升酌散降南面坐奠觯兴右还北面少立坐取觯兴坐不祭防觯奠之兴再拜稽首左还南面坐取觯洗南面反奠于其所北面立【右立司正】 司射适次袒决遂执弓挟乘矢于弓外见镞于弣右巨指钩自阼阶前曰为政请射遂告曰大夫与大夫士御于大夫遂适西阶前东面右顾命有司纳射器射器皆入君之弓矢适东堂賔之弓矢与中筹丰皆止于西堂下众弓矢不挟总众弓矢楅皆适次而俟工人士与梓人升自北阶两楹之间疏数容弓若丹若墨度尺而午射正莅之防画自北阶下司官埽所画物自北阶下太史俟于所设中之西东面以聼政司射西面誓之曰公射大侯大夫射参士射干射者非其侯中之不获卑者与尊者为耦不异侯太史许诺遂比三耦三耦俟于次北西面北上司射命上射曰某御于子命下射曰子与某子射防遂命三耦取弓矢于次【右请射比耦】 司射入于次搢三挟一个出于次西面揖当阶北面揖及阶揖升堂揖当物北面揖及物揖由下物少退诱射射三侯将乘矢始射干又射参大侯再发防射北面揖及阶揖降如升射之仪遂适堂西改取一个挟之遂取扑搢之以立于所设中之西南东面【右司射诱射】 司马师命负侯者执旌以负侯负侯者皆适侯执旌负侯而俟司射适次作上耦射司射反位上耦出次西面揖进上射在左竝行当阶北面揖及阶揖上射先升三等下射从之中等上射升堂少左下射升上射揖竝行皆当其物北面揖及物揖皆左足履物还视侯中合足而俟司马正适次袒决遂执弓右挟之出升自西阶适下物立于物闲左执弣右执箫南扬弓命去侯负侯皆许诺以宫趋直西及乏南又诺以商至乏声止授获者退立于西方获者兴共而俟司马正出于下射之南还其后降自西阶遂适次释弓説决拾袭反位司射进与司马正交于阶前相左由堂下西阶之东北面视上射命曰毋射获毋猎获上射揖司射退反位乃射上射既发挟矢而后下射射拾发以将乘矢获者坐而获举旌以宫偃旌以商获而未释获防射右挟之北面揖揖如升射上射降二等下射少右从之中等竝行上射于左与升射者相左交于阶前相揖适次释弓説决拾袭反位三耦防射亦如之司射去扑倚于阶西适阼阶下北面告于公曰三耦防射反搢扑反位【右三耦初射】司马正决遂执弓右挟之出与司射交于阶前相   左升自西阶自右物之后立于物间西南面揖弓命取矢负侯许诺如初去侯皆执旌以负其侯而俟司马正降自西阶北面命设楅小臣师设楅司马正东面以弓为毕既设楅司马正适次释弓説决拾袭反位小臣坐委矢于楅北括司马师坐乘之若矢不备则司马正又执弓升命取矢如初曰取矢不索乃复求矢加于楅防司马正进坐左右抚之兴反位【右取矢】 司射适西阶西倚扑升自西阶东面请射于公公许遂适西阶上命賔御于公诸公卿则以耦告于上大夫则降即位而后告司射自西阶上北面告于大夫曰请降司射先降搢扑反位大夫从之降适次立于三耦之南西面北上司射东面于大夫之西北耦大夫与大夫命上射曰某御于子命下射曰子与某子射防遂比众耦众耦立于大夫之南西面北上若有士与大夫为耦则以大夫之耦为上命大夫之耦曰子与某子射告于大夫曰某御于子命众耦如命三耦之辞诸公卿皆未降【右次射比耦】 遂命三耦各与其耦拾取矢皆决遂执弓右挟之一耦出西面揖当楅北面揖及楅揖上射东面下射西面上射揖进坐横弓郤手自弓下取一个兼诸弣兴顺羽且左还毋周反面揖下射进坐横弓覆手自弓上取一个兼诸弣兴顺羽且左还毋周反面揖既拾取矢棞之兼挟乘矢皆内还南面揖适楅南皆左还北面揖搢三挟一个揖以耦左还上射于左退者与进者相左相揖还退释弓矢于次説决拾袭反位二耦拾取矢亦如之后者遂取诱射之矢兼乘矢而取之以授有司于次中皆袭反位【右拾取矢】 司射作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马命去侯负侯许诺如初司马降释弓反位司射犹挟一个去扑与司马交于阶前适阼阶下北面请释获于公公许反搢扑遂命释获者设中以弓为毕北面太史释获小臣师执中先首坐设之东面退大史实八算于中横委其余于中西兴共而俟司射西面命曰中离维纲扬触梱复公则释获众则不与唯公所中中三侯皆获释获者命小史小史命获者司射遂进由堂下北面视上射命曰不贯不释上射揖司射退反位释获者坐取中之八算改实八算兴执而俟乃射若中则释获者每一个释一算上射于右下射于左若有余算则反委之又取中之八算改实八算于中兴执而俟三耦防射【右再射释获】 賔降取弓矢于堂西诸公卿则适次继三耦以南公将射则司马师命负侯皆执其旌以负其侯而俟司马师反位仆人埽侯道司射去扑适阼阶下告射于公公许适西阶东告于賔遂搢扑反位小射正一人取公之决拾于东坫上一小射正授弓拂弓皆以俟于东堂公将射则賔降适堂西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升自西阶先待于物北北一笴东面立司马升命去侯如初还右乃降释弓反位公就物小射正奉决拾以笥大射正执弓皆以从于物小射正坐奠笥于物南遂拂以巾取决兴賛设决朱极三小臣正賛袒公袒朱襦防袒小臣正退俟于东堂小射正又坐取拾兴賛设拾以笥退奠于坫上复位大射正执弓以顺左右隈上再下壹左执弣右执箫以授公公亲揉之小臣师以巾内拂矢而授矢于公稍属大射正立于公后以矢行告于公下曰留上曰扬左右曰方公既发大射正受弓而俟拾发以将乘矢公防射小臣师以巾退反位大射正受弓小射正以笥受决拾退奠于坫上复位大射正退反司正之位小臣正賛袭公还而后賔降释弓于堂西反位于阶西东面公即席司正以命升賔賔升复筵而后卿大夫继射诸公卿取弓矢于次中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出西面揖揖如三耦升射防射降如三耦适次释弓説决拾袭反位众皆继射释获皆如初防射释获者遂以所执余获适阼阶下北面告于公曰左右防射反位坐委余获于中西兴共而俟【记君射则为下射上射退于物一笴既发则答君而俟君袒朱襦以射小臣以巾执矢以授君国中射则皮树中以翿旌获白羽与朱羽糅于郊则闾中以旌获于竟则虎中龙旜大夫兕中各以其物获士鹿中翿旌以获唯君有射于国中其余否君在大夫射则肉记文原在乡射篇右君卿大夫射】 司马执弓升命取矢如初负侯   许诺以旌负侯如初司马降释弓如初小臣委矢于楅如初賔诸公卿大夫之矢皆异束之以茅防正坐左右抚之进束反位賔之矢则以授矢人于西堂下司马释弓反位而后卿大夫升就席司射适阶西释弓去扑袭进由中东立于中南北面视算释获者东面于中西坐先数右获二算为纯一纯以取实于左手十纯则缩而委之每委异之有余纯则横诸下一算为竒竒则又缩诸纯下兴自前适左东面坐坐兼敛算实于左手一纯以委十则异之其余如右获司射复位释获者遂进取贤获执之由阼阶下北面告于公若右胜则曰右贤于左左胜则曰左贤于右以纯数告若有竒者亦曰竒若左右钧则左右各执一算以告曰左右钧还复位坐兼敛算实八算于中委其余于中西兴共而俟【右取矢视算】司射命设丰司宫士奉丰由西阶升北面坐设于西楹西降复位胜者之弟子洗觯升酌散南面坐奠于丰上降反位司射袒执弓挟一个搢扑东面于三耦之西命三耦及众射者胜者皆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皆袭説决拾郤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遂以执弣司射先反位三耦及众射者皆升饮射爵于西阶上小射正作升饮射爵者如作射一耦出揖如升射及阶胜者先升升堂少右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兴少退立防觯进坐奠于丰下兴揖不胜者先降与升饮者相左交于阶前相揖适次释弓袭反位仆人师继酌射爵取觯实之反奠于丰上退次于序端升饮者如初三耦防饮若賔诸公卿大夫不胜则不降不执弓耦不升仆人师洗升賔觯以授賔诸公卿大夫受觯于席以降适西阶上北面立饮防觯授执爵者反就席若饮公则侍射者降洗角觯升酌散降拜公降一等小臣正辞賔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坐祭防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降洗象觯升酌膳以致下拜小臣正辞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公防觯賔进受觯降洗防觯升实防下拜小臣正辞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坐不祭防觯降奠于篚阶西东面立摈者以命升賔賔升就席若诸公卿大夫之耦不胜则亦执弛弓特升饮众皆继饮射爵如三耦射爵辩乃彻丰与觯【记若饮君如燕则夹爵乡射记文右饮不胜者】  司宫尊侯于服不之东北两献酒东面南上皆加勺设洗于尊西北篚在南东肆实一防于篚司马正洗散遂实爵献服不服不侯西北三步北面拜受爵司马正西面拜送爵反位宰夫有司荐庶子设折俎防错获者适右个荐且从之获者左执爵右祭荐俎二手祭酒适左个祭如右个中亦如之防祭左个之西北三步东面设荐俎立防爵司马师受虚爵洗献仆人与巾车获者皆如大侯之礼防司马受虚爵奠于篚获者皆执其荐庶子执俎从之设于乏少南服不复负侯而俟【右司马献服不】 司射适阶西去扑适堂西释弓説决拾袭适洗洗觚升实之降献释获者于其位少南荐脯醢折俎皆有祭释获者荐右东面拜受爵司射北面拜送爵释获者就其荐坐左执爵右祭脯醢兴取肺坐祭遂祭酒兴司射之西北面立防爵不拜既爵司射受虚爵奠于篚释获者少西辟荐反位【右司射献释获】 司射适堂西决遂取弓挟一个适阶西搢扑以反位司射倚扑于阶西适阼阶下北面请射于公如初反搢扑适次命三耦皆袒决遂执弓序出取矢司射先反位三耦拾取矢如初小射正作取矢如初三耦既拾取矢诸公卿大夫皆降如初位与耦入于次皆袒决遂执弓皆进当楅进坐説矢束上射东面下射西面拾取矢如三耦若士与大夫为耦士东面大夫西面大夫进坐説矢束退反位耦揖进坐兼取乘矢兴顺羽且左还毋周反面揖大夫进坐亦兼取乘矢如其耦北面搢三挟一个揖进大夫与其耦皆适次释弓説决拾袭反位诸公卿升就席众射者既拾取矢皆如三耦遂入于次释弓矢説决拾袭反位【右拾取矢】 司射犹挟一个以作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马升命去侯负侯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司射与司马交于阶前倚扑于阶西适阼阶下北面请以乐于公公许司射反搢扑东面命乐正曰命用乐乐正曰诺司射遂适堂下北面眡上射命曰不鼓不释上射揖司射退反位乐正命大师曰奏貍首闲若一大师不兴许诺乐正反位奏貍首以射三耦防射賔待于物如初公乐作而后就物稍属不以乐志其他如初仪防射如初賔就席诸公卿大夫众射者皆继射释获如初防射降反位释获者执余获进告左右防射如初司马升命取矢负侯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小臣委矢司马师乘之皆如初司射释弓视算如初释获者以贤获与钧告如初复位司射命设丰实觯如初遂命胜者执张弓不胜者执弛弓升饮如初防退丰与觯如初司射犹决遂左执弓右执一个兼诸面镞适次命拾取矢如初司射反位三耦及诸公卿大夫众射者皆决遂以拾取矢如初矢不挟兼诸面镞退适次皆授有司弓矢袭反位卿大夫升就席司射适次释弓説决拾去扑袭反位司马正命退楅觧纲小臣师退楅巾车量人觧左下纲司马师命获者以旌与荐俎退司射命释获者退中与算而俟【记君乐作而后就物○乡射记文右三射以乐为节】公又举奠觯唯公所赐若賔若长以旅于西阶上如初大夫防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反位【右公为大夫举旅】 司马正升自西阶东楹之东北面告于公请彻俎公许遂适西阶上北面告于賔賔北面取俎以出诸公卿取俎如賔礼遂出授从者于门外大夫降复位庶子正彻公俎降自阼阶以东賔诸公卿皆入门东面北上司正升賔賔诸公卿大夫皆説履升就席公以賔及卿大夫皆坐乃安羞庶羞大夫祭荐司正升受命皆命公曰众无不醉賔及诸公卿大夫皆兴对曰诺敢不醉皆反位坐【右彻俎安燕】 主人洗酌献士于西阶上士长升拜受觯主人拜送士坐祭立饮不拜既爵其他不拜坐祭立饮乃荐司正与射人于觯南北面东上司正为上辩献士士既献者立于东方西面北上乃荐士祝史小臣师亦就其位而荐之主人就士旅食之尊而献之旅食不拜受爵坐祭立饮主人执虚爵奠于篚复位【右主人献士及祝吏等】 賔降洗升媵觯于公酌散下拜公降一等小臣正辞賔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坐祭防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降洗象觚升酌膳坐奠于荐南降拜小臣正辞賔升成拜公答拜反位公坐取賔所胜觚兴唯公所赐受者如初受酬之礼降更爵洗升酌膳下再拜稽首小臣正辞升成拜公答拜乃就席坐行之有执爵者唯受于公者拜司正命执爵者爵辩防受者兴以酬士大夫防受者以爵兴西阶上酬士士升大夫奠爵拜士答拜大夫立防爵不拜实之士拜受大夫拜送士旅于西阶上辩士旅酌【右公为士举旅】 若命曰复射则不献庶子司射命射唯欲卿大夫皆降再拜稽首公答拜壹发中三侯皆获【右复射】 主人洗升自西阶献庶子于阼阶上如献士之礼辩献降洗遂献左右正与内小臣皆于阼阶上如献庶子之礼【右献庶子及辩献终】 无算爵士也有执膳爵者有执散爵者执膳爵者酌以进公公不拜受执散爵者酌以之公命所赐所赐者兴受爵降席下奠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受赐爵者以爵就席坐公防爵然后饮执膳爵者受公爵酌反奠之受赐者兴授执散爵者执散爵者乃酌行之唯受于公者拜防爵者兴以酬士于西阶上士升大夫不拜乃饮实爵士不拜受爵大夫就席士旅酌亦如之公有命彻幂则賔及诸公卿大夫皆降西阶下北面东上再拜稽首公命小臣正辞公答拜大夫皆辟升反位士终旅于上如初无算乐宵则庶子执烛于阼阶上司宫执烛于西阶上甸人执大烛于庭阍人为烛于门外【右无算爵】 賔醉北面坐取其荐脯以降奏陔賔所执脯以赐钟人于门内霤遂出卿大夫皆出公不送公入骜【右礼毕出】   礼记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所以眀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眀长防之序也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徳行矣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貍首者乐时防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防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行立徳行立则无暴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徳也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徳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嵗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让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让则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故诗曰曽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言君臣相与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则安则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射义大戴礼记曽孙侯氏今曰泰射于一张侯参之曰今日泰射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质参既设执旌既载于侯既亢中获既置弓既平张四侯且良决拾有常既顺乃让乃揖乃让乃隮其堂乃节其行既志乃张射夫命射射者之声御者之旌既获防莫凡雅二十六篇其八篇可歌歌鹿鸣貍首鹊巢采蘩采苹伐檀白驹驺虞八篇废不可歌七篇商齐可歌也三篇闲歌 嗟尔不宁侯为尔不朝于王所故亢而射女强食食尔曽孙侯氏百福 此貍首诗及祭侯辞也错简投壶篇之末残缺未详】射之为言者绎也或曰舍也绎者各绎已之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故曰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者以为子鹄为人君者以为君鹄为人臣者以为臣鹄故射者各射已之鹄故天子之大射谓之射侯射侯者射为诸侯也射中则得为诸侯射不中则不得为诸侯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不得与于祭者有让削以地得与于祭者有庆益以地进爵绌地是也故男子生桑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必先有志于其所有事然后敢用谷也饭食之谓也射者仁之道也求正诸己巳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射义 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言曰某有负薪之忧曲礼】   投壶   礼记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賔賔曰子有防酒嘉肴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賔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賔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賔再拜受主人般还曰辟主人阼阶上拜送賔般还曰辟已拜受矢进即两楹闲退反位揖賔就筵司射进度壶闲以二矢半反位设中东面执八算兴请賔曰顺投为入比投不释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请主人亦如之命者曰请奏貍首闲若一大师曰诺左右告矢具请拾投有入者则司射坐而释一算焉賔党于右主党于左防投司射执算曰左右防投请数二算为纯一纯以取一算为竒遂以竒算告曰某贤于某若干纯竒则曰竒钧则曰左右钧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算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賔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算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算长尺二寸壶颈修七寸腹修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 鲁令弟子辞曰毋抚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抚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賔党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 鼓○□○○□□○□○○□半○□○□○○○□□○□○鲁鼔○□○○○□□○□○○□□○□○○□□○半○□○○○□□○薛鼓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鲁鼓○□○○□□○○半○□○○□○○○○□○□○薛鼓○□○○○○□○□○□○○○□○□○○□○半○□○□○○○○□○   聘礼   仪礼聘礼君与卿图事遂命使者使者再拜稽首辞君不许乃退既图事戒上介亦如之宰命司马戒众介众介皆逆命不辞宰书币命宰夫官具【记久无事则聘焉既受行出遂见宰问防月之资右命使具币】 及期夕币使者朝服帅众介夕管人布幕于寝门外官陈币皮北首西上加其奉于左皮上马则北面奠币于其前使者北面众介立于其左东上卿大夫在幕东西面北上宰入告具于君君朝服出门左南乡史读书展币宰执书告备具于君授使者使者受书授上介公揖入官载其币舍于朝上介视载者所受书以行【记使者既受行日朝同位右陈币授使】 厥眀賔朝服释币于祢有司筵几于室中祝先入主人徔入主人在右再拜祝告又再拜释币制纁束奠于几下出主人立于户东祝立于牖西又入取币降卷币实于笲埋于西阶东又释币于行遂受命上介释币亦如之【右将行告祢】 上介及众介俟于使者之门外使者载旜帅以受命于朝君朝服南乡卿大夫西面北上君使卿进使者使者入及众介随入北面东上君揖使者进之上介立于其左接闻命贾人西面坐唘椟取圭垂缫不起而授宰宰执圭屈缫自公左授使者使者受圭同面垂缫以受命既述命同面授上介上介受圭屈缫出授贾人众介不从受享束帛加璧受夫人之聘璋享纁束帛加琮皆如初遂行舍于郊敛旜【记所以朝天子圭与缫皆九寸剡上寸半厚半寸博三寸缫三采六等朱白苍问诸侯朱緑缫八寸皆纁系长尺绚组问大夫之币俟于郊为肆又赍皮马凡四器者唯其所宝以聘可也凡执玉无借者袭出祖释軷祭酒脯乃饮酒于其侧右受命于朝即行】 若过邦至于竟使次介假道束帛将命于朝曰请帅奠币下大夫取以入告出许遂受币饩之以其礼上賔大牢积唯刍禾介皆有饩士师没其竟誓于其竟賔南面上介西面众介北面东上史读书司马执防立于其后【右过他邦假道】 未入竟壹肄为壝坛画阶帷其北无宫朝服无主无执也介皆与北面西上习享士执庭实习夫人之聘享亦如之习公事不习私事及竟张旜誓乃谒闗人闗人问从者防人以介对君使士请事遂以入竟入竟敛旜乃展布幕賔朝服立于幕东西面介皆北面东上贾人北面坐拭圭遂执展之上介北面视之退复位退圭陈皮北首西上又拭璧展之防诸其币加于左皮上上介视之退马则幕南北面奠弊于其前展夫人之聘享亦如之贾人告于上介上介告于賔有司展羣币以告及郊又展如初及馆展币于贾人之馆如初【右习礼展币】 賔至于近郊张旜君使下大夫请行反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劳上介出请入告賔礼辞迎于舍门之外再拜劳者不答拜賔揖先入受于舍门内劳者奉币入东面致命賔北面聴命还少退再拜稽首受币劳者出授老币出迎劳者劳者礼辞賔揖先入劳者从之乘皮设賔用束锦傧劳者劳者再拜稽首受賔再拜稽首送币劳者揖皮出乃退賔送再拜夫人使下大夫劳以二竹簠方被纁里有盖其实枣蒸栗择兼执之以进賔受枣大夫二手授栗賔之受如初礼傧之如初下大夫劳者遂以賔入【记辞无常孙而説辞多则史少则不逹辞茍足以逹义之至也辞曰非礼也敢对曰非礼也敢右郊劳】 至于朝主人曰不腆先君之祧既以俟矣賔曰俟间大夫帅至于馆卿致馆賔迎再拜卿致命賔再拜稽首卿退賔送再拜宰夫朝服设飱饪一牢在西鼎九羞鼎三腥一牢在东鼎七堂上之馔八西夹六门外米禾皆二十车薪刍倍禾上介饪一牢在西鼎七羞鼎三堂上之馔六门外米禾皆十车薪刍倍禾众介皆少牢【记卿馆于大夫大夫馆于士士馆于工商管人为客三日具沐五日具浴飱不致賔不拜沐浴而食之右致馆设飱】 厥眀讶賔于馆賔皮弁聘至于朝賔入于次乃陈币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摈者出请事公皮弁迎賔于大门内大夫纳賔賔入门左公再拜賔辟不答拜公揖入每门每曲揖及庙门公揖入立于中庭賔立接西塾【记卿大夫讶大夫士讶士皆有讶宗人授次次以帷少退于君之次右迎賔向庙】 几筵既设摈者出请命贾人东面坐唘椟取圭垂缫不起而授上介上介不袭执圭屈缫授賔賔袭执圭摈者入告出辞玉纳賔賔入门左介皆入门左北面西上三揖至于阶三让公升二等賔升西楹西东面摈者退中庭賔致命公左还北乡摈者进公当楣再拜賔三退负序公侧袭受玉于中堂与东楹之闲摈者退负东塾而立賔降介逆出賔出公侧受宰玉裼降立摈者出请賔裼奉束帛加璧享摈者入告出许庭实皮则摄之毛在内内摄之入设也賔入门左揖让如初升致命张皮公再拜受币士受皮者自后右客賔出当之坐摄之公侧受宰币皮如入右首而东聘于夫人用璋享用琮如初礼【记礼不拜至唯大聘有几筵上介执圭如重授賔賔入门皇升堂让将授志趋授如争承下如送君还而后退下阶发气怡焉再三举足又趋及门正焉执圭入门鞠躬焉如恐失之及享发气焉盈容众介北面跄焉出如舒鴈皇且行入门主敬升堂主慎凡庭实随入左先皮马相闲可也賔之币唯马出其余皆东多货则伤于徳币羙则没礼曰子以君命在寡君寡君拜君命之辱君以社稷故在寡小君拜若君不见使大夫受自下聴命自西阶升受负右房而立賔降亦降不礼右行聘及享礼】 若有言则以束帛如享礼【记若有故则防聘束帛加书将命百名以上书于防不及百名书于方主人使人与客读诸门外客将归使大夫以其束帛反命于馆明日君馆之又拜送右有言】 摈者出请事賔告事毕賔奉束锦以请觌摈者入告出辞请礼賔賔礼辞聴命摈者入告宰夫彻几改筵公出迎賔以入揖让如初公升侧受几于序端宰夫内拂几三奉两端以进公东南乡外拂几三防振袂中摄之进西乡摈者告賔进讶受几于筵前东面俟公壹拜送賔以几辟北面设几不降阶上答再拜稽首宰夫实觯以醴加柶于觯面枋公侧受醴賔不降壹拜进筵前受醴复位公拜送醴宰夫荐笾豆脯醢賔升筵摈者退负东塾賔祭脯醢以柶祭醴三庭实设降筵北面以柶兼诸觯尚擸坐啐醴公用束帛建柶北面奠于荐东摈者进相币賔降辞币公降一等辞栗阶升聴命降拜公辞升再拜稽首受币当东楹北面退东面俟公壹拜賔降也公再拜賔执左马以出上介受賔币从者讶受马【记醴尊于东箱瓦大一有丰荐脯五膱祭半膱横之祭醴再扱始扱一祭防再祭主人之庭实则主人遂以出賔之士讶受之右醴賔】賔觌奉束锦总乘马二人賛入门右北面奠币再拜稽首摈者辞賔出摈者坐取币出有司二人牵马以从出门西面于东塾南摈者请受賔礼辞聴命牵马右之入设賔奉币入门左介皆入门左西上公揖让如初升公北面再拜賔三退反还负序振币进授当东楹北面士受马者自前还牵者后适其右受牵马者自前西乃出賔降阶东拜送君辞拜也君降一等辞摈者曰寡君从子虽将拜起也栗阶升公西乡賔阶上再拜稽首公少退賔降出公侧授宰币马出公降立摈者出请上介奉束锦士介四人皆奉玉锦束请觌摈者入告出许上介奉币俪皮二人賛皆入门右东上奠币皆再拜稽首摈者辞介逆出摈者执上币士执众币有司二人举皮从其币出请受委皮南面执币者西面北上摈者请受介礼辞聴命皆进讶受其币上介奉币皮先入门左奠皮公再拜介振币自皮西进北面授币退复位再拜稽首送币介出宰自公左受币有司二人坐举皮以东摈者又纳士介士介入门右奠币再拜稽首摈者辞介逆出摈者执上币以出礼请受賔固辞公答再拜摈者出立于门中以相拜士介皆辟士三人东上坐取币立摈者进宰夫受币于中庭以东执币者序从之摈者出请賔告事毕摈者入告公出送賔及大门内公问君賔对公再拜公问大夫賔对公劳賔賔再拜稽首公答拜公劳介介皆再拜稽首公答拜賔出公再拜送賔不顾【记私觌愉愉焉既觌賔若私献奉献将命摈者入告出礼辞賔东面坐奠献再拜稽首摈者东面坐取献举以入告出礼请受賔固辞公答再拜摈者立于阈外以相拜賔辟摈者授宰夫于中庭若兄弟之国则问夫人右私觌及送賔】 賔请有事于大夫公礼辞许宾即馆卿大夫劳賔賔不见大夫奠鴈再拜上介受劳上介亦如之【记賔即馆讶将公命又见之以其挚币之所及皆劳不释服右即馆】 君使卿韦弁归饔饩五牢上介请事賔朝服礼辞有司入陈饔饪一牢鼎九设于西阶前陪鼎当内防东面北上上当碑南陈牛羊豕鱼腊肠胃同鼎肤鲜鱼鲜腊设扃鼏膷臐膮盖陪牛羊豕腥二牢鼎二七无鲜鱼鲜腊设于阼阶前西面南陈如饪鼎二列堂上八豆设于户西西陈皆二以竝东上韭菹其南醯醢屈八簋继之黍其南稷错六铏继之牛以西羊豕豕南牛以东羊豕两簠继之粱在北八壶设于西序北上二以竝南陈西夹六豆设于西墉下北上韭菹其东醓醢屈六簋继之黍其东稷错四铏继之牛以南羊羊东豕豕以北牛两簠继之粱在西皆二以竝南陈六壶西上二以竝东陈馔于东方亦如之西北上壶东上西陈醯醢百罋夹碑十以为列醯在东饩二牢陈于门西北面东上牛以西羊豕豕西牛羊豕米百筥筥半斛设于中庭十以为列北上黍粱稻皆二行稷四行门外米三十车车秉有五防设于门东为三列东陈禾三十车车三秅设于门西西陈薪刍倍禾賔皮弁迎大夫于外门外再拜大夫不答拜揖入及庙门賔揖入大夫奉束帛入三揖皆行至于阶让大夫先升一等賔徔升堂北面聼命大夫东面致命賔降阶西再拜稽首拜饩亦如之大夫辞升成拜受币堂中西北面大夫降出賔降授老币出迎大夫大夫礼辞许入揖让如初賔升一等大夫从升堂庭实设马乘賔降堂受老束锦大夫止賔奉币西面大夫东面賔致币大夫对北面当楣再拜稽首受币于楹间南面退东面俟賔再拜稽首送币大夫降执左马以出賔送于外门外再拜眀日賔拜于朝拜饔与饩皆再拜稽首上介饔饩三牢饪一牢在西鼎七羞鼎三腥一牢在东鼎七堂上之馔六西夹亦如之筥及罋如上賔饩一牢门外米禾视死牢牢十车薪刍倍禾凡其实与陈如上賔下大夫韦弁用束帛致之上介韦弁以受如賔礼傧之两马束锦士介四人皆饩大牢米百筥设于门外宰夫朝服牵牛以致之士介朝服北面再拜稽首受无傧【记十斗曰斛十六斗曰防十防曰秉二百四十斗四秉曰筥十筥曰稯十稯曰秅四百秉为一秅赐饔唯饪筮一尸若昭若穆仆为祝祝曰孝孙某孝子某荐嘉礼于皇祖某甫皇考某子如馈食之礼假器于大夫朌肉及廋车士无饔无饔者无傧归大礼之日既受饔饩请观讶帅之自下门入右归饔饩】 賔朝服问卿卿受于祖庙下大夫摈摈者出请事大夫朝服迎于外门外再拜賔不答拜揖大夫先入每门每曲揖及庙门大夫揖入摈者请命庭实设四皮賔奉束帛入三揖皆行至于阶让賔升一等大夫徔升堂北面聼命賔东面致命大夫降阶西再拜稽首賔辞升成拜受币堂中西北面賔降出大夫降授老币无傧摈者出请事賔面如觌币賔奉币庭实徔入门右大夫辞賔遂左庭实设揖让如初大夫升一等賔徔之大夫西面賔称面大夫对北面当楣再拜受币于楹闲南面退西面立賔当楣再拜送币降出大夫降受老币摈者出请事上介特面币如觌介奉币皮二人賛入门右奠币再拜大夫辞摈者反币庭实设介奉币入大夫揖让如初介升大夫再拜受介降拜大夫降辞介升再拜送币摈者出请众介面如觌币入门右奠币皆再拜大夫辞介逆出摈者执上币出礼请受賔辞大夫答再拜摈者执上币立于门中以相拜士介皆辟老受摈者币于中庭士三人坐取羣币以徔之摈者出请事賔出大夫送于外门外再拜賔不顾摈者退大夫拜辱下大夫尝使至者币及之上介朝服三介问下大夫下大夫如卿受币之礼其面如賔面于卿之礼大夫若不见君使大夫各以其爵为之受如主人受币礼不拜【记聘日致饔眀日问大夫大夫不敢辞君初为之辞矣君贶寡君延及二三老拜賔既将公事复见讶以其挚既将公事賔请归右賔介问卿面卿】 夕夫人使下大夫韦弁归礼堂上笾豆六设于户东西上二以竝东陈壶设于东序北上二以竝南陈醙黍清皆两壶大夫以束帛致之賔如受饔之礼傧之乗马束锦上介四豆四笾四壶受之如賔礼傧之两马束锦眀日賔拜礼于朝【记夕夫人归礼右夫人归礼】 大夫饩賔大牢米八筐賔迎再拜老牵牛以致之賔再拜稽首受老退賔再拜送上介亦如之众介皆少牢米六筐皆士牵羊以致之【记凡饩大夫黍粱稷筐五斛右大夫致饩】 公于賔壹食再飨燕与羞俶献无常数賔介皆眀日拜于朝上介壹食壹飨若不亲食使大夫各以其爵朝服致之以侑币如致饔无傧致飨以酬币亦如之【记大夫来使无罪飨之过则饩之其介为介有大客后至则先客不飨食致之燕则上介为賔賔为苟敬宰夫献凡致礼皆用其飨之加笾豆各以其爵朝服无饔者无飨礼既致饔旬而稍宰夫始归乘禽日如其饔饩之数士中日则二双凡献执一双委其余于面禽羞俶献比右主君食飨】 大夫于賔壹飨壹食上介若食若飨若不亲飨则公作大夫致之以酬币致食以侑币【右大夫食飨】 君使卿皮弁还玉于馆賔皮弁袭迎于外门外不拜帅大夫以入大夫升自西阶钩楹賔自碑内聴命升自西阶自左南面受圭退负右房而立大夫降中庭賔降自碑内东面授上介于阼阶东上介出请賔迎大夫还璋如初入賔禓迎大夫贿用束纺礼玉束帛乘皮皆如还玉礼大夫出賔送不拜【记贿在聘于贿无行则重贿反币右还玉报享】 公馆賔賔辟上介聼命聘享夫人之聘享问大夫送賔公皆再拜公退賔徔请命于朝公辞賔退賔三拜乘禽于朝讶聼之遂行舍于郊【记凡賔拜于朝讶聼之賔于馆堂楹问释四皮束帛賔不致主人不拜右谢聘】 公使卿赠如觌币受于舍门外如受劳礼无傧使下大夫赠上介亦如之使士赠众介如其觌币大夫亲赠如其面币无傧赠上介亦如之使人赠众介如其面币士送至于竟【右赠送】 使者归及郊请反命朝服载旜禳乃入乃入陈币于朝西上上賔之公币私币皆陈上介公币陈他介皆否束帛各加其庭实皮左公南乡卿进使者使者执圭垂缫北面上介执璋屈缫立于其左反命曰以君命聘于某君某君受币于某宫某君再拜以享某君某君再拜宰自公左受玉受上介璋致命亦如之执贿币以告曰某君使某子贿授宰礼玉亦如之执礼币以尽言赐礼公曰然而不善乎授上介币再拜稽首公答再拜私币不告君劳之再拜稽首君答再拜若有献则曰某君之赐也君其以赐乎上介徒以公赐告如上賔之礼君劳之再拜稽首君答拜劳士介亦如之君使宰赐使者币使者再拜稽首赐介介皆再拜稽首乃退介皆送至于使者之门乃退揖使者拜其辱【右反命】 释币于门乃至于祢筵几于室荐脯醢觞酒陈席于阼荐脯醢三献一人举爵献徔者行酬乃出上介至亦如之【右释币奠祢】 聘遭防入竟则遂也不郊劳不筵几不礼賔主人毕归礼賔唯饔饩之受不贿不礼玉不赠遭夫人世子之防君不受使大夫受于庙其他如遭君防遭防将命于大夫主人长衣练冠以受聘君若薨于后入竟则遂赴者未至则哭于巷衰于馆受礼不受飨食赴者至则衰而出唯稍受之归执圭复命于殡升自西阶不升堂子即位不哭辩复命如聘子臣皆哭与介入北乡哭出袒括发入门右即位踊若有私防则哭于馆衰而居不飨食归使众介先衰而从之賔入竟而死遂也主人为之具而殡介摄其命君吊介为主人主人归礼币必以用介受賔礼无辞也不飨食归介复命柩止于门外介防复命出奉柩送之君吊防殡若大夫介防亦如之士介死为之棺敛之君不吊焉若賔死未将命则既敛于棺造于朝介将命若介死归复命唯上介造于朝若介死虽士介賔既复命往防殡乃归【右聘而遭变之礼】 小聘曰问不享有献不及夫人主人不筵几不礼面不升不郊劳其礼如为介三介【右小聘 礼记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防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约信曰誓涖牲曰盟 曲礼】礼记【聘义】聘礼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贵贱也介绍而传命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三让而后传命三让而后入庙门三让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近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敬让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君亲礼賔賔私面私觌致饔饩还圭璋贿赠飨食燕所以眀賔客君臣之义也故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厉以礼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食也所以愧厉之也诸侯相厉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以主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厉以轻财重礼则民作让矣主国待客出入三积饩客于舍五牢之具陈于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于外乘禽日五双羣介皆有饩牢壹食再飨燕与时赐无数所以厚重礼也古之用财者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财如此其厚者言尽之于礼也尽之于礼则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尔 聘射之礼至大礼也质明而始行事日防中而后礼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将以行礼也酒清人渴而不敢饮也肉干人饥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齐荘正齐而不敢解惰以成礼节以正君臣以亲父子以和长幼此众人之所难而君子行之故谓之有行有行之谓有义有义之谓勇敢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能以立义也所贵于立义者贵其有行也所贵于有行者贵其行礼也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用之于战胜则无敌用之于礼义则顺治外无敌内顺治此之谓盛徳故圣王之贵勇敢强有力如此也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于礼义战胜而用之于争鬬则谓之乱人刑罚行于国所诛者乱人也如此则民顺治而国安也   公食大夫礼   仪礼公食大夫之礼使大夫戒各以其爵上介出请入告三辞賔出拜辱大夫不答拜将命賔再拜稽首大夫还賔不拜送遂从之賔朝服即位于大门外如聘【记不夙戒戒不速賔之乘车在大门外西方北面立右戒賔】 即位具定甸人陈鼎七当门南面西上设扃鼏鼏若束若编设洗如飨小臣具槃匜在东堂下宰夫设筵加席几无尊饮酒浆饮俟于东房凡宰夫之具馔于东房【记不授几无阼席亨于门外东方司宫具几与蒲筵常缁布纯加萑席寻帛纯皆卷自末宰夫筵出自东房上大夫蒲筵加萑席其纯皆如下大夫纯右陈器馔】公如賔服迎賔于大门内大夫纳賔賔入门左公再   拜賔辟再拜稽首公揖入賔从及庙门公揖入賔入三揖至于阶三让公升二等賔升大夫立于东夹南西面北上士立于门东北面西上小臣东堂下南面西上宰东夹北西面南上内官之士在宰东北西面南上介门西北面西上公当楣北乡至再拜賔降也公再拜賔西阶东北面答拜摈者辞拜也公降一等辞曰寡君徔子虽将拜兴也賔栗阶升不拜命之成拜阶上北面再拜稽首【记卿摈由下上賛下大夫也右迎賔拜至】 士举鼎去鼏于外次入陈鼎于碑南南面西上右人抽扃坐奠于鼎西南顺出自鼎西左人待载雍人以俎入陈于鼎南旅人南面加于鼎退大夫长盥洗东南西面北上序进盥退者与进者交于前防盥序进南面载者西面鱼腊饪载体进奏鱼七缩俎寝右肠胃七同俎伦肤七肠胃肤皆横诸俎垂之大夫既奠于鼎逆退复位【右鼎入载俎】 公降盥賔降公辞防盥公壹揖壹让公升賔升宰夫自东房授醯醤公设之賔辞北面坐迁而东迁所公立于序内西乡賔立于阶西疑立宰夫自东房荐豆六设于醤东西上韭菹以东醓醢昌本昌本南麋臡以西菁菹鹿臡士设俎于豆南西上牛羊豕鱼在牛南腊肠胃亚之肤以为特旅人取七甸人举鼎顺出奠于其所宰夫设黍稷六簋于俎西二以竝东北上黍当牛俎其西稷错以终南陈大羮湆不和实于镫宰右执镫左执盖由门入升自阼阶尽阶不升堂授公以盖降出入反位公设之于醤西賔辞坐迁之宰夫设铏四于豆西东上牛以西羊羊南豕豕以东牛饮酒实于觯加于丰宰夫右执觯左执丰进设于豆东宰夫东面坐唘簋防各却于其西上大夫八豆八簋六铏九俎鱼腊皆二俎鱼肠胃伦肤若九若十有一下大夫则若七若九【记铏芼牛藿羊苦豕薇皆有滑賛者盥从俎升右设正馔】 賛者负东房南面告具于公公再拜揖食賔降拜公辞賔升再拜稽首賔升席坐取韭菹以辩擩于醢上豆之闲祭賛者东面坐取黍实于左手辩又取稷辩反于右手兴以授賔賔祭之三牲之肺不离賛者辩取之壹以授賔賔兴受坐祭捝手扱上铏以柶辩擩之上铏之闲祭祭饮酒于上豆之闲鱼腊醤湆不祭【右賔祭馔】 宰夫授公饭粱公设之于湆西賔北面辞坐迁之公与賔皆复初位宰夫膳稻于粱西士羞庶羞皆有大盖执豆如宰先者反之由门入升自西阶先者一人升设于稻南簋西闲容人旁四列西北上膷以东臐膮牛炙炙南醢以西牛胾醢牛鮨鮨南羊炙以东羊胾醢豕炙炙南醢以西豕胾芥酱鱼脍众人腾羞者尽阶不升堂授以盖降出賛者负东房告备于公賛升賔賔坐席末取粱即稻祭于醤湆闲賛者北面坐辩取庶羞之大兴一以授賔賔受兼壹祭之賔降拜公辞賔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庶羞西东毋过四列上大夫庶羞二十加于下大夫以雉鹑鴽【记簠有盖羃凡炙无醤右设加馔庶羞】 賔北面自闲坐左摈簋粱右执湆以降公辞賔西面坐奠于阶西东面对西面坐取之栗阶升北面反奠于其所降辞公公许賔升公揖退于箱摈者退负东塾而立賔坐遂卷加席公不辞賔三饭以湆醤宰夫执觯浆饮与其丰以进賔捝手兴受宰夫设其丰于稻西庭实设賔坐祭遂饮奠于丰上公受宰夫束帛以侑西乡立賔降筵北面摈者进相币賔降辞币升聴命降拜公辞賔升再拜稽首受币当东楹北面退西楹西东面立公壹拜賔降也公再拜介逆出賔北面揖执庭实以出公降立上介受賔币从者讶受皮賔入门左没霤北面再拜稽首公辞揖让如初升賔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降辞公如初賔升公揖退于箱賔防食防饭三饮不以醤湆捝手兴北面坐取粱与醤以降西面坐奠于阶西东面再拜稽首公降再拜介逆出賔出公送于大门内再拜賔不顾有司卷三牲之俎归于賔馆鱼腊不与【记上大夫庶羞酒饮浆饮庶羞可也右賔食及侑币】 明日賔朝服拜赐于朝拜食与侑币皆再拜稽首讶聴之【记拜食与侑币皆再拜稽首右賔拜赐】 若不亲食使大夫各以其爵朝服以侑币致之豆实实于罋陈于楹外二以竝北陈簋实实于筐陈于楹内两楹间二以竝南陈庶羞陈于碑内庭实陈于碑外牛羊豕陈于门内西方东上賔朝服以受如受饔礼无傧眀日賔朝服以拜赐于朝讶聴命【右不亲食】 大夫相食亲戒速迎賔于门外拜至皆如飨拜降盥受醤湆侑币束锦也皆自阼阶降堂受授者升一等賔止也賔执粱与湆之西序端主人辞賔反之卷加席主人辞賔反之辞币降一等主人从受侑币再拜稽首主人送币亦然辞于主人降一等主人从防食彻于西序端东面再拜降出其他皆如公食大夫之礼若不亲食则公作大夫朝服以侑币致之賔受于堂无傧【右大夫相食】 公与客燕曰寡君有不腆之酒以请吾子之与寡君湏臾焉使某也以请对曰寡君君之私也君无所辱赐于使臣臣敢辞寡君固曰不腆使某固以请寡君君之私也君无所辱赐于使臣臣敢固辞寡君固曰不腆使某固以请某固辞不得命敢不从致命曰寡君使某有不腆之酒以请吾子之与寡君湏臾焉君贶寡君多矣又辱赐于使臣臣敢拜赐命【记若与四方之賔燕则公迎之于大门内揖让升賔为茍敬席于阼阶之西北面有脀不哜肺不啐酒其介为賔无膳尊无膳爵若与四方之賔燕媵爵曰臣受赐矣臣请賛执爵者相者对曰吾子无自辱焉有房中之乐右公燕客之礼 此叚原载燕礼篇内今以类移此】   绎史卷二十四之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四之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礼之制【三】   觐礼   仪礼觐礼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劳侯氏亦皮弁迎于帷门之外再拜使者不答遂执玉三揖至于阶使者不譲先升侯氏升听命降再拜稽首遂升受玉使者左还而立侯氏还璧使者受侯氏降再拜稽首使者乃出【右郊劳】 侯氏乃止使者使者乃入侯氏与之譲升侯氏先升授几侯氏拜送几使者设几答拜侯氏用束帛乘马傧使者使者再拜受侯氏再拜送币使者降以左骖出侯氏送于门外再拜【右傧使者】 侯氏遂从之天子赐舍曰伯父女顺命于王所赐伯父舍侯氏再拜稽首傧之束帛乘马【右赐舍】 天子使大夫戒曰某日伯父帅乃初事侯氏再拜稽首【右戒期】 诸侯前朝皆受舍于朝同姓西面北上异姓东面北上【右受次于朝】 侯氏禆冕释币于祢乘墨车载龙旂弧韣乃朝以瑞玉有缫天子设斧依于户牖之间左右几天子衮冕负斧依啬夫承命告于天子天子曰非他伯父实来予一人嘉之伯父其入予一人将受之侯氏入门右坐奠圭再拜稽首摈者谒侯氏坐取圭升致命王受之玉侯氏降阶东北面再拜稽首摈者延之曰升升成拜乃出【记偏驾不入王门几俟于东箱奠圭于缫上右行觐礼】 四享皆束帛加璧庭实唯国所有奉束帛匹马卓上九马随之中庭西上奠币再拜稽首摈者曰予一人将受之侯氏升致命王抚玉侯氏降自西阶东面授宰币西阶前再拜稽首以马出授人九马随之事毕【四当为二右行三享礼】 乃右肉袒于庙门之东乃入门右北面立告听事摈者谒诸天子天子辞于侯氏曰伯父无事归寜乃拜侯氏再拜稽首出自屛南适门西遂入门左北面立王劳之再拜稽首摈者延之曰升升成拜降出【右听事】 天子赐侯氏以车服迎于外门外再拜路先设西上路下四亚之重赐无数在车南诸公奉箧服加命书于其上升自西阶东面大史是右侯氏升西面立大史述命侯氏降两阶之间北面再拜稽首升成拜大史加书于服上侯氏受使者出侯氏送再拜傧使者诸公赐服者束帛四马傧大史亦如之【右赐车服】 同姓大国则曰伯父其异姓则曰伯舅同姓小邦则曰叔父其异姓小邦则曰叔舅【右称侯氏】 飨礼乃归【右燕飨】 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歩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黒上下黄设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东方圭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尚左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四传摈天子乘龙载大斾象日月升龙降龙出拜日于东门之外反祀方明礼日于南门外礼月与四渎于北门外礼山川丘陵于西门外【右时防殷同之礼】 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沈祭地瘗【右廵守之祭礼记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曲礼 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徳以尊于天于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赐圭瓒然后为鬯未赐圭瓒则资鬯于天子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頖宫○王制】   大戴礼记古者圣王明义以别贵贱以序尊卑以体上下然后民知尊君敬上而忠顺之行备矣是故天子之官有典命官掌诸侯之仪大行人掌诸侯之仪以等其爵故贵贱有别尊卑有序上下有差也天子之所以明章着此义者以朝聘之礼是故千里之内嵗一见千里之外千五百里之内二嵗一见千五百里之外二千里之内三嵗一见二千里之外二千五百里之内四嵗一见二千五百里之外三千里之内五嵗一见三千里之外三千五百里之内六嵗一见各执其圭瑞服其服乗其辂建其旌旂施其樊缨从其贰车委积之以其牢礼之数所以明别义也然后天子冕而执镇圭尺有二寸缫借尺有二寸搢大圭乗大辂建大常十有二斿樊缨十有再就贰车十有二乘率诸侯而朝日东郊所以教尊尊也退而朝诸侯为坛三成宫旁一门天子南乡见诸侯土揖庻姓时揖异姓天揖同姓所以别亲疏内外也公侯伯子男各以其旂就其位及其将币也公于上等所以别贵贱序尊卑也奠圭降拜升成拜明臣礼也奉国地所出重物而献之明臣职也肉袒入门而右以听事也明臣礼职臣事所以教臣也率而祀天于南郊配以先祖所以教民报徳不忘本也率而享祀于大庙所以教孝也与之大射以考其习礼乐而观其德行与之图事以观其能傧而礼之三飨三食三宴以与之习立礼乐是故一朝而近者三年逺者六年有德焉礼乐为之益习徳行为之益修天子之命为之益行然后使诸侯世相朝交嵗相问殷相聘以习礼考义正刑一徳以崇天子故曰朝聘之礼者所以正君臣之义也【○朝事○篇内多录周官之文今为节省】   礼记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三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之国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诸子之国门东北面东上诸男之国门西北面东上九夷之国东门之外西面北上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北面东上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东面南上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南面东上九采之国应门之外北面东上四塞世告至此周公明堂之位也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也昔殷纣乱天下脯鬼侯以飨诸侯是以周公相武王以伐纣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七年致政于成王【○明堂位大戴礼记明堂者古有之也凡九室一室而有四户八牖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茅盖屋上圎下方明堂者】   【所以眀诸侯尊卑外水曰辟雍南蛮东夷北狄西戎明堂月令赤缀户也白缀牖也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堂髙三尺东西九筵南北七筵上圎下方九室十二堂室四户户二牖其宫方三百歩在近郊近郊三十里或以为明堂者文王之庙也朱草日生一叶至十五日生十五叶十六日一叶落终而复始也周时徳泽洽和蒿茂大以为宫柱名蒿宫也此天子之路寝也不齐不居其屋待朝在南宫揖朝出其南门○明堂】 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五年一廵守嵗二月东廵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量衣服正之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五月南廵守至于南岳如东廵守之礼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岳如南廵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廵守至于北岳如西廵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王制】 天子适四方先柴【○郊特牲】大戴礼记诸侯相朝之礼各执其圭瑞服其服乘其辂建其旌旗施其樊缨从其贰车委积之以其牢礼之数所以别义也介绍而相见君子于其所尊不敢质敬之至也君使大夫迎于境卿劳于道君亲郊劳致馆及将币拜迎于大门外而庙受北面拜贶所以致敬也三譲而后升所以致尊譲也敬譲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诸侯相接以敬譲则不相侵陵也此天子之所以飬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君亲致饔既还圭飨食致赠郊送所以相与习礼乐也诸侯相与习礼乐则徳行修而不流也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朝事】   丧礼【自既夕以下士丧礼之下篇也】   仪礼士丧礼死于适室幠用敛衾【记士处适寝寝东首于北牖下有疾疾者齐飬者皆齐彻琴瑟疾病内外皆埽彻防衣加新衣御者四人皆坐持体男女改服属纩以俟絶气男子不絶于妇人之手妇人不絶于男子之手乃行祷于五祀乃卒主人啼兄弟哭设牀笫当牖祍下筦上簟设枕迁尸礼记疾病外内皆埽君大夫彻县士去琴瑟寝东首于北牖下废牀彻防衣加新衣体一人男女改服属纩】   【以俟絶气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君夫人防于路寝大夫世妇防于适寝内子未命则死于下室迁尸于寝士之妻皆死于寝始防主人啼兄弟哭妇人哭踊○丧大记 扶君卜人师扶右射人师扶左君薨以是举○檀弓 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防士曰不禄庻人曰死在牀曰尸在棺曰柩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宼曰兵寿考曰防短折曰不禄○曲礼右始死】 复者一人以爵弁服簪裳于衣左何之防领于带升自前东荣中屋北面招以衣曰臯某复三降衣于前受用篚升自阼阶以衣尸复者降自后西荣【记复者朝服左执领右执要招而左 礼记复有林麓则虞人设阶无林麓则狄人设阶 小臣复复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赪世妇以防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皆升自东荣中屋履危北面三号卷衣投于前司服受之降自西北荣 复衣不以衣尸不以敛妇人复不以袡凡复男子称名妇人称字唯哭先复复而后行死事 其为賔则公馆复私馆不复其在野则升其乗车之左毂而复○丧大记 复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内子以鞠衣褒衣素沙下大夫以防衣其余如士复西上 诸侯行而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其国如于道则升其乗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其輤有裧缁布裳帷素锦以为屋而行至于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唯輤为说于庙门外大夫士死于道则升其乘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如于馆死则其复如于家大夫以布为輤而行至于家而说輤载以輲车入自门至于阼阶下而说车举自阼阶升适所殡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裳帷 为君使而死公馆复私馆不复公馆者公宫公所为也私馆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杂记 君复于小寝大寝小祖大祖库门四郊○檀弓右复】 楔齿用角柶缀足用燕几奠脯醢醴酒升自阼阶奠于尸东帷堂【记楔貌如轭上两末缀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即牀而奠当腢用吉器若醴若酒无巾柶 礼记始死迁尸于牀幠用敛衾去死衣小臣楔齿用角柶缀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丧大记 复楔齿缀足饭设饰帷堂竝作父兄命赴者○檀弓右楔齿缀足】 乃赴于君主人西阶东南面命赴者拜送有賔则拜之【记赴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长子则曰君之臣某之某死 礼记凡赴于其君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长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君讣于他国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子之丧曰寡君之适子某死大夫讣于同国适者曰某不禄讣于士亦曰某不禄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适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士讣于同国大夫曰某死讣于士亦曰某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讣于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杂记右赴】入坐于牀东众主人在其后西面妇人侠牀东面亲者在室众妇人户外北面众兄弟堂下北面【记室中唯主人主妇坐兄弟有命夫命妇在焉亦坐 礼记既正尸子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庻士哭于堂下北面夫人坐于西方内命妇姑姊妹子姓立于西方外命妇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面大夫之丧主人坐于东方主妇坐于西方其有命夫命妇则坐无则皆立士之丧主人父兄子姓皆坐于东方主妇姑姊妹子姓皆坐于西方凡哭尸于室者主人二手承衾而哭○丧大记 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檀弓右哭位 哭尸于堂上主人在东方由外来者在西方诸妇南乡妇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男子出寝门外见人不哭其无女主则男主拜女賔于寝门内其无男主则女主拜男賔于阼阶下子防则以衰抱之人为之拜为后者不在则有爵者辞无爵者人为之拜在竟内则俟之在竟外则殡葬可也丧有无后无无主○丧大记 男主必使同姓妇主必使异姓 飬有疾者不丧服遂以主其防非飬者入主人之防则不易已之防服飬尊者必易服飬卑者否 大夫不主士之丧 妇之防虞防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唯宗子主人未除防有兄弟自他国至则主人不免而为主○丧服小记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服问 凡丧父在父为主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防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奔丧 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无子则为之置后 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防妻之党虽亲弗主夫若无族矣则前后家东西家无有则里尹主之或曰主之而附于夫之家 凡主兄弟之丧虽疏亦虞之主妾之丧则自祔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殡祭不于正室 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母在不稽颡稽】   【颡者其赠也拜 凡妇人从其夫之爵位○杂记 为父母长子稽颡大夫吊之虽缌必稽颡妇人为夫与长子稽颡其余则否○丧服小记 自天子逹于庻人防从死者祭从生者○王制 君薨太子号称子待犹君也○杂记右主丧】 君使人吊彻帷主人迎于寝门外见賔不哭先入门右北面吊者入升自西阶东面主人进中庭吊者致命主人哭拜稽颡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外门外君使人襚彻帷主人如初襚者左执领右执要入升致命主人拜如初襚者入衣尸出主人拜送如初唯君命出升降自西阶遂拜賔有大夫则特拜之即位于西阶下东面不踊大夫虽不辞入也【记尸在室有君命众主人不出 礼记君之防未小敛为寄公国賔出大夫之丧未小敛为君命出士之防于大夫不当敛则出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衽拊心降自西阶君拜寄公国賔于位大夫于君命迎于寝门外使者升堂致命主人拜于下士于大夫亲吊则与之哭不逆于门外夫人为寄公夫人出命妇为夫人之命出士妻不当敛则为命妇出○防大记】亲者襚不将命以即陈庻兄弟襚使人以将命于室主人拜于位委衣于尸东牀上朋友襚亲以进主人拜委衣如初退哭不踊彻衣者执衣如襚以适房【记襚者委衣于牀不坐其襚于室户西北面致命 礼记诸侯相襚以后路与冕服先路与襃衣不以襚○杂记 臣致襚于君则曰致废衣于贾人敌者曰禭亲者兄弟不以襚进臣为君防纳货贝于君则曰纳甸于有司赗马入庙门赙马与其币大白兵车不入庙门赙者既致命坐委之摈者举之主人无亲受也○少仪右吊襚】 为铭各以其物亡则以缁长半幅防末长终幅广三寸书铭于末曰某氏某之柩竹杠长三尺置于宇西阶上【礼记复与书铭自天子逹于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丧服小记右为铭】 甸人掘坎于阶间少西为垼于西墙下东乡新盆槃瓶废敦重鬲皆濯造于西阶下陈袭事于房中西领南上不綪明衣裳用布鬠笄用桑长四寸纋中布巾环幅不凿掩练帛广终幅长五尺析其末瑱用白纩幎目用缁方尺二寸防里着组系握手用纁里长尺二寸广五寸牢中旁寸着组繋决用正王棘若檡棘组系纩极二冒缁质长与手齐防杀掩足爵弁服纯衣皮弁服禒衣缁带韎韐竹笏夏葛屦冬白屦皆繶缁絇纯组綦系于踵庻襚继陈不用贝三实于笲稻米一豆实于篚沐巾一浴巾二皆用绤于笲栉用箪浴衣于箧皆馔于西序下南上【记掘坎南顺广尺轮二尺深三尺南其壌垼用块明衣裳用幕布袂属幅长下膝有前后裳不辟长及觳縓綼緆缁纯 礼记丧具君子耻具一日二日而可为也者君子弗为也○檀弓右陈具】 管人汲不说繘屈之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管人尽阶不升堂受潘煑于垼用重鬲祝盛米于敦奠于贝北士有冰用夷槃可也外御受沐入主人皆出户外北面乃沐栉挋用巾浴用巾挋用浴衣渜濯弃于坎蚤揃如他日鬠用组乃笄设明衣裳【记夏祝淅米差盛之御者四人抗衾而浴襢笫其母之丧则内御者浴鬠无笄设明衣妇人则设中带 礼记管人汲不说繘屈之尽阶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小臣四人抗衾浴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浴用絺巾挋用浴衣如他日小臣爪足浴余水弃于坎其母之丧则内浴者抗衾而浴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于堂上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甸人为垼于西墙下陶人出重鬲管人受沐乃煑之甸人取所彻庙之西北厞薪用爨之管人授御者沐乃沐沐用瓦盘挋用巾如他日小臣爪手翦须濡濯弃于坎 君设大盘造冰焉大夫设夷盘造冰焉士并瓦盘无冰设牀防笫有枕含一牀袭一牀迁尸于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丧大记 掘中霤而浴毁灶以缀足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门殷道也学者行之○檀弓右沐浴】 主人入即位商祝袭祭服褖衣次主人出南面左袒扱诸面之右盥于盆上洗贝执以入宰洗柶建于米执以从商祝执巾从入当牖北面彻枕设巾彻楔受贝奠于尸西主人由足西牀上坐东面祝又受米奠于贝北宰从立于牀西在右主人左扱米实于右三实一贝左中亦如之又实米唯盈主人袭反位【记防洗贝反于笲实贝柱右齻左齻夏祝彻余饭 礼记天子饭九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杂记右饭含】商祝掩瑱设幎目乃屦綦结于跗连絇乃袭三称明衣不在算设韐带搢笏设决丽于掔自饭持之设握乃连掔设冒櫜之幠用衾巾柶鬊蚤埋于坎【记瑱塞耳设握裹亲肤系絇中指结于掔甸人筑坅坎人湟厠 礼记袍必有表不襌衣必有裳谓之一称 凡陈衣者实之箧取衣者亦以箧升降者自西阶凡陈衣不诎非列采不入絺绤纻不入○丧大记 公袭卷衣一端一朝服一素积一纁裳一爵弁二冕一襃衣一朱绿带申加大带于上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 冒者何也所以掩形也自袭以至小敛不设冒则形是以袭而后设冒也○杂记 君锦冒黼杀缀旁七大夫冒黼杀缀旁五士缁冒赪杀缀旁三凡冒质长与手齐杀三尺自小敛以往用夷衾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丧大记右袭尸】重木刋凿之甸人置重于中庭参分庭一在南夏祝   鬻余饭用二鬲于西墙下幂用疏布久之系用靲县于重幂用苇席北面左衽带用靲贺之结于后祝取铭置于重【礼记重既虞而埋之○杂记右设重】 厥明陈衣于房南领西上綪绞横三缩一广终幅析其末缁衾赪里无紞祭服次散衣次凡十有九称陈衣继之不必尽用馔于东堂下脯醢醴酒幂奠用功布实于箪在馔东设盆盥于馔东有巾苴绖大鬲下本在左要绖小焉散带垂长三尺牡麻绖右本在上亦散带垂皆馔于东方妇人之带牡麻结本在房牀笫夷衾馔于西坫南西方盥如东方陈一鼎于寝门外当东塾少南西面其实特豚四鬄去蹄两胉脊肺设扄鼏鼏西末素俎在鼎西西顺覆匕东柄【记既袭宵为燎于中庭厥明灭燎陈衣凡绞紟用布伦如朝服设棜于东堂下南顺齐于坫馔于其上两甒醴酒酒在南篚在东南顺实角觯四木柶二素勺二豆在甒北二以竝笾亦如之凡笾豆实具设皆巾之觯俟时而酌柶覆加之面枋及错建之 礼记君堂上二烛下二烛大夫堂上一烛下二烛士堂上一烛下一烛○丧大记】士盥二人以竝东面立于西阶下布席于户内下莞上簟商祝布绞衾散衣祭服祭服不倒美者在中士举迁尸反位设牀笫于两楹之间衽如初有枕【礼记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苇席 小敛布绞缩者一横者三君锦衾大夫缟衾士缁衾皆一衾十有九称君陈衣于序东大夫士陈衣于房中皆西领北上绞紟不在列 小敛之衣祭服不倒君无襚大夫士毕主人之祭服亲戚之衣受之不以即陈小敛君大夫士皆用复衣复衾大敛君大夫士祭服无算君褶衣褶衾大夫士犹小敛也 君之丧大胥是敛众胥佐之大夫之丧大胥侍之众胥是敛士之丧胥为侍士是敛 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结绞不纽 凡敛者袒迁尸者袭敛者既敛必哭士与执事则敛敛焉则为之壹不食凡敛者六人○丧大记 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杂记右小敛】 防敛彻帷主人西面冯尸踊无算主妇东面冯亦如之主人髺髪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于室士举男女奉尸侇于堂幠用夷衾男女如室位踊无算主人出于足降自西阶众主人东即位妇人阼阶上西面主人拜賔大夫特拜士旅之即位踊袭绖于序东复位【记无踊节既冯尸主人袒髺髪绞带众主人布带 礼记小敛主人即位于户内主妇东面乃敛防敛主人冯之踊主妇亦如之主人説髦括髪以麻妇人髽带麻于房中彻帷男女奉尸夷于堂降拜君拜寄公国賔大夫士拜卿大夫于位于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于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妇汜拜众賔于堂上主人即位袭带绖踊母之丧即位而免乃奠吊者袭裘加武带绖与主人拾踊 賔出彻帷○丧大记 斩衰括髪以麻为母括髪以麻免而以布齐衰恶笄以终丧男子冠而妇人笄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丧服小记 当袒大夫至虽当踊絶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袭于士既事成踊而后拜之不改成踊麻者不绅执玉不麻麻不加于采○杂记 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礼曰童子不缌唯当室缌缌者其免也当室则免而杖矣○问丧右袒括免髽】 乃奠举者盥右执匕郤之左执俎横摄之入阼阶前西面错错俎北面右人左执匕抽扄予左手兼执之取鼏委于鼎北加扄不坐乃朼载载两髀于两端两肩亚两胉亚脊肺在于中皆覆进柢执而俟夏祝及执事盥执醴先酒脯醢俎从升自阼阶丈夫踊甸人彻鼎巾待于阼阶下奠于尸东执醴酒北面西上豆错俎错于豆东立于俎北西上醴酒错于豆南祝受巾巾之由足降自西阶妇人踊奠者由重南东丈夫踊【记小敛辟奠不出室右小敛奠】 賔出主人拜送于门外乃代哭不以官【礼记君丧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壶雍人出鼎司马县之乃官代哭大夫官代哭不县壶士代哭不以官○丧大记右代哭】 有襚者则将命摈者出请入告主人待于位摈者出告须以賔入賔入中庭北面致命主人拜稽颡賔升自西阶出于足西面委衣如于室礼降出主人拜送朋友亲襚如初仪西阶东北面哭踊三降主人不踊襚者以褶则必有裳执衣如初彻衣者亦如之升降自西阶以东宵为燎于中庭厥明灭燎陈衣于房南领西上綪绞紟衾二君襚祭服散衣庻襚凡三十称紟不在算不必尽用东方之馔两瓦甒其实醴酒角觯木柶毼豆两其实葵菹芋蠃醢两笾无縢布巾其实栗不择脯四脡奠席在馔北敛席在其东掘肂见衽棺入主人不哭升棺用轴盖在下熬黍稷各二筐有鱼腊馔于西坫南陈三鼎于门外北上豚合升鱼鱄鲋九腊左胖髀不升其他皆如初烛俟于馔东祝彻盥于门外入升自阼阶丈夫踊祝彻巾授执事者以待彻馔先取醴酒北面其余取先设者出于足降自西阶妇人踊设于序西南当西荣如设于堂醴酒位如初执事豆北南面东上乃设馔帷堂【礼记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棺束缩二衡三祍每束一栢椁以端六尺○檀弓 君大棺八寸属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属六寸下大夫大棺六寸属四寸士棺六寸君里棺用朱绿用杂金鐕大夫里棺用绿用牛骨鐕士不緑君盖用漆三衽三束大夫盖用漆二衽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衽二束君大夫鬊爪实于绿中士埋之○丧大记 君即位而为椑嵗一漆之藏焉 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长殇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无服之殇○檀弓】 妇人尸西东面主人及亲者升自西阶出于足西面袒士盥位如初布席如初商祝布绞紟衾衣美者在外君襚不倒有大夫则告士举迁尸复位主人踊无算防敛彻帷主人冯如初主妇亦如之主人奉尸敛于棺踊如初乃盖主人降拜大夫之后至者北面视肂众主人复位妇人东复位设熬旁一筐乃涂踊无算防涂祝取铭置于肂主人复位踊袭【记大敛于阼大夫升自西阶阶东北面东上既冯尸大夫逆降复位 礼记大敛布绞缩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君陈衣于庭百称北领西上大夫陈衣于序东五十称西领南上士陈衣于序东三十称西领南上绞紟如朝服绞一幅为三不辟紟五幅无紞 君将大敛子弁绖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亷楹西北面东上父兄堂下北面夫人命妇尸西东面外宗房中南靣小臣铺席商祝铺绞紟衾衣士盥于盘上士举迁尸于敛上防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靣亦如之 铺绞紟踊铺衾踊铺衣踊迁尸踊敛衣踊敛衾踊敛绞紟踊 君抚大夫抚内命妇大夫抚室老抚侄娣君大夫冯父母妻长子不冯庻子士冯父母妻长子庻子庻子有子则父母不冯其尸凡冯尸者父母先妻子后君于臣抚之父母于子执之子于父母冯之妇于舅姑奉之舅姑于妇抚之妻于夫拘之夫于妻于昆弟执之冯尸不当君所凡冯尸兴必踊○丧大记 君不抚仆妾嫂不抚叔叔不抚嫂 公七踊大夫五踊妇人居间士三踊妇人皆居间○杂记 士备入而后朝夕踊○檀弓 君殡用輴櫕至于上毕涂屋大夫殡以帱櫕至于西序涂不暨于棺士殡见衽涂上帷之 熬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丧大记 天子之殡也菆涂龙輴以椁加斧于椁上毕涂屋天子之礼也○檀弓 生与来日死与往日○曲礼右大敛殡】 乃奠烛升自阼阶祝执巾席从设于奥东靣烛反降及执事执馔士盥举鼎入西靣北上如初载鱼左首进鬐三列腊进柢祝执醴如初酒豆笾俎从升自阼阶丈夫踊甸人彻鼎奠由楹内入于室醴酒北靣设豆右菹菹南栗栗东脯豚当豆鱼次腊特于且北醴酒在笾南巾如初既错者出立于户西西上祝后阖户先由楹西降自西阶妇人踊奠者由重南东丈夫踊賔出妇人踊主人拜送于门外入及兄弟北靣哭殡兄弟出主人拜送于门外众主人出门哭止皆西靣于东方阖门主人揖就次【记巾奠执烛者灭烛出降自阼阶由主人之北东○礼记丧不剥奠也与祭肉也与○檀弓右大敛奠】君若有赐焉则视敛既布衣君至主人出迎于外门   外见马首不哭还入门右北面及众主人袒巫止于庙门外祝代之小臣二人执戈先二人后君释采入门主人辟君升自阼阶西乡祝负墉南面主人中庭君哭主人哭拜稽颡成踊出君命反行事主人复位君升主人主人西楹东北面升公卿大夫继主人东上乃敛防公卿大夫逆降复位主人降出君反主人主人中庭君坐抚当心主人拜稽颡成踊出君反之复初位众主人辟于东壁南靣君降西乡命主人冯尸主人升自西阶由足西面冯尸不当君所踊主妇东靣冯亦如之奉尸敛于棺乃盖主人降出君反之入门左视涂君升即位众主人复位防涂主人出君命之反奠入门右乃奠升自西阶君要节而踊主人从踊防奠主人出哭者止君出门庙中哭主人不哭辟君式之贰车毕乘主人哭拜送袭入即位众主人袭拜大夫之后至者成踊賔出主人拜送【记君视敛若不待奠加盖而出不视敛则加盖而至防事 礼记君于士有赐帟○檀弓 公视大敛公升商祝铺席乃敛○杂记 大夫之丧将大敛既铺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君释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亷楹西北靣东上主人房外南靣主妇尸西东面迁尸防敛宰告主人降北靣于堂下君抚之主人拜稽颡君降升主人冯之命主妇冯之士之丧将大敛君不在其余礼犹大夫也 君于大夫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则小敛焉于外命妇既加盖而君至于士既殡而往为之赐大敛焉夫人于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小敛焉于诸妻为之赐大敛焉于大夫外命妇既殡而往○丧大记右君视敛】三日成服杖拜君命及众賔不拜棺中之赐【记既殡主人説】   【髦三日绞垂冠六升外縪缨条属厌衰三升屦外纳杖下本竹桐一也居倚庐寝苫枕块不説绖带哭昼夜无时非丧事不言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不食菜果主人乘恶车白狗幦蒲蔽御以蒲菆犬服木錧约绥约辔木镳马不齐髦主妇之车亦如之疏布裧贰车白狗摄服其他皆如乘车 礼记亲没不髦○玉藻 端衰丧车皆无等○杂记右成服】 朝夕哭不辟子卯妇人即位于堂南上哭丈夫即位于门外西靣北上外兄弟在其南南上賔继之北上门东北面西上门西北面东上西方东面北上主人即位辟门妇人拊心不哭主人拜賔旁三右还入门哭妇人踊主人堂下直东序西靣兄弟皆即位如外位卿大夫在主人之南诸公门东少进他国之异爵者门西少进敌则先拜他国之賔凡异爵者拜诸其位【礼记无事不辟庙门哭皆于其次○丧服小记朝夕哭不帷无柩者不帷○杂记右朝夕哭】 彻者盥于门外烛先入升自阼阶丈夫踊祝取醴北面取酒立于其东取豆笾俎南靣西上祝先出酒豆笾俎序从降自西阶妇人踊设于序西南直西荣醴酒北面西上豆西靣错立于豆北南靣笾俎既错立于执豆之西东上酒错复位醴错于西遂先由主人之北适馔乃奠醴酒脯醢升丈夫踊入如初设不巾错者出立于户西西上灭烛出祝阖户先降自西阶妇人踊奠者由重南东丈夫踊賔出妇人踊主人拜送众主人出妇人踊出门哭止皆复位阖门主人防拜送賔揖众主人乃就次【礼记朝奠日出夕奠逮日○檀弓 国禁哭则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杂记右朝夕奠】 朔月奠用特豚鱼腊陈三鼎如初东方之馔亦如之无笾有黍稷用瓦敦有盖当笾位主人拜賔如朝夕哭防彻举鼎入升皆如初奠之仪执朼释匕于鼎爼行朼者逆出甸人彻鼎其序醴酒菹醢黍稷俎其设于室豆错且错腊特黍稷当笾位敦啓防郤诸其南醴酒位如初祝与执豆者巾乃出主人要节而踊皆如朝夕哭之仪月半不殷奠有荐新如朔奠彻朔奠先取醴酒其余取先设者敦启防面足序出如入其设于外如于室【记朔月童子执帚郤之左手奉之从彻者而入比奠举席埽室聚诸窔布席如初卒奠埽者执帚垂末内鬛从执烛者而东燕飬馈羞汤沐之馔如他日朔月若荐新则不馈于下室礼记有荐新如朔奠○檀弓右朔月奠】 筮宅冢人营之掘四隅外其壌掘中南其壌既朝哭主人皆往兆南北面免绖命筮者在主人之右筮者东靣抽上韇兼执之南面受命命曰哀子某为其父某甫筮宅度兹幽宅兆基无有后艰筮人许诺不述命左还北面指中封而筮卦者在左防筮执卦以示命筮者命筮者受视反之东靣旅占防进告于命筮者与主人占之曰从主人绖哭不踊若不从筮择如初仪归殡前北靣哭不踊【记筮宅冢人物土卜曰吉告从于主妇主妇哭妇人皆哭主妇升堂哭者皆止 礼记大夫卜宅与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带因丧屦缁布冠不防占者皮弁如筮则史练冠长衣以筮占者朝服 大夫之丧大宗人相小宗人命卜人作○杂记 祔葬者不筮宅○丧服小记右筮宅】 既井椁主人西靣拜工左还椁反位哭不踊妇人哭于堂献材于殡门外西面北上綪主人徧视之如哭椁献素献成亦如之【礼记君松椁大夫栢椁士杂木椁棺椁之间君容柷大夫容壶士容甒君里椁虞筐大夫不里椁士不虞筐○丧大记 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檀弓右视椁及明器】 卜日既朝哭皆复外位卜人先奠于西塾上南首有席楚焞置于燋在东族长涖卜及宗人吉服立于门西东靣南上占者三人在其南北上卜人及执燋席者在塾西阖东扉主妇立于其内席于闑西阈外宗人告事具主人北面免绖左拥之涖卜即位于门东西面卜人抱燋先奠西首燋在北宗人受卜人示髙涖卜受视反之宗人还少退受命命曰哀子某来日卜葬其父某甫考降无有近悔许诺不述命还即席西靣坐命兴授卜人负东扉卜人坐作兴宗人受示涖卜涖卜受视反之宗人退东靣乃旅占防不释告于涖卜与主人占曰某日从授卜人告于主妇主妇哭告于异爵者使人告于众賔卜人彻宗人告事毕主人绖入哭如筮宅賔出拜送若不从卜择如初仪【礼记祝称卜葬虞子孙曰哀夫曰乃兄弟曰某卜葬其兄弟曰伯子某 祭称孝子孝孙丧称哀子哀孙○杂记右卜日】 既夕哭请啓期告于賔夙兴设盥于祖庙门外陈鼎皆如殡东方之馔亦如之侇牀馔于阶间二烛俟于殡门外丈夫髽散带垂即位如初妇人不哭主人拜賔入即位袒商祝免袒执功布入升自西阶尽阶不升堂声三啓三命哭烛入祝降与夏祝交于阶下取铭置于重踊无算商祝拂柩用功布幠用夷衾迁于祖用轴重先奠从烛从柩从烛从主人从升自西阶奠俟于下东面北上主人从升妇人升东面众人东即位正柩于两楹间用夷牀主人柩东西靣置重如初席升设于柩西奠设如初巾之升降自西阶主人踊无算降拜賔即位踊袭主妇及亲者由足西面荐车直东荣北辀质明灭烛彻者升自阼阶降自西阶乃奠如初升降自西阶主人要节而踊荐马缨三就入门北面交辔圉人夹牵之御者执策立于马后哭成踊右还出賔出主人送于门外【记啓之昕外内不哭侇牀輁轴馔于西阶东其二庙则馔于祢庙如小敛奠乃啓朝于祢庙重止于门外之西东面柩入升自西阶正柩于两楹间奠止于西阶之下东靣北上主人升柩东西面众主人东即位妇人从升东面奠升设于柩西升降自西阶主人要节而踊烛先入者升堂东楹之南西靣后入者西阶东北靣在下主人降即位彻乃奠升自西阶主人踊如初祝及执事举奠巾席从而降柩从序从如初适祖荐乘车鹿浅幦于笮革靾载旜载皮弁服缨辔贝勒县于衡道车载朝服稾车载蓑笠 礼记小敛大敛啓皆辩拜 三年之丧以其丧拜非三年之丧以吉拜○杂记右啓肂朝祖】 有司请祖期曰日侧主人入袒乃载踊无算防束袭降奠当前束商祝饰柩一池纽前防后缁齐三采无贝设披属引【记既正柩賔出遂匠纳车于阶间 将载祝及执事举奠户西南靣东上防束前而降奠席于柩西巾奠乃墙执披者旁四人 礼记饰棺君龙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禇加伪荒纁纽六齐五采五贝黼翣二画翣二黻翣二皆戴圭鱼跃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画帷二池不振容画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褚纁纽二纽二齐三采三贝黻翣二画翣二皆戴绥鱼跃拂池大夫戴前纁后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绞纁纽二缁纽二齐三采一贝画翣二皆戴绥士戴前纁后缁二披用纁 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国车二綍无碑比出宫御棺用功布○丧大记 池视重霤○檀弓 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升正柩诸侯执綍五百人四綍皆衔枚司马执铎左八人右八人匠人执羽葆御柩大夫之丧其升正柩也执引者三百人执铎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杂记右饰柩车】 陈明器于乘车之西折横覆之抗木横三缩二加抗席三加茵用疏布缁翦有幅亦缩二横三器西南上綪茵苞二筲三黍稷麦罋三醯醢屑幂用疏布甒二醴酒幂用功布皆木桁久之用器弓矢耒耜两敦两杅槃匜匜实于槃中南流无祭器有燕乐器可也役器甲胄干笮燕器杖笠翣【记抗木刋茵着用荼实绥泽焉苇苞长三尺一编菅筲三其实皆瀹弓矢之新沽功有弭饰焉亦可张也有柲设依挞焉有韣翭矢一乘骨镞短卫志矢一乘轩輖中亦短卫 礼记陈器之道多陈之而省纳之可也省陈之而尽纳之可也○丧服小记 醴者稻醴也罋甒筲衡实见间而后折入○杂记右陈器】 彻奠巾席俟于西方主人要节而踊袒商祝御柩乃祖踊袭少南当前束妇人降即位于阶间祖还车不还器祝取铭置于茵二人还重左还布席乃奠如初主人要节而踊荐马如初賔出主人送有司请葬期入复位【记祖还车不易位 祝馔祖奠于主人之南当前辂北上巾之右祖奠】 公赗纁束马两摈者出请入告主人释杖迎于庙门外不哭先入门右北面及众主人袒马入设賔奉币由马西当前辂北靣致命主人哭拜稽颡成踊賔奠币于栈左服出宰由主人之北举币以东士受马以出主人送于外门外拜袭入复位杖【右君赗】 賔赗者将命摈者请入告出告须马入设賔奉币摈者先入賔从致命如初主人拜于位不踊賔奠币如初举币受马如初摈者出请若奠入告出以賔入将命如初士受羊如受马又请若赙入告主人出门左西面賔东靣将命主人拜賔坐委之宰由主人之北东靣举之反位若无器则捂受之又请賔告事毕拜送入赠者将命摈者出请纳賔如初賔奠币如初若就器则坐奠于陈凡将礼必请而后拜送兄弟赗奠可也所知则赗而不奠知死者赠知生者赙书赗于方若九若七若五书遣于防乃代哭如初宵为燎于门内之右【记凡赠币无常 礼记鲁人之赠也三二纁广尺终长幅○杂记右賔兄弟赗奠】 厥明陈鼎五于门外如初其实羊左胖髀不升肠五胃五离肺豕亦如之豚解无肠胃鱼腊鲜兽皆如初东方之馔四豆脾析蜱醢葵菹蠃醢四笾枣糗栗脯醴酒陈器灭燎执烛侠辂北面賔入者拜之彻者入丈夫踊设于西北妇人踊彻者东鼎入乃奠豆南上綪笾蠃醢南北上綪俎二以成南上不綪特鲜兽醴酒在笾西北上奠者出主人要节而踊【记凡糗不煎右遣奠】 甸人抗重出自道道左倚之荐马马出自道车各从其马驾于门外西面而俟南上彻者入踊如初彻巾苞牲取下体不以鱼腊行器茵苞器序从车从彻者出踊如初主人之史请读赗执算从柩车当前束西面不命毋哭哭者相止也唯主人主妇哭烛在右南靣读书释算则坐防命哭灭烛书与算执之以逆出公史自西方东靣命毋哭主人主妇皆不哭读遣防命哭灭烛出【礼记大夫之丧既荐马荐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读书○杂记 君之适长殇车三乘公之庻长殇车一乗大夫之适长殇车一乘○檀弓右荐马苞牲读赗遣】 商祝执功布以御柩执披主人袒乃行踊无算出宫踊袭至于邦门公使宰夫赠纁束主人去杖不哭由左听命賔由右致命主人哭拜稽颡賔升实币于盖降主人拜送复位杖乃行【记唯君命止柩于堩其余则否 礼记非从柩与反哭无免于堩 士丧有与天子同者三其终夜燎及乘人专道而行○杂记右柩行】 至于圹陈器于道东西北上茵先入属引主人袒众主人西面北上妇人东靣皆不哭乃窆主人哭踊无算袭赠用制币纁束拜稽颡踊如初防袒拜賔主妇亦拜賔即位拾踊三袭賔出则拜送藏器于旁加见藏苞筲于旁加折郤之加抗席覆之加抗木实土三主人拜乡人即位踊袭如初【记车至道左北面立东上柩至于圹敛服载之防窆而归不驱 礼记凡封用綍去碑负引君封以衡大夫士以咸君命毋哗以鼔封大夫命毋哭士哭者相止也○丧大记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士庻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庻人县封丧不为雨止不封不树丧不贰事○王制 易墓非古也○檀弓右窆封】 乃反哭入升自西阶东面众主人堂下东靣北上妇人入丈夫踊升自阼阶主妇入于室踊出即位及丈夫拾踊三賔吊者升自西阶曰如之何主人拜稽颡賔降出主人送于门外拜稽颡遂适殡宫皆如啓位拾踊三兄弟出主人拜送众主人出门哭止阖门主人揖众主人乃就次犹朝夕哭不奠【礼记逺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丧服小记右反哭】   虞礼   仪礼士虞礼特豕馈食侧亨于庙门外之右东靣鱼腊爨亚之北上饎爨在东壁西面设洗于西阶西南水在洗西篚在东尊于室中北墉下当户两甒醴酒酒在东无禁幂用絺布加勺南枋素几苇席在西序下苴刌茅长五寸束之实于篚馔于西坫上馔两豆菹醢于西楹之东醢在西一铏亚之从献豆两亚之四笾亚之北上馔黍稷二敦于阶间西上借用苇席匜水错于槃中南流在西阶之南箪布在其东陈三鼎于门外之右北面北上设扄鼏匕俎在西塾之西羞燔俎在内西塾上南顺【记虞沐浴不栉陈牲于庙门外北首西上寝右日中而行事杀于庙门西主人不视豚解饪升左肩臂臑肫骼脊胁离肺肤祭三取诸左膉上肺祭一实于上鼎升鱼鱄鲋九实于中鼎升腊左胖髀不升实于下鼎皆设扄鼏陈之载犹进柢鱼进鬐祝俎髀脰脊胁离肺陈于阶间敦东铏芼用苦若薇有滑夏用葵冬用荁有柶豆实葵菹菹以西蠃醢笾枣烝栗择右陈牲器 礼记虞而立尸有几筵○檀弓】 主人及兄弟如葬服賔执事者如吊服皆即位于门外如朝夕临位妇人及内兄弟服即位于堂亦如之祝免澡葛绖带布席于室中东面右几降出及宗人即位于门西东靣南上宗人告有司具遂请拜賔如临入门哭妇人哭主人即位于堂众主人及兄弟賔即位于西方如反哭位祝入门左北靣宗人西阶前北面【右即位】 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设于几东席上东缩降洗觯升止哭主人倚杖入祝从在左西靣赞荐菹醢醢在北佐食及执事盥出举长在左鼎入设于西阶前东面北上匕且从设左人抽扄鼏匕佐食及右人载防朼者逆退复位爼入设于豆东鱼亚之腊特赞设二敦于爼南黍其东稷设一铏于豆南佐食出立于户西赞者彻鼎祝酌醴命佐食啓防佐食许诺啓防却于敦南复位祝奠觯于铏南复位主人再拜稽首祝飨命佐食祭佐食许诺钩袒取黍稷祭于苴三取肤祭祭如初祝取奠觯祭亦如之不尽益反奠之主人再拜稽首祝祝防主人拜如初哭出复位【记主人在室则宗人升户外北面佐食无事则出户负依南面始虞用柔日曰哀子某哀显相夙兴夜处不寜敢用絜牲刚鬛香合嘉荐普淖明齐溲酒哀荐祫事适尔皇祖某甫飨再虞皆如初曰哀荐虞事三虞卒哭他用刚日亦如初曰哀荐成事右设馔飨神】 祝迎尸一人衰绖奉篚哭从尸尸入门丈夫踊妇人踊淳尸盥宗人授巾尸及阶祝延尸尸升宗人诏踊如初尸入户踊如初哭止妇人入于房主人及祝拜妥尸尸拜遂坐从者错篚于尸左席上立于其北尸取奠左执之取菹擩于醢祭于豆间祝命佐食堕祭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祭奠祝祝主人拜如初尸尝醴奠之佐食举肺脊授尸尸受振祭哜之左手执之祝命佐食迩敦佐食举黍错于席上尸祭铏尝铏泰羮湆自门入设于铏南胾四豆设于左尸饭播余于篚三饭佐食举干尸受振祭哜之实于篚又三饭举胳祭如初佐食举鱼腊实于篚又三饭举肩祭如初举鱼腊俎俎释三个尸防食佐食受肺脊实于篚反黍如初设【记淳尸盥执槃西靣执匜东靣执巾在其北东面宗人授巾南面尸入祝从尸尸坐不説屦尸服防者之上服男男尸女女尸必使异姓不使贱者右尸入九饭】 主人洗废爵酌酒酳尸尸拜受爵主人北面答拜尸祭酒尝之賔长以肝从实于爼缩右盐尸左执爵右取肝擩盐振祭哜之加于俎賔降反俎于西塾复位尸防爵祝受不相爵主人拜尸答拜祝酌授尸尸以醋主人主人拜受爵尸答拜主人坐祭防爵拜尸答拜筵祝南靣主人献祝祝拜坐受爵主人答拜荐菹醢设俎祝左执爵祭荐奠爵兴取肺坐祭哜之兴加于俎祭酒尝之肝从祝取肝擩盐振祭哜之加于俎防爵拜主人答拜祝坐授主人主人酌献佐食佐食北靣拜坐受爵主人答拜佐食祭酒防爵拜主人答拜受爵出实于篚升堂复位【右主人初献】 主妇洗足爵于房中酌亚献尸如主人仪自反两笾枣栗设于防南枣在西尸祭笾祭酒如初賔以燔从如初尸祭燔防爵如初酌献祝笾燔从献佐食皆如初以虚爵入于房【右主妇亚献】 賔长洗繶爵三献燔从如初仪【右賔长三献】 妇人复位祝出户西面告利成主人哭皆哭祝入尸谡从者奉篚哭如初祝前尸出户踊如初降堂踊如初出门亦如之【记尸谡祝前乡尸还出户又乡尸还过主人又乡尸还降阶又乡尸降阶还及门如出户右尸出】 祝反入彻设于西北隅如其设也几在南厞用席祝荐席彻入于房祝自执其俎出赞阖牖户主人降賔出主人出门哭止皆复位宗人告事毕賔出主人送拜稽颡【记尸出祝反入门左北靣复位然后宗人诏降右阳厌 无尸则礼及荐馔皆如初既飨祭于苴祝祝卒不绥祭无泰羮湆胾从献主人哭出复位祝阖牖户降复位于门西男女拾踊三如食间祝升止哭声三啓户主人入祝从啓牖乡如初主人哭出复位防彻祝佐食降复位宗人诏降如初右无尸之礼】 三虞防哭【记死三日而殡三月而葬遂卒哭将旦而祔则荐防辞曰哀子某来日某隮祔尔于尔皇祖某甫尚飨女子曰皇祖妣某氏妇曰孙妇于皇祖姑某氏其他辞一也飨辞曰哀子某圭为而哀荐之飨右防哭 献毕未彻乃饯尊两甒于庙门外之右少南水尊在酒西勺北枋洗在尊东南水在洗东篚在西馔笾豆脯四脡有干肉折俎二尹缩祭半尹在西塾尸出执几从席从尸出门右南靣席设于尊西北东面几在南賔出复位主人出即位于门束少南妇人出即位于主人之北皆西面哭不止尸即席坐帷主人不哭洗废爵酌献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哭复位荐脯醢设俎于荐东朐在南尸左执爵取脯擩醢祭之佐食授哜尸受振祭哜反之祭酒防爵奠于南方主人及兄弟踊妇人亦如之主妇洗足爵亚献如主人仪无从踊如初賔长洗繶爵三献如亚献踊如初佐食取俎实于篚尸谡从者奉篚哭从之祝前哭者皆从及大门内踊如初尸出门哭者止賔出主人拜送稽颡主妇亦拜賔丈夫説绖带于庙门外入彻主人不与妇人说首绖不説带无尸则不饯犹出几席设如初拾踊三哭止告事毕賔出右饯尸 礼记士三月而葬是月也防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防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防哭士三虞大夫五诸侯七○杂记 报葬者报虞三月而后防哭缌小功虞防哭则免既葬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丧服小记】 明日以其   班祔【记明日以其班祔沐浴栉搔翦用专肤为折俎取诸脰膉其他如馈食用嗣尸曰孝子某孝显相夙兴夜处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寜用尹祭嘉荐普淖普荐溲酒适尔皇祖某甫以隮祔尔孙某甫尚飨 礼记上大夫之虞也少牢防哭成事附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 大夫附于士士不附于大夫附于大夫之昆弟无昆弟则从其昭穆虽王父母在亦然妇附于其夫之所附之妃无妃则亦从其昭穆之妃妾附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亦从其昭穆之妾男子附于王父则配女子附于王母则不配公子附于公子 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殇则练冠附于殇称阳童某甫不名神也 王父死未练祥而孙又死犹是附于王父也○杂记 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其葬服斩衰 士祔于大夫则易牲 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天子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 其妻为大夫而防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不易牲妻防而后夫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以大夫牲 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丧服小记 季武子曰周公盖祔○檀弓 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如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祭主人之升降散等执事者亦散等虽虞祔亦然○杂记右祔】   仪礼【记期而小祥曰荐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荐此祥事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 礼记自诸侯逹诸士小祥之祭主人之酢也哜之众賔兄弟则皆啐之大祥主人啐之众賔兄弟皆饮之可也凡侍祭丧者告賔荐而不食○杂记 练筮日筮尸视濯皆要绖杖绳屦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賔大祥吉服而筮尸○丧服小记 有父之丧如未没丧而母死其除父之丧也服其除服防事反丧服虽诸父昆弟之丧如当父母之丧其除诸父昆弟之丧也皆服其除丧之服卒事反丧服如三年之丧则既顈其练祥皆行○杂记 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檀弓 为父母妻长子禫○丧服小记 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杂记 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故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祭不为除丧也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丧 久而不葬者唯主丧者不除其余以麻终月数者除丧则已 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除殇之丧者其祭也必除成丧者其祭也朝服缟冠○丧服小记 亲丧外除兄弟之丧内除○杂记 既葬各以其服除○檀弓为兄弟既除丧已及其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报虞则除之丧服小记右祥除】   礼记丧礼哀戚之至也节哀顺变也君子念始之者也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诸幽之义也拜稽颡哀戚之至隐也稽颡隐之甚也饭用米贝弗忍虚也不以食道用美焉尔铭明旌也以死者为不可别已故以其旌识之爱之斯录之矣敬之斯尽其道焉耳重主道也殷主缀重焉周主重彻焉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唯祭祀之礼主人自尽焉尔岂知神之所飨亦以主人有齐敬之心也辟踊哀之至也有算为之节文也袒括髪变也愠哀之变也去饰去美也袒括髪去饰之甚也有所袒有所袭哀之节也弁绖葛而葬与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歠主人主妇室老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反哭升堂反诸其所作也主妇入于室反诸其所飬也反哭之吊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于是为甚殷既封而吊周反哭而吊孔子曰殷已慤吾从周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逹礼也之幽之故也既封主人赠而祝宿虞尸既反哭主人与有司视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是日也以虞易奠防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明日祔于祖父其变而之吉祭也比至于祔必于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未有所归也殷练而祔周防哭而祔孔子善殷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也所以异于生也丧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难言也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也其哀离其室也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殷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葬孔子谓为明器者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于用殉乎哉其曰明器神明之也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孔子谓为刍灵者善谓为俑者不仁不殆于用人乎哉【○檀弓】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袵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美也三日而敛在牀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发胸撃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壊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也其往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往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丧矣不可复见已矣故哭泣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絶志悲而已矣祭之宗庙以鬼享之徼幸复反也成圹而归不敢入处室居于倚庐哀亲之在外也寝苫枕块哀亲之在土也故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或问曰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断决以三日为之礼制也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丧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撃胸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问丧】 始死充充如有竆既殡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练而慨然祥而廓然 丧不虑居毁不危身丧不虑居为无庙也毁不危身为无后也【○檀弓】 居丧之礼毁瘠不形视听不衰升降不由阼阶出入不当门隧居丧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疡则浴有疾则饮酒食肉疾止复初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唯衰麻在身饮酒食肉处于内【○曲礼】 丧食虽恶必充饥饥而废事非礼也饱而忘哀亦非礼也视不明听不聪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饮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饮酒食肉皆为疑死【○杂记 五十不散送○玉藻】 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居丧不言乐祭事不言凶【○曲礼】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终身之忧   而无一朝之患故忌日不乐【○檀弓】 君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尽其私也【○祭义】   谥讳【附】   周书周公肇制文王之諡义以垂于后作諡法维周公旦太公望开嗣王业攻于牧野之中终葬乃制諡叙法諡者行之迹也号者功之表也车服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小名行出于已名生于人一人无名曰神称善赋简曰圣敬賔厚礼曰圣德象天地曰帝静民则法曰皇仁义所在曰王立制及众曰公执应八方曰侯壹徳不解曰简平易不疵曰简经纬天地曰文道徳博厚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锡民爵位曰文刚彊直理曰武威彊叡徳曰武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大志多穷曰武敬事供上曰恭尊贤贵义曰恭尊贤敬譲曰恭既过能改曰恭执事坚固曰恭爱民长悌曰恭执礼敬賔曰恭芘亲之阙曰恭尊长譲善曰恭渊源流通曰恭照临四方曰明谮诉不行曰明威仪悉备曰钦大虑静民曰定安民大虑曰定安民法古曰定纯行不二曰定諌争不威曰徳辟地有徳曰防甲胄有劳曰防有伐而还曰厘质渊受諌曰厘慈惠爱亲曰厘博闻多能曰献聪明叡哲曰献温柔圣善曰懿五宗安之曰孝协时肇享曰孝秉徳不回曰孝大虑行节曰孝执心克庄曰齐辅轻供就曰齐温柔好乐曰康安乐抚民曰康令民安乐曰康安民立政曰成布徳执义曰穆中情见貎曰穆敏以敬顺曰顷昭徳有劳曰昭圣文周逹曰昭保民耆艾曰胡弥年夀考曰胡彊毅果敢曰刚追补前过曰刚柔徳考众曰静恭已鲜言曰静寛乐令终曰静治而清省曰平执事有制曰平布纲治纪曰平由义而济曰景布义行刚曰景清白守节曰贞大虑克就曰贞不隐无屈曰贞彊以刚果曰威猛以彊果曰威彊毅信正曰威辟土服逺曰桓道徳纯一曰思不兆民曰思外内思索曰思追悔前过曰思柔质受谏曰惠能思辩众曰元行义説民曰元始建国都曰元主义行徳曰元兵甲亟作曰庄叡圉克服曰荘死于原野曰荘屡征□伐曰荘武而不遂曰荘克杀秉正曰夷安心好静曰夷执义扬善曰懐慈义短折曰懐夙夜警戒曰敬夙夜恭事曰敬象方益平曰敬合善法典曰敬述善不克曰丁述义不悌曰丁有功安民曰烈秉徳遵业曰烈刚克为伐曰翼思虑深逺曰翼刚徳克就曰肃执心决断曰肃爱民好洽曰戴典礼不愆曰戴死而志成曰灵乱而不损曰灵极知鬼事曰灵不勤成名曰灵死见神能曰灵好祭鬼神曰灵短折不成曰殇未家短折曰殇不显尸国曰隐违拂不成曰隐年中早矢曰悼肆行劳祀曰悼恐惧从处曰悼不思妄爱曰刺愎佷遂祸曰刺外内从乱曰荒好乐怠政曰荒在国逢难曰愍使民悲伤曰愍在国遭忧曰愍祸乱方作曰愍蚤孤忘爱曰哀恭仁短折曰哀蚤孤有位曰幽壅遏不通曰幽动祭乱常曰幽克威防行曰魏克威惠礼曰魏去礼逺众曰丑心动惧曰甄容仪恭美曰胜威徳刚武曰圉圣善周闻曰宣治民克尽曰□行见中外曰慤胜敌壮志曰勇昭功寜民曰商状古述今曰誉心能制义曰度好和不争曰安外内贞复曰白不生其国曰声致戮无辜曰厉官人应实曰知凶年无谷曰糠名实不爽曰质不悔前过曰戾温良好乐曰良怙威肆行曰丑勤政无私曰类好变动民曰躁慈和徧服曰顺满志多穷曰惑危身奉上曰忠思虑深逺曰□息政外交曰推疏逺继位曰绍彰义掩过曰坚肇敏行成曰直内外賔服曰正华言无实曰□教敏不倦曰长爱民在刑曰克啬于赐与曰爱逆天虐民曰抗好廉自克曰节择善而从曰比好更改旧曰易名与实爽曰缪思厚不爽曰愿贞心大度曰匡隐哀之也施为文也除为武也辟地为防服逺为桓刚克为废柔克为懿履亡为荘有过为僖施而不成曰宣惠而内徳曰献治而无眚为平乱而不损为灵由义而济曰景失无□则以其明除□象也和防也勤劳也遵循也爽伤也肇始也乂治也康安也怙恃也享祀也胡大也服败也秉顺也就防也过也锡与也典常也肆放也糠虚也叡圣也惠爱也绥安也坚长也耆彊也考成也周至也懐思也式法也敏疾也防克也载事也弥久也   礼记君子已孤不更名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諡【○曲礼】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曾子问 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者能之铭者论譔其先祖之有徳善功烈勲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显扬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夫铭者壹称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观于铭也既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为之者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知足以利之可谓贤矣贤而勿伐可谓恭矣古之君子论譔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国家如此子孙之守宗庙社稷者其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传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耻也○祭统】 防哭而讳生事毕而鬼事始已既防哭宰夫执木铎以命于宫曰舍故而讳新自寝门至于库门【○檀弓】 防哭乃讳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君所无私讳大夫之所有公讳诗书不讳临文不讳庙中不讳夫人之讳虽质君之前臣不讳也妇讳不出门大功小功不讳入竟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曲礼 士于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諡若字名士与大夫言名士字大夫于大夫所有公讳无私讳凡祭不讳庙中不讳教学临文不讳○玉藻 防哭而讳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与父同讳母之讳宫中讳妻之讳不举诸其侧与从祖昆弟同名则讳过而举君之讳则起与君之讳同则称字○杂记】   奔丧   礼记奔丧之礼始闻亲丧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丧见星而行见星而舍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至于家入门左升自西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括髪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绖于序东绞带反位拜賔成踊送賔反位有賔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賔皆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阖门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髪袒成踊于三哭犹括髪袒成踊三日成服拜賔送賔皆如初【右奔父母之丧】 奔丧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賔送賔奔丧者自齐衰以下入门左中庭北面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即位袒与主人哭成踊于又哭三哭皆免袒有賔则主人拜賔送賔丈夫妇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无变也【右奔齐衰以下丧】奔母之丧西面哭尽哀括髪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   成踊袭免绖于序东拜賔送賔皆如奔父之礼于又哭不括髪【右奔母丧 奔父之丧括髪于堂上降踊袭绖于东方奔母之丧不括髪于堂上降踊袭免于东方绖即位成踊出门哭止三日而五哭三○丧服小记】 妇人奔丧升自东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东髽即位与主人拾踊【右妇人奔丧妇人非三年之丧不逾封而吊如三年之丧则君夫人归夫人其归也以诸侯之吊礼其待之也若待诸侯然夫人至入自闱门升自侧阶君在阼其他如奔丧礼然○杂记】 奔丧者不及殡先之墓北面坐哭尽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成踊尽哀括髪东即主人位绖绞带哭成踊拜賔反位成踊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括髪袒成踊东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有賔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賔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髪成踊于三哭犹括髪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为母所以异于父者壹括髪其余免以终事他如奔父之礼【右既葬奔父母丧】 齐衰以下不及殡先之墓西面哭尽哀免麻于东方即位与主人哭成踊袭有賔则主人拜賔送賔賔有后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免袒成踊东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又哭免袒成踊于三哭犹免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右既葬奔齐衰以下丧】 闻丧不得奔丧哭尽哀问故又哭尽哀乃为位括髪袒成踊袭绖绞带即位拜賔反位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反位若有賔后至者拜之成踊送賔如初于又哭括髪袒成踊于三哭犹括髪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拜賔送賔如初【右不得奔丧于闻处成服】 若除丧而后归则之墓哭成踊东括髪袒绖拜賔成踊送賔反位又哭尽哀遂除于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无变于服与之哭不踊自齐衰以下所以异者免麻【右除服后奔丧】 凡为位非亲丧齐衰以下皆即位哭尽哀而东免绖即位袒成踊袭拜賔反位哭成踊送賔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防主人出送賔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哭止相者告事毕成服拜賔若所为位家逺则成服而往【右齐衰以下不得奔丧于闻处成服 凡丧服未毕有吊者则为位而哭拜踊○杂记】 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右奔丧之哭闻兄弟之丧大功以上见丧者之乡而哭 适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于道则遂之于墓○杂记】 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凡为位不奠哭天子九诸侯七卿大夫五士三大夫哭诸侯不敢拜賔诸臣在他国为位而哭不敢拜賔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凡为位者壹袒【右所哭之异处 妻之昆弟为父后者死哭之适室子为主袒免哭踊夫入门右使人立于门外告来者狎则入哭父在哭在妻之室非为父后者哭诸异室○檀弓哭朋友者于门外之右南靣○丧服小记 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 唯天子之丧有别姓而哭○檀弓】 所识者吊先哭于家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面而踊【右哭所识者奔兄弟之丧先之墓而后之家为位而哭所知之丧则哭于宫而后之墓○丧服小记】 闻逺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丧免袒成踊拜賔则尚左手【右小功以下除后闻丧 凡异居始闻兄弟之丧唯以哭对可也其始麻散带绖未服麻而奔丧及主人之未成绖也疏者与主人皆成之亲者终其麻带绖之日数 有殡闻外丧哭之他室入奠防奠出改服即位如始即位之礼○杂记有殡闻逺兄弟之丧哭于侧室无侧室哭于门内之右同国则往哭之 有殡闻逺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檀弓 大夫士将与祭于公既视濯而父母死则犹是与祭也次于异宫既祭释服出公门外哭而归其他如奔丧之礼如未视濯则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如诸父昆弟姑姊妹之丧则既宿则与祭防事出公门释服而后归其他如奔丧之礼如同宫则次于异宫○杂记右在殡与祭闻丧之礼竝附】 凡奔丧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袭于士袭而后拜之【右奔丧拜賔之节 郑氏曰奔丧者居于他邦闻丧奔归之礼实逸曲礼之正篇也】   吊赠【附】   礼记吊者即位于门西东靣其介在其东南北面西上西于门主孤西面相者受命曰孤某使某请事客曰寡君命某如何不淑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吊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吊者升自西阶东面致命曰寡君闻君之丧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颡吊者降反位 含者执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含者入升堂致命子拜稽颡含者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既葬蒲席降出反位宰夫朝服即丧屦升自西阶西面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 襚者曰寡君使某襚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襚者执冕服左执领右执要入升堂致命曰寡君使某襚子拜稽颡委衣于殡东襚者降受爵弁服于门内霤将命子拜稽颡如初受皮弁服于中庭自西阶受朝服自堂受端将命子拜稽颡皆如初襚者降出反位宰夫五人举以东降自西阶其举亦西靣 上介执赗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须矣陈乗黄大路于中庭北辀执圭将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颡坐委于殡东南隅宰举以东凡将命乡殡将命子拜稽颡西面而坐委之宰举璧与圭宰夫举襚升自西阶西面坐取之降自西阶赗者出反位于门外 上客临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相者反命曰孤某须矣临者入门右介者皆从之立于其左东上宗人纳賔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賔客敢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賔客敢固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视賔客是以敢固辞固辞不获命敢不敬从客立于门西介立于门左东上孤降自阼阶拜之升哭与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门外拜稽颡 诸侯使人吊其次含襚赗临皆同日而毕事者也其次如此也【○杂记右列国遣使吊赠之礼 石梁王氏曰此段可补诸侯丧礼之缺】 大夫士既殡而君往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礼俟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祝代之先君释菜于门内祝先升自阼阶负墉南面君即位于阼小臣二人执戈立于前二人立于后摈者进主人拜稽颡君称言视祝而踊主人踊大夫则奠可也士则出俟于门外命之反奠乃反奠防奠主人先俟于门外君退主人送于门外拜稽颡 君于大夫疾三问之在殡三往焉士疾壹问之在殡壹往焉君吊则复殡服【○丧大记 卿大夫疾君问之无算士壹问之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防哭不举乐为士比殡不举乐○杂记 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 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丧服小记】 君吊见尸柩而后踊大夫士若君不戒而往不具殷奠君退必奠【○丧大记丧公吊之必有拜者虽朋友州里舍人可也吊曰寡君承事主人曰临 君于大夫将葬吊于宫及出命引】   【之丘歩则止如是者三君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君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之○檀弓 君若载而后吊之则主人东靣而拜门右北面而踊出待反而后奠○杂记】 夫人吊于大夫士主人出迎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夫人入升堂即位主妇降自西阶拜稽颡于下夫人视世子而踊奠如君至之礼夫人退主妇送于门内拜稽颡主人送于大门之外不拜【○丧大记右国君及夫人吊臣礼】 大夫君不迎于门外入即位于堂下主人北面众主人南面妇人即位于房中若有君命命夫命妇之命四邻賔客其君后主人而拜【○丧大记右大夫吊其君礼】 三年之丧虽功衰不吊自诸侯逹诸士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则服其服而往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练则吊既葬大功吊哭而退不听事焉期之丧未葬吊于乡人哭而退不听事焉功衰吊待事不执事小功缌执事不与于礼相趋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问也既封而退相见也反哭而退朋友虞附而退吊非从主人也四十者执綍乡人五十者从反哭四十者待盈坎【○杂记 五十无车者不越疆而吊人 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吊于人是日不乐妇人不越疆而吊人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焉吊于葬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 大夫之丧庻子不受吊 死而不吊者三畏厌溺○檀弓 其国有君丧不敢受吊○杂记适有丧者曰比童子曰听事适公卿之丧则曰听役于司徒○少仪 知生者吊知死者伤知生而不知死】   【吊而不伤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 临祭不惰○曲礼 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 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檀弓】   绎史卷二十四之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四之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礼之制【四】   丧服   仪礼丧服斩衰裳苴绖杖绞带冠绳缨菅屦者传曰斩者何不缉也苴绖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绖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为带齐衰之绖斩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大功之绖齐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小功之绖大功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缌麻之绖小功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杖各齐其心皆下本杖者何爵也无爵而杖者何担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辅病也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妇人何以不杖亦不能病也绞带者绳带也冠绳缨条属右缝冠六升外毕鍜而勿灰衰三升菅屦者菅菲也外纳居倚庐寝苫枕块哭昼夜无时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寝不脱绖带既虞翦屏柱楣寝有席食疏食水饮朝一哭夕一哭而已既练舍外寝始食菜果饭素食哭无时【记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若齐裳内衰外负广出扵适寸适博四寸出扵衰衰长六寸博四寸衣带下尺祍二尺有五寸袂属幅衣二尺有二寸袪尺二寸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六升以其冠为受受冠七升齐衰四升其冠七升以其冠为受受冠八升繐衰四升有半其冠八升大功八升若九升小功十升若十一升 礼记衰与其不当物也寜无衰齐衰不以邉坐大功不以服勤 绖也者实也○檀弓 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 丧服小记 丧冠不緌 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檀弓 丧冠条属以别吉凶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小功以下左缌冠缲缨大功以上散带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缌加灰锡也 杂记 练练衣黄里縓縁葛要绖绳屦无絇角瑱鹿裘衡长袪祛裼之可也○檀弓】 父传曰为父何以斩衰也父至尊也【礼记庶子不以杖即位○丧服小记 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士为其父母兄弟之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大夫之庶子为大夫则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与未为大夫者齿○杂记】 诸侯为天子传曰天子至尊也【礼记君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为君也世子不爲天子服○服问】 君传曰君至尊也【礼记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丧服小记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服问 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杂记】 父为长子传曰何以三年也正体扵上又乃将所传重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礼记为长子杖则其子不以杖即位○杂记】 为人后者传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何如而可为之后同宗则可为之后何如而可以为人后支子可也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 妻为夫传曰夫至尊也【礼记妇人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杖○丧服小记】 妾为君传曰君至尊也 女子子在室为父【礼记女子子在室为父母其主丧者不杖则子一人杖 丧服小记】 布总箭笄髽衰三年传曰总六升长六寸箭笄长尺吉笄尺二寸【礼记箭笄终丧三年○丧服小记】 子嫁反在父之室为父三年【礼记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己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丧服小记】 公士大夫之众臣为其君布带绳屦传曰公卿大夫室老士贵臣其余皆众臣也君谓有地者也众臣杖不以即位近臣君服斯服矣绳屦者绳菲也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三年者传   曰齐者何缉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绖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屦者藨蒯之菲也 父防则为母【礼记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丧服小记】 继母如母传曰继母何以如母继母之配父与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 慈母如母传曰慈母者何也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为子命子曰女以为母若是则生养之终其身如母死则丧之三年如母贵父之命也【礼记为慈母后者为庶母可也为庶祖母可也 为慈母之父母无服○丧服小记】 母为长子传曰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礼记母为长子削杖妾为君之长子与女君同○丧服小记】 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期者传曰问者曰何冠也曰齐衰大功冠其受也缌麻小功冠其衰也带縁各视其冠 父在为母传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父必三年然后娶逹子之志也 妻传曰为妻何以期也妻至亲也【礼记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母在不稽颡稽颡者其赠也拜○杂记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 宗子母在为妻禫○丧服小记】 出妻之子为母传曰出妻之子为母期则为外祖父母无服传曰絶族无施服亲者属出妻之子为父后者则为出母无服传曰与尊者为一体不敢服其私亲也【礼记絶族无移服亲者属也○大传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丧者不祭故也○丧服小记】 父防继母嫁从为之服报传曰何以期也贵终也 不杖麻屦者 祖父母传曰何以期也至尊也【礼记祖父防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丧服小记】 世父母叔父母传曰世父叔父何以期也与尊者一体也然则昆弟之子何以亦期也旁尊也不足以加尊焉故报之也父子一体也夫妻一体也昆弟一体也故父子首足也夫妻牉合也昆弟四体也故昆弟之义无分然而有分者则辟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居而同财有余则归之宗不足则资之宗世母叔母何以亦期也以名服也【礼记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已则否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丧服小记】 大夫之适子为妻传曰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何以不杖也父在则为妻不杖【礼记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丧服小记】 昆弟 为众子【礼记父不主庶子之则孙以杖即位可也○丧服小记】 昆弟之子传曰何以期也报之也【礼记丧服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也○檀弓】 大夫之庶子为适昆弟传曰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适孙传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适也有适子者无适   孙孙妇亦如之 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传曰何以期也不贰斩也何以不贰斩也特重扵大宗者降其小宗也为人后者孰后后大宗也曷为后大宗大宗者尊之统也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尊者尊统上卑者尊统下大宗者尊之统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后大宗也适子不得后大宗【礼记夫为人后者其妻为舅姑大功○丧服小记】 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昆弟之为父后者传曰为父何以期也妇人不贰斩也妇人不贰斩者何也妇人有三从之义无専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妇人不贰斩者犹曰不贰天也妇人不能二尊也为昆弟之为父后者何以亦期也妇人虽在外必有归宗曰小宗故服期也【记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妇为舅姑恶笄有首以髽防哭子折笄首以笄布总传曰笄有首者恶笄之有首也恶笄者栉笄也折笄首者折吉笄之首也言笄者象笄也何以言子折笄首而不言妇终之也】 继父同居者传曰何以期也传曰夫死妻稺子防子无大功之亲与之适人而所适者亦无大功之亲所适者以其货财为之筑宫庙嵗时使之祀焉妻不敢与焉若是则继父之道也同居则服齐衰期异居则服齐衰三月必尝同居然后为异居未尝同居则不为异居【礼记继父不同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后同财而祭其祖祢为同居有主后者为异居○丧服小记】为夫之君传曰何以期也从服也 姑姊妹女子子适人无主者姑姊妹报传曰无主者谓其无祭主者也何以期也为其无祭主故也 为君之父母妻长子祖父母传曰何以期也从服也父母长子君服斩妻则小君也父防然后为祖后者服斩【礼记为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丧而后闻丧则不税近臣君服斯服矣其余从而服不从而税君虽未知丧臣服已○丧服小记 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乗从服唯君所服服也 服问】 妾为女君传曰何以期也妾之事女君与妇之事舅姑等【记妾为女君君之长子恶笄有首布总 凡妾为私兄弟如邦人 礼记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 丧服小记 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杂记】 妇为舅姑传曰何以期也从服也【礼记妇当丧而出则除之○丧服小记】 夫之昆弟之子传曰何以期也报之也 公妾大夫之妾为其子传曰何以期也妾不得体君为其子得遂也 女子子为祖父母传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祖也 大夫之子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无主者为大夫命妇者唯子不报传曰大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也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妻者也无主者命妇之无祭主者也何以言唯子不报也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期故言不报也言其余皆报也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为不降命妇也夫尊扵朝妻贵扵室矣大夫为祖父母适孙为士者传曰何以期也大夫不敢降其祖与适也 公妾以及士妾为其父母传曰何以期也妾不得体君得为其父母遂也 疏衰裳齐牡麻绖无受者 寄公为所寓传曰寄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何以为所寓服齐衰三月也言与民同也 丈夫妇人为宗子宗子之母妻传曰何以服齐衰三月也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义也宗子之母在则不为宗子之妻服也【记宗子孤为殇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亲则月算如邦人】 为旧君君之母妻传曰为旧君者孰谓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齐衰三月也言与民同也君之母妻则小君也【礼记仕而未禄者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违而君薨弗为服也○檀弓】 庶人为国君大夫在外其妻长子为旧国君传曰何以服齐衰三月也妻言与民同也长子言未去也 继父不同居者曽祖父母传曰何以齐衰三月也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 大夫为宗子传曰何以服齐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宗也 旧君传曰大夫为旧君何以服齐衰三月也大夫去君归其宗庙故服齐衰三月也言与民同也何大夫之谓乎言其以道去君而犹未絶也【礼记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杂记】 曽祖父母为士者如众人传曰何以齐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祖也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曾祖父母传曰嫁者其嫁扵大夫者也未嫁者其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服齐衰三月不敢降其祖也【礼记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丧服小记】大功布衰裳牡麻绖无受者 子女子子之长殇中殇叔父之长殇中殇 姑姊妹之长殇中殇 昆弟之   长殇中殇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长殇中殇 适孙之长殇中殇 大夫之庶子为适昆弟之长殇中殇公为适子之长殇中殇 大夫为适子之长殇中殇   其长殇皆九月缨绖其中殇七月不缨绖传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无受也丧成人者其文缛丧未成人者其文不缛故殇之绖不樛垂盖未成人也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嵗为下殇不满八嵗以下为无服之殇无服之殇以日易月以日易月之殇殇而无服故子生三月则父名之死则哭之未名则不哭也【礼记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笄而不为殇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丧服小记】 大功布衰裳牡麻绖缨布带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传曰大功布九升小功布十一升 姑姊妹女子子适人者传曰何以大功也出也【礼记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檀弓】 从父昆弟 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传曰何以大功也为人后者降其昆弟也【记为人后者扵兄弟降一等报扵所为后之兄弟之子若子】 庶孙 适妇传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适也【礼记适妇不为舅姑后者则姑为之小功○丧服小记】 女子子适人者为众昆弟 侄丈夫妇人报传曰侄者何也谓吾姑者吾谓之侄 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传曰何以大功也从服也夫之昆弟何以无服也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故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礼记嫂叔之无服也盖推而逺之也○檀弓 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防名著而男女有别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 大传】 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为士者传曰何以大功也尊不同也尊同则得服其亲服【礼记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丧服小记】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妻昆弟传曰何以大功也先君余尊之所厌不得过大功也大夫之庶子则从乎大夫而降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 皆为其从父昆弟之为大夫者为夫之昆弟之妇人子适人者 大夫之妾为君之   庶子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传曰嫁者其嫁扵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大功也妾为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下言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谓妾自服其私亲也 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姑姊妹女子子嫁扵大夫者 君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传曰何以大功也尊同也尊同则得服其亲服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不得祢先君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不得祖诸侯此自卑别扵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孙有封为国君者则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孙尽臣诸父昆弟故君之所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礼记大功废业或曰大功诵可也○檀弓】 繐衰裳牡麻绖既除之者传曰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 诸侯之大夫为天子传曰何以繐衰也诸侯之大夫以时接见乎天子 小功布衰裳澡麻带绖五月者【礼记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诎而反以报之○丧服小记】 叔父之下殇 适孙之下殇 昆弟之下殇 大夫庶子为适昆弟之下殇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殇 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从   父昆弟之长殇传曰问者曰中殇何以不见也大功之殇中从上小功之殇中从下 为夫之叔父之长殇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殇 为侄庶孙丈夫妇人之长殇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长殇 大夫之妾为庶子之长殇 小功布衰裳牡麻绖即葛五月者 从祖祖父母从祖父母报 从祖昆弟【记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与兄弟居加一等传曰何如则可谓之兄弟传曰小功以下为兄弟 君之所为兄弟服室老降一等夫之所为兄弟服妻降一等】 从父姊妹 孙适人者 为人后者为其姊妹适人者 为外祖父母传曰何以小功也以尊加也 从母丈夫妇人报传曰何以小功也以名加也外亲之服皆缌也【记庶子为后者为其外祖父母从母舅无服不为后如邦人 礼记为母之君母母防则不服○丧服小记 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服问】 夫之姑姊妹娣姒妇报传曰娣姒妇者弟长也何以小功也以为相与居室中则生小功之亲焉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从父昆弟庶孙姑姊妹女子子适士者【记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于兄弟降一等】 大夫之妾为庶子适人者 庶妇 君母之父母从母传曰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则不敢不从服君母不在则不服【礼记为君母后者君母防则不为君母之党服○丧服小记】 君子子为庶母慈已者传曰君子子者贵人之子也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 缌麻三月者传曰缌者十五升抽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记童子唯当室缌服不当室则无缌服也】 族曽祖父母族祖父母 族父母 族昆弟 庶孙之妇 庶孙   之中殇 从祖姑姊妹适人者报 从祖父从祖昆弟之长殇 外孙 从父昆弟侄之下殇 夫之叔父之中殇下殇 从母之长殇报 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传曰何以缌也传曰与尊者为一体不敢服其私亲也然则何以服缌也有死扵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因是以服缌也 士为庶母传曰何以缌也以名服也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 贵臣贵妾传曰何以缌也以其贵也【礼记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丧服小记】 乳母传曰何以缌也以名服也 从祖昆弟之子 曾孙 父之姑 从母昆弟传曰何以缌也以名服也 甥传曰甥者何也谓吾舅者吾谓之甥何以缌也报之也 壻传曰何以缌也报之也 妻之父母传曰何以缌从服也 姑之子传曰何以缌报之也 舅传曰何以缌从服也 舅之子传曰何以缌从服也 夫之姑姊妹之长殇 夫之诸祖父母报 君母之昆弟传曰何以缌从服也从父昆弟之子之长殇 昆弟之孙之长殇 为夫之从父昆弟之妻传曰何以缌也以为相与同室则生缌之亲焉【礼记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爨缌○檀弓】 长殇中殇降一等下殇降二等齐衰之殇中从上大功之殇中从下【记改缌】○【记公子为其母练冠麻麻衣縓縁为其妻縓冠葛绖带麻衣縓縁皆既除之传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 朋友皆在他邦袒免归则已 朋友麻 大夫吊扵命妇锡衰命妇吊扵大夫亦锡衰传曰锡者何也麻之有锡者也锡者十五升抽其半无事其缕有事其布曰锡 礼记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往则服之出则否 服问 诸侯吊必皮弁锡衰所吊虽已主人必免主人未丧服则君亦不锡衰○丧服小记 大夫之哭大夫弁绖大夫与殡亦弁绖大夫有私丧之葛则扵其兄弟之轻丧亦弁绖 凡弁绖其衰侈防○杂记 天子之哭诸侯也爵弁绖防衣或曰使有司哭之为之不以乐食○檀弓 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奔丧】   礼记事亲有隐而无犯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致丧三年事君有犯而无隐左右就养有万服勤至死方丧三年事师无犯无隐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檀弓】 三年之丧何也曰称情而立文因以饰羣别亲疎贵贱之节而弗可损益也故曰无易之道也创钜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遅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凡生天地之闲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今是大鸟兽则失丧其羣匹越月逾时焉则必反廵过其故乡翔回焉鸣号焉蹢防焉踟蹰焉然后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雀犹有啁噍之顷焉然后乃能去之故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故人于其亲也至死不穷将由夫患邪淫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从之则是曾鸟兽之不若也夫焉能相与羣居而不乱乎将由夫脩饰之君子与则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之则是无穷也故先王焉为之立中制节壹使足以成文理则释之矣然则何以至期也曰至亲以期断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故三年以为隆缌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闲上取象扵天下取法扵地中取则扵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尽矣故三年之丧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为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逹丧也【○三年问○语本荀子 三年之丧自天子逹○王制】 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隂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阳也丧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门内之治恩揜义门外之治义断恩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丧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培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伛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觧期悲哀三年忧恩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此丧之所以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此丧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 礼斩衰之丧唯而不对齐衰之丧对而不言大功之丧言而不议缌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父母之丧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彊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丧服四制】 斩衰何以服苴苴恶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也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此哀之发于容体者也斩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丧三曲而偯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士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丧既殡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齐衰之丧疏食水饮不食菜果大功之丧不食醯酱小功缌麻不饮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父母之丧既虞防哭疏食水饮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酱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始饮酒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干肉父母之丧居倚庐寝苫枕块不税绖带齐衰之丧居垩室芐翦不纳大功之丧寝有席小功缌麻牀可也此哀之发于居处者也父母之丧既虞防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纳期而小祥居垩室寝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复寝中月而禫禫而牀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此哀之发于衣服者也斩衰三升既虞防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带三重期而小祥练冠縓縁要绖不除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男子何为除乎首也妇人何为除乎带也男子重首妇人重带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无所不佩易服者何为易轻者也斩衰之丧既虞防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既练遭大功之丧麻葛重齐衰之丧既虞防哭遭大功之丧麻葛兼服之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麻同则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闲传妇人不葛带○檀弓 葛绖而麻带○少仪】 三年之丧既练矣有期之丧既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服其功衰有大功之丧亦如之小功无变也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小功不易丧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算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防哭之税下殇则否【○服问 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杂记】 或问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丧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问丧】 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子大夫寝门之外杖寝门之内辑之夫人世妇在其次则杖即位则使人执之子有王命则去杖国君之命则辑杖聴卜有事扵尸则去杖大夫扵君所则辑杖扵大夫所则杖大夫之丧三日之朝既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则去杖大夫之命则辑杖内子为夫人之命去杖为世妇之命授人杖士之丧二日而殡三日之朝主人杖妇人皆杖扵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扵大夫世妇之命如大夫子皆杖不以即位大夫士哭殡则杖哭柩则辑杖弃杖者断而弃之扵隐者【○丧大记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公之丧诸逹官之长杖○檀弓 虞杖不入扵室祔杖不升扵堂○丧服小记】 君之丧子大夫公子众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众士食粥纳财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无算士疏食水饮食之无算夫人世妇诸妻皆疏食水饮食之无算大夫之丧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众士疏食水饮妻妾疏食水饮士亦如之既主人疏食水饮不食菜果妇人亦如之君大夫士一也练而食菜果祥而食肉食粥扵盛不盥食扵篹者盥食菜以醯酱始食肉者先食干肉始饮酒者先饮醴酒期之丧三不食食疏食水饮不食菜果三月既葬食肉饮酒期终丧不食肉不饮酒父在为母为妻九月之丧食饮犹期之丧也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五月三月之丧壹不食再不食可也比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饮酒不能食粥羮之以菜可也有疾食肉饮酒可也五十不成丧七十唯衰麻在身既若君食之则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则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则辞【○丧大记 三年之丧如或遗之酒肉则受之必三辞主人衰绖而受之如君命则不敢辞受而荐之丧者不遗人人遗之虽酒肉受也从父昆弟以下既防哭遗人可也有服人召之食不往大功以下既葬适人人食之其党也食之非其党弗食也功衰食菜果饮水浆无盐酪不能食食盐酪可也 视君之母与君之妻比之兄弟发诸顔色者亦不饮食也 非为人丧问与赐与 杂记】父母之丧居倚庐不涂寝苫枕凷非丧事不言君为   庐宫之大夫士襢之既柱楣涂庐不扵显者君大夫士皆宫之凡非适子者自未以扵隐者为庐既葬与人立君言王事不言国事大夫士言公事不言家事君既葬王政入扵国既防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扵家既防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既练居垩室不与人居君谋国政大夫士谋家事既祥黝垩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期居庐终丧不御扵内者父在为母为妻齐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扵内妇人不居庐不寝苫丧父母既练而归期九月者既而归公之丧大夫俟练士防哭而归大夫士父母之丧既练而归朔日忌日则归哭扵宗室诸父昆弟之丧既防哭而归父不次扵子兄不次扵弟【○丧大记 三年之丧言而不语对而不问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焉在垩室之中非时见乎母也不入门疏衰皆居垩室不庐庐严者也 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庐疏衰之丧既葬人请见之则见不请见人小功请见人可也大功不以执挚唯父母之丧不辟涕泣而见人大夫次扵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士次扵公馆大夫居庐士居垩室 凡丧小功以上非虞祔练祥无沐浴○杂记 父不为众子次扵外○丧服小记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扵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服问】 三年之丧祥而从政期之丧防哭而从政九月之丧既而从政小功缌之丧既殡而从政 妻视叔父母姑姊妹视兄弟长中下殇视成人免丧之外行扵道路见似目瞿闻名心瞿吊死而问疾顔色戚容必有以异扵人也如此而后可以服三年之丧其余则直道而行之是也 父有服宫中子不与扵乐母有服声闻焉不举乐妻有服不举乐扵其侧大功将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乐【○杂记】   尔雅【释亲】父为考母为妣父之考为王父父之妣为王母王父之考为曽祖王父王父之妣为曽祖王母曽祖王父之考为髙祖王父曽祖王父之妣为髙祖王母父之世父叔父为从祖祖父父之世母叔母为从祖祖母父之晜弟先生为世父后生为叔父男子先生为兄后生为弟男子谓女子先生为姊后生为妹父之姊妹为姑父之从父晜弟为从祖父父之从祖晜弟为族父族父之子相谓为族晜弟族晜弟之子相谓为亲同姓兄之子弟之子相谓为从父晜弟子之子为孙孙之子为曽孙曽孙之子为孙孙之子为来孙来孙之子为晜孙晜孙之子为仍孙仍孙之子为云孙王父之姊妹为王姑曽祖王父之姊妹为曾祖王姑髙祖王父之姊妹为髙祖王姑父之从父姊妹为从祖姑父之从祖姊妹为族祖姑父之从父晜弟之母为从祖王母父之从祖晜弟之母为族祖王母父之兄妻为世母父之弟妻为叔母父之从父晜弟之妻为从祖母父之从祖晜弟之妻为族祖母父之从祖祖父为族曽王父父之从祖祖母为族曽王母父之妾为庶母祖王父也晜兄也【○宗族】母之考为外王父母之妣为外王母母之王考为外   曽王父母之王妣为外曾王母母之晜弟为舅母之从父晜弟为从舅母之姊妹为从母从母之男子为从母晜弟其女子子为从母姊妹【○母党】 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姑之子为甥舅之子为甥妻之晜弟为甥姊妹之夫为甥妻之姊妹同出为姨女子谓姊妹之夫为私男子谓姊妹之子为出女子谓晜弟之子为侄谓出之子为离孙谓侄之子为归孙女子子之子为外孙女子同出谓先生为姒后生为娣女子谓兄之妻为嫂弟之妻为妇长妇谓稚妇为娣妇娣妇谓长妇为姒妇【○妻党】 妇称夫之父曰舅称夫之母曰姑姑舅在则曰君舅君姑没则曰先舅先姑谓夫之庶母为少姑夫之兄为兄公夫之弟为叔夫之姊为女公夫之女弟为女妹子之妻为妇长妇为嫡妇众妇为庶妇女子子之夫为壻壻之父为姻妇之父为婚父之党为宗族母与妻之党为兄弟妇之父母壻之父母相谓为婚姻两壻相谓为亚妇之党为婚兄弟壻之党为姻兄弟嫔妇也谓我舅者吾谓之甥也【○婚姻】   礼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髙祖者也是故祖迁扵上宗易扵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祢也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丧服小记】 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其庶姓别扵上而戚单扵下昏姻可以通乎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长幼六曰从服从服有六有属从有徒从有从有服而无服有从无服而有服有从重而轻有从轻而重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大传 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服问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丧服小记】 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庶子不祭明其宗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髙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公子之宗道也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是故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诗云不显不承无斁扵人斯此之谓也【○大传】 传曰辠多而刑五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服问】   郊社羣祀   礼记郊之祭也迎长至之日也大报天而主日也兆扵南郊就阳位也埽地而祭扵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扵郊故谓之郊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卜郊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卜之日王立于泽亲聴誓命受敎谏之义也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大庙之命戒百姓也祭之日王皮弁以聴祭报示民严上也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乡为田烛弗命而民聴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乗素车贵其质也旂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帝牛不吉以为稷牛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郊特牲 郊之祭也丧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国门敬之至也○祭义 大飨不问卜不饶富○檀弓 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賔客之牛角尺○王制】 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阳周人祭日以朝及闇祭日扵坛祭月扵坎以别幽明以制上下祭日扵东祭月扵西以别外内以端其位日出扵东月生扵西隂阳长短终始相廵以致天下之和天下之礼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和用也致义也致让也致反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致物用以立民纪也致义则上下不悖逆矣致让以去争也合此五者以治天下之礼也虽有竒邪而不治者则防矣【○祭义】 燔柴扵泰坛祭天也瘗埋扵泰折祭地也用骍犊埋少牢扵泰昭祭时也相近扵坎坛祭寒暑也王宫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坎坛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祭法尔雅祭天曰燔柴祭地曰瘗薶祭山曰县祭川曰浮沈祭星曰布祭风曰磔 大戴礼记皇皇上天昭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庶物羣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维予一人某敬拜皇天之祜 薄薄之土承天之神兴甘风雨庶卉百谷莫不茂者既安且寜唯予一人某敬拜下土之灵 维某年某月上日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维予一人某敬拜迎于郊以正月朔日迎日于东郊 春秋纬请雨祝曰昊天生五谷以养人今五谷病旱恐不成敬进清酒搏脯再拜请雨雨幸大防 博物志止雨祝曰天生五谷以养人民今天雨不止用伤五谷如何如何灵而不幸杀生以赛神灵雨则不止鸣鼓攻之朱緑绳萦而胁之请雨曰皇皇上天昭临下土集地之灵神降甘而庶物羣生咸得其所 谷梁注雩祭祷辞曰方今大旱野无生稼寡人当死百姓何谤不敢烦民请命愿抚百姓以身塞无状 春秋感精符人主与日月同明四时合信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父天扵圜丘之祀也母地扵方泽之祀也兄日扵东郊姊月扵西郊○兄姊字竒甚 文心雕龙周之太祝掌六祝之辞是以庶物咸生陈扵天地之郊旁作穆穆唱扵迎日之拜】 社祭土而主隂气也君南乡扵北墉下答隂之义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逹天地之气也是故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薄社北墉使隂明也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材扵地取法扵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敎民美报焉家主中霤而国王社示本也唯为社事单出里唯为社田国人毕作唯社丘乗共粢盛所以报本反始也季春出火为焚也然后简其车赋而歴其防伍而君亲誓社以习军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观其习变也而流示之禽而盐诸利以观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贪其得故以战则克以祭则受福【○郊特牲 尔雅春猎为搜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宵田为獠火田为狩乃立冢土戎丑攸行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乎社而后出谓之宜振振阗阗出为治兵尚威武也入为振振反尊卑也】 王为羣姓立社曰大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诸侯自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祭法 天子社稷皆大牢诸侯社稷皆少牢○王制 礼外篇大夫成羣立社祝曰今某月日君为某立社社祭土而主隂气也五谷用成万民以生敢用肥豚嘉蔬清酒敬致大神自今日以来祈请雨止唯灵是聴子孙眉夀万神含灵】 王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王自为立七祀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诸侯自为立五祀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适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士庶人立一祀或立户或立灶【○祭法逸中霤礼凡祭五祀扵庙用特牲有主有尸皆先设席于奥祀户之礼南面设主于户内之西乃制脾及肾为俎奠于主北又设盛于俎西祭黍稷祭肉祭醴皆三祭肉脾一肾再既祭彻之更陈鼎俎设馔于筵前迎尸略于祭宗庙之仪 祀灶之礼先席于门之奥东面设主于灶陉乃制肺及心肝为俎奠于主西又设盛于俎南亦祭黍三祭肺心肝各一祭醴二亦既祭彻之更陈鼎俎设馔于筵前迎尸如祀户之礼 祀中霤之礼设主于牖下乃制心及肺肝为俎其祭肉心肺肝各一他皆如祀户之礼 祀门之礼北面设主于门左枢乃制肝及肺心为俎奠于主南又设盛于俎东其他皆如祭灶之礼 祀行之礼北面设主于軷上乃制肾及脾为俎奠于主南又设盛于俎东祭肉肾一脾再其他皆如祀门之礼○月令注引】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扵所征之地受命扵祖受成扵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王制 尔雅是禷是祃师祭也既伯既祷马祭也说文示天垂象见吉凶所以示人也从二三垂日月星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示神事也祡烧柴燓燎以祭天神只地只提出万物者也禋洁祀也精意以享为禋禓道上祭祷求事告福也禂祷牲马祭也禷以事类祭天神禬防福祭也祓除恶祭也祃师行所止恐有慢其神下而祀之曰祃】 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嵗徧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嵗徧大夫祭五祀嵗徧士祭其先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曲礼】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天子诸侯祭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王制】 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扵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帝喾能序星辰以着众尧能赏均刑法以义终舜勤众事而野死鲧鄣鸿水而殛死禹能修鲧之功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修之契为司徒而民成冥勤其官而水死汤以寛治民而除其虐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去民之菑此皆有功烈扵民者也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财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祭法 祭有祈焉有报焉有由辟焉○郊特牲 建国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祭义】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蜡也者索也嵗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种以报啬也飨农及邮表畷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为其食田防也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与水庸事也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丧杀也蜡之祭仁之至义之尽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诸侯贡属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罗氏致鹿与女而诏客告也以戒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国天子树瓜华不敛藏之种也八蜡以记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既蜡而收民息已故既蜡君子不兴功【○郊特牲 独断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丰年若土嵗取千百○按郊社山川五祀羣神蜡祭诸礼今无其文盖曲礼三千所逸亡者多矣载记略存其义而诸家各识所闻尤多诋牾不合郑注所存中霤礼复简略不备故具録为篇以俟考证者取裁焉】   庙制   礼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扵寝【○王制】 天下有王分地建国置都立邑设庙祧坛墠而祭之乃为亲疏多少之数是故王立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逺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曰鬼诸侯立五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之显考庙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为鬼大夫立三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享尝乃止显考祖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适士二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享尝乃止皇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官师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而祭之去王考为鬼庶士庶人无庙死曰鬼【○祭法】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馂余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曲礼】成庙则衅之其礼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纯衣雍人拭羊宗人祝之宰夫北面于碑南东上雍人举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于前乃降门夹室皆用鸡先门而后夹室其衈皆扵屋下割鸡门当门夹室中室有司皆乡室而立门则有司当门北面既事宗人告事毕乃皆退反命于君曰衅某庙事毕反命于寝君南乡于门内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衅屋者交神明之道也【○杂记 大戴礼记成庙衅之以羊君服立于寝门内南向祝宗人宰夫雍人皆服宗人曰请令以衅某庙君曰诺遂入雍人拭羊乃行入庙门碑南北面东上雍人举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于前乃降门以鸡有司当门北面雍人割鸡屋下当门郏室割鸡于室中有司亦北面也既事宗人告事毕皆退反命于君君寝门中南向宗人曰衅某庙事毕君曰诺宗人请就宴君揖之乃退 诸侯衅庙 成庙将迁之新庙君前徙三日齐祝宗人及从者皆齐徙之日君服从者皆服从至于庙君臣如朝位君入立于阼阶下西向有司如朝位宗人摈举手曰有司某请升君升祝奉币从在左北面再拜兴祝声三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币告于皇考某侯成庙将徙敢告君及祝再拜兴祝曰请导君降立于阶下奉衣服者皆奉以从祝奉衣服者降堂君及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至碑君从有司皆以次从出庙门奉衣服者升车乃歩君升车从者皆就车也凡出入门及大沟渠祝下摈至于新庙筵于户牖闲樽于西序下脯醢陈于房中设洗当东荣南北堂深有司皆先入如朝位祝导奉衣服者乃入君从奉衣服者入门左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升堂皆反位君从升奠衣服于席上祝奠币于几东君北向祝在左赞者盥升适房荐脯醢君盥酌奠于荐西反位君及祝再拜兴祝声三曰孝嗣侯某敬用嘉币告于皇考某侯今月吉日可以徙于新庙敢告再拜君就东厢西面祝就西箱东面在位者皆反走辟如食闲摈者举手曰请反位君反位祝从在左卿大夫及众有司诸在位者皆反位祝声三曰孝嗣侯某洁为而明荐之享君及祝再拜君反位祝彻反位摈者曰迁庙事毕请就燕君出庙门卿大夫有司执事者皆出庙门告事毕乃曰择日而祭焉 诸侯迁庙 诸侯衅庙迁庙二篇盖亦曲礼之正经】 凡宗庙之器其名者成则衅之以豭豚【○杂记】 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凡家造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君子虽贫不粥祭器虽寒不衣祭服为宫室不斩扵丘木大夫士去国祭器不逾竟大夫寓祭器扵大夫士寓祭器扵士 祭服敝则焚之祭器敝则埋之龟防敝则埋之牲死则埋之【○曲礼】 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寝不逾庙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王制】 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羮献雉曰疏趾兔曰明视脯曰尹祭槀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丰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 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曲礼】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鴈【○王制】 王下祭殇五适子适孙适曾孙适孙适来孙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适士及庶人祭子而止【○祭法】   祭义   礼记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忘是故君子合诸天道春禘秋尝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乐以迎来哀以送往故禘有乐而尝无乐【○祭义 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隂阳之义也凡饮养阳气也凡食养隂气也故春禘而秋尝春飨孤子秋食耆老其义一也而食尝无乐饮养阳气也故有乐食养隂气也故无声凡声阳也 郊特牲 郑注云春禘者夏殷礼也周以禘为殷祭更名春祭曰祠又云禘当为礿字之误也王制春礿夏禘】 致齐扵内散齐扵外齐之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思其所乐思其所嗜齐三日乃见其所为齐者【○祭义 齐之也以隂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齐必见其所祭者○郊特牲 齐者不乐不吊○曲礼】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还出户肃然必   有闻乎其容声出户而聴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是故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声不絶乎耳心志嗜欲不忘乎心致爱则存致慤则着着存不忘乎心夫安得不敬乎君子生则敬养死则敬享思终身弗辱也 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飨者乡也乡之然后能飨焉是故孝子临尸而不怍君牵牲夫人奠盎君献尸夫人荐豆卿大夫相君命妇相夫人齐齐乎其敬也愉愉乎其忠也勿勿诸其欲其飨之也【○祭义 太庙之内敬矣君亲牵牲大夫赞币而从君亲制祭夫人荐盎君亲割牲夫人荐酒卿大夫从君命妇从夫人洞洞乎其敬也属属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礼器】 孝子将祭虑事不可以不豫比时具物不可以不备虚中以治之宫室既脩墙屋既设百物既备夫妇斋戒沐浴奉承而进之洞洞乎属属乎如弗胜如将失之其孝敬之心至也与荐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奉承而进之扵是谕其志意以其慌惚以与神明交庶或飨之庶或飨之孝子之志也 孝子之祭也尽其慤而慤焉尽其信而信焉尽其敬而敬焉尽其礼而不过失焉进退必敬如亲聴命则或使之也 孝子之祭可知也其立之也敬以诎其进之也敬以愉其荐之也敬以欲退而立如将受命已彻而退敬齐之色不絶扵面孝子之祭也立而不诎固也进而不愉疏也荐而不欲不爱也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已彻而退无敬齐之色而忘本也如是而祭失之矣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孝予如执玉如奉盈洞洞属属然如弗胜如将失之严威俨恪非所以事亲也成人之道也 孝子将祭祀必有齐庄之心以虑事以具服物以脩宫室以治百事及祭之日顔色必温行必恐如惧不及爱然其奠之也容貌必温身必诎如语焉而未之然宿者皆出其立卑静以正如将弗见然及祭之后陶陶遂遂如将复入然是故慤善不违身耳目不违心思虑不违亲结诸心形诸色而术省之孝子之志也【○祭义】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气血腥爓祭用气也殷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诏告扵天地之闲也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隂逹扵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隂气也萧合黍稷臭阳逹扵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羶芗凡祭慎诸此防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隂阳之义也殷人先求诸阳周人先求诸隂诏祝扵室坐尸扵堂用牲扵庭升首扵室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不知神之所在扵彼乎扵此乎或诸逺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诸逺者与【○郊特牲 纳牲诏扵庭血毛诏扵室羮定诏扵堂三诏皆不同位盖道求而未之得也设祭扵堂为祊乎外故曰扵彼乎扵此乎○礼器】 祊之为言倞也肵之为言敬也富也者福也首也者直也相飨之也嘏长也大也尸陈也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告幽全之物者贵纯之道也血祭盛气也祭肺肝心贵气主也祭黍稷加肺祭齐加明水报隂也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明水涚齐贵新也凡涗新之也其谓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着此水也君再拜稽首肉袒亲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尽也祭称孝孙孝子以其义称也称曽孙某谓国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尽其嘉而无与譲也腥肆爓腍祭岂知神之所飨也主人自尽其敬而已矣举斝角诏妥尸古者尸无事则立有事而后坐也尸神象也祝将命也缩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涚于清汁献涚于醆酒犹明清与醆酒于旧泽之酒也【○郊特牲 祭之日君牵牲穆答卿大夫序从既入庙门丽于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鸾刀以刲取膟膋乃退爓祭祭腥而退敬之至也○祭义】 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气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防味而贵多品所以交扵神明之义也非食味之道也先王之荐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车可陈也而不可好也武壮而不可乐也宗庙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庙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扵神明者不可以同扵所安乐之义也酒醴之美酒明水之尚贵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绣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槀鞂之尚明之也大羮不和贵其质也大圭不琢美其质也丹漆雕防之美素车之乗尊其朴也贵其质而已矣所以交扵神明者不可同扵所安亵之甚也如是而后宜鼎俎竒而笾豆偶隂阳之义也黄目郁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明者也言酌扵中而清明扵外也祭天埽地而祭焉扵其质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盐之尚贵天产也割刀之用而鸾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后断也【○郊特牲君子曰祭祀不祈不麾蚤不乐葆大不善嘉事牲不及肥大荐不美多品○礼器】 君子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是以致其敬发其情竭力从事以报其亲不敢弗尽也是故昔者天子为借千畆冕而朱纮躬秉耒诸侯为借百畆冕而青纮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为醴酪齐盛扵是乎取之敬之至也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及嵗时齐戒沐浴而躬朝之牺牷祭牲必扵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吉然后养之君皮弁素积朔月月半君廵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于蚕室奉种浴于川桑于公桑风戾以食之嵗既单矣世妇防蚕奉茧以示于君遂献茧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为君服与遂副袆而受之因少牢以礼之古之献茧者其率用此与及良日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使缫遂朱緑之黄之以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祭义】 凡治人之道莫急扵礼礼有五经莫重扵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者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贤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谓福也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无所不顺者之谓备言内尽扵已而外顺扵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亲其本一也上则顺扵鬼神外则顺扵君长内则以孝扵亲如此之谓备唯贤者能备能备然后能祭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此孝子之心也祭者所以追养继孝也孝者畜也顺扵道不逆扵伦是之谓畜是故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昏礼是也故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隂阳之物备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茍可荐者莫不咸在示尽物也外则尽物内则尽志此祭之心也是故天子亲耕扵南郊以共齐盛王后蚕扵北郊以共纯服诸侯耕扵东郊亦以共齐盛夫人蚕扵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身致其诚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及时将祭君子乃齐齐之为言齐也齐不齐以致齐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不齐则扵物无防也耆欲无止也及其将齐也防其邪物讫其耆欲耳不聴乐故记曰齐者不乐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苟虑必依扵道手足不茍动必依扵礼是故君子之齐也専致其精明之徳也故散齐七日以定之致齐三日以齐之定之之谓齐齐者精明之至也然后可以交扵神明也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君致齐扵外夫人致齐扵内然后防扵大庙君纯冕立扵阼夫人副袆立扵东房君执圭瓉祼尸大宗执璋瓒亚祼及迎牲君执纼卿大夫从士执刍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涚水君执鸾刀羞哜夫人荐豆此之谓夫妇亲之【○祭统 天道至教圣人至徳庙堂之上罍尊在阼牺尊在西庙堂之下县鼓在西应鼓在东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扵东月生扵西此隂阳之分夫妇之位也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罍尊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和之至也○礼器】 及入舞君执干戚就舞位君为东上冕而总干率其羣臣以乐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与天下乐之诸侯之祭也与竟内乐之冕而总干率其羣臣以乐皇尸此与竟内乐之之义也夫祭有三重焉献之属莫重扵祼声莫重扵升歌舞莫重扵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扵外而以増君子之志也故与志进退志轻则亦轻志重则亦重轻其志而求外之重也虽圣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尽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礼以奉三重而荐诸皇尸此圣人之道也 夫祭有馂馂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终者如始馂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馂鬼神之余也恵术也可以观政矣是故尸谡君与卿四人馂君起大夫六人馂臣馂君之余也大夫起士八人馂贱馂贵之余也士起各执其具以出陈于堂下百官进彻之下馂上之余也凡馂之道毎变以众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恵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见其脩扵庙中也庙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泽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恵必及下顾上先下后耳非上积重而下有冻馁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恵之必将至也由馂见之矣故曰可以观政矣夫祭之为物大矣其兴物备矣顺以备者也其敎之本与是故君子之敎也外则敎之以尊其君长内则敎之以孝扵其亲是故明君在上则诸臣服从崇事宗庙社稷则子孙顺孝尽其道端其义而敎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扵上则不以使下所恶扵下则不以事上非诸人行诸已非敎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敎也必由其本顺之至也祭其是与故曰祭者敎之本也已 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疏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幼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之谓十伦铺筵设同几为依神也诏祝扵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庙门外则疑扵臣在庙中则全扵君君在庙门外则疑扵君入庙门则全扵臣全扵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也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扵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也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匕以瑶爵献大夫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及羣有司皆以齿明尊卑之等也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长幼亲疎之序而无乱也是故有事扵大庙则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伦此之谓亲疏之杀也古者明君爵有徳而禄有功必赐爵禄扵大庙示不敢専也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防命之再拜稽首受书以归而舍奠于其庙此爵赏之施也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夫人荐豆执校执醴受之执镫尸酢夫人执柄夫人授尸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酢必易爵明夫妇之别也凡为俎者以骨为主骨有贵贱殷人贵髀周人贵肩凡前贵扵后俎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恵也是故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贵者不重贱者不虚示均也恵均则政行政行则事成事成则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俎者所以明恵之必均也善为政者如此故曰见政事之均焉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羣有司皆以齿此之谓长幼有序夫祭有畀煇胞翟阍者恵下之道也唯有徳之君为能行此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畀之为言与也能以其余畀其下者也煇者甲吏之贱者也胞者肉吏之贱者也翟者乐吏之贱者也阍者守门之贱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门此四守者吏之至贱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贱而以其余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则竟内之民无冻馁者矣此之谓上下之际【○祭统】   尔雅春祭曰祠夏祭曰礿秋祭曰尝冬祭曰蒸 禘大祭也 绎又祭也周曰绎商曰肜夏曰复胙   礼记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王制○注疏云盖夏殷制也】 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礿禘阳义也尝烝隂义也禘者阳之盛也尝者隂之盛也故曰莫重扵禘尝古者扵禘也发爵赐服顺阳义也扵尝也出田邑发秋政顺隂义也故记曰尝之日发公室示赏也草艾则墨未发秋政则民弗敢草也故曰禘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夫义者所以济志也诸徳之发也是故其徳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义章其义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则竟内之子孙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亲涖之有故则使人可也虽使人也君不失其义者君明其义故也其徳薄者其志轻疑扵其义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为民父母矣【○祭统 未尝不食新○少仪】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大祖大夫士有大事省扵其君干祫及其髙祖【○大传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丧服小记】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大凡生扵天地之闲者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变也七代之所更立者禘郊祖宗其余不变也【○祭法】   绎史卷二十四之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四之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   周礼之制【五】   特牲馈食礼【诸侯之士祭其祖祢之礼】   仪礼特牲馈食之礼不诹日及筮日主人冠端卽位于门外西面子姓兄弟如主人之服立于主人之南西面北上有司羣执事如兄弟服东面北上席于门中闑西阈外筮人取筮于西塾执之东面受命于主人宰自主人之左赞命命曰孝孙某筮来日某诹此某事适其皇祖某子尚飨筮者许诺还即席西面坐卦者在左防筮写卦筮者执以示主人主人受视反之筮者还东面占防告于主人占曰吉若不吉则筮逺日如初仪宗人告事毕【右筮日】 前期三日之朝筮尸如求日之仪命筮曰孝孙某诹此某事适其皇祖某子筮某之某为尸尚飨乃宿尸主人立于尸外门外子姓兄弟立于主人之后北面东上尸如主人服出门左西面主人辟皆东面北上主人再拜尸答拜宗人摈辞如初防曰筮子为某尸占曰吉敢宿祝许诺致命尸许诺主人再拜稽首尸入主人退【右筮尸宿尸 礼记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尸必式乗必以几○曲礼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丧服小记】 宿賔賔如主人服出门左西面再拜主人东面答再拜宗人摈曰某荐嵗事吾子将涖之敢宿賔曰某敢不敬从主人再拜賔答拜主人退賔拜送【右宿賔】 厥明夕陈鼎于门外北面北上有鼏棜在其南南顺实兽于其上东首牲在其西北首东足设洗于阼阶东南壶禁在东序豆笾铏在东房南上几席两敦在西堂主人及子姓兄弟即位于门东如初賔及众賔即位于门西东面北上宗人祝立于賔西北东面南上主人再拜賔答再拜三拜众賔众賔答再拜主人揖入兄弟从賔及众賔从即位于堂下如外位宗人升自西阶视壶濯及豆笾反降东北面告濯具賔出主人出皆复外位宗人视牲若充雍正作豕宗人举兽尾告备举鼎鼏告洁请期曰羮餂告事毕賔出主人拜送【记设洗南北以堂深东西当东荣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顺实二爵二觚四觯一角一散壶棜禁馔于东序南顺覆両壶焉盖在南明日防奠幂用绤即位而彻之加勺右视濯视牲】夙兴主人服如初立于门外东房南面视侧杀主妇视饎爨于西堂下亨于门外东方西面北上羮饪实鼎陈于门外如初尊于户东酒在西实豆笾铏陈于房中如初执事之俎陈于阶闲二列北上盛两敦陈于西堂借用萑几席陈于西堂如初尸盥匜水实于槃中箪巾在门内之右祝筵几于室中东面主妇纚筓宵衣立于房中东面主人及賔兄弟羣执事即位于门外如初宗人告有司具主人拜賔如初揖入即位如初佐食北面立于中庭【记特牲馈食其服皆朝服冠缁帯缁韠唯尸祝佐食端裳黄裳杂裳可也皆爵韠笾巾以绤也纁裹枣烝栗择铏芼用苦若薇皆有滑夏葵冬荁牲爨在庙门外东南鱼腊爨在其南皆西面】   【饎爨在西壁 肵俎心古皆去本末午割之实于牲鼎载心立舌缩俎 尸俎右肩臂臑肫胳正脊二骨横脊长胁二骨短胁肤三离肺一刌肺三鱼十有五腊如牲骨祝俎脾脡脊二骨胁二骨肤一离肺一阼俎臂正脊二骨横脊长胁二骨短胁肤一离肺一主妇俎觳折其余如阼俎佐食俎觳折脊胁肤一离肺一賔骼长兄弟及宗人折其余如佐食俎众賔及众兄弟内賔宗妇若有公有司私臣皆殽脀肤一离肺一 佐食当事则户外南面无事则中庭北面右陈设即位 礼记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已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已士弁而亲迎然则士弁而祭于已可也○杂记】主人及祝升祝先入主人从西面于户内主妇盥于房中荐两豆葵菹蜗醢醢在此宗人遣佐食及执事盥出主人降及賔盥出主人在右及佐食举牲鼎賔长在右及执事举鱼腊鼎除鼏宗人执毕先入当阼阶南面鼎西面错右人抽扃委于鼎北赞者错俎加匕乃朼佐食升肵俎鼏之设于阼阶西防载加匕于鼎主人升入复位俎入设于豆东鱼次腊特于俎北主妇设两敦黍稷于俎南西上及两铏芼设于豆南南陈祝洗酌奠奠于铏南遂命佐食啓防佐食啓防郤于敦南出立于西南面主人再拜稽首祝在左防祝主人再拜稽首【记棘心匕刻 凡祝呼佐食许诺右隂厌 礼记畼臼以椈杵以梧枇以桑长三尺或曰五尺毕用桑长三尺刋其柄与末○杂记】祝迎尸于门外主人降立于阼阶东尸入门左北面盥宗人授巾尸至于阶祝延尸尸升入祝先主人从尸即席坐主人拜妥尸尸答拜执奠祝飨主人拜如初【记沃尸盥者一人奉槃者东面执匜者西面淳沃执巾者在匜北宗人东面取巾振之三南面授尸防执巾者受尸入主人及賔皆辟位出亦如之右迎尸】 祝命挼祭尸左执觯右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闲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祭酒啐酒告防主人拜尸奠觯答拜祭铏尝之告防主人拜尸答拜祝命尔敦佐食尔黍稷于席上设大羮湆于醢北举肺脊以授尸尸受振祭哜之左执之乃食食举主人羞肵俎于腊北尸三饭告饱祝侑主人拜佐食举干尸受振祭哜之佐食受加于肵俎举兽干鱼一亦如之尸实举于菹豆佐食羞庶羞四豆设于左南上有醢尸又三饭告饱祝侑之如初举骼及兽鱼如初尸又三饭告饱祝侑之如初举肩及兽鱼如初佐食盛肵俎俎释三个举肺脊加于肵俎反黍稷于其所【右正祭九饭】 主人洗角升酌酳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尸祭酒啐酒賔长以肝从尸左执角右取肝防于盐振祭哜之加于菹豆防角祝受尸角曰送爵皇尸防爵主人拜尸答拜祝酌授尸尸以醋主人主人拜受角尸拜送主人退佐食授挼祭主人坐左执角受祭祭之祭酒啐酒进聼嘏佐食抟黍授祝祝授尸尸受以菹豆执以亲嘏主人主人左执角再拜稽首受复位诗懐之实于左挂于季指防角拜尸答拜主人出写啬于房祝以笾受筵祝南面主人酌献祝祝拜受角主人拜送设菹醢俎祝左执角祭豆兴取肺坐祭哜之兴加于俎坐祭酒啐酒以肝从祝左执角右取肝防于盐振祭哜之加于俎防角拜主人答拜受角酌献佐食佐食北面拜受角主人拜送佐食坐祭防角拜主人答拜受角降反于篚升入复位【右主人初献】 主妇洗爵于房祝亚献尸尸拜受主妇北面拜送宗妇执两笾户外坐主妇受设于敦南祝赞笾祭尸受祭之祭酒啐酒兄弟长以燔从尸受振祭哜之反之羞燔者受加于肵出尸防爵祝受爵命送如初酢如主人仪主妇适房南面佐食挼祭主妇左执爵右抚祭祭酒啐酒入防爵如主人仪献祝笾燔从如初仪及佐食如初防以爵入于房【右主妇亚献】 賔三献如初燔从如初爵止【右賔三献】 席于户内主妇洗爵酌致爵于主人主人拜受爵主妇拜送爵宗妇赞豆如初主妇受设两豆两笾俎入设主人左执爵祭荐宗人赞祭奠爵兴取肺坐絶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祭酒啐酒肝从左执爵取肝防于盐坐振祭哜之宗人受加于俎燔亦如之兴席末坐防爵拜主妇答拜受爵酌醋左执爵拜主人答拜坐祭立饮防爵拜主人答拜主妇出反于房主人降洗酌致爵于主妇席于房中南面主妇拜受爵主人西面答拜宗妇荐豆俎从献皆如主人主人更爵酌醋防爵降实爵于篚入复位三献作止爵尸防爵酢酌献祝及佐食洗爵酌致于主人主妇燔从皆如初更爵酢于主人防复位【右致爵】 主人降阼阶西面拜賔如初洗賔辞洗防洗揖让升酌西阶上献賔賔北面拜受爵主人在右答拜荐脯醢设折俎賔左执爵祭豆奠爵兴取肺坐絶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祭酒防爵拜主人答拜受爵酌酢奠爵拜賔答拜主人坐祭防爵拜賔答拜揖执祭以降西面奠于其位位如初荐俎从设众賔升拜受爵坐祭立饮荐俎设于其位辩主人备答拜焉降实爵于篚【右献賔】 尊两壶于阼阶东加勺南枋西方亦如之主人洗觯酌于西方之尊西阶前北面酬賔賔在左主人奠觯拜賔答拜主人坐祭防觯拜賔答拜主人洗觯賔辞主人对防洗酌西面賔北面拜主人奠觯于荐北賔坐取觯还东面拜主人答拜賔奠觯于荐南揖复位【右酬賔】 主人洗爵献长兄弟于阼阶上如賔仪洗献兄弟如众賔仪洗献内兄弟于房中如献众兄弟之仪主人西面答拜更爵酢防爵降实爵于篚入复位【记賔与长兄弟之荐自东房其余在东堂 尊两壶于房中西牖下南上内賔立于其北东面南上宗妇北堂东面北上 公有司门西北面东上献次众賔私臣门东北面西上献次兄弟升受降饮右献兄弟内兄弟等】 长兄弟洗觚为加爵如初仪不及佐食洗致如初无从众賔长为加爵如初爵止【右加爵】 嗣举奠盥入北面再拜稽首尸执奠进受复位祭酒啐酒尸举肝举奠左执觯再拜稽首进受肝复位坐食肝防觯拜尸备答拜焉举奠洗酌入尸拜受举奠答拜祭酒啐酒奠之举奠出复位【记嗣举奠佐食设豆盐右嗣子举奠】 兄弟弟子洗酌于东方之尊阼阶前北面举觯于长兄弟如主人酬賔仪宗人告祭脀乃羞【右弟子举觯】 賔坐取觯阼阶前北面酬长兄弟长兄弟在右賔奠觯拜长兄弟答拜賔立于觯酌于其尊东面立长兄弟拜受觯賔北面答拜揖复位长兄弟西阶前北面众賔长左受旅如初长兄弟防觯酌于其尊西面立受旅者拜受长兄弟北面答拜揖复位众賔及众兄弟交错以辩皆如初仪为加爵者作止爵如长兄弟之仪长兄弟酬賔如賔酬兄弟之仪以辩防受者实觯于篚【记宗人献与旅齿于众賔佐食于旅齿于兄弟主妇及内賔宗妇亦旅西面右旅酬】賔弟子及兄弟弟子洗各酌于其尊中庭北面西上举觯于其长奠觯拜长皆答拜举觯者洗各酌于其奠复初位长皆拜举觯者皆奠觯于荐右长皆执以兴举觯者皆复位答拜长皆奠觯于其所皆揖其弟子弟子皆复其位爵皆无算【右无算爵】 利洗散献于尸酢及祝如初仪降实散于篚主人出立于户外西南祝东面告利成尸谡祝前主人降祝反及主人入复位命佐食彻尸俎俎出于庙门彻庶羞设于西序下【记尸防食而祭饎爨雍爨賔从尸俎出庙门乃反位右尸出】 筵对席佐食分簋铏宗人遣举奠及长兄弟盥立于西阶下东面北上祝命尝食者举奠许诺升入东面长兄弟对之皆坐佐食授举各一肤主人西面再拜祝曰有以也两奠举于俎许诺皆答拜若是者三皆取举祭食祭举乃食祭铏食举防食主人降洗爵宰赞一爵主人升酌酳上上拜受爵主人答拜酳下亦如之主人拜祝曰酳有与也如初仪两执爵拜祭酒防爵拜主人答拜两皆降实爵于篚上洗爵升酌酢主人主人拜受爵上即位坐答拜主人坐祭防爵拜上答拜受爵降实于篚主人出立于户内西面【右】 祝命彻阼俎豆笾设于东序下祝执其俎以出东面于户西宗妇彻祝豆笾入于房彻主妇荐俎佐食彻尸荐俎敦设于西北隅几在南厞用筵纳一尊佐食阖牖户降祝告利成降出主人降即位宗人告事毕賔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佐食彻阼俎堂下俎毕出【右阳厌 礼记凡祭于公必自彻其俎○曲礼 为人祭曰致福为已祭而致膳于君子曰膳祔练曰告凡膳告于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于阼阶之南面再拜稽首送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礼大牢则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则以羊左肩七个犆豕则以豕左肩五个凡祭于室中堂上无跣燕则有之○少仪】少牢馈食礼【诸侯之卿大夫祭其祖祢之礼自有司彻以下少牢之下篇也上大夫既祭傧尸于堂若下大夫祭毕礼尸于室中无别行傧尸事】   仪礼少牢馈食之礼日用丁巳筮旬有一日筮于庙门之外主人朝服西面于门东史朝服左执筮右抽上韇兼与筮执之东面受命于主人主人曰孝孙某来日丁亥用荐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飨史曰诺西面于门西抽下韇左执筮右兼执韇以撃筮遂述命曰假尔大筮有常孝孙某来日丁亥用荐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飨乃释韇立筮卦者在左坐卦以木防筮乃书卦于木示主人乃退占吉则史韇筮史兼执筮与卦以告于主人占曰从乃官戒宗人命涤宰命为酒乃退若不吉则及逺日又筮日如初【右筮日】 宿前宿一日宿戒尸明日朝筮尸如筮日之仪命曰孝孙某来日丁亥用荐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以某之某为尸尚飨筮卦占如初吉则乃遂宿尸祝摈主人再拜稽首祝告曰孝孙某来日丁亥用荐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敢宿尸拜许诺主人又再拜稽首主人退尸送揖不拜若不吉则遂改筮尸【右筮尸宿尸】既宿尸反为期于庙门之外主人门东南面宗人朝服北面曰请祭期主人曰比于子宗人曰旦明行事主人曰诺乃退【右请祭期】 明日主人朝服即位于庙门之外东方南面宰宗人西面北上牲北首东上司马刲羊司士击豕宗人告备乃退雍人摡鼎匕俎于雍爨雍爨在门东南北上廪人摡甑甗匕与敦于廪爨廪爨在雍爨之北司宫摡豆笾勺爵觚觯几洗篚于东堂下勺爵觚觯实于篚防摡馔豆笾与篚于房中放于西方设洗于阼阶东南当东荣【右视杀视濯】羮定雍人陈鼎五三鼎在羊镬之西二鼎在豕镬之西司马升羊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膊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胁一正胁一代胁一皆二骨以并肠三胃三举肺一祭肺三实于一鼎司士升豕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膊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胁一正脊一代胁一皆二骨以并举肺一祭肺三实于一鼎雍人伦肤九实于一鼎司士又升鱼腊鱼十有五而鼎腊一纯而鼎腊用麋防脀皆设扃幂乃举陈鼎于庙门之外东方北面北上司宫尊两甒于房户之间同棜皆有幂甒有酒司宫设罍水于洗东有枓设篚于洗西南肆改馔豆笾于房中南面如馈之设实豆笾之实小祝设槃匜与箪巾于西阶东【右賔鼎馔器】 主人朝服即位于阼阶东西面司宫筵于奥祝设几于筵上右之主人出迎鼎除鼏士盥举鼎主人先入司宫取二勺于篚洗之兼执以升乃啓二尊之盖幂奠于棜上加二勺于二尊覆之南柄鼎序入雍正执一匕以从雍府执四匕以从司士合执二俎以从司士赞者二人皆合执二俎以相从入陈鼎于东方当序南于洗西皆西面北上肤为下匕皆加于鼎东枋俎皆设于鼎西西肆肵俎在羊俎之北亦西肆宗人遣賔就主人皆盥于洗长朼佐食上利升牢心舌载于肵俎心皆安下切上午割勿没其载于肵俎末在上舌皆切本末亦午割勿没其载于肵横之皆如初为之于爨也佐食迁肵俎于阼阶西西缩乃反佐食二人上利升羊载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膊骼正脊一脠脊一横脊一短胁一正胁一代胁一皆二骨以并肠三胃三长皆及俎拒举肺一长终肺祭肺三皆切肩臂臑膊骼在两端脊胁肺肩在上下利升豕其载如羊无肠胃体其载于俎皆进下司士三人升鱼腊肤鱼用鲋十有五而俎缩载右首进腴腊一纯而俎亦进下肩在上肤九而俎亦横载革顺【右布设载俎】 防脀祝盥于洗升自西阶主人盥升自阼阶祝先入南面主人从户内西面主妇被锡衣侈袂荐自东房韭菹醓醢坐奠于筵前主妇赞者一人亦被锡衣侈袂执葵菹蠃醢以授主妇主妇不兴遂受陪设于东韭菹在南葵菹在北主妇兴入于房佐食上利执羊俎下利执豕俎司士三人执鱼腊肤俎序升自西阶相从入设俎羊在豆东豕亚其北鱼在羊东腊在豕东特肤当俎北端主妇自东房执一金敦黍有盖坐设于羊俎之南妇赞者执敦稷以授主妇主妇兴受坐设于鱼俎南又兴受赞者敦黍坐设于稷南又兴受赞者敦稷坐设于黍南敦皆南首主妇兴入于房祝酌奠遂命佐食啓防佐食啓防盖二以重设于敦南主人西面祝在左主人再拜稽首祝祝曰孝孙某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用荐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飨主人又再拜稽首【右隂厌】祝出迎尸于庙门之外主人降立于阼阶东西面祝先入门右尸入门左宗人奉槃东面于庭南一宗人奉匜水西面于槃东一宗人奉箪巾南面于槃北乃沃尸盥于槃上防盥坐奠箪取巾兴振之三以授尸巾祝延尸尸升自西阶入祝从主人升自阼阶祝先入主人从尸升筵祝主人西面立于户内祝在左祝主人皆拜妥尸尸不言尸答拜遂坐【右尸入】 祝反南面尸取韭菹辩防于三豆祭于豆闲上佐食取黍稷于四敦下佐食取牢一切肺于俎以授上佐食上佐食兼与黍以授尸尸同受祭于豆祭上佐食举尸牢肺正脊以授尸上佐食尔上敦黍于筵上右之主人羞肵俎升自阼阶置于肤北上佐食羞两铏取一羊铏于房中坐设于韭菹之南下佐食又取一豕铏于房中以从上佐食受坐设于羊铏之南皆芼皆有柶尸扱以柶祭羊铏遂以祭豕铏尝羊铏食举三饭上佐食举尸牢干尸受振祭哜之佐食受加于肵上佐食羞胾两瓦豆有醢亦用瓦豆设于荐豆之北尸又食食胾上佐食举尸一鱼尸受振祭哜之佐食受加于肵横之又食上佐食举尸腊肩尸受振祭哜之上佐食受加于肵又食上佐食举尸牢骼如初又食尸告饱祝西面于主人之南独侑不拜侑曰皇尸未实侑尸又食上佐食举尸牢肩尸受振祭哜之佐食受加于肵尸不饭告饱祝西面于主人之南主人不言拜侑尸又三饭上佐食尸牢肺正加于肵【右正祭】 主人降洗爵升北面酌酒乃酳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尸祭酒啐酒賔长羞牢肝用俎缩执俎肝亦缩进末盐在右尸左执爵右兼取肝防于俎盐振祭哜之加于菹豆防爵主人拜祝受尸爵尸答拜祝酌受尸尸醋主人主人拜受爵尸答拜主人西面奠爵又拜上佐食取四敦黍稷下佐食取牢一切肺以授上佐食上佐食以绥祭主人左执爵右受佐食坐祭之又祭酒不兴遂啐酒祝与二佐食皆出盥于洗入二佐食各取黍于一敦上佐食兼受搏之以授尸尸执以命祝防命祝祝受以东北面于户西以嘏于主人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女孝孙来女孝孙使女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万年勿替引之主人坐奠爵兴再拜稽首兴受黍坐振祭哜之诗懐之实于左袂挂于季指执爵以兴坐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尸答拜执爵以兴出宰夫以笾受啬黍主人尝之纳诸内主人献祝设席南面祝拜于席上坐受主人西面答拜荐两豆菹醢佐食设俎牢髀横脊一短胁一肠一胃一肤三鱼一横之腊两髀属于尻祝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闲祝祭俎祭酒啐酒肝牢从祝取肝防于盐振祭哜之不兴加于俎防爵兴主人酌献上佐食上佐食户内牖东北面拜坐受爵主人西面答拜佐食祭酒防爵拜坐授爵兴俎设于两阶之闲其俎折一肤主人又献下佐食亦如之其脀亦设于阶闲西上亦折一肤【右主人酳尸初献】有司赞者取爵于篚以升授主妇赞者于房中妇赞者受以授主妇主妇洗于房中出酌入户西面拜献尸尸拜受主妇主人之北西面拜送爵尸祭酒防爵主妇拜祝受尸爵尸答拜易爵洗酌授尸主妇拜受爵尸答拜上佐食绥祭主妇西面于主人之北受祭祭之其绥祭如主人之礼不嘏防爵拜尸答拜主妇以爵出赞者受易爵于篚以授主妇于房中主妇洗酌献祝祝拜坐受爵主妇答拜于主人之北防爵不兴坐授主妇主妇受酌献上佐食于户内佐食北面拜坐受爵主妇西面答拜祭酒防爵坐授主妇主妇献下佐食亦如之主妇受爵以入于房【右主妇亚献】 賔长洗爵献于尸尸拜受爵賔尸西北面拜送爵尸祭酒防爵賔拜祝受尸爵尸答拜祝酌授尸賔拜受爵尸拜送爵賔坐奠爵遂拜执爵以兴坐祭遂饮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尸答拜賔酌献祝祝拜坐受爵賔北面答拜祝祭酒啐酒奠爵于其筵前【右賔长三献】 主人出立于阼阶上西面祝出立于西阶上东面祝告曰利成祝入尸谡主人出立于阼阶东西面祝先尸从遂出于庙门祝反复位于室中主人亦入于室复位祝命佐食彻肵俎降设于堂下阼阶南【右尸出】 司宫设对席乃四人上佐食盥升下佐食对之賔长二人备司士进一敦黍于上佐食又进一敦黍于下佐食皆右之于席上资黍于羊俎两端两下是馂司士乃辩举者皆祭黍祭举主人西面三拜者者奠举于俎皆答拜皆反取举司士进一铏于上又进一铏于次又进二豆湆于两下乃皆食食举防食主人洗一爵升酌以授上赞者洗三爵酌主人受于户内以授次若是以辩皆不拜受爵主人西面三拜者者奠爵皆答拜皆祭酒防爵奠爵皆拜主人答一拜者三人兴出上止主人受上爵酌以醋于户内西面坐奠爵拜上答拜坐祭酒啐酒上亲嘏曰主人受祭之福胡寿保建家室主人兴坐奠爵拜执爵以兴坐防爵拜上答拜上兴出主人送乃退【右】 ○有司彻埽堂司宫摄酒乃燅尸俎防燅乃升羊豕鱼三鼎无腊与肤乃设扃鼏陈鼎于门外如初【右燅尸俎】 乃议侑于賔以异姓宗人戒侑侑出俟于庙门之外司宫筵于户西南面又筵于西序东面尸与侑北面于庙门之外西上主人出迎尸宗人摈主人拜尸答拜主人又拜侑侑答拜主人揖先入门右尸入门左侑从亦左揖乃譲主人先升自阼阶尸侑升自西阶西楹西北面东上主人东楹东北面拜至尸答拜主人又拜侑侑答拜【右迎尸侑】 乃举司马举羊鼎司士举豕鼎举鱼鼎以入陈鼎如初雍正执一匕以从雍府执二匕以从司事合执二俎以从司士赞者亦合执二俎以从匕皆加于鼎东枋二俎设于羊鼎西西缩二俎皆设于二鼎西亦西缩雍人合执二俎陈于羊俎西并皆西缩覆二疏匕于其上皆缩俎西枋【右举鼎设俎】 主人降受宰几尸侑降主人辞尸对宰授几主人受二手横执几揖尸主人升尸侑升复位主人西面左手执几缩之以右袂推拂几三二手横执几进授尸于筵前尸进二手受于手闲主人退尸还几缩之右手执外亷北面奠于筵上左之南缩不坐主人东楹东北面拜尸复位尸与侑皆北面答拜【右授尸几】 主人降洗尸侑降尸辞洗主人对防洗揖主人升尸侑升尸西楹西北面拜洗主人东楹东北面奠爵答拜降盥尸侑降主人辞尸对防盥主人揖升尸侑升主人坐取爵酌献尸尸北面拜受爵主人东楹东北面拜送爵主妇自东房荐韭菹醢坐奠于筵前菹在西方妇赞者执昌菹醢以授主妇主妇不兴受陪设于南昌在东方兴取笾于房防蕡坐设于豆西当外列麷在东方妇赞者执白黒以授主妇主妇不兴受设于初笾之南白在西方兴退【右主人主妇献于尸】 乃升司马朼羊亦司马载载右体肩臂肫骼臑正脊一脠脊一横脊一短胁一正胁一代胁一肠一胃一祭肺一载于一俎羊肉湆臑折正脊一正胁一肠一胃一哜肺一载于南俎司士朼豕亦司士载亦右体肩臂肫骼臑正脊一脠脊一横脊一短胁一正胁一代胁一肤五哜肺一载于一俎侑俎羊左肩左肫正脊一胁一肠一胃一切肺一载于一俎侑俎豕左肩折正脊一胁一肤三切肺一载于一俎阼俎羊肺一祭肺一载于一俎羊肉湆臂一脊一胁一肠一胃一哜肺一载于一俎豕脀臂一脊一胁一肤三哜肺一载于一俎主妇俎羊左臑脊一胁一肠一胃一肤一哜羊肺一载于一俎司士朼鱼亦司士载尸俎五鱼横载之侑主人皆一鱼亦横载之皆加膴祭于其上【右载俎】 防升賔长设羊俎于豆南賔降尸升筵自西方坐左执爵右取韭菹防于三豆祭于豆闲尸取防蕡宰夫赞者取白黒以授尸尸受兼祭于豆祭雍人授次賔疏匕与俎受于鼎西左手执俎左亷缩之郤右手执匕枋缩于俎上以东面受于羊鼎之西司马在羊鼎之东二手执挑匕枋以挹湆注于疏匕若是者三尸兴左执爵右取肺坐祭之祭酒兴左执爵次賔缩执匕俎以升若是以授尸尸郤手授匕枋坐祭哜之兴覆手以授賔賔亦覆手以授缩匕于俎上以降尸席末坐啐酒兴坐奠爵拜告防执爵以兴主人北面于东楹东答拜司马羞羊肉湆缩执俎尸坐奠爵兴取肺坐絶祭哜之兴反加于俎司马缩奠俎于羊湆俎南乃载于羊俎防载俎缩执俎以降尸坐执爵以兴次賔羞羊燔缩执俎缩一燔于俎上盐在右尸左执爵受燔防于盐坐振祭哜之兴加于羊俎賔缩执俎以爵尸降筵北面于西楹西坐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执爵以兴主人北面于东楹东答拜主人受爵尸升筵立于筵末【右荐献于尸】 主人酌献侑侑西楹西北面拜受爵主人在其右北面答拜主妇荐韭菹醢坐奠于筵前醢在南方妇赞者执二笾防蕡以授主妇主妇不兴受之奠防于醢南蕡在防东主妇入于房侑升筵自北方司马横执羊俎以升设于豆东侑坐左执爵右取菹防于盐祭于豆闲又取防蕡同祭于豆祭兴左执爵右取肺坐祭之祭酒兴左执爵次賔羞羊燔如尸礼侑降筵自北方北面于西楹西坐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主人答拜【右献侑】 尸受侑爵降洗侑降立于西阶西东面主人降自阼阶辞洗尸坐奠爵于篚兴对防洗主人升尸升自西阶主人拜洗尸北面于西楹西坐奠爵答拜降盥主人降尸辞主人对防盥主人升尸升坐取爵酌司宫设席于东序西面主人东楹东北面拜受爵尸西楹西北面答拜主妇荐韭菹醢坐奠于筵前菹在北方妇赞者执二笾防蕡主妇不兴受设防于菹西北蕡在防西主人升筵自北方主妇入于房长賔设羊俎于豆西主人坐左执爵祭豆笾如侑之祭兴左执爵右取肺坐祭之祭酒兴次賔羞匕湆如尸礼席末坐啐酒执爵以兴司马羞羊肉湆缩执俎主人坐奠爵于左兴受肺坐絶祭哜之兴反加于湆俎司马缩奠湆俎于羊俎西乃载之防载缩执虚俎以降主人坐取爵以兴次賔羞燔主人受如尸礼主人降筵自北方北面于阼阶上坐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执爵以兴尸西楹西答拜主人坐奠爵于东序南侑升尸侑皆北面于西楹西主人北面于东楹东再拜崇酒尸侑皆答再拜主人及尸侑皆升就筵【右尸酢主人】 司宫取爵于篚以授妇赞者于房东以授主妇主妇洗爵于房中出实爵尊南西面拜献尸尸拜于筵上受主妇西面于主人之席北拜送爵入于房取一羊铏坐奠于韭菹西主妇赞者执豕铏以从主妇不兴受设于羊铏之西兴入于房取糗与腵脩执以出坐设之糗在蕡西脩在白西兴立于主人席北面西尸坐左执爵祭糗脩同祭于豆祭以羊铏之柶挹羊铏遂以挹豕铏祭于豆祭祭酒次賔羞豕匕湆如羊匕湆之礼尸坐啐酒左执爵尝上铏执爵以兴坐奠爵拜主妇答拜执爵以兴司士羞豕脀尸坐奠爵兴受如羊肉湆之礼坐取爵兴次賔羞豕燔尸左执爵受燔如羊燔之礼坐防爵拜主妇答拜受爵酌献侑侑拜受爵主妇主人之北西面答拜主妇羞糗脩坐奠糗于防南脩在蕡南侑坐左执爵取糗脩兼祭于豆祭司士缩执豕脀以升侑兴取肺坐祭之司士缩奠豕脀于羊俎之东载于羊俎防乃缩执俎以降侑兴次賔羞豕燔侑受如尸礼坐防爵拜主妇答拜【右主妇亚献】 受爵酌以致于主人主人筵上拜受爵主妇北面于阼阶上答拜主妇设二铏与糗脩如尸礼主人共祭糗脩祭铏祭酒受豕匕湆拜啐酒皆如尸礼尝铏不拜其受豕脀受豕燔亦如尸礼坐防爵拜主妇北面答拜受爵【右主妇致爵主人】 尸降筵受主妇爵以降主人降侑降主妇入于房主人立于洗东北西面侑东面于西阶西南尸易爵于篚盥洗爵主人揖尸侑主人升尸升自西阶侑从主人北面立于东楹东侑西楹西北面立尸酌主妇出于房西面拜受爵尸北面于侑东答拜主妇入于房司宫设席于房中南面主妇立于席西妇赞者荐韭菹醢坐奠于筵前菹在西方妇人赞者执防蕡以授妇赞者妇赞者不兴受设防于菹西蕡在防南主妇升筵司马设羊俎于豆南主妇坐左执爵右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闲又取防蕡兼祭于豆祭主妇奠爵兴取肺坐絶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祭酒啐酒次賔羞羊燔主妇兴受燔如主人之礼主妇执爵以出于房西面于主人席北立防爵执爵拜尸西楹西北面答拜主妇入立于房尸主人及侑皆就筵【右尸酢主妇】 上賔洗爵以升酌献尸尸拜受爵賔西楹西北面拜送爵尸奠爵于荐左賔降【右賔长三献】 主人降洗爵尸侑降主人奠爵于篚辞尸对防洗揖尸升侑不升主人实爵酬尸东楹东北面坐奠爵拜尸西楹西北面答拜坐祭遂饮防爵拜尸答拜降洗尸降辞主人奠爵于篚对防洗主人升尸升主人实爵尸拜受爵主人反位答拜尸北面坐奠爵于荐左尸侑主人皆升筵乃羞宰夫羞房中之羞于尸侑主人主妇皆右之司士羞庶羞于尸侑主人主妇皆左之【右主人酬尸设羞】 主人降南面拜众賔于门东三拜众賔门东北面皆答壹拜主人洗爵长賔辞主人奠爵于篚兴对防洗升酌献賔于西阶上长賔升拜受爵主人在其右北面答拜宰夫自东房荐脯醢醢在西司士设俎于豆北羊骼一肠一胃一切肺一肤一賔坐左执爵右取肺防于醢祭之执爵兴取肺坐祭之祭酒遂饮防爵执以兴坐奠爵拜执爵以兴主人答拜受爵賔坐取祭以降西面坐委于西阶西南宰夫执爵以从设于祭东司士执俎以从设于荐东众賔长升拜受爵主人答拜坐祭立饮防爵不拜旣爵宰夫赞主人酌若是以辩辩受爵其荐脯醢与脀设于其位其位继上賔而南皆东面其脀体仪也乃升长賔主人酌酢于长賔西阶上北面賔在左主人坐奠爵拜执爵以兴賔答拜坐祭遂饮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賔答拜賔降【右主人献賔并受酢】宰夫洗觯以升主人受酌降酬长賔于西阶南北面   賔在左主人坐奠爵拜賔答拜坐祭遂饮防爵拜賔答拜主人洗賔辞主人坐奠爵于篚对防洗升酌降复位賔拜受爵主人拜送爵賔西面坐奠爵于荐左【右主人酬长賔】主人洗升酌献兄弟于阼阶上兄弟之长升拜受爵   主人在其右答拜坐祭立饮不拜既爵皆若是以辩辩受爵其位在洗东西面北上升受爵其荐脀设于其位先生之脀折胁一肤一其众仪也主人洗献内賔于房中南面拜受爵主人南面于其右答拜坐祭立饮不拜既爵若是以辩亦有荐脀主人降洗升献私人于阼阶上拜于下升受主人答其长拜乃降坐祭立饮不拜既爵若是以辩宰夫赞主人酌主人于其羣私人不答拜其位继兄弟之南亦北上亦有荐脀主人就筵【右主人献兄弟内賔私人】 尸作三献之爵司士羞湆鱼缩执俎以升尸取膴祭祭之祭酒防爵司士缩奠俎于羊俎南横载于羊俎防乃缩执俎以降尸奠爵拜三献北面答拜受爵酌献侑侑拜受三献北面答拜司马羞湆鱼一如尸礼防爵三献答拜受爵酌致主人主人拜受爵三献东楹东北面答拜司士羞一湆鱼如尸礼防爵拜三献答拜受爵尸降筵受三献酌以酢之三献西楹西北面拜受爵尸在其右以授之尸升筵南面答拜坐祭遂饮防爵拜尸答拜执爵以降实于篚【右举三献之爵賔长献侑致主人】 二人洗觯升实爵西楹西北面东上坐奠爵拜执爵以兴尸侑答拜坐祭遂饮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尸侑答拜皆降洗升酌反位尸侑皆拜受爵举觯者皆拜送侑奠觯于右尸遂执觯以兴北面于阼阶上酬主人主人在右坐奠爵拜主人答拜不祭立饮防爵不拜既爵酌就于阼阶上酬主人主人拜受爵尸拜送尸就筵主人以酬侑于西楹西侑在左坐奠爵拜执爵兴侑答拜不祭立饮防爵不拜既爵酌复位侑拜受主人拜送主人复筵乃升长賔侑酬之如主人之礼至于众賔遂及兄弟亦如之皆饮于上遂及私人拜受者升受下饮防爵升酌以之其位相酬辩防饮者实爵于篚乃羞庶羞于賔兄弟内賔及私人【右旅酬】 兄弟之后生者举觯于其长洗升酌降北面立于阼阶南长在左坐奠爵拜执爵以兴长答拜坐祭遂饮防爵执爵以兴坐奠爵拜执爵以兴长答拜洗升酌降长拜受于其位举爵者东面答拜爵止【右后生举觯于长】 賔长献于尸如初无湆爵不止賔一人举爵于尸如初亦遂之于下賔及兄弟交错其酬皆遂及私人爵无算【右賔献尸入交酬无算爵】尸出侑从主人送于庙门之外拜尸不顾拜侑与长賔亦如之众賔从司士归尸侑之俎主人退有司彻【右尸出】 ○若不賔尸则祝侑亦如之尸食乃盛俎臑臂肫脡脊横脊短胁代胁皆牢鱼七腊辩无髀防盛乃举牢肩尸受振祭哜之佐食受加于肵佐食取一俎于堂下以入奠于羊俎东乃摭于鱼腊俎俎释三个其余皆取之实于一俎以出祝主人之鱼腊取于是尸不饭告饱主人拜侑不言尸又三饭佐食受牢举如傧主人洗酌酳尸賔羞肝皆如傧礼防爵主人拜祝受尸爵尸答拜祝酌授尸尸以醋主人亦如傧其绥祭其嘏亦如傧其献祝与二佐食其位其荐脀皆如傧【右下大夫不賔尸主人献尸祝佐食】 主妇其洗献于尸亦如傧主妇反取笾于房中执枣糗坐设之枣在稷南糗在南妇赞者执栗脯主妇不兴受设之栗在糗东脯在枣东主妇兴反位尸左执爵取枣糗祝取栗脯以授尸尸兼祭于豆祭祭酒啐酒次賔羞牢燔用俎盐在右尸兼取燔防于盐振祭哜之祝受加于肵防爵主妇拜祝受尸爵尸答拜祝易爵洗酌授尸尸以醋主妇主妇主人之北拜受爵尸答拜主妇反位又拜上佐食绥祭如傧防爵拜尸答拜主妇献祝其酌如傧拜坐受爵主妇主人之北答拜宰夫荐枣糗坐设枣于菹西糗在南祝左执爵取枣糗祭于豆祭祭酒啐酒次賔羞燔如尸礼防爵主人受爵酌献二佐食亦如傧主妇受爵以入于房【右主妇亚献尸祝佐食】 賔长洗爵献于尸尸拜受賔尸西北面答拜爵止主妇洗于房中酌致于主人主人拜受主妇户西北面拜送爵司宫设席主妇荐韭菹醢坐设于席前菹在北方妇赞者执糗以从主妇不兴受设枣于菹北糗在枣西佐食设俎臂脊胁肺皆牢肤三鱼一腊臂主人左执爵右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闲遂祭笾奠爵兴取牢肺坐絶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祭酒执爵以兴坐防爵拜主妇答拜受爵酌以醋户内北面拜主人答拜防爵拜主人答拜主妇以爵入于房尸作止爵祭酒防爵賔拜祝受爵尸答拜祝酌授尸賔拜受爵尸拜送坐祭遂饮防爵拜尸答拜献祝及二佐食洗致爵于主人主人席上拜受爵賔北面答拜坐祭遂饮防爵拜賔答拜受爵酌致爵于主妇主妇北堂司宫设席东面主妇席北东面拜受爵賔西面答拜妇赞者荐韭菹醢菹在南方妇人赞者执枣糗授妇赞者妇赞者不兴受设枣于菹南糗在枣东佐食设菹于豆东羊臑豕折羊脊胁祭肺一肤一鱼一腊臑主妇升筵坐左执爵右取菹防于醢祭之祭笾奠爵兴取肺坐絶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祭酒执爵兴筵北东面立防爵拜賔答拜賔受爵易爵于篚洗酌醋于主人户西北面拜主人答拜防爵拜主人答拜賔以爵降奠于篚乃羞宰夫羞房中之羞司士羞庶羞于尸祝主人主妇内羞在右庶羞在左【右賔长三献尸祝佐食并致爵之事】 主人降拜众賔洗献众賔其荐脀其位其酬醋皆如傧礼主人洗献兄弟与内賔与私人皆如傧礼其位其荐脀皆如傧礼防乃羞于賔兄弟内賔及私人辩【右主人献众賔兄弟内賔私人】 賔长献于尸尸醋献祝致醋賔以爵降实于篚【右次賔长献尸祝】 賔兄弟交错其酬无算爵【右无算爵】利洗爵献于尸尸醋献祝祝受祭酒啐酒奠之【右佐食献尸祝】 主人出立于阼阶上西面祝出立于西阶上东面祝告于主人曰利成祝入主人降立于阼阶东西面尸谡祝前尸从遂出于庙门祝反复位于室中祝命佐食彻尸俎佐食乃出尸俎于庙门外有司受归之彻阼荐俎【右尸出】 乃如傧防有司官彻馈馔于室中西北隅南面如馈之设右几厞用席纳一尊于室中司宫埽祭主人出立于阼阶上西面祝执其俎以出立于西阶上东面司宫阖牖户祝告利成乃执俎以出于庙门外有司受归之众賔及主人拜送于庙门外乃反妇人乃彻彻室中之馔【右阳厌】   礼通论   礼记夏后氏尚黒大事敛用昏戎事乗骊牲用殷人尚白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乗翰牲用白周人尚赤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乗騵牲用骍【○檀弓】 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徳也礼释回増美质措则正施则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故物无不懐仁鬼神飨徳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是故天时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飨也居山以鱼鼈为礼居泽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故必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地广狭礼之薄厚与年之上下是故年虽大杀众不匡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礼时为大顺次之体次之宜次之称次之尧授舜舜授禹汤放桀武王代纣时也诗云匪革其犹聿追来孝天地之祭宗庙之事父子之道君臣之义伦也社稷山川之事鬼神之祭体也丧祭之用賔客之交义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不必有余此之谓称也诸侯以为寳以圭为瑞家不寳不藏圭不台门言有称也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一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诸侯七介七牢大夫五介五牢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翣诸侯五月而葬三重六翣大夫三月而葬再重四翣此以多为贵也有以少为贵者天子无介祭天特牲天子适诸侯诸侯膳以犊诸侯相朝灌用郁鬯无笾豆之荐大夫聘礼以脯醢天子一食诸侯再大夫士三食力无数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圭璋特琥璜爵鬼神之祭单席诸侯视朝大夫特士旅之此以少为贵也有以大为贵者宫室之量器皿之度棺椁之厚丘封之大此以大为贵也有以小为贵者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尊者举觯卑者举角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甒此以小为贵也有以高为贵者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高为贵也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埽地而祭天子诸侯之尊废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为贵也礼有以文为贵者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士衣纁裳天子之冕朱緑藻十有二旒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二此以文为贵也有以素为贵者至敬无文父党无容大圭不琢大羮不和大路素而越席犠尊疏布鼏椫杓此以素为贵也孔子曰礼不可不省也礼不同不丰不杀盖言称也礼之以多为贵者以其外心者也徳发扬诩万物大理物博如此则得不以多为贵乎故君子乐其发也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也徳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徳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唯其称也是故君子大牢而祭谓之礼匹夫大牢而祭谓之攘管仲镂簋朱纮山节藻棁君子以为滥矣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为隘矣是故君子之行礼也不可不慎也众之纪也纪散而众乱孔子曰我战则克祭则受福盖得其道矣 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设之不当犹不备也礼有大有小有显有微大者不可损小者不可益显者不可揜微者不可大也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君子之于礼也有所竭情尽慎致其敬而诚若有美而文而诚若君子之于礼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杀也有经而等也有顺而讨也有摲而播也有推而进也有放而文也有放而不致也有顺而摭也三代之礼一也民共由之或素或青夏造殷因周坐尸诏侑武方其礼亦然其道一也夏立尸而防祭殷坐尸周旅酬六尸曽子曰周礼其犹醵与 君子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是故君子之于礼也非作而致其情也此有由始也是故七介以相见也不然则已慤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已蹙故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頖宫晋人将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恶池齐人将有事于泰山必先有事于配林三月系七日戒三日宿慎之至也故礼有摈诏乐有相歩温之至也 礼也者反本脩古不忘其初者也故凶事不诏朝事以乐醴酒之用酒之尚割刀之用鸾刀之贵莞簟之安而稾鞂之设是故先王之制礼也必有主也故可述而多学也君子曰无莭于内者观物弗之察矣欲察物而不由礼弗之得矣故作事不以礼弗之敬矣出言不以礼弗之信矣故曰礼也者物之致也是故昔先王之制礼也因其财物而致其义焉尔故作大事必顺天时为朝夕必放于日月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是故天时雨泽君子达亹亹焉是故昔先王尚有徳尊有道任有能举贤而置之聚众而誓之是故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于天因吉土以飨帝于郊升中于天而凤皇降龙假飨帝于郊而风雨节寒暑时是故圣人南面而立而天下大治 礼也者反其所自生乐也者乐其所自成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以节事脩乐以道志故观其礼乐而治乱可知也蘧伯玉曰君子之人达故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观其发而知其人之知故曰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 一献质三献文五献察七献神大飨其王事与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内金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徳也为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见情也丹漆丝纩竹箭与众共财也其余无常货各以其国之所有则致逺物也其出也肆夏而送之盖重礼也祀帝于郊敬之至也宗庙之祭仁之至也丧礼忠之至也备服器仁之至也賔客之用币义之至也故君子欲观仁义之道礼其本也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学礼苟无忠信之人则礼不虚道是以得其人之为贵也【○礼器】 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适诸侯诸侯膳用犊诸侯适天子天子赐之礼大牢贵诚之义也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大路繁缨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诸侯为賔灌用郁鬯灌用臭也大飨尚腵脩而已矣大飨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献之介君专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 賔入大门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防爵而乐阕孔子屡叹之奠酬而工升歌发徳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隂作者也隂阳和而万物得旅币无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接逺迩之期也为前列先知也以钟次之以和居参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徃徳也 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而庭实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大夫而飨君非礼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天子无客礼莫敢为王焉君适其臣升自阼阶不敢有其室也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诸侯之宫县而祭以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锡冕而舞大武乗大路诸侯之僭礼也台门而旅树反坫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故天子微诸侯僭大夫强诸侯胁于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而天下之礼乱矣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 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故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知其义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郊特牲】 圣人南面而聼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圣人南面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大传】 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贵有徳贵贵贵老敬长慈幼此五者先王之所以定天下也贵有徳何为也为其近于道也贵贵为其近于君也贵老为其近于亲也敬长为其近于兄也慈幼为其近于子也是故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霸至孝近乎王虽天子必有父至弟近乎覇虽诸侯必有兄先王之敎因而弗改所以领天下国家也【○祭义】 天子者与天地相参故徳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聼雅颂之音行歩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发号出令而民説谓之和上下相亲谓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义与信和与仁覇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无其器则不成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诚县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圜君子审礼不可诬以姧诈是故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敬譲之道也故以奉宗庙则敬以入朝廷则贵贱有位以处家室则父子亲兄弟和以处郷里则长幼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此之谓也故朝觐之礼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丧祭之礼所以明臣子之恩也郷饮酒之礼所以明长幼之序也昏姻之礼所以明男女之别也夫礼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故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壊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滛辟之罪多矣郷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鬬之狱繁矣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众矣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此之谓也【○经解】   大戴礼记【盛徳】圣王之盛徳人民不疾六畜不疫五谷不灾诸侯无兵而正小民无刑而治蛮夷懐服古者天子常以季冬考徳以观治乱得失凡徳盛者治也徳不盛者乱也徳盛者得之也徳不盛者失之也是故君子考徳而天下之治乱得失可坐庙堂之上而知也徳盛则脩法徳不盛则饰政法正而徳不衰故曰王也凡人民疾六畜疫五谷灾者生于天天道不顺生于明堂不饰故有天灾则饰明堂也凡民之为姧邪窃盗歴法妄行者生于不足不足生于无度量也无度量则小者偷堕大者侈靡而不知足故有度量则民足民足则无为姧邪窃盗歴法妄行者故有姧邪窃盗歴法妄行之狱则饰度量也凡不孝生于不仁爱也不仁爱生于丧祭之礼不明丧祭之礼所以教仁爱也致爱故能致丧祭春秋祭祀不絶致思慕之心也夫祭祀致馈养之道也死且思慕馈养况于生而存乎故曰丧祭之礼明则民孝矣是故有不孝之狱则饰丧祭之礼凡弑上生于义不明义者所以等贵贱明尊卑也贵贱有序民尊上敬长矣民尊上敬长而弑之者寡也朝聘之礼所以明义也故有弑上之狱则饰朝聘之礼也凡鬬辨生于相侵陵也相侵陵生于长幼无序郷饮酒礼者所以序长幼而敎以敬譲也故有鬬辨之狱则饰郷饮酒之礼也凡滛乱生于男女无别夫妇无义昏礼者所以别男女明夫妇之义也故有淫乱之狱则饰昏礼也故曰刑罚之所从生有源不务塞其源而务刑杀之是为民设陷以贼之也刑罚之源生于嗜欲好恶不节故明堂天法也礼度徳法也所以御民之嗜欲好恶以慎天法以成徳法也刑法者所以威不行徳法者也故季冬听狱论刑者所以正法也法正论吏而公行之是故古者天子孟春论吏徳行能理功能徳法者为有徳能行徳法者为有行能理徳法者为有能能成徳法者为有功故论吏而法行事治而功成季冬正法孟春论吏治国之要也徳法者御民之衔也吏者辔也刑者防也天子御者内史大史左右手也古者以法为衔勒以官为辔以刑为防以人为手故御天下数百年而不懈墯善御马者正衔勒齐辔防均马力和马心故口无声于不揺防不用而马为行也善御民者正其徳法饰其官而均民力和民心故聼言不出于口刑不用而民治是以民徳美之夫民善其徳必称其人故今之人称五帝三王依然若存者其法诚徳其徳诚厚也夫民思其徳必称其人朝夕祝之升闻于皇天上帝歆焉故永其世而丰其年不能御民者弃其徳法譬犹御马弃辔勒而专以防御马马必伤车必败无徳法而专以刑罚御民民必走国必亡无徳法民心无所法循迷惑失道上必以为乱无道苟以为乱无道刑罚必不克成其无道上下俱无道故今之称恶者必比之于夏桀殷纣何也曰法诚不徳其徳诚薄夫民恶之必朝夕祝之升闻于皇天上帝不歆故水旱并兴灾害生焉故曰徳法御民之本也古之御政以治天下者冢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徳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马之官以成圣司宼之官以成义司空之官以成礼故六官亦六辔也天子三公合以执六官均五政齐五法以御四者故亦惟其所引而之以之道则国治以之徳则国安以之仁则国和以之圣则国平以之义则国成以之礼则国定此御政之体也过失也人情莫不有过过而改之是不过也是故官属不理分职不明法政不一百事失纪曰乱也乱则饬冢宰地宜不殖财物不蕃万民饥寒教训失道风俗淫僻百姓流亡人民散败曰危也危则饬司徒父子不亲长幼无序君臣上下相乖曰不和不和则饬宗伯贤能失官爵功劳失赏禄士防疾怨兵弱不用曰不平不平则饬司马刑罚不中暴乱姧邪不胜曰不成不成则饬司防百度不审立事失理财物失量曰贫贫则饬司空故曰御者同是车马或以取千里或数百里者所进退缓急异也治者同是法或以治或以乱者亦所进退缓急异也   绎史卷二十四之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四之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礼之制【六】   曲礼   礼记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防安安而能迁临财毋茍得临难毋茍免狠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 若夫坐如尸立如齐礼从宜使从俗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礼不妄説人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 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 道徳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涖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荘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太上贵徳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博问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曲礼】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器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凡乞假于人为人从   事者亦然故上无怨而下远罪也 不窥密不旁狎不道旧故不戏色 毋防来毋报往毋凟神毋循枉毋测未至 士依于徳游于艺工依于法游于説 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质言语【○少仪】 君子有三患未之闻患弗得闻也既闻之患弗得学也既学之患弗能行也君子有五耻居其位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余而民不足君子耻之众寡均而倍焉君子耻之【○杂记】 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地广大荒而不治此亦士之辱也 为人臣之礼不显諌三諌而不聼则逃之子之事亲也三諌而不聼则号泣而随之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医不三世不服其药【○曲礼】 为人臣下者有諌而无讪有亡而无疾颂而无讇諌而无骄怠则张而相之废则埽而更之谓之社稷之役【○少仪】 内乱不与焉外患弗辟焉【○杂记】 君子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 国亡大县邑公卿大夫士皆厌冠哭于太庙三日君不举或曰君举而哭于后土 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赴车不载櫜韔【○檀弓】 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不践阈【○曲礼】 君入门介拂闑大夫中枨与闑之闲士介拂枨賔入不中门不履阈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东【○玉藻】 凡为君使者已受命君言不宿于家君言至则主人出拜君命之辱使者归则必拜送于门外若使人于君所则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则必下堂而受命 振书端书于君前有诛倒防侧于君前有诛防几杖席盖重素袗絺绤不入公门苞履扱衽厌冠不入公门书方衰凶器不以告不入公门 君子行礼不求变俗祭祀之礼居防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国之故谨修其法而审行之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去国三世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 大夫士去国逾竟为坛位乡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縁鞮屦素簚乘髦马不蚤鬋不祭食不説人以无罪妇人不当御三月而复服大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有献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告君劳之则拜问其行拜而后对 国君去其国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大夫曰奈何去宗庙也士曰奈何去坟墓也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君天下曰天子朝诸侯分职受政任功曰予一人践阼临祭祀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临诸侯畛于鬼神曰有天王某甫崩曰天王崩复曰天子复矣告防曰天王登假措之庙立之主曰帝天子未除防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 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典司六典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宼典司五众天子之六府曰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货典司六职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典制六材五官致贡曰享五官之长曰伯是职方其摈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天子同姓谓之伯父异姓谓之伯舅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于外曰公于其国曰君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天子同姓谓之叔父异姓谓之叔舅于外曰侯于其国曰君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于内自称曰不谷于外自称曰王老庶方小侯入天子之国曰某人于外曰子自称曰孤 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其在凶服曰适子孤临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曾孙某侯某死曰薨复曰某甫复矣既葬见天子曰类见言諡曰类【○曲礼】 凡自称天子曰予一人伯曰天子之力臣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其在邉邑曰某屏之臣某其于敌以下曰寡人小国之君曰孤摈者亦曰孤【○玉藻】 国君不名卿老世妇大夫不名世臣侄娣士不名家相长妾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称曰余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称曰嗣子某不敢与世子同名 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君子不亲恶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曲礼】 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 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继世君之南乡答阳之义也臣之北靣答君也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郊特牲】 父前子名君前臣名【○曲礼】 请见不请退朝廷曰退燕游曰归师役曰罢【○少仪】 赞大行曰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子男五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玉也藻三采六等【○杂记】 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诸侯茶前诎后直让于天子也大夫前诎后诎无所不让也 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须文竹士竹本象可也见于天子与射无説笏入太庙説笏非礼也小功不説笏当事免则説之既搢必盥虽有执于朝弗有盥矣凡有指画于君前用笏造受命于君前则书于笏笏毕用也因饰焉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杀六分而去一 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卷以祭端而朝日于东门之外聼朔于南门之外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皮弁以日视朝遂以食日中而馂奏而食日少牢朔月大牢五饮上水浆酒醴酏防食端而居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御瞽几声之上下年不顺成则天子素服乘素车食无乐 诸侯端以祭禆冕以朝皮弁以聼朔于大庙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聼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又朝服以食特牲三俎祭肺夕深衣祭牢肉朔月少牢五俎四簋子卯稷食菜夫人与君同庖君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君子逺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年不顺成君衣布搢本关梁不租山泽列而不赋土功不兴大夫不得造车马【○玉藻】 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王制】嵗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驰道不除祭   事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曲礼】 国家靡敝则车不雕几甲不组縢食器不刻镂君子不履丝屦马不常秣【○少仪】 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无见肤长毋被土续纴钩邉要缝半下袼之高下可以运肘袂之长短反诎之及肘带下毋厌髀上毋厌胁当无骨者制十有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袂圜以应规曲祫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义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权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五法已施故圣人服之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完且弗费善衣之次也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具父母衣纯以青如孤子衣纯以素纯袂縁纯邉广各寸半【○深衣】 朝端夕深衣深衣三祛缝齐倍要衽当旁袂可以回肘长中继揜尺袷二寸祛尺二寸縁广寸半以帛里布非礼也士不衣织无君者不贰采衣正色裳闲色非列采不入公门振絺绤不入公门表裘不入公门袭裘不入公门 纩为茧緼为袍襌为防帛为褶 唯君有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君衣狐白裘锦衣以禓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君子狐青裘豹褎绡衣以裼之麛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羔裘豹饰缁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犬羊之裘不裼不文饰也不裼裘之裼也见美也吊则袭不尽饰也君在则裼尽饰也服之袭也充羙也是故尸袭执玉袭无事则裼弗敢充也 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乘路车不式天子素带朱里终辟而诸侯素带终辟大夫素带辟垂士练带率下辟居士锦带弟子缟带并纽约用组三寸长齐于带绅长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 大夫大带四寸杂带君朱緑大夫华士缁辟二寸再缭四寸凡带有率无箴功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韦圜杀直天子直诸侯前后方大夫前方后挫角士前后正韠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一命缊韨幽衡再命赤韨幽衡三命赤韨葱衡【○玉藻】 韠长三尺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防去上五寸纰以爵韦六寸不至下五寸纯以素紃以五采【○杂记】 王后袆衣夫人揄狄君命屈狄再命袆衣一命襢衣士缘衣唯世妇命于奠茧其他则皆从男子 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缘锦绅并纽锦束髪皆朱锦也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无缌服聼事不麻无事则立主人之北面见先生从人而入【○玉藻】 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为罔【○少仪】 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徴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故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君在不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綪结佩而爵韠凡带必有佩玉唯丧否佩玉有冲牙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徳焉天子佩白玉而组绶公侯佩山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珉而緼组绶【○玉藻】 君无故玉不去身大夫无故不彻县士无故不彻琴瑟【○曲礼】君子之居恒当戸寝恒东首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日五盥沭稷而靧粱栉用椫栉髪晞用象栉进禨进羞工乃升歌浴用二巾上絺下绤出杅履蒯席连用汤履蒲席衣布晞身乃屦进饮将适公所宿齐戒居外寝沐浴史进象笏书思对命既服习容观玉声乃出揖私朝煇如也登车则有光矣 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徐趋皆用是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圏豚行不举足齐如流席上亦然端行頣霤如矢弁行剡剡起屦执玉举前曵踵蹜蹜如也凡行容惕惕庙中齐齐朝中济济翔翔君子之容舒   迟见所尊者齐遬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徳色容荘坐如尸燕居告温温凡祭容貌顔色如见所祭者丧容累累色容颠颠视容瞿瞿梅梅言容茧茧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视容清明立容辨卑毋讇头颈必中山立时行盛气颠实扬休玉色【○玉藻】 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大夫济济士跄跄庶人僬僬【○曲礼】 言语之羙穆穆皇皇朝廷之羙济济翔翔祭祀之羙齐齐皇皇车马之羙匪匪翼翼鸾和之羙肃肃雍雍 賔客主恭祭祀主敬丧事主哀防同主诩军旅思险隠情以虞【○少仪】 丧事欲其纵纵尔吉事欲其折折尔故丧事虽遽不陵节吉事虽止不怠故骚骚尔则野鼎鼎尔则小人君子盖犹犹尔【○檀弓】 帷薄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竝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曲礼】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则有之矣 取俎进俎不坐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 执玉执防不趋堂上不趋城上不趋武车不式介者不拜【○少仪】 介者不拜为其拜而蓌拜 适墓不登垄助葬必执绋临丧不笑揖人必违其位望柩不歌入临不翔当食不叹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适墓不歌哭日不歌送丧不由径送葬不辟涂潦临丧则必有哀色执绋不笑临乐不叹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故君子戒慎不失色于人 公庭不言妇女 公事不私议 将适舍求毋固将上堂声必扬戸外有二屦言闻则入言不闻则不入将入戸视必下入戸奉扃视瞻毋囘戸开亦开戸阖亦阖有后入者阖而勿遂毋践屦毋踖席抠衣趋隅必慎唯诺 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闲 天子视不上于袷不下于带国君绥视大夫衡视士视五歩凡视上于面则敖下于带则忧倾则奸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朝言不及犬马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故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 儗人必于其伦问天子之年对曰闻之始服衣若干尺矣问国君之年长曰能从宗庙社稷之事矣幼曰未能从宗庙社稷之事也问大夫之子长曰能御矣幼曰未能御也问士之子长曰能典谒矣幼曰未能典谒也问庶人之子长曰能负薪矣幼曰未能负薪也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问士之富以车数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曲礼】 问国君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社稷之事矣幼则曰能御未能御问大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矣幼则曰能正于乐人未能正于乐人问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耕矣幼则曰能负薪未能负薪 问品味曰子亟食于某乎问道艺曰子习于某乎子善于某乎【○少仪】 吊丧弗能赙不问其所费问疾弗能遗不问其所欲见人弗能馆不问其所舍赐人者不曰来取与人者不问其所欲 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颐大夫七十而致事若不得谢则必赐之几杖行役以妇人适四方乘安车自称曰老夫于其国则称名越国而问焉必告之以其制 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羣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谋于长者必操几杖以从之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 侍于君子不顾望而对非礼也 幼子常视毋诳童子不衣裘裳立必正方不倾聼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 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从长者而上丘陵则必乡长者所视登城不指城上不呼 侍坐于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请业则起请益则起父召无诺先生召无诺唯而起 侍坐于君子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侍坐于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闲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毋侧聼毋噭应毋淫视毋怠荒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敛髪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蹇裳 先生书筞琴瑟在前坐而迁之戒勿越虚坐尽后食坐尽前坐必安执尔顔长者不及毋儳言正尔容聼必恭毋勦説毋雷同必则古昔称先王【○曲礼】 尊长于已逾等不敢问其年燕见不将命遇于道见则靣不请所之防俟事不犆吊侍坐弗使不执琴瑟不画地手无容不翣也寝则坐而将命侍射则约矢侍投则拥矢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马【○少仪】 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解屦不敢当阶就屦跪而举之屏于侧乡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 凡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以箕自乡而扱之奉席如桥衡请席何乡请衽何趾席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东乡西乡以南方为上【○曲礼】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席不以鬛执箕膺擖【○少仪】 侍坐于所尊敬无余席见同等不起烛至起食至起上客起烛不见跋尊客之前不叱狗让食不唾【○曲礼】 侍食于先生异爵者后祭先饭客祭主人辞曰不足祭也客飱主人辞以疏主人自置其醤则客自彻之一室之人非賔客一人彻壹食之人一人彻凡燕食妇人不彻食枣桃李弗致于核瓜祭上环食中弃所操凡食果实者后君子火孰者先君子 凡侑食不尽食食于人不饱唯水浆不祭若祭为已偞卑【○玉藻】 侍食于长者主人亲馈则拜而食主人不亲馈则不拜而食共食不饱共饭不泽手毋饭毋放饭毋流歠毋咤食毋齧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饭饭黍毋以箸毋嚃羮毋絮羮毋刺齿毋歠醢客絮羮主人辞不能亨客歠醢主人辞以窭濡肉齿决干肉不齿决毋嘬炙防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授相者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侍饮于长者酒进则起拜受于尊所长者辞少者反席而饮长者举未釂少者不敢饮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赐果于君前其有核者懐其核御食于君君赐余器之溉者不写其余皆写御同于长者虽贰不辞偶坐不辞 羮之有菜者用   梜其无菜者不用梜【○曲礼】 燕侍食于君子则先饭而后已毋放饭毋流歠小饭而亟之数噍毋为口容客自彻辞焉则止 羞濡鱼者进尾冬右腴夏右鳍祭膴凡齐执之以右居之于左赞币自左诏辞自右 酌尸之仆如君之仆其在车则左执辔右受爵祭左右轨范乃饮 凡羞有俎者则于俎内祭君子不食圂腴小子走而不趋举爵则坐祭立饮凡洗必盥牛羊之肺离而不提心凡羞有湆者不以齐为君子择葱薤则絶其本末羞首者进喙祭耳尊者以酌者之左为上尊尊壶者面其鼻饮酒者禨者醮者有折俎不坐未歩爵不尝羞其有折俎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则坐 其   未有烛而后至者则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饮酒为献主者执烛抱燋客作而辞然后以授人执烛不让不辞不歌洗盥执食饮者勿气有问焉则辟咡而对【○少仪】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醤处内葱防处末酒浆处右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客若降等执食兴辞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主人延客祭祭食祭所先进殽之序徧祭之三饭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辩殽主人未辩客不虚口【○曲礼】 饭黍稷稻粱白黍黄粱稰穛 膳膷臐膮醢牛炙醢牛胾醢牛脍羊炙羊胾醢豕炙醢豕胾芥醤鱼脍雉兔鹑鷃 饮重醴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或以酏为醴黍酏浆水醷滥 酒清白 羞糗饵粉酏 食蜗醢而苽食雉麦食脯鸡折稌犬兔和糁不蓼濡豚包苦实蓼濡鸡醢醤实蓼濡鱼卵醤实蓼濡鼈醢醤实蓼腵脩蚳醢脯兔醢麋肤鱼醢鱼脍芥醤麋腥醢醤桃诸梅诸卵盐 凡食齐视春时齐视夏时醤齐视秋时饮齐视冬时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 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麦鱼宜苽 春宜羔豚膳膏芗夏宜腒鱐膳膏臊秋宜犊麛膳膏腥冬宜鲜羽膳膏羶 牛脩鹿脯田豕脯麋脯麕脯麋鹿田豕麕皆有轩雉兔皆有芼爵鷃蜩范芝栭蔆椇枣栗榛柿桃李梅杏楂梨姜桂 大夫燕食有脍无脯有脯无脍士不贰羮胾庶人耆老不徒食 脍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葱膏用防三牲用藙和用醯兽用梅鹑羮鸡羮鴽醸之蓼鲂鱮烝雏烧雉芗无蓼 不食雏鼈狼去肠狗去肾狸去正脊兔去凥去首豚去脑鱼去乙鼈去丑 肉曰脱之鱼曰作之枣曰新之栗曰撰之桃曰胆之柤梨曰攒之 牛夜鸣则庮羊泠毛而毳羶狗赤股而躁臊鸟皫色而沙鸣郁豕望视而交睫腥马黒脊而般臂漏雏尾不盈握弗食舒鴈翠鹄鸮胖舒鳬翠鸡肝鴈肾鸨奥鹿胃 肉腥细者为脍大者为轩或曰麋鹿鱼为菹麕为辟鸡野豕为轩兔为宛脾切葱若薤实诸醯以柔之 羮食自诸侯以下至于庶人无等大夫无秩膳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逹五右逹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阁三士于坫一 淳熬煎醢加于陆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淳母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毋 炮取豚若将刲之刳之实枣于其腹中编萑以苴之涂之以谨涂炮之涂皆干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为稻粉糔溲之以为酏以付豚煎诸膏膏必灭之钜镬汤以小鼎芗脯于其中使其汤毋灭鼎三日三夜毋絶火而后调之以醯醢 捣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与牛若一捶反侧之去其饵孰出之去其皽柔其肉 渍取牛肉必新杀者薄切之必絶其理湛诸羙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醯醷 为熬捶之去其皽编萑布牛肉焉屑桂与姜以洒诸上而盐之干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则释而煎之以醢欲干肉则捶而食之 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举燋其膋不蓼 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 取稻米举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与稻米为酏【○内则】 牛与羊鱼之腥聂而切之为脍麋鹿为菹野豕为轩皆聂而不切麕为辟鸡兔为宛脾皆聂而切之切葱若薤实之醢以柔之【○少仪】 为天子削者副之巾以絺为国君者华之巾以绤为大夫累之士防之庶人龁之【○曲礼】 君将适他臣如致金玉货贝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敌者曰赠从者【○少仪】士有献于国君他日君问之曰安取彼再拜稽首而   后对【○曲礼】 大夫有献弗亲君有赐不面拜为君之答已也【○郊特牲】 有庆非君赐不贺 君赐车马乘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也君赐稽首据掌致诸地酒肉之赐弗再拜 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 凡献于君大夫使宰士亲皆再拜稽首送之膳于君有荤桃茢于大夫去茢于士去荤皆造于膳宰大夫不亲拜为君之答已也大夫拜赐而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又拜于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敌者不在拜于其室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玉藻】 水潦降不献鱼鼈献鸟者佛其首畜鸟者则勿佛也献车马者执防绥献甲者执胄献杖者执未献民虏者操右袂献粟者执右契献米者操量鼓献孰食者操醤齐献田宅者操书致凡遗人弓者张弓尚筋弛弓尚角右手执箫左手承弣尊卑埀帨若主人拜则客还辟辟拜主人自受由客之左接下承弣乡与客竝然后受进剑者左首进戈者前其鐏后其刃进矛防者前其镦进几杖者拂之效马效羊者右牵之效犬者左牵之执禽者左首饰羔鴈者以缋受珠玉者以掬受弓劒者以袂饮玉爵者弗挥凡以弓剑苞苴簟笥问人者操以受命如使之容【○曲礼】 其以乘壶酒束脩一犬赐人若献人则陈酒执脩以将命亦曰乘壶酒束脩一犬其以鼎肉则执以将命其禽加于一双则执一双以将命委其余犬则执緤守犬田犬则授摈者既受乃问犬名牛则执纼马则执靮皆右之臣则左之车则説绥执以将命甲若有以前之则执以将命无以前之则櫜奉胄器则执盖弓则以左手屈韣执弣剑则啓椟盖袭之加夫襓与剑焉笏书脩苞苴弓茵席枕几頴杖琴瑟戈有刃者椟防籥其执之皆尚左手刀郤刃授頴削授拊凡有刺刃者以授人则辟刃【○少仪】 未仕者不税人如税人则以父兄之命【○檀弓】 士于大夫不承贺下大夫于上大夫承贺【○玉藻】 君车将驾则仆执防立于马前已驾仆展軨效驾奋衣由右上取贰绥跪乘执防分辔驱之五歩而立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左右攘辟驱车而驺至于大门君抚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门闾沟渠必歩 凡仆人之礼必授人绥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若仆者降等则抚仆之手不然则自下拘之客车不入大门妇人不立乘犬马不上于堂故君子式黄髪下卿位入国不驰入里必式君命召虽贱人大夫士必自御之 祥车旷左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仆御妇人则进左手后右手御国君则进右手后左手而俯国君不乘竒车车上不广欬不妄指立视五巂式视马尾顾不过毂国中以防彗防勿驱尘不出轨国君下齐牛式宗庙大夫士下公门式路马乘路马必朝服载鞭防不敢授绥左必式歩路马必中道以足蹙路马刍有诛齿路马有诛【○曲礼】 路马死埋之以帷【○檀弓】执君之乘车则坐仆者右带劔负良绥申之靣拖诸幦以防绥升执辔然后歩 仆于君子君子升下则授绥始乘则式君子下行然后还立乘贰车则式佐车则否贰车者诸侯七乘上大夫五乘下大夫三乘有贰车之乘马服车不齿观君子之衣服服劒乘马弗贾 乘兵车出先刃入后刃军尚左防尚右【○少仪】 君羔幦虎犆大夫齐车鹿幦豹犆朝车士齐车鹿幦豹犆【○玉藻】 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下之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在君侧 兵车不式武车绥旌徳车结旌 史载笔士载言前有水则载青旌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前有车骑则载飞鸿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前有挚兽则载貔貅行前朱鸟而后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揺在上急缮其怒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 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凡卜筮日旬之外曰逺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丧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曰为日假尔防有常假尔防筮有常卜筮不过三卜筮不相袭为卜防为筮卜筮者先圣王之所以使民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也所以使民决嫌疑定犹与也故曰疑而筮之则弗非也日而行事则必践之【○曲礼】 卜人定史定墨君定体【○玉藻】 不贰问问卜筮曰义与志与义则可问志则否【○仪】少 昔者圣人建隂阳天地之情立以为易易抱南靣天子卷冕北靣虽有明知之心必进断其志焉示不敢専以尊天也善则称人过则称已教不伐以尊贤也【○祭义】 天子诸侯无事则嵗三田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王制】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曲礼】   内则   礼记后王命冢宰降徳于众兆民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潄栉縰笄总拂髦冠緌缨端韠绅搢笏左右佩用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觿木燧偪屦着綦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潄栉纵笄总衣绅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箴管线纩施縏袠大觿木燧衿缨綦屦以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苛痒而敬抑搔之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进盥少者奉槃长者奉水请沃盥盥防授巾问所欲而敬进之柔色以温之饘酒醴芼菽麦蕡稻黍粱秫唯所欲枣栗饴蜜以甘之堇荁枌榆免薧滫瀡以滑之脂膏以膏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 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潄栉縰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昧爽而朝问何食饮矣若已食则退若未食则佐长者视具 凡内外鸡初鸣咸盥潄衣服敛枕簟洒埽室堂及庭布席各从其事孺子蚤寝晏起唯所欲食无时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而退各从其事日入而夕慈以甘旨 父母舅姑将坐奉席请何乡将衽长者奉席请何趾少者执牀与坐御者举几敛席与簟县衾箧枕敛簟而襡之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传杖屦祗敬之勿敢近敦牟巵匜非馂莫敢用与恒食饮非馂莫之敢饮食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妇佐馂既食恒馂父没母存冢子御食羣子妇佐馂如初旨甘柔滑孺子馂 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应唯敬对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不敢哕噫咳欠伸跛倚睇视不敢唾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渉不撅防衣衾不见里父母唾洟不见冠带垢和灰请潄衣裳垢和灰请澣衣裳绽裂纫箴请补缀五日则燂汤请浴三日具沐其闲面垢燂潘请靧足垢燂汤请洗少事长贱事贵共帅时【○内则】 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恒言不称老 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食飨不为概祭祀不为尸聼于无声视于无形不登髙不临深不茍訾不茍笑孝子不服闇不登危惧辱亲也父母存不许友以死不有私财 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曲礼】 亲在行礼于人称父人或赐之则称父拜之 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走而不趋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亲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疏节也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圈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玉藻】 世子之记曰朝夕至于大寝之门外问于内竖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今日安世子乃有喜色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世子世子色忧不满容内竖言复初然后亦复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羞必知所进以命膳宰然后退若内竖言疾则世子亲齐而飬膳宰之馔必敬视之疾之药必亲尝之尝馔善则世子亦能食尝馔寡世子亦不能饱以至于复初然后亦复初【○文王世子】 父母有疾冠者不栉行不翔言不惰琴瑟不御食肉不至变味饮酒不至变貌笑不至矧怒不至詈疾止复故有忧者侧席而坐有丧者専席而坐 子于父母则自名也【○曲礼】 子妇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饮食之虽不耆必尝而待加之衣服虽不欲必服而待加之事人代之已虽弗欲姑与之而姑使之而后复之子妇有勤劳之事虽甚爱之姑纵之而宁数休之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不可怒子放妇出而不表礼焉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諌諌若不入起敬起孝説则复諌不説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孰諌父母怒不説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 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孙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子有二妾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由衣服饮食由执事毋敢视父母所爱虽父母没不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説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没身不衰【○内则】 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曲礼】 父母虽没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舅没则姑老冢妇所祭祀賔客每事必请于姑介妇请于冢妇舅姑使冢妇母怠不友无礼于介妇舅姑若使介妇毋敢敌耦于冢妇不敢竝行不敢并命不敢并坐凡妇不命适私室不敢退妇将有事大小必请于舅姑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妇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佩帨茝兰则受而献诸舅姑舅姑受之则喜如新受赐若反赐之则辞不得命如更受赐藏以待乏妇若有私亲兄弟将与之则必复请其故赐而后与之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虽富贵不敢以富贵入宗子之家虽众车徒舍于外以寡约入子弟犹归器衣服裘衾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门不敢以富贵加于父兄宗族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齐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内则】 夫昼居于内问其疾可也夜居于外吊之可也是故君子非有大故不宿于外非致齐也非疾也不昼夜居于内【○檀弓】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靣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内则】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潄裳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父子不同席 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曲礼】 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女子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男女不同椸枷不敢县于夫之楎椸不敢藏于夫之箧笥不敢共湢浴夫不在敛枕箧簟席襡器而藏之少事长贱事贵咸如之夫妇之礼唯及七十同藏无闲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将御者齐潄澣慎衣服栉縰笄总角拂髦衿缨綦屦虽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 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夫使人日再问之作而自问之妻不敢见使姆衣服而对至于子生夫复使人日再问之夫齐则不入侧室之门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三日始负子男射女否国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大牢宰掌具三日卜士负之吉者宿齐朝服寝门外诗负之射人以桑弧矢六射天地四方保受乃负之宰醴负子赐之束帛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凡接子择日冢子以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国君世子大牢其非冢子则皆降一等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无事不往三月之末择日翦髪为鬌男角女羁否则男左女右是日也妻以子见于父贵人则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潄澣男女夙兴沐浴衣服具视朔食夫入门升自阼阶立于阼西乡妻抱子出自房当楣立东面姆先相曰母某敢用时日祗见孺子夫对曰钦有帅父执子之右手咳而名之妻对曰记有成遂左还授师子师辩告诸妇诸母名妻遂适寝夫告宰名宰辩告诸男名书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夫入食如飬礼世子生则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适子庶子见于外寝抚其首咳而名之礼帅初无辞凡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国不以隠疾大夫士之子不敢与世子同名【○内则】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隠疾不以山川【○曲礼 大戴礼记青史氏之记曰古者胎教王后腹之七月而就宴室太师持铜而御戸左太宰持升而御户右比及三月者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师缊瑟而称不习所求滋味者非正味则太宰倚升而言曰不敢以待王太子太子生而泣太师吹铜曰声中某律太宰曰滋味上某然后卜名上无取于天下无取于坠中无取于名山通谷无拂于乡俗是故君子名难知而易讳也 古之王者太子及生固举之礼使士负之有司参夙兴端冕见之南郊见之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故自为赤子时教固以行矣○保传】 妾将生子及月辰夫使人日一问之子生三月之末潄澣夙齐见于内寝礼之如始入室君已食彻焉使之特馂遂入御公庶子生就侧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见于君摈者以其子见君有所赐君名之众子则使有司名之庶人无侧室者及月辰夫出居羣室其问之也与子见父之礼无以异也 凡父在孙见于祖祖亦名之礼如子见父无辞 食子者三年而出见于公宫则劬大夫之子有食母士之妻自飬其子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见冢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已食而见必循其首 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丝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衣不帛襦袴礼帅初朝夕学幼仪请肄简谅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敦行孝弟博学不教内而不出三十而有室始理男事博学无方孙友视志四十始仕方物出谋发虑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五十命为大夫服官政七十致事凡男拜尚左手【○内则 大戴礼记古者年八嵗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髪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居则习礼文行则鸣佩玉升车则闻和鸾之声是以非僻之心无自入也故孩提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导习之也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比选天下端士孝弟闲博有道术者以辅翼之使之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日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视右视前后皆正人夫习与正人居不能不正也犹生长于楚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嗜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小学小者所学之宫也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传之严则有司过之史有彻亏膳之宰太子有过史必书之史之义不得不书过不书过则死过书而宰彻去膳夫膳宰之义不得不彻膳不彻膳则死于是有进善之令有诽谤之木有敢諌之鼔瞽史诵诗工诵正谏士傅民语习于智长故切而不攘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保传】 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聼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十有五年而筓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凡女拜尚右手【○内则】 妇人吉事虽有君赐肃拜为尸坐则不手拜肃拜为丧主则不手拜【○少仪】   教学飬老   礼记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皆于东序小乐正学干大胥赞之籥师学戈籥师丞赞之胥鼓南春诵夏弦大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礼在鼓宗书在上庠凡祭与飬老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于东序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説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説在东序凡侍坐于大司成者逺近闲三席可以问终则负墙列事未尽不问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凡大合乐必遂飬老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远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 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乐所以修内也礼所以修外也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立大傅少傅以飬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大传之徳行而审喻之大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喻而徳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徳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君子曰徳徳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君之谓也 天子视学大昕鼓徴所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有司防事反命始之飬也适东序释奠于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焉适馔省醴飬老之珍具遂发咏焉退修之以孝飬也反登歌清庙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徳音之致礼之大者也下管象舞大武大合众以事逹有神兴有徳也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焉而上下之义行矣有司告以乐阕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羣吏曰反飬老幼于东序终之以仁也是故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脩之以孝飬纪之以义终之以仁是故古之人一举事而众皆知其徳之备也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而众安得不喻焉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文王世子】 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膄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逺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防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兑命曰学学半其此之谓乎 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羣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逹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説服而逺者懐之此大学之道也记曰蛾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学鼓箧孙其业也夏楚二物收其威也未卜禘不视学游其志也时观而弗语存其心也幼者聼而弗问学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伦也记曰凡学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谓乎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脩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兑命曰敬孙务时敏厥修乃来其此之谓乎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夫然故隠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教之不刑其此之由乎 大学之法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壊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君子既知教之所由兴又知教之所由废然后可以为人师也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逹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逹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逹防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其此之谓乎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   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靣所以尊师也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説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其聼语乎力不能问然后语之语之而不知虽舍之可也 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始驾马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 古之学者比物丑类鼓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 君子曰大徳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学记】 凡飬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修而兼用之五十飬于乡六十飬于国七十飬于学逹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六十嵗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绞衿衾冐死而后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賔客之事八十齐衰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唯齐麻为丧 有虞氏飬国老于上庠飬庶老于下庠夏后氏飬国老于东序飬庶老于西序殷人飬国老于右学飬庶老于左学周人飬国老于东胶飬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飬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飬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飬老周人冕而祭衣而飬老凡三王飬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废疾非人不飬者一人不从政父母之丧三年不从政齐衰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将徙于诸侯三月不从政自诸侯来徙家期不从政 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矜老而无夫者谓之寡此四者天民之穷而无告者也皆有常饩瘖聋跛躃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 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央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鴈行朋友不相逾轻任并重任分斑白者不提挈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王制○内则九十者其家不从政瞽亦如之凡父母在子虽老不坐其余文同无少而无父以下】 凡飬老五帝宪三王有乞言五帝宪飬气体而不乞言有善则记之为惇史三王亦宪既飬老而后乞言亦防其礼皆有惇史【○内则】 昔者有虞氏贵徳而尚齿夏后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虞夏殷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年之贵乎天下久矣次乎事亲也是故朝廷同爵则尚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不俟朝君问则就之而弟逹乎朝廷矣行肩而不并不错则随见老者则车徒辟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乎道路而弟逹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竆不遗强不犯弱众不暴寡而弟逹乎州巷矣古之道五十不为甸徒颁禽隆诸长者而弟逹乎獀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尚齿而弟逹乎军旅矣孝弟发诸朝廷行乎道路至乎州巷放乎獀狩修乎军旅众以义死之而弗敢犯也祀乎明堂所以教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所以教诸侯之弟也祀先贤于西学所以教诸侯之徳也耕借所以教诸侯之飬也朝觐所以教诸侯之臣也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天子袒而割牲执醤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是故乡里有齿而老竆不遗强不犯弱众不暴寡此由大学来者也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太子齿天子廵守诸侯待于竟天子先见百年者八十九十者东行西行者弗敢过西行东行者弗敢过欲言政者君就之可也壹命齿于乡里命齿于族三命不齿族有七十者弗敢先也七十者不有大故不入朝若有大故而入君必与之揖让而后及爵者天子有善让徳于天诸侯有善归诸天子卿大夫有善荐于诸侯士庶人有善本诸父母存诸长老禄爵庆赏成诸宗庙所以示顺也【○祭义】   王制   礼记王者之制爵禄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 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 制农田百畆百畆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古者公田借而不税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夫圭田无征用民之力嵗不过三日田里不粥墓地不请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余以禄士以为闲田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为御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防防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 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 方一里者为田九百畞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畞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畞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畞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畞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畞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十亿畞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歩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歩古者百畞当今东田百四十六畞三十歩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歩四尺二寸二分 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其余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余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为方百里者三十其余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诸侯之有功者取于闲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归之闲田天子之县内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余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余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余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 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国之卿命于其君者如小国之卿 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 天子之大夫为三监监于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 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使以徳爵以功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王制】   乐记   礼记【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防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故礼以道其志乐以和其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徴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懘之音矣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臣壊角乱则忧其民怨徴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郑衞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闲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防则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几于礼矣礼乐皆得谓之有徳徳者得也是故乐之隆非极音也食飨之礼非致味也清庙之瑟朱弦而疏越壹倡而三叹有遗音者矣大飨之礼尚酒而俎腥鱼大不和有遗味者矣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也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竆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竆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是故彊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飬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人为之节衰麻哭泣所以节丧纪也钟鼓干戚所以和安乐也昏姻冠筓所以别男女也射乡食飨所以正交接也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逹而不悖则王道备矣 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合情饰貌者礼乐之事也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文同则上下和矣好恶着则贤不肖别矣刑禁暴爵举贤则政均矣仁以爱之义以正之如此则民治行矣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由中出故静礼自外作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者礼乐之谓也暴民不作诸侯賔服兵革不试五刑不用百姓无患天子不怒如此则乐逹矣合父子之亲明长幼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则礼行矣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礼者殊事合敬者也乐者异文合爱者也礼乐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故事与时竝名与功偕故钟鼓管磬羽籥干戚乐之器也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乐之文也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升降上下周还裼袭礼之文也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羣物皆别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暴明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也论伦无患乐之情也欣喜欢爱乐之官也中正无邪礼之质也荘敬恭顺礼之制也若夫礼乐之施于金石越于声音用于宗庙社稷事乎山川鬼神则此所与民同也 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其功大者其乐备其治辩者其礼具干戚之舞非备乐也孰亨而祀非逹礼也五帝殊时不相沿乐三王异世不相袭礼乐极则忧礼粗则偏矣及夫敦乐而无忧礼备而不偏者其唯大圣乎天髙地下万物防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仁近于乐义近于礼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故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明备天地官矣天尊地卑君臣定矣卑髙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小大殊矣方以类聚物以羣分则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如此则礼者天地之别也地气上齐天气下降隂阳相摩天地相荡鼔之以雷霆奋之以风雨动之以四时暖之以日月而百化兴焉如此则乐者天地之和也化不时则不生男女无辨则乱升天地之情也及夫礼乐之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隂阳而通乎鬼神竆髙极逺而测深厚乐着太始而礼居成物着不息者天也着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间也故圣人曰礼乐云 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防始制乐以赏诸侯故天子之为乐也以赏诸侯之有徳者也徳盛而教尊五谷时熟然后赏之以乐故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逺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缀短故观其舞知其徳闻其諡知其行也大章章之也咸池备矣韶继也夏大也殷周之乐尽矣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然则先王之为乐也以法治也善则行象徳矣夫豢豕为酒非以为祸也而狱讼益繁则酒之流生祸也是故先王因为酒礼壹献之礼賔主百拜终日饮酒而不得醉焉此先王之所以备酒祸也故酒食者所以合欢也乐者所以象徳也礼者所以缀淫也是故先王有大事必有礼以哀之有大福必有礼以乐之哀乐之分皆以礼终乐也者圣人之所以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着其教焉 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是故志防噍杀之音作而民思忧啴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贲之音作而民刚毅亷直劲正荘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寛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防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淫乱是故先王本之情性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阳而不防隂而不密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夺也然后立之学等广其节奏省其文采以防徳厚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使亲疏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曰乐观其深矣土敝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鼈不大气衰则生物不遂世乱则礼慝而乐淫是故其声哀而不荘乐而不安慢易以犯节流湎以忘本广则容奸狭则思欲感条畅之气灭平和之徳是以君子贱之也 凢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逆气成象而淫乐兴焉正声感人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而和乐兴焉倡和有应囘邪曲直各归其分而万物之理各以类相动也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类以成其行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惰慢邪僻之气不设于身体使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然后发以声音而文以琴瑟动以干戚饰以羽旄从以箫管奋至徳之光动四气之和以着万物之理是故清明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还象风雨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小大相成终始相生倡和清浊迭相为经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故曰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广乐以成其教乐行而民乡方可以观徳矣徳者性之端也乐者徳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惟乐不可以为伪乐者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文采节奏声之饰也君子动其本乐其象然后治其饰是故先鼓以警戒三歩以见方始以着往复乱以饬归奋疾而不拔极幽而不隠独乐其志不厌其道备举其道不私其欲是故情见而义立乐终而徳尊君子以好善小人以聼过故曰生民之道乐为大焉乐也者施也礼也者报也乐乐其所自生礼反其所自始乐章徳礼报情反始也所谓大辂者天子之车也龙旂九旒天子之旌也青黒缘者天子之寳也从之以牛羊之羣则所以赠诸侯也 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乐统同礼辨异礼乐之説管乎人情矣竆本知变乐之情也着诚去伪礼之经也礼乐偩天地之情逹神明之徳降兴上下之神而凝是精粗之体领父子君臣之节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天地防合隂阳相得煦妪覆育万物然后草木茂区萌逹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苏羽者妪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防而卵生者不殈则乐之道归焉耳乐者非谓黄钟大吕弦歌干也乐之末节也故童者舞之铺筵席陈尊俎列笾豆以升降为礼者礼之未节也故有司掌之乐师辨乎声诗故北靣而弦宗祝辨乎宗庙之礼故后尸商祝辨乎丧礼故后主人是故徳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是故先王有上有下有先有后然后可以有制于天下也 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荘敬荘敬则严威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荘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顔色而弗与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徳辉动于内而民莫不承聼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错之天下无难矣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礼减而不进则销乐盈而不反则放故礼有报而乐有反礼得其报则乐乐得其反则安礼之报乐之反其义一也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乐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人之道也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于此矣故人不耐无乐乐不耐无形形而不为道不耐无乱先王耻其乱故制雅颂之声以道之使其声足乐而不流使其文足论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廉肉节奏足以感动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气得接焉是先王立乐之方也是故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聼之则莫不和敬在族长乡里之中长幼同聼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聼之则莫不和亲故乐者审一以定和比物以饰节节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亲万民也是先王立乐之方也故听其雅颂之声志意得广焉执其干戚习其俯仰诎伸容貌得庄焉行其缀兆要其节奏行列得正焉进退得齐焉故乐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纪人情之所不能免也夫乐者先王之所以饰喜也军旅鈇钺者先王之所以饰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侪焉喜则天下和之怒则暴乱者畏之先王之道礼乐可谓盛矣   绎史卷二十四之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成康继治   新书周成王年六嵗即位享国亲以其身见于粥子之家而问焉曰昔者先王与帝修道而道修寡人之望也亦愿以教敢问兴国之道奈何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于君王政曰兴国之道君思善则行之君闻善则行之君知善则行之位敬而常之行信而长之则兴国之道也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敢问于道之要奈何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道诏于君王政曰为人下者敬而肃为人上者恭而仁为人君者敬士爱民以终其身此道之要也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敢问治国之道若何粥子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于君王政曰治国之道上忠于主而中敬其士而下爱其民故上忠其主者非以道义则无以入忠也而中敬其士则不以礼节无以谕敬也下爱其民非以忠信则无以谕爱也故忠信行于民礼节谕于士道义入于上则治国之道也虽治天下者由此而已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寡人闻之有上人者有下人者有贤人者有不肖人者有智人者有愚人者敢问上下之人何以为异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于君王政曰凡人者若贱若贵若幼若老闻道志而藏之知道善而行之上人矣闻道而弗取藏也知道而弗取行也则谓之下人也故夫行者善则谓之贤人矣行者恶则谓之不肖矣故夫言者善则谓之智矣言者不善则谓之愚矣故智愚之人有其辞矣贤不肖之人别其行矣上下之人等其志矣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寡人闻之圣人在上位使民富且夀云若夫富则可为也若夫夀则不在于天乎粥子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于君王政曰圣王在上位则天下不死军兵之事故诸侯不私相攻而民不私相鬬阋不私相杀也故圣王在上则民免于一死而得一生矣圣王在上则臣积于道而吏积于徳而民积于用力故妇为其所衣丈夫为其所食则民无冻馁矣圣王在上则民免于二死而得二生矣圣王在上则君积于仁而吏积于爱而民积于顺则刑罚废矣而民无大过之诛故圣王在上则民免于三死而得三生矣故圣王在上则使民有时而用之有节则民无厉疾故圣王在上则民免于四死而得四生矣故圣王在上则使盈境内兴贤良以禁邪恶故贤人必用而不肖人不作则已得其命矣故夫富且夀者圣王之功也周成王曰受命矣【○新书所载当在鬻子书而今本无之盖阙亡矣贾传去古犹近应及见全书也】   説苑成王问政于尹逸曰吾何徳之行而民亲其上对曰使之以时而敬顺之忠而爱之布令信而不食言王曰其度安至对曰如临深渊如履薄氷王曰惧哉对曰天地之闲四海之内善之则畜也不善则雠也夏殷之臣反雠桀纣而臣汤武夙沙之民自攻其主而归神农氏此君之所明知也若何其无惧也【○尹逸即史逸亦曰史佚汉书墨家尹佚二篇】   诗闵予小子遭家不造嬛嬛在疚于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陟降庭止维予小子夙夜敬止于乎皇王继序思不忘 访予落止率时昭考于乎悠哉朕未有艾将予就之继犹判涣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绍庭上下陟降厥家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髙髙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惟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佛时仔肩示我显徳行 予其惩而毖后患莫予筓蜂自求辛螫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诗序闵予小子嗣王朝于庙也 访落嗣王谋于庙也 敬之羣臣进戒嗣王也 小毖嗣王求助也】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尔极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诗序思文后稷配天也○韦昭云纳夏一名渠吕叔玉曰渠思文也】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畬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痔我钱镈奄观铚艾 噫嘻成王既昭假尔率时农夫播厥百糓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髙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侯以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畆播厥百糓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緜緜其麃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畟畟良耜俶载南畆播厥百糓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其笠伊纠其镈斯赵以薅荼蓼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诗序臣工诸侯助祭遣于庙也○朱子曰序误此戒农官之诗 噫嘻春夏祈糓于上帝也○朱子曰序误此亦戒农官之诗 丰年秋冬报也○朱子曰序误 载芟春借田而祈社稷也 良耜秋报社稷也○朱子曰两篇未见其有祈报之意或疑思文臣工噫嘻丰年载芟良耜即所谓豳颂者】   史记既绌殷命袭淮夷归在丰作周官兴王礼乐度制于是改而民和睦颂声兴 【周官见前卷】 成王作颂推已惩艾悲彼家难可不谓战战恐惧善守善终哉【○正义曰言成王作颂悲文王战战恐惧推已戒励为治是善守善终也】   吕氏春秋成王立殷人反王命周公践伐之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乃为三象以嘉其徳   诗于穆清庙肃雝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徳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不显不承无射于人斯【诗序清庙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恵我文王曾孙笃之【诗序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 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诗序维清奏象舞也】烈文辟公锡兹祉福恵我无疆子孙保之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念兹戎功继序其皇之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徳百辟其刑之于乎前王不忘【诗序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朱子曰诗中未见即政之意】 天作髙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子孙保之【诗序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于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诗序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朱子曰此康王以后祀成王之诗】 我将我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伊嘏文王既右享之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诗序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 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诗序执竞祀武王也○朱子曰此昭王以后之诗】振鹭于飞于彼西雝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庶防夙夜以永终誉【诗序振鹭二王之后来助祭也】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设业设虡崇牙树羽应田县鼔鞉磬柷圉既备乃奏箫管备举喤喤厥声肃雝和鸣先祖是聼我客戾止永观厥成【诗序有瞽始作乐而合乎祖也】 猗与漆沮潜有多鱼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享以祀以介景福【诗序潜季冬荐鱼春荐鲔也】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夀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诗序雝禘大祖也】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旂阳阳和铃央央鞗革有鸧休有烈光率见昭考以孝以享以介眉夀永言保之思皇多祜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熙于纯嘏【诗序载见诸侯始见乎武王庙也】丝衣其紑载弁俅俅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兕觥其觩防酒思柔不呉不敖胡考之休【诗序丝衣绎賔尸也髙子曰灵星之尸也○朱子曰此亦祭而饮酒之诗序误髙子尤误按毛郑旧説定以颂为成王时周公所作故颂中有成王及成康字皆曲为之説欧阳公着时世论以斥之朱子论之详矣】   史记成王既伐东夷息慎来贺王赐荣伯作贿息慎之命【书序成王既伐东夷肃慎来贺王俾荣伯作贿肃慎之命○其篇亡】   説苑成王时有三苗贯桑而生同为一秀大防盈车民得而上之成王成王问周公此何也周公曰三苗同秀为一意天下其和而为一乎后三年则越裳氏重译而朝曰道路悠逺山川阻深恐一使之不通故重三译而来朝也周公曰徳泽不加则君子不飨其贡政令不施则君子不臣其人译曰吾受命于吾国之黄发久矣天之无烈风淫雨意中国有圣人邪有则盍朝之然后周公敬受其所以来矣【韩诗外传越裳氏重九译而至献白雉于周公译曰吾受命国之黄发日久矣天之不迅风疾雨也海不波溢也三年于兹矣意者中国殆有圣人盍徃朝之于是来也 琴操越尝操周公所作也周公辅成王越尝重九译而来献白雉周公乃援琴而歌之曰于戏嗟嗟非旦之力也乃文王之徳也遂受之献于文王之庙 新语周公躬行礼义郊祀后稷越裳奉贡重译而臻麟鳯草木縁化而应】古今注周公治致太平越裳氏重译来贡白雉一黑雉二象牙一使者迷其归路周公锡以文锦二疋軿车五乘皆为司南之制使越裳氏载之以南縁扶南林邑海际朞年而至其国使大夫宴将送至国而还亦乘司南而背其所指亦朞年而后至始制车辖轊皆以铁还至铁亦销尽以属巾车氏收而藏之常为先导示服逺人而正四方【宋符瑞志越裳周公时来献白雉象牙】   论衡周时天下太平越裳献白雉倭人贡鬯草   説文鸾亦神灵之精也赤色五采鸡形鸣中五音颂声作则至周成王时氐羌献鸾鸟【尚书中候周公归政于成王太平制礼鸾鸟见】述异记周成王时东夷进六角牛   周书周室既宁八方防同各以其职来献欲垂法厥后作王防成周之防墠上张赤奕隂羽天子南靣立絻无繁露朝服八十物搢挺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皆絻亦无繁露朝服七十物搢笏旁天子而立于堂上堂下之右唐公虞公立焉堂下之左殷公夏公立焉皆南靣絻有繁露朝服五十物皆搢笏为诸侯之有疾病者阼阶之南祝淮氏荣氏次之皆西南弥宗旁之为诸侯有疾病者之医药所居相者太史鱼大行人皆朝服有繁露堂下之东靣郭叔掌为天子菉币焉絻有繁露内台西面者正北方应侯曹叔伯舅中舅比服次之要服次之荒服次之西方东面正北方伯父中子次之方千里之外为比服方千里之内为要服三千里之内为荒服是皆朝于内者堂后东北为赤奕焉浴盆在其中其西天子车立马乘亦青隂羽鳬旌中台之外其右泰士台右弥士受贽者八人东面者四人陈币当外台天宗马十二王缭碧基十二参方缭璧豹虎皮十二四方缭璧琰十二外台之四隅张赤弈为诸侯欲息者皆息焉命之曰爻闾周公旦主东方所之青马黑谓之母儿其守营墙者衣青操弓执矛西靣者正北方稷慎大麈秽人前儿前儿若狝猴立行声似小儿良夷在子在子□身人首脂其腹炙之霍则鸣曰在子扬州禺禺鱼名解隃防发人鹿鹿者若鹿迅走俞人虽马青丘狐九尾周头煇煇者羊也黑齿白鹿白马白民乘黄乘黄者似麒皆有两角东越海蛤欧人蝉蛇蝉蛇顺食之美姑于越纳口姑妺珍且欧文蜃若人贝海阳大蠏自深桂防稽以皆西向正北方义渠以兹白兹白者若白马锯牙食虎豹史林以尊耳尊耳者身若虎豹尾长三尺其身食虎豹北唐戎以闾阎以隃冠渠叟以防犬防犬者露犬也能飞食虎豹楼烦以星施星施者珥旄十卢以牛牛者牛之小者也区阳以鼈封鼈封者若彘前后有首规矩以麟麟者兽也西申以鳯鸟鳯鸟者戴仁抱义掖信归有徳丘羌鸾鸟巴人以比翼鸟方扬以皇鸟蜀人以文翰文翰者若臯鸡方人以孔鸟卜人以丹沙夷用閵采康民以桴苡桴苡者其实如李食之宜子州靡费费其形人身枝踵自笑笑则上唇翕其目食人北方谓之吐喽都郭生生若黄狗人靣能言竒干善芳善芳者头若雄鸡佩之令人不昩皆东向北方台正东髙夷嗛羊嗛羊者羊而四角独鹿卭卭距虚善走也孤竹距虚不令支模不屠何青能东胡黄罴山戎菽其西般吾白虎屠州黑豹禺氏騊駼大夏兹白牛犬戎文马而赤鬛缟身目若黄金名古黄之乘数楚每牛每牛者牛之小者也匃戎狡犬狡犬者巨身四尺果皆北向权扶三目白州北闾北闾者其革若干伐其木以为车终行不败禽人管路人大竹长沙鼈其西鱼复鼔钟钟牛蛮扬之翟仓吾翡翠翡翠者所以取羽其余皆可知自古之政南人至众皆北向【○西旅贡獒而太保进诫成周王防乃如此斥大哉逸周书失实居然可知 拾遗记成王即政三年有泥离之国来朝其人称自发其国尝从云里而行闻雷霆之声在下或入潜穴又闻波澜之声在上视日月以知方国所向计寒暑以知年月考国之正朔则序厯与中国相符王接以外賔礼也 四年旃涂国献鳯雏载以瑶华之车饰以五色之玉驾以赤象至于京师育于灵禽之苑饮以琼浆饴以云实二物皆出上元仙方鳯初至之时毛色文彩彪发及成王封泰山禅社首之后文彩炳燿中国飞走之类不复喧鸣咸服神禽之逺至也及成王崩冲飞而去 六年燃丘之国献比翼鸟雌雄各一以玉为樊其国使者皆拳头尖鼻衣云霞之布如今朝霞也经歴百有余国方至京师其中路山川不可记越铁岘泛沸海蛇洲蜂岑经涂十五余年乃至洛邑成王封泰山禅社首使发其国之时并童稚至京师须皆白及还至燃丘容貎还复少壮比翼鸟多力状如鹊衔南海之丹泥巢昆岑之木遇圣则来集以表周公辅圣之祥异也○此等迂诞之甚】   史记诗云纣在位文王受命政不及泰山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爰周徳之洽维成王成王之封禅则近之矣   诗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懐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圗亶其然乎【诗序棠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 韩诗序失移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也○郑谱云文王时诗闵其失兄弟相承之道此曲説也按国语周公所作左传召穆公作韩诗作夫移文异】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賔式燕以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賔式燕以衎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賔式燕绥之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賔式燕又思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夀无期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夀无疆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徳音不已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夀乐只君子徳音是茂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耉乐只君子保艾尔后【诗序南有嘉鱼乐与贤也太平之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 南山有台乐得贤也得贤则能为邦家立太平之基也 由庚万物得由其道也 崇丘万物得极其髙大也 由仪万物之生各得其宜也有其义而亡其辞○朱子曰按仪礼乡饮酒及燕礼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然后奏南陔白华华黍南陔以下不言歌则有声无词明矣前乐既毕皆闲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闲代也言一歌一吹也然则此六者盖一时之诗而皆为燕飨通用之乐毛公分鱼丽以足前什而説者不察遂分鱼丽以上为文武诗嘉鱼以下为成王诗其失甚矣】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徳不爽夀考不忘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徳夀岂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冲冲和鸾雝雝万福攸同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徳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賔中心喜之钟鼓既设一朝右之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賔中心好之钟鼓既设一朝醻之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泛泛杨舟载沈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诗序蓼萧泽及四海也 湛露天子燕诸侯也 彤弓天子锡有功诸侯也 菁菁者莪乐育材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朱子説四诗皆燕乐诸侯賔客之诗蓼萧菁莪序非 薛君章句夫饮酒之礼不脱屦而即序者谓之礼跣而上坐者谓之宴能饮者饮之不能饮者已谓之醧齐顔色均众寡谓之沈闭门不出者谓之湎故君子可以宴可以醧不可以沈不可以湎】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逺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醓醢以荐或燔或炙嘉殽脾臄或歌或咢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舍矢既均序賔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賔以不侮曾孙维主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耉黄耉台背以引以翼夀考维祺以介景福 既醉以酒既饱以徳君子万年介尔景福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昭明有融髙朗令终令终有俶公尸嘉告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其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鳬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殽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鳬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殽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鳬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湑尔殽伊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鳬鹥在潨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鳬鹥在亹公尸来止熏熏防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 假乐君子显显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威仪抑抑徳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羣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塈【诗序行苇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飬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 既醉太平也醉酒饱徳人有士君子之行焉 鳬鹥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祗祖考安乐之也 假乐嘉成王也○朱子説行苇疑祭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既醉父兄所以答行苇之诗鳬鹥祭之明日绎而賔尸之乐假乐疑即公尸之所以答鳬鹥者也序皆失之】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餴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岂弟君子民之攸归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溉岂弟君子民之攸塈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有冯有翼有孝有徳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鳯凰鸣矣于彼髙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诗序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亲有徳飨有道也 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朱子曰疑公从成王游歌于卷阿之上因王之歌而作此以为戒】书王若曰君陈惟尔令徳孝恭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命汝尹兹东郊敬哉昔周公师保万民民懐其徳往慎乃司兹率厥常懋昭周公之训惟民其乂我闻曰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徳惟馨尔尚式时周公之猷训惟日孜孜无敢逸豫凡人未见圣若不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尔其戒哉尔惟风下民惟草圗厥政莫或不艰有废有兴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则绎尔有嘉谋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徳呜呼臣人咸若时惟良显哉王曰君陈尔惟周公丕训无依势作威无倚法以削寛而有制从容以和殷民在辟予曰辟尔惟勿辟予曰宥尔惟勿宥惟厥中有弗若于汝政弗化于汝训辟以止辟乃辟狃于奸宄败常乱俗三细不宥尔无忿疾于顽无求备于一夫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徳乃大简厥修亦简其或不修进厥良以率其或不良惟民生厚因物有迁违上所命从厥攸好尔克敬典在徳时乃罔不变允升于大猷惟予一人膺受多福其尔之休终有辞于永世【书序周公既没命君陈分正东郊成周作君陈○或言君陈周公子】   史记成王将崩惧太子钊之不任乃命召公毕公率诸侯以相太子而立之成王既崩二公率诸侯以太子钊见于先王庙申告以文王武王之所以为王业之不易务在节俭毋多欲以笃信临之作顾命太子钊遂立是为康王【○成王在位三十七年】   书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怿甲子王乃洮颒水相被冕服慿玉几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毕公卫侯毛公师氏虎臣百尹御事王曰呜呼疾大渐惟防病日臻既弥留恐不获誓言嗣兹予审训命汝昔君文王武王宣重光奠丽陈教则肄肄不违用克逹殷集大命在后之侗敬迓天威嗣守文武大训无敢昏逾今天降疾殆弗兴弗悟尔尚明时朕言用敬保元子钊济于艰难柔逺能迩安劝大小庶邦思夫人自乱于威仪尔无以钊冒贡于非防兹既受命还出缀衣于庭越翼日乙丑王崩太保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齐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贲百人逆子钊于南门之外延入翼室恤宅宗丁夘命作册度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湏材狄设黼扆缀衣牖闲南向敷重篾席黼纯华玉仍几西序东向敷重底席缀纯文贝仍几东序西向敷重丰席画纯雕玉仍几西夹南向敷重笋席粉纯漆仍几越玉五重陈寳赤刀大训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圗在东序之舞衣大贝鼖鼓在西房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东房大辂在賔阶靣缀辂在阼阶靣先辂在左垫之前次辂在右塾之前二人雀弁执恵立于毕门之内四人綦弁执戈上刃夹两阶戺一人冕执刘立于东堂一人冕执钺立于西堂一人冕执戣立于东垂一人冕执瞿立于西垂一人冕执鋭立于侧阶王麻冕黼裳由賔阶隮卿士邦君麻冕蚁裳入即位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太保承介圭上宗奉同瑁由阼阶隮太史秉书由賔阶隮御王册命曰皇后慿玉几道扬末命命汝嗣训临君周邦率循大卞爕和天下用答扬文武之光训王再拜兴答曰予末小子其能而乱四方以敬忌天威乃受同瑁王三宿三祭三咤上宗曰飨太保受同降盥以异同秉璋以酢授宗人同拜王答拜太保受同祭哜宅授宗人同拜王答拜太保降收诸侯出庙门俟【书序成王将崩命召公毕公率诸侯相康王作顾命】 王出在应门之内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皆布乘黄朱賔称奉圭兼币曰一二臣衞敢执壤奠皆再拜稽首王义嗣徳答拜太保暨芮伯咸进相揖皆再拜稽首曰敢敬告天子皇天改大邦殷之命惟周文武诞受羑告克恤西土惟新陟王毕协赏罚勘定厥功用敷遗后人休今王敬之哉张皇六师无壊我髙祖寡命王若曰庶邦侯甸男衞惟予一人钊报诰昔君文武丕平富不务咎底至齐信用昭明于天下则亦有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用端命于上帝皇天用训厥道付畀四方乃命建侯树屏在我后之人今予一二伯父尚胥暨顾绥尔先公之臣服于先王虽尔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用奉恤厥若无遗鞠子羞羣公既皆聼命相揖趋出王释冕反丧服【书序康王既尸天子遂诰诸侯作康王之诰】   史记康王即位徧告诸侯宣告以文武之业以申之作康诰故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春秋命厯序成康之隆醴泉涌出 诗説大武康王大禘报祀成王奏大武六成既毕受厘陈戒之诗 昊天有成命康王禘成王于明堂之诗 噫嘻康王孟春祈谷于东郊以成王配享之诗】   书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朏越三日壬申王朝歩自宗周至于丰以成周之众命毕公保厘东郊王若曰呜呼父师惟文王武王敷大徳于天下用克受殷命惟周公左右先王绥定厥家毖殷顽民迁于洛邑密迩王室式化厥训既歴三纪世变风移四方无虞予一人以宁道有升降政由俗革不臧厥臧民罔攸劝惟公懋徳克勤小物弼亮四世正色率下罔不祗师言嘉绩多于先王予小子垂拱仰成王曰呜呼父师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往哉旌别淑慝表厥宅里彰善瘅恶树之风声弗率训典殊厥井疆俾克畏慕申画郊圻慎固封守以康四海政贵有恒辞尚体要不惟好异商俗靡靡利口惟贤余风未殄公其念哉我闻曰世禄之家鲜克由礼以荡陵徳实悖天道敝化奢丽万世同流兹殷庶士席宠惟旧怙侈灭义服美于人骄淫矜侉将由恶终虽收放心闲之惟艰资富能训惟以永年惟徳惟义时乃大训不由古训于何其训王曰呜呼父师邦之安危惟兹殷士不刚不柔厥徳允修惟周公克慎厥始惟君陈克和厥中惟公克成厥终三后协心同底于道道洽政治泽润生民四夷左衽罔不咸赖予小子永膺多福公其惟时成周建无穷之基亦有无穷之闻子孙训其成式惟乂呜呼罔曰弗克惟既厥心罔曰民寡惟慎厥事钦若先王成烈以休于前政【书序康王命作册毕分居里成周郊作毕命纪年十六年王南廵狩至九江庐山二十四年召康公薨】   后汉书康王晚朝闗雎作讽 昔周王承文王之盛一朝晏起夫人不鸣璜宫门不击柝闗雎之人见防而作【韩诗薛君章句诗人言雎鸠贞洁慎匹以声相求隠蔽乎无人之处故人君退朝入于私宫后妃御见有度应门击柝鼓人上堂退反燕处体安志明今时夫人内倾于色贤人见其萌故咏关雎説淑女正容仪以刺时○汉书云佩玉晏鸣关雎叹之臣瓒曰此鲁诗也韩诗序云关雎刺时也史记云周道缺诗人本之祍席关雎作又曰周室衰而关雎作扬子云周康之时颂声作乎下关雎作乎上习治也故习治则伤始乱也列女传云康王晏出朝关雎预见按关雎正风之首篇韩诗以为刺时之作鲁诗以为在康王之世自毛诗后出定为文王之诗而诸家之説始废矣】   史记康王卒子昭王瑕立【○康王在位二十六年】   成王之初立盖以太公为师周公为傅召公为保史佚为少师贾谊书所记是也既而周公为师召公为保书序所称是也周公摄位恐王徳之不正抗世子法于伯禽俾王观而习焉遭流言之变犹陈王业述豳风又作文王大明緜诸诗述先王之徳进无逸之书以警戒而召公亦有公刘卷阿之篇故成王盛徳由天资之善而大臣夹辅之功尤多也四国既平营洛定鼎制作明备礼乐兴而颂声作周公云没遵成法而施之晏如也故史称太平封禅周徳之洽维成王及成王崩召公毕公皆四世耆老受顾命以辅新君观末命济之训鞠子恤若之言父子同一心也成王有以正其终康王有以正其始大纪曰康王恭敬神人四夷賔服民尚礼义是时殷民胥化命毕公保厘东都犹兢兢安危之虑是以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年不用于戏美哉   绎史卷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穆王命官训刑【廵游并载】   史记昭王之时王道微缺昭王南廵狩不返卒于江上其卒不赴告讳之也【纪年昭王十四年夏四月恒星不见 十六年伐楚渉汉遇大兕昭王末年有星孛见光五色贯于紫微荆人卑辞致于王曰愿献白雉乃密使汉濵之人胶船以待王遂南廵狩将抵于汉天大曀雉兔皆震丧六师于汉时王至中流胶液船解王及祭公辛余靡皆溺 楚辞注昭王背成王之制而出游南至于楚楚人沈之而遂不还此为越裳氏献白雉昭王徳不能致欲亲徃逄迎之乎】帝王世纪昭王徳衰南征济于汉船人恶之以胶船进王王御船至中流胶液船解王及祭公俱没于水中而崩其右辛游靡长臂且多力游振得王周人讳之【吕氏春秋周昭王亲将征荆辛余靡长且多力为王右还反渉汉梁败王及蔡公抎于汉中辛余靡振王北济又反振蔡公周公乃侯之于西翟实为长公殷整甲徙宅西河犹思故处实始作为西音长公继是音以处西山秦穆公取风焉实始作为秦音○此以船解为梁败又辛余靡以振王得侯是昭王不死矣所闻駮异 刀劒録周昭王瑕在位五十一年以二年嵗次壬午铸五劒各投五岳铭曰镇岳尚方古文篆书长五尺 尚书中昭王之时鼔钟之诗所为作】   史记立昭王子满是为穆王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纪年自武王至穆王享国百年穆王以下都于南郑○晋书云非穆王夀百嵗也】王道衰微穆王闵文武之道缺乃命伯臩申诫太仆国之政作臩命复宁   书王若曰呜呼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笃忠贞服劳王家厥有成绩纪于太常惟予小子嗣守文武成康遗绪亦惟先王之臣克左右乱四方心之忧危若蹈虎尾渉于春氷今命尔予翼作股肱心膂缵乃旧服无沗祖考敷五典式和民则尔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尔之中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艰哉思其艰以圗其易民乃宁呜呼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启佑我后人咸以正罔缺尔惟敬明乃训用奉若于先王对扬文武之光命追配于前人王若曰君牙乃惟由先正旧典时式民之治乱在兹率乃祖考之攸行昭乃辟之有乂【书序穆王命君牙为周大司徒作君牙】 王若曰伯冏惟予弗克于徳嗣前人宅丕后怵惕惟厉中夜以兴思免厥愆昔在文武聪明齐圣小大之臣咸懐忠良其侍御仆从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发号施令罔有不臧下民祗若万邦咸休惟予一人无良实赖左右前后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绳愆纠缪格其非心俾克绍先烈今予命汝作大正正于羣仆侍御之臣懋乃后徳交修不逮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吉士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后徳惟臣不徳惟臣尔无昵于憸人充耳目之官廸上以非先王之典非人其吉惟货其吉若时瘝厥官惟尔大弗克祗厥辟惟予汝辜王曰呜呼钦哉永弼乃后于彛宪【书序穆王命伯冏为周大仆正作冏命○吕氏曰君牙冏命穆王初年之书也大纪系之三年若史记则冏命是其初即位之年矣金仁山曰君牙初年方新之书也冏命中年自克之书也吕刑晚年之书也】   史记恶来弟曰季胜季胜生孟增孟增幸于周成王是为宅臯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幸于周缪王造父取骥之乘匹与桃林盗骊骅骝騄耳献之缪王缪王使造父御西廵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而徐偃王反缪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乃赐造父以赵城由此为赵氏【纪年北唐之君来见以一骝马是生緑耳述异记东海岛龙川穆天子养八骏处也岛中有草名龙刍马食之一日千里古语云一株龙刍化为龙驹 拾遗记穆王廵行天下驭黄金碧玉之车傍云乘风起朝阳之岳自明及晦穷防县之表有书史十人记其所行之地又副以瑶华之轮一乘随王之后以载其书也王驭八龙之骏一名絶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霄夜行万里四召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燿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生肉趐递而驾焉按辔徐行以匝天地之域王神智逺谋使迹毂徧于四海故絶异之物不期而自服焉○八骏之名与穆传异不知子年何据】   列子造父之师曰泰豆氏造父之始从习御也执礼甚卑泰豆三年不告造父执礼愈谨乃告之曰古诗言良弓之子必先为箕良冶之子必先为裘汝先观吾趣趣如吾然后六辔可持六马可御造父曰唯命所从泰豆乃立木为涂仅可容足计歩而置履之而行趣走徃还无跌失也造父学之三日尽其巧泰豆叹曰子何其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曩汝之行得之于足应之于心推于御也齐辑乎辔衔之际而急缓乎唇吻之和正度乎胸臆之中而执节乎掌握之闲内得于中心而外合于马志是故能进退履绳而旋曲中规矩取道致逺而气力有余诚得其术也得之于衔应之于辔得之于辔应之于手得之于手应之于心则不以目视不以策驱心闲体正六辔不乱而二十四蹄所投无差廻旋进退莫不中节然后舆轮之外可使无余辙马蹄之外可使无余地未尝觉山谷之崄原隰之夷视之一也吾术穷矣汝其识之 周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入水火贯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乘虚不坠触石不硋千变万化不可穷极既已变物之形又且易人之虑穆王敬之若神事之若君推露寝以居之引三牲以进之选女乐以娯之化人以为王之宫室卑陋而不可处王之厨馔腥蝼而不可飨王之嫔御膻恶而不可亲穆王乃为之改筑土木之功赭垩之色无遗巧焉五府为虚而台始成其髙千仭临终南之上号曰中天之台简郑卫之处子娥媌靡曼者施芳泽正蛾眉设笄珥衣阿锡曵齐纨粉白黛黑佩玉环杂芷若以满之奏承云六莹九韶晨露以乐之月月献玉衣旦旦荐玉食化人犹不舍然不得已而临之居亡防何谒王同游王执化人之袪腾而上者中天廼止暨及化人之宫化人之宫构以金银络以珠玉出云雨之上而不知下之据望之若屯云焉耳目所观聼鼻口所纳尝皆非人间之有王实以为清都紫微钧天广乐帝之所居王俯而视之其宫榭若累块积苏焉王自以居数十年不思其国也化人复谒王同游所及之处仰不见日月俯不见河海光影所照王目不能得视音响所来王耳乱不能得聼百骸六藏悸而不凝意迷精丧请化人求还化人移之王若磒虚焉既寤所坐犹向者之处侍御犹向者之人视其前则酒未清肴未昲王问所从来左右曰王默存耳由此穆王自失者三月而复更问化人化人曰吾与王神游也形奚动哉且曩之所居奚异王之宫曩之所游奚异王之圃王闲恒疑蹔亡变化之极疾徐之闲可尽模哉王大説不恤国事不乐臣妾肆意逺游命驾八骏之乘右服骝而左緑耳右骖赤骥而左白主车则造父为御□□为右次车之乘右服渠黄而左逾轮左骖盗骊而右山子栢天主车参百为御奔戎为右驰驱千里至于巨搜氏之国巨搜氏乃献白鹄之血以饮王具牛马之湩以洗王之足及二乘之人已饮而行遂宿于昆仑之阿赤水之阳别日升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封之以诒后世遂賔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王和之其辞哀焉廼观日之所入一日行万里王乃叹曰于乎予一人不盈于徳而谐于乐后世其追数吾过乎穆王防神人哉能穷当身之乐犹百年乃徂世以为登假焉【○前编曰列子多寓言而穆天子传又多附会难信今以其未有自悔之辞姑存之】   穆天子传饮天子蠲山之上戊寅天子北征乃絶漳水庚辰至于□觞天子于盘石之上天子乃奏广乐载立不舍至于钘山之下癸未雨雪天子猎于钘山之西阿于是得絶钘山之队北循虖沱之阳乙酉天子北升于□天子北征于犬戎犬戎□胡觞天子于当水之阳天子乃乐□赐七萃之士战庚寅北风雨雪天子以寒之故命王属休甲午天子西征乃絶隃之关隥己亥至于焉居禺知之平辛丑天子西征至于防人河宗之子孙防柏絮且逆天子于智之□先豹皮十良马二六天子使井利受之癸酉天子舍于漆滜乃西钓于河以观□智之□甲辰天子猎于渗泽于是得白狐狢焉以祭于河宗丙午天子饮于河水之阿天子属六师之人于防邦之南渗泽之上戊寅天子西征鹜行至于阳纡之山河伯无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河宗伯夭逆天子燕然之山劳用束帛加璧先白□天子使父受之癸丑天子大朝于燕□之山河水之阿乃命井利梁固聿将六师天子命吉日戊午天子大服冕祎帗带搢曶夹佩奉璧南靣立于寒下曾祝佐之官人陈牲全五□具天子授河宗璧河宗伯夭受璧西向沈璧于河再拜稽首祝陈牛马豕羊河宗□命于皇天子河伯号之帝曰穆满女当永致用旹事南向再拜河宗又号之帝曰穆满示女舂山之珤诏女昆仑□舍四平泉七十乃至于昆仑之丘以观舂山之珤赐语晦天子受命南向再拜己未天子大朝于黄之山乃披圗视典用观天子之珤器曰天子之珤玉果璿珠烛银黄金之膏天子之珤万金□珤百金士之珤五十金鹿人之珤十金天子之弓射人歩劒牛马犀□器千金天子之马走千里胜人猛兽天子之狗走百里执虎豹伯夭曰征鸟使翼曰□乌鸢鹳鸡飞八百里名兽使足□走千里狻猊□野马走五百里卭卭距虚走百里麋□二十里曰伯夭皆致河典乃乘渠黄之乘为天子先以极西土乙丑天子西济于河□爰有温谷乐都河宗氏之所游居丙寅天子属官效器乃命正公郊父受敕宪用伸□八骏之乘以饮于枝洔之中积石之南河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緑耳狗重工彻止雚猳□黄南□来白天子之御造父三百耿翛芍及曰天子是与出□入薮田猎钓弋天子曰于乎予一人不盈于徳而辨于乐后世亦追数吾过乎七萃之士□天子曰后世所望无失天常农工既得男女衣食百姓珤富官人执事故天有旹民□氏响口何谋于乐何意之忘与民共利世以为常也天子嘉之赐以左佩华也乃再拜顿首【博物志周穆王有犬名毛白】 □伯夭曰□封膜昼于河水之阳以为殷人主丁巳天子西南升□之所主居爰有大本硕草爰有野兽可以畋猎戊午寻□之人居虑献酒百□于天子天子已饮而行遂宿于昆仑之阿赤水之阳爰有鸟之山天子三日舍于鸟之山□吉日辛酉天子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丰□隆之葬以诏后世癸亥天子具蠲齐牲全以禋□昆仑之丘甲子天子北征舍于珠泽以钓于流水曰珠泽之薮方三十里爰有雚苇莞蒲茅萯蒹葽乃献白玉□只□角之一□三可以□沐乃进食□酒十□姑劓九□亓味中糜胃而滑因献食马三百牛羊三千天子□昆仑以守黄帝之宫南司赤水而北守春山之寳天子乃□之人□吾黄金之环三五珠带贝饰三十工布之四□吾乃膜拜而受天子又与之黄牛二六以三十□人于昆仑丘季夏丁夘天子北升于舂山之上以望四野曰舂山是唯天下之髙山也孳木□华畏雪天子于是取孳木华之实曰舂山之泽清水出泉温和无风飞鸟百兽之所饮食先王所谓县圃天子于是得玉策枝斯之英曰舂山百兽之所聚也飞鸟之所栖也爰有□兽食虎豹如麋而载骨盘□始如麕小头大鼻爰有赤豹白虎熊罴豺狼野马野牛山羊野豕爰有白鸟青雕执犬羊食豕鹿曰天子五日观于舂山之上乃为铭迹于舂山之上以诏后世壬申天子西征甲戌至于赤乌之人其献酒千斛于天子食马九百羊牛三千穄麦百载天子使祭父受之曰赤乌氏先出自周宗太王亶父之始作西上封其元子呉太伯于东呉诏以金刃之刑贿用周室之璧封丌璧臣长季绰于舂山之虱妻以元女诏以玉石之刑以为周室主天子乃赐赤乌之人□其墨乘四黄金四十镒贝带五千朱三百裹丌乃膜拜而受曰□山是唯天下之良山也寳玉之所在嘉糓生之草木硕美天子于是取嘉禾以归树于中国曰天子五日休于□山之下乃奏广乐赤乌之人丌好献女于天子女聼女列为嬖人曰赤乌氏美人之地也寳玉之所在也己夘天子北征赵行□舍庚辰济于洋水辛巳入于曹奴之人戏觞天子于洋水之上乃献食马九百牛羊七千穄米百车天子使逄固受之天子乃赐曹奴之人戏□黄金之鹿银□贝带四十朱四百裹戏乃膜拜而受壬午天子北征东还甲申至于黑水西膜之所谓鸿鹭于是降雨七日天子留骨六师之属天子乃封长肱于黑水之西河是惟鸿鹭之上以为周室主是曰留骨之邦辛夘天子北征东还乃循黑水癸巳至于羣玉之山容□氏之所守曰羣玉田山□知阿平无险四彻中绳先王之所谓策府寡草木而无鸟兽爰有□木西膜之所谓□天子于是取玉三乘玉器服物于是载玉万防天子四日休羣玉之山乃命邢侯待攻玉者孟秋丁酉天子北征□之人潜时觞天子于羽陵之上乃献良马牛羊天子以其邦之攻玉石也不受其牢伯夭曰□氏槛□之后也天子乃赐之黄金之罂三六朱三百裹潜时乃膜拜而受戊戌天子西征辛丑至于剞闾氏天子乃命剞闾氏供食六师之人于防山之下壬寅天子登于防山乃彻祭器于剞闾之人温归乃膜拜而受天子已祭而行乃遂西征丙午至于韩氏爰有乐野温和穄麦之所草犬马牛羊之所昌寳玉之所□丁未天子大朝于平衍之中乃命六师之属休己酉天子大飨正公诸侯王吏七萃之士于平衍之中韩之人无鳬乃献良马百匹用牛三百良犬七千牥牛二百野马三百牛羊二千穄麦三百车天子乃赐之黄金银罂四七贝带五十朱三百裹变□雕官无鳬上下乃膜拜而受庚戌天子西征至于池天子三日休于池之上乃奏广乐三日而终是曰乐池天子乃树之竹是曰竹林癸丑乃遂西征丙辰至于苦山西膜之所谓茂苑天子于是休猎于是食苦丁巳天子西征己未宿于黄鼠之山西□乃遂西征癸亥至于西王母之邦 吉日甲子天子賔于西王母乃执白圭璧以见西王母好献锦组百纯□组三百纯西王母再拜受之□乙丑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防自出道里悠逺山川闲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西王母之山还归丌□世民作忧以吟曰比徂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羣于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天子大命而不可称顾世民之恩流涕芔陨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丁未天子饮于温山□考鸟己酉天子饮于溽水之上乃发宪命诏六师之人□其羽爰有□薮水泽爰有陵衍平陆硕鸟解羽六师之人毕至于旷原曰天子三月舍于旷原□天子大飨正公诸侯王勒七萃之士于羽琌之上乃奏广乐□六师之人翔畋于旷原得获无疆鸟兽絶羣六师之人大畋九日乃驻于羽之□收皮效物债车受载天子于是载羽百车己亥天子东归六师□起庚子至于□之山而休以待六师之人庚辰天子东征癸未至于戊□之山智氏之所处□智□徃天子于戊□之山劳用白骖二疋野马野牛四十守犬七十乃献食马四百牛羊三千曰智氏□天子北游于□子之泽智氏之夫献酒百□于天子天子赐之狗璅采黄金之罂二九贝带四十朱丹三百裹桂姜百□乃膜拜而受乙酉天子南征东还己丒至于献水乃遂东征饮而行乃遂东南己亥至于瓜纑之山三周若城阏氏胡氏之所保天子乃遂东征南絶沙衍辛丑天子渴于沙衍求饮未至七萃之士髙奔戎刺其左骖之颈取其青血以饮天子天子美之乃赐奔戎佩玉一只奔戎再拜防首天子乃遂南征甲辰至于积山之□爰有蔓栢曰余之人命懐献酒于天子天子赐之黄金之罂贝带朱丹七十裹命懐乃膜拜而受乙巳□诸飦献酒于天子天子赐之黄金之罂贝带朱丹七十裹诸飦乃膜拜而受之【纪年穆王十三年西征于青鸟之所憩十七年西征昆仑丘见西王母其年西王母来见賔于昭宫 穆王北征行积羽千里 拾遗记王东廵大骑之谷指春宵宫集诸方士仙术之要而螭鹄龙蛇之类竒种慿空而出时已将夜王设常生之灯以自照一名恒辉又列璠膏之烛徧于宫内又有凤脑之灯又有冰荷者出冰壑之中取此花以覆灯七八尺不欲使明逺也西王母乘翠凤之辇而来前导以文虎文豹后歴雕麟紫麏曵丹玉之履敷碧蒲之席黄莞之荐□玉帐髙防荐清澄琬琰之膏以为酒又进洞渊红蘤嵰州甜雪昆流素莲隂岐黑枣万嵗冰桃千常碧藕青花白橘奏环天之和乐列以重霄之寳器器则有岑华镂管□泽雕钟员山静瑟浮瀛羽磬抚节按歌万灵皆聚西王母与穆王欢歌既毕乃命驾升云而去】庚辰至于滔水浊繇氏之所食辛巳天子东征癸未至于蘓谷骨飦氏之所衣被乃遂南征东还丙戌至于长□重□氏之西疆丁亥天子升于长□乃遂东征庚寅至于重□氏黑水之阿爰有野麦爰有荅菫西膜之所谓木禾重□氏之所食爰有采石之山重□氏之所守曰枝斯璿瑰□瑶琅玕玲璅□玗琪□尾凡好石之器于是出孟秋癸巳天子命重□氏共食天子之属五日丁酉天子升于采石之山于是取采石焉天子使重□之民铸以成器于黑水之上器服物佩好无疆曰天子一月休秋癸亥天子觞重□之人乃赐之黄金之罂二九银乌一只贝带五十朱七百裹□箭桂姜百□丝□雕官乃膜拜而受乙丑天子东征送天子至于长沙之山□只天子使栢夭受之栢夭曰重□氏之先三苗氏之□处以黄木□银采□乃膜拜而受丙寅天子东征南还己巳至于文山西膜之所谓□觞天子于文山西膜之人乃献食马三百牛羊二千穄米千车天子使毕矩受之曰□天子三日游于文山于是取采石壬寅天子饮于文山之下文山之人归遗乃献良马十驷用牛三百守狗九十牥牛二百以行流沙天子之豪马豪牛尨狗豪羊以三十祭文山又赐之黄金之罂二九贝带三十朱三百裹桂姜百□归遗乃膜拜而受癸酉天子命驾八骏之乘右服□骝而左緑耳右骖赤蘎而左白天子主车造父为御□为右次车之乘右服渠黄而左逾轮右骖盗骊而左山子栢夭主车参百为御奔戎为右天子乃遂东南翔行驰驱千里至于巨搜之人□奴乃献白鹄之血以饮天子因具牛羊之湩以洗天子之足及二乘之人甲戌巨搜之□奴觞天子于焚留之山乃献马三百牛羊五千秋麦千车膜稷三十车天子使栢夭受之好献枝斯之石四十□□□珌佩百只琅玕四十□□十箧天子使造父受之□乃赐之银木□采黄金之罂二九贝带四十朱三百裹桂姜百□□奴乃膜拜而受乙亥天子南征阳纡之东尾乃遂絶□之谷已至于□□河之水北阿爰有□溲之□河伯之孙事皇天子之山有模菫其叶是食明后天子嘉之赐以佩玉一只栢夭再拜稽首癸丑天子东征栢夭送天子至于防人防伯絮觞天子于澡泽之上□多之汭河水之所南还曰天子五日休于澡泽之上以待六师之人戊午天子东征顾命栢夭归于丌邦天子曰河宗正也栢夭再拜稽首天子南还升于长松之隥孟冬壬戌至于雷首犬戎胡觞天子于雷首之阿乃献食马四六天子使孔牙受之曰雷水之平寒寡人具犬马羊牛爰有黑牛白角爰有黑羊白血癸亥天子南征升于髭之隥丙寅天子至于钘山之队东升于三道之隥乃宿于二边命毛班逄固先至于周以待天之命癸酉天子命驾八骏之乘赤骥之驷造父为御□南征翔行迳絶翟道升于太行南济于河驰驱千里遂入于宗周官人进白鹄之血以饮天子以洗天子之足造父乃具羊之血以饮四马之乘一庚辰天子大朝于宗周之庙乃里西土之数曰自宗周瀍水以西至于河宗之邦阳纡之山三千有四百里自阳纡西至于西夏氏二千又五百里自西夏至于珠余氏及河首千又五百里自河首襄山以西南至于舂山珠泽昆仑之丘七百里自舂山以西至于赤乌氏舂山三百里东北还至于羣玉之山截舂山以北自羣玉之山以西至于西王母之邦三千里□自西王母之邦北至于旷原之野飞鸟之所解其羽千有九百里□宗周至于西北大旷原万四千里乃还东南复至于阳纡七千里还归于周三千里各行兼数三万有五千里吉日甲申天子祭于宗周之庙乙酉天子□六师之人于洛水之上丁亥天子北济于河□羝之队以西北升于盟门九河之隥乃遂西南仲冬壬辰至于山之上乃奏广乐三日而终吉日丁酉天子入于南郑【纪年穆王西征还里天下亿有九万里 归藏昔穆王天子筮西征不吉曰龙降于天而道里修逺飞而冲天苍其羽 诗传圻招□□□道穆王西征祭公述民怨以谏作圻招○逸诗辞见左传作祈招】列子周穆王西廵狩越昆仑下至弇山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偃师穆王荐之问曰若有何能偃师曰臣唯命所试然臣已有所造愿王先观之穆王曰日以俱来吾与若俱观之翌日偃师谒见王王荐之曰若与偕来者何人对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穆王惊视之趣步俯仰信人也巧夫顉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唯意所适王以为实人也与盛姬内御并观之技将终倡者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侍妾王大怒立欲诛偃师偃师大慑立剖散倡者以示王皆传防革木胶漆白黑丹青之所为王谛料之内则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合防复如初见王试废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废其肾则足不能步穆王始説而叹曰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诏贰车载之以归夫班输之云梯墨翟之飞鸢自谓能之极也弟子东门贾禽滑厘闻偃师之巧以告二子二子终身不敢语艺而时执规矩穆天子传寳处曰天子四日休于濩泽于是射鸟猎兽丁丑天子□雨乃至祭父自圃郑来谒留昆归玉百枚陖翟致赂良马百驷归毕之寳以诘其成陖子□胡□东牡见许男于洧上祭父以天子命辞曰去兹羔用玉帛见许男不敢辞还取束帛加璧□毛公举币玉是日也天子饮许男于洧上天子曰朕非许邦而恤百姓□也咎氏宴饮毋有礼许男不敢辞升坐于出尊乃用宴乐天子赐许男骏马十六许男降再拜空首乃升平坐及暮天子遣许男归癸亥天子乘鸟舟龙卒浮于大沼夏庚午天子饮于洧上乃遣祭父如圃郑用□诸侯辛未天子北还钓于渐泽食鱼于桑野丁丑天子里圃田之路东至于房西至于□丘南至于桑野北尽经林煮□之薮南北五十□十虞东虞曰台西虞曰栎丘南虞曰□富丘北虞曰相其御虞曰□来十虞所□辰天子次于军丘以畋于薮□甲寅天子作居范宫以观桑者乃饮于桑中天子命桑虞出□桑者用禁防人仲夏甲申天子□所庚寅天子西游乃宿于祭壬辰祭公饮天子酒乃歌□天之诗天子命歌南山有拜乃绍宴乐丁酉天子作台以为西居壬寅天子东至于雀梁甲辰浮于荥水乃奏广乐季夏庚□休于范宫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来虞人次御孟冬鸟至王臣□弋仲冬丁酉天子射兽休于深雚得麋麕豕鹿四百有二十得二虎九狼乃祭于先王命庖人熟之戊戌天子西游射于中□方落草木鲜命虞人掠林除薮以为百姓材是日也天子北入于邴与并公博三日而决辛丑塞至于台乃大暑除天子居于台以聼天下之逺方□之数而众从之是以选扐乃载之神人□之能数也乃左右望之天子乐之命为□而时□焉□其名曰□公去乘人□犹□有虎在乎葭中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髙奔戎请生捕虎必全之乃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命之为柙而畜之东虞是为虎牢天子赐奔戎畋马十驷归之大牢奔戎再拜防首丙辰天子北游于林中乃大受命而归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蠧书于羽林季秋□乃宿于防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天子使孟悆如毕讨戎霍侯旧告薨天子临于军丘狩于薮季冬甲戌天子东游饮于留祈射于丽虎读书于菞丘□献酒于天子乃奏广乐天子遗其灵鼓乃化为黄蛇是日天子鼓道其下而鸣乃树之桐以为鼓则神且鸣则利于戎以为琴则利□于黄泽东游于黄泽宿于曲洛废□使宫乐谣曰黄之池其马歕沙皇人威仪黄之泽其马歕玉皇人受糓丙辰天子南游于黄□室之丘以观夏后启之所居乃□于启室天子筮猎苹泽其卦遇讼逄公占之曰讼之薮泽苍苍其中□宜其正公戎事则从祭祀则憙畋猎则获□饮逄公酒赐之骏马十六絺纻三十箧逄公再拜稽首赐筮史狐□有隂雨梦神有事是谓重隂天子乃休日中大寒北风雨雪有冻人天子作诗三章以哀民曰我徂黄竹□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忘我徂黄竹□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穷有皎者鴼翩翩其飞嗟我公侯□勿则迁居乐甚寡不如迁土礼乐其民天子曰余一人则淫不皇万民□登乃宿于黄竹天子梦羿射于涂山祭公占之疏□之□乃宿于曲山壬申天子西升于曲山□天子西征升九阿南宿于丹黄戊寅天子西升于阳□过于灵□井公博乃驾鹿以游于山上为之石主而□窴軨乃次于洹水之阳吉日丁亥天子入于南郑【古文周书穆王田有黑鸟若鸠翩飞而跱于衡御者毙之以防马佚不克止之踬于乘伤帝左股○文选注引】   博物志徐君宫人娠而生卵以为不祥弃之水濵独孤母有犬名鹄苍猎于水濵得所弃卵衔以东归独孤母以为异覆暖之遂成儿生时正偃故以为名徐君宫中闻之乃更録取长而仁智袭徐君国后鹄苍临死生角而九尾实黄龙也偃王令葬之徐界中今见狗垄偃王既有国仁义着闻欲舟行上国乃通沟陈蔡之闲得朱弓矢以已得天瑞遂因名为弓自称徐偃王江淮诸侯多伏从伏从者三十六国周穆王闻之遣使乘驷一日至楚使伐之偃王仁不忍鬭害其民为楚所败逃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后遂名其山为徐山山上立石室有神灵民人祈祷今皆见存【荀子徐偃王之状目可瞻焉 尸子偃王有筋而无骨故曰偃也徐偃王好怪使人没深水而得怪鱼入深山而得怪兽多列于庭○山海经注引】   后汉书徐夷僭号乃率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穆王畏其方炽乃分东方诸侯命徐偃王主之偃王处潢池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陆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穆王后得骥騄之乘乃使造父御以告楚令伐徐一日而至于是楚文王大举兵而灭之偃王仁而无权不忍鬭其人故致于败乃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因名其山为徐山【○楚文王误】   説苑王孙厉谓楚文王曰徐偃王好行仁义之道汉东诸侯三十二国尽服矣王若不伐楚必事徐王曰若信有道不可伐也对曰大之伐小强之伐弱犹大鱼之吞小鱼也若虎之食豚也恶有其不得理文王遂兴师伐徐残之徐偃王将死曰吾赖于文徳而不明武备好行仁义之道而不知诈人之心以至于此夫古之王者其有备乎【○説苑后汉书作楚文王淮南子又作楚庄王皆在春秋时去周穆王逺矣史记伐徐事不载于周本纪而见于秦赵之篇岂亦阙疑之义与】   国语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耀徳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是故周文公之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先王之于民也茂正其徳而厚其性阜其财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以文修之使务利而避害懐徳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昔我先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弗务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窜于戎翟之闲不敢怠业时序其徳纂修其绪修其训典朝夕恪勤守以敦笃奉以忠信奕世载徳不忝前人至于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龢事神保民莫不欣喜商王帝辛大恶于民庶民弗忍欣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先王非务武也勤恤民隠而除其害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衞賔服蛮夷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賔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嵗贡终王先王之训也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徳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于是乎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布令陈辞而又不至则又增修于徳无勤民于逺是以近无不聼逺无不服今自大毕伯士之终也犬戎氏以其职来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观之兵其无乃废先王之训而王防顿乎吾闻夫犬戎树惇能帅旧徳而守终纯固其有以御我矣王不聼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列子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劒火浣之布其劒长尺有咫练铜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皇子以为无此物传之者妄萧叔曰皇子果于自信果于诬理哉 十洲记周穆王时西胡献昆吾割玉刀及夜光常满杯刀长一尺杯受三升刀切玉如切泥杯是白玉之精光明夜照防夕出杯于中庭以向天比明而水汁已满于杯中也汁甘而香美斯实灵人之器】   穆天子传之虚皇帝之闾乃□先王九观以诏后世己巳天子□征舍于菹台辛未纽菹之兽于是白鹿一牾乘逸出走天子乘渠黄之乘□焉天子丘之是曰五鹿官人之□是丘□其皮是曰□皮□其脯是曰□脯天子饮于漯水之上官人膳鹿献之天子天子美之是曰甘癸酉天子南祭白鹿于漯□乃西饮于草中大奏广乐是曰乐人甲戌天子西北□姬姓也盛伯之子也天子赐之上姬之长是曰盛门天子乃为之台是曰重璧之台戊寅天子东狃于泽中逄寒疾天子舍于泽中盛姬告病天子怜之□泽曰寒氏盛姬求饮天子命人取浆而给是曰壶輲天子西至于重璧之台盛姬告病□天子哀之是曰哀次天子乃嫔盛姬于毂丘之庙□壬寅天子命哭启为主祭父賔天子王女叔防为主天子□賔之命终礼于是殇祀而哭内史执策官人□丌职曾祝敷筵席设几盛馈具肺盐胾脯枣醢鱼腊糗韭百物乃陈腥俎十二干豆九十鼎敦壶尊四十器曾祝祭食进肺盐祭酒乃献主伊扈伊扈拜受□祭女又献女主叔防叔防拜受祭□祝报祭觞大师乃哭即位毕哭内史□策而哭曾祝捧馈而哭御者□祈而哭抗者觞夕而哭佐者承斗而哭佐者衣衾佩□而哭乐□人陈琴瑟□竽籥筦而哭百□众官人各□其职事以哭曰士女错踊九□乃终主伊扈哭出造舍父兄宗姓及在位者从之佐者哭且彻馈及壶鼎俎豆众宫人各□其职皆哭而出井利□事后出而收癸卯大哭殇祀而载甲辰天子南葬盛姬于乐池之南天子乃命盛姬□之视皇后之葬法亦不拜后于诸侯河济之闲共事韦糓黄城三邦之事辇七萃之士抗者即车曾祝先大匠御棺日月之旗七星之文鼓钟以葬龙旗以□鸟以建鼔兽以建钟龙以建旗曰之先后及哭踊者之闲毕有钟旗□百物器井利典之列于行靡有不备击鼓以行举旗以劝之击钟以止哭弥旗以节之曰□祀大哭九而终出于门主即位周室父兄子孙倍之诸侯属子王吏倍之外官王属七萃之士倍之姬姓子弟倍之执职之人倍之百官众人倍之哭者七倍之踊者三十行行萃百人女主即位嬖人羣女倍之王臣姬姓之女倍之宫官人倍之宫贤庶妾倍之哭者五倍踊者次从天子命一里而击钟止哭曰匠人哭于车上曾祝哭于七萃之士哭于所曰小哭错踊三踊而行五里而次曰三舍至于哀次五舍至于重璧之台乃休天子乃周姑繇之水以圜车是曰车曰殇祀之孟冬辛亥邢侯曹侯来吊内史将之以见天子天子告不豫而辞焉邢侯曹侯乃吊太子太子哭出庙门以迎邢侯再拜劳之侯不答拜邢侯谒哭于庙太子先哭而入西向即位内史賔侯北向而立大哭九邢侯厝踊三而止太子送邢侯至庙门之外邢侯遂出太子再拜送之曹侯庙吊入哭太子送之亦如邢侯之礼壬子天子具官见邢侯曹侯天子还返邢侯曹侯执见拜天子之武一天子见之乃遣邢侯曹侯归于其邦王官执礼共于二侯如故曰天子出宪以或禭赗癸丑大哭而□甲寅殇祀大哭而行五舍于大次曰三日于大次殇祀如初辛酉大成百物皆备壬戌葬史録繇鼓钟以赤下棺七萃之士□士女踖踊九□下昩爽天子使嬖人赠用文锦明衣九领宗伊扈赠用变裳女主叔防赠用茵组百嬖人官师毕赠井利乃藏报哭于大次祥祠□祝罢哭辞于逺人为盛姬諡曰哀淑人天子丘人是曰淑人之丘乙丑天子东征舍于五鹿叔防思哭是曰女防之丘丁卯天子东征钓于漯水以祭淑人是曰祭丘己巳天子东征食马于漯水之上乃鼓之棘是曰马主癸酉天子南征至于菹台仲冬甲戌天子西征至于因氏天子乃钓于河以观姑繇之木丁丑天子北征戊寅舍于河上乃致父兄子弟王臣姬□祥祀毕哭终于嚻氏己夘天子西济于河嚻氏之遂庚辰舍于茅尺于是禋祀除始乐素服而归是曰素氏天子遂西南癸未至于野王甲申天子北升于大北之隥而降休于两栢之下天子永念伤心乃思淑人盛姬于是流涕七萃之士葽豫上谏于天子曰自古有死有生岂独淑人天子不乐出于永思永思有益莫忘其新天子哀之乃又流涕是日辍己未乙酉天子西絶钘隥乃遂西南戊子至于盬己丒天子南登于薄山窴軨之隥乃宿于虞庚申天子南征吉日辛夘天子入于南郑【○此篇一别名盛姬録 汲冢师春周穆王姜后孕越姬嬖窃而育之毙以鸟二七涂以彘血王发书而卜之兆曰蜉蝣之羽飞集于户鸿之戾止弟弗克理重灵降诛而复其所王问诸史豹曰虫飞集户是曰失所惟彼小人弗克以育君子史良曰是谓关亲将留其身归于母氏而后获宁册而藏之厥休将振居三月越姬死七日而复言其情曰尔夷也胡窃君之子不归将窴尔大戮及王子于治 述异记周穆王时天下连雨三月穆王乃吹笛其雨遂止 枹朴子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沙为虫 纪年穆王三十七年大起九师东至于九江驾鼋鼍以为梁遂伐越至于纡荆人来贡】周书周公云殁王制将衰穆王因祭祖不豫询某守位作祭公王若曰祖祭公次予小子防防在位昊天疾威予多时溥愆我闻祖不豫有加子维敬省不吊天降疾病予畏之威公其告予懿徳祭公拜手稽首曰天子谋父疾维不瘳朕身尚在兹朕魂在于天昭王之所勗宅天命王曰呜呼公朕皇祖文王烈祖武王度下国作陈周维皇皇上帝度其心寘之明徳付俾于四方用应受天命敷文在下我亦维有若文祖周公暨列祖召公兹申予小子追学于文武之蔑周克龛绍成康之业以将天命用夷居之大商之众我亦维有若祖祭公之执和周国保乂王家王曰公称丕显之徳以予小子扬文武大勲成康昭考之烈王曰公无困我哉俾百僚乃心率辅弼予一人祭公拜手稽首曰允乃诏毕桓于黎民般公曰天子谋父疾维不瘳敢告天子皇天改大殷之命维文王受之维武王大尅之咸茂厥功维天贞文王之重用威亦尚寛壮厥心康受乂之式用休亦先王茂绥厥心敬恭承之维武王申大命戡厥敌公曰天子自三公上下辟于文武文武之子孙大开方封于下土天之所锡武王时疆土丕维周之□□□后稷之受命是永宅之维我后嗣旁建宗子丕维周之始并呜呼天子三公监于夏商之既败丕则无遗后难至于万亿年守序终之既毕丕乃有利宗丕维文王由之公曰呜呼天子我不则寅哉寅哉汝无以戾□罪疾丧时二王大功汝无以嬖御固庄后汝无以小谋败大作汝无以嬖御士疾大夫卿士汝无以家相乱王室而莫恤其外尚皆以时中乂万国呜呼三公汝念哉汝无泯泯芬芬厚颜忍丑时维大不吊哉昔在先王我亦维丕以我辟险于难不失于正我亦以免没我世呜呼三公予维不起朕疾汝其皇敬哉兹皆保之曰康子之攸保勗教诲之世祀无絶不我周有常刑王拜手稽首党言 穆王思保位为难恐贻世羞欲自警寤作史记维正月王在成周昧爽召三公左史戎夫曰今朕寤遂事惊予乃取遂事之要戒俾戎夫言之朔望以闻信不行义不立则哲士陵君政禁而生乱皮氏以亡谄谀日近方正日逺则邪人专国政禁而生乱华氏以亡好货财珍怪则邪人因财而进邪人因财而进则贤良日蔽而逺赏罚无位随财而行夏后以亡严兵而不仁者其臣慑其臣慑而不敢忠不敢忠则民不亲其吏刑始于亲逺者寒心殷商以亡乐専于君者权専于臣权専于臣则刑専于民君娱于乐臣争于权民尽于刑有虞氏以亡奉孤以専命者谋主必畏其威而疑其前事挟徳而责数日疏位均而争平林以亡大臣有锢职哗诛者危昔者质沙三卿朝而无礼君怒而久拘之哗而弗加诸卿谋变质沙以亡外内相闲下挠其民民无所附三苗以亡弱小在强大之闲存亡将由之则无天命矣不知命者死有夏之方兴也扈氏弱而不恭身死国亡嬖子两重者亡昔义渠氏有两子异母皆重君病大臣分党而争义渠以亡功大不赏者危昔平州之功大而不赏谄臣日赏贵功日怒而生变平州之君以走出召逺不亲者危昔有林氏召离戎之君而朝之至而不礼留而弗亲离戎逃而去之林氏诛之天下叛林氏昔者曲集之君伐智而専事强力而下贱其臣贤良皆伏愉州氏伐之君孤而无使曲集以亡昔者有巢氏有乱臣而贵任之以国假之以权擅国而主断君已而夺之臣怒而生变有巢以亡斧小不胜柯者亡昔有郐之君啬俭减爵损禄羣臣卑让上下不临后君少弱禁伐不行重氏伐之郐君以亡久空重位者危昔有共工自贤自以无臣久空大官下官交乱民无所附唐氏伐之共工以亡犯难争攘疑者死昔有林氏上衡氏争权林氏再战弗胜上衡氏伪义弗尅俱身死国亡知能均而不亲并重事君者危昔有南氏有二臣贵宠力均势敌竞进争权下争朋党君弗禁南氏以分昔有果氏好以新易故故者疾怨新故不和内争朋党隂事外权有果氏以亡爵重禄轻比已不成者亡昔有毕程氏损禄增爵羣臣貎匮比而戾民毕程氏以亡好变故易常者亡昔阳氏之君自伐而好变事无故业官无定位民运于下阳氏以亡业刑而愎者危昔糓平之君愎类无亲破国弗尅业刑用国外国相援糓平以亡武不止者亡昔阪泉氏用兵无已诛战不休并兼无亲文无所立智士寒心徙居至于独鹿诸侯叛之阪泉以亡佷而无亲者亡昔者县宗之君佷而无聼执事不从宗职者疑发大事羣臣解体国无立功县宗以亡昔者都贤鬼道废人事天谋臣不用策是从神巫用国哲士在外都以亡文武不行者亡昔西夏性仁非兵城郭不修武士无位恵而好赏屈而无以赏唐氏伐之城郭不守武士不用西夏以亡美女破国昔者续阳强力四征重丘遗之美女续阳之君説之荧惑不治大臣争权逺近不相聼国分为二宫室破国昔者有洛氏宫室无常池囿广大工巧日进以后更前民不得休农失其时饥馑无食成汤伐之有洛以亡【○用前编校本】 王化虽弛天命方永四夷八蛮攸遵王政作职方【○即周官职方氏穆王録以时省也文不复载】   书惟吕命王享国百年耄荒度作刑以诘四方王曰若古有训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防贼鸱义奸宄夺攘矫防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劓刵防黥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虐威庶戮方告无辜于上上帝监民罔有馨香徳刑发闻惟腥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报虐以威遏絶苗民无世在下乃命重黎絶地天通罔有降格羣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鳏寡无盖皇帝清问下民鳏寡有辞于苗徳威惟畏徳明惟明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种农殖嘉糓三后成功惟殷于民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祗徳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徳之勤故乃明于刑之中率乂于民棐彞典狱非讫于威惟讫于富敬忌罔有择言在身惟克天徳自作元命配享在下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狱非尔惟作天牧今尔何监非时伯夷播刑之廸其今尔何惩惟时苗民匪察于狱之丽罔择吉人观于五刑之中惟时庶威夺货断制五刑以乱无辜上帝不蠲降咎于苗苗民无辞于罚乃絶厥世王曰呜呼念之哉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孙皆聼朕言庶有格命今尔罔不由慰日勤尔罔或戒不勤天齐于民俾我一日非终惟终在人尔尚敬逆天命以奉我一人虽畏勿畏虽休勿休惟敬五刑以成三徳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王曰吁来有邦有土告尔祥刑在今尔安百姓何择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两造具备师聼五辞五辞简孚正于五刑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五过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货惟来其罪惟均其审克之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简孚有众惟貎有稽无简不聼具严天威墨辟疑赦其罚百锾阅实其罪劓辟疑赦其罚惟倍阅实其罪剕辟疑赦其罚倍差阅实其罪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阅实其罪大辟疑赦其罚千锾阅实其罪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剕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五刑之属三千上下比罪无僭乱辞勿用不行惟察惟法其审克之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轻重诸罚有权刑罚世轻世重惟齐非齐有伦有要罚惩非死人极于病非佞折狱惟良折狱罔非在中察辞于差非从惟从哀敬折狱明启刑书胥占咸庶中正其刑其罚其审克之狱成而孚输而孚其刑上备有并两刑王曰呜呼敬之哉官伯族姓朕言多惧朕敬于刑有徳惟刑今天相民作配在下明清于单辞民之乱罔不中聼狱之两辞无或私家于狱之两辞狱货非寳惟府辜功报以庶尤永畏惟罚非天不中惟人在命天罚不极庶民罔有令政在于天下王曰呜呼嗣孙今往何监非徳于民之中尚明聼之哉哲人惟刑无疆之辞属于五极咸中有受王嘉师监于兹祥刑【书序吕命穆王训夏赎刑作吕刑】   史记诸侯有不睦者甫侯言于王作修刑辟命曰甫刑穆王立五十五年崩子共王繄扈立【○已下附共王灭密】   国语共王游于泾上密康公从有三女奔之其母曰必致之于王夫兽三为羣人三为众女三为粲王田不取羣公行不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夫粲美之物也众以美物归女而何徳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小丑小丑备物终必亡康公弗献一年王灭密【帝王世纪共王能庇昭穆之国故春秋称之】周道微缺自昭王始鲁人弑君而不能讨王纲为不振矣南征不复讳而不告荆楚为患亦由此起穆王惩其祸败闵文武之道缺求贤自辅命君牙为大司徒伯冏为大仆正史以为初政也国既复宁海内晏安王其有侈心乎乃用造父为御驾八骏以佚游向所谓慎简仆从无昵憸人者躬言之而躬自蹈之不知伯冏犹在职乎否也顾世所传穆王事多夸诞过实列子之寓言穆传之附会固不足信史称造父御王廵狩见西王母徐偃王反日驰千里马攻破之岂王之贰车遂足以制胜抑六师之众咸有此防足哉史不録于周本纪亦不过杂采异説以传疑左氏述楚子革之言曰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祗宫其诗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欲者未然之谋也将者未然之事也抑或穆王西征犬戎祭公谏而不聼更欲逺游闻祈招之诗而遂止故前编以冏命为穆王中年改悔之书当在祭公进诗后也及其暮年作赎刑以诘四方虽因世变更法制而哀矜恻怛犹有三代遗风焉孔子于成康之后特存穆王之三书盖有取乎穆王也其始能因乱警惕其中能迁善改过其终能敬慎祥刑虽非全徳抑亦有周之令主乎   绎史卷二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宣王中兴   史记共王崩子懿王囏立【纪年懿王名坚元年天再旦于郑○大纪云王室始衰徙都槐里】 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   汉书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允之故岂不日戒猃允孔棘【○据此采薇为懿王之诗矣○沈约曰懿王之世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共其职诸侯于是携徳】   史记懿王崩共王弟辟方立是为孝王【纪年孝王七年冬大雨雹江汉氷牛马死是年厉王生】 孝王崩诸侯复立懿王太子燮是为夷王【○按礼记王始下堂而见诸侯 纪年夷王二年蜀人吕人来献琼玉賔于河用介珪 六年王猎于杜林获犀牛一以归 七年虢公帅师伐太原之戎至干俞泉获马千匹冬雨雹大如砺 八年王有疾诸侯祈于山川王陟 帝王世纪夷王十六年崩】   夷王崩子厉王胡立   诗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恵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防虐憯不畏明柔逺能迩以定我王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恵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惛怓式遏防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恵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防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徳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恵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防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大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恵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防虐无俾正反王欲玉女是用大谏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逺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逺是用大谏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我虽异事及尔同僚我即尔谋聼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蹻蹻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恵我师天之牖民如壎如箎如璋如圭如取如携携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懐徳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壊无独斯畏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曾是彊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慆徳女兴是力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彊御多怼流言以对防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徳不明尔徳时无背无侧尔徳不明以无陪无卿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聼大命以倾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于乎有哀国歩斯频国歩蔑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徃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忧心慇慇念我土宇我生不辰逄天僤怒自西徂东靡所定处多我觏痻孔棘我圉为谋为毖乱况斯削告尔忧恤诲尔序爵谁能执热逝不以濯其何能淑载胥及溺如彼遡风亦孔之僾民有肃心茾云不逮好是稼穑力民代食稼穑维寳代食维好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哀恫中国具赘卒荒靡有旅力以念穹苍维此恵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维彼不顺自独俾臧自有肺肠俾民卒狂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朋友已谮不胥以糓人亦有言进退维谷维此圣人瞻言百里维彼愚人覆狂以喜匪言不能胡斯畏忌维此良人弗求弗廸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民之贪乱宁为荼毒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糓维彼不顺征以中垢大风有隧贪人败类聼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既之隂女反予来赫民之罔极职凉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回遹职竞用力民之未戾职盗为防凉曰不可覆背善詈虽曰匪予既作尔歌【诗序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 板凡伯刺厉王也 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壊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 桑柔芮伯刺厉王也○郑谱以小雅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此四篇为刺厉王之诗序既不然今仍从序】   周书芮伯稽古作训纳王于善暨执政小臣咸省厥躬作芮良夫芮伯若曰予小臣良夫稽道谋告予惟民父母致厥道无逺不服无道左右臣妾乃违民归于徳徳则民戴否则民雠兹言允効于前不逺商纣不道夏桀之虐肆我有家呜呼惟尔天子嗣文武业惟尔执政小子同先王之臣昏行□顾道王不若专利作威佐乱进祸民将弗堪治乱信乎其行惟王暨尔执政小子攸闻古人求多闻以监戒不闻是惟弗知后除民害不惟民害害民乃非后惟其雠后作类后弗类民不知后惟其怨民至亿兆后一而已寡不敌众后其危哉呜呼【原阙】如之今尔执政小子惟以贪谀为事不懃徳以备难   下民胥怨财单竭手足靡措弗堪戴上不其乱而以予小臣良夫观天下有土之君厥徳不逺罔有代徳时惟王之患其惟国人呜呼惟尔执政朋友小子其惟洗尔心改尔行克忧往愆以保尔居尔乃瞆祸翫烖遂弗悛余未知王之所定矧乃□□惟祸发于人之攸忽于人之攸轻□不存焉变之攸伏尔执政小子不圗善偷生茍安爵以贿成贤智箝口小人鼓舌逃害要利并得厥求唯曰哀哉我闻曰以言取人人饰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饰言无庸竭行有成惟尔小子饰言事王寔蕃有徒王貎受之终弗获用面相诬蒙及尔颠覆尔自谓有余予谓尔弗足敬思以徳备乃祸难难至而悔悔将安及无曰予为惟尔之祸   国语厉王説荣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或专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将取焉胡可专也所怒甚多而不备大难以是教王王能久乎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其极犹日怵惕惧怨之来也故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尔极大雅曰陈锡载周是不布利而惧难乎故能载周以至于今今王学专利其可乎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用周必败既荣公为卿士诸侯不享王流于彘【史记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谏厉王不聼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 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王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史记其谤鲜矣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严】 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聼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典史献书师箴赋蒙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防何王弗聼于是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史记于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相与畔袭厉王厉王出奔于彘厉王太子静匿召公之家】 彘之乱宣王在召公之宫国人围之召公曰昔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今杀王子王其以我为怼而怒乎夫事君者险而不怼怨而不怒况事王乎乃以其子代宣王宣王长而立之   史记太子竟得脱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太子静长于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为王是为宣王   鲁连子卫州共城县本周共伯之国也共伯名和好行仁义诸侯贤之周厉王无道国人作难王奔于彘诸侯奉和以行天子事号曰共和元年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共伯使诸侯奉王子靖为宣王而共伯复归国于卫也【吕氏春秋共伯和修其行好贤仁而海内皆以来为稽矣周厉之难天子旷纪而天下皆来请矣 纪年共伯干王位沈约注云大旱既久庐舍俱焚防汾王崩卜于太阳兆曰厉王为祟周公召公乃立太子靖共和遂归国和有至徳尊之不喜废之不怒逍遥得志于共山之首○庄子称共伯得乎共首亦指此也诸书多言共伯和史记独言周召共政未知孰是】   史记宣王即位二相辅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复宗周   汉书宣王兴师命将诗人美大其功曰薄伐猃允至于太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是时四夷賔服称为中兴【○引诗前二句见六月篇后二句见出车篇是出车亦宣王诗也然史记匃奴列传又以二诗在襄王之时所未闻也 宋符瑞志白狼宣王得之而犬戎服】   诗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斾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鼈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畆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有奭簟笰鱼服钩膺鞗革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乡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约軧错衡八鸾玱玱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鶃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钲人伐鼔陈师鞠旅显允方叔伐鼔渊渊振旅阗阗蠢尔蛮荆大邦为雠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诗序六月宣王北伐也鹿鸣废则和乐缺矣四牡废则君臣缺矣皇皇者华废则忠信缺矣常棣废则兄弟缺矣伐木废则朋友缺矣天保废则福禄缺矣采薇废则征伐缺矣出车废则功力缺矣枤杜废则师众缺矣鱼丽废则法度缺矣南陔废则孝友缺矣白华废则亷耻缺矣华黍废则蓄积缺矣由庚废则隂阳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鱼废则贤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废则万物不遂矣南山有台废则为国之基队矣由仪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蓼萧废则恩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彤弓废则诸夏衰矣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 采芑宣王南征也 薛君章句元戎大戎谓兵车也车有大戎十乘谓车缦轮马被甲衡扼之上尽有劒防名曰陷军之车所以冒突先启敌家之行伍也 韩诗传佩玉上有葱衡下有双璜衡牙蠙珠以纳其闲】 江汉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游淮夷来求既出我车既设我旟匪安匪舒淮夷来铺江汉汤汤武夫洸洸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四方既平王国庶定时靡有争王心载宁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王命召虎来旬来宣文武受命召公维翰无曰予小子召公是似肇敏戎公用锡尔祉厘尔圭瓒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锡山土田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万年虎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夀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矢其文徳洽此四国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修我戎既敬既戒恵此南国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处三事就绪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緜緜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回王曰还归【诗序江汉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 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 崧髙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维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亹亹申伯王缵之事于邑于谢南国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执其功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谢人以作尔庸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王命傅御迁其私人申伯之功召伯是营有俶其城寝庙既成既成藐藐王锡申伯四牡蹻蹻钩膺濯濯王遣申伯路车乘马我圗尔居莫如南土锡尔介圭以作尔寳往近王舅南土是保申伯信迈王饯于郿申伯还南谢于诚归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以峙其粻式遄其行申伯番番既入于谢徒御啴啴周邦咸喜戎有良翰不显申伯王之元舅文武是宪申伯之徳柔恵且直揉此万邦闻于四国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以赠申伯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好是懿徳天监有周昭假于下保兹天子生仲山甫仲山甫之徳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缵戎祖考王躬是保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政于外四方爰发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人亦有言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圗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捷捷每懐靡及四牡彭彭八鸾锵锵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懐以慰其心 奕奕梁山维禹甸之有倬其道韩侯受命王亲命之缵戎祖考无废朕命夙夜匪解防共尔位朕命不易榦不庭方以佐戎辟四牡奕奕孔修且张韩侯入觐以其介圭入觐于王王锡韩侯淑旂绥章簟笰错衡衮赤舄钩膺镂锡鞹鞃浅幭鞗革金厄韩侯出祖出宿于屠显父饯之清酒百壶其殽维何炰鼈鲜鱼其防维何维笋及蒲其赠维何乗马路车笾豆有且侯氏燕胥韩侯取妻汾王之甥蹶父之子韩侯迎止于蹶之里百两彭彭八鸾锵锵不显其光诸娣从之祁祁如云韩侯顾之烂其盈门蹶父孔武靡国不到为韩姞相攸莫如韩乐孔乐韩土川泽訏訏鲂鱮甫甫麀鹿噳噳有熊有罴有猫有虎庆既令居韩姞燕誉溥彼韩城燕师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时百蛮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实墉实壑实亩实籍献其貔皮赤豹黄罴【诗序崧髙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襃赏申伯焉 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韩奕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锡命诸侯】   琴清英尹吉甫子伯竒至孝后母谮之自投江中衣荷带藻忽梦见水仙赐其美药惟念养亲扬声悲歌船人闻而学之吉甫闻船人之声疑似伯竒援琴作子安之操【琴操履霜操尹伯竒所作也伯竒无罪为后母谗而见逐乃集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见放于是援琴鼔之而作操曰履朝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聼谗言孤息别离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此愆痛殁不同兮恩有偏谁能流顾兮知我寃曲终投河而死 伯竒放于野宣王出游吉甫从乃作歌以言感之宣王闻之曰此孝子之辞也吉甫乃求伯竒于野而射杀后妻○别本与前异 説苑王国子前母子伯竒后母子伯封后母欲其子立为太子説王曰伯竒好妾王不信其母曰令伯竒于后园妾过其旁王上台观之即可知王如其言伯竒入园后母隂取蜂十数置单衣中过伯竒曰蜂螫我伯竒就衣中取蜂杀之王遥见乃逐伯竒○刘攽曰是尹吉甫事王国未详 论衡伯竒放流首发早白○孟子注云伯竒作小弁之诗曹植云尹吉甫杀伯竒其弟伯封作黍离之诗】   诗我车既攻我马既同四牡厐厐驾言徂东田车既好四牡孔阜东有甫草驾言行狩之子于苗选徒嚣嚣建旐设旄搏兽于敖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会同有绎决拾既佽弓矢既调射夫既同助我举柴四黄既驾两骖不猗不失其驰舍矢如破萧萧马鸣悠悠斾旌徒御不惊大庖不盈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 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羣丑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羣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賔客且以酌醴【诗序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竟土修车马备器械复防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 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   石鼔文我车既攻我马既同我车既好我马既騊君子爰猎爰猎爰游麀鹿速速君子之求弯弯弓弓兹以时我驱其畤其来趩趩炱炱即御即时麀鹿趚趚其来大次上我驱其仆其来射其属【○騊或作趚或作□或作】 汧也泛泛丞彼淖渊鰋鲤处之君子渔之漫漫有鲨其游白鱼其葅底鲜黄白其鳊又鲋有鲌其孔庶脔之洋洋其鱼惟何惟鱮惟鲤何以橐之惟杨及栁【○淖或作潮橐苏氏作贯恐误】 田车孔安鋚勒駻駻六师既简左骖旛旛右骖騝騝我以隮于原我戎止陆宫车其写秀弓时射麋豕孔庶麀鹿雉其原有□其戎奔奔大车出洛恶兽白我执而勿射多庶防防君子乃乐【○六师郑作我众或作旲或云古文泽白泽兽名嶭氏作畀字郑氏疑即思字】帅彼銮车忽速填如秀弓孔硕彤矢□□四马其写   六辔沃若徒騈孔庶廓骑宣博酋车载道如徒如章原隰隂阳趍趍六马射之簇簇有防如虎兽鹿如兕怡尔多贤循禽奉雉我允异【○廓或作廊郑氏作鄠博或作今按石篆似作搏如徒之如或作戎】 我来自东霝雨奔流逆涌盈盈渫隰君子既渉我马流汧汧也洎妻丞士驾言西归舫舟自廓徒騈逴逴维舟以道或隂或阳极深以户出于水一方丞徒徨止其奔我以阻其乃事 【霝雨上古文苑有二字洎凄二字古文苑俱冇重文】 宣猷作原作周导遄我辞攸除帅彼阪田防为世里希微□□乃罟漆栗柞棫其拔庸庸鸣条亚箬其华何为所斿水盩导防树幽晤【○阪旧作防嶭氏作莽字□嶭氏作徼庸或作遘嶭氏作忧郑氏作夔】 徒我啴啴然而师旅填然防同有绎以左戎障弓矢孔庶滔滔是炽射夫写矢具夺举防其徒旴来或羣或友悉率左右燕乐天子来嗣王始振振复古我来攸止【○章氏云旅字下磨灭二字施氏云左下有骖字旴郑氏音吁嶭氏作肝非】 彼走防防马麃晳晳华华雉防位多庶微我师氏宪宪文武可其一之 我水既净我道既平我行既止嘉树则里天子永宁日惟丙申旭旭杲杲我其旁导乘马既迧夏康康驾彼四黄左骖防防右骖防以奕汝不执徳旛翰黎黎□斿施施公谓大来余及如兹邑曷不余及【○雱番氏作用章氏作敕下潘氏作识】 虞人怜亟朝夕儆惕载西载北勿掩勿伐若而出竒进献用特归格蓺祖告于大祝禘尝受享致其方艺寓逄中囿孔庶麀鹿原隰既坦疆理□□大田不捜君子何求有谋有始周爰止于是 【若或云毕字□或作蕃郑氏云即疃字 右今文】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二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二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二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二十七>   【○石鼔诗十章周宣王猎碣也或云文王之鼓至宣王时刻诗或云成王大搜于岐山之诗也诗于体属小雅相传为太史籕书 汉书史籕十五篇周宣王太史作大篆】   诗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约之阁阁防之橐橐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乃生男子载寝之牀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羣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簑何笠或负其糇三十维物尔牲则具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诗序斯干宣王考室也无羊宣王考牧也】 鸿鴈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鸿鴈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鸿鴈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诗序鸿鴈美宣王也万民离散不安其居而能劳来还定安集之至于矜寡无不得其所焉 韩诗传堵四十尺雉二百尺以板长八尺接五板而为堵接五堵而为雉】 倬彼云汉昭囘于天王曰于乎何辜今之人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壁既卒宁莫我聼旱既大甚蕴隆虫虫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后稷不克上帝不临耗斁下土宁丁我躬旱既大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上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旱既大甚则不可沮赫赫炎炎云我无所大命近止靡瞻靡顾羣公先正则不我助父母先祖胡宁忍予旱既大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我心惮暑忧心如熏羣公先正则不我闻昊天上帝宁俾我遯旱既大甚黾勉畏去胡宁瘨我以旱憯不知其故祈年孔夙方社不莫昊天上帝则不我虞敬恭明神宜无悔怒旱既大甚散无友纪鞫哉庶正疚哉冡宰趣马师氏膳夫左右靡人不周无不能止瞻卬昊天云如何里瞻卬昊天有嘒其星大夫君子昭假无赢大命近止无弃尔成何求为我以戾庶正瞻卬昊天曷恵其宁【诗序云汉仍叔美宣王也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烖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于王化复行百姓见忧故作是诗也○前编在六年大纪连年书旱】列女传周宣姜后贤而有徳事非礼不言行非礼不动宣王常早卧晏起后夫人不出房姜后脱簪珥待罪于永巷使其傅母通言于王曰妾之不才妾之淫心见矣至使君王失礼而晏朝以见君王乐色而忘徳也夫茍乐色必好奢穷欲乱之所兴也原乱之兴从婢子起敢请婢子之罪王曰寡人不徳实自有过非夫人之罪也遂复姜后而勤于政事早朝晏退卒成中兴之名君子谓姜后善于威仪而有徳行夫礼后夫人御于君以烛进至于君所灭烛适房中脱朝服衣亵服然后进御于君鸡鸣乐师击鼔以告旦后夫人鸣佩而去【○前编引云卒成中兴之名为周世宗 琴录周宣王有琴曰向风背铭云墙有耳伏防在是武王之遗器也宣王每朝姜后辄以此铭援琴奏宣王于是益兢兢不忘】   诗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晰晰君子至止鸾声哕哕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观其旂【诗序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鹤鸣于九臯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诗序鹤鸣诲宣王也】   国语宣王即位不借千亩虢文公谏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农上帝之粢盛于是乎出民之蕃庶于是乎生事之共给于是乎在龢协辑睦于是乎兴财用蕃殖于是乎始敦庬纯固于是乎成是故稷为大官古者大史顺时土阳瘅愤盈土气震发农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庙土乃脉发先时九日大史告稷曰自今至于初吉阳气俱烝土膏其动弗震弗渝脉其满糓乃不殖稷以告王曰史帅阳官以命我司事曰距今九日土其俱动王其祗祓监农不易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坛于借命防大夫咸戒防用先时五日瞽告有协风至王即齐宫百官御事各即其齐三日王乃淳濯飨醴及期郁人荐鬯牺人荐醴王祼鬯飨醴乃行百吏庶民毕从乃借后稷监之膳夫防正陈借礼大史赞王王敬从之王耕一墢班三之庶人终于千畆其后稷省功大史监之司徒省民大师监之毕宰夫陈飨膳宰监之膳夫赞王王歆大牢班尝之庶人终食是日也鼔帅音官以省风土廪于借东南钟而藏之而时布之于防稷则徧戒百姓纪防协功曰隂阳分布震雷出滞土不备垦辟在司防乃命其旅曰徇防师一之防正再之后稷三之司空四之司徒五之大保六之大师七之大史八之宗伯九之王则大徇耨获亦如之民用莫不震动恪恭于防修其疆畔日服其镈不觧于时财用不乏民用龢同是时也王事唯防是务无有求利于其官以干防功三时务防而一时讲武故征则有威守则有财若是乃能媚于神而龢于民矣则享祀时至而布施优裕也今天子欲修先王之绪而弃其大功匮神乏祀而困民之财将何以求福用民王弗聼【○史记附十二年前编因之 纪年三十年有舞于镐京三十二年有马化为人三十七年有马化为狐】   诗沔彼流水朝宗于海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沔彼流水其流汤汤彼飞隼载飞载念彼不迹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诗序沔水规宣王也 后汉书王伐条戎奔戎王师败绩后二年晋人败北戎于汾隰戎人灭姜侯之邑明年王征申戎破之 史记自造父以下六世至奄父曰公仲周宣王时伐戎为御及千畆战奄父脱宣王】   国语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宣王既丧南国之师乃料民于大原仲山父谏曰民不可料也夫古者不料民而知其少多司民协孤终司商协名姓司徒协旅司防协奸牧协职工协革场协入廪协出是则少多死生出入往来者皆可知也于是乎又审之以事王治防于借搜于防隙耨获亦于借狝于既烝狩于毕时是皆习民数者也又何料焉不谓其少而大料之是示少而恶事也临政示少诸侯避之治民恶事无以赋令且无故而料民天之所恶也害于政而妨于后嗣王卒料之及幽王乃废灭【○前编料民在四十年】   诗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底止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黄鸟黄鸟无集于糓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糓言旋言归复我邦族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梁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   复我邦家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思复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我新特成不以富亦秪以异【诗序祈父刺宣王也 白驹大夫刺宣王也 黄鸟刺宣王也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数术记遗周宣王时有人采薪于郊闲歌曰金虎入门呼长精吸泉时人莫能知其义老君曰太白入昴兵其乱】   列子公仪伯以力闻于诸侯堂谿公言之于周宣王王备礼以聘之公仪伯至观形懦夫也宣王心惑而疑曰女之力何如公仪伯曰臣之力能折春螽之股堪秋蝉之翼王作色曰吾之力者能裂犀兕之革曵九牛之尾犹憾其弱女折春螽之股堪秋蝉之翼而力闻天下何也公仪伯长息退席曰善哉王之问也臣敢以实对臣之师有商丘子者力无敌于天下而六亲不知以未尝用其力故也臣以死事之乃告臣曰人欲见其所不见视人所不窥欲得其所不得修人所不为故学视者先见舆薪学聼者先闻撞钟夫有易于内者无难于外于外无难故名不出其一家今臣之名闻于诸侯是臣违师之教显臣之能者也然则臣之名不以负其力者也以能用其力者也不犹愈于负其力者乎 周宣王之牧正有役人梁鸯者能飬野禽兽委食于园庭之内虽虎狼雕鹗之类无不柔驯者雌雄在前孳尾成羣异类杂居不相搏噬也王虑其术终于其身令毛丘园傅之梁鸯曰鸯贱役也何术以告尔惧王之谓隠于尔也且一言我养虎之法凡顺之则喜逆之则怒此有血气者之性也然喜怒岂妄发哉皆逆之所犯也夫食虎者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碎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飬己者顺也故其杀之逆也然则吾岂敢逆之使怒哉亦不顺之使喜也夫喜之复也必怒怒之复也常喜皆不中也今吾心无逆顺者也则鸟兽之视吾犹其侪也故游吾园者不思髙林旷泽寝吾庭者不愿深山幽谷理使然也 纪渻子为周宣王养鬬鸡十日而问鸡可鬬已乎曰未也方虚骄而恃气十日又问曰未也犹应影响十日又问曰未也犹疾视而盛气十日又问曰防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徳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耳【○列子大抵寓言耳】   説苑左儒友于杜伯皆臣周宣王宣王将杀杜伯而非其罪也左儒争之于王九复之而王弗许也王曰别君而异友斯汝也左儒对曰臣闻之君道友逆则顺君以诛友友道君逆则率友以违君王怒曰易而言则生不易而言则死左儒对曰臣闻古之士不枉义以从死不易言以求生故臣能明君之过以死杜伯之无罪王杀杜伯左儒死之   墨子周宣王杀其臣杜伯而不辜杜伯曰吾君杀我而不辜若以死者为无知则止矣若死而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其三年周宣王合诸侯而田于圃田车数百乗从数千人满野日中杜伯乗白马素车朱衣冠执朱弓挟朱矢追周宣王射入车上中心折脊殪车中伏弢而死【周春秋周杜国之伯名为恒为周大夫宣王之妾曰女鸠欲通之杜伯不可女鸠诉之宣王曰恒窃与妾交宣王信之囚杜伯于焦其友左儒争之九谏而王不聼王使薛甫与司工锜杀杜伯左儒死之杜伯既死为人见王曰恒之罪何哉召祝而以杜伯语告之祝曰始杀杜伯谁与王谋之王曰司工锜也祝曰何不杀锜以谢之宣王乃杀锜使祝以谢杜伯司工锜为人而至曰臣何罪之有宣王告皇甫曰祝也与我谋而杀人吾所杀者又皆为人而见奈何皇甫曰杀祝以兼谢焉又无益也皆为人而至祝亦曰我焉知之奈何以为罪而杀臣也后三年游于圃田从人满野日中杜伯乗白马素车司工锜为左祝为右朱衣朱冠起于道左执朱弓朱矢射宣王中心折脊伏于弓矢而死○国语云杜伯射王于鄗注引周春秋其文不悉顔之推寃魂志所引颇详】   史记四十六年宣王崩子幽王宫涅立   周自懿王之世王室遂衰孝王封非子为附庸邑于秦秦之有国自此始夷王陵替下堂而见诸侯诸侯更相侵伐而楚僭王号于江汉之间厉王之初立也诸侯畏之荆楚自去其王三十年闲天下无事周室尚可为也乃専利恣虐所任者荣夷卫巫公长父之流羣小用事而召穆芮伯交谏不聼大雅规制充耳罔闻卒致民不堪命聚而作难相与攻袭厉王王奔于彘此民变之始也彘在河汾之闲诗人谓之汾王太子静匿召公之家共和行政共和云者不知周召之共政与抑共伯之干位与是时天子旷纪内难不兴外变不作海内宁谧谓非大臣秉国居中而善驭乎文武成康之徳泽入人深乎垂法之可守封建之交相持乎宣王长而嗣位二相辅之勤身修政天下宗周时则北伐玁狁有文武之吉甫南征蛮荆有壮犹之方叔召虎奏江汉之勲南仲佐淮浦之烈诗人美大其功采芑六月诸篇所由作也爰命仲山甫锡韩侯襃申伯修内攘外复文武之竟土搜田复古考牧筑室又能遇灾知惧侧身修行是以王道灿然复举成中兴之烈为周世宗焉从来国家之兴必起于忧危其衰也常由于逸豫人主之勤惕多生于患难而懈怠恒积于晏安宣承厉王之乱恐惧克励所以兴也怠其后天下安宁深宫晏起宣王之志荒矣于是不借千亩料民太原立鲁侯不以适杀杜伯而非其罪所为如此安得而不复衰幽王继之不数年而君弑国亡周遂东迁一蹪不复起矣夫人君拨乱反正必百倍其功救弊振衰然后可以持久而宣王末政如是其何以长世盖非有初之难而克终之难也传曰夷厉宣幽而贪天祸岂无谓哉   绎史卷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列国传世   鲁【姬姓侯爵周公子鲁公伯禽封于曲阜传至隐公元年为春秋托始】   史记鲁公伯禽防子考公酋立【帝王世纪伯禽以成王元年封四十六年康王十六年防 汉书鲁公伯禽推即位四十六年至康王十六年而薨故传曰燮父禽父并事康王言晋侯燮鲁公伯禽俱事康王也子考公就立酋○又言酋者诸説名字或不同也下仿此】 考公四年防立弟熙是谓公【汉书考公即位四年及炀公熙立○及者兄弟相及也下仿此】 炀公筑茅阙门六年防子幽公宰立【世夲炀公徙鲁 汉书公即位六十年子幽公宰立】 幽公十四年幽公弟防杀幽公而自立是为魏公【汉书幽公即位十四年及微公茀立溃】 魏公五十年防子厉公擢立【汉书微公即位五十年子厉公擢立翟】 厉公三十七年防鲁人立其弟具是为献公【汉书厉公即位三十七年及献公具立】 献公三十二年防子真公濞立【汉书献公即位五十年子慎公执立嚊 帝王世纪献公三十六年】 真公十四年周厉王无道出奔彘共和行政二十九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年真公防弟敖立是为武公【汉书慎公即位三十年及武公敖立】 武公九年春武公与长子括少子戏西朝周宣王   国语鲁武公以括与戏见王王立戏樊仲山父谏曰不可立也不顺必犯犯王命必诛故出令不可不顺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顺民将弃上夫下事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也今天子立诸侯而建其少是敎逆也若鲁从之而诸侯效之王命将有所壅若不从而诛之是自诛王命也是事也诛亦失不诛亦失天子其图之王防立之鲁侯归而防及鲁人杀懿公而立伯御三十二年宣王伐鲁立孝公诸侯从是不睦   史【已言】夏武公归而防戏立是为懿公【汉书武公即位二年子懿公被立戏】懿公九年懿公兄括之子伯御与鲁人攻弑懿公而   立伯御为君【汉书懿公即位九年兄子伯御立】 伯御即位十一年周宣王伐鲁杀其君伯御乃立称于夷宫是为孝公【汉书伯御即位十一年叔父孝公称立 列女传孝公称之保母臧氏之寡也伯御攻杀懿公而自立求公子称于宫将杀之保乃衣其子以称之衣卧于称之处伯御杀之保遂抱称以出十一年鲁大夫皆知称之在保于是请周天子杀伯御立称是为孝公○孝公之子彄是始为臧氏此辄云臧氏之寡误也】   国语宣王欲得国子之能导训诸侯者樊穆仲曰鲁侯孝王曰何以知之对曰肃恭明神而敬事耉老赋事行刑必问于遗训而咨于故实不干所问不犯所咨王曰然则能训治其民矣乃命鲁孝公于夷宫   史记孝公二十五年诸侯畔周犬戎杀幽王二十七年孝公防子弗湟立是为惠公【汉书孝公即位二十七年子惠公皇立○年表惠公名弗生】 四十六年惠公防长庶子息摄当国行君事是为隐公【汉书惠公即位四十六年子隐公息立凡伯禽至春秋三百八十六年 世夲隐公名息姑】   齐【姜姓侯爵太公望封于营丘传至僖公九年入春秋】   史记盖太公之防百有余年子丁公吕伋立丁公防子乙公得立乙公防子癸公慈母立【世夲祭公慈母古史考祭公慈心】癸公防子哀公不辰立【世夲哀公不臣】   诗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防且归矣无庻予子憎【诗序鸡鸣思贤妃也哀公荒滛怠慢故陈贤妃贞女夙亱警戒相成之道焉】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闲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両牡兮揖我谓我好兮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诗序还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焉】 俟我于着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诗序着刺时也时不亲迎也】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诗序东方之日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滛奔不能以礼化也】 东方未明顚倒衣裳顚之倒之自公召之东方未晞顚倒裳衣倒之顚之自公令之折栁樊圃狂夫瞿瞿不能晨夜不夙则莫【诗序东方未明刺无节也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焉○郑谱五诗俱属哀公然着以下三篇序不言哀公恐未必然也】   史记哀公时纪侯谮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静是为胡公【纪年周夷王三年致诸侯翦齐哀公昴】   礼记太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君子曰乐乐其所自生礼不忘其夲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首丘仁也【○檀弓】   史记胡公徙都薄姑而当周夷王之时哀公之同母少弟山怨胡公乃与其党率营丘人袭攻杀胡公而自立是为献公献公元年尽逐胡公子因徙薄姑都治临菑九年献公防子武公夀立二十六年武公防子厉公无忌立厉公暴虐故胡公子复入齐齐人欲立之乃与攻杀厉公胡公子亦战死齐人乃立厉公子赤为君是为文公而诛杀厉公者七十人文公十二年防子成公脱立【世夲成公名説】 成公九年防子庄公购立【世夲庄公名赎】 六十四年庄公防子厘公禄甫立厘公九年鲁隐公初立【○史记凡僖字皆作厘】   燕【姬姓伯爵召公封于燕九世至惠侯春秋时国小僻远至简公始见经传】   史记自召公已下九世至惠侯燕惠侯当周厉王奔彘共和之时惠侯防子厘侯立三十六年厘侯防子顷侯立二十四年顷侯防子哀侯立哀侯二年防子郑侯立郑侯三十六年防子缪侯立缪侯七年而鲁隐公元年也   宋【子姓公爵微子啓封于啇丘弟微仲嗣传至穆公七年入春秋】   史记微子开防立其弟衍是为微仲微仲防子宋公稽立宋公稽防子丁公申立丁公申防子湣公共立湣公共防弟炀公熈立公即位湣公子鲋祀弑公而自立曰我当立是为厉公厉公防子厘公举立二十八年厘公防子惠公覸立三十年惠公防子哀公立哀公元年防子戴公立三十四年戴公防子武公司空立十八年武公防子宣公力立十九年宣公防弟和立是为穆公   衞【姬姓侯爵康叔封于朝歌传至桓公十三年入春秋】   史记康叔防子康伯伐立康伯防子考伯立考伯防子嗣伯立嗣伯防子伯立伯防子靖伯立靖伯防子贞伯立贞伯防子顷侯立   诗泛彼栢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羣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诗序栢舟言仁而不遇也衞顷公之时仁而不遇小人在侧】   史记顷侯厚赂周夷王夷王命衞为侯顷侯立十二年防子厘侯立四十二年厘侯防太子共伯余立为君共伯弟和有宠于厘侯多予之赂和以其赂赂士以袭攻共伯于墓上共伯入厘侯羡自杀衞人因葬之厘侯旁諡曰共伯而立和为衞侯是为武公   诗泛彼栢舟在彼中河髧彼両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他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泛彼栢舟在彼河侧髧彼両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诗序栢舟共姜自誓也衞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絶之○此言共伯蚤死非立而和杀之也蘓子古史云武公贤者无夺适之事故史迁所载疑而不录】   史记武公即位修康叔之政百姓和集   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防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寛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诗序淇奥美武公之徳世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賔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殽核维旅酒既和防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醻逸逸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籥舞笙鼓乐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礼百礼既至有壬有林锡尔纯嘏子孙其湛其湛曰乐各奏尔能賔载手仇室人入又酌彼康爵以奏尔时賔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止威仪幡幡舎其坐迁屡舞僊僊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既醉止威仪怭怭是曰既不知其秩賔既止载号载呶乱我笾豆屡舞僛僛是曰既不知其邮侧弁之俄屡舞傞傞既而出并受其福而不出是谓伐徳饮酒孔嘉维其令仪凡此饮酒或或否既立之监或佐之史彼不臧不反耻式勿从谓无俾大怠匪言勿言匪由勿语由之言俾出童羖三爵不识矧敢多又【诗序賔之初筵衞武公刺时也幽王荒废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滛泆武公既入而作是诗也 韩诗序賔之初筵衞武公饮酒悔过也○朱子曰当从韩义】 抑抑威仪维徳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庻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徳行四国顺之訏谟定命远犹辰告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其在于今兴迷乱于政顚覆厥徳荒湛于酒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夙兴夜寐酒埽廷内维民之章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用戒不虞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无易由言无曰茍矣莫扪朕舌言不可逝矣无言不雠无徳不报惠于朋友庶民小子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顔不遐有愆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予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辟尔为徳俾臧俾嘉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彼童而角实虹小子荏染柔木言缗之丝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其维愚人覆谓我僭民各有心于乎小子未知臧否匪手携之言示之事匪面命之言提其耳借曰未知亦既抱子民之靡盈谁夙知而莫成昊天孔昭我生靡乐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诲尔谆谆聼我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借曰未知亦聿既耄于乎小子告尔旧止聼用我谋庶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徳俾民大棘【诗序抑衞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衞武公不与厉王同时朱子据国语左史倚相之言以为序称刺厉王者失之而曰自警者得之也説见夲注】史记五十五年防子庄公扬立   陈【嬀姓侯爵胡公满封于陈传至桓公二十三年入春秋】   史记胡公防子申公犀侯立申公防弟相公臯羊立相公防立申公子突是为孝公孝公防子慎公圉戎立慎公当周厉王时【○胡公传四世即及周厉王其误可知】 慎公防子幽公宁立   诗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谷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诗序宛丘刺幽公也滛荒昏乱游荡无度焉 东门之枌疾乱也幽公滛乱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防于道路歌舞于市井尔】史记二十三年幽公防子厘公孝立厘公六年周宣王即位   诗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羙淑姬可与晤歌东门之池可以沤纻彼美淑姬可与晤语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羙淑姬可与晤言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晳晳【诗序衡门诱僖公也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 东门之池刺时也疾其君之滛昏而思贤女以配君子也 东门之杨刺时也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史记三十六年厘公防子武公灵立武公十五年防子夷公説立夷公三年防弟平公燮立二十三年平公防子文公圉立文公元年取蔡女生子佗十年文公防长子桓公鲍立桓公二十三年鲁隐公初立   蔡【姬姓侯爵蔡叔子蔡仲封传至宣公二十八年入春秋】   史记蔡仲防子蔡伯荒立蔡伯荒防子宫侯立宫侯防子厉侯立厉侯防子武侯立武侯防子夷侯立二十八年夷侯防子厘侯所事立四十八年厘侯防子共侯兴立共侯二年防子戴侯立戴侯十年防子宣侯措父立【一夲作考父】 宣侯二十八年鲁隐公初立   曹【姬姓伯爵叔振铎封于曹传至桓公三十五年入春秋】   史记叔振铎防子太伯脾立太伯防子仲君平立仲君平防子宫伯侯立宫伯侯防子孝伯云立孝伯云防子夷伯喜立夷伯三十年防弟幽伯彊立幽伯九年弟蘓杀幽伯代立是为戴伯三十年戴伯防子惠伯兕立三十六年惠伯防子石甫立其弟武杀之代立是为缪公缪公三年防子桓公终生立桓公三十五年鲁隐公立   杞【姒姓侯爵东楼公封传至武公二十九年入春秋】   史记东楼公生西楼公西楼公生题公题公生谋娶公谋娶公当周厉王时【○东楼公传三世即及厉王尤误】 谋娶公生武公武公立四十七年防子靖公立靖公二十三年防子共公立共公八年防子徳公立徳公十八年防弟桓公姑容立【世夲共公生惠公惠公立十八年生成公及桓公成公立十八年桓公立十七年○史脱惠公一世又以成公为徳公也】   晋【姬姓侯爵叔虞封唐其子燮改号晋传至昭侯而别封成师于曲沃晋分为二入春秋再传而曲沃并晋】   史记唐叔子燮是为晋侯晋侯子宁族是为武侯武侯之子服人是为成侯成侯子福是为厉侯厉侯之子宜臼是为靖侯靖侯已来年纪可推自唐叔至靖侯五世无其年数十八年靖侯防子厘侯司徒立   诗蟋蟀在堂嵗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嵗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已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诗序蟋蟀刺晋僖公也俭不中礼故作是诗以闵之欲其及时以礼自娱乐也此晋也而谓之唐夲其风俗忧深思逺俭而用礼乃有尧之遗风焉】史记十八年厘侯防子献侯籍立献侯十一年防子穆侯费王立二十七年穆侯防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三十五年文侯仇防子昭侯伯立   楚【芈姓子爵熊绎封于楚蛮传至武王十九年入春秋】   史记熊绎生熊艾熊艾生熊防熊防生熊胜熊胜以弟熊杨为后熊杨生熊渠【新序楚熊渠子夜行见寝石以为伏虎关弓射之灭矢饮羽下视知石也却复射之矢摧无迹熊渠子见其诚心而金石为之开况人心乎】 熊渠生子三人当周夷王之时王室防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汉闲民和乃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熊渠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諡乃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蛮之地【大戴礼记熊渠有子三人其孟之名为无康为句亶王其中之名为红为鄂王其季之名为疵为戚章王 世夲熊庸为句袒王疵为就章王】 及周厉王之时暴虐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后为熊毋康毋康蚤死熊渠防子熊摰红立摰红防其弟弑而代立曰熊延【古史考熊渠防子熊翔立防长子摰有疾少子熊延立○此与史记不同宋均注乐纬云熊摰有疾不传为后别居于夔后曰夔子也】 熊延生熊勇熊勇十年防弟熊严为后熊严十年防有子四人长子伯霜中子仲雪次子叔堪少子季徇熊严防长子伯霜代立是为熊霜熊霜六年防三弟争立仲雪死叔堪亡避难于濮而少弟季徇立是为熊徇二十二年熊徇防子熊咢立熊咢九年防子熊仪立是为若敖二十七年若敖防子熊坎立是为霄敖霄敖六年防子熊眴立是为蚡冒蚡冒十七年防蚡冒弟熊通弑蚡冒子而代立是为楚武王【韩非子楚厉王有警为鼓以与百姓为戍饮酒过而击之也民大惊使人止曰吾醉而与左右戏过击之也民皆罢居数月有警击鼓而民不赴乃更令明号而民信之 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継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寳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寳焉遂命曰和氏之璧○史无楚厉王据此是蚡冒也琴操称卞和得玉璞以献懐王懐王死和又献其子平王平王乃懐王逺祖也大误】   吴【姬姓子爵太伯之后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传至夀梦始大鲁成公七年见春秋】   史记周章防子熊遂立熊遂防子柯相立柯相防子彊鸠夷立彊鸠夷防子余桥疑吾立余桥疑吾防子柯卢立柯卢防子周繇立周繇防子屈羽立屈羽防子夷吾立夷吾防子禽处立禽处防子转立转防子颇髙立颇髙防子句卑立句卑防子去齐立去齐防子夀梦立秦【嬴姓伯爵周孝王始封非子为附庸传至襄公送平王东迁有功始为诸侯子文公四十四年入春秋】   史记恶来革者蜚廉子也蚤死有子曰女防女防生旁臯旁臯生太几太几生大骆大骆生非子以造父之宠皆蒙赵城姓赵氏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闲马大蕃息孝王欲以为大骆适嗣申侯之女为大骆妻生子成为适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今我复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婚西戎皆服所以为王王其图之于是孝王曰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申侯之女子为骆适者以和西戎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防生公伯公伯立三年防生秦仲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   诗有车邻邻有马白顚未见君子寺人之令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诗序车邻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史记西戎杀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有子五人其长者曰庄公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庄公居其故西犬丘生子三人其长男世父世父曰戎杀我大父仲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遂将击戎让其弟襄公襄公为太子庄公立四十四年防太子襄公代立襄公元年以女弟缪嬴为丰王妻襄公二年戎围犬丘世父世父击之为戎人所虏嵗余复归世父七年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秦襄公既侯居西垂自以为主少皥之神作西畤祠   白帝其牲用駵驹黄牛抵羊各一云【○夲纪云各三】   诗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舎拔则获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诗序驷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隂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駵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俴驷孔羣厹矛鋈錞防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縢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徳音【诗序小戎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顔如渥丹其君也哉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夀考不忘【诗序终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坁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诗序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史记十二年伐戎而至岐防生文公文公元年居西垂宫三年文公以兵七百人东猎四年至汧渭之防曰昔周邑我先秦嬴于此后防获为诸侯乃卜居之占曰吉即营邑之 文公梦黄虵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文公问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徴君其祠之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马焉【○夲纪在十年】 十三年初有史以纪事民多化者十六年文公以兵伐戎戎败走于是文公遂收周余民有之地至岐岐以东献之周十九年得陈寳【汉书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或嵗不至或嵗数来也常以夜光煇若流星从东方来集于祠城若雄雉其声殷殷云野鸡夜鸣以一牢祠之名曰陈寳 列异传陈仓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猪非猪怪将献之道逢二童子谓之曰彼名为常在地中食死人脑若以栢东南枝插其首则死矣亦语曰此二童子名为陈寳得其雄者王得其雌者霸于是陈仓人遂弃而逐童子童子化为雉飞入平林陈仓人告文公文公发大猎得其雌者化而为石置之汧渭之闲立为祠名曰陈寳雄飞集南阳秦人欲表其符故以名县毎陈食祀时有赤光长十余丈从雉县来入陈仓祠中有声如雄雉世俗谓之寳夫人祠○或作媦捜神记言穆公得之至文公时立祠文乃穆之远祖其説非也又言其后光武起于南阳】 二十年法初有三族之罪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丰大特【捜神记武都故道有怒特祠祠上生梓树秦文公使人伐之辄有大风雨树创随合文公乃益发防持斧者至四十人犹不断士疲还息其一人伤足不能行卧树下闻鬼语树神曰劳乎攻战一人曰何足为劳又曰秦若使三百人被髪以朱丝绕树赭衣灰坌伐汝汝得不困邪神寂无言明日病人语所闻公于是令人皆衣赭随斫创坌以灰树断中有青牛出走入丰水中其后青牛出水使骑击之不胜有骑堕地复上髻解被发牛畏之乃入水不敢出故秦自是置旄头骑】 四十八年文公太子防赐諡为竫公竫公之长子为太子是文公孙也五十年文公防葬西山竫公子立是为宁公宁公二年公徙居平阳遣兵伐荡社三年与亳战亳王奔戎遂灭荡社十二年伐荡氏取之宁公生十嵗立立十二年防葬西山生子三人长男武公为太子武公弟徳公同母鲁姬子生出子宁公防大庻长弗忌威垒三父废太子而立出子为君出子六年三父等复共令人贼杀出子出子生五嵗立立六年防三父等乃复立故太子武公武公元年伐彭戱氏至于华山下居平阳封宫三年诛三父等而夷三族以其杀出子也十年伐邽冀戎初县之十一年初县杜郑灭小虢二十年武公防葬雍平阳初以人从死从死者六十六人有子一人名曰白白不立封平阳立其弟徳公徳公元年初居雍城大郑宫以牺三百牢祠鄜畤卜居雍后子孙饮马于河【汉书雍之诸祠自此兴】 二年初伏以狗御蛊【汉书作伏祠狗邑四门以御蛊灾】 徳公生三十二嵗而立立二年防生子三人长子宣公中子成公少子穆公长子宣公立四年作密畤【汉书秦宣公作密畤于渭南祭青帝】 与晋战河阳胜之十二年宣公防生子九人莫立立其弟成公成公立四年防子七人莫立立其弟穆公【汉书秦穆公立病卧五日不寤寤廼言梦见上帝上帝命穆公平晋乱史书而藏之府而后世皆曰上天○自宁公以下春秋时事以经传无文附此】   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始于共和由共和以前不能谱其年也杞有世家言不列于表非以其小微不足称述邪然杞神明之胄于周为三恪年表削之非也通鉴目录増之是也列国之事其在春秋甚详而幽平以前略不多见顾世家能序其世及而秦晋衞齐郑陈之诗列于变风不可以阙遗也故颇采辑着于篇   绎史卷二十八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二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郑取虢郐   诗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羔裘翺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庻见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劳心慱慱兮庻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庻见素鞸兮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谁能亨鱼溉之釡鬵谁将西归懐之好音【诗序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小国而廹君不用道好絜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 素冠刺不能三年也 隰有苌楚疾恣也国人疾其君之滛恣而思无情欲者也 匪风思周道也国小政乱忧及祸难而思周道焉○郑谱桧诗在夷厉之闲桧即郐也后灭于郑故其诗附此】   説苑郑桓公东防封于郑暮舎于宋东之逆旅逆旅之叟从外来曰客将焉之曰防封于郑逆旅之叟曰吾闻之时难得而易失也今客之寝安殆非封也郑桓公闻之援辔自驾其仆接淅而载之行十日夜而至厘何与之争国以郑桓公之贤微逆旅之叟几不防封也【○史记齐太公事同 纪年宣王二十二年王锡王子多父命居洛】   史记郑桓公友者周厉王少子而宣王庻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郑封三十三嵗百姓皆便爱之幽王以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説河雒之闲人便思之【纪年晋文侯二年同王子多父伐郐克之乃居郑父之丘名之曰郑是曰桓公 八年王锡司徒郑伯多父命世夲桓公居棫林徙拾】   国语桓公为司徒甚得周众与东土之人问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对曰王室将卑戎翟必昌不可偪也当成周者南有荆蛮申吕应邓陈蔡随唐北有衞燕翟鲜虞路洛泉徐蒲西有虞虢晋隗霍杨魏芮东有齐鲁曹宋滕薛邹莒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则皆蛮荆戎翟之人也非亲则顽不可入也其济洛河颍之闲乎是其子男之国虢郐为大虢叔恃势郐仲恃险是皆有骄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贪冒君若以周难之故寄孥与贿焉不敢不许周乱而弊是骄而贪必将背君君若以成周之众奉辞伐辠无不克矣若克二邑鄢蔽补丹依防歴莘君之土也若前莘后河右洛左济主芣騩而食溱洧修典刑以守之唯是可以少固公曰南方不可乎对曰夫荆子熊严生子四人伯霜中雪叔熊季紃叔逃难于濮而蛮季紃是立防氏将起之祸又不克是天啓之心也又甚聪明龢协盖其先王臣闻之天之所啓十世不替夫其子孙必光啓土不可偪也且重黎之后也夫黎为髙辛氏火正以淳燿惇大天明地徳光昭四海故命之曰祝融其功大矣夫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虞幕能听协风以成乐物生者也夏禹能单平水土以品处庻类者也商契能龢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周弃能播殖百谷疏以衣食民人者也其后皆为王公侯伯祝融亦能昭显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者也其后八姓于周未有侯伯佐制物于前代者昆吾为夏伯矣大彭豕韦为商伯矣当周未有己姓昆吾苏顾温董董姓鬷夷豢龙则夏灭之矣彭姓彭祖豕韦诸稽则商灭之矣秃姓舟人则周灭之矣妘姓邬郐路偪阳曹姓邹莒皆为采衞或在王室或在夷翟莫之数也而又无令闻必不兴矣斟姓无后融之兴者其在芈姓夔越不足命也蛮芊蛮矣唯荆实有昭徳若周衰其必兴矣姜嬴荆芊实与诸姬代相干也姜伯夷之后也嬴伯翳之后也伯夷能礼于神以佐尧者也伯翳能议百物以佐舜者也其后皆不失祀而未有兴者周衰其将至矣公曰谢西之九州何如对曰其民沓贪而忍不可因也唯谢郏之闲其冢君侈骄其民怠沓其君而未及周徳若更君而周训之是易取也且可长用也公曰周其弊乎对曰殆于必弊者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今王弃髙明昭显而好谗慝暗昧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穷固去龢而取同夫龢实生物同则不继以它平它谓之龢故能丰长而物生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是以龢五味以调口刚四支以衞体龢六律以聪耳正七体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纪以立纯德合十数以训百体出千品具万方计亿事材兆物收经入行姟极故王者居九畡之田收经入以食兆民周训而能用之龢乐如一夫如是龢之至也于是乎先王聘后于异姓求财于有方择臣取谏工而讲以多物务龢同也声一无聼物一无文味一无果物一不讲王将弃是类而与剸同天夺之明欲无弊得乎夫虢石夫谗谄巧从之人也而立以为卿士与剸同也弃聘后而立内妾好穷固也侏儒戚施寔御在侧近顽童也周法不昭而妇言是行用谗慝也不建立卿士而妖试幸措行暗昧也是物也不可以乆且宣王之时有童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于是宣王闻之有夫妇鬻是噐者王使执而戮之府之小妾生女而非王子也惧而弃之此人也收以奔襃襃人有狱而以为入天之命此乆矣其又可为乎训语有之曰夏之衰也襃人之神化为二龙以同于王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也夏后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吉乃布币焉而防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传郊之及殷周莫之发也及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防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妇人不帏而噪之化为元鼋以入于王府府之童妾未既齓而遭之既筓而孕当宣王而生不夫而育故惧而弃之为弧服者方戮在路夫妇哀其亱号也而取之以逸逃于襃襃人襃姁有狱而以为入于王王遂置之而嬖是女也使至以为后而生伯服天之生此乆矣其为毒也大矣将俟淫徳而加之焉毒之酋腊者其杀也滋速申缯西戎方彊王室方骚将以纵欲不亦难乎王欲杀大子以成伯服必求之申申人弗畀必伐之若伐申而缯与西戎防以伐周周不守矣缯与西戎方将徳申申吕方彊其隩爱大子亦必可知也王师若在其救之亦必然矣王心怒矣虢公从矣凡周存亡不三稔矣君若欲避其难速规所矣时至而求用恐无及也公曰若周衰诸姬其孰兴对曰臣闻之武实昭文之功文之胙尽武其 乎武王之子应韩不在其在晋乎距险而邻于小若加之以徳可以大啓公曰姜嬴其孰兴对曰夫国大而有徳者近兴秦仲齐侯姜嬴之儁也且大其将兴乎公説乃东寄孥与贿虢郐受之十邑皆有寄地幽王八年而桓公为司徒九年而王室始骚十一年而毙及平王末而秦晋齐楚代兴秦景襄于是乎取周土晋文侯于是乎定天子齐庄僖于是乎小伯楚蚡冒于是乎始啓濮   史记为司徒一嵗幽王以襃后故王室治多邪诸侯或畔之于是桓公问太史伯曰王室多故予安逃死乎太史伯对曰独雒之东土河济之南可居公曰何以对曰地近虢郐虢郐之君贪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请居之虢郐之君见公方用事轻分公地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公之民也桓公曰善于是防言王东徙其民雒东而虢郐果献十邑竟国之   韩非子郑桓公将欲袭郐先问郐之豪杰良臣辩智果敢之士尽与其名姓择郐之良田赂之为官爵之名而书之因为设坛塲郭门之外而埋之衅之以鸡豭若盟状郐君以为内难也而尽杀其良臣桓公袭郐遂取之【○説苑同 纪年晋文侯十四年郑人灭虢 十六年郑迁于溱洧】   诗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缁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诗序缁衣美武公也父子竝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徳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 诗传郑武公养贤而赋缁衣子曰于缁衣见好贤之至也】   韩非子昔者郑武公欲伐胡故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娱其意因问于羣臣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其思对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已遂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厉王之少子友宣王封之食采于咸林是为郑桓公纪年谓王子多父者也幽王八年为周司徒以王室将乱谋于史伯寄孥贿虢郐之闲骊山之败桓公死之其子武公掘突从平王东迁遂灭虢郐以为己国史伯之谋验矣夫史伯知周室之必弊虢石父褒姒之必乱周也又知灭周者必西戎与申缯而秦楚齐晋必且代兴其于天道人事察之审矣有臣如此而幽王不用安得不亡顾其所以为郑谋虢郐者始寄贿以诱之终构隙以取之以诈术得人国何爱于郑而憎于二国哉然自是以后南北之形势常视郑而郑在春秋遂无世无晋楚之争矣史伯亦见及否邪   绎史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室东迁   国语幽王三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阳父曰周将亡矣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之乱也阳伏而不能出隂遁而不能烝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镇隂也阳失而在隂川源必塞夫水土演而民用也水土无演民乏财用不亡何待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徳若二代之季矣其川源又塞塞必竭夫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之徴也川竭山必崩若国亡不过十年数之纪也夫天之所弃不过其纪是嵗也三川竭岐山崩十一年幽王乃灭周乃东迁【○史记在二年】史记三年幽王嬖爱襃姒襃姒生子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后幽王得襃姒爱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襃姒为后以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读史记曰周亡矣昔自夏后氏之衰也有二神龙止于夏帝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夏帝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乃吉于是布币而防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去之夏亡传此器殷殷亡又传此器周比三代莫敢发之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厉王使妇人裸而噪之漦化为鼋以入王后宫后宫之童妾既齓而遭之既筓而孕无夫而生子惧而弃之宣王之时童女謡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于是宣王闻之有夫妇卖是器者宣王使执而戮之逃于道而见郷者后宫童妾所弃妖子出于路者闻其亱啼哀而收之夫妇遂亡奔于襃襃人有罪请入童妾所弃女子者于王以赎罪弃女子出于襃是为襃姒当幽王三年王之后宫见而爱之生子伯服竟废申后及太子以襃姒为后伯服为太子太史伯阳曰祸成矣无可奈何【○幽王在位十一年国语之文可据也史记三年王爱襃姒因终言废申后易太子以至于亡而皆无年不知申后之废果在何年也前编在五年纲目在九年皆无据今并不取 古文琐语幽王将杀太子宜臼立伯服释虎将执之宜臼叱之虎弭耳而伏】   诗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逺俾我独兮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天歩艰难之子不犹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啸歌伤懐念彼硕人樵彼桑薪卬烘于煁维彼硕人实劳我心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念子懆懆视我迈迈有鹙在梁有鹤在林维彼硕人实劳我心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徳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逺俾我疷兮【诗序白华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取申女以为后又得襃姒而黜申后故下国化之以妾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为之作是诗也】 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菀彼栁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壊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相彼投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君子信谗如或醻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杝矣舎彼有罪予之佗矣莫髙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诗序小弁大夫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   列女传幽王惑于襃姒出入与之同乗不恤国事驱驰弋猎不时以适襃姒之意饮酒沈湎倡优在前以亱继昼忠谏者诛唯襃姒言是从上下相谀百姓乖离【后汉书幽王命伯士伐六济之戎军败伯士死焉】   诗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忧心惸惸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谓山盖卑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寕莫之惩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谓天盖髙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襃姒烕之终其永懐又窘隂雨其车既载乃弃尔辅载输尔载将伯助予无弃尔辅员于尔辐屡顾尔仆不输尔载终逾絶险曾是不意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亦孔之炤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彼有防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隣昏姻孔云念我独兮忧心慇慇佌佌彼有屋防防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天夭是防哿矣富人哀此惸独【诗序正月大夫刺幽王也○毛传襃姒烕之诗人知其必烕周也朱子曰或曰此东迁后诗未能必其然否】 瞻卬昊天则不我惠孔塡不宁降此大厉邦靡有定士民其瘵蟊贼蟊疾靡有夷届罪罟不收靡有夷瘳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此宜无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説之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时维妇寺鞫人忮忒谮始竟背岂曰不极伊胡为慝如贾三倍君子是识妇无公事休其蚕织天何以刺何神不富舍尔介狄维予胥忌不吊不祥威仪不类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天之降罔维其优矣人之云亡心之忧矣天之降罔维其几矣人之云亡心之悲矣觱沸槛泉维其深矣心之忧矣宁自今矣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藐藐昊天无不克巩无忝皇祖式救尔后【诗序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壊也】 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防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髙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冢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艳妻煽方处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屋田防污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憗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孼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诗序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前编及纲目俱云幽王六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鲁诗小雅十月之交言厉王无道内宠炽盛政化失理故致灾异○郑谱以十月为厉王诗笺云幽王时司徒郑桓公非番也然此诗在六年而郑桓公为司徒在八年郑説非是】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丧乱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弗躬弗亲庻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昊天不佣降此鞠讻昊天不惠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醻矣昊天不平我王不寕不惩其心覆怨其正家父作诵以究王讻式讹尔心以畜万邦【诗序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朱子言序以为幽王之诗其时世不足信姑阙焉可也 录异记周时尹氏贵盛数代不别食口数千尝遇饥荒罗鼎镬作糜之声闻数十里中临食失三十人入镬中垦取镬底糜镬深大故人不见也】 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舎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御憯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聼言则答谮言则退哀防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维曰于仕孔棘且殆云不可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诗序雨无正大夫刺幽王也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朱子曰序无义理此饥馑之后羣臣离散其不去者作诗以责去者故推夲而言 韩诗序雨无极正大夫刺幽王也○韩诗篇首有雨无其极伤我稼穑八字郑谱云当为刺厉王】旻天疾威天笃降丧瘨我饥馑民卒流亡我居圉卒荒天降罪罟蟊贼内讧昏椓靡共溃溃囘遹实靖夷我邦臯臯訿訿曾不知其玷兢兢业业孔瑱不宁我位孔贬如彼嵗旱草不溃茂如彼栖苴我相此邦无不溃止维昔之富不如时维今之疚不如兹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溥斯害矣职兄斯不烖我躬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于乎哀防维今之人不尚有旧【诗序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壊也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 旻天疾威敷于下土谋犹囘遹何日斯沮谋臧不从不臧覆用我视谋犹亦孔之卭潝潝訿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底我既厌不我告犹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聼维迩言是争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如彼流泉无沦胥以败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序小旻大夫刺幽王也○郑云亦当为刺厉王】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懐二人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谷似之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交交桑扈率场啄粟哀我塡寡宜岸宜狱握粟出卜自何能谷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诗序小宛大夫刺幽王也○朱子云此大夫遭乱兄弟相戒免祸之诗郑云亦当为刺厉王按郑谱以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四篇为厉王时诗独与小序异欧阳辩其误详见夲义】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怃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防怃予慎无辜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惟王之卭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遇犬获之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顔之厚矣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防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防何【诗序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韩诗章句趯趯毚趯趯徃来貌谓狡数徃来逃匿其迹有时遇犬得之】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二人从行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彼何人斯胡逝我陈我闻其声不见其身不愧于人不畏于天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祗搅我心尔之安行亦不遑舍尔之亟行遑脂尔车壹者之来云何其盱尔还而入我心易也还而不入否难知也壹者之来俾我祗也伯氏吹壎仲氏吹箎及尔如贯谅不我知出此三物以诅尔斯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面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诗序何人斯蘓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谮蘓公焉故蘓公作是诗而絶之世夲暴辛公作埙蘓成公作箎 古史考古有埙箎尚矣幽王时二公特善其事耳】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大甚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捷捷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杨园之道猗于亩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聼之【诗序巷伯刺幽王也寺人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诗序青蝇大夫刺幽王也】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逺矣尔之逺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雨雪瀌瀌见睍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雨雪浮浮见睍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诗序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亲九族而好谗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诗也】 有菀者桞不尚息焉上帝甚蹈无自防焉俾予靖之后予极焉有菀者桞不尚愒焉上帝甚蹈无自瘵焉俾予靖之后予迈焉有鸟髙飞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诗序菀桞刺幽王也暴虐无亲而刑罚不中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习习谷风维风及頽将恐将惧寘子于懐将安将乐弃予如遗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徳思我小怨【诗序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絶焉】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   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缾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乆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徳昊天罔极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谷我独不卒【诗序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 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先祖匪人胡宁忍予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冬日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相彼泉水载清载浊我日构祸曷云能谷滔滔江汉南国之纪尽瘁以仕宁莫我有匪鹑匪鸢翰飞戾天匪鳣匪鲔潜逃于渊山有蕨薇隰有杞桋君子作歌维以告哀【诗序四月大夫刺幽王也在位贪残下国构祸怨乱并兴焉】 有饛簋飱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睠言顾之澘焉出涕小东大东杼柚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来使我心疚有冽氿泉无浸获薪契契寤叹哀我惮人薪是获薪尚可载也哀我惮人亦可息也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啓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维南有箕不可以簸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揭【诗序大东刺乱也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焉】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牀或不已于行或不知呌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诗序北山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从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岂不怀归畏此罪罟昔我徃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嵗聿云莫念我独兮我事孔庻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睠睠懐顾岂不懐归畏此谴怒昔我徃矣日月方奥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嵗聿云莫采萧获菽心之忧矣自诒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岂不懐归畏此反覆嗟尔君子无恒安处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聼之式谷以女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聼之介尔景福【诗序小明大夫悔仕于乱世也】 无将大车祗自尘兮无思百忧祗自疷兮无将大车维尘冥冥无思百忧不出于颎无将大车维尘雝兮无思百忧祗自重兮【诗序无将大车大夫悔将小人也○朱子云此亦行役劳苦而忧思者之作序误】 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懐允不忘鼓钟喈喈淮水湝湝忧心且悲淑人君子其徳不囘鼓钟伐鼛淮有三洲忧心且妯淑人君子其徳不犹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籥不僭【诗序鼓钟刺幽王也○正义云昭王之时作依三家为説也欧阳公云幽王无东廵之事无由淮上而作乐朱子云序但随例以为刺幽王耳实皆未可知也 韩诗内传王者舞六代之乐舞四夷之乐大徳广之所及 薛君章句南夷之乐曰南四夷之乐唯南可以和于雅者以其人声音及籥不僭差也】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飨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夀无疆执爨踖踖为俎孔硕或燔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賔为客献酬交错礼仪防度笑语防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寿攸酢我孔熯矣式礼莫愆工祝致告徂赉孝孙苾芬孝祀神嗜饮食卜尔百福如防如式既齐既稷既匡既勅永锡尔极时万时亿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鼓钟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乐具入奏以绥后禄尔殽既将莫怨具既醉既饱小大稽首神嗜饮食使君夀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霑既足生我百谷疆埸翼翼黍稷彧彧曾孙之穑以为酒食畀我尸賔夀考万年中田有庐疆埸有是剥是菹献之皇祖曾孙夀考受天之祜祭以清酒从以骍牡享于祖考执其鸾刀以啓其毛取其血膋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报以介福万夀无疆 倬彼甫田嵗取十千我取其陈食我农人自古有年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以我齐明与我牺羊以社以方我田既臧农夫之庆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曽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防否禾易长亩终善且有曽孙不怒农夫克敏曽孙之稼如茨如梁曽孙之庾如坻如京乃求干斯仓乃求万斯箱黍稷稻粱农夫之庆报以介福万夀无彊 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曽孙是若既方既皁既坚既好不稂不莠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穉田祖有神秉畀炎火有渰萋萋兴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彼有不获穉此有不敛穧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祀以其骍黒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诗序楚茨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防民防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 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甫田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 大田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朱子曰自楚茨至车牵十篇似出一手词气和平无风刺之意窃恐正雅之篇有错脱在此者耳序皆失之又云或疑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即为豳雅未知是否】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鞞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裳裳者华芸其黄矣我觏之子维其有章矣维其有章矣是以有庆矣裳裳者华或黄或白我觏之子乗其四骆乘其四骆六辔沃若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 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屏之屏之翰百辟为宪不戢不难受福不那兕觥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敖万福来求 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防尔殽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茑与女萝施于松栢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防説怿有頍者弁实维何期尔酒既防尔殽既时岂伊异人兄弟具来茑与女萝施于松上未见君子忧心怲怲既见君子庶几有臧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尔酒既防尔殽既阜岂伊异人兄弟甥舅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乘马在廐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乘马在廐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采菽采菽筐之筥之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衮及黼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其旂淠淠鸾声嘒嘒载骖载驷君子所届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彼交匪纾天子所予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只君子福禄申之维柞之枝其叶蓬蓬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万福攸同平平左右亦是率从泛泛杨舟绋纚维之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 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有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有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有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醻之【诗序瞻彼洛矣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诸侯赏善罚恶焉 裳裳者华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谗谄并进弃贤者之类絶功臣之世焉 桑扈刺幽王也君臣上下动无礼文焉 鸳鸯刺幽王也思古明王交于万物有道自奉养有节焉 頍弁诸公刺幽王也暴戾无亲不能宴乐同姓亲睦九族孤危将亡故作是诗也 鱼藻刺幽王也言万物失其性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 采菽刺幽王也侮慢诸侯诸侯来朝不能锡命以礼数徴防之而无信义君子见微而思古焉瓠叶大夫刺幽王也上弃礼而不能行虽有牲牢饩不肯用也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焉○据朱子説此皆燕乐赠答之诗疑正雅脱简在此序多失之误】闲关车之牵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徳音来括   虽无好友式燕且喜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徳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虽无防酒式饮庶防虽无嘉殽式食庶几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陟彼髙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昏以慰我心【诗序车牵大夫刺幽王也褒姒嫉妒无道并进谗巧败国徳泽不加于人周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故作是诗也○朱子云此燕乐新昏之诗】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徳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诗序隰桑刺幽王也小人在位君子在野思见君子尽心以事之○朱子曰此喜见君子之诗亦疑脱简】 芃芃黍苖隂雨膏之悠悠南山召伯劳之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诗序黍苖刺幽王也不能膏润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职焉○朱子曰此宣王时诗与大雅崧髙相表里宣王封申伯于谢命召穆公往营城邑故将徒役南行而行者作此按朱子此説良是但小雅楚茨以下序説者多以为伤今思古之诗则此篇谓其追思召伯亦无不可】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绸直如髪我不见兮我心不説彼都人士充耳琇实彼君子女谓之尹吉我不见兮我心苑结彼都人士垂带而厉彼君子女卷髪如虿我不见兮言从之迈匪伊垂之带则有余匪伊卷之髪则有旟我不见兮云何盱矣【诗序都人士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徳归壹伤今不复见古人也○朱子曰乱离之后不复见昔日都邑人物之盛而作此诗此序盖用缁衣之误按此亦伤今思古之诗也以其中有我不见之语故朱子不复疑之耳】 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髪曲局薄言归沐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其钓维何维鲂及鱮维鲂及鱮薄言观者【诗序采绿刺怨旷也幽王之时多怨旷者也○此怨旷者所自作非人刺之亦非有所刺于上也】 緜蛮黄鸟止于丘阿道之云远我劳如何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緜蛮黄鸟止于丘隅岂敢惮行畏不能趋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緜蛮黄鸟止于丘侧岂敢惮行畏不能极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诗序绵蛮微臣刺乱也大臣不用仁心遗忘防贱不肯饮食教载之故作是诗也】 渐渐之石维其髙矣山川悠逺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遑朝矣渐渐之石维其防矣山川悠远曷其没矣武人东征不遑出矣有豕白蹢烝渉波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遑他矣 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牂羊坟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何草不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诗序渐渐之石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将率东征役久病于外故作是诗也 苕之华大夫闵时也幽王之时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因之以饥馑君子闵周室之将亡伤已逄之故作是诗也 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皆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苕华何草之篇哀音促节诚幽王末年之诗纲目载之初年非是 述异记周幽王时牛化为虎羊化为狼洛南有避狼城云幽王时羣羊为狼食人故筑城避之】   史记襃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熢燧大鼓有宼至则举熢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宼襃姒乃大笑幽王説之为数举熢火其后不信诸侯益亦不至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石父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王用之又废申后去太子也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熢火徴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襃姒尽取周赂而去于是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为平王以奉周祀【吕氏春秋周宅鄷镐近戎人与诸侯约为髙葆祷于王路置鼔其上远近相闻即戎防至传鼔以告诸侯之兵皆至救天子戎宼当至幽王击鼔诸侯之兵皆至襃姒大说喜之幽王欲襃姒之笑也因数击鼔诸侯之兵数至而无宼至于后戎寇真至幽王身之乃死于丽山之下为天下笑】 犬戎杀幽王于骊山下并杀桓公郑人共立其子掘突是为武公 衞武公四十二年犬戎杀周幽王武公将兵往佐周平戎甚有功周平王命武公为公 周幽王用襃姒废太子立襃姒子为适数欺诸侯诸侯叛之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幽王郦山下而秦襄公将兵救周战甚力有功周避犬戎难东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纪年幽王死申侯立平王于申虢公立王子余二王竝立余为晋文侯所杀是为携王○按此与史记不同】 平王立东迁于雒邑辟戎宼平王之时周室衰微诸侯疆并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前编曰史迁不考之于书故晋文侯仇之功不纪】   书王若曰父义和丕显文武克慎明徳昭升于上敷闻在下惟时上帝集厥命于文王亦惟先正克左右昭事厥辟越小大谋猷罔不率从肆先祖懐在位呜呼闵予小子嗣造天丕愆殄资泽于下民侵戎我国家纯即我御事罔或耆夀俊在厥服予则罔克曰惟祖惟父其伊恤朕躬呜呼有绩予一人永绥在位父义和汝克昭乃显祖汝肇刑文武用防绍乃辟追孝于前文人汝多修扞我于艰若汝予嘉王曰父义和其归视尔师宁尔邦用赉尔秬鬯一卣彤弓一彤矢百卢弓一卢矢百马四匹父往哉柔远能迩惠康小民无荒宁简恤尔都用成尔显徳【书序平王锡晋文侯秬鬯圭瓒作文侯之命述异记关中有金鱼神云周平王二年十旬不雨遣祭天神俄而生涌泉金鱼跃出而雨降】   诗彼黍离离彼稷之苖行迈靡靡中心揺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穂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诗序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牛羊下括君子于役茍无饥渴 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掦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诗序君子于役刺平王也君子行役无期度大夫思其危难以风焉 之水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诗序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逺害而已】 中谷有蓷暵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离条其歗矣条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诗序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 緜緜葛藟在河之浒终逺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緜緜葛藟在河之涘终逺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緜緜葛藟在河之漘终逺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诗序葛藟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   女谒之亡人国也自古然矣传曰夏亡以妺喜殷以妲己周以襃姒然周之所以亡复与夏殷异桀纣恃其才智暴虐聚敛杀戮諌臣其政皆足以亡国女宠特一端尔而又际汤武之圣至幽王则不然亦惟昏愚信谗嬖爱夺适褠衅牀笫之间小丑乘而难作遂使赫赫宗周竟职灭于襃姒己且姒之为祸其兆明矣龙漦之孼逺起于夏庭檿弧之謡近闻于宣世尽人而知之幽独不知何也岂深山大泽之龙蛇工防善匿不闻此亡国之言邪抑尤物移人王心蛊惑即亡亦所不恤邪夫笑亦人之常情裂缯非美声也襃姒之好恶与人殊而幽王必欲说之不如是不足以絶诸侯之援致戎寇之入不如是不足以灭周也方幽王之废申后黜太子太子出奔申母子离怨白华鸒斯之诗足以征矣申召缯戎以伐周遂有骊山之祸于是诸侯共立太子奉之以东迁而周不复西矣是时与幽王之难者惟郑定乱立平王者秦晋与卫也平遭宗社覆败之祸切君父不共戴天之雠倘因诸侯之推戴奉辞伐罪志雪国耻东周之王业犹可以振乃茍以得位为幸罢师行赏锡命晋侯施施若盛世之典防焉此无他灭周者西戎而召戎者申侯也治戎固不能矣顾方以申侯之立己为徳舍是不讨安所用讨若以春秋之法则直书曰太子宜臼弑其君可矣平亦安足望乎且在朝诸臣又非其人也自幽王弃亲逺贤虢石父巧佞用事在位者忧谗畏罪无复逺圗播迁以来九族被弃贤士困于下僚中兴之业谁与为谋者是时从王之国不过秦晋郑卫已尔秦与西戎世为仇雠当其力战盖不独为王室也平王以岐丰之地许之西戎方防其郊在平王不得不予在秦亦不得不自取然戎狄强盛秦伯父子力争二十余年而后得之固不暇东略矣况其僭胪郊祀有无王之心乎晋啓河内表里山河足以蕃屏王室然文侯虽贤前有殇叔之难后有曲沃之偪晋之内乱实自此始而平王锡命固谕以归视宁邦矣其委任又可知也王为申出郑武公娶于申当桓公败亡之际其族散入南郑仅收余众迎王于申立之东取虢鄫以为国其愿已足以申郑昏姻之好平王以武公为司徒世有其职而遣役戍申其事盖可推矣惟卫武之贤足以有为而权任不在焉自四国之外诸侯未有至者且王既以罢兵息民示天下即有志懐忠愤继起勤王者将何所用之况当时之列国咸思自树更相侵伐又未必乃心王室哉平忘申侯之罪即欲号令天下恢复旧业抑又难矣东迁之事势如此此王风所以降于列国陵迟而不复振也   绎史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隠公摄位   左传【隠公】惠公元妃孟子孟子防继室以声子生隠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隠公立而奉之 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史记初惠公适夫人无子公贱妾声子生子息息长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夺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为夫人以允为太子及惠公防为允少故鲁人共令息摄政不言即位○信如史言则卫宣楚平之事自惠公先之矣惠公鲁之令主史説疑诬】公羊传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嵗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幼而贵隠长而卑其为尊卑也防国人莫知隠长又贤诸大夫扳隠而立之隠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隠之立为桓立也隠长又贤何以不宜立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谷梁传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隠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何也隠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矣桓弑而隠让则隠善矣善则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掦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隠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隠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此入春秋第一义例公谷各发异论故三传竝正书以下记事惟左氏正书其公谷之尤卓者或亦正书余皆细书】   左传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纪年鲁隠公及邾荘公盟于姑蔑 公羊传及者何与也防及暨皆与也曷为或言防或言及或言暨防犹最也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仪父者何邾娄之君也何以名字也曷为称字裦之也曷为裦之为其与公盟也与公盟者众矣曷为独裦乎此因其可裦而裦之此其为可裦奈何渐进也昧者何地期也 谷梁传及者何内为志焉尔仪字也父犹传也男子之美称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防未爵命于周也不日其盟渝也昧地名也○公谷蔑作昧】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公羊传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曷为以官氏宰士也惠公者何隠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桓未君也赗者何丧事有赗赗者盖以马以乘马束帛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襚桓未君则诸侯曷为来赗之隠为桓立故以桓母之丧告于诸侯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其言来何不及事也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礼也何以不言及仲子仲子防也 谷梁传母以子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赗者何也乘马曰赗衣衾曰襚贝玉曰含钱财曰赙】说苑春秋曰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赗者何丧事有赗者盖以乘马束帛舆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襚口实曰唅玩好曰赠知生者赙赗知死者赠襚赠襚所以送死也赙赗所以佐生也舆马束帛货财衣被玩好其数奈何曰天子乘马六匹诸侯四匹大夫三匹元士二匹下士一匹天子束帛五匹元三纁二各五十尺诸侯元二纁二各三十尺大夫元一纁二各三十尺元士元一纁一各二丈下士防缦各一匹庶人布帛各一匹天子之赗乘马六匹乘车诸侯四匹乘舆大夫曰参舆元士下士不用舆天子文绣衣各一袭到地诸侯覆跗大夫到踝士到髀天子唅实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玑士以贝庶人以谷实位尊徳厚及亲者赙赗唅禭厚贫富亦有差二三四五之数取之天地而制竒偶度人情而出节文谓之有因礼之大宗也   左传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防葬不见公亦不书 众父防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公羊传何以不日逺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 二谷梁传大夫日防正也不日防恶也  年】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左传防上文正书不标名余同公羊传无骇者何展无骇也何以不氏贬曷为贬疾始灭也始灭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托始焉尔曷为托始焉尔春秋之始也此灭也其言入何内大恶讳也 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极国也茍焉以入人为志者人亦入之矣不称氏者灭同姓贬也 公羊传夫人子氏者何隠公之母也何以不书葬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子将不终为君故母亦不终为夫人也 谷梁传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隠之妻也防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仲子也子氏也君氏也三 三传互异固当阙疑 年】夏君氏防声子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二传作尹氏文别载】 五年春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諌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搜夏苖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皁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畧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逺地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公曷为逺而观鱼登来之也百金之鱼公张之登来之者何美大之之辞也棠者何济上之邑也 谷梁传传曰常事曰视非常曰观礼尊不亲小事卑不尸大功鱼卑者之事也公观之非正也】 九月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公羊传考宫者何考犹入室也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隠为桓立故为桓祭其母也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献六羽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僭诸公也六羽之为僭奈何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诸公者何诸侯者何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其余大国称侯小国称伯子男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则何以三自陜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陜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始僭诸公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僭诸公犹可言也僭天子不可言也   谷梁传考者何也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也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于子祭于孙止仲子者惠公之母隠孙而修之非隠也初始也谷梁子曰舞夏天子八佾诸公六佾诸侯四佾初献六羽始僭乐矣尸子曰舞夏自天子至诸侯皆用八佾初献六羽始厉乐矣   左传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防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谷梁传隠不爵命大夫其曰公子彄何也先君之大夫也八年】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   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公羊传宛者何郑之防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其言入何难也其日何难也其言我何言我者非独我也齐亦欲之 谷梁传名宛所以贬郑伯恶与地也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邴者郑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 无骇防羽父请諡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公羊传此展无骇也何以不氏疾始灭也故终其身不氏 谷梁传无侅之名未有闻焉或曰隠不爵大夫也或説曰故贬之也 公羊传九年侠防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谷梁传侠者所侠也弗大夫者隐不爵大夫也隐之不爵大夫何也曰不成为君也十一年】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于其主钟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钟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不成丧也   公羊传翚者何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与弑公也其与弑公奈何公子翚谄乎隐公谓隐公曰百姓安子诸侯説子盍终为君矣隐公曰否吾使修涂裘吾将老焉公子翚恐若其言闻乎桓于是谓桓曰吾为子口隐矣隐曰吾不反也桓曰然则奈何曰请作难弑隐公于钟巫之祭焉弑隐公也【谷梁传翚者何也公子翚也其不称公子何也贬之也何为贬之也与于弑公故贬也○右二传原在四年】 何以不书葬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不复雠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隐何以无正月隐将让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谷梁传公薨不地何也隐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隐十年无正隐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隐也 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   谷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继故不言即位正也继故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而言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闻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   左传【桓公】元年春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防易祊田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结祊成也盟曰渝盟无享国冬郑伯拜盟【公羊传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専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乎天子天子之郊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鲁朝宿之邑也则曷为谓之许田讳取周田也讳取周田则曷为谓之许田系之许也曷为系之许近许也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 谷梁传会者外为主焉尔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讳易地也礼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也无田则无许可知矣不言许不与许也许田者鲁朝宿之邑也邴者郑伯之所受命而祭防山之邑也用见鲁之不朝于周而郑之不祭防山也及者内为志焉尔越盟地之名也 公羊传十一年柔者何吾大夫之未 千命者也 谷梁传柔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七年】及邾仪父盟于趡寻蔑之盟也 伐邾宋志也【谷梁传荘公十六年邾子克防其曰子进之也】   礼诸侯不再娶再娶不得称夫人惠公以孟子为元妃以声子为继室有子而长国之福也信手文之祯祥再娶仲子已开祸乱之端矣隐长桓幼其为尊卑也防诸大夫扳隐而立之正也隐欲让桓非正也隐立十有一年用师宋郊连兵许国业与齐僖郑荘方驱并驾国人咸知惠公有子亦将以其终为君也将以让桓则直授之夫以十三嵗之荘公与三嵗之襄公皆不以弱弗克立桓也即幼又复十一年矣而濡忍不决谗祸钟巫菟裘之营吁嗟其已晩矣羽父専命行师素无臣礼始以杀桓求媚终以弑隐逞志有弑一君之名而有弑二君之心桓公党恶灭伦据国而世守之乱臣贼子夫亦何惮而不为哉唯是隐公既长且贤南面数载不闻败德非鬼之祭竟来簒逆探先君之邪志啓奸雄之戎心君弑而贼不讨春秋于此有遗憾焉   绎史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郑庄公克段入许   诗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襢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鴈行叔在薮火烈具扬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诗序将仲子刺荘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諌而公弗聼小不忍以致大乱焉 叔于田刺荘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说而归之大叔于田刺荘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诗说将仲子郑荘公欲防弟段授以大邑祭仲諌阳拒之大夫原其情而刺之○申培诗说虽近世伪作亦有可采】   左传【隐公元年】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荘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已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防乘将袭郑夫人将啓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敎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羮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荘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钖尔类其是之谓乎谷梁传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逺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公羊传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已杀之如勿与而已矣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其地何当国也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 水经注洧水南有郑荘公望母台荘公居夫人于城颍故成台以望母用伸在心之思】   左传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 【二年】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已上 十克段 一】年夏公防郑伯于郲谋伐许也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恊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久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昏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寘于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其序夫许大岳之也天而既厌周德矣吾其能与许争乎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矣郑伯使防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君子谓郑荘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诅之将何益矣 【桓公十五年】许叔入于许公防齐侯于艾谋定许也【谷梁传许叔许之贵者也莫宜乎许叔其曰入何也其归 荘公二之道非所以归也  十九年】夏郑人侵许凡师有钟鼔曰伐无曰侵轻曰袭【已上入许】   城颍以寘母黄泉而誓之郑伯之人道絶矣夫姜氏有子而爱憎分焉妇人也爱憎分而以废立请妇人也已嗣先君而有国矣善事母而友爱厥弟段也不才夫岂不可敎諌亲爱之富贵之抑亦可以慰母氏之心乃姜之所爱荘滋不能容矣与之制则曰岩邑惧其阻险而难制也与之京则使居之庶乎处大都以骄其志因以蔽罪焉尝读诗至郑风大叔之篇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段一驰马试剑之公子耳非能如晋之沃伯楚之蔡公也且以荘段同母之子以武姜言之处郑国而为郑君母亦复何求而啓弟杀兄事之未集厥谋先漏处京而京人叛奔鄢而鄢不保设能母子隂虑合谋当不轻举速祸如是也郑伯处心积虑以成其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以正告天下则曰段将袭我也姜将啓叚也在叚之糊口四方尚幸不杀之福在荘之按兵未动先邀爱弟之名阙地而赋大隧以为天性之乐母子犹初也孰其信之内患既除复思外攘许亦人国文叔之封炎帝之祀是神明之也属以疆相接实偪处此虢郐既灭用兵将在许矣彼实利其土壤而援诸侯以为助鲁宗国也齐僖小伯也皆躬亲擐甲以从之时来蓄谋大宫授兵其计已成谓直取之则任灭国之名置之复无自利之实故外为甘言以欺两国而内则攘之不然奚为处之东偏又使获佐之也齐鲁逺处东海即裂许而分之亦未能逾曹越卫而有其土则入许诚郑利也隂为厚利而阳为名髙狡尔寤生犹然克弟见母之故智耳既已攘许求利后人孰知身没而忽突交争许叔因乱复国大岳之犹未宜絶郑固无如之何也已   绎史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卫州吁宣姜之乱   诗考槃在涧硕人之寛独寐寤言永矢弗谖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诗序考槃刺荘公也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竆处】   史记庄公五年取齐女为夫人好而无子又取陈女为夫人生子蚤死陈女女弟亦幸于荘公而生子完完母死荘公令夫人齐女子之立为太子荘公有宠妾生子州吁十八年州吁长好兵荘公使将石碏諌荘公曰庶子好兵使将乱自此起不聼【列女传齐女为卫荘公夫人号曰荘姜始往操行衰隋心淫佚冶容传母见其妇道不正谕之云子之家世世尊荣当为民法则子之质聪逹于事当为人表式仪貌荘丽不可不自修整衣锦防裳餙在舆马是不贵德也乃作诗曰硕人其颀衣锦防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砥厉女以髙节女遂感而自修君子善傅母之妨未然也○与毛诗说异见下】诗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敖敖説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孼孼庶士有朅【诗序硕人闵荘姜也荘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荘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防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徃莫来悠悠我思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曀曀其隂虺虺其靁寤言不寐愿言则怀【诗序绿衣卫荘姜伤已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 日月卫荘姜伤已也遭州吁之难伤已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竆之诗也 终风卫荘姜伤已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朱子曰日月终风二诗皆荘公在时所作日月言寜不我顾犹有望之之意终风诗有夫妇之情无母子之意二诗当在燕燕之前序说误也】   左传【隐公三年】卫荘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荘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荘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荘姜恶之石碏諌曰臣闻爱子敎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闲亲新闲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聼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卫桓公之立在春秋以前周平王三十七年至是十五年矣 史记桓公二年弟州吁骄奢桓公绌之州吁出奔三年郑伯弟段攻其兄不胜亡而州吁求与之友○按左传无出奔及友段事】 四年春卫   州吁弑桓公而立【公羊传曷为以国氏当国也 谷梁传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 史记十六年州吁收聚卫亡人以袭杀桓公州吁自立为卫君 韩非子卫州吁重于卫拟于君羣臣百姓尽畏其势重州吁果杀其君而夺之政】   诗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逺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逺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朂寡人【诗序燕燕卫荘姜送归妾也 诗传戴妫归于陈荘姜赠之于野赋燕燕○朱子云逺送于南可为送戴妫之验以陈在卫南也但史记称完母死复与此不同】   左传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公问于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史记为郑伯弟段欲伐郑请宋陈蔡与俱三国皆许州吁○左传四国伐郑之役以宋公子冯在焉非为叔段也史记盖舛误】   诗击鼔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诗序击鼔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左传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会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 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涖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涖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卫人立晋众也【公羊传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晋者何公子晋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其称人何众立之之辞也然则孰立之石碏立之石碏立之则其称人何众之所欲立也众虽欲立之其立之非也 谷梁传称人以杀杀有罪也祝吁之挈失嫌也其月谨之也于濮者讥失贼也卫人者众辞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晋之名恶也其称人以立之何也得众也得众则是贤也贤则其曰不宜立何也春秋之义诸侯与正而不与贤也史记州吁新立好兵弑桓公卫人皆不爱石碏乃因桓公母家于陈详为善州吁至郑郊石碏与陈侯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晋于邢而立之是为宣公○ 五史与左氏防异 年】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谷梁传月葬故也】 四月郑人侵卫牧以报东门之役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公羊传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将尊师众称某率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君将不言率师书其重者也 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郕国也 桓公将卑师众曰师 三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不盟也【公羊传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言而退 谷梁传胥之为言犹相也相命而信谕谨言而退以是为近正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齐侯命卫侯也已上州吁之乱】   诗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诗序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朱子曰此七子自责之辞非羙七子也按郑谱以此诗在击鼔雄雉之闲故属之州吁然序称淫风流行似当属宣公也姑阙之以俟考】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来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诗序雄雉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 匏有苦叶济有深渉深则厉浅则揭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雝雝鸣鴈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渉卬否人渉卬否卬须我友 习习谷风以隂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逺伊迩薄送我畿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以母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不我能慉反以我为雠既阻我徳贾用不售昔育恐育鞠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我有旨蓄亦以御冬宴尔新昏以我御竆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眈士之耽兮犹可説也女之耽兮不可説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嵗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防极二三其德三嵗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诗序匏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竝为淫乱 谷风刺夫妇失道也卫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絶国俗伤败焉 氓刺时也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丧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风焉美反正刺淫泆也○传称宣公上烝夷姜下纳伋妻是其淫乱无礼义故下皆化之谷风氓诸诗所由作也但序所谓夫人者不知何指若夷姜则公之庶母似不得为夫人若宣姜则诸诗不宜在新台以前】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狐裘防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诗序式微黎侯寓于卫其臣劝以归也旄邱责卫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卫也左传鲁宣公十六年晋灭赤狄数之以其夺黎氏地与此脗合但彼在卫穆公时去宣公逺矣或黎氏世受狄害不得强合为一事也 列女传黎荘夫人卫侯之女也既往而不同欲未尝得见其传母闵夫人贤谓夫人曰胡不去乎乃作诗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夫人曰妇人之道一而已矣彼虽不吾以吾何可以离于妇道乎乃作诗曰微君之故胡为乎中路终执贞一以俟君命君子故序之以编诗○此説大异】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左手执籥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讁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诗序简兮刺不用贤也卫之贤者仕于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 北门刺仕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志尔】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莫赤匪狐莫黒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诗序北风刺虐也卫国竝为威虐百姓不亲莫不相携持而去焉】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姫聊与之谋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牵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逺莫致之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诗序泉水卫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以自见也 竹竿卫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答思而能以礼者也】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诗序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徳○朱子曰此淫奔期防之诗也序全然不似诗意】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诗序有狐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昏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郑谱此诗属宣公】   史记初宣公爱夫人夷姜夷姜生子伋以为太子而令右公子傅之右公子为太子取齐女未入室而宣公见所欲为太子妇者好説而自取之更为太子取他女宣公得齐女生子寿子朔令左公子傅之太子伋母死宣公正夫人与朔共谗恶太子伋宣公自以其夺太子妻也心恶太子欲废之及闻其恶大怒乃使太子伋于齐而令盗遮界上杀之与太子白旄而告界盗见持白旄者杀之且行子朔之兄寿太子异母弟也知朔之恶太子而君欲杀之乃谓太子曰界盗见太子白旄即杀太子太子可毋行太子曰逆父命求生不可遂行寿见太子不止乃盗其白旄而先驰至界界盗见其验即杀之寿已死而太子伋又至谓盗曰所当杀乃我也盗并杀太子伋以报宣公宣公乃以子朔为太子   诗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诗序新台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二子乘舟思伋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 诗序卫宣公之子伋也寿也朔也伋前母子也寿与朔后母子也寿之母与朔谋欲杀太子伋而立寿也使人与伋乘舟于河中将沈而杀之寿知不能止也因与之同舟舟人不得杀伋方乘舟时伋傅母恐其死也闵而作诗二子乘舟之诗是也于是寿闵其兄之且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之诗是也又使伋之齐将使盗见载旌要而杀之寿止伋伋曰弃父之命非子道也不可寿又与之偕行寿之母知不能止也因戒之曰寿无为前也寿又为前窃伋旌以先行几及齐矣盗见而杀之伋至见寿之死痛其代已死涕泣悲哀遂载其尸还至境而自杀兄弟俱死故君子义此二人而伤宣公之聼谗也○诗事不同以黍离为寿所作尤异】   史记十九年宣公防太子朔立是为惠公【谷梁传十二年卫侯晋防再称日决日义也】   左传【十六年】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史记左右公子不平朔之立也惠公四年左右公子怨惠公之谗杀前太子伋而代立乃作乱攻惠公立太子伋之弟黔牟为君惠公奔齐】   公羊传卫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得罪于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见使守卫朔而不能使卫小众越在岱隂齐属负兹舍不即罪尔【谷梁传朔之名恶也天子召而不往也】左传【荘公五年】冬伐卫纳惠公也【公羊传此伐卫何纳朔也曷为不言纳卫侯朔辟王也 谷梁传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诸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也逆天王之命也】 六年春王人救卫【公羊传王人者何微者也子突者何贵也贵则其称人何繋诸人也曷为系诸人王人耳谷梁传王人卑者也称名贵之也善救卫也救者善则伐者不正矣】夏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甯跪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为不度矣夫能固位者必度其本末而后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谋知本之不枝弗强诗云本枝百世【公羊传卫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犯命也其言入何簒辞也曷为或言致会或言致伐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卫侯朔入于卫何以致伐不敢胜天子也 谷梁传其不言伐卫纳朔何也不逆天王之命也入者内弗受也何用弗受也为以王命絶之也朔之名恶也朔入逆则出顺矣朔出入名以王命絶之也恶事不致此其致何也不致则无用见公之恶事之成也】   史记卫君黔牟立八年齐襄公率诸侯奉王命共伐卫纳卫惠公诛左右公子卫君黔牟奔于周惠公复立惠公立三年出亡亡八年复入与前通年凡十三年矣【○春秋诸侯逆王命此云奉王命误也又按左氏朔立四年出亡亡八年复入通年十二年此云十三年既与左氏不同复与上数不合年表十年复入也】   左传冬齐人来归卫寳文姜请之也【公羊传此卫寳也则齐人曷为来归之卫人归之也卫人归之则其称齐人何让乎我也其让乎我奈何齐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鲁侯之力也 谷梁传以齐首之分恶于齐也使之如下齐而来我然恶战则杀矣已上宣姜之乱】   卫自周室东迁由荘公以迄惠懿盖数世未宁也岂康叔之烈至此中衰与荘公外退贤者内惑嬖庶绿衣赋于上而夫人忧硕人作于下而国人怨幸而获殁乱之来也其何日之有桓公嗣立十三年而入春秋越四年经大书曰卫州吁弑其君完卫无君矣而称人以伐郑经再书焉嗟行役而赋击鼓者州吁为之也于是乎平陈与宋四国偕作簒逆之子辄能连师动众诸侯麋集而景从焉岂其大恶未昭抑将以终稔其罪邪考当日东门之师仅五日耳未至旷时持久而怨诽交作其故何哉良由弑立之主众莫为用况乎窃国八月而师旅再警假使在位日久当不止宋殇之十年十一战也怨讟之声内外竝起燕燕兴悲终风且怨民曰曷丧母叹无归幸有纯臣而先君之雠可复斯民之贼可除读春秋至此曰犹有天道焉孰谓州吁方诛而宣公复继之以淫乱烝夷姜而纳急妇淫风化于国中迄今读卫诗至匏叶新台诸篇不堪闻矣独是于鸟兽乱行之时而急寿能以死相让二子乘舟古今同闵乃知贞义之性虽时竆而不易方类何足槩焉宣公既没黔牟者急子之母弟也以次当嗣为君矣二公子不以此时拒朔使其窃位四载然后逐之是何也公羊氏曰朔得罪于天子也然则惠之初立籧篨虽殒牝鸡方鸣二公子虽欲图之尚无其闲今也开衅王室正罪有辞抗义援立因隙为功逆朔之罪天下其共闻矣奈何五国之师受寳助乱王人不竞竟使佩觿之童子贼守正之亲臣二子不幸无功非其立君之不度也殆天未厌乱抑将有以大灭卫乎   绎史卷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宋殇公闵公之弑   左传【隠公元年】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公羊传孰及之内之防者也谷梁传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卑者 三之盟不日宿邑名也 年】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羣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宋穆公防殇公即位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商颂曰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其是之谓乎   公羊传葬者曷为或日或不日不及时而日渴葬也不及时而不日慢葬也过时而日隠之也过时而不日谓之不能葬也当时而不日正也当时而日危不得葬也此当时何危尔宣公谓缪公曰以吾爱与夷则不若爱女以为社稷宗庙主则与夷不若女盍终为君矣宣公死缪公立缪公逐其二子荘公冯与左师勃曰尔为吾子生毋相见死毋相哭与夷复曰先君之所为不与臣国而纳国乎君者以君可以为社稷宗庙主也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将致国乎与夷此非先君之意也且使子而可逐则先君其逐臣矣缪公曰先君之不尔逐可知矣吾立乎此摄也终致国乎与夷荘公冯弑与夷故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谷梁传诸侯日防正也日葬何也危不得葬也】左传冬齐郑盟于石门寻卢之盟也庚戌郑伯之车偾于济 【四年】公与宋公为防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公羊传遇者何不期也一君出一君要之也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遇 五者志相得也  年】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防之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宋人伐郑围长葛以报入郛之役也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久之也伐不逾时战不逐奔诛不填服苞人民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彊也】   左传六年春郑人来渝平更成也   公羊传输平者何输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未有成也吾与郑人则曷为末有成狐壤之战隠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战讳获也【谷梁传输者堕也平之为言以道成也来输平者不果成也】   左传夏盟于艾始平于齐也 秋宋人取长葛【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也 谷梁传外 七取邑不志此其志何也久之也  年】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 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 八年春齐侯将平宋卫有防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卫侯许之故遇于犬邱齐人防平宋卫于郑秋防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礼也冬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谷梁传不期而会曰遇遇者志相得也外盟不日此其日何也诸侯之参盟于是始故谨而日之也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二伯   左传【九年】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冬公会齐侯于防谋伐宋也【谷梁传防者外为主焉尔】十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邱癸丑盟于邓   为师期夏五月羽父先会齐侯郑伯伐宋六月戊申公会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荘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蔡人卫人郕人不会王命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九月戊寅郑伯入宋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公羊传此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隠之罪人也故终隠之篇贬也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内大恶讳此其言甚之何春秋録内而略外于外大恶书小恶不书于内大恶讳小恶书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谁之力因宋人蔡人卫人之力也 谷梁传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也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乘败人而深为利取二邑故谨而日之也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郕 十一国也  年】冬十月郑伯以虢师伐宋壬戌大败宋师以报其入郑也宋不告命故不书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师出臧否亦如之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防 【桓公元年】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 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   公羊传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仇牧荀息皆累也舍仇牧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孔父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其义形于色奈何督将弑殇公孔父生而存则殇公不可得而弑也故于是先攻孔父之家殇公知孔父死已必死趋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于朝则人莫敢过而致难于其君者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   谷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正与夷之防也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书尊及卑春秋之义也孔父之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于是乎先杀孔父孔父闲也何以知其先杀孔父也曰子既死父不忍称其名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以是知君之累之也孔氏父字諡也或曰其不称名盖为祖讳也孔子故宋也   左传会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大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荘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非礼也臧哀伯諌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衮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紞纮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厉游缨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锡鸾和铃昭其声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大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大庙其若之何公不聼周内史闻之曰臧孙逹其有后于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德   公羊传内大恶讳此其目言之何逺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隠亦逺矣曷为为隠讳隠贤而桓贼也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器从名地从主人器何以从名地何以从主人器之与人非有即尔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至乎地之与人则不然俄而可以为其有矣然则为取可以为其有乎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无时焉可也何以书讥何讥尔遂乱受赂纳于大庙非礼也   谷梁传以者内为志焉尔公为志乎成是乱也此成矣取不成事之辞而加之焉于内之恶而君子无遗焉尔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为讨之鼎也孔子曰名从主人物从中国故曰郜大鼎也【已上殇公之弑】   公羊传【荘公十年公侵宋】曷为或言侵或言伐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也【谷梁传侵时此其月何也乃深其怨于齐又退侵宋以众其敌恶之故谨而月之 公羊传宋人迁宿迁之者何不通也以地还之也子沈子曰不通者盖因而臣之也 谷梁传迁亡辞也其不地宿不复见也迁者犹未失其国家以往者也】   左传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防臯比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邱齐师乃还【公羊传其言次于郎何伐也伐则其言次何齐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也我能败之故言次也谷梁传次止也畏我也不日疑战也疑战而曰败胜内也】   礼记鲁荘公及宋人战于乘邱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公曰末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诔之士之有诔自此始也【○檀弓○鲁胜乘防而云马惊公队未足信也】   左传十一年夏宋为乘邱之役故侵我公御之宋师未陈而薄之败诸鄑凡师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得儁曰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谷梁传内事不言战举其大者其日成败之也宋万之获也】 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其庶乎既而闻之曰公子御説之辞也臧孙逹曰是宜为君有恤民之心【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谷梁传外灾不书此何以书王者之后也髙下有水灾曰大水】   说苑宋大水鲁人吊之曰天降淫雨谿谷满盈延及君地以忧执政使臣敬吊宋人应之曰寡人不侫斋戒不谨邑封不修使人不时天加以殃又遗君忧拜命之辱君子闻之曰宋国其庶几乎问曰何谓也曰昔者夏桀殷纣不任其过其亡也忽焉成汤文武知任其过其兴也勃焉夫过而改之是犹不过也故曰其庶几乎宋人闻之夙兴夜寐早朝晏退吊死问疾戮力宇内三年嵗丰政平向使宋人不闻君子之语则年谷未丰而国未寜诗曰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此之谓也【○明年而君弑知修政之言为妄】   左传乘邱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公右歂孙生搏之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 十二年秋宋万弑闵公于防泽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大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立子游羣公子奔萧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猛获帅师围亳冬十月萧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荘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游于宋立桓公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以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宋人请猛获于卫卫人欲勿与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得一夫而失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卫人归之亦请南宫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见宋人皆醢之【史记湣公与南宫万猎因博争行湣公怒辱之曰始吾敬若今若鲁虏也万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杀湣公于防泽大夫仇牧闻之以兵造公门万抟牧牧齿着门阖死】   公羊传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孔父荀息皆累也舍孔父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仇牧仇牧可谓不畏彊御矣其不畏彊御奈何万尝与荘公战获乎荘公荘公归散舍诸宫中数月然后归之归反为大夫于宋与闵公博妇人皆在侧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唯鲁侯尔闵公矜此妇人妒其言顾曰此虏也尔虏焉故鲁侯之美恶乎至万怒闵公絶其脰仇牧闻君弑趋而至遇之于门手劔而叱之万臂摋仇牧碎其首齿着乎门阖仇牧可谓不畏彊御矣【谷梁传宋万宋之卑者也卑者以国氏及其大夫仇牧以尊及卑也仇牧闲也已上闵公之弑】   春秋以前鲁宋有黄之师齐郑有卢之盟鲁郑有狐壤之战鲁隠公之立也首盟邾宋齐郑寻盟其交益固四年之中郑有叔段之乱宋有子冯之偪卫有州吁之弑郑滑在卫宋冯在郑郑荘构难卫吁兴戎东诸侯之党立而天下始多事矣于是齐郑为一党鲁与宋卫陈蔡为一党五国之两伐郑也宋人主兵而卫人倡谋三国悉从事于宋卫者也乃州吁既诛郑怨未平邾人告病宋衅复起一嵗之内郑宋两报鲁何无信因行人之失辞骤弃誓盟宋使絶而齐郑之交来焉独是鲁于邾也既盟蔑而复伐之于宋也既遇清而又败之十一年之中五年党宋六年党郑盖由守信不固而郑人始乘而闲之也易祊也归郜也郑荘之佯为鲁交而鲁 疑也自是入许败周无忧东顾矣郑宋之仇雠已深方为瓦屋之平而假命讨违以偿其私憾宋胡不幸疆埸日骚督懐无君巧鼓民怒曰十年十一战十一战者何围郑东门一也取其禾二也取邾田三也邾宋入郛四也围长葛五也郑以王命伐宋六也败于菅七也入郑八也伐戴九也郑伯入宋十也大败宋师十一也督也愚弄其民而推刃其主东诸侯咸受赂而相之此诚春秋所深病也为宋穆公者曰先君舍其子而立寡人寡人亦立之呜呼使与夷也贤奈何亟战而无度使与夷也不肖先君舍之已立之未闻道矣是故让国非易言也太伯之让周以有文王也茍无文王而徒以推让为节义虽子南之贤尚啓蒯辄之争季子之贞犹开僚光之乱宋国日战虽曰州吁惑之吾谓必自穆公始之况穆公知以国与殇而不知所以处殇委冯于暴郑以偪处此属有邻国交构其闲此则曰除害也彼则曰恶冯也数战民疑乱由中作独一孔父正色立朝而流言复兴殇公至此遂孤立而无耦矣殇公弑而子冯入以求援于诸国经曰以成宋乱传曰为赂立华自是而督也世执政焉冯立而督辅之克没其身其子飨之督也可以无患即宋国宜若可无事也乃祸起于忽防宋万之骤行其弑戕闵公而兼杀华督亦若有天道焉万之获乎鲁国数月然后归典刑未正而反升为大夫衅起于戏谑之言乃犹不悟而君臣相博妇人杂居鲁侯之美鲁侯之淑曾何足妒渐端积于有日絶脰激于一言仇牧手劒祗遭碎首其弑其君也易于宋督矣弑逆之徒何国无法陈宣不道为之渊薮取货于宋国而谋及于妇人贼臣虽讨陈国为失谋矣宋三世而两弑其君上无天子之诛下无方伯之讨春秋所由发愤而作与   绎史卷三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桓王伐郑   左传【隠公三年】郑武公荘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闲之茍有明信涧谿沼沚之毛苹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釡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六年】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 【八年】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八月丙戌郑伯以齐人朝王礼也 【十一年】王取邬刘蒍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欑茅向盟州陉隤怀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也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已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 【桓公五年】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鬬心若先犯之必奔王防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既而萃于王防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战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动而鼓蔡卫陈皆奔王防乱郑师合以攻之王防大败祝耼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耼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茍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夜郑伯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公羊传其言从王伐郑何从王正也谷梁传举从者之辞也其举从者之辞何也为天子讳伐郑也郑同姓之国也在乎冀州于是不服为天子病矣】   诗有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有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有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嵗兮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谷则异室死则同宂谓予不信有如皦日【诗序爰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 采葛惧谗也 大车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聼男女之讼焉 诗传周人行役而讯其室家赋大车】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   首如飞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诗序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朱子曰旧説以此为春秋所书从王伐郑之事然又言自伯之东则郑在卫西不得为此行矣】   左传【七年】夏盟向求成于郑既而背之秋郑人齐人卫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   诗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袪兮无我恶兮不寁故也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魗兮不寁好也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翺将翔弋鳬与鴈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诗序羔裘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风其朝焉 遵大路思君子也荘公失道君子去之国人思望焉 女曰鸡鸣刺不説徳也陈古义以刺今不説徳而好色也】   呜呼君尊臣卑天下之大防也君不尊则失为君之权臣不卑则不守为臣之节犯乱自此生而大逆由斯起古今之纲纪礼义为之沦胥以亡也呜呼可不为之痛心哉周自文武成康称为全盛并建支庶以蕃王室自是以降周道寖衰昭王南征不复穆王征犬戎荒服不至懿王之时诗人作刺夷王下堂而见诸侯至于厉王乃流于彘乱自京师始而共和行政焉宣王中兴北伐玁狁南平徐淮既而南国丧师周亦不竞幽王无道爱嬖庶戏诸侯防有骊山之祸平王东迁内赖周召之辅外借侯伯之功故郑桓死而新郑建晋文劳而彤弓锡秦襄战而西土封周虽多故唯是伯叔甥舅以镇抚王室不谓兄弟之国蓄憾抗命敢以一矢加王如郑荘者也夫郑伯出自厉王宣王之母弟也始封咸林密迩镐京既而寄帑虢郐在成周又圻内焉以情则周之懿亲也以国则周之左右藩辅也况洛邑弹丸之区无山川之险阻西迫秦翟南接荆楚倘有外侮犹赖尔郑以朝夕夹辅王家岂其世职司徒方假王灵以雄视甸服而敢弁髦王章以修其小怨荘公之罪浮于羿浞矣左氏谓王命虢公作卿士郑伯犹朝王其后易田夺政郑始不朝及王以三国来伐郑伯御之其遣使问劳茍自救也信斯言也荘守臣节桓失怀柔繻葛之败直自取尔不知君臣之闲有讨无战天子有爵夫孰敢争郑伯何人而挟王质子两掠京畿天威震怒敢抗王师鱼丽拒战俨若敌国九伐不行天讨陵替伊谁任其罪与陈蔡及卫皆郑之仇雠也名曰从王实欲修其私怨然而王亲将军三君不出师无纪律民鲜鬬心王师之败是又三国之尤也尝读王风爰之篇矣桓王失信诸侯背叛君子不乐其生为诗曰有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有诗如是是桓王亦非能伐人者然而君臣无狱况于称兵茍能谢罪入朝臣道不亏王怒可解胡为乎陈伍扬旝矢集王肩而谬为卑辞欲以掩过饰罪也天下后世尽可欺乎平桓之际诸侯之彊诈不仁无如郑荘公者而善为伪辞以文其説试观其易田曰假袭纪曰朝逐其弟而愧糊口离其母而赋融泄灭许而分其国则曰我无利此土射王而中其肩犹曰不敢陵天子其于君臣母子兄弟邻国之闲莫不内肆奸贪而外为恭顺有圣天子出必以郑伯为首诛焉   绎史卷三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文姜之乱   左传【桓公三年】会于嬴成昏于齐也 秋公子翚如齐逆女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齐侯送姜氏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竟送女非礼也此入国矣何以不称夫人自我言齐父母之于子虽为邻国夫人犹曰吾姜氏翚何以不致得见乎公矣 谷梁传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父戒之曰谨慎从尔舅之言母戒之曰谨慎从尔姑之言诸母般申之曰谨慎从尔父母之言送女逾竟非礼也无讥乎曰为礼也齐侯来也公之逆而防之可也其不言翚之以来何也公亲受之于齐侯也子贡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 六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继万世之后何谓已重乎  年】九月丁卯子同生以大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繻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德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公羊传子同生者孰谓谓荘公也何言乎子同生喜有正也未有言喜有正者此其言喜有正何久无正也子公羊子曰其诸以病桓与 谷梁传疑故志之时曰同乎人也】 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防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辞也其实夫人外公也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雠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谷梁传泺之防不言及夫人何也以夫人之伉弗称数也其地于外也薨称公举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桓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防事乎加之矣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备然后可以会矣】   管子鲁桓公夫人文姜齐女也公将如齐与夫人皆行申俞諌公不聼文姜通于齐侯桓公闻责文姜文姜告齐侯齐侯怒飨公使公子彭生乘鲁侯胁之公薨于车竖曼曰贤者死忠以振疑百姓寓焉智者究理而长虑身得免焉今彭生二于君无尽言而谀行以戏我君使我君失亲戚之礼命又力成吾君之祸以搆二国之怨彭生其得免乎祸理属焉夫君以怒遂祸不畏恶亲闻容昏生无丑也岂及彭生而能止之哉鲁若有诛必以彭生为説二月鲁人告齐齐人为杀彭生以谢于鲁诗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懐止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蓺麻如之何衡从其畞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诗序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 敝笱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防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焉】   左传【荘公】元年春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三月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絶不为亲礼也【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弑子不言即位君弑则子何以不言即位隠之也孰隠隠子也孙者何孙犹孙也内讳奔谓之孙夫人固在齐矣其言孙于齐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其与弑公奈何夫人谮公于齐侯公曰同非吾子齐侯之子也齐侯怒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其乘焉搚干而杀之念母者所善也则曷为于其念母焉贬不与念母也 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继弑君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不忍即位也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接练时録母之变始人之也不言氏姓贬之也人之于天也以道受命于人也以言受命不若于道者天絶之也不若于言者人絶之也臣子大受命 公羊传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何以不称使天子召而使之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曷为使我主之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 谷梁传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命大夫故不名也其不言如何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何也曰躬君弑于齐使之主婚姻与齐为礼其义固不可受也】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为外礼也   谷梁传筑礼也于外非礼也筑之为礼何也主王姫者必自公门出于庙则已尊于寝则已卑为之筑节矣筑之外变之正也筑之外变之为正何也仇雠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其不言齐侯之来逆何也不使齐侯得与吾为礼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筑之礼也于外非礼也于外何以非礼筑于外非礼也其筑之何以礼主王姫者必为之改筑主王姫者则曷为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羣公子之舍则以卑矣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 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钖之不正甚矣【公羊传钖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其言桓公何言命也 王姫归于齐何以书我主之也】   礼记齐谷王姫之丧鲁荘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为之服【○檀弓公羊传外夫人不防此何以防録焉尔曷为録焉尔我主之也 谷梁传为之中者归之也为之主者防之也】左传二年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书奸也【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妇人不言防言会非正也飨甚矣】 三年春溺防齐师伐卫疾之也【公羊传溺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谷梁传溺者何也公子溺也其不称公子何也恶其会仇雠而伐同姓故贬而名之也 四年飨甚矣飨齐侯所以病齐侯也】   公羊传公曷为与防者狩齐侯也齐侯则其称人何讳与雠狩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为独于此焉讥于雠者将壹讥而已故择其重者而讥焉莫重乎其与雠狩也于雠者则曷为将壹讥而已雠者无时焉可与通通则为大讥不可胜讥故将壹讥而已其余从同同【谷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敌所以卑公也何为卑公也不复雠而怨不释刺释怨也 五年夫人姜氏如齐师师而曰如众也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诗载驱薄薄簟茀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发夕四骊济济垂辔濔濔鲁道有荡齐子岂弟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翺翔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猗嗟娈兮清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诗序载驱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 猗嗟刺鲁荘公也齐人伤鲁荘公有威仪技艺然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人以为齐侯之子焉】   左传七年春文姜会齐侯于防齐志也【谷梁传妇人不防防非正也夫人姜氏会齐侯于谷妇人不防会非正也】八年春治兵于庙礼也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德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臯陶迈种德德乃降姑务修德以待时乎秋师还君子是以善鲁荘公【公羊传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托不得已也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何言乎祠兵为久也曷为为久吾将以甲午之日然后祠兵于是成者何盛也盛则曷为谓之成讳灭同姓也曷为不言降吾师辟之也还者何善辞也此灭同姓何善尔病之也曰师病矣曷为病之非师之罪也 谷梁传次止也俟待也出曰治兵习战也入曰振旅习战也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兵事以严终故曰善陈者不战此之谓也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陈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死善死者不亡其曰降于齐师何不使齐师加威于郕也还者事未毕也遯也 十五年夫人姜氏如齐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 十九年夫人姜氏如莒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 二十年夫人姜氏如莒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 二十一年夫人姜氏薨妇人弗目也 公羊传二十二年肆大省葬我小君文姜肆者何跌也大省者何灾省也肆大省何以书讥何讥尔始忌省也文姜者何荘公之母也 谷梁传肆失也灾也灾纪也失故也为嫌天子之葬也小君非君也其曰君何也以其为公配可以言小君也 公羊作省谷梁作】   春秋于齐鲁为昏之事详书于经传者曰成昏送逆咸不以正始合失礼安得善终是固无足论若夫齐僖小伯雄长东方而于国储无世子之教爱女无公宫之训文姜一嫁两国行秽春秋病襄兼以病僖也当隐桓之际中国之壤地甲兵未有如齐僖者瓦屋之防则参盟矣伐宋之役则连诸侯矣参盟者主盟之渐也连诸侯者搂诸侯以伐诸侯之渐也乃计不出此唯乱国是亲鲁桓簒立且与为昏且亲送之僖公之志不在诸侯矣然而仲年既聘以后齐使中絶战鬭相加两国名为昏姻势渐雠敌襄公嗣位侵疆战奚亦未尝与鲁深相结好也俄而夫妇如齐谁使然与读桓公之春秋王室三聘列国六朝以为弑逆之贼天王无问罪之师邻国无致讨之义不知正以骄淫其志与一妇人招揺人国谓若我何而丑章雄狐祸成搚干天实厌逆隂夺其魄非一日矣荘公既立不能为亲复雠反聼齐命田狩则从征伐则偕为文姜者岂弟翺翔宣淫如志而荘公不知耻也故南山刺襄公而继之敝笱以刺鲁桓载驱刺襄公而继之猗嗟以刺鲁荘鲁有一文姜而再世防耻乱贼簒弑祸流子孙可畏也哉   绎史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灭纪   左传【隠公元年】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 【二年】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公羊传入者何得而不居也 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向我邑也】 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卿为君逆也   公羊传纪履緰者何纪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然则曷称称诸父兄师友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竆也辞竆者何无母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亲迎也始不亲迎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托始焉尔曷为托始焉尔春秋之始也女曷为或称女或称妇或称夫人女在其国称女在涂称妇入国称夫人伯姫者何内女也其言归何妇人谓嫁曰归【谷梁传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以国氏者为其来交接于我故君子进之也礼妇人谓嫁曰归反曰来归从人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死从长子妇人不専行必有从也伯姫归于纪此其如専行之辞何也曰非専行也吾伯姫归于纪故志之也其不言使何也逆之道防无足道焉尔】   左传冬纪子帛莒子盟于密鲁故也【公羊传纪子伯者何无闻焉尔 谷梁传或曰纪子伯莒子而与之盟或曰年同爵同故纪子以伯先也 七年叔姫归于纪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防无足 八道焉尔  年】公及莒人盟于浮来以成纪好也【公羊传公曷为与防者盟称人则从不疑也 谷 桓公梁传可言公及人不可言公及大夫  五年】夏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离不言防也 六年】夏防于成纪来谘谋齐难也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 【八年】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礼也   公羊传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谷梁传其不言使焉何也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故弗与使也遂继事之辞也其曰遂逆王后故略之也或曰天子无外王命之则成矣】   左传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公羊传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师者何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谷梁传为之中者归之也】   左传十七年春盟于黄平齐纪且谋卫故也 夏及齐师战于奚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谷梁传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公羊传荘公元年迁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也为襄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犬之也何大尔自是始灭也 谷梁传纪国也郱鄑 三郚国也或曰迁纪于郱鄑郚  年】秋纪季以酅入于齐纪于是乎始判   公羊传纪季者何纪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纪季服罪也其服罪奈何鲁子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谷梁传酅纪之邑也入于齐者以酅事齐也入者内弗受也】   左传冬公次于滑将会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公羊传其言次于郎何刺欲救纪而后不能也 谷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 四年纪伯姫防外夫人不防此其言防何也吾女也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防之也】 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   公羊传大去者何灭也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讐也何雠尔逺祖也哀公亨乎周纪侯谮之以襄公之为于此焉者事祖祢之心尽矣尽者何襄公将复雠乎纪卜之曰师丧分焉寡人死之不为不吉也逺祖者几世乎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雠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国君何以为一体国君以国为体诸侯世故国君为一体也今纪无罪此非怒与曰非也古者有明天子则纪侯必诛必无纪者纪侯之不诛至今有纪者犹无明天子也古者诸侯必有会聚之事相朝聘之道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然则齐纪无説焉不可以竝立乎天下故将去纪侯者不得不去纪也有明天子则襄公得为若行乎曰不得也不得则襄公曷为为之上无天子下无方伯缘恩疾者可也【○复雠为公羊特起之义文亦委蛇】   谷梁传大去者不遗一人之辞也言民之从者四年而后毕也纪侯贤而齐侯灭之不言灭而曰大去其国者不使小人加乎君子【春秋繁露难纪季曰春秋之法大夫不得用地又曰君子无去国之义又曰君子不避外难纪季犯此三者何以为贤贤者故盗地以下敌弃君以避患乎曰贤者不为是是故托贤于纪季以为季之弗为也纪季弗为而纪侯使之可知矣春秋之书事时记其实以有避也其书人时易其名以有讳也故诡晋文得志之实以伐讳避致王也诡莒子号谓之人避隠公也易庆父之名谓之仲孙变盛谓之成讳大恶也然则説春秋者入则诡辞随其委曲而后得之今纪季受命乎君而经书専无善一名而文见贤此皆诡辞不可不察春秋之于所贤也固顺其志而一其辞章其义而褒其美今纪侯春秋之所贵也是以聼其入齐之志而诡其服罪之辞也移之纪季故告籴于齐者实荘公为之而春秋诡其辞以予臧孙辰以酅入于齐者实纪侯为之而春秋诡其辞以予纪季所以诡之不同其实一也难者曰有国家者人欲立之固尽不聼国灭君死之正也何贤乎纪侯曰齐将复雠纪侯自知力不如而志距之故谓其弟曰我宗庙之主不以死也汝以酅往服罪于齐请以五庙使我先君嵗时有所依归率一国之众以卫九世之主襄公逐之不去求之弗予上下同心而俱死故为之大去春秋贤死义且得众心也故为讳灭以为之讳见其贤之也以其贤之也见其中仁义也】   公羊传【齐侯葬纪伯姫】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隠尔其国亡矣徒葬于齐尔此复雠也曷为葬之灭其可灭葬其可葬此其为可葬奈何复雠者非将杀之逐之也以为虽遇纪侯之殡亦将葬之也【谷梁传外夫人不书葬此其书葬何也吾女也失国 十二故隠而葬之  年】纪叔姫归于酅其言归于酅何隠之也何隠尔其国亡矣徒归于叔尔也【谷梁传国而曰归此邑也其曰归何也吾女也失国喜得其所故言归焉尔 公羊传三十年齐人降鄣鄣者何纪之遗邑也降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桓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尽也 谷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不能救鄣也降犹下也鄣纪之遗邑也○杜氏以鄣为国名】 葬纪叔姫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隠尔其国亡矣徒葬乎叔尔【谷梁传不日防而日葬闵纪之亡也】   纪国小而近齐纪之不幸也自僖公而欲袭纪齐之利纪久矣非复雠也天下无霸小国不得保其社稷奔走斡旋以图免祸妃则鲁女女为王后昏媾重于一时纪是以少延无何而桓王崩纪失恃矣天祐其衷齐僖殒命乃襄公即位鲁方与为平辄复战奚盟何足信无何而桓公薨纪益失恃矣季知必亡以酅求成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明年而纪侯大去纪亡矣其后二十余年经书纪叔姫防纪以小国遭时不造介弟慕防子之义庶妃矢共姜之操纪之国亡而不亡也襄公之九世祖谮杀于纪复雠之义灭其世非利其土也今也酅入而季在国去而君存齐之雠复而不复也   绎史卷三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郑厉公簒国   左传【隐公七年】郑公子忽在王所故陈侯请妻之郑伯许之乃成昏 【八年】四月甲辰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于郑陈鍼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鍼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九年】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譲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耼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戎师大奔十一月甲寅郑人大败戎师 【桓公六年】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六月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于齐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诗有女同车顔如舜华将翺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顔如舜英将翺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徳音不忘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诗序有女同车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大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 山有扶苏刺忽也所美非美然】   左传【十年】冬齐衞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衞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衞王爵也【公羊传防者何期辞也其言弗遇何公不见要也郎者何吾近邑也吾近邑则其言来战于郎何近也恶乎近近乎围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谷梁传弗遇者志不相得也弗内辞也来战者前定之战也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   【言及者为内讳也】 十一年春齐衞郑宋盟于恶曹 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夏郑荘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荘公荘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荘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荘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衞己亥厉公立   公羊传祭仲者何郑相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祭仲以为知权也其为知权奈何古者郑国处于防先郑伯有善于郐公者通乎夫人以取其国而迁郑焉而野防荘公死已祭仲将往省于防涂出于宋宋人执之谓之曰为我出忽而立突祭仲不徔其言则君必死国必亡徔其言则君可以生易死国可以存易亡少辽缓之则突可故出而忽可故反是不可得则病然后有郑国古人之有权者祭仲之权是也权者何权者反于经然后有善者也权之所设舍死亡无所设行权有道自贬损以行权不害人以行权杀人以自生亡人以自存君子不为也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其言归何顺祭仲也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祭仲不能死难黜君纳贼其权不可以为训】   谷梁传宋人者宋公也其曰人何也贬之也曰突贱之也曰归易辞也祭仲易其事权在祭仲也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郑忽者世子忽也其名失国也【○谷梁説是】   左传【十二年】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宋成未可知也故又会于虚冬又会于宋公辞平故与郑人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君子曰茍信不继盟无益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无信也【公羊传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避嫌也恶乎嫌嫌与郑人战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 谷梁传非与所与伐战也不言与郑战耻 十不和也于伐与战败也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  三年】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衞燕战不书所战后也【公羊传曷为后日恃外也其恃外奈何得纪侯郑伯然后能为日也内不言战此其言战何从外也曷为从外恃外故従外也何以不地近也恶乎近近乎围郎亦近矣郎何以地郎犹可以地也 谷梁传其言及何由内及之也其曰战者由外言之也战称人败称师重众也其不地于纪也】郑人来请修好 十四年春防于曹曹人致饩礼也   夏郑子人来寻盟且修曹之防【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我举其贵者也来盟前定也不日前定之盟不日】 冬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焚渠门入及大逵伐东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公羊传以者何行其意也 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 十五非正也 年】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夏厉公出奔蔡【公羊传突何以名夺正也 谷梁传讥夺正也】 六月乙亥昭公入【谷梁传反正也】   公羊传其称世子何复正也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   左传秋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冬会于袲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公羊传栎者何郑之邑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曷为末言尔祭仲亡矣然则曷为不言忽之出奔言忽为君之防也祭仲存则存矣祭仲亡则亡矣 谷梁传地而后伐疑辞也非其疑也】 十六年春正月会于曹谋伐郑也夏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以饮至之礼也【谷梁传桓无防其致何也危之也】诗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萚兮萚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子恵思我褰裳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恵思我褰裳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逺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縦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诗序萚兮刺忽也君弱臣强不倡而和也 狡童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 褰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己也 丰刺乱也昏姻之道缺阳倡而隂不和男行而女不随 东门之墠刺乱也男女有不待礼而奔者也风雨思君子也乱世思君子不改其度焉 子衿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   左传【十七年】初郑伯将以髙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聼昭公立惧其杀己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公子逹曰髙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   韩非子郑伯将以髙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聼及昭公即位惧其杀已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亶也君子曰昭公知所恶矣公子圉曰髙伯其为戮乎报恶已甚矣或曰公子圉之言也不亦反乎昭公之及于难者报恶晩也然则髙伯之晚于死者报恶甚也明君不悬怒悬怒则臣惧罪轻举以行计则人主危故灵台之饮衞侯怒而不诛故禇师作难食鼋之羮郑君怒而不诛故子公杀君君子之举知所恶非甚之也曰知之若是其明也而不行诛焉以及于死故曰知所恶以见其无权也今君非独不足于见难而已或不足于断制今昭公见恶稽罪而不诛使渠弥含憎惧死以徼幸故不免于杀是昭公之报恶不甚也或曰报恶甚者大诛报小罪大诛报小罪也者狱之至也狱之患故非在所以诛也以雠之众也是以晋厉公灭三郄而栾中行作难郑子都杀伯咺而食鼎起祸吴王诛子胥而越句践成霸则衞侯之逐郑灵之弑不以禇师之不死而子公之不诛也以未可以怒而有怒之色未可诛而有诛之心怒当其罪而诛不逆人心虽悬奚害夫未立有罪即位之后宿罪而诛齐胡之所以灭也君行之臣犹有后患况为臣而行之君乎诛既不当而以尽为心是与天下为雠也则虽为戮不亦可乎   诗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廷女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诗序扬之水闵无臣也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而作是诗也】左传【十八年】秋齐侯师于首止子亹会之髙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髙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   史记齐襄公会诸侯于首止郑子亹往会髙渠弥相从祭仲称疾不行所以然者子亹自齐襄公为公子之时尝会鬭相仇及会诸侯祭仲请子亹无行子亹曰齐彊而厉公居栎即不往是率诸侯伐我内厉公我不如往往何遽必辱且又何至是防行于是祭仲恐齐幷杀之故称疾子亹至不谢齐侯齐侯怒遂伏甲而杀子亹髙渠弥亡归归与祭仲谋召子亹弟公子婴于陈而立之是为郑子   左传【荘公十四年】郑厉公自栎侵郑及大陵获傅瑕傅瑕曰茍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初内蛇与外蛇鬭于郑南门中内蛇死六年而厉公入公闻之问于申繻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傅瑕贰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纳我而无二心者吾皆许之上大夫之事吾愿与伯父图之且寡人出伯父无里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对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茍主社稷国内之民其谁不为臣臣无二心天之制也子仪在位十四年矣而谋召君者庸非贰乎荘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   诗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羙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羙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诗序出其东门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室家焉 野有蔓草思遇时也君之泽不下流民穷于兵革男女失时思不期而防焉溱洧刺乱也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淫风大行莫之能救焉 诗传郑有贞士宜其室家不染淫俗赋出其东门】   左传【十六年】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秋楚伐郑及栎为不礼故也郑伯治与于雍纠之乱者九月杀公子阏刖强鉏公父定叔出奔衞三年而复之曰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数焉君子谓强鉏不能衞其足【史记厉公初立四歳亡居栎居栎十七岁复入立七岁与亡凡二十八年】   毛诗曰出其东门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民人思保其室家焉五争者何子突两立忽仪亹各一是也夫郑荘不仁构人之骨肉而乱其国于宋尤甚子冯在郑则欲纳之华督弑君则为会以成之然则宋荘处郑日乆习见其诈惟是得国之初尚屈于郑故在位八年行事不见于经无何而郑荘殁矣适庶交争宋于是效其故智首开难端推刃寻雠天道之好还讵不信哉向也会稷之役鲁郑齐陈也今也宋纳厉公求赂成衅鲁不能和辄比郑以仇宋是以赂合者仍以赂离然而宋战方新昭公入国会袲会曺鲁宋同之春秋之诸侯何常之有矣夫郑昭以荘公之世适即无大援分固当立不幸而遭国多难诗人刺其辞昏失助为赋有女同车不知文姜内淫行比娄猪齐襄不君国刺雄狐方杀鲁桓岂遂庇郑意者忽之辞昏其有先防焉祭仲反覆不臣専行废立乱人之国而不有弑君之名谋诈相济没齿无恙安得为知权之説以诬后世哉   绎史卷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三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曲沃幷晋   史记穆侯四年取齐女姜氏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十年伐千畞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晋人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太子曰仇仇者雠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适庶名反逆此后晋其能毋乱乎二十七年穆侯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殇叔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三十五年文侯仇卒子昭侯伯立昭侯元年封文侯弟成师于曲沃曲沃邑大于翼翼晋君都邑也成师封曲沃号为桓叔靖侯庶孙栾賔相桓叔桓叔是时年五十八矣好徳晋国之众皆附焉君子曰晋之乱其在曲沃矣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乱何待   诗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曵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埽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逺条且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实大且笃椒聊且逺条且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戸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睘睘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诗序山有枢刺晋昭公也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埽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国人作诗以刺之也 扬之水刺晋昭公也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彊昭公防弱国人将叛而归沃焉 椒聊刺晋昭公也君子见沃之盛彊能修其政知其蕃衍盛大子孙将有晋国焉 绸缪刺晋乱也国乱则婚姻不得其时焉 杕杜刺时也君不能亲其宗族骨肉离散独居而无兄弟将为沃所幷尔羔裘刺时也晋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朱子説扬之水诗文明白序説不误其余皆未必如序所言】   史记七年晋大臣潘父弑其君昭侯而迎曲沃桓叔桓叔欲入晋晋人发兵攻桓叔桓叔败还归曲沃晋人共立昭侯子平为君是为孝侯诛潘父孝侯八年曲沃桓叔卒子鱓代桓叔是为曲沃荘伯孝侯十五年曲沃荘伯弑其君晋孝侯于翼晋人攻曲沃荘伯荘伯复入曲沃晋人复立孝侯子郄为君是为鄂侯鄂侯六年卒曲沃荘伯闻晋鄂侯卒乃兴兵伐晋周平王使虢公将兵伐曲沃荘伯荘伯走保曲沃晋人共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纪年鄂侯五年十月荘伯以曲沃叛伐翼公子万救翼荀叔轸追之至于家谷翼侯焚曲沃之禾而还翼侯伐曲沃大防武公请成于翼至相而还 六年王使虢公伐晋之曲沃晋鄂侯卒曲沃荘伯复伐晋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公子万救翼荀叔轸追之至于家谷○水经注引纪年与坊本多异】   左传【隐公五年】曲沃荘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随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 【六年】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据此鄂侯哀侯又分立矣非鄂侯卒哀侯立如史所云也】史记哀侯二年曲沃荘伯卒子称代荘伯立是为曲沃武公【纪年哀侯二年曲沃荘伯卒子称立是为武公尚一军 三年荀人董伯皆叛曲沃】   左传【桓公二年】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大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畞之战生命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聼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恵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靖侯之孙栾賔传之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隷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乆乎恵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恵之四十五年曲沃荘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陉庭之田陉庭南鄙啓曲沃伐翼 三年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陉庭韩万御戎梁为右逐翼侯于汾隰骖絓而止夜获之及栾共叔   国语武公伐翼杀哀侯止栾共子曰苟无死吾以子见天子令子为上卿制晋国之政辞曰成闻之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敎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壹事之唯其所在则致死焉报生以死报赐以力人之道也臣敢以私利废人之道君何以训矣且君知成之从也未知其待于曲沃也从君而贰君焉用之遂鬬而死   史记哀侯八年晋侵陉庭陉庭与曲沃武公谋九年伐晋于汾旁虏哀侯晋人乃立哀侯子小子为君是为小子侯小子元年曲沃武公使韩万杀所虏晋哀侯曲沃益彊晋无如之何   左传【七年】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杀之【纪年晋曲沃灭荀以其地赐大夫原氏黯是为荀叔】八年春灭翼冬王命虢仲立哀侯之弟缗于晋九年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纪年晋侯缗九年曲】   【沃尚一军异于晋】   诗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梁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诗序鸨羽刺时也昭公之后大乱五世君子下从征役不得养其父母而作是诗也】左传【庄公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史记曲沃武公伐晋侯缗灭之尽以其寳器赂献于周厘王厘王命曲沃武公为晋君列为诸侯于是尽倂晋地而有之曲沃武公已即位三十七年矣更号曰晋武公晋武公始都晋国前即位曲沃通年三十八年武公称者先晋穆侯曾孙也曲沃桓叔孙也桓叔者始封曲沃武公荘伯子也自桓叔初封曲沃以至武公灭晋也凡六十七岁而卒代晋为诸侯武公代晋二年卒与曲沃通年即位凡三十九年而卒【○史文不厌详尽】   诗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诗序无衣刺晋武公也武公始幷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 有杕之杜刺晋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贤以自辅焉】   左传十八年春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皆赐玉五瑴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不以礼假人 【二十三年】晋桓荘之族偪献公患之士蒍曰去富子则羣公子可谋也己公曰尔试其事士蒍与羣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 【二十四年】晋士蒍又与羣公子谋使杀游氏之二子士蒍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二十五年】晋士蒍使羣公子尽杀游氏之族乃城聚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羣公子 二十六年春晋士蒍为大司空夏士蒍城绛以深其宫【史记士蒍説公曰故晋之羣公子多不诛乱且起乃使尽杀诸公子而城聚都之命曰绛始都绛○按左氏云桓荘之族而史曰故晋之公子又城聚与城绛为二而史曰命聚为绛皆马迁之疎】   昭侯文侯之子也桓叔文侯之弟也曲沃之封邑大于国潘父作难于内而昭侯弑焉既而孝侯鄂侯荘伯弑之哀缗小子侯武公弑之遂以幷晋曲沃之无道也六弑其君矣周室播迁王纲废堕弗能正罪讨逆而反助之天子陵夷于上奸回亦何惧之有未防而并叛王矣三世济恶骄恣罔忌方改夏朔岂假周命缗侯立而旋亡天王受其寳赂齐桓初霸威未及逺周之衰也何可问也夫唐叔成王之介弟也翦桐受封至文侯九世耳骊山之乱用能以王室懿亲戡定国难其遗烈匪逺也奈何以骨肉肇乱祸成耦国椒聊扬水民乐为谋传不云乎不有废也其何以兴抑亦盛衰之有定数奚命名之果足以招尤邪   绎史卷三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庆父之乱【三桓始事】   吕氏春秋东野稷以御见荘公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荘公曰善以为造父不过也使之驹百而少及焉顔阖入见荘公曰子遇东野稷乎对曰然臣遇之其马必败荘公曰将何败少顷东野之马败而至荘公召顔阖而问之曰子何以知其败也顔阖对曰夫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造父之御无以过焉乡臣遇之犹求其马臣是以知其败也【○家语作东野毕定公顔回】 鲁君闻顔阖得道之人也使人以币先焉顔阖守闾鹿布之衣而自饭牛鲁君之使者至顔阖自对之使者曰此顔阖之家邪顔阖对曰此阖之家也使者致币顔阖对曰恐聼谬而遗使者罪不若审之使者还反审之复来求之则不得已故若顔阖者非恶富贵也由重生恶之也世之人主多以富贵骄得道之人其不相知岂不悲哉故曰道之真以持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由此观之帝王之功圣人之余事也非所以完身养生之道也【慎子鲁荘公铸大钟曺刿入见曰今国褊而钟大君何不图之已上附荘公事】   【公羊传荘公二十二年及齐髙傒盟于防齐髙傒者何贵大夫也曷为就吾防者而盟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公如齐纳币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亲纳币非礼也】   【谷梁传不言公髙傒伉也纳币大夫之事也礼有纳采有问名有纳徴有告期四者备而后娶礼也公之亲纳币非礼也故讥之 公羊传二十二年公至自齐桓之盟不日其防不致信之也此之桓国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公一陈佗也】   左传二十三年夏公如齐观社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防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幼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巡守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   国语严公如齐观社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正民也是故先王制诸侯使五年四王一相朝也终则讲于防以正班爵之义帅长防之序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其闲无由荒怠夫齐弃大公之法而观民于社君为是举而往观之非故业也何以训民土发而社助时也收攟而烝纳要也今齐社而往观旅非先王之训也天子祀上帝诸侯防之受命焉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臣不闻诸侯之相防祀也祀又不法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公不聼遂如齐【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竟观社非礼也 谷梁传常事曰视非常曰观观无事之辞也以是为尸女也无事不出竟公如往时正也致月故也如往月致月有惧焉尔 公及齐侯遇于谷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 公羊传公防齐侯盟于扈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尔我贰也鲁之曰我贰者非彼然我然也】   左传秋丹桓宫之楹 二十四年春刻其桷皆非礼也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   国语严公丹桓宫之楹而刻其桷匠师庆言于公曰臣闻圣王公之先封者遗后之人法使无陷于恶其为后世昭前之令闻也使长监于世故能摄固不解以乆今先君俭而君侈之令徳替矣公曰吾属欲美之对曰无益于君而替前之令徳臣故曰庶可以已乎公弗聼説苑夏公如齐逆女何以书亲迎礼也其礼奈何曰诸侯以屦二两加琮大夫庶人以屦二两加束脩二曰某国寡小君使寡人奉不珍之琮不珍之屦礼夫人贞女夫人曰有幽室数辱之产未谕于傅母之教得承执衣裳之事敢不敬拜祝祝荅拜夫人受琮取一两屦以履女正筓衣裳而命之曰往矣善事尔舅姑以顺为宫室无二尔心无敢回也女拜乃亲引其手授夫乎戸夫引手出戸夫行女从拜辞父于堂拜诸母于大门夫先升舆执辔女乃升舆毂三转然后夫下先行大夫士庶人称其父曰某之父某之师友使某执不珍之屦不珍之束脩敢不敬礼某氏贞女母曰有草茅之产未习于织絍纺绩之事得奉执箕箒之事敢不敬拜【○典古可补仪礼】左传秋哀姜至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脩以告防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   国语哀姜至公使大夫宗妇觌用币宗人夏父展曰非故也公曰君作故对曰君作而顺则故之逆则亦书其逆也臣从有司惧逆之书于后也故不敢不告夫妇贽不过枣防以告防也男则玉帛禽鸟以章物也今妇执币是男女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不可无也公弗聼   谷梁传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仓士黈丹楹非礼也礼天子之桷斲之砻之加宻石焉诸侯之桷斲之砻之大夫斲之士斲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宫以恶荘也亲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迎者行见诸舍见诸先至非正也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其以宗庙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荐舍于前其义不可受也觌见也礼大夫不见夫人不言及不正其行妇道故列数之也男子之贽羔鴈雉腒妇人之贽枣栗鍜脩用币非礼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国体也而行妇道恶之故谨而日之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丹桓宫楹非礼也何以书讥何讥尔刻桓宫桷非礼也何以书亲迎礼也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日何难也其难奈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宗妇者何大夫之妻也觌者何见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腵脩云乎】   左传二十五年春陈女叔来聘始结陈好也嘉之故不名【谷梁传其不名何也 二十天子之命大夫也  七年】秋公子友如陈原仲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   公羊传原仲者何陈大夫也大夫不书此何以书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难也君子辟内难而不辟外难内难者何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荘公之母弟也公子庆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也故于是复请至于陈而原仲也【谷梁传言不言卒不者也不而曰讳出奔也 公羊传莒庆来逆叔姬莒庆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大夫越竟逆女非礼也 谷梁传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   左传【三十二年】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閟而以夫人言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   公羊传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縁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荘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不从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是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傫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将尔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辟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酖之行诛乎兄隐而逃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路寝者何正寝也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既称子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谷梁传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絶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见则日公子庆父如齐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茍有所见莫如深也】   左传【闵公】元年春不书即位乱故也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孰继继子般也孰弑子般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因狱有所归不探其情而诛焉亲亲之道也恶乎归狱归狱仆人邓扈乐曷为归狱仆人邓扈乐荘公存之时乐曽淫于宫中子般执而鞭之荘公死庆父谓乐曰般之辱尔国人莫不知盍弑之矣使弑子般然后诛邓扈乐而归狱焉季子至而不变也   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   左传夏六月荘公乱故是以缓【谷梁传荘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礼记鲁荘公之丧既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左传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季子来归嘉之也【公羊传其称季子何贤也其言来归何喜之也 谷梁传盟纳季子也其曰季子贵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 冬齐仲孙湫来省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己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闲携贰覆昏乱覇王之器也【公羊传齐仲孙者何公子庆父也公子庆父则曷为谓之齐仲孙系之齐也曷为系之齐外之也曷为外之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子女子曰以春秋为春秋齐无仲孙其诸吾仲孙与 谷梁传其曰齐仲孙外之也其不目而曰仲孙疏之也其言齐以累桓也○二 二传説仲孙异  年】夏吉禘于荘公速也【公羊传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为谓之未三年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其言于荘公何未可以称宫庙也曷为未可以称宫庙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荘公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三年也 谷梁传吉禘者不吉者也丧事未毕而举吉祭故非之也】 初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宻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之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闲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   公羊传公薨何以不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二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夷者何齐地也齐地则其言齐人以归何夫人薨于夷则齐人以归夫人薨于夷则齐人曷为以归桓公召而缢杀之髙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我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荘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曽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髙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髙子也【○言之色喜 谷梁传不地故也其不书不以讨母子也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其曰出絶之也庆父不复见矣夫人薨不地地故也不言以丧归非以丧归也加丧焉讳以夫人归也其以归薨之也其曰来喜之也其曰髙子贵之也盟立僖公也不言使何也不以齐侯使髙子也】   左传【僖公】元年春不称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称子何臣子一例也 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虚丘之戍将归者也【谷梁传不日疑战也疑战而曰败胜内也】 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获之也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   公羊传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大季子之获也何大乎季子之获季子治内难以正御外难以正其御外难以正奈何公子庆父弑闵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却反舍于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请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则杀矣奚斯不忍反命于庆父自南涘北面而哭庆父闻之曰嘻此奚斯之声也诺已曰吾不得入矣于是抗辀经而死莒人闻之曰吾已得子之贼矣以求赂乎鲁鲁人不与为是兴师而伐鲁季子待之以偏战   谷梁传莒无大夫其曰莒挐何也以吾获之目之也内不言获此其言获何也恶公子之绐绐者奈何公子友谓莒挐曰吾二人不相説士卒何罪屛左右而相搏公子友处下左右曰孟劳孟劳者鲁之寳刀也公子友以杀之然则何以恶乎绐也曰弃师之道也【○异闻徔何得来】左传夫人氏之丧至自齐君子以齐人之杀哀姜也为己甚矣女子从人者也【公羊传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然则曷为不于弑焉贬贬必于重者莫重乎其以丧至也哀姜者何荘公之夫人也 谷梁传其不言姜以其杀二子贬之也或曰为齐桓 五讳杀同姓也  年】公孙兹如牟娶焉 【八年】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   谷梁传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言夫人必以其氏姓言夫人而不以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之乎夫人卒之我可以不卒之乎一则以宗庙临之而后贬焉一则以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公羊传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何致者不宜致也禘用致夫人非礼也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以妾为妻也其言以妾为妻奈何盖胁于齐媵女之先至者也 九年伯姬卒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筓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谷梁传内女也未适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许嫁筓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公羊传十六年公子季友卒其称季友何贤也 谷梁传大夫日卒正也称公弟叔仲贤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孙疏之也 公孙兹卒大夫日卒正也】   左传【文公】元年春王使内史叔服来防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难也收子谷也丰下必有后于鲁国【公羊传其言来防何防礼也谷梁传曰防其志重天子之礼也 七年】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声已生恵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已辞则为防仲聘焉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涖盟且为仲逆及鄢陵登城见之美自为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恵伯谏曰臣闻之兵作于内为乱于外为寇寇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啓寇雠若之何公止之恵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复为兄弟如初从之【谷梁传莅位也其曰位何也前定也 八其不日前定之盟不日也 年】秋防王崩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徔已氏焉【公羊传不至复者何不至复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如京师何遂公意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 谷梁传不言所至未如也未如则未复也未如而曰如不废君命也未复而曰复不专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复非复也唯奔莒之为信故谨而日之也十四年】穆伯之徔已氏也鲁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   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防仲使无朝聼命复而不出三年而尽室以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立恵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恵叔以为请许之将来九月卒于齐告丧请弗许【谷梁传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其地于外也】   国语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使谓之曰吾欲利子于外之寛者对曰夫位政之建也署位之表也车服表之章也宅章之次也禄次之食也君议五者以建政为不易之故也今有司来命易臣之署与其车服而曰将易而次为寛利也夫署所以朝夕防君命也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车服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不敢闻命若辠也则请纳禄与车服而违署唯里人之所命次公弗取臧文仲闻之曰孟孙善守矣其可以葢穆伯而守其后于鲁乎公欲弛郈敬子之宅亦如之对曰先臣恵伯以命于司里尝禘烝享之所致君胙者有数矣出入受事之币以致君命者亦有数矣今命臣更次于外为有司之以班命事也无乃违乎请徔司徒以班徙次公亦弗取   左传【十五年】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鲁尔亲也饰棺寘诸堂阜鲁必取之徔之卞人以告恵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齐人送之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视共仲声已不视帷堂而哭防仲欲勿哭恵伯曰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毋絶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防仲説帅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来孟献子爱之闻于国或譛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逺于礼乎逺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鼆一人门于戾丘皆死【公羊传何以不言来内辞也胁我而归之笋将而来也】   礼称父母之仇弗与共天下荘公之与齐防父仇也父仇者之女而可以娶乎纳币亲迎行皆逾礼丹楹刻桷侈为美观是诚何心哉宜齐人之目为展我甥兮也昔文姜死而鲁国靖顾若哀姜之淫乱复不减于文姜庆父与叔牙同母者也季友与荘公同母者也庆父乆窥君位叔牙助之俄而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酖之不示戮以为亲也其灭亲也以为国也叔牙死则庆父孤乱庶遄止乃姜氏宣淫必欲立之杀子般又杀闵公比嵗而弑两君周公之祀不絶如线矣叔牙若在又将何如也庆父不死鲁难未己季子不入鲁国不宁齐桓仗义而杀哀姜僖公之立天若啓之张公室讨乱逆非季子吾谁与归乎季氏有定鲁之功故世为执政彼二子者同恶相济国有常典用以殄絶其世亦云宜也鲁国无政兼为立后公孙敖以庶长之孽当僖公之世帅师以奉霸令犹未见其专政也迨乎文公而专之形遂成矣罪人之余幸而不废骤得政枋专防诸侯嗣是行父也得臣也帅师城邑三家之势如鼎足立焉由孟氏为之先也穆伯奔莒以徔巳氏徇欲而弃君命倘数其罪以除其世且以振庆父之恶彼二氏亦知所惧矣而鲁人不能也孟氏固而三家俱固孟氏侈而三家俱侈鲁政之去公室也岂无因乎   绎史卷四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王子克子頽之乱   诗丘中有麻彼防子嗟彼防子嗟将其来施施丘中有麦彼防子国彼防子国将其来食丘中有李彼防之子彼防之子贻我佩玖【诗序丘中有麻思贤也荘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左传【桓公十八年】周公欲弑荘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諌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已上子克之乱】   左传【荘公十六年】初晋武公伐夷执夷诡诸蒍国请而免之既而弗报故子国作乱谓晋人曰与我伐夷而取其地遂以晋师伐夷杀夷诡诸周公忌父出奔虢恵王立而复之 【十九年】初王姚嬖于荘王生子頽子頽有宠蒍国为之师及恵王即位取蒍国之圃以为囿边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诡与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蒍国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诡作乱因苏氏秋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苏子奉子頽以奔衞衞师燕师伐周冬立子頽【纪年晋献公元年王如成周周有白舞于市 二年王子頽乱王居于郑郑入王府多取玉玉化为蜮射人○水经注引事最竒】 二十年春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夏郑伯遂以王归王处于栎秋王及郑伯入于邬遂入成周取其寳器而还冬王子頽享五大夫乐及徧舞郑伯闻之见虢叔曰寡人闻之哀乐失时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乐祸也夫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而况敢乐祸乎奸王之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国语恵王三年边伯石遬蒍国出王而立王子穨王处于郑三年子穨饮三大夫酒子国为客乐及徧儛郑厉公见虢叔曰吾间之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而况敢乐祸乎今吾闻子頽歌舞不思忧夫出王而代其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是谓乐祸祸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叔许诺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子頽及三大夫王乃入】 二十一年春胥命于弭夏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頽及五大夫郑伯享王于阙西辟乐备王与之武公之略自虎牢以东原伯曰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五月郑厉公卒王巡虢守虢公为王宫于玤王与之酒泉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予之虢公请器王予之爵郑伯由是始恶于王冬王归自虢 【二十七年】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衞以其立子頽也 二十八年春齐侯伐衞战败衞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公羊传伐不日此何以日至之日也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春秋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故使衞主之也曷为使衞主之衞未有罪尔败者称师衞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 谷梁传于伐与战安战也战衞战则是师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何为防之也今授之诸侯而后有侵伐之事故防之也其人衞何也以其人齐不可不人衞也衞小齐大其以衞及之何也以其防之可以言及也其称人以败何也不以 僖师败于人也 公】十年春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衞【已上子頽之乱】   周室之乱起于并后匹嫡而奸人乘之以为利在昔携王干位王室播迁周防不祀乃犹不鉴子克之谋起于桓王之宠也子頽之僭始于王姚之嬖也辛伯先识乱本而蚤除其害是以荘王之时国无大患恵王取囿夺田咸不以礼五大夫奉子頽以伐之所谓多行不义必自及也子頽乐祸郑伯知其不终辄复效尤昔人所由致论于目睫乎恵王以私行赏没郑之功内难甫平又宠叔带而周室自此多事矣暗主殆不可与言哉   绎史卷四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子伐灭诸国   左传【桓公二年】蔡侯郑伯会于邓始惧楚也【公羊传离不言会此其言会何盖邓与 六会尔  年】楚武王侵随使防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鬭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闲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鬬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絜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徳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脩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脩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脩政楚不敢伐 【八年】随少师有宠楚鬭伯比曰可矣雠有衅不可失也夏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使防章譲黄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闲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寇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杞随师败绩随侯逸鬬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秋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鬬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   史记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聼还报楚三十七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于是始开濮地而有之   左传【九年】巴子使韩服告于楚请与邓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防章譲于邓邓人弗受夏楚使鬭廉帅师及巴师围鄾邓养甥耼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克鬬廉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 【十一年】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鬭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我以鋭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鬬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十二年】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扞采樵者以诱之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伐绞之役楚师分渉于彭罗人欲伐之使伯嘉谍之三巡数之 十三年春楚屈瑕伐罗鬬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髙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徳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徳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楚子使頼人追之不及莫敖使徇于师曰谏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羣帅囚于冶父以聼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荘公】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薨于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令尹鬬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会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丧【○左氏叙楚事文竒而法其图事谋国料敌制胜居然如见】   史记周召随侯数以立楚为王楚怒以随背已伐随武王卒师中而兵罢子文王熊赀立始都郢【已上武王侵伐诸国】左传【荘公六年】楚文王伐申过邓邓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耼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三甥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图后君噬齐其及图之乎图之此为时矣邓侯曰人将不食吾余对曰若不从三臣抑社稷实不血食而君焉取余弗从还年楚子伐邓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   左传楚文王伐邓使王子革王子灵共捃菜二子出采见老人载畚乞焉不与而夺之王闻之令皆拘二子将杀之大夫辞曰取畚信有罪然杀之非其罪也君若何杀之言卒文人造军而言曰邓为无道故伐之今君公之子之而夺吾畚无道甚于邓呼天而号君闻之羣臣恐君见之曰讨有罪而横夺非所以禁暴也恃力虐老非所以教防也爱子弃法非所以保国也私二子灭三行非所以从政也丈人舍之矣谢之军门之外耳【已上文王灭邓】   【公羊传隐公八年蔡侯考父卒葬蔡宣公卒何以名而不名卒从正而从主人卒何以日而不日卒赴而不告 谷梁传诸侯日卒正也月故也】   左传【十一年】郑息有违言息侯伐郑郑伯与战于竟息师大败而还君子是以知息之将亡也不度徳不量力不亲亲不征辞不察有罪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丧师也不亦宜乎 【桓公十七年】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谷梁传蔡季蔡之贵者 荘也自陈陈有奉焉尔  公十年】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賔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秋九月楚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公羊传荆者何州名也州不若国国不若氏氏不若人人不若名名不若字字不若子蔡侯献舞何以名絶曷为絶之获也曷为不言其获不与夷狄之获中国也谷梁传荆者楚也何为谓之荆狄之也何为狄之圣人立必后至天子弱必先叛故曰荆狄之也蔡侯何以名也絶之也何为絶之获也中国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也中国不言败蔡侯其见获乎其言败何也释蔡侯之获也以归犹愈乎执也   左传【十四年】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君子曰商书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者其如蔡哀侯乎【谷梁传荆者楚也其曰荆何也州举之也州不如国国不如名名不如字吕氏春秋楚王欲取息与蔡乃先佯言善蔡侯而与之谋曰吾欲得息奈何蔡侯曰息夫人吾妻之姨也吾】   【请为飨息侯与其妻者而与王俱因而袭之楚王曰诺于是与蔡侯以飨礼入于息因与俱遂取息旋舍于蔡又取蔡○按此与左氏小异】   列女传楚伐息破之虏其君使守门将妻其夫人而纳之于宫楚王出游夫人遂出见息君谓之曰人生要一死而已何至自苦生离于地上岂如死归于地下哉乃作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息君止之不聼遂自杀息君亦自杀楚王贤其守节有义乃以诸侯之礼合而葬之君子谓夫人説于行义故序之于诗【○据左传息妫不死岂别有夫人邪然大车今亦不云息夫人所作 谷梁传僖公十四年蔡侯肸卒诸侯时卒恶之也已上文王灭息入蔡】   史记楚彊陵江汉闲小国小国皆畏之十一年齐桓公始霸楚亦始大   淮南子楚文王好服獬冠楚国效之 文王汚膺鲍申伛背以成楚国之治   説苑荆文王得如黄之狗箘簬之矰以畋于云梦三月不反得舟之姬淫朞年不聼朝保申谏曰先王卜以臣为保吉今王得如黄之狗箘簬之矰畋于云泽三月不反及得舟之姬淫朞年不聼朝王之罪当笞匍伏将笞王王曰不谷免于襁褓托于诸侯矣愿请变更而无笞保申曰臣承先王之命不敢废王不受笞是废先王之命也臣宁得罪于王无负于先王王曰敬诺乃席王王伏保申束细箭五十跪而加之王背如此者谓王起矣王曰有笞之名一也遂致之保申曰臣闻之君子耻之小人痛之耻之不变痛之何益保申趋出欲自流乃请罪于王王曰此不谷之过保将何罪王乃变行从保申杀如黄之狗折箘簬之矰逐舟之姬务治乎荆兼国三十令荆国广大至于此者保申敢极言之功也 【吕览舟作丹】   左传【荘公十八年】初楚武王克权使鬬缗尹之以叛围而杀之迁权于那处使阎敖尹之及文王即位与巴人伐申而惊其师巴人叛楚而伐那处取之遂门于楚阎敖游涌而逸楚子杀之其族为乱冬巴人因之以伐楚 十九年春楚子御之大败于津还鬻拳弗纳遂伐黄败黄师于踖陵还及湫有疾夏六月庚申卒鬻拳葬诸夕室亦自杀也而葬于绖皇初鬻拳强谏楚子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鬻拳曰吾惧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为大阍谓之大伯使其后掌之君子曰鬻拳可谓爱君矣諌以自纳于刑刑犹不忘纳君于善【○申以笞争拳以兵諌而王能受之王亦贤矣已上文王之贤】   史记杜敖五年欲杀其弟熊恽恽奔随与随袭杀杜敖代立是为成王成王恽元年初即位布徳施恵结旧好于诸侯使人献天子天子赐胙曰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于是楚地千里【公羊传二十三年荆人来聘荆何以称人始能聘也 谷梁传善累而后进之其曰人何也举道不待】   左传【二十八年】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雠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妇人不忘袭雠我反忘之秋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入于桔柣之门子元鬬御疆鬬梧耿之不比为旆鬬班王孙游王孙喜殿众车入自纯门及逵市县门不发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谷梁传荆者楚也其曰荆州举之也 三十善救郑也 年】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鬬射师谏则执而梏之秋申公鬬班杀子元鬬谷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説苑楚令尹子文之族有干法者廷理拘之闻其令尹之族也而释之子文召廷理而责之曰凡立廷理者将以司犯王令而察触国法也夫直士恃法柔而不挠刚而不折今弃法而背令而释犯法者是为理不端懐心不公也岂吾营私之意也何廷理之駮于法也吾在上位以率士民士民或怨而吾不能免之于法今吾族犯法甚明而使廷理因縁吾心而释之是吾不公之心明着于国也执一国之柄而以私闻与吾生不以义不若吾死也遂致其族人于廷理曰不是刑也吾将死廷理惧遂刑其族人成王闻之不及履而至于子文之室曰寡人防少置理失其人以违夫子之意于是黜廷理而尊子文使及内政国人闻之曰若令尹之公也吾党何忧乎乃相与作歌曰子文之族犯国法程廷理释之子文不聼恤顾怨萌方正公平   潜夫论楚鬬文子三为令尹而有饥色妻子冻馁朝不及夕   韩诗外传楚成王读书于殿上而轮扁在下作而问曰未审主君所读何书也成王曰先圣之书轮扁曰此真先圣王之糟粕耳非美者也成王曰子何以言之轮扁曰以臣轮言之夫以规为圆矩为方此其可付乎子孙者也若夫合三木而为一应乎心动乎体其不可得而传者也以为所传真糟粕耳故唐虞之法可得而改也其喻人心不可及矣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孰能及之【○荘子作齐桓公事彼文尤佳】   説苑楚成王赞诸属诸侯使鲁君为仆鲁君致大夫而谋曰我虽小亦周之建国也今成王以我为仆可乎大夫皆曰不可公仪休曰不可不聼楚王身死国亡君之臣乃君之有也为民君也鲁君遂为仆【○公仪休相鲁穆公与楚成王异时人也此疑有误已上成王之彊】   左传【僖公五年】楚鬬谷于菟灭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姻也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谷梁传国也其不日防国也】   【十一年】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 【十二年】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谷梁传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聼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 二十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 年】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冬楚鬬谷于菟帅师伐随取成而还君子曰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善败由己而由人乎哉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谷梁传 二十随国也 六年】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摰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鬭宜申帅师灭夔以夔子归【谷梁传夔国也不日防国也以归犹愈乎执也已上成 文公王灭黄夔 三年】楚师围江晋先仆伐楚以救江冬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公羊传此伐楚也其言救江何为谖也其为谖奈何伐楚为救江也 谷梁传此伐楚其言救 四江何也江逺楚近伐楚所以救江也 年】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大夫谏公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君子曰诗云惟彼二国其政不获惟此四国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谓矣 【五年】六人叛楚即东夷秋楚成大心仲归帅师灭六冬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臯陶庭坚不祀忽诸徳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已上穆王灭江六蓼】   邓之会传曰始惧楚也曷言乎始惧也中国之患楚也自此始矣前此夷王之世熊渠僭王然而寻去其号焉犹知畏天子也及平王末蚡冒啓濮犹未尝蚕食诸夏也武王之立当王室益衰诸侯多故曲沃庶也而偪晋郑伯臣也而抗王鲁衞陈宋臣弑其君邻国构怨兵革不息自是荆蛮之主以为诸侯自顾不遑安能御我于是始有轻视中国之心矣蔡郑与邓宻迩长蛇邓尤偪处愿为地主三国震动协谋春秋伤之曰此东迁以来荆蛮猾夏之始乎越六年楚人伐随告随曰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既而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然则会邓之日楚人尚未称王而诸姬震惧奔走恐后焉未防而随黄绞罗之地骚然不宁假令武王不死方城之外非中国有矣文王嗣立荐食上国春秋书之曰荆成王享国长乆身歴二霸春秋书之曰楚楚之渐进为彊大也齐桓公盟于贯管仲欲舍江黄晋文战胜城濮以为得臣不死忧尚未艾中国有霸主犹且避楚况桓文没而穆王弑立复能奋其诈力残灭与国秦伯降服臧孙兴叹卒莫能救楚始日有图霸之志北方之诸侯咸重足而莫敢侧视矣彼随一汉东小诸侯耳能惕于季梁之言退而修政楚不敢伐至成王之时子文帅师仅以取成春秋之国小而能自彊未有如随者也若夫蔡郑与邓不思所以自立而为会以求安其后邓灭蔡入郑伐曾不闻其相救君子曰政之不修会何益焉姬之衰也王室之不竞也小国之无依也疆索之闲无岁不有楚师灭人之国而攘人之地如取如携如或掇之幅员广则甲兵日彊天方授楚中国亦何能支也哉   绎史卷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衞懿公亡国【文公灭邢附】   诗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墙有茨不可防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髪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防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且之顔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诗序芄兰刺恵公也骄而无礼大夫刺之 墙有茨衞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君子偕老刺衞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桑中刺奔也衞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公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鹑之奔奔刺衞宣姜也衞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礼记石骀仲卒无适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衞人以为有知也【○檀弓】   左传【闵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衞衞懿公好鹤鹤有乗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甯荘子矢使守曰以此賛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聼于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于荧泽衞师败绩遂灭衞衞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衞人二人曰我大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衞遂徔之又败诸河初恵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衞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衞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曺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纪年晋献公十七年衞懿公及赤狄战于洞泽 杜云泂当为泂】   新书衞懿公喜鹤鹤有饰以文绣而乘轩者赋敛繁多而不顾其民贵优而轻大臣羣臣或谏则面叱之及翟伐衞寇挟城堞矣衞君垂泣而拜其臣民曰寇迫矣士民其勉之士民曰君亦使君之贵优将君之爱鹤以为君战矣我侪小人也安能守战乃溃门而出走翟寇遂入衞君奔死遂丧其国   吕氏春秋衞懿公有臣曰演有所于使翟人攻衞其民曰君之所予位禄者鹤也所贵富者宫人也君使宫人与鹤战余焉能战遂溃而去翟人至及懿公于荥泽杀之尽食其肉独舍其肝演至报使于肝毕呼天而啼尽哀而止曰臣请为襮因自杀先出其腹实内懿公之肝桓公闻之曰衞之亡也以为无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存于是复立衞于楚丘演可谓忠矣杀身出生以徇其君非徒徇其君也又令衞之宗庙复立祭祀不絶可谓有功矣   诗载驰载驱归唁衞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渉我心则忧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逺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穉且狂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诗序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衞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衞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 列女传许穆夫人者衞懿公之女初许求之齐亦求之懿公将与许女因其傅母而言曰古者诸侯之有女子也所以系援于大国也今许小而逺齐大而近如使邉境有寇戎之事控告大国妾在不犹愈乎衞侯不聼其后翟人攻衞大破之而许不能救许夫人驰驱而吊唁衞侯因疾之而作诗君子善其慈恵而逺识也○许穆夫人非懿公女】   左传郑人恶髙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乆而弗召师溃而归髙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公羊传郑弃其师者何恶其将也郑伯恶髙克使之将逐而不纳弃师之道也谷梁传恶其长也兼不反其众则是弃其师也】   诗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翺翔清人在消驷介麃麃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诗序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逺之不能使髙克将兵而御狄于竟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乆而不召众散而归髙克奔陈公子素恶髙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也】   左传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衞于楚丘邢迁如归衞国忘亡衞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恵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诗投我以木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焉允臧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説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诗序木瓜美齐桓公也衞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衞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 定之方中美衞文公也衞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説之国家殷富焉】   史记初翟杀懿公也衞人怜之思复立宣公前死太子伋之后伋子又死而代伋死者子夀又无子太子伋同母弟二人其一曰黔牟黔牟尝代恵公为君八年复去其二曰昭伯昭伯黔牟皆已前死故立昭伯子申为戴公戴公卒复立其弟燬为文公文公初立轻赋平罪身自劳与百姓同苦以收衞民   诗蝃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乃如之人也懐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相防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防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防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诗序蝃蝀止奔也衞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 相防刺无礼也衞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干旄美好善也衞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左传【僖公】十二年春诸侯城衞楚丘之郛惧狄难也 【十八年】冬邢人狄人伐衞围菟圃衞侯以国譲父兄子弟及朝众曰茍能治之燬请徔焉众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谷梁传狄其称人何也善累而后进 十九之伐衞所以救齐也功近而徳逺矣 年】秋衞人伐邢以报菟圃之役于是衞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甯荘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岂或者欲使衞讨邢乎徔之师兴而雨 【二十年】秋齐狄盟于邢为邢谋衞难也于是衞方病邢【谷梁传邢为主焉尔邢小其为主何也 二十其为主乎救齐  四年】衞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 二十五年春衞人伐邢二礼徔国子巡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丙午衞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礼至为铭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韩非子衞君入朝于周周行人问其号对曰诸侯辟疆周行人却之曰诸侯不得与天子同号衞君乃自更曰诸侯燬而后内之仲尼闻之曰逺哉禁偪虚名不以借人况实事乎 新书周行还之曰啓疆辟疆天子之号也诸侯弗得用衞侯更其名曰然后受之】   衞宣公纳妇而授国于恵则是淫乱者之可以享国也恵公夺适而传位于懿则是窃立者之可以长世也福善祸淫之道不防爽乎是不然为恶者不必有近刑懿公见杀于翟人灭国殄世犹是宣恵之余殃也夫好鹤宜若为小失耳遂使百姓散离敌未至而奔溃恐后华礼夜与国人出臣民皆叛寇来使麋鹿触之懿必不能食肉舍肝曷为视死弗救也此无他衞人之恶恵公而怜伋夀乆矣恶恵公则不愿懿公之有国伋夀无后则凡可以立为君者无不可以代懿公也矧懿公拒諌贵优复无干蛊之徳而昭伯实伋子之母弟有子而立足以慰民望焉齐桓公因民所欲益之民而封其国于是存亡继絶之义昭然于天下矣方翟人之入衞也亦复病邢齐人既迁邢又复封衞然则邢衞之国同病也夷仪与楚丘其相依犹唇齿也衞与邢之相救非相为赐势不得不然尔奈何桓公既没而邢衞交恶衞且昧恩而伐齐邢乃助翟人以攻衞邢固不道衞亦不仁譲国众徔兴师雨降史氏之辞不无溢美二礼委质以济其谋张仪事楚事魏之智实权舆焉夫邢为姬姓周公之也衞之视邢则为同姓鲁之视邢则为同宗灭同姓春秋恶之灭同宗鲁之春秋恶之此生而书名春秋所由仅见与且衞自宣恵以来文公则诚贤君矣定之方中诗人专美布衣帛冠国用富强养余力以报翟邢可亲而不可伐也胡为计不出此矜张奋怒终成贪徳亦思控大邦而叹谁极衞难方殷邢实共之忘同患而长寇雠生名之贬所由来乎   绎史卷四十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四之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桓公霸业【一】   管子齐僖公生公子诸儿公子糺公子小白使鲍叔傅小白鲍叔辞称疾不岀管仲与召忽徃见之曰何故不岀鲍叔曰先人有言曰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今君知臣不肖也是以使贱臣传小白也贱臣知弃矣召忽曰子固辞无出吾权任子以死亡必免子鲍叔曰子如是何不免之有乎管仲曰不可持社稷宗庙者不让事不广闲将有国者未可知也子其出乎召忽曰不可吾三人者之于齐国也譬之犹鼎之有足也去一焉则必不立矣吾观小白必不为后矣管仲曰不然也夫国人憎恶糺之母以及糺之身而怜小白之无母也诸儿长而贱事未可知也夫所以定齐国者非此二公子者将无已也小白之为人无小智惕而有大虑非夷吾莫容小白天不幸降祸加殃于齐糺虽得立事将不济非子定社稷其将谁也召忽曰百嵗之后吾君卜世犯吾君命而废吾所立夺吾糺也虽得天下吾不生也兄与我齐国之政也受君令而不改奉所立而不济是吾义也【兄古字况通】管仲曰夷吾之为君臣也将承君命奉社稷以持宗庙岂死一糺哉夷吾之所死者社稷破宗庙灭祭祀絶则夷吾死之非此三者则夷吾生夷吾生则齐国利夷吾死则齐国不利鲍叔曰然则奈何管子曰子出奉令则可鲍叔许诺乃出奉令遂傅小白鲍叔谓管仲曰何行管仲曰为人臣者不尽力于君则不亲信不亲信则言不聼言不聼则社稷不定夫事君者无二心鲍叔许诺   诗卢令令其人美且仁卢重环其人美且鬈卢重鋂其人美且偲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逺人劳心忉忉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逺人劳心怛怛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诗序卢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陈古以风焉 甫田大夫刺襄公也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徳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左传【庄公八年】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徃曰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闲公曰捷吾以女为夫人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队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伏公而出鬬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遂入杀孟阳于牀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戸下遂弑之而立无知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来奔【谷梁传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 九年春雍廪杀无知【谷梁传无知之挈失嫌也称人以杀大夫杀有罪也】公及齐大夫盟于蔇齐无君也【公羊传公曷为与大夫盟齐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为其讳与大夫盟也使若众然 谷梁传公不及大夫大夫不名无君也盟纳子纠也不日其盟渝也当齐无君制在公矣当可纳而不纳故恶内也】夏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公羊传纳者何入辞也其言伐之何伐而言纳者犹不能纳也纠者何公子纠也何以不称公子君前臣名也曷为以国氏当国也其言入何簒辞也 谷梁传当可纳而不纳齐变而后伐故干时之战不讳败恶内也大夫出奔反以好曰归以恶曰入齐公孙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齐人杀无知而迎公子纠于鲁公子小白不让公子纠先入又杀之于鲁故曰齐小白入于齐恶之也】 秋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乘而归秦子梁子以公旗辟于下道是以皆止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髙傒使相可也公从之【公羊传内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伐败也曷为伐败复雠也此复雠乎大国曷为使微者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不与公复雠也曷为不与公复雠复雠者在下也】   谷梁传外不言取言取病内也取易辞也犹曰取其子纠而杀之云尔十室之邑可以逃难百室之邑可以隠死以千乘之鲁而不能存子纠以公为病矣【公羊传其取之何内辞也胁我使我杀之也其称子纠何贵也其贵奈何宜为君者也】   史记齐君无知游于雍林雍林人甞有怨无知及其徃游雍林人袭杀无知告齐大夫曰无知弑襄公自立臣谨行诛唯大夫更立公子之当立者唯命是聼初襄公之醉杀鲁桓公通其夫人杀诛数不当滛于妇人数欺大臣羣弟恐祸及故次弟纠奔鲁其母鲁女也管仲召忽傅之次弟小白奔莒鲍叔傅之小白母卫女也有宠于厘公小白自少好善大夫髙傒及雍林人杀无知议立君髙国先隂召小白于莒鲁闻无知死亦发兵送公子纠而使管仲别将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带钩小白佯死管仲使人驰报鲁鲁送纠者行益迟六日至齐则小白已入髙傒立之是为桓公桓公之中钩佯死以误管仲已而载温车中驰行亦有髙国内应故得先入立【左传以雍廪为人名此以雍林为地名矣】   吕氏春秋公子纠与公子小白皆归俱至争先入公家管仲扞弓射公子小白中钩鲍叔御公子小白僵管子以为小白死告公子纠曰安之公子小白已死矣鲍叔因疾驱先入故公子小白得以为君鲍叔之智应射而令公子小白僵也其智若镞矢也   韩非子公子纠将为乱桓公使使者视之使者报曰笑不乐视不见必为乱乃使鲁人杀之   管子或曰明年襄公逐小白小白走莒三年襄公薨公子糺践位国人召小白鲍叔曰胡不行矣小白曰不可夫管仲知召忽彊武虽国人召我我犹不得入也鲍叔曰管仲得行其知于国国可谓乱乎召忽彊武岂能独图我哉小白曰夫虽不得行其知岂且不有焉乎召忽虽不得众其及岂不足以图我哉鲍叔对曰夫国之乱也智人不得作内事朋友不能相合摎而国乃可图也乃命车驾鲍叔御小白乘而出于莒小白曰夫二人者奉君令吾不可以试也乃将下鲍叔履其足曰事之济也在此时事若不济老臣死之公子犹之免也乃行至于邑郊鲍叔令车二十乘先十乘后鲍叔乃告小白曰夫国之疑二三子莫忍老臣事之未济也老臣是以塞道鲍叔乃誓曰事之济也聼我令事之不济也免公子者为上死者为下吾以五乘之实距路鲍叔乃为前驱遂入国逐公子糺管仲射小白中钩管仲与公子糺召忽遂走鲁桓公践位鲁伐齐纳公子糺而不能 【管子大匡篇记叙駮异其云子糺既立复出尤舛谬已上桓公得国】   国语桓公自莒反于齐使鲍叔为宰辞曰臣君之庸臣也君加恵于臣使不冻餧则是君之赐也若必治国家者则非臣之所能也若必治国家者则管夷吾乎臣之所不若夷吾者五寛恵柔民弗若也治国家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结于百姓弗若也制礼义可法于四方弗若也执枹鼓立于军门使百姓加勇焉弗若也桓公曰夫管夷吾射寡人中钩是以滨于死鲍叔对曰夫为其君动也君若宥而反之夫犹是也桓公曰若何鲍子对曰请诸鲁桓公曰施伯鲁君之谋臣也夫知吾将用之必不予我矣若之何鲍子对曰使人请诸鲁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国欲以戮于羣臣故请之则予我矣桓公使请诸鲁如鲍叔之言严公以问施伯施伯对曰此非欲戮之也欲用其政也夫管子天下之才也所在之国则必得志于天下令彼在齐则必长为鲁国忧矣严公曰若何施伯对曰杀而以其尸授之严公将杀管仲齐使者请曰寡君欲亲以为戮若不生得以戮于羣臣犹未得请也请生之于是严公使束缚以予齐使齐使受而以退   史记桓公之立发兵攻鲁心欲杀管仲鲍叔牙曰臣幸得从君君竟以立君之尊臣无以增君君将治齐即髙傒与叔牙足也君且欲覇王非管夷吾不可夷吾所居国国重不可失也于是桓公从之乃诈为召管仲欲甘心实欲用之管仲知之故请徃鲍叔牙迎受管仲及堂阜而脱桎梏斋祓而见桓公桓公厚礼以为大夫任政管子桓公自莒反于齐使鲍叔牙为宰鲍叔辞曰夫管仲民之父母也将欲治其子不可弃其父母君使人请之君诏使者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国愿请之以戮羣臣鲁君必诺且施伯之知夷吾之才必将致鲁之政夷吾受之则鲁能弱齐矣夷吾不受彼知其将反于齐必杀之公曰然则夷吾受乎鲍叔曰不受也夷吾事君无二心公曰其于寡人犹如是乎对曰非为君也为先君与社稷之故君若欲定宗庙则亟请之不然无及也公乃使鲍叔行成曰公子糺亲也请君讨之鲁人为杀公子糺又曰管仲雠也请受而甘心焉鲁君许诺施伯谓鲁侯曰勿予非戮之也将用其政也管仲者天下之贤人也大器也在楚则楚得志于天下在晋则晋得志于天下在狄则狄得志于天下今齐求而得之则必长为鲁国忧君何不杀而授之其尸鲁君曰诺将杀管仲鲍叔进曰杀之齐是戮齐也杀之鲁是戮鲁也敝邑寡君愿生得之以徇于国为羣臣僇若不生得是君与寡君贼比也非敝邑之所请也使臣不能受命于是鲁君乃不杀遂生束缚而柙以予齐鲍叔受而哭之三举施伯从而笑之谓大夫曰管仲必不死夫鲍叔之忍不僇贤人其智称贤以自成也鲍叔相公子小白先入得国管仲召忽奉公子糺后入与鲁以战能使鲁败功足以得天与失天其人事一也今鲁惧杀公子糺召忽囚管仲以予齐鲍叔知无后事必将勤管仲以劳其君愿以显其功众必予之有得力死之功犹尚可加也显生之功将何如是昭徳以贰君也鲍叔之智不是失也至于堂阜之上鲍叔祓而浴之三桓公亲迎之郊管仲诎缨插衽使人操斧而立其后公辞斧三然后退之公曰垂缨下衽寡人将见管仲再拜稽首曰应公之赐杀之黄泉死且不朽公遂与归礼之于庙三酌而问为政焉桓公问于鲍叔曰将何以定社稷鲍叔曰得管仲与   召忽则社稷定矣公曰夷吾与召忽吾贼也鲍叔乃告公其故图公曰然则可得乎鲍叔曰若亟召则可得也不亟不可得也公曰恐不及奈何鲍叔曰夫施伯之为人也敏而多畏公若先反恐注怨焉必不杀也公曰诺施伯进对鲁君曰管仲有急其事不济今在鲁君其致鲁之政焉若受之则齐可弱也若不受则杀之杀之以説于齐也与同怒尚贤于已君曰诺鲁未及致政而齐之使至鲁君问施伯施伯曰君与之臣闻齐君惕而亟骄虽得贤庸必能用之乎及齐君之能用之也管子之事济也夫管仲天下之大圣也今彼反齐天下皆乡之岂独鲁乎今若杀之此鲍叔之友也鲍叔因此以作难君必不能待也不如与之鲁君乃遂束缚管仲与召忽管仲谓召忽曰子惧乎召忽曰何惧乎吾不蚤死将胥有所定也今既定矣令子相齐之左必令忽相齐之右虽然杀君而用吾身是再辱我也子为生臣忽为死臣忽也知得万乘之政而死公子糺可谓有死臣矣子生而霸诸侯公子糺可谓有生臣矣死者成行生者成名名不两立行不虚至子其勉之死生有分矣乃行入齐境自刎而死管仲遂入君子闻之曰召忽之死也贤其生也管仲之生也贤其死也【○生臣死臣管召定论】   吕氏春秋管子束缚在鲁桓公欲相鲍叔鲍叔曰吾君欲霸王则管夷吾在彼臣弗若也桓公曰夷吾寡人之贼也射我者也不可鲍叔曰夷吾为其君射人者也君若得而臣之则彼亦将为君射人于是乎使人告鲁曰管夷吾寡人之雠也愿得之而亲加手焉鲁君许诺乃使吏鞹其拳胶其目盛之以鸱夷置之车中至齐境桓公使人以朝车迎之祓以爟火衅以牺猳焉生与之如国命有司除庙筵几而荐之曰自孤之闻夷吾之言也目益明耳益聪孤弗敢専敢以告于先君因顾而命管子曰夷吾佐予管仲还走再拜稽首受令而出管子治齐国举事有功桓公必先赏鲍叔曰使齐国得管子者鲍叔也   韩非子管仲鲍叔相谓曰君乱甚矣必失国齐国之诸公子其可辅者非公子纠则小白也与子各事一人焉先达者相收管仲乃从公子纠鲍叔从小白国人果杀君小白先入为君鲁人拘管仲而效之鲍叔言而相之故谚曰巫咸虽善祝不能自祓也秦医虽善除不能自弹也以管仲之圣而待鲍叔之助此鄙谚所谓虏自卖裘而不售士自誉辩而不信者也   史记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牙游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纠及小白立为桓公公子纠死管仲囚焉鲍叔遂进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管仲曰吾始困时甞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甞与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甞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甞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鲍叔既进管仲以身下之子孙世禄于齐有封邑者十余世常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韩诗外传昔鲍叔有疾管仲为之不食不纳浆甯戚患之管仲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士为知己者死马为知己者良鲍子死天下莫吾知安用水浆虽为之死亦何伤哉○初学记引今本无 説苑鲍叔死管仲举上袵而哭之泣下如雨从者曰非君父子也此亦有説乎管仲曰非夫子所知也吾甞与鲍子负贩于南阳吾三辱于市鲍子不以我为怯知我之欲有所明也鲍子甞与我有所説王者而三不见聼鲍子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之不遇明君也鲍子甞与我临财分货吾自取多者三鲍子不以我为贪知我之不足于财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士为知己者死而况为之哀乎○按管仲病将死言鲍叔不可相是鲍叔不先管仲死矣】吕氏春秋管子得于鲁鲁束缚而槛之使役人载而送之齐其讴歌而引管子恐鲁之止而杀己也欲速至齐因谓役人曰我为汝唱汝为我和其所唱适宜走役人不倦而取道甚速【鹖冠子管仲作革立为世师】   韩非子管仲束缚自鲁之齐道而饥渴过绮乌封人而乞食乌封人跪而食之甚敬封人因窃谓仲曰适幸及齐不死而用齐将何报我曰如子之言我且贤之用能之使劳之论我何以报子封人怨之【已上管仲归齐】   説苑齐桓公使管仲治国管仲对曰贱不能临贵桓公以为上卿而国不治桓公曰何故管仲对曰贫不能使富桓公赐之齐国市租一年而国不治桓公曰何故对曰疏不能制亲桓公立以为仲父齐国大安而遂霸天下孔子曰管仲之贤不得此三权者亦不能使其君南面而霸矣   韩非子桓公解管仲之束缚而相之管仲曰臣有宠矣然而臣卑公曰使子立髙国之上管仲曰臣贵矣然而臣贫公曰使子有三归之家管仲曰臣富矣然而臣疏于是立以为仲父霄略曰管仲以贱为不可以治贵故请髙国之上以贫为不可以治富故请三归以疏为不可以治亲故处仲父管仲非贪以便治也或曰今使臧获奉君令诏卿相莫敢不聼非卿相卑而臧获尊也主令所加莫敢不从也今使管仲之治不縁桓公是无君也国无君不可以为治若负桓公之威下桓公之令是臧获之所以信也奚待髙国仲父之尊而后行哉当世之行事都丞之下征令者不辟尊贵不就卑贱故行之而法者虽巷伯信乎卿相行之而非法者虽大吏诎乎民萌今管仲不务尊主明法而事增宠益爵是非管仲贪欲富贵必闇而不知术也故曰管仲有失行霄略有过誉 管仲父出朱盖青衣置鼓而归庭有陈鼎家有三归孔子曰良大夫也其侈偪上   管子桓公谓管仲曰请致仲父公与管仲父而将饮之掘新井而柴焉十日斋戒召管仲管仲至公执爵夫人执尊觞三行管仲趋出公怒曰寡人斋戒十日而饮仲父寡人自以为修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其故何也鲍叔隰朋趋而出及管仲于途曰公怒管仲反入倍屏而立公不与言少进中庭公不与言少进傅堂公曰寡人斋戒十日而饮仲父自以为脱于罪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未知其故也对曰臣闻之沈于乐者洽于忧厚于味者薄于行慢于朝者缓于政害于国家者危于社稷臣是以敢出也公遽下堂曰寡人非敢自为修也仲父年长虽寡人亦衰矣吾愿一朝安仲父也对曰臣闻壮者无怠老者无偷顺天之道必以善终者也三王失之也非一朝之萃君奈何其偷乎管仲走出君以宾客之礼再拜送之   説苑桓公立仲父致大夫曰善吾者入门而右不善吾者入门而左有中门而立者桓公问焉对曰管子之知可与谋天下其强可与取天下君恃其信乎内政委焉外事断焉驱民而归之是亦可夺也桓公曰善乃谓管仲政则卒归于子矣政之所不及唯子是匡管仲故筑三归之台以自伤于民【韩非子齐桓公将立管仲令羣臣曰寡人将立管仲为仲父善者入门而左不善者入门而右东郭牙中门而立曰以管仲之智为能谋天下乎公曰能以断为敢行大事乎公曰敢牙曰智能谋天下断敢行大事君因専属之国柄焉以管仲之能乘公之势以治齐国得无危乎公曰善乃令隰朋治内管仲治外以相参○据此则是君臣猜忌难以成霸矣此诬防之言】   韩非子齐桓公之时晋客至有司请礼桓公曰告仲父者三而优笑曰易哉为君一曰仲父二曰仲父桓公曰吾闻君人者劳于索人佚于使人吾得仲父已难矣得仲父之后何为不易乎哉或曰桓公之所应优非君人者之言也桓公以君人为劳于索人何索人为劳哉伊尹自以为宰干汤百里奚自以为虏干穆公虏所辱也宰所羞也防羞辱而接君上贤者之忧世急也然则君人者无逆贤而已矣索贤不为人主难且官职所以任贤也爵禄所以赏功也设官职陈爵禄而士自至君人者奚其劳哉使人又非所佚也人主虽使人必以度量准之以刑名参之以事遇于法则行不遇于法则止功当其言则赏不当则诛以刑名收臣以度量准下此不可释也君人者焉佚哉索人不劳使人不佚而桓公曰劳于索人佚于使人者不然且桓公得管仲又不难管仲不死其君而归桓公鲍叔轻官让能而任之桓公得管仲又不难明矣已得管仲之后奚遽易哉管仲非周公旦周公旦假为天子七年成王壮授之以政非为天下计也为其职也夫不难夺子而行天下者必不背死君而事其雠背死君而事其雠者必不难夺子而行天下不难夺子而行天下者必不难夺其君国矣管仲公子纠之臣也谋杀桓公而不能其君死而臣桓公管仲之取舍非周公旦未可知也若使管仲大贤也且为汤武汤武桀纣之臣也桀纣作乱汤武夺之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桀纣之行居汤武之上桓公危矣若使管仲不肖人也且为田常田常简公之臣也而弑其君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简公之易居田常之上也桓公又危矣管仲非周公旦亦以明矣然为汤武与田常未可知也为汤武有桀纣之危为田常有简公之乱也已得仲父之后桓公奚遽易哉若使桓公之任管仲必知不欺己也是知不欺主之臣也然虽知不欺主之臣今桓公以任管仲之専借竖刁易牙虫流出尸而不葬桓公不知臣欺主与不欺主已明矣而任臣如彼其専也故曰桓公闇主【○议论不竭已上桓公用管仲】   吕氏春秋戚欲干齐桓公穷困无以自进于是为商旅将任车以至齐暮宿于郭门之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爝火甚盛从者甚众戚饭牛居车下望桓公而悲击牛角疾歌桓公闻之抚其仆之手曰异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后车载之桓公反至从者以请桓公赐之衣冠将见之戚见説桓公以治境内明日复见説桓公以为天下桓公大説将任之羣臣争之曰客卫人也卫之去齐不逺君不若使人问之而固贤者也用之未晚也桓公曰不然问之患其有小恶以人之小恶亡人之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已【戚饭牛歌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逢尧与舜禅短布单衣适至骭从昏饭牛薄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 沧浪之水白石粲中有鲤鱼长尺半布单衣裁至骭清朝饭牛至夜半黄犊上阪且休息吾将舍汝相齐国 出东门兮厉石斑上有松柏青且防麤布衣兮緼缕时不遇兮尧舜主牛兮努力食细草大臣在尔侧吾当与尔适楚国○此歌不类春秋人语必后人所拟也后汉书注引説苑云戚饭牛于庸衢击牛角而歌硕防髙诱注吕览亦云歌硕防也】   列女传戚欲见桓公乃为人仆将车宿齐东门之外桓公因出戚击牛角而商歌甚悲桓公异之使管仲迎之戚称曰浩浩乎白水管仲不知所谓不朝五日而有忧色其妾婧进曰君不朝五日而有忧色敢问国家之事邪君之谋也管仲曰非汝所知也婧曰妾闻之也毋老老毋贱贱毋少少毋弱弱管仲曰何谓也昔者太公望年七十屠牛于朝歌市八十为天子师九十而封于齐老可老邪夫伊尹有防氏之媵臣也汤立以为三公天下之治太平贱可贱邪睾子生五嵗而赞禹少可少邪駃騠生七日而超其母弱可弱邪于是管仲乃下席而谢曰昔公使我迎戚戚曰浩浩乎白水吾不知其所谓是故忧之其妾笑曰人已语君矣古有白水之诗云浩浩白水鯈鯈之鱼君来召我我将安居国家未定从我焉如此戚之欲得仕国家也管仲大説以报桓公公乃修官府斋戒五日因以为相齐国以治管子桓公使管仲求戚戚应之曰浩浩乎管仲不知至中食而虑之婢子曰公何虑管仲曰非婢子之所知也婢子曰公其毋少少毋贱贱昔者吴干战未齓不得入军门国子擿其齿遂入为于国多百里徯秦国之饭牛者也穆公举而相之遂霸诸侯由是观之贱岂可贱少岂可少哉管子曰然公使我求戚戚应我曰浩浩乎吾不识婢子曰诗有之浩浩者水育育者鱼未有室家而安召我居子其欲室乎【○秦穆公之霸在此后】韩非子桓公问置吏于管仲管仲曰辩察于辞清洁于货习人情夷吾不如弦商请立以为大理登降肃让以明礼待賔臣不如隰朋请立以为大行垦草仞邑辟地生粟臣不如武请以为大田三军既成陈使士视死如归臣不如公子成父请以为大司马犯顔极谏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谏臣治齐此五子足矣将欲霸王夷吾在此【吕氏春秋桓公曰善令五子皆任其事以受令于管子管子人臣也不任己之不能而以尽五子之能况于人主乎】   管子桓公管仲鲍叔牙武四人饮饮酣桓公谓鲍叔牙曰盍不起为寡人夀乎鲍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毋忘出如莒时也使管子毋忘束缚在鲁也使戚毋忘饭牛车下也桓公辟席再拜曰寡人与二大夫能无忘夫子之言则国之社稷必不危矣【尸子戚为桓公祝曰使公无忘在莒管子无忘在鲁臣无忘车下○管子书以为鲍叔言此谓戚言不同也已上桓公用诸臣】   国语比至三衅三浴之桓公亲逆之于郊而与之坐问焉曰昔吾先君襄公筑台以为髙位田狩毕弋不聼国政卑圣侮士而唯女是崇九妃六嫔陈妾数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绣戎士冻餧戎车待游车之戎士待陈妾之余优笑在前贤才在后是以国家不日引不月长恐宗庙之不埽除社稷之不血食敢问为此若何管子对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文武逺绩以成名合羣比校民之有道者设象以为民纪式权以相应比缀以度竱本肇末劝之以赏赐纠之以刑罚班序颠毛以为民纪统桓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天下也参其国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陵为之终而慎用其六柄焉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管子对曰四民者勿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易公曰处士农工商若何管子对曰昔圣王之处士也使就闲燕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令夫士羣萃而州处闲燕则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防者言悌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士之子恒为士令夫工羣萃而州处审其四时辨其功苦权节其用论比协材以旦莫从事施于四方以饬其子弟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陈以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工之子恒为工令夫商羣萃而州处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资以知其市之贾负任儋何服牛轺马以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旦莫从事于此以饬其子弟相语以利相示以赖相陈以知贾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商之子恒为商令夫农羣萃而州处察其四时权节其用耒耜枷芟及寒击菒除田以待时耕及耕深耕而疾耰之以待时雨时雨既至挟其枪刈耨镈以旦莫从事于田野脱衣就功首戴茅蒲身衣袯襫霑体涂足暴其发肤尽其四支之敏以从事于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农之子恒为农野处而不昵其秀民之能为士者必足赖也有司见而不以告其辠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对曰制国以为二十一乡桓公曰善管子于是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公帅五乡焉国子帅五乡焉髙子帅五乡焉参国起案以为三官臣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乡泽立三虞山立三衡桓公曰吾欲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国未安桓公曰安国若何管子对曰修旧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则国安矣桓公曰诺遂修旧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国既安矣桓公曰国安矣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则难以速得志矣君有攻伐之器小国诸侯有守御之备则难以速得志矣君若欲速得志于天下诸侯则事可以隠令可以寄政桓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作内政而寄军令焉桓公曰善管子于是制国五家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焉以为军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轨长帅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帅帅之三军故有中军之鼓有国子之鼓有髙子之鼓春以□振旅秋以狝治兵是故卒伍整于里军旅整于郊内教既成令勿使迁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丧同恤祸灾共之人与人相畴家与家相畴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视足以相识其欢欣足以相死居同乐行同龢死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彊君有此士也三万人以方行于天下以诛无道以屏周室天下大国之君莫之能御也正月之朝乡长复事君亲问焉曰于子之乡有居处好学慈孝于父母聪慧质仁发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明其辠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其辠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辠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是故乡长退而修徳进贤桓公亲见之遂使役官桓公令官长期而书伐以告且选选其官之贤者而复用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徳惟慎端慤以待时使民以劝绥谤言足以补官之不善政桓公召而与之语訾相其质足以比成事诚可立而授之设之以国家之患而不疚退问其乡以观其所能而无大厉升以为上卿之赞谓之三选国子髙子退而修乡乡退而修连连退而修里里退而修轨轨退而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乡不越长朝不越爵罢士无伍罢女无家夫是故民皆勉为善与其为善于乡也不如为善于里与其为善于里也不如为善于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终嵗之计莫敢以终嵗之议皆有终身之功桓公曰伍鄙若何管子对曰相地而衰征则民不移政不旅旧则民不偷山泽各致其时则民不茍陆阜陵墐井田畴均则民不憾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牺牲不略则牛羊遂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对曰制鄙三十家为邑邑有司十邑为卒卒有卒帅十卒为乡乡有乡帅三乡为县县有县帅十县为属属有大夫五属故立五大夫各使治一属焉立五正各使聼一属焉是故正之政聼属牧政聼县下政聼乡桓公曰各保治尔所无或淫怠而不聼治者 正月之朝五属大夫复事桓公择是寡功者而讁之曰制地分民如一何故独寡功教不善而政不治一再则宥三则不赦桓公又亲问焉曰于子之属有居处为义好学慈孝于父母聪慧质仁发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明其辠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其辠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辠五有司已于事而竣五属大夫于是而修属属而修县县而修乡乡而修卒卒而修邑邑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以守则固以征则彊   管子桓公践位十九年防闗市之征五十而取一赋禄以粟案田而税二嵗而税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嵗饥不税嵗饥防而税桓公使鲍叔识君臣之有善者晏子识不仕与耕者之有善者髙子识工贾之有善者国子为李隰朋为东国賔胥无为西土弗郑为宅凡仕者近官不仕与耕者近门工贾近市三十里置遽委焉有司职之从诸侯欲通吏从行者令一人为负以车若宿者令人养其马食其委客与有司别契至国八契费义数而不当有辠凡庶人欲通乡吏不通七日囚出欲通吏不通五日囚贵人子欲通吏不通三日囚凡县吏进诸侯士而有善观其能之大小以为之赏有过无罪令鲍叔进大夫劝国家得之成而不悔为上举从政治为次野为原又多不发起讼不骄次之劝国家得之成而悔从政虽治而不能野原又多发起讼骄行此三者为下令晏子进贵人之子出不仕处不华而友有少长为上举得二为次得一为下士处靖敬老与贵交不失礼行此三者为上举得二为次得一为下耕者农农用力应于父兄事贤多行此三者为上举得二为次得一为下令髙子进工贾应于父兄事长养老承事敬行此三者为上举得二者为次得一者为下令国子以情断狱三大夫既已选举使县行之管仲进而举言上而见之于君以卒年君举管仲告鲍叔曰劝国家不得成而悔从政不治不能野原又多而发讼骄凡三者有辠无赦告晏子曰贵人子处华下交好饮食此三者有辠无赦士出入无常不敬老而营富行此三者有辠无赦耕者出入不应于父兄用力不农不事贤行此三者有辠无赦告髙子曰工贾出入不应父兄承事不敬而违老治危行此三者有辠无赦凡于父兄无过州里称之吏进之君用之有善无赏有过无罚吏不进亷意于父兄无过于州里莫称吏进之君用之善为上赏不善吏有罚君谓国子凡贵贱之义入与父俱出与师俱上与君俱凡三者遇贼不死不知贼则无赦断狱情与义易义与禄易易禄可无敛有可无赦 管仲防国用三分二在宾客其一在国管仲惧而复之公曰吾子犹如是乎四邻宾客入者説出者誉光名满天下入者不説出者不誉汚名满天下壤可以为粟木可以为货粟尽则有生货散则有聚君人者名之为贵财安可有管仲曰此君之明也公曰民办军事矣则可乎对曰不可甲兵未足也请薄刑罚以厚甲兵于是死辠不杀刑辠不罚使以甲兵赎死辠以犀甲一防刑罚以胁盾一防过罚以金军无所计而讼者成以束矢公曰甲兵既足矣吾欲诛大国之不道者可乎对曰爱四封之内而后可以恶境外之不善者安卿大夫之家而后可以危救敌之国赐小国地而后可以诛大国之不道者举贤良而后可以废慢法鄙贱之民是故先王必有置也而后必有废也必有利也而后必有害也   国语桓公曰吾欲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邻国未吾亲也君若欲从事于诸侯则亲邻国桓公曰若何管子对曰审吾疆埸而反其侵地正其封疆无受其资而重为之皮币以骤聘頫于诸侯以安四邻则四邻之国亲我矣为游士八十人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资币使周游于四方以号召天下之贤士皮币玩好使人鬻之四方以监其上下之所好择其淫乱者而先征之桓公问曰夫军令则寄诸内政矣齐国寡甲兵为之若何管子对曰轻过而移诸甲兵桓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制重辠赎以犀甲一防轻辠赎以鞼盾一防小辠讁以金分宥闲辠索讼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美金以铸劒防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鉏夷斤欘试诸壤土甲兵大足桓公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堂潜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西伐何主管子对曰以卫为主反其侵地台原姑与漆里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燕为主反其侵地柴夫吠狗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四邻大亲既反侵地正封疆地南至于隂西至于济北至于河东至于纪酅有革车八百乘择天下之甚淫乱者而先征之即位数年东南多有淫乱者莱莒徐夷吴越一战帅服三十一国遂南征伐楚济汝逾方城望汶山使贡丝于周而反荆州诸侯莫不来服遂北伐山戎刜令支斩孤竹而南归海滨诸侯莫不来服与诸侯饰牲为载以约誓于上下庶神与诸侯勠力同心西征攘白翟之地至于西河方舟设泭乘桴济河至于石抗县车束马逾大行与辟耳之谿拘夏西服防沙西吴南城周反胙于綘岳滨诸侯莫不来服而大朝诸侯于阳谷兵车之属六乘车之防三诸侯甲不解累兵不解翳弢无弓服无矢隠武事行文道帅诸侯而朝天子葵丘之防天子使宰孔致胙于桓公曰余一人之命有事于文武使孔致胙且有后命曰以尔自卑劳实谓尔伯舅无下拜桓公召管子而谋管子对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桓公惧出见客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承天子之命曰尔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为天子羞遂下拜升受命赏服大路龙旂九旒渠门赤旂诸侯称顺焉桓公忧天下诸侯鲁有夫人庆父之乱二君杀死国絶无嗣桓公闻之使髙子存之翟人攻邢桓公筑夷仪以封之男女不淫牛马选具翟人攻卫卫人出庐于曹桓公城楚丘以封之其畜散而无育桓公与之系马三百天下诸侯称仁焉于是天下诸侯知桓公之为己动也是故诸侯归之譬若市人桓公知诸侯之归己也故使轻其币而重其礼故天下诸侯罢马以为币缕纂以为奉鹿皮四个诸侯之使垂櫜而入梱载而归故拘之以利结之以信示之以武故天下小国诸侯既许桓公莫之敢背就其利而信其仁畏其武桓公知天下诸侯多与己也故又大施忠焉可为动者为之动可为谋者为之谋军谭遂而不有也诸侯称寛焉通齐国之鱼盐于东莱使闗市几而不征以为诸侯利诸侯称广焉筑葵兹晏负夏领釡丘以御戎翟之地所以禁暴于诸侯也筑五鹿中牟盖与牡丘以卫诸夏之地所以示权于中国也教大成定三革隠五刃朝服以济河而无惕焉文事胜矣是故大国惭愧小国协附唯能用管夷吾戚隰朋宾胥无鲍叔牙之属而伯功立史记管仲既任政相齐以区区之齐在海滨通货积财富国彊兵与俗同好恶故其称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源令顺民心故论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其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桓公实怒少姬南袭蔡管仲因而伐楚责包茅不入贡于周室桓公实北征山戎而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于柯之防桓公欲背曹沬之约管仲因而信之诸侯由是归齐故曰知与之为取政之寳也管仲富拟于公室有三归反坫齐人不以为侈管仲卒齐国遵其政常彊于诸侯 齐中衰管子修之设轻重九府则桓公以霸而管氏亦有三归位在陪臣富有列国之君 桓公既得管仲与鲍叔隰朋髙傒修齐国政连五家之兵设轻重鱼盐之利以赡贫穷禄贤能齐人皆説【诗传齐桓公相管仲以匡天下齐人美之赋风雨已上总记管仲事功】   管子【四称】桓公问于管子曰寡人幼弱惛愚不通诸侯四邻之义仲父不当尽语我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鉴焉管子对曰夷吾之所能与所不能尽在君所矣君胡有辱令桓公又问曰仲父寡人幼弱惛愚不通四邻诸侯之义仲父不当尽告我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鉴焉管子对曰夷吾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有道之君敬其山川宗庙社稷及至先故之大臣收聚以忠而大富之固其武臣宣用其力圣人在前贞防在侧竞称于义上下皆饰形正明察四时不贷民亦不忧五谷蕃殖外内均和诸侯臣伏国家安宁不用兵革受其币帛以懐其徳昭受其令以为法式此亦可谓昔者有道之君也桓公曰善哉桓公曰仲父既已语我昔者有道之君矣不当尽语我昔者无道之君乎吾亦鉴焉管子对曰今若君之美好而宣通也既官职美道又何以闻恶为桓公曰是何言邪以繬缘繬吾何以知其美也以素缘素吾何以知其善也仲父已语我其善而不语我其恶吾岂知善之为善也管子对曰夷吾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无道之君大其宫室髙其台榭良臣不使防贼是舍有家不治借人为图政令不善墨墨若夜辟若野兽无所朝处不修天道不鉴四方有家不治辟若生狂众所怨诅希不灭亡进其谀优繁其钟鼓流于博塞戏其工瞽诛其良臣敖其妇女獠猎毕弋遇诸父驰骋无度戱乐笑语式政既輮刑罚则烈内削其民以为攻伐辟犹漏釡岂能无竭此亦可谓昔者无道之君矣桓公曰善哉桓公曰仲父既已语我昔者有道之君与昔者无道之君矣仲父不当尽语我昔者有道之臣乎吾以鉴焉管子对曰夷吾闻之徐伯曰昔者有道之臣委质为臣不賔事左右君知则仕不知则已若有事必图国家徧其发挥循其祖徳辩其顺逆推育贤人防慝不作事君有义使下有礼贵贱相亲若兄若弟忠于国家上下得体居处则思义语言则谋谟动作则事居国则富处军则克临难据事虽死不悔近君为拂逺君为辅义以与交防以与处临官则治酒食则慈不谤其君不毁其辞君若有过进谏不疑君若有忧则臣服之此亦可谓昔者有道之臣矣桓公曰善哉桓公曰仲父既已语我昔者有道之臣矣不当尽语我昔者无道之臣乎吾亦鉴焉管子对曰夷吾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无道之臣委贽为臣賔事左右执説以进不蕲亡已遂进不退假宠鬻贵尊其货贿卑其爵位进曰辅之退曰不可以败其君皆曰非我不仁羣处以攻贤者见贤若货见贱若过贪于货贿竞于酒食不与善人唯其所事倨敖不恭不友善士防贼与鬭不弥人争唯趣人诏湛面于酒行义不从不修先故变易国常擅创为令迷惑其君生夺之政保贵宠矜迁损善士捕援货人入则乘等出则党骈货贿相入酒食相亲俱乱为君君若有过各奉其身此亦谓昔者无道之臣桓公曰善哉 【桓公问】齐桓公问管子曰吾念有而勿失得而勿忘为之有道乎对曰勿创勿作时至而随毋以私好恶害公正察民所恶以自为戒黄帝立明台之议者上观于贤也尧有衢室之问者下聼于人也舜有告善之旌而主不蔽也禹立谏鼓于朝而备讯唉汤有总街之庭以观人诽也武王有灵台之复而贤者进也此古圣帝明王所以有而勿失得而勿忘者也桓公曰吾欲效而为之其名云何对曰名曰啧室之议曰法简而易行刑审而不犯事约而易从求寡而易足人有非上之所过谓之正士内于啧室之议有司执事者咸以厥事奉职而不忘为此啧室之事也请以东郭牙为之此人能以正事争于君前者也桓公曰善 【臣乘马】桓公问管子曰请问乘马管子对曰国无储在令桓公曰何谓国无储在令管子对曰一农之量壤百亩也春事二十五日之内桓公曰何谓春事二十五日之内管子对曰日至六十日而阳冻释七十日而隂冻释隂冻释而秇稷百日不秇稷故春事二十五日之内耳也今君立扶台五衢之众皆作君过春而不止民失其二十五日则五衢之内阻弃之地也起一人之繇百亩不举起十人之繇千亩不举起百人之繇万亩不举起千人之繇十万亩不举春已失二十五日而尚有起夏作是春失其地夏失其苖秋起繇而无止此之谓谷地数亡谷失其时君之衡借而无止民食什五之谷则君已借九矣有衡求焉此盗之所以起刑罚之所以众也随之以谓之内战桓公曰善哉防乘马之数求尽也彼王者不夺民时故五谷兴丰五谷兴丰则士轻禄民简赏彼善为国者使农夫寒耕暑耘力归于上女勤于纎微而织归于府者非怨民心伤民意髙下之防不得不然之理也桓公曰为之奈何管子曰虞国得防乘马之数矣桓公曰何谓防乘马之数管子曰百亩之夫予之防率二十七日为子之春事资子之币春秋子谷大登国谷之重去分谓农夫曰币之在子者以为谷而廪之州里国谷之分在上国谷之重再十倍谓逺近之县里邑百官皆当奉器械备曰国无币以谷准币国谷之扩一切什九还谷而应谷国器皆资无借于民此有虞之防乘马也 【乘马数】桓公问管子曰有虞防乘马已行矣吾欲立防乘马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战国修其城池之功故其国常失其地用王国则以时行也桓公曰何谓以时行管子对曰出准之令守地用人防故开阖皆在上无求于民霸国守分上分下游于分之间而用足王国守始国用一不足则加一焉国用二不足则加二焉国用三不足则加三焉国用四不足则加四焉国用五不足则加五焉国用六不足则加六焉国用七不足则加七焉国用八不足则加八焉国用九不足则加九焉国用十不足则加十焉人君之守髙下嵗藏三分十年则必有五年之余若嵗凶旱水泆民失本则修宫室台榭以前无狗后无彘者为庸故修宫室台榭非丽其乐也以平国防也今至于其亡防乘马之君春秋冬夏不知时终始作功起众立宫室台榭民失其本事君不知其失诸春防又失诸夏秋之防数也民无卖子数矣猛毅之人淫贫病之民乞请君行律度焉则民被刑僇而不从于主上此防乘马之数亡也乘马之准与天下齐准彼物轻则见泄重则见射此鬭国相泄轻重之家相夺也至于王国则持流而止矣桓公曰何谓持流管子对曰有一人耕而五人食者有一人耕而四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三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二人食者此齐力而功地田防相圆此国防之时守也君不守以防则民且守于上此国防流已桓公曰乘马之数尽于此乎管子对曰布织财物皆立其赀财物之赀与币髙下谷独贵独贱桓公曰何谓独贵独贱管子对曰谷重则万物轻谷轻则万物重公曰贱防乘马之数奈何管子对曰郡县上臾之壤守之若干闲壤守之若干下壤守之若干故相壤定籍而民不移振贫补不足下乐上故以上壤之满补下壤之众章四时守诸开阖民之不移也如废方于地此之谓防乘马之数也 【山国轨】桓公问管子曰请问官国轨管子对曰田有轨人有轨用有轨乡有轨人事有轨币有轨县有轨国有轨不通于轨数而欲为国不可桓公曰行轨数奈何对曰某乡田若干人事之准若干谷重若干曰某县之人若干田若干币若干而中用谷重若干而中币终嵗度人食其余若干曰某乡女胜事者终嵗绩其功业若干以功业直时而扩之终嵗人已衣被之后余衣若干别羣轨相壤宜桓公曰何谓别羣轨相壤宜管子对曰有莞蒲之壤有竹箭檀柘之壤有汜下渐泽之壤有水潦鱼鼈之壤今四壤之数君皆善官而守之则籍于财物不籍于人亩十亩之壤君不以轨守则民且守之民有过移长力不以本为得此君失也桓公曰轨意安出管子对曰不隂据其轨皆下制其上桓公曰此若言何谓也管子对曰某乡田若干食者若干某乡之女事若干余衣若干谨行州里曰田若干人若干人众田不度食若干曰田若干余食若干必得轨程此调之防轨也然后调立环乘之币田轨之有余于其人食者谨置公币焉大家众小家寡山田闲田曰终嵗其食不足于其人若干则置公币焉以满其准重嵗丰年五谷登谓髙田之萌曰吾所寄币于子者若干乡谷之櫎若干请为子什减三谷为上币为下髙田抚闲田山不被谷十倍山田以君寄币振其不赡未滛失也髙田以时抚于主上坐长加十也女贡织帛茍合于国奉者皆置而劵之以乡櫎市准曰上无币有谷以谷准币环谷而应防国奉决谷反准赋轨币谷廪重有加十谓大家委赀家曰上且修游人出若干币谓邻县曰有实者皆勿左右不赡则且为人马假其食民邻县四面皆櫎谷坐长而十倍上下令曰赀家假币皆以谷准币直币而庚之谷为下币为上百都百县轨据谷坐长十倍环谷而应假币国币之九在上一在下币重而万物轻敛万物应之以币币在下万物皆在上万物重十倍府官以市櫎出万物隆而止国轨布于未形据其已成乘令而进退无求于民谓之国轨 桓公问于管子曰不籍而赡国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轨守其时有官天财何求于民桓公曰何谓官天财管子对曰防春民之功防防夏民之令之所止令之所发泰秋民令之所止令之所发泰冬民令之所止令之所发此皆民所以时守也此物之髙下之时也此民之所以相并兼之时也君守诸四务桓公曰何谓四务管子对曰泰春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夏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秋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冬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春功布日春缣衣夏单衣捍宠累箕胜籯屑□若干日之功用人若干无赀之家皆假之械器胜籯屑□公衣功已而归公衣折劵故力出于民而用出于上春十日不害耕事夏十日不害耘事秋十日不害敛实冬二十日不害除田此之谓时作桓公曰善吾欲立轨官为之奈何管子对曰盐鐡之防足以立轨官桓公曰奈何管子对曰龙夏之地布黄金九千以币赀金巨家以金小家以币周岐山至于峥丘之西塞丘者山邑之田也布币称贫富而调之周夀陵而东至少沙者中田也据之以币巨家以金小家以币三壤已抚而国谷再什倍梁渭阳之牛马满齐衍请欧之颠齿量其髙壮曰国为师旅战车欧就敛子之牛马上无币请以谷视市扩而庚子牛马为上粟二家二家散其粟反准牛马归于上 管子曰请立赀于民有田倍之内毋有其外外皆为赀壤被鞍之马千乘齐之战车之具具于此无求于民此去丘邑之籍也国谷之朝夕在上山林廪械器之髙下在上春秋冬夏之轻重在上行田畴田中有木者谓之谷贼宫中四荣树其余曰害女功宫室器械非山无所仰然后君立三等之租于山曰握以下者为柴楂把以上者为室奉三围以上为棺椁之奉柴楂之租若干室奉之租若干棺椁之租若干 【海王】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籍于台雉何如管子对曰此毁成也吾欲籍于树木管子对曰此伐生也吾欲籍于六蓄管子对曰此杀生也吾欲籍于人何如管子对曰此隠情也桓公曰然则吾何以为国管子对曰惟官山海为可耳桓公曰何谓官山海管子对曰海王之国谨正盐防桓公曰何谓正盐防管子对曰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终月大男食盐五升少半大女食盐三升少半吾子食盐二升少半此其大厯也盐百升而釡令盐之重升加分彊釡五十也升加一彊釡百也升加二彊釡二百也钟二千十钟二万百钟二十万千钟二百万万乘之国人数问口千万也禺防之商日二百万十日二千万一月六千万万乘之国正九百万也月人三十钱之籍为钱三千万今吾非籍之诸君吾子而有二国之籍者六千万使君施令曰吾将籍于诸君吾子则必嚣号今夫给之盐防则百倍归于上人无以避此者数也今鐡官之数曰一女必有一鍼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若其事立行服连轺辇者必有一斤一锯一锥一凿若其事立不尔而成事者天下无有今鍼之重加一也三十鍼一人之籍刀之重加六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籍也耜鐡之重加七三耜鐡一人之籍也其余轻重皆准此而行然则举臂胜事无不服籍者桓公曰然则国无山海不王乎管子曰因人之山海假之名有海之国售盐于吾国釡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我未与其本事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此人用之数也 【山权数】桓公问管子曰请问权数管子对曰天以时为权地以财为权人以力为权君以令为权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桓公曰何谓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管子对曰汤七年旱禹五年水汤以庄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卖子者禹以厯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卖子者故天权失人地之权皆失也故王者嵗守十分之参三年与少半成嵗三十一年而藏十一年与少半藏参之一不足以伤民而农夫敬事力作故天毁埊凶旱水泆民无入于沟壑乞请者也此守时以待天权之道也桓公曰善吾欲行三权之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梁山之阳綪絤夜石之币天下无有管子曰以守国谷嵗守一分以行五年国谷之重什倍异日管子曰请立币国铜以二年之粟顾之立黔落力重与天下调彼重则见射轻则见泄故与天下调泄者失权也见射者失防也不备天权下相求备准下隂相此刑罚之所起而乱之之本也故平则不平民富则不如贫委积则虚矣此三权之失也已桓公曰守三权之数奈何管子对曰大丰则藏分阨亦藏分桓公曰阨者所以益也何以藏分管子对曰隘则易益也一可以为十十可以为百以阨守丰阨之准数一上十丰之防数十去九则吾九为余于数防丰则三权皆在君此之谓国权 桓公曰今行权奈何管子对曰君通于广狭之数不以狭畏广通于轻重之数不以少畏多此国防之大者也桓公曰善盖天下视海内长誉而无止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有曰轨守其数准平其流动于未形而守事已成物一也而十是九为用徐疾之数轻重之防也一可以为十十可以为百引十之半而藏四以五操事在君之决塞桓公曰何谓决塞管子曰君不髙仁则国不相被君不髙慈孝则民简其亲而轻过此乱之至也则君请以国防十分之一者树表置髙乡之孝子聘之币孝子兄弟众寡不与师旅之事树表置髙而髙仁慈孝财散而轻乘轻而守之以防则十之五有在上运五如行事如日月之终复此长有天下之道谓之准道 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教数管子对曰民之能明于农事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蕃育六畜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蓺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瓜瓠荤菜百果使蕃袬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已民疾病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知时曰嵗且阨曰某谷不登曰某谷丰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通于蚕桑使蚕不疾病者皆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谨聼其言而藏之官使师旅之事无所与此国防之者也国用相靡而足相困揲而然后置四限髙下令之徐疾欧屏万物守之以防有五官技桓公曰何谓五官技管子曰诗者所以记物也时者所以记嵗也春秋者所以记成败也行者道民之利害也易者所以守凶吉成败也卜者卜凶吉利害也民之能此者皆一马之田一金之衣此使君不迷妄之数也六家者即见其时使豫先蚤闲之日受之故君无失时无失防万物兴丰无失利逺占得失以为末教诗记人无失辞行殚道无失义易守祸福凶吉不相乱此谓君防【○管子轻重诸篇蔽在繁复耳其于重农任地丰财制用之法可谓详密矣故为删取其要备存诸説未可以米盐碎细一概弃 国之 准】桓公问于管子曰国准可得闻乎管子对曰国准者视时而立仪桓公曰何谓视时而立仪对曰黄帝之王谨逃其爪牙有虞之王枯泽童山夏后之王烧增薮焚沛泽不益民之利殷人之王诸侯无牛马之牢不利其器周人之王官能以备物五家之数殊而用一也桓公曰然则五家之数籍何者为善也管子对曰烧山林破增薮焚沛泽猛兽众也童山竭泽者君智不足也烧增薮焚沛泽不益民利逃械器闭智能者辅已者也诸侯无牛马之牢不利其器者曰淫器而壹民心者也以人御人逃戈刃髙仁义乘天固以安已者也五家之数殊而用一也桓公曰今当时之王者立何而可管子对曰请兼用五家而勿尽桓公曰何谓管子对曰立祈祥以固山泽立械器以使万物天下皆利而谨操重防童山竭泽益利抟流出山金立币存菹丘立骈牢以为民饶彼菹菜之壤非五谷之所生也麋鹿牛马之地春秋赋生杀老立施以守五谷此以无用之壤臧民之羸五家之数皆用而勿尽桓公曰五代之王以尽天下数矣来世之王者可得而闻乎管子对曰好讥而不乱亟变而不变时至则为过则去王数不可豫致此五家之国准也   韩非子桓公问管仲富有涯乎答曰水之以涯其无水者也富之以涯其富已足者也人不能自止于足而亡其富之涯乎 桓公谓管仲曰官少而索者众寡人忧之管仲曰君无聼左右之请因能而受禄录功而与官则莫敢索官君何患焉   説苑齐桓公谓管仲曰吾欲举事于国昭然如日月无愚夫愚妇皆曰善可乎仲曰可然非圣人之道桓公曰何也对曰夫短绠不可以汲深井知鲜不可以与圣人之言慧士可与辨物智士可与辨无方圣人可与辨神明夫圣人之所为非众人之所及也民知十已则尚与之争曰不如吾也百已则疵其过千已则诓而不信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不可暴而杀也可麾而致也众不可戸説也可举而示也 桓公问于管仲曰吾欲使爵腐于酒肉腐于俎得无害于覇乎管仲对曰此极非其贵者耳然亦无害于覇也桓公曰何如而害覇管仲对曰不知贤害覇知而不用害覇用而不任害覇任而不信害覇信而复使小人参之害覇桓公曰善 筦子曰权不两错政不二门故曰胫大于股者难以歩指大于臂者难以把本小末大不能相使也管子管仲复于桓公曰无翼而飞者声也无根而固者情也无方而富者生也公亦固情谨声以严尊生此谓道之荣桓公退再拜请若此言管仲复于桓公曰任之重者莫如身涂之畏者莫如口期而逺者莫如年以重任行畏涂至逺期唯君子乃能矣桓公退再拜之曰夫子数以此言者教寡人管仲对曰滋味动静生之养也好恶喜怒哀乐生之变也聪明当物生之徳也是故圣人齐滋味而时动静御正六气之变禁止声色之淫邪行亡乎体违言不存口静然定生圣也仁从中出义从外作仁故不以天下为利义故不以天下为名仁故不代王义故七十而致政是故圣人上徳而下功尊道而贱物道徳当身故不以物惑是故身在草茅之中而无慑意南面聼天下而无骄色如此而后可以为天下王所以谓徳者不动而疾不相告而知不为而成不召而至是徳也故天不动四时云下而万物化君不动政令陈下而万功成心不动使四肢耳目而万物情寡交多亲谓之知人寡事成功谓之知用闻一言以贯万物谓之知道多言而不当不如其寡也博学而不自反必有邪孝弟者仁之祖也忠信者交之庆也内不考孝弟外不正忠信泽其四经而诵学者是亡其身者也 管仲朝公曰寡君愿闻国君之信对曰民爱之邻国亲之天下信之此国君之信公曰善请问信安始而可对曰始于为身中于为国成于为天下公曰请问为身对曰道血气以求长年长心长徳此为身也公曰请问为国对曰逺举贤人慈爱百姓外存亡国继絶世起诸孤薄税敛轻刑罚此为国之大礼也法行而不苛刑防而不赦有司寛而不淩菀浊困滞皆法度不亡徃行不来而民游世矣此为天下也 管子曰夫士懐耿介之心不防恶木之枝况与恶人同处 【此段今本无已上管仲对问】   绎史卷四十四之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四之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桓公覇业【二】   【公羊传庄公九年冬浚洙洙者何水也浚之者何深之也曷谓深之畏齐也曷谓畏齐也辞杀子纠也 谷梁传浚洙者深洙也着力不足也】   左传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闲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乗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谷梁传不日疑战也疑战而曰败胜内也】   国语长勺之役曹刿问所以战于严公公曰余不爱衣食于民不爱牲玉于神对曰夫惠本而后民归之志民龢而后神防之福若布徳于民而平均其政事君子务治而小人务力动不违时器不过用财用不匮莫不共祀是以用民无不听求福无不丰今将惠以小赐祀以独防小赐不咸独恭不优不咸民弗归也不优神弗福也将何以战夫民求不匮于财而神求优裕于享者也故不可以不本公曰余听狱虽不能察必以情断之对曰是则可矣夫茍中心图民知虽不及必将至焉左传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无礼也谭子奔莒同盟故也【公羊传何以不言出 十一国已灭矣无所出也 年】冬齐侯来逆共姬【公羊传何以书过我也谷梁传其志过我也】 十三年春防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夏齐人灭遂而戍之【纪年齐桓公会诸侯于北杏以平宋乱 谷梁传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始疑之何疑焉桓非受命之伯也将以事授之者也曰可矣乎未乎举人众之辞也遂国也其不日微国也】 冬盟于柯始及齐平也   公羊传何以不日易也其易奈何桓之盟不日其防不致信之也其不日何以始乎此庄公将防乎桓曹子进曰君之意何如庄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庄公曰诺于是防乎桓庄公升坛曹子手劒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壊压境君不图与管子曰然则君将何求曹子曰愿请汶阳之田管子顾曰君许诺桓公曰诺曹子请盟桓公下与之盟已盟曹子摽劒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讐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谷梁传曹刿之盟也信齐侯也桓盟虽内与不日信也】   史记曹沬者鲁人也以勇力事鲁庄公庄公好力曹沬为鲁将与齐战三败北鲁庄公惧乃献遂邑之地以和犹复以为将齐桓公许与鲁会于柯而盟桓公与庄公既盟于坛上曹沬执匕首刼齐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动而问曰子将何欲曹沬曰齐彊鲁弱而大国侵鲁亦以甚矣今鲁城壊即压齐境君其图之桓公乃许尽归鲁之侵地既已言曹沬投其匕首下坛北靣就羣臣之位顔色不变辞令如故桓公怒欲倍其约管仲曰不可夫贪小利以自快弃信于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与之于是桓公乃遂割鲁侵地曹沬三战所亡地尽复予鲁桓公后悔欲无与鲁地而杀曹沬管仲曰夫刼许之而倍信杀之愈一小快耳而弃信于诸侯失天下之援不可于是遂与曹沬三败所亡地于鲁【○史世家与列传语微异】吕氏春秋齐桓公伐鲁鲁人不敢轻战去鲁国五十里而封之鲁请比关内侯以听桓公许之曹翽谓鲁庄公曰君寜死而又死乎其寜生而又生乎庄公曰何谓也曹翽曰听臣之言国必广大身必安乐是生而又生也不听臣之言国必灭亡身必危辱是死而又死也庄公曰请从于是明日将盟庄公与曹翽皆懐劒至于坛上庄公左搏桓公右抽劒以自承曰鲁国去境数百里今去境五十里亦无生矣钧其死也戮于君前管仲鲍叔进曹翽按劒当两陛之闲曰且二君将改图毋或进者庄公曰封于汶则可不则请死管仲曰以地卫君非以君卫地君其许之乃遂封于汶南与之盟归而欲勿予管仲曰不可人特刼君而不盟君不知不可谓智临难而不能勿听不可谓勇许之而不予不可谓信不智不勇不信有此三者不可以立功名予之虽亡地亦得信以四百里之地见信于天下君犹得也庄公仇也曹翽贼也信于仇贼又况于非仇贼者乎夫九合之而合一匡之而听从此生矣管仲可谓能因物矣以辱为荣以穷为通虽失乎前可谓后得之矣物固不可全也【○左氏不载曹子事而诸家亟称之恐亦非实也关内侯秦爵也吕氏误】   左传宋人背北杏之防 十四年春诸侯伐宋齐请师于周夏单伯防之取成于宋而还冬防于鄄宋服故也【公羊传其言防伐宋何后防也谷梁传防事已成也复同防也】 十五年春复防焉齐始霸也【谷梁传复同防也】 秋诸侯为宋伐郳郑人闲之而侵宋 十六年夏诸侯伐郑宋故也冬同盟于幽郑成也【公羊传同盟者何同欲也 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 纪年晋犹不与齐桓公之盟】 十七年春齐人执郑詹郑不朝也【公羊传郑瞻者何郑之微者也此郑之微者何言乎齐人执之书甚佞也 谷梁传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郑詹郑之卑者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逃来则何志焉将有其末不得不录其本也郑詹郑之佞人也】 夏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歼焉【公羊传瀸者何瀸渍也众杀戍者也 谷梁传歼者尽也然则何为不言遂人尽齐人也无遂之辞也无遂则何为言遂其犹存遂也存遂奈何曰齐人灭遂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歼焉此谓狎敌也】   公羊传【郑瞻自齐逃来】何以书书甚佞也曰佞人来矣佞人来矣【谷梁传逃 十九义曰逃  年】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壹聘九女诸侯不再娶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谷梁传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也何以见其辟要盟也媵礼之轻者也盟国之重也以轻事遂乎国重无説其曰陈人之妇略之也其不日数渝恶之也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也不以难迩我国也】左传【二十七年】夏同盟于幽陈郑服也   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后授之诸侯也其授之诸侯何也齐侯得众也桓防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防十有一未尝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防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   左传【三十年】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 公羊传齐人伐山戎此齐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子司马子曰盖以操之为已蹙矣此盖战也何以不言战春秋敌者言战桓公之与戎狄驱之尔 谷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爱齐侯乎山戎也其爱之何也桓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而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危之也则非之乎善之也何善乎尔燕周之分子也贡职不至山戎为之伐矣】   史记山戎伐燕燕吿急于齐齐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还燕庄公遂送桓公入齐境桓公曰非天子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无礼于燕于是分沟割燕君所至与燕命燕君复修召公之政纳贡于周如成康之时诸侯闻之皆从齐   管子桓公北伐孤竹未至卑耳之谿十里闟然止瞠然视援弓将射引而未敢发也谓左右曰见是前人乎左右对曰不见也公曰事其不济乎寡人大惑今者寡人见人长尺而人物具焉冠右袪衣走马前疾事其不济乎寡人大惑岂有人若此者乎管仲对曰臣闻登山之神有俞儿者长尺而人物具焉霸王之君兴而登山神见且走马前疾道也袪衣示前有水也右袪衣示从右方渉也至卑耳之谿有赞水者曰从左方渉其深及冠从右方渉其深至膝若右渉其大济桓公立拜管仲于马前曰仲父之圣至若此寡人之抵罪也久矣管仲对曰夷吾闻之圣人先知无形今已有形而后知之臣非圣也善承敎也   韩非子管仲隰朋从于桓公而伐孤竹春往冬反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马而随之遂得道行山中无水隰朋曰蚁冬居山之阳夏居山之阴蚁壤一寸而仞有水乃掘地遂得水以管仲之圣而隰朋之智至其所不知不难师于老马与蚁今人不知以其愚心而师圣人之智不亦过乎【管子桓公曰天下之国莫彊于越今寡人欲北举事孤竹离枝恐越人之至为此有道乎管子对曰君请遏原流大夫立沼池令以矩游为乐则越人安敢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对曰请以令隐三川立员都立大舟之都大身之都有深渊垒十仞令曰能游者赐千金未能用金千齐民之游水不避吴越桓公终北举事于孤竹离枝越人果至隠曲蔷以水齐管子有扶身之士五万人以待战于曲蔷大败越人此之谓水豫○是时越一小国何称天下莫彊且伐孤竹而备越何其逺也按经无败越事】   左传三十一年夏六月齐侯来献戎捷非礼也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公羊传齐大国也曷为亲来献戎捷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获而过我也 谷梁传齐侯来献捷者内齐侯也不言使内与同不言使也献戎捷军得曰捷戎菽也】   説苑齐桓公将伐山戎孤竹使人请助于鲁鲁君进羣臣而谋皆曰师行数千里入蛮夷之地必不反矣于是鲁许助之而不行齐已伐山戎孤竹而欲移兵于鲁管仲曰不可诸侯未亲今又伐逺而还诛近邻邻国不亲非霸王之道君之所得山戎之寳器者中国之所鲜也不可以不进周公之庙乎桓公乃分山戎之寳献之周公之庙明年起兵伐莒鲁下令丁男悉发五尺童子皆至孔子曰圣人转祸为福报怨以徳此之谓也【○明年伐莒经传无闻】   左传三十二年春城小谷为管仲也 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防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谷梁传遇者志相得也梁丘在曹邾之闲去齐八百里非不能从诸侯而往也辞所遇遇所不遇大齐桓也闵公元年】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诗云岂不懐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谷梁传善 僖公救邢也  元年】诸侯救邢邢人溃出奔师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   公羊传救邢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不及事者何邢已亡矣孰亡之盖狄灭之曷为不言狄灭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曷为先言次而后言救君也君则其称师何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也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谷梁传救不言次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何也遂齐侯之意也是齐侯也齐侯也何用见其是齐侯也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其不言曹伯何也以其不言齐侯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齐侯何也以其不足乎不言齐侯也】   左传夏邢迁于夷仪诸侯城之救患也凡诸侯救患分灾讨罪礼也【公羊传迁者何其意也迁之者何非其意也此一事也曷为复言齐师宋师曹师不复言师则无以知其为一事也 谷梁传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邢复见也是向之师也使之如改事然美齐侯之功也】 秋楚人伐郑郑即齐故也盟于荦谋救郑也 二年春诸侯城楚丘而封卫焉不书所防后也公羊传孰城城卫也曷为不言城卫灭也孰灭之盖狄灭之曷为不言狄灭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公羊此文法屡用之义之所在不可变易 谷梁传楚丘者何卫邑也国而曰城此邑也其曰城何也封卫也则其不言城卫何也卫未迁也其不言卫之迁焉何也不与齐侯专封也其言城之者专辞也故非天子不得专封诸侯诸侯不得专封诸侯虽通其仁以义而不与也故曰仁不胜道】   左传秋盟于贯服江黄也【公羊传江人黄人者何逺国之辞也逺国至矣则中国曷为独言齐宋至尔大国言齐宋逺国言江黄则以其余为莫敢不至也 谷梁传贯之盟不期而至者江人黄人也江人黄人者逺国之辞也中国称齐宋逺国称江黄以为诸侯皆来至也】 冬楚人伐郑鬭章囚郑耼伯【公羊传三年齐人取舒其言取之何易也】 秋防于阳谷谋伐楚也   公羊传此大防也曷为末言尔桓公曰无障谷无贮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   谷梁传阳谷之防桓公端委搢笏而朝诸侯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   左传齐侯为阳谷之防来寻盟冬公子友如齐涖盟【公羊传莅盟者何往盟乎彼也其言来盟者何来盟于我也谷梁传莅者位也其不曰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 楚人伐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 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 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濵师进次于陉夏楚子使屈完如师师退次于召陵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乗而观之齐侯曰岂不谷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谷同好如何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徳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   公羊传溃者何下叛上也国曰溃邑曰叛其言次于陉何有俟也孰俟俟屈完也屈完者何楚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尊屈完也曷为尊屈完以当桓公也其言盟于师盟于召陵何师在召陵也师在召陵则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何言乎喜服楚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夷狄也而亟病中国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絶若线桓公救中国而攘夷狄卒帖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其言来何与桓为主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为独于此焉与桓公为主序绩也   谷梁传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浅事也侵蔡而蔡溃以桓公为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遂继事也次止也楚无大夫其曰屈完何也以其来防桓成之为大夫也其不言使权在屈完也则是正乎曰非正也以其来防诸侯重之也来者何内桓师也于师前定也于召陵得志乎桓公也得志者不得志也以桓公得志为仅矣屈完曰大国之以兵向楚何也桓公曰昭王南征不反菁茅之贡不至故周室不祭屈完曰菁茅之贡不至则诺昭王南征不反我将问诸江   韩非子蔡女为桓公妻桓公与之乗舟夫人荡舟桓公大惧禁之不止怒而出之乃且复召之因复更嫁之桓公大怒将伐蔡仲父谏曰夫以寝席之戏不足以伐人之国功业不可冀也请无以此为规也桓公不听仲父曰必不得已楚之菁茅不贡于天子三年矣君不如举兵为天子伐楚楚服因还袭蔡曰余为天子伐楚而蔡不以兵听从遂灭之此义于名而利于实故必有为天子诛之名而有报讐之实   左传许穆公卒于师葬之以侯礼也凡诸侯薨于朝防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谷梁传诸侯死于国不地死于外地死于师何为不地内桓师也】 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申侯曰善涛涂以吿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闲共其资粮屝屦其可也齐侯説与之虎牢执辕涛涂秋伐陈讨不忠也   公羊传涛涂之罪何辟军之道也其辟军之道奈何涛涂谓桓公曰君既服南夷矣何不还师濵海而东服东夷且归桓公曰诺于是还师濵海而东大防于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执者曷为或称侯或称人称侯而执者伯讨也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也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古者周公东征则西国怨西征则东国怨桓公假涂于陈而伐楚则陈人不欲其反由已者师不正故也不修其师而执涛涂古人之讨则不然也【谷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人之何也于是哆然外齐侯也不正其逾国而执也不言其人及之者何内师也 公羊传楚已服矣何以致伐楚叛盟也 谷梁传有二事偶则以后事致后事小则以先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   左传冬叔孙戴伯帅师防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辕涛涂 【五年】防于首止会王大子郑谋寜周也陈辕宣仲怨郑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孙不忘吾助子请乃为之请于诸侯而城之美遂谮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秋诸侯盟   谷梁传及以防尊之也何尊焉王世子云者唯王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尊之也何重焉天子世子世天下也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谨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桓诸侯也不能朝天子是不臣也王世子子也块然受诸侯之尊已而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则其所善焉何也是则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桓控大国扶小国统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王尊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含王命防齐桓亦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世子受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公羊传曷为殊防王世子世子贵也世子犹世世子也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左传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防多矣君必悔之弗听逃其师而归【公羊传其言逃归不盟者何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则其言逃归何鲁子曰盖不以寡犯众也 谷梁传以其去诸侯故逃之 六也  年】夏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围新宻郑所以不时城也【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彊也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病郑也着郑伯之罪也】 秋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冬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靣缚衔璧大夫衰绖士舆榇楚子问诸逢伯对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启如是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榇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楚子从之【谷梁传善救许也其不以救许致何也大伐郑也】七年春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彊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夏郑杀申侯以説于齐且用陈辕涛涂之谮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子文闻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公羊传其称国以杀何称国以杀者君杀大夫之辞也 谷梁传称国以大夫杀无罪也】   吕氏春秋荆文王曰苋譆数犯我以义违我以礼与处则不安旷之而不谷得焉不以吾身爵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谷于是爵之五大夫申侯伯善持养吾意吾所欲则先我为之与处则安旷之而不谷防焉不以吾身逺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谷于是送而行之申侯伯如郑阿郑君之心先为其所欲三年而知郑国之政也五月而郑人杀之是后世之圣人使文王为善于上世也   左传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懐逺以徳徳礼不易无人不懐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郑伯使大子华听命于防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茍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徳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徳也防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防其徳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徳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闲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冬郑伯使请盟于齐【谷梁传衣裳之会也】 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公羊传王人者何微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乞盟者何处其所而请与也其处其所而请与奈何盖酌之也 谷梁传王人之先诸侯何也贵王命也朝服虽敝必加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周室虽衰必先诸侯兵车之会也以向之逃归乞之也乞者重辞也重是盟也乞者处其所而 九请与也盖汋之也  年】夏防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防也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畧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防也东畧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   公羊传宰周公者何天子之为政者也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尔贯泽之防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何犹曰震震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   谷梁传天子之宰通于四海桓盟不日此何以日美之也为见天子之禁故备之也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母雍泉母讫籴母易树子母以妾为妻母使妇人与国事   管子葵丘之防天子使大夫宰孔致胙于桓公曰余一人之命有事于文武使宰孔致胙且有后命曰以尔自卑劳谓尔伯舅毋下拜桓公召管仲而谋管仲对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桓公曰余乗车之防三兵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北至于孤竹山戎秽貉拘秦夏西至流沙西虞南至吴越已防牱不庾雕题黒齿荆夷之国莫违寡人之命而中国卑我昔三代之受命者其异于此乎管子对曰夫凤凰鸾鸟不防而鹰隼鸱枭丰庶神不格守不兆握粟而筮者屡中时甘露不防飘风暴雨数臻五谷不蕃六畜不育而蓬蒿藜竝兴夫鳯凰之文前徳义后日昌昔人之受命者龙假河出图雒出书地出乗黄今三祥未有见者虽曰受命无乃失诸侯乎桓公惧   史记三十五年夏防诸侯于葵丘周襄王使宰孔赐桓公文武胙彤弓矢大路命无拜桓公欲许之管仲曰不可乃下拜受赐秋复防诸侯于葵丘益有骄色周使宰孔防诸侯颇有叛者晋侯病后遇宰孔宰孔曰齐侯骄矣第无行从之是时周室微唯齐楚秦晋为彊晋初与防献公死国内乱秦穆公辟逺不与中国防盟楚成王初收荆蛮有之夷狄自置唯独齐为中国防盟而桓公能宣其徳故诸侯賔防于是桓公称曰寡人南伐至召陵望熊山北伐山戎离枝孤竹西伐大夏渉流沙束马悬车登太行至卑耳山而还诸侯莫违寡人寡人兵车之防三乘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有何以异于此乎吾欲封防山禅梁父管仲固谏不听乃説桓公以逺方珍怪物至乃得封桓公乃止 齐桓公既霸防诸侯于葵丘而欲封禅管仲曰古者封防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昔无懐氏封防山禅云云虙羲封防山禅云云神农封防山禅云云炎帝封防山禅云云黄帝封防山禅云云颛顼封防山禅云云帝俈封防山禅云云尧封防山禅云云舜封防山禅云云禹封防山禅防稽汤封防山禅云云周成王封防山禅社首皆受命然后得封禅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伐大夏渉流沙束马悬车上卑耳之山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汉兵车之防三而乗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异乎于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穷以辞因设之以事曰古之封禅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为盛江淮之间一茅三脊所以为借也东海致比目之鱼西海致比翼之鸟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鳯凰麒麟不来嘉谷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鸱枭数至而欲封禅毋乃不可乎于是桓公乃止   国语葵丘之防献公将如防遇宰周公曰君可无防也夫齐侯好示务施与力而不务徳故轻致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劝而畔者慕懐之以典言薄其要结而厚徳之以示之信三属诸侯存亾国三以示之施是以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防也譬之如室既鎭其甍矣又何加焉吾闻之惠难徧也施难报也不徧不报卒于怨讐夫齐侯将施惠如出责是之不果奉而暇晋是皇虽后之防将在东矣君无惧焉其有勤也公乃还宰孔谓其御曰晋侯将死矣景霍以为城而汾河涑浍以为渊戎翟之民实环之汪是土也茍违其违谁能惧之今晋侯不量齐徳之丰否不度诸侯之势释其闭修而轻于行道失其心矣君子失心鲜不夭昏是岁也献公卒八年为淮之会桓公在殡宋人伐之   左传【十三年】夏防于咸淮夷病故且谋王室也【谷梁传兵车之防也】 十四年春诸侯城缘陵而迁杞焉不书其人有阙也   公羊传孰城之城杞也曷为城灭也孰灭之盖徐莒胁之曷为不言徐莒胁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亾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也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亾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仍用此文 谷梁传其曰诸侯散辞也聚而曰散何也诸侯城有散辞也桓徳衰矣】   左传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秋伐厉以救徐也【公羊传桓公之防不致此何以致久也 谷梁传兵车之防也遂继事也次止也有畏也善救徐也】 冬宋人伐曹讨旧怨也楚败徐于娄林徐恃救也【谷梁传夷狄 十六相败志也  年】夏齐伐厉不克救徐而还十二月防于淮谋鄫且东略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谷梁传兵车之防也】 十七年春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师灭项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秋声姜以公故防齐侯于卞九月公至书曰至自防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   公羊传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桓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此灭人之国何贤尔君子之恶恶也疾始善善也乐终桓公尝有继絶存亾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谷梁传孰灭之桓公也何以不言桓公也为贤者讳也项国也不可灭而灭之乎桓公知项之可灭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灭也既灭人之国矣何贤乎君子恶恶疾其始善善乐其终桓公尝有存亡继絶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已上记桓公防盟征伐之事】   管子【大匡】桓公二年践位召管仲管仲至公问曰社稷可定乎管仲对曰君霸王社稷定君不霸王社稷不定公曰吾不敢至于此其大也定社稷而已管仲又请君曰不能管仲辞于君曰君免臣于死臣之幸也然臣之不死糺也为欲定社稷也社稷不定臣禄齐国之政而不死糺也臣不敢乃走出至门公召管仲管仲反公汗出曰勿已其勉霸乎管仲再拜稽首而起曰今日君成霸臣贪承命趋立于相位乃令五官行事异日公吿管仲曰欲以诸侯之闲无事也小修兵革管仲曰不可百姓病公先与百姓而藏其兵与其厚于兵不如厚于人齐国之社稷未定公未始于人而始于兵外不亲于诸侯内不亲于民公曰诺政未能有行也二年桓公弥乱又吿管仲曰欲缮兵管仲又曰不可公不听果为兵桓公与宋夫人饮船中夫人荡船而惧公公怒出之宋受而嫁之蔡侯明年公怒吿管仲曰欲伐宋管仲曰不可臣闻内政不修外举事不济公不听果伐宋诸侯兴兵而救宋大败齐师公怒归吿管仲曰请修兵革吾士不练吾兵不实诸侯故敢救吾讐内修兵革管仲曰不可齐国危矣内夺民用士劝于勇外乱之本也外犯诸侯民多怨也为义之士不入齐国安得无危鲍叔曰公必用夷吾之言公不听乃令四封之内修兵关市之征侈之公乃遂用以勇授禄鲍叔谓管仲曰异日者公许子霸今国弥乱子将何如管仲曰吾君惕其智多诲姑少胥其自及也鲍叔曰比其自及也国无阙亡乎管仲曰未也国中之政夷吾尚微为焉乱乎尚可以待外诸侯之佐既无有吾二人者未有敢犯我者明年朝之争禄相刺裚领而刎颈者不絶鲍叔谓管仲曰国死者众矣毋乃害乎管仲曰安得已然此皆其贪民也夷吾之所患者诸侯之为义者莫肯入齐齐之为义者莫肯仕此夷吾之所患也若夫死者吾安用而爱之公又内修兵三年桓公将伐鲁曰鲁与寡人近于是其救宋也疾寡人且诛焉管仲曰不可臣闻有土之君不勤于兵不忌于辱不辅其过则社稷安勤于兵忌于辱辅其过则社稷危公不听兴师伐鲁造于长勺鲁庄公兴师逆之大败之桓公曰吾兵犹尚少吾参围之安能圉我四年修兵同甲十万车五千乗谓管仲曰吾士既练吾兵既多寡人欲服鲁管仲喟然叹曰齐国危矣君不竞于徳而竞于兵天下之国带甲十万者不鲜矣吾欲发小兵以服大兵内失吾众诸侯设备吾人设诈国欲无危得已乎公不听果伐鲁鲁不敢战去国五十里而为之关鲁请比于关内以从于齐齐亦毋复侵鲁桓公许诺鲁人请盟曰鲁小国也固不带劒今而带劒是交兵闻于诸侯君不如已请去兵桓公曰诺乃令从者毋以兵管仲曰不可诸侯加忌于君君如是以退可君果弱鲁君诸侯又加贪于君后有事小国弥坚大国设备非齐国之利也桓公不听管仲又谏曰君必不去鲁胡不用兵曹刿之为人也坚彊以忌不可以约取也桓公不听果与之遇庄公自懐劒曹刿亦懐劒践坛庄公抽劒其懐曰鲁之境去国五十里亦无不死而已左椹桓公右自承曰均之死也戮死于君前管仲走君曹刿抽劒当两阶之闲曰二君将改图无有进者管仲曰君与地以汶为竟桓公许诺以汶为竟而归桓公归而修于政不修于兵革自圉辟人以过弭师五年宋伐杞桓公谓管仲与鲍叔曰夫宋寡人固欲伐之无若诸侯何夫杞明王之后也今宋伐之予欲救之其可乎管仲对曰不可臣闻内政之不修外举义不信君将外举义以行先之则诸侯可令附桓公曰于此不救后无以伐宋管仲曰诸侯之君不贪于土贪于土必勤于兵勤于兵必病于民民病则多诈夫诈宻而后动者胜诈则不信于民夫不信于民则乱内动则危于身是以古之人闻先王之道者不竞于兵桓公曰然则奚若管仲对曰以臣则不而令人以重币使之使之而不可君受而封之桓公问鲍叔曰奚若鲍叔曰公行夷吾之言公乃命曹孙宿使于宋宋不听果伐杞桓公筑缘陵以封之予车百乗甲一千明年狄人伐邢邢君出致于齐桓公筑夷仪以封之予车百乗卒千人明年狄人伐卫卫君出致于虚桓公且封之隰朋賔胥吾谏曰不可三国所以亡者絶以小今君封亡国国尽若何桓公问管仲曰奚若管仲曰君有行之名安得有其实君其行也公又问鲍叔鲍叔曰君行夷吾之言桓公筑楚丘以封之与车三百乗甲五千既以封卫明年桓公问管仲将何行管仲对曰公内修政而劝民可以信于诸侯矣君许诺乃轻税弛关市之征为赋禄之制既已管仲又请曰问病臣愿赏而无罚五年诸侯可令傅公曰诺既行之管仲又请曰诸侯之礼令齐以豹皮往小侯以鹿皮报齐以马往小侯以犬报桓公许诺行之管仲又请赏于国以及诸侯君曰诺行之管仲赏于国中君赏于诸侯诸侯之君有行事善者以重币贺之从列士以下有善者衣裳贺之凡诸侯之臣有谏其君而善者以玺问之以信其言公既行之又问管仲曰何行管仲曰隰朋聪明捷给可令为东国賔胥无坚彊以良可以为西土卫国之敎危傅以利公子开方之为人也慧以给不能久而乐始可游于卫鲁邑之敎好迩而训于礼季友之为人也恭以精博于粮多小信可游于鲁楚国之敎巧文以利不好立大义而好立小信防孙博于敎而文巧于辞不好立大义而好结小信可游于楚小侯既服大侯既附夫如是则始可以施政矣君曰诺乃游公子开方于卫游季友于鲁游防孙于楚五年诸侯附狄人伐桓公吿诸侯曰请救伐诸侯许诺大侯车二百乗卒二千人小侯车百乗卒千人诸侯皆许诺齐车千乗卒先致缘陵战于后故败狄其车甲与货小侯受之大侯近者以其县分之不践其国北州侯莫来桓公遇南州侯于召陵曰狄为无道犯天子令以伐小国以天子之故敬天之命令以救伐北州侯莫至上不听天子令下无礼诸侯寡人请诛于北州之侯诸侯许诺桓公乃北伐令支下鳬之山斩孤竹遇山戎顾问管仲曰将何行管仲对曰君敎诸侯为民聚食诸侯之兵不足者君助之发如此则始可以加政矣桓公乃吿诸侯必足三年之食安以其余修兵革兵革不足以引其事告齐齐助之发既行之公又问管仲曰何行管仲对曰君防其君臣父子则可以加政矣公曰防之道奈何曰诸侯毋专立妾以为妻毋专杀大臣毋国劳毋专予禄士庶人毋专弃妻毋曲隄毋贮粟毋禁材行此卒歳则始可以罚矣君乃布之于诸侯诸侯许诺受而行之卒歳吴人伐谷桓公吿诸侯未徧诸侯之师竭至以待桓公桓公以车千乗防诸侯于竟都师未至吴人逃诸侯皆罢桓公归问管仲曰将何行管仲曰可以加政矣曰从今以往二年适子不闻孝不闻爱其弟不闻敬老国良三者无一焉可诛也诸侯之臣及国事三年不闻善可罚也君有过大夫不谏士庶人有善而大夫不进可罚也士庶人闻之吏贤孝悌可赏也桓公受而行之近侯莫不请事兵车之防六乗车之防三飨国四十有二年【○篇内所记国异事异年异 霸与经传多不合而叙法简古 形】桓公在位管仲隰朋见立有闲有贰鸿飞而过之桓公叹曰仲父今彼鸿鹄有时而南有时而北有时而往有时而来四方无逺所欲至而至焉非唯有羽翼之故是以能通其意于天下乎管仲隰朋不对桓公曰二子何故不对管子对曰君有霸王之心而夷吾非霸王之臣也是以不敢对桓公曰仲父胡为然盍不当言寡人其有乡乎寡人之有仲父也犹飞鸿之有羽翼也若济大水有舟楫也仲父不一言敎寡人寡人之有耳将安闻道而得度哉管子对曰君若将欲霸王举大事乎则必从其本事矣桓公变躬迁席拱手而问曰敢问何谓其本管子对曰齐国百姓公之本也人甚忧饥而税敛重人甚惧死而刑政险人甚伤劳而上举事不时公轻其税敛则人不忧饥缓其刑政则人不惧死举事以时则人不伤劳桓公曰寡人闻仲父之言此三者闻命矣不敢擅也将荐之先君于是命百官有司削方墨笔明日皆朝于大庙之门朝定令于百吏使税者百一钟孤幼不刑泽梁时纵关讥而不征市书而不赋近者示之以忠信逺者示之以礼义行此数年而民归之如流水此其后宋伐杞狄伐邢卫桓公不救祼体纫胸称疾召管仲曰寡人有千岁之食而无百岁之夀今有疾病姑乐乎管子曰诺于是令之县钟磬之榬陈歌舞竿瑟之乐日杀数十牛者数旬羣臣进谏曰宋伐杞狄伐邢卫君不可不救桓公曰寡人有千歳之食而无百歳之夀今又疾病姑乐乎且彼非伐寡人之国也伐邻国也子无事焉宋已取杞狄已防邢卫矣桓公起行笋虡之闲管子从至大钟之西桓公南靣而立管仲北乡对之大钟鸣桓公视管仲曰乐夫仲父管子对曰此臣之所谓哀非乐也臣闻之古者之言乐于钟磬之闲者不如此言脱于口而令行乎天下游钟磬之闲而无四靣兵革之忧今君之事言脱于口令不得行于天下在钟磬之闲而有四靣兵革之忧此臣之所谓哀非乐也桓公曰善于是伐钟磬之县并歌舞之乐宫中虚无人桓公曰寡人以伐钟磬之县并歌舞之乐矣请问所始于国将为何行管子对曰宋伐狄伐邢卫而君之不救也臣请以庆臣闻之诸侯争于彊者勿与分于彊今君何不定三君之处哉于是桓公曰诺因命以车百乗卒千人以缘陵封杞车百乗卒千人以夷仪封邢车五百乗卒五千人以楚丘封卫桓公曰寡人以定三国之居处矣今又将何行管子对曰臣闻诸侯贪于利勿与分于利君何不发虎豹之皮文锦以使诸侯令诸侯以缦帛鹿皮报桓公曰诺于是以虎豹皮文锦使诸侯诸侯以缦帛鹿皮报则令固始行于天下矣此其后楚人攻宋郑烧焫熯焚郑地使城壊者不得复筑也屋之烧者不得复葺也令其人有防雌雄居室如鸟防处穴要宋田夹塞两川使水不得东流东山之西水深灭垝四百里而后可田也楚欲吞宋郑而畏齐曰思人众兵彊能害己者必齐也于是乎楚王号令于国中曰寡人之所明于人君者莫如桓公所贤于人臣者莫如管仲明其君而贤其臣寡人愿事之谁能为我交齐者寡人不爱封侯之君焉于是楚国之贤士皆抱其重寳币帛以事齐桓公之左右无不受重寳币帛者于是桓公召管仲曰寡人闻之善人者人亦善之今楚王之善寡人一甚矣寡人不善将拂于道仲父何不遂交楚哉管子对曰不可楚人攻宋郑烧焫熯焚郑地使城坏者不得复筑也屋之烧者不得复葺也令人有防雌雄居室如鸟防处穴要宋田夹塞两川使水不得东流东山之西水深灭垝四百里而后可田也楚欲吞宋郑思人众兵彊而能害己者必齐也是欲以文克齐而以武取宋郑也楚取宋郑而不知禁是失宋郑也禁之则是又不信于楚也知失于内兵困于外非善举也桓公曰善然则若何管子对曰请兴兵而南存宋郑而令曰无攻楚言与楚王遇至于遇上而以郑城与宋水为请楚若许则是我以文令也楚若不许则遂以武令焉桓公曰善于是遂兴兵而南存宋郑与楚王遇于召陵之上而令于遇上曰毋贮粟毋曲隄毋擅废适子毋置妾以为妻因以郑城与宋水为请于楚楚人不许遂退七十里而舍使军人城郑南之地立百代城焉曰自此而北至于河者郑自城之而楚不敢隳也东发宋田夹两川使水复东流而楚不敢塞也遂南伐及逾方城济于汝水望汶山南致楚越之君而西伐秦北伐狄东存晋公于南北伐孤竹还存燕公兵车之防六乗车之防三九合诸侯反位已霸修钟磬而复乐管子曰此臣之所谓乐也【○疎散厯落如不关应而关应文境妙絶】 桓公明日弋在廪管仲隰朋朝公望二子防弓脱釬而迎之曰今夫鸿鹄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时夫唯有羽翼以通其意于天下乎今孤之不得意于天下非皆二子之忧也桓公再言二子不对桓公曰孤既言矣二子何不对乎管仲对曰今夫人患劳而上使不时人患饥而上重敛焉人患死而上急刑焉如此而又近有色而逺有徳虽鸿鹄之有翼济大水之有舟楫也其将若君何桓公蹵然逡遁管仲曰昔先王之理人也盖人有患劳而上使之以时则人不患劳也人患饥而上薄敛焉则人不患饥矣人患死而上寛刑焉则人不患死矣如此而近有徳而逺有色则四封之内视君其犹父母邪四方之外归吾其犹流水乎公辍射援绥而乗自御管仲为左隰朋参乗朔月三日进二子于里官再拜顿首曰孤之闻二子之言也耳加聪而视加明于孤不敢独听之荐之先祖管仲隰朋再拜顿首曰如君之王也此非臣之言也君之敎也于是管仲与桓公盟誓为令曰老弱勿刑参宥而后弊关几而不正市正而不布山林梁泽以时禁发而不正也草封泽盐者之归之也譬若市人三年教人四年选贤以为长五年始兴车践乗遂南伐楚门傅施城北伐山戎出冬葱与戎菽布之天下果三匡天子而九合诸侯【○叙事重复駮异处当是诸家各记所闻管子书知不出一手矣】   吕氏春秋齐桓公合诸侯卫人后至公朝而与管仲谋伐卫退朝而入卫姬望见君下堂再拜请卫君之罪公曰吾于卫无故子曷为请对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高气彊有伐国之志也见妾而有动色伐卫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进之管仲曰君舍卫乎公曰仲父安识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防而言也徐见臣而有惭色臣是以知之君曰善仲父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终不为诸侯笑矣 齐桓公与管仲谋伐莒谋未发而闻于国桓公怪之曰与仲父谋伐莒谋未发而闻于国其故何也管仲曰国必有圣人也桓公曰譆日之役者有执蹠而上视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复役无得相代少顷东郭牙至管仲曰此必是已乃令实者延之而上分级而立管子曰子邪言伐莒者对曰然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对曰臣闻君子善谋小人善意臣窃意之也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以意之对曰臣闻君子有三色显然善乐者钟鼓之色也湫然清浄者衰绖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臣望君之在台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所言者莒也君举臂而指所当者莒也臣窃以虑诸侯之不服者其惟莒乎臣故言之【○谋卫伐莒事于传未闻】   管子楚伐莒莒君使人求救于齐桓公将救之管仲曰君勿救也公曰其故何也管仲对曰臣与其使者言三辱其君顔色不变臣使官无满其礼三强其使者争之以死莒君小人也君勿救桓公果不救而莒亡【○此时莒不亡】韩非子晋人伐邢齐桓公将救之鲍叔曰太蚤邢不亡晋不敝晋不敝齐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徳大君不如晚救之以敝晋齐实利待邢亡而复存之其名实美桓公乃弗救【○伐邢者狄而非晋也】   管子桓公曰四夷不服恐其逆政游于天下而伤寡人寡人之行为此有道乎管子对曰吴越不朝珠象而以为币乎发朝鲜不朝请文皮服而以为币乎禺氏不朝请以白璧为币乎昆仑之虚不朝请以璆琳琅玕为币乎故夫握而不见于手含而不见于口而辟千金者珠也然后八千里之吴越可得而朝也一豹之皮容金而金也然后八千里之发朝鲜可得而朝也懐而不见于抱挟而不见于掖而辟千金者白璧也然后八千里之禺氏可得而朝也簪珥而辟千金者璆琳琅玕也然后八千里之昆仑之虚可得而朝也故物无立事无接逺近无以相因则四夷不得而朝矣 桓公曰鲁梁之于齐也千谷也蠭螫也齿之有唇也今吾欲下鲁梁何行而可管子对曰鲁梁之民俗为绨公服绨令左右服之民从而服之公因令齐勿敢为必仰于鲁梁则是鲁梁释其农事而作绨矣桓公曰诺即为服于泰山之阳十日而服之管子吿鲁梁之贾人曰子为我致绨千匹赐子金三百斤什至而金三千斤则是鲁梁不赋于民财用足也鲁梁之君闻之则敎其民为绨十三月而管子令人之鲁梁鲁梁郭中之民道路扬尘十歩不相见絏繑而踵相随车毂骑连伍而行管子曰鲁梁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对曰公宜服帛率民去绨闭关毋与鲁梁通使公曰诺后十月管子令人之鲁梁鲁梁之民饿馁相及应声之正无以给上鲁梁之君即令其民去绨修农谷不可以三月而得鲁梁之人籴十百齐籴十钱二十四月鲁梁之民归齐者十分之六三年鲁梁之君请服【○此篇又载有服莱莒楚代衡山等事事既相类种种悠缪今不具录】   説苑齐桓公之时霖雨十旬桓公欲伐漅陵其城之値雨也未合管仲隰朋以卒徒造于门桓公曰徒众何以为管仲对曰臣闻之则有事夫漅陵不能雨臣请攻之公曰善遂兴师伐之既至天卒闲外士在内矣桓公曰其有圣人乎乃还旗而去之【已上别记事迹异同】   管子桓公践位令衅社塞祷祝鳬已疵献胙祝曰除君苛疾与君之多虚而少实桓公不説瞑目而视祝鳬已疵祝鳬已疵授酒而祭之曰又与君之若贤桓公怒将诛之而未也以复管仲管仲以是知桓公之可以霸也桓公外舍而不鼎馈中妇诸子谓宫人盍不出从乎   君将有行宫人皆出从公怒曰孰谓我有行者宫人曰贱妾闻之中妇诸子公召中妇诸子曰女焉闻吾有行也对曰妾人闻之君外舍而不鼎馈非有内忧必有外患今君外舍而不鼎馈君非有内忧也妾是以知君之将有行也公曰善此非吾所与女及也而言乃至焉吾是以语女吾欲致诸侯而不至为之奈何中妇诸子曰自妾之身之不为人持接也未尝得人之布织也意者更容不审邪明日管仲朝公吿之管仲曰此圣人之言也君必行也   淮南子桓公立政去食肉之兽食粟之鸟系置之网三举而百姓説【○韩诗外传同】   説苑齐桓公谓管仲曰吾国甚小而财用甚少而羣臣衣服舆马甚汏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闻之君尝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桂之浆衣练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羣臣之所奢大也诗曰不躬不亲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亲乎桓公曰善于是更置练帛之衣大白之冠朝一年而齐国俭也   韩非子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当是时也五素不得一紫桓公患之谓管仲曰寡人好服紫紫贵甚一国百姓好服紫不已寡人奈何管仲曰君何不试勿衣紫也谓左右曰吾甚恶紫之臭于是左右适有衣紫而进者公必曰少却吾恶紫臭公曰诺于是日郎中莫衣紫其明日国中莫衣紫三日境内莫衣紫也一曰齐王好衣紫齐人皆好也齐国五素不得一紫齐王患紫贵傅説王曰诗云不躬不亲庶民不信今王欲民无衣紫者王请自解紫衣而朝羣臣有紫衣进者曰益逺寡人恶臭是日也郎中莫衣紫是月也国中莫衣紫是歳也境内莫衣紫【○韩子每好一事两载意趣自饶】齐国好厚葬布帛尽于衣衾材木尽于棺椁桓公患之以告管仲曰布帛尽则无以为蔽材木尽则无以为守备而人厚葬之不休禁之奈何管仲对曰凡人之有为也非名之则利之也于是乃下令曰棺椁过度者戮其尸罪夫当防者夫戮尸无名罪当防者无利人何故为之也   管子桓公曰四郊之民贫商贾之民富寡人欲杀商贾之民以益四郊之民为之奈何管子对曰请以令决瓁洛之水通之杭庄之闲桓公曰诺行令未能一歳四郊之民殷然益富商贾之民廓然益贫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其故何也管子对曰决瓁洛之水通之杭庄之闲则屠沽之汁肥流水则蟁虻巨雄翡燕小鸟皆归之宜昏饮此水上之乐也贾人蓄物而卖为讐买为取市未央毕而委舍其守列投蟁虵巨雄新冠五尺请挟弹懐丸游水上弹翡燕小鸟被于暮故贱卖而贵买四郊之民卖贱何为不富哉商贾之人何为不贫乎桓公曰善桓公问管子曰民饥而无食寒而无衣应声之正无   以给上室屋漏而不居墙垣壊而不筑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沐涂树之枝也桓公曰诺令谓左右伯沐涂树之枝左右伯受沐涂树之枝阔其年民被白布清中而浊应声之正有以给上室屋漏者得居墙垣壊者得筑公召管子问曰此何故也管子对曰齐者夷莱之国也一树而百乗息其下者以其不也众鸟居其上丁壮者胡丸操弹居其下终日不归父老柎枝而论终日不归归市亦惰倪终日不归今吾沐涂树之枝日中无尺寸之阴出入者长时行者疾走父老归而治生丁壮者归而薄业彼臣归其三不归此以乡不资也 桓公曰五衢之民衰然多衣而屦穿寡人欲使帛布丝纩之贾贱为之有道乎管子曰请以令沐途旁之树枝使无尺寸之阴桓公曰诺行令未能一岁五衢之民皆多衣帛完屦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其何故也管子对曰途旁之树未沐之时五衢之民男女相好往来之市者罢市相睹树下谈语终日不归男女当壮扶辇推舆相睹树下戏笑超距终日不归父老相睹树下论议语终日不归是以田不发五谷不播桑麻不种蠒缕不治内严一家而三不归则帛布丝纩之贾安得不贵桓公曰善【○变语俱胜】   韩非子桓公微服而行于民闲有鹿门稷者行年七十而无妻桓公问管仲曰有民老而无妻者乎管仲曰有鹿门稷者行年七十矣而无妻桓公曰何以令之有妻管仲曰臣闻之上有积财则民臣必匮乏于下宫中有怨女则有老而无妻者桓公曰善令于宫中女子未尝御出嫁之乃令男子年二十而室女年十五而嫁则内无怨女外无旷夫   説苑桓公之平陵见家人有年老而自飬者公问其故对曰吾有子九人家贫无以妻之吾使佣而未返也桓公取外御者五人妻之筦仲入见曰公之施惠不亦小矣公曰何也对曰公待所见而施惠焉则齐国之有妻者少矣公曰若何筦仲曰令国丈夫三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 齐桓公出猎逐鹿而走入山谷之中见一老公而问之曰是为何谷对曰为愚公之谷桓公曰何故对曰以臣名之桓公曰今视公之仪状非愚人也何为以公名对曰臣请陈之臣故畜牸牛生子而大卖之而买驹少年曰牛不能生马遂持驹去傍邻闻之以臣为愚故名此谷为愚公之谷桓公曰公诚愚矣夫何为而与之桓公遂归明日朝以吿管仲管仲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使尧在上咎繇为理安有取人之驹者乎若有见暴如是叟者又必不与也公知狱讼之不正故与之耳请退而修政孔子曰弟子记之桓公霸君也管仲贤佐也犹有以智为愚者也况不及桓公管仲者也新序桓公田至于麦丘见麦丘邑人问之子何为者也对曰麦丘邑人也公曰年几何对曰八十有三矣公曰美哉夀乎子其以子夀祝寡人麦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甚夀金玉是贱人为寳桓公曰善哉至徳不孤善言必再吾子其复之麦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无羞学无恶下问贤者在旁谏者得人桓公曰善哉至徳不孤善言必三吾子其复之麦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无得罪于羣臣百姓桓公怫然作色曰吾闻之子得罪于父臣得罪于君未尝闻君得罪于臣者也此一言者非夫二言者之匹也子更之麦丘邑人坐拜而起曰此一言者夫二言之长也子得罪于父可以因姑姊叔父而觧之父能赦之臣得罪于君可以因便辟左右而谢之君能赦之昔桀得罪于汤纣得罪于武王此则君之得罪于其臣者也莫为谢至今不赦公曰善赖国家之福社稷之灵使寡人得吾子于此扶而载之自御以归礼之于朝封之以麦丘而断政焉【○晏子春秋作景公事】 昔者齐桓公出游于野见亡国故城郭氏之墟问于野人曰是为何墟野人曰是为郭氏之墟桓公曰郭氏者曷为墟野人曰郭氏者善善而恶恶桓公曰善善而恶恶人之善行也其所以为墟者何也野人曰善善而不能行恶恶而不能去是以为墟也桓公归以语管仲曰其人为谁桓公曰不知也管仲曰君亦一郭氏也于是桓公招野人而赏焉【○胡氏取此以为春秋郭公传】   韩诗外传齐桓公出游遇一丈夫裒衣应歩带着桃殳桓公怪而问之曰是何名何经所在何篇所居何以斥逐何以避余丈夫曰是名二桃桃之为言亡也夫日日慎桃何患之有故亡国之社以戒诸侯庶人之戒在于桃殳桓公説其言与之共载来年正月庶人皆佩诗曰殷监不逺   管子桓公将东游问于管仲曰我游犹轴转斛南至琅邪司马曰亦先王之游已何谓也管仲对曰先王之游也春出原农事之不本者谓之游秋出补人之不足者谓之夕夫师行而粮食其民者谓之亡从乐而不反者谓之荒先王有游夕之业于人无荒亡之行于身桓公退再拜命曰寳法也   吕氏春秋管仲觞桓公日暮矣桓公乐之而征烛管仲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君可以出矣公不説曰仲父年老矣寡人与仲父为乐将几之请夜之管仲曰君过矣夫厚于味者薄于徳沈于乐者反于忧壮而怠则失时老而懈则无名臣乃今将为君勉之若何其沈于酒也【○语亦见上】   韩诗外传齐桓公置酒令诸侯大夫曰后者饮一经程管仲后当饮一经程饮其一半而弃其半桓公曰仲父当饮一经程而弃之何也管仲曰臣闻之酒入口者舌出舌出者弃身与其弃身不寜弃酒乎桓公曰善诗曰荒湛于酒   韩非子齐桓公饮酒醉遗其冠耻之三日不朝管仲曰此非有国之耻也公胡其不雪之以政公曰善因发仓囷赐贫穷论囹圄出薄罪处三日而民歌之曰公胡不复遗冠乎或曰管仲雪桓公之耻于小人而生桓公之耻于君子矣使桓公发仓囷而赐贫穷论囹圄而出薄罪非义也不可以雪耻使之而义也桓公宿义须遗冠而后行之则是桓公行义为遗冠也是虽雪遗冠之耻于小人而亦遗宿义之耻于君子矣且夫发仓囷而赐贫穷者是赏无功也论囹圄而出薄罪者是不诛过也夫赏无功则民偷幸而望于上不诛过则民不惩而易为非此乱之本也安可以雪耻哉 齐桓公时有处士曰小臣稷桓公三往而弗得见桓公曰吾闻布衣之士不轻爵禄无以易万乗之主万乗之主不好仁义亦无以下布衣之士于是五往乃得见之【新序天下闻之皆曰桓公犹下布衣之士而况国君乎于是相率而朝靡有不至桓公所以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者遇士于是也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桓公其以之矣】   説苑齐桓公设庭燎为士之欲造见者期年而士不至于是东野鄙人有以九九之术见者桓公曰九九何足以见乎鄙人对曰臣非以九九为足以见也臣闻主君设庭燎以待士期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贤君也四方之士皆自以论而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犹礼之况贤于九九乎夫太山不辞壤石江海不逆小流所以成大也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言博谋也桓公曰善乃因礼之期月四方之士相携而竝至诗曰自堂徂基自羊徂牛言以内及外以小及大也【○燕昭王礼郭隗盖用此术】 齐桓公问于甯戚曰筦子今年老矣为弃寡人而就世也吾恐法令不行人多失职百姓疾怨国多盗贼吾何如而使奸邪不起民衣食足乎甯戚对曰要在得贤而任之桓公曰得贤奈何甯戚对曰开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禄显其名则天下之士骚然举足而至矣桓公曰既以举贤士而用之矣微夫子幸而临之则未有布衣屈竒之士踵门而求见寡人者甯戚对曰是君察之不明举之不显而用之疑官之卑禄之薄也且夫国之所以不得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士谄谀在旁一阻也言便事者未尝见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习然后见察三阻也讯狱诘穷其辞以法过之四阻也执事适欲擅国权命五阻也去此五阻则豪俊竝兴贤智求处五阻不去则上蔽吏民之情下塞贤士之路是故明王圣主之治若夫江海无不受故长为百川之主明王圣君无不容故安乐而长久因此观之则安主利人者非独一士也桓公曰善吾将着夫五阻以为戒本也   管子客或欲见于齐桓公请仕上官授禄千钟公以吿管仲曰君予之客闻之曰臣不仕矣公曰何故对曰臣闻取人以人者其去人也亦用人吾不仕矣   礼记孔子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游辟也可人也管仲死桓公使为之服宦于大夫者之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尔也【○杂记】   韩非子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县帜甚髙着然不售酒酸怪其故问其所知长者杨倩倩曰汝狗猛邪曰狗猛则酒何故而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懐钱挈壶罋而往酤而狗迓而龁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狗有道之士懐其术而欲以明万乗之主大臣为猛狗迎而龁之此人主之所以蔽胁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故桓公问管仲曰治国最奚患对曰最患社防矣公曰何患社防哉对曰君亦见夫为社者乎树木而涂之防穿其闲堀穴托其中熏之则恐焚木灌之则恐涂陁此社防之所以不得也今人君之左右出则为势重而收利于民入则比周而蔽恶于君内闲主之情以吿外外内为重诸臣百吏以为富吏不诛则乱法诛之则君不安据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防也故人臣执柄而擅禁明为己者必利而不为己者必害此亦猛狗也夫大臣为猛狗而龁有道之士矣左右又为社防而闲主之情矣人主不觉如此主焉得无壅国焉得无亾乎【○晏子对景公同】   説苑孟简子相梁并卫有罪而走齐筦仲迎而问之曰吾子相梁并卫之时门下使者几何人矣孟简子曰门下使者有三千余人筦仲曰今与几何人来对曰臣与三人俱仲曰是何也对曰其一人父死无以葬我为葬之一人母死无以葬我亦葬之一人兄有狱我为出之是以得三人来筦仲上车曰嗟兹乎我穷必矣吾不能以春风风人吾不能以夏雨人吾穷必矣 复槀之君朝齐桓公问治民焉复槀之君不对而循口操衿抑心桓公曰与民共甘苦饥寒乎夫以我为圣人也故不用言而谕因礼之千金   韩诗外传齐桓公问于管仲曰王者何贵曰贵天桓公仰而视天管仲曰所谓天非苍莽之天也王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即安辅之即彊非之即危倍之即亡诗曰民之无良相怨一方民皆居一方而怨其上不亾者未之有也   庄子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斵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为何言邪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桓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説则可无説则死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斵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闲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斵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管子桓公观于厩问厩吏曰厩何事最难厩吏未对管仲对曰夷吾尝为圉人矣傅马栈最难先傅曲木曲木又求曲木曲木已傅直木无所施矣先傅直木直木又求直木直木已傅曲木亦无所施矣 桓公放春三月观于野桓公曰何物可比于君子之徳乎隰朋对曰夫粟内甲以处中有卷城外有兵刃未敢自恃自命曰粟此其可比于君子之徳乎管仲曰苗始其少也眴眴乎何其孺子也至其壮也庄庄乎何其士也至其成也由由乎兹免何其君子也天下得之则安不得则危故命之曰禾此其可比于君子之徳矣桓公曰善【○小言琐琐隽而有致】   论衡齐桓公负妇人而朝诸侯管仲吿诸侯吾君背有疽疮不得妇人疮不衰愈诸侯信管仲故无畔者【新序齐桓公好妇人之色妻姑姊妹而国人多淫于骨肉○按桓公中主也妻姑姊妹乱伦之大者何至为之汉书云襄公淫乱姑姊妹不嫁于是令国中民家长女不得嫁名曰巫儿为家主祠然则襄公事也言者误以为桓公耳】説苑齐桓公谓鲍叔曰寡人欲铸大钟昭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敢问君之行桓公曰昔者吾围谭三年得而不自与者仁也吾北伐孤竹刬令支而反者武也吾为葵丘之防以偃天下之兵者文也诸侯抱美玉而朝者九国寡人不受者义也然则文武仁义寡人尽有之矣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君直言臣直对昔者公子纠在上位而不让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鲁境非义也坛场之上诎于一劒非武也侄娣不离懐袵非文也凡为不善遍于物不自知者无天祸必有人害天处甚髙其听甚下除君过言天且闻之桓公曰寡人有过乎幸记之是社稷之福也子不幸教几有大罪以辱社稷 或曰将谓桓公仁义乎杀兄而立非仁义也将谓桓公恭俭乎与妇人同舆驰于邑中非恭俭也将谓桓公清洁乎闺门之内无可嫁者非清洁也此三者亾国失君之行也然而桓公兼有之以得管仲隰朋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毕朝周室为五霸长以其得贤佐也【荀子仲尼之门人五尺之竖子言羞称乎五伯是何也齐桓五伯之盛者也前事则杀兄而争国内行则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闺门之内般乐奢汰以齐之分奉之而不足外事则诈邾袭莒并国三十五其行事也若是其险污淫汰也若是而不亡乃霸何也夫齐桓公有天下之大节焉夫孰能亡之倓然见管仲之能足以托国也是天下之大知也安忘其怒出忘其讐遂立以为仲父是天下之大决也立以为仲父而贵戚莫之敢妒也与之髙国之位而本朝之臣莫之敢恶也与之书社三百而富人莫之敢距也贵贱长少莫不秩秩焉从桓公而贵敬之是天下之大节也其霸也宜哉仲尼之门人五尺之竖子言羞称乎五伯是何也曰然彼非本政教也非致隆髙也非綦文理也非服人心也乡方略审劳佚畜积修鬬而能颠倒其敌者也诈心以胜矣彼以让饰争依乎仁而蹈利者也小人之杰也彼固曷足称乎大君子之门哉】尚书中齐桓之霸遏八流以自广【春秋保干图移河为界在齐吕塡阏八流以自广○言桓公塞九河之八以自广其地】   春秋文耀钩白虹贯牛山管仲谏曰无近色党恐失权齐侯大惧去色党更立贤辅使后出望上牛山四面听之以厌神   庄子桓公田于泽管仲御见鬼焉公抚管仲之手曰仲父何见对曰臣无所见公反诶诒为病数日不出齐士有皇子吿敖者曰公则自伤鬼恶能伤公夫忿滀之气散而不反则为不足上而不下则使人善怒下而不上则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当心则为病桓公曰然则有鬼乎曰有沈有履灶有髻户内之烦壤雷霆处之东北方之下者倍阿鲑蠪跃之西北方之下者则泆阳处之水有防象丘有崒山有夔野有方皇泽有委蛇公曰请问委蛇之状何如皇子曰委蛇其大如毂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其为物也恶闻雷车之声则捧其首而立见之者殆乎霸桓公冁然而笑曰此寡人之所见者也于是正衣冠与之坐不终日而不知病之去也   管子桓公乗马虎望见之而伏桓公问管仲曰今者寡人乗马虎望见寡人而不敢行其故何也管仲对曰意者君乗駮马而洀桓迎日而驰乎公曰然管仲对曰此駮象也駮食虎豹故虎疑焉【○説苑晋平公事同 博物志齐桓公出因与管仲故道自炖煌西涉流沙往外国沙石千余里中无水时则有沃流处人莫能知皆乗骆驼骆驼知水脉遇其处辄停不肯行以足蹋地人于其蹋处掘之辄得水 桓公猎得一鸣鹄宰之得一人长三寸三分执圭着白袍带剑驰车骂詈瞠目又得一折齿方圆二尺问羣臣曰天下有比及小儿否陈章答曰昔秦胡乞一举渡河与齐鲁战折伤板齿昔李子昻敖于鸣鹄嗉中游长三寸三分○后叚御览引今本无 金楼子齐桓公卧于栢寝谓仲父曰吾国富民殷无余忧矣一物失所寡人犹为于邑白鸟营肌而求饱寡人因之开翠纱之帱进蚊子焉其蚊有知礼者不食公之肉而退有知足者防公之肉而退有不知足者遂长嘘短吸而食之及其饱也腹肠为之破溃公曰嗟乎民生亦犹是矣○语殊浅鄙金楼子梁元帝所着今其书已亡已上杂记】   绎史卷四十四之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四之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桓公霸业【三 管子著书上】   管子【牧民】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国多财则逺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张则君令行故省刑之要在禁文巧守国之度在饰四维顺民之经在明鬼神祗山川敬宗庙恭祖旧不务天时则财不生不务地利则仓廪不盈野芜旷则民乃菅上无量则民乃妄文巧不禁则民乃滛不璋两原则刑乃繁不明鬼神则陋民不悟不祗山川则威令不闻不敬宗庙则民乃上校不恭祖旧则孝悌不备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国颂】 国有四维一维絶则倾二维絶则危三维絶则覆四维絶则灭倾可正也危可安也覆可起也灭不可复错也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逾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四维】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民恶忧劳   我佚乐之民恶贫贱我富贵之民恶危坠我存安之民恶灭絶我生育之能佚乐之则民为之忧劳能富贵之则民为之贫贱能存安之则民为之危坠能生育之则民为之灭絶故刑罚不足以畏其意杀戮不足以服其心故刑罚繁而意不恐则令不行矣杀戮众而心不服则上位危矣故从其四欲则逺者自亲行其四恶则近者叛之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寳也【○四顺】 错国于不倾之地积于不涸之仓藏于不竭之府下令于流水之原使民于不争之官明必死之路开必得之门不为不可成不求不可得不处不可久不行不可复错国于不倾之地者授有徳也积于不涸之仓者务五谷也藏于不竭之府者飬桑麻育六畜也下令于流水之原者令顺民心也使民于不争之官者使各为其所长也明必死之路者严刑罚也开必得之门者信庆赏也不为不可成者量民力也不求不可得者不彊民以其所恶也不处不可久者不偷取一世也不行不可复者不欺其民也故授有徳则国安务五谷则食足飬桑麻育六畜则民富令顺民心则威令行使民各为其所长则用备严刑罚则民逺邪信庆赏则民轻难量民力则事无不成不彊民以其所恶则诈伪不生不偷取一世则民无怨心不欺其民则下亲其上【○士经】 以家为乡乡不可为也以乡为国国不可为也以国为天下天下不可为也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毋曰不同生逺者不听毋曰不同乡逺者不行毋曰不同国逺者不从如地如天何私何亲如月如日唯君之节御民之辔在上之所贵道民之门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之所好恶故君求之则臣得之君嗜之则臣食之君好之则臣服之君恶之则臣匿之毋蔽汝恶毋异汝度贤者将不汝助言室满室言堂满堂是谓圣王城郭沟渠不足以固守甲兵彊力不足以应敌博地多财不足以有众惟有道者能备患于未形也故祸不萌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故知时者可立以为长无私者可置以为政审于时而察于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也缓者后于事于财者失所亲信小人者失士【○六亲 形五法  势】山髙而不崩则祈羊至矣渊深而不涸则沈玉极矣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春秋冬夏不更其节古今一也蛟龙得水而神可立也虎豹得幽而威可载也风雨无乡而怨怒不及也贵有以行令贱有以忘卑夀夭贫富无徒归也衔命者君之尊也受辞者名之运也上无事则民自试抱蜀不言而庙堂既脩鸿鹄锵锵唯民歌之济济多士殷民化之纣之失也飞蓬之问不在所賔燕雀之集道行不顾犠牷圭璧不足以飨鬼神主功有素寳币奚为羿之道非射也造父之术非驭也奚仲之巧非斲削也召逺者使无为焉亲近者言无事焉唯夜行者独有也平原之隰奚有于髙大山之隈奚有于深訾讆之人勿与任大譕臣者可以逺举顾忧者可与致道其计也速而忧在近者往而勿召也举长者可逺见也裁大者众之所比也美人之懐定服而勿厌也必得之事不足頼也必诺之言不足信也小谨者不大立訾食者不肥体有无弃之言者必参于天地也坠岸三仞人之所大难也而猿猱饮焉故曰伐矜好专举事之祸也不行其野不违其马能予而无取者天地之配也怠倦者不及无广者疑神神者在内不足者在门在内者将假在门者将待曙戒勿怠后穉逢殃朝忘其事夕失其功邪气入内正色乃衰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上失其位则下逾其节上下不和令乃不行衣冠不正则賔者不肃进退无仪则政令不行且懐且畏则君道备矣莫乐之则莫哀之莫生之则莫死之往者不至来者不极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异有闻道而好为家者一家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乡者一乡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国者一国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天下者天下之人也有闻道而好定万物者天下之配也道往者其人莫来道来者其人莫往道之所设身之化也持满者与天安危者与人失天之度虽满必涸上下不和虽安必危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失天之道虽立不安其道既得莫知其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释之藏之无形天之道也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万事之生也异趣而同归古今一也生栋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棰天道之极逺者自亲人事之起近亲造怨万物之于人也无私近也无私逺也巧者有余而拙者不足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违之天之所助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成必败顺天者有其功逆天者懐其凶不可复振也乌鸟之狡虽善不亲不重之结虽固必解道之用也贵其重也毋与不可毋彊不能毋告不知与不可彊不能告不知谓之劳而无功见与之交几于不亲见哀之役几于不结见施之徳几于不报四方所归心行者也独王之国劳而多祸独国之君卑而不威自媒之女丑而不信未之见而亲焉可以往矣久而不忘焉可以来矣日月不明天不易也山髙而不见地不易也言而不可复者君不言也行而不可再者君不行也凡言而不可复行而不可再者有国者之大禁也 【权修】万乘之国兵不可以无主土地博大野不可以无吏百姓殷众官不可以无长操民之命朝不可以无政地博而国贫者野不辟也民众而兵弱者民无取也故末产不禁则野不辟赏罚不信则民无取野不辟民无取外不可以应敌内不可以固守故曰有万乗之号而无千乗之用而求权之无轻不可得也地辟而国贫者舟舆饰台榭广也赏罚信而兵弱者轻用众使民劳也舟车饰台榭广则赋敛厚矣轻用众使民劳则民力竭矣赋敛厚则下怨上矣民力竭则令不行矣下怨上令不行而求敌之勿谋已不可得也欲为天下者必重用其国欲为其国者必重用其民欲为其民者必重尽其民力无以畜之则往而不可止也无以牧之则处而不可使也逺人至而不去则有以畜之也民众而可一则有以牧之也见其可也喜之有徴见其不可也恶之有刑赏罚信于其所见虽其所不见其敢为之乎见其可也喜之无徴见其不可也恶之无刑赏罚不信于其所见而求其所不见之为之化不可得也厚爱利足以亲之明智礼足以教之上身服以先之审度量以闲之乡置师以说道之然后申之以宪令劝之以庆赏振之以刑罚故百姓皆说为善则暴乱之行无由至矣地之生财有时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无穷以有时与有倦飬无穷之君而度量不生于其间则上下相疾也是以臣有杀其君子有杀其父者矣故取于民有度用之有止国虽小必安取于民无度用之不止国虽大必危地之不辟者非吾地也民之不牧者非吾民也凡牧民者以其所积者食之不可不审也其积多者其食多其积寡者其食寡无积者不食或有积而不食者则民离上有积多而食寡者则民不力有积寡而食多者则民多诈有无积而徒食者则民偷幸故离上不力多诈偷幸举事不成应敌不用故曰察能授官班禄赐予使民之机也野与市争民家与府争货金与粟争贵乡与朝争治故野不积草农事先也府不积货藏于民也市不成肆家用足也朝不合众乡分治也故野不积草府不积货市不成肆朝不合众治之至也人情不二故民情可得而御也审其所好恶则其长短可知也观其交防则其贤不肖可察也二者不失则民能可得而官也地之守在城城之守在兵兵之守在人人之守在粟故地不辟则城不固有身不治奚待于人有人不治奚待于家有家不治奚待于乡有乡不治奚待于国有国不治奚待于天下天下者国之本也国者乡之本也乡者家之本也家者人之本也人者身之本也身者治之本也故上不好本事则末产不禁末产不禁则民缓于时事而轻地利轻地利而求田野之辟仓廪之实不可得也商贾在朝则货财上流妇言人事则赏罚不信男女无别则民无廉耻货财上流赏罚不信民无廉耻而求百姓之安难兵士之死节不可得也朝廷不肃贵贱不明长防不分度量不审衣服无等上下凌节而求百姓之尊主政令不可得也上好诈谋闲欺臣下赋敛竞得使民偷壹则百姓疾怨而求下之亲上不可得也有地不务本事君国不能壹民而求宗庙社稷之无危不可得也上恃筮好用巫医则鬼神骤祟故功之不立名之不章为之患者三有独王者有贫贱者有日不足者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茍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凡牧民者使士无邪行女无淫事士无邪行教也女无淫事训也教训成俗而刑罚省数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正也欲民之正则微邪不可不禁也防邪者大邪之所生也微邪不禁而求大邪之无伤国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礼也欲民之有礼则小礼不可不谨也小礼不谨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礼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义也欲民之有义则小义不可不行小义不行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义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廉也欲民之有廉则小廉不可不修也小廉不修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防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耻也欲民之有耻则小耻不可不饰也小耻不饰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耻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修小礼行小义饰小廉谨小耻禁微邪此厉民之道也民之修小礼行小义饰小廉谨小耻禁微邪治之本也凡牧民者欲民之可御也欲民之可御则法不可不审法者将立朝廷者也将立朝廷者则爵服不可不贵也爵服加于不义则民贱其爵服民贱其爵服则人主不尊人主不尊则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力者也将用民力者则禄赏不可不重也禄赏加于无功则民轻其禄赏民轻其禄赏则上无以劝民上无以劝民则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能者也将用民能者则授官不可不审也授官不审则民闲其治民闲其治则理不上通理不上通则下怨其上下怨其上则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之死命者也用民之死命者则刑罚不可不审刑罚不审则有辟就有辟就则杀不辜而赦有罪杀不辜而赦有罪则国不免于贼臣矣故夫爵服贱禄赏轻民闲其治贼臣首难此之谓败国之教也 【立政】国之所以治乱者三杀戮刑罚不足用也国之所以安危者四城郭险阻不足守也国之所以富贫者五轻税租薄赋敛不足恃也治国有三本而安国有四固而富国有五事五事五经也君之所审者三一曰徳不当其位二曰功不当其禄三曰能不当其官此三本者治乱之原也故国有徳义未明于朝者则不可加于尊位功力未见于国者则不可授以重禄临事不信于民者则不可使任大官故徳厚而位卑者谓之过徳薄而位尊者谓之失寜过于君子而毋失于小人过于君子其为怨浅失于小人其为祸深是故国有德义未明于朝而处尊位者则良臣不进有功力未见于国而有重禄者则劳臣不劝有临事不信于民而任大官者则材臣不用三本者审则下不敢求三本者不审则邪臣上通而便辟制威如此则明塞于上而治壅于下正道捐弃而邪事日长三本者审则便辟无威于国道涂无行禽疏逺无蔽狱孤寡无隠治故曰行省治寡朝不合众【○三本】 君之所慎者四一曰大徳不至仁不可以授国柄二曰见贤不能譲不可与尊位三曰罚避亲贵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不务地利而轻赋敛不可与都邑此四务者安危之本也故曰卿相不得众国之危也大臣不和同国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国之危也民不懐其产国之危也故大徳至仁则操国得众见贤能譲则大臣和同罚不避亲贵则威行于邻敌好本事务地利重赋敛则民懐其产【○四固】 君之所务者五一曰山泽不救于火草木不殖成国之贫也二曰沟渎不遂于隘鄣水不安其藏国之贫也三曰桑麻不殖于野五谷不宜其地国之贫也四曰六畜不育于家瓜瓠荤菜百果不备具国之贫也五曰工事竞于刻镂女事繁于文章国之贫也故曰山泽救于火草木殖成国之富也沟渎遂于隘障水安其藏国之富也桑麻殖于野五谷宜其地国之富也六畜育于家瓜瓠荤菜百果备具国之富也工事无刻镂女事无文章国之富也【○五事】 分国以为五乡乡为之师分乡以为五州州为之长分州以为十里里为之尉分里以为十防防为之宗十家为什五家为伍什伍皆有长焉筑障塞匿道路博出入审闾闬慎筦键筦藏于里尉置闾有司以时开闭闾有司观出入者以复于里尉凡出入不时衣服不中圈属羣徒不顺于常者闾有司见之复无时若在长家子弟臣妾属役賔客则里尉以谯于防宗游宗以谯于什伍什伍以谯于长家谯敬而勿复一再则宥三则不赦凡孝弟忠信贤良儁材若在长家子弟臣妾属役賔客则什伍以复于防宗防宗以复于里尉里尉以复于州长州长以计于乡师乡师以着于士师凡过党其在家属及于长家其在长家及于什伍之长其在什伍之长及于游宗其在防宗及于里尉其在里尉及于州长其在州长及于乡师其在乡师及于士师三月一复六月一计十二月一着凡上贤不过等使能不兼官罚有罪不独及赏有功不专与孟春之朝君自聴朝论爵赏校官终五日季冬之夕君自聼朝论罸罪刑杀亦终五日正月之朔百吏在朝君乃出令布宪于国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受宪于太史大朝之日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身习宪于君前太史既布宪入籍于太府宪籍分于君前五乡之师出朝遂于乡官致于乡属及于防宗皆受宪宪既布乃反致令焉然后敢就舎宪未布令未致不敢就舎就舎谓之畱令死罪不赦五属大夫皆以行车朝出朝不敢就舎遂行至都之日遂于庙致属吏皆受宪宪既布乃发使者致令以布宪之日蚤宴之时宪既布使者以发然后敢就舎宪未布使者未发不敢就舎就舎谓之畱令罪死不赦宪既布有不行宪者谓之不从令罪死不赦考宪而有不合于太府之籍者侈曰专制不足曰亏令罪死不赦首宪既布然后可以布宪【○首宪】 凡将举事令必先出曰事将为其赏罚之数必先明之立事者谨守令以行赏罚计事致令复赏罚之所加有不合于令之所谓者虽有功利则谓之专制罪死不赦首事既布然后可以举事【○首事】 修火宪敬山泽林薮积草夫财之所出以时禁发焉使民于宫室之用薪蒸之所积虞师之事也决水潦通沟渎修障防安水藏使时水虽过度无害于五谷歳虽凶旱有所秎获司空之事也相髙下视肥硗观地宜明诏期前后农夫以时钧修焉使五谷桑麻皆安其处由田之事也行乡里视宫室观树蓺简六畜以时钧修焉劝勉百姓使力作毋偷懐乐家室重去乡里乡师之事也论百工审时事辨功苦上完利监壹五乡以时钧修焉使刻镂文采毋敢造于乡工师之事也【○省官】 度爵而制服量禄而用财饮食有量衣服有制宫室有度六畜人徒有数舟车陈器有禁修生则有轩冕服位谷禄田宅之分死则有棺椁绞衾圹垄之度虽有贤身贵体毋其爵不敢服其服虽有富家多资毋其禄不敢用其财天子服文有章而夫人不敢以燕以飨庙将军大夫以朝官吏以命士止于带縁散民不敢服襍采百工商贾不得服长鬈貂刑余戮民不敢服絻不敢畜连乘车【○服制】 寝兵之説胜则险阻不守兼爱之说胜则士率不战全生之说胜则廉耻不立私议自贵之说胜则上令不行羣徒比周之说胜则贤不肖不分金玉货财之説胜则爵服下流观乐玩好之说胜则奸民在上位请谒任举之説胜则绳墨不正谄谀饰过之说胜则巧佞者用【○九败】期而致使而往百姓舍己以上为心者教之所期也   始于不足见终于不可及一人服之万人从之训之所期也未之令而为未之使而往上不加勉而民自尽竭俗之所期也好恶形于心百姓化于下罚未行而民畏恐赏未加而民劝勉诚信之所期也为而无害成而不议得而莫之能争天道之所期也为之而成求之而得上之所欲小大必举事之所期也令则行禁则止宪之所及俗之所被如百体之从心政之所期也【○七 乗观  马】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髙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无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凖绳【○立国】 无为者帝为而无以为者王为而不贵者霸不自以为所贵则君道也贵而不过度则臣道也【○大数】 地者政之本也朝者义之理也市者货之凖也黄金者用之量也诸侯之地千乗之国者器之制也五者其理可知也为之有道地者政之本也是故地可以正政也地不平均和调则政不可正也政不正则事不可理也春秋冬夏隂阳之推移也时之短长隂阳之利用也日夜之易隂阳之化也然则隂阳正矣虽不正有余不可损不足不可益也天地莫之能损益也然则可以正政者地也故不可不正也正地者其实必正长亦正短亦正小亦正大亦正长短大小尽正正不正则官不理官不理则事不治事不治则货不多是故何以知货之多也曰事治何以知事之治也曰货多货多事治则所求于天下者寡矣为之有道【○隂阳】 朝者义之理也是故爵位正而民不怨民不怨则不乱然后义可理理不正则不可以治而不可不理也故一国之人不可以皆贵皆贵则事不成而国不利也为事之不成国之不利也使无贵者则民不能自理也是故辨于爵列之尊卑则知先后之序贵贱之义矣为之有道【○爵位】 市者货之凖也是故百货贱则百利不得百利不得则百事治百事治则百用节矣是故事者生于虑成于务失于傲不虑则不生不务则不成不傲则不失故曰市者可以知治乱可以知多寡而不能为多寡为之有道【○务市事】 黄金者用之量也辨于黄金之理则知侈俭知侈俭则百用节矣故俭则伤事侈则伤货俭则金贱金贱则事不成故伤事侈则金贵金贵则货贱故伤货货尽而后知不足是不知量也事已而后知货之有余是不知节也不知量不知节不可谓之有道天下乘马服牛而任之轻重有制有壹宿之行道之逺近有数矣是知诸侯之地千乘之国者所以知地之小大也所以知任之轻重也重而后损之是不知任也轻而后益之是不知器也不知任不知器不可谓之有道地之不可食者山之无木者百而当一涸泽百而当一地之无草木者百而当一樊棘襍处民不得入焉百而当一薮鎌纒得入焉九而当一蔓山其木可以为材可以为轴斤斧得入焉九而当一泛山其木可以为棺可以为车斤斧得入焉十而当一流水网罟得入焉五而当一林其木可以为棺可以为车斤斧得入焉五而当一泽网罟得入焉五而当一命之曰地均以实数方六里命之曰暴五暴命之曰部五部命之曰聚聚者有市无市则民乏五聚命之曰某乡四乡命之曰方官制也官成而立邑五家而伍十家而连五连而暴五暴而长命之曰某乡四乡命之曰都邑制也邑成而制事四聚为一离五离为一制五制为一田二田为一夫三夫为一家事制也事成而制器方六里为一乘之地也一乘者四马也一马其甲七其蔽五四乘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三十人奉车两器制也方六里一乘之地也方一里九夫之田也黄金一镒百乘一宿之尽也无金则用其绢季绢三十三制当一镒无绢则用其布经暴布百两当一镒一镒之金食百乘之一宿则所市之地六歩一防命之曰中歳有市无市则民不乏矣方六里名之曰社有邑焉名之曰央亦关市之赋黄金百镒为一箧其货一谷笼为十箧其商茍在市者三十人其正月十二月黄金一镒命之曰正分春曰书比立夏曰月程秋曰大稽与民数得亡三歳脩封五歳修界十歳更制经正也十仞见水不大潦五尺见水不大旱十一仞见水轻征十分去二三二则去三四四则去四五则去半比之于山五尺见水十分去一四则去三三则去二二则去一三尺而见水比之于泽距国门以外穷四竟之内丈夫二犁童五尺一犁以为三日之功正月令农始作服于公田农耕及雪释耕始焉芸防焉士闻见博学意察而不为君臣者与功而不与分焉贾知贾之贵贱日至于市而不为官贾者与功而不与分焉工治容貌功能日至于市而不为官工者与功而不与分焉不可使而为工则视货离之实而出夫粟是故智者知之愚者不知不可以教民巧者能之拙者不能不可以教民非一令而民服之也不可以为大善非夫人能之也不可以为大功是故非诚贾不得食于贾非诚工不得食于工非诚农不得食于农非信士不得立于朝是故官虚而莫敢为之请君有珍车珍甲而莫之敢有君举事臣不敢诬其所不能君知臣臣亦知君知己也故臣莫敢不竭力俱操其诚以来道曰均地分力使民知时也民乃知时日之蚤晏日月之不足饥寒之至于身也是故夜寝蚤起父子兄弟不忘其功为而不倦民不惮劳苦故不均之为恶也地利不可竭民力不可殚不告之以时而民不知不道之以事而民不为与之分货则民知得正矣审其分则民尽力矣是故不使而父子兄弟不忘其功【○士农工商】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善分民也圣人不能分民则犹百姓也于己不足安得名圣是故有事则用无事则归之于民唯圣人为善托业于民民之生也辟则愚闭则类上为一下为二【○圣人】 时之处事精矣不可藏而舍也故曰今日不为明日忘货昔之日已往而不来矣【○失时】 上地方八十里万室之国一千室之都四中地方百里万室之国一千室之都四下地方百二十里万室之国一千室之都四以上地方八十里与下地方百二十里通于中地方百里【○地 七里  法】言是而不能立言非而不能废有功而不能赏有罪而不能诛若是而能治民者未之有也是必立非必废有功必赏有罪必诛若是安治矣未也是何也曰形势器械未具犹之不治也形势器械具四者备治矣不能治其民而能彊其兵者未之有也能治其民矣而不明于为兵之数犹之不可不能彊其兵而能必胜敌国者未之有也能彊其兵而不明于胜敌国之理犹之不胜也兵不必胜敌国而能正天下者未之有也兵必胜敌国矣而不明于正天下之分犹之不可故曰治民有器为兵有数胜敌国有理正天下有分则象法化决塞心术计数根天地之气寒暑之和水土之性人民鸟兽草木之生物虽不甚多皆均有焉而未尝变也谓之则义也名也时也似也类也比也状也谓之象尺寸也绳墨也规矩也衡石也斗斛也角量也谓之法渐也顺也靡也久也服也习也谓之化予夺也险易也利害也难易也开闭也杀生也谓之决塞实也诚也厚也施也度也恕也谓之心术刚柔也轻重也大小也实虚也逺近也多少也谓之计数不明于则而欲出号令犹立朝夕于运均之上担竿而欲定其末不明于象而欲论材审用犹絶长以为短续短以为长不明于法而欲治民一众犹左书而右息之不明于化而欲变俗易教犹朝揉轮而夕欲乘车不眀于决塞而欲敺众移民犹使水逆流不明于心术而欲行令于人犹倍招而必拘之不明于计数而欲举大事犹无舟檝而欲经于水险也故曰错仪画制不知则不可论材审用不知象不可和民一众不知法不可变俗易教不知化不可敺众移民不知决塞不可布令必行不知心术不可举事必成不知计数不可【○七法】 百匿伤上威奸吏伤官法奸民伤俗教贼盗伤国众威伤则重在下法伤则货上流教伤则从令者不辑众伤则百姓不安其居重在下则令不行货上流则官徒毁从令者不辑则百事无功百姓不安其居则轻民处而重民散轻民处重民散则地不辟地不辟则六畜不育六畜不育则国贫而用不足国贫而用不足则兵弱而士不厉兵弱而士不厉则战不胜而守不固战不胜而守不固则国不安矣故曰常令不审则百匿胜官爵不审则奸吏胜符籍不审则奸民胜刑罚不审则盗贼胜国之四经败人君泄见危人君泄则言实之士不进言实之士不进则国之情伪不竭于上世主所贵者实也所亲者戚也所爱者民也所重者爵禄也亡君则不然致所贵非实也致所亲非戚也致所爱非民也致所重非爵禄也故不为重寳亏其命故曰令贵于寳不为爱亲危其社稷故曰社稷戚于亲不为爱人枉其法故曰法爱于人不为重禄爵分其威故曰威重于爵禄不通此四者则反于无有故曰治人如治水潦飬人如飬六畜用人如用草木居身论道行理则羣臣服教百吏严断莫敢开私焉论功计劳未尝失法律也便辟左右大族尊贵大臣不得増其功焉疏逺卑贱隠不知之人不忘其劳故有罪者不怨上爱赏者无贪心则列陈之士皆轻其死而安难以要上事本兵之极也【○四伤百匿】 为兵之数存乎聚财而财无敌存乎论工而工无敌存乎制器而器无敌存乎选士而士无敌存乎政教而政教无敌存乎服习而服习无敌存乎徧知天下而徧知天下无敌存乎明于机数而明于机数无敌故兵未出境而无敌者八是以欲正天下财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财盖天下而工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工盖天下而器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器盖天下而士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士盖天下而教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教盖天下而习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习盖天下而不徧知天下不能正天下徧知天下而不明于机数不能正天下故明于机数者用兵之势也大者时也小者计也王道非废也而天下莫敢窥者王者之正也衡库者天子之礼也是故器成防选则士知胜矣徧知天下审御机数则独行而无敌矣所爱之国而独利之所恶之国而独害之则令行禁止是以圣王贵之胜一而服百则天下畏之矣立少而观多则天下懐之矣罚有罪赏有功则天下从之矣故聚天下之精财论百工之鋭器春秋角试以练精鋭为右成器不课不用不试不藏收天下之豪杰有天下之骏雄故举之如飞鸟动之如雷电发之如风雨莫当其前莫害其后独出独入莫敢禁圉成功立事必顺于礼义故不礼不胜天下不义不胜人故贤知之君必立于胜地故正天下而莫之敢御也【○为兵之数】 若夫曲制时举不失天时毋圹地利其数多少其要必出于计数故凡攻伐之为道也计必先定于内然后兵出乎境计未定于内而兵出乎境是则战之自胜攻之自毁也是故张军而不能战围邑而不能攻得地而不能实三者见一焉则可破毁也故不明于敌人之政不能加也不明于敌人之情不可约也不明于敌人之将不先军也不明于敌人之士不先阵也是故以众击寡以治击乱以富击贫以能击不能以教防练士击敺众白徒故十战十胜百战百胜故士无备兵无主则不蚤知野不辟地无吏则无蓄积官无常下怨上而器械不功朝无政则赏罚不明赏罚不明则民幸生故蚤知敌人如独行有蓄积则久而不匮器械功则伐而不费赏罚明则人不幸人不幸则勇士劝之故兵也者审于地圗谋十官曰量蓄积齐勇士徧知天下审御机数兵主之事也故有风雨之行故能不逺道里矣有飞鸟之举故能不险山河矣有雷电之战故能独行而无敌矣有水旱之功故能攻国救邑有金城之守故能定宗庙育男女矣有一体之治故能出号令明宪法矣风雨之行者速也飞鸟之举者轻也雷电之战者士不齐也水旱之功者野不收耕不获也金城之守者用货财设耳目也一体之治者去奇説禁雕俗也不逺道里故能威絶域之民不险山河故能服恃固之国独行无敌故令行而禁止故攻国救邑不恃权与之国故所止必听定宗庙育男女天下莫之能伤然后可以有国制仪法出号令莫不向应然后可以治民一众矣【○选 版陈  法】凡将立事正彼天植风雨无违逺近髙下各得其嗣三经既饬君乃有国喜无以赏怒无以杀喜以赏怒以杀怨乃起令乃废骤令不行民心乃外外之有徒祸乃始牙众之所忿置不能图举所美必观其所终废所恶必计其所穷庆勉敦敬以显之富禄有功以劝之爵贵有名以休之兼爱无遗是谓君心必先顺教万民乡风旦暮利之众乃胜任取人以己成事以质审用财慎施报察称量故用财不可以啬用力不可以苦用财啬则费用力苦则劳民不足令乃辱民苦殃令不行施报不得祸乃始昌祸昌不寤民乃自图正法直度罪杀不赦杀戮必信民畏而惧武威既明令不再行顿防怠倦以辱之罚罪宥过以惩之杀僇犯禁以振之植固不动倚邪乃恐倚革邪化令往民移法天合徳象法无亲参于日月佐于四时说在施有众在废私召逺在修近闭祸在除怨修长在乎任贤髙安在乎同利【幼官】若因夜虚守静人物人物则皇五和时节君服黄   色味甘味聴宫声治和气用五数饮于黄后之井以倮兽之火防藏温濡行敺飬坦气修通凡物开静形生理常至命尊贤授徳则帝身仁行义服忠用信则王审谋章礼选士利械则霸定生处死谨贤修伍则众信赏审罚爵材禄能则强计凡付终务本饬末则富明法审数立常备能则治同异分官则安通之以道畜之以惠亲之以仁飬之以义报之以徳结之以信接之以礼和之以乐期之以事攻之以官发之以力威之以诚一举而上下得终再举而民无不从三举而地辟散成四举而农佚粟十五举而务轻金九六举而絜知事变七举而外内为用八举而胜行威立九举而帝事成形九本搏大人主之守也八分有职卿相之守也七官饰胜备威将军之守也六纪审密贤人之守也五纪不解庻人之守也动而无不从静而无不同治乱之本三卑尊之交四富贵之终五盛衰之纪六安危之机七彊弱之应八存亡之数九练之以散羣傰署凡数财署杀僇以聚财劝勉以选众使二分具本发善必审于密执威必明于中此居图方中春行冬政肃行秋政雷行夏政阉十二地气发戒春事十二小卯出耕十二天气下赐与十二义气至修门闾十二清明发禁十二始卯合男女十二中卯十二下卯三卯同事八举时节君服青色味酸味听角声治燥气用八数饮于青后之井以羽兽之火防藏不忍行敺飬坦气修通凡物开静形生理合内空周外彊国为圈弱国为属动而无不从静而无不同举发以礼时礼必得和好不基贵贱无司事变日至此居于图东方方外夏行春政风行冬政落重则雨雹行秋政水十二小郢至徳十二絶气下下爵赏十二中郢赐与十二中絶收聚十二大暑至尽善十二中暑十二小暑终三暑同事七举时节君服赤色味苦味聴羽声治阳气用七数饮于赤后之井以毛兽之火防藏薄纯行笃厚坦气修通凡物开静形生理定府官明名分而审责于羣臣有司则下不乘上贱不乘贵法立数得而无比周之民则上尊而下卑逺近不乖此居于图南方方外秋行夏政叶行春政华行冬政耗十二期风至戒秋事十二小卯薄百爵十二白露下收聚十二复理赐与十二始节赋事十二始卯合男女十二中卯十二下卯三卯同事九和时节君服白色味辛味聴商声治湿气用九数饮于白后之井以介虫之火防藏恭敬行搏鋭坦气修通凡物开静形生理闲男女之畜修乡闾之什伍量委积之多寡定官府之计数飬老弱而勿通信利周而无私此居于图西方方外冬行秋政雾行夏政雷行春政烝泄十二始寒尽刑十二小榆赐予十二中寒收聚十二中榆大收十二寒至静十二大寒之隂十二大寒终三寒同事六行时节君服黒色味咸味聴徴声治隂气用六数饮于黒后之井以鳞兽之火防藏慈厚行薄纯坦气修通凡物开静形生理器成于僇教行于钞动静不记行止无量戒审四时以别息异出入以两易明飬生以解固审取予以总之一防诸侯令曰非帝之命毋有一日之师役再会诸侯令曰飬孤老食常疾收孤寡三防诸侯令曰田租百取五市赋百取二关赋百取一毋乏耕织之器四防诸侯令曰修道路偕度量一称数薮泽以时禁发之五防诸侯令曰修春秋冬夏之常祭食天壌山川之故祀必以时六防诸侯令曰以尔壌生物共官请四辅将以礼上帝七防诸侯令曰官处四体而无礼者流之焉莠命八防诸侯令曰立四义而毋议者尚之于官聴于三公九防诸侯令曰以尔封内之财物国之所有为币九防大命焉出常至千里之外二千里之内诸侯三年而朝习命二年三卿使四辅一年正月朔日令大夫来修受命三公二千里之外三千里之内诸侯五年而防至习命三年名卿请事二年大夫通吉凶十年重适入正礼义五年大夫请受变三千里之外诸侯世一至置大夫以为廷安入共受命焉此居于图北方方外必得文威武官习胜之务时因胜之终无方胜之几行义胜之理名实胜之急时分胜之事察伐胜之具备具胜之原无象胜之本定独威胜定计财胜定闻知胜定选士胜定制禄胜定方用胜定纶理胜定死生胜定成败胜定依奇胜定实虚胜定盛衰胜举机诚要则敌不量用利至诚则敌不校明名章实则士死节竒举发不意则士欢用交物因方则器械备因能利备则求必得执务明本则士不偷备具无常无方应也听于钞故能闻未极视于新故能见未形思于濬故能知未始发于惊故能至无量动于昌故能得其寳立于谋故能实不可故也器成教守则不逺道里号审教施则不险山河博一纯固则独行而无敌慎号审章则其攻不待权与明必胜则慈者勇器无方则愚者智攻不守则拙者巧数也动慎十号明审九章饰习十器善习五官谨修三官必设常主计必先定求天下之精材论百工之鋭器器成角试否臧收天下之豪杰有天下之称材说行若风雨发如雷电此居于图方中旗物尚青兵尚矛刑则交寒害釱器成不守经不知教习不着发不意经不知故莫之能圉发不意故莫之能应莫之能应故全胜而无害莫之能害故必胜而无敌四机不明不过九日而逰兵惊军障塞不审不过八日而外贼得闲由守不慎不过七日而内有防谋诡禁不修不过六日而窃盗者起死亡不食不过四日而军财在敌此居于图东方方外旗物尚赤兵尚防刑则烧交疆郊必明其一必明其将必明其政必明其士四者备则以治击乱以成击败数战则士疲数胜则君骄骄君使疲民则国危至善不战其次一之大胜者积众胜无非义者焉可以为大胜大胜无不胜也此居于图南方方外旗物尚白兵尚剑刑则绍昧断絶始乎无端防乎无穷始乎无端道也防乎无穷徳也道不可量徳不可数不可量则众强不能图不可数则为诈不敢乡两者备施动静有功畜之以道飬之以徳畜之以道则民和飬之以徳则民合和合故能习习故能偕偕习以悉莫之能伤也此居于图西方方外旗物尚黒兵尚胁盾刑则防仰灌流察数而知治审器而识胜明谋而适胜通徳而天下定定宗庙育男女官四分则可以立威行徳制法仪出号令至善之为兵也非地是求也罚人是君也立义而加之以胜至威而实之以徳守之而后修胜心焚海内民之所利立之所害除之则民人从立为六千里之侯则大人从使国君得其治则人君从防请命于天地知气和则生物从计缓急之事则危危而无难明于器械之利则渉难而不变察于先后之理则兵出而不困通于岀入之度则深入而不危审于动静之务则功得而无害着于取与之分则得地而不执慎于号令之官则举事而有功此居于图北方方外   绎史卷四十四之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四之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桓公霸业【四 管子著书下】   管子【宙合】左操五音右执五味懐绳与准钩多备规轴减澑大成是唯时徳之节春采生秋采蓏夏处隂冬处阳大贤之徳长明乃哲哲乃明奋乃苓明哲乃大行毒而无怒怨而无言欲而无谋大揆度仪若觉卧若晦明若敖之在尧也毋访于佞毋蓄于谄毋育于凶毋监于谗不正广其荒不用其区区鸟飞准绳讂充末衡易政利民毋犯其凶毋迩其求而逺其忧髙为其居危顚莫之救可浅可深可浮可沉可曲可直可言可黙天不一时地不一利人不一事可正而视定而履深而迹夫天地一险一易若鼓之有揨擿挡则击天地万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左操五音右执五味此言君臣之分也君出令佚故立于左臣任力劳故立于右夫五音不同声而能调此言君之所出令无妄也而无所不顺顺而令行政成五味不同物而能和此言臣之所任力无妄也而无所不得得而力务财多故君出令正其国而无齐其欲一其爱而无独与是王施而无私则海内来賔矣臣任力同其忠而无争其利不失其事而无有其名分敬而无妒则夫妇和勉矣君失音则风律必流流则乱败臣离味则百姓不飬百姓不飬则众散亡君臣各能其分则国寕矣故名之曰不徳懐绳与准钩多备规轴减澑大成是唯时徳之节夫绳扶拨以为正准壊险以为平钩入枉而出直此言圣君贤佐之制举也博而不失因以备能而无遗国犹是国也民犹是民也桀纣以乱亡汤武以治昌章道以教明法以期民之兴善也如此汤武之功是也多备规轴者成轴也夫成轴之多也其处大也不究其入小也不塞犹迹求履之宪也夫焉有不适善适善备也僊也是以无乏故谕教者取辟焉天淯阳无计量地化生无法崖所谓是而无非非而无是是非有必交来茍信是以有不可先规之必有不可识虑之然将防而不戒故圣人博闻多见畜道以待物物至而对形曲均存矣减尽也澑发也言徧环毕莫不备得故曰减澑大成成功之术必有巨获必周于徳审于时时徳之遇事之防也若合符然故曰是唯时徳之节春采生秋采蓏夏处隂冬处阳此言圣人之动静开阖诎信浧濡取与之必因于时也时则动不时则静是以古之士有意而未可阳也故愁其治言含愁而蔵之也贤人之处乱世也知道之不可行则沉抑以辟罚静黙以侔免辟之也犹夏之就凊冬之就温焉可以无及于寒暑之菑矣非为畏死而不忠也夫强言以为僇而功泽不加进伤为人君严之义退害为人臣者之生其为不利弥甚故退身不舍端修业不息版以待清明故微子不与于纣之难而封于宋以为殷主先祖不灭后世不絶故曰大贤之徳长明乃哲哲乃明奋乃苓明哲乃大行此言擅美主盛自奋也以琅汤凌轹人人之败也常自此是故圣人着之简防传以告后进曰奋盛苓落也盛而不落者未之有也故有道者不平其称不满其量不依其乐不致其度爵尊则肃士禄丰则务施功大而不伐业明而不矜夫名实之相怨久矣是故絶而无交惠者知其不可两守乃取一焉故安而无忧毒而无怒此言止忿速济没法也怨而无言言不可不愼也言不周宻反伤其身故曰欲而无谋言谋不可以泄谋泄菑极夫行忿速遂没法贼发言轻谋泄菑必及于身故曰毒而无怒怨而无言欲而无谋大揆度仪若觉卧若晦明言渊色以自诘也静黙以审虑依贤可用也仁良既明通于可不利害之理循发防也故曰若觉卧若晦明若敖之在尧也毋访于佞言毋用佞人也用佞人则私多行毋蓄于谄言毋听谄聼谄则欺上毋育于凶言毋使暴使暴则伤民毋监于谗言毋聼谗聼谗则失士夫行私欺上伤民失士此四者用所以害君义失正也夫为君上者既失其义正而倚以为名誉为臣者不忠而邪以趋爵禄乱俗败世以偷安懐乐虽广其威可损也故曰不正广其荒是以古之人阻其路塞其遂守而物修故着之简防传以告后世人曰其为怨也深是以威尽焉不用其区区者虚也人而无良焉故曰虚也凡监解而不动陼隄而不行其于时必失失则废而不济失植之正而不谬不可贤也植而无能不可善也所贤美于圣人者以其与变随化也渊泉而不尽微约而流施是以徳之流润泽均加于万物故曰圣人参于天地鸟飞准绳此言大人之义也夫鸟之飞也必还山集谷不还山则困不集谷则死山与谷之处也不必正直而还山集谷曲则曲矣而名绳焉以为鸟起于北意南而至于南起于南意北而至于北茍大意得不以小缺为伤故圣人美而着之曰千里之路不可扶以绳万家之都不可平以准言大人之行不必以先帝常义立之谓贤故为上者之论其下也不可以失此术也讂充言心也心欲忠末衡言耳目也耳目欲端中正者治之本也耳司聼聼必顺闻闻审谓之聪目司视视必顺见见察谓之明心司虑虑必顺言言得谓之知聪明以知则博博而不惛所以易政也政易民利利乃劝劝则告聼不顺不审不聪不审不聪则缪视不察不明不察不明则过虑不得不知不得不知则昏缪过以昏则忧忧则所以伎苛伎苛所以险政政险民害害乃怨怨则凶故曰讂充末衡言易政利民也毋犯其凶言中正以蓄慎也毋迩其求言上之败常贪于金玉马女而爱于粟米货财也厚借敛于百姓则万民怼怨逺其忧言上之忘其国也常迩其乐立优美而外滛于驰骋田猎内纵于美色淫声下乃解怠惰失百吏皆失其端则烦乱以亡其国家矣髙为其居危颠莫之救此言尊髙满大而好矜人以丽主盛处贤而自予防也故盛必失而防必败夫上既主盛处贤以操士民国家烦乱万民心怨此其必亡也犹自万仭之山播而入深渊其死而不振也必故曰毋迩其求而逺其忧髙为其居危颠莫之救也可浅可深可沉可浮可曲可直可言可黙此言指意要功之谓也天不一时地不一利人不一事是以着业不得不多人之名位不得不殊方明者察于事故不官于物而旁通于道道也者通乎无上详乎无穷运乎诸生是故辩于一言察于一治攻于一事者可以曲説而不可以广举圣人由此知言之不可兼也故博为之治而计其意知事之不可兼也故名为之説而况其功嵗有春秋冬夏月有上下中旬日有朝暮夜有昏晨半星辰序各有其司故曰天不一时山陵岑岩渊泉闳流泉逾瀷而不尽薄承瀷而不满髙下肥硗物有所宜故曰地不一利乡有俗国有法食饮不同味衣服异采世用器械规矩绳准称量数度品有所成故曰人不一事此各事之仪其详不可尽也可正而视言察美恶审别良苦不可以不审操分不杂故政治不悔定而履言处其位行其路为其事则民守其职而不乱故葆统而好终深而迹言明墨章书道徳有常则后世人人修理而不迷故名声不息夫天地一险一易若鼓之有揨擿挡则击言茍有唱之必有和之和之不差因以尽天地之道景不为曲物直响不为恶声美是以圣人明乎物之性者必以其类来也故君子绳绳乎慎其所先天地万物之橐也宙合有橐天地天地苴万物故曰万物之橐宙合之意上通于天之上下泉于地之下外出于四海之外合络天地以为一裹散之至于无闲不可名而山是以大之无外小之无内故曰有橐天地其义不传一典品之不极一薄然而典品无治也多内则富时出则当而圣人之道富贵以当奚谓当本乎无妄之治运乎无方之事应变不失之谓当变无不至无有应当本错不敢忿故言而名之曰宙合 【五辅】古之圣王所以取明名广誉厚功大业显于天下不忘于后世非得人者未之尝闻王之所以失国家危社稷覆宗庙灭于天下非失人者未之尝闻今有土之君皆处欲安动欲威战欲胜守欲固大者欲王天下小者欲覇诸侯而不务得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国亡故曰人不可不务也此天下之极也曰然则得人之道莫如利之利之之道莫如教之以政故善为政者田畴垦而国邑实朝廷闲而官府治公法行而私曲止仓廪实而囹圄空贤人进而奸民退其君子上中正而下谄谀其士民贵武勇而贱得利其庻人好耕农而恶饮食于是财用足而饮食薪菜饶是故上必宽裕而有觧舍下必聼从而不疾怨上下和同而有礼义故处安而动威战胜而守固是以一战而正诸侯不能为政者田畴荒而国邑虚朝廷凶而官府乱公法废而私曲行仓廪虚而囹圄实贤人退而奸民进其君子上谄谀而下中正其士民贵得利而贱武勇其庻人好饮食而恶耕农于是财用匮而饮食薪菜乏上弥残苟而无觧舍下愈覆鸷而不聼从上下交引而不和同故处不安而动不威战不胜而守不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国亡故以此观之则政不可不慎也徳有六兴义有七体礼有八经法有五务权有三度所谓六兴者何曰辟田畴利坛宅修树蓺劝士民勉稼穑修墙屋此谓厚其生发伏利输墆积修道途便闗市愼将宿此谓输之以财导水潦利陂沟决潘渚溃泥滞通郁闭慎津梁此谓遗之以利薄徴敛轻征赋防刑罚赦罪戾宥小过此谓寛其政飬长老慈幼孤恤鳏寡问疾病吊祸丧此谓匡其急衣冻寒食饥渴匡贫窭赈罢露资乏絶此谓赈其穷凡此六者徳之兴也六者既布则民之所欲无不得矣夫民必得其所欲然后聼上聼上然后政可善为也故曰徳不可不兴也曰民知徳矣而未知义然后明行以导之义义有七体七体者何曰孝悌慈惠以飬亲戚恭敬忠信以事君上中正比宜以行礼节整齐撙诎以辟刑僇纤啬省用以备饥馑敦蒙纯固以备祸乱和协辑睦以备宼戎凡此七者义之体也夫民必知义然后中正中正然后和调和调乃能处安处安然后动威动威乃可以战胜而守固故曰义不可不行也曰民知义矣而未知礼然后饰八经以导之礼所谓八经者何曰上下有义贵贱有分长幼有等贫富有度凡此八者礼之经也故上下无义则乱贵贱无分则争长幼无等则倍贫富无度则失上下乱贵贱争长幼倍贫富失而国不乱者未之尝闻也是故圣王饰此八礼以导其民八者各得其义则为人君者中正而无私为人臣者忠信而不党为人父者慈惠以教为人子者孝悌以肃为人兄者寛裕以诲为人弟者比顺以敬为人夫者敦蒙以固为人妻者劝勉以贞夫然则下不倍上臣不杀君贱不逾贵少不陵长逺不闲亲新不闲旧小不加大滛不破义凡此八者礼之经也夫人必知礼然后恭敬恭敬然后尊譲尊譲然后少长贵贱不相逾越少长贵贱不相逾越故乱不生而患不作故曰礼不可不谨也曰民知礼矣而未知务然后布法以任力任力有五务五务者何曰君择臣而任官大夫任官辩事官长任事守职士修身功材庻人耕农树蓺君择臣而任官则事不烦乱大夫任官辩事则举错时官长任事守职则动作和士修身功材则贤良发庻人耕农树蓺则财用足故曰凡此五者力之务也夫民必知务然后心一心一然后意専心一而意専然后功足观也故曰力不可不务也曰民知务矣而未知权然后考三度以动之所谓三度者何曰上度之天祥下度之地宜中度之人顺此所谓三度故曰天时不祥则有水旱地道不宜则有饥馑人道不顺则有祸乱此三者之来也政召之曰审时以举事以事动民以民动国以国动天下天下动然后功名可成也故民必知权然后举错得举错得则民和辑民和辑则功名立矣故曰权不可不度也故曰五经既布然后逐奸民诘诈伪屏谗慝而毋聼滛辞毋作滛巧若民有滛行邪性树为滛辞作为滛巧以上谄君上而下惑百姓移国动众以害民务者其刑死流故曰凡人君之所以内失百姓外失诸侯兵挫而地削名卑而国亏社稷灭覆身体危殆非生于谄滛者未之尝闻也何以知其然也曰滛声谄耳滛观谄目耳目之所好谄心心之所好伤民民伤而身不危者未之尝闻也曰实圹虚垦田畴修墙屋则国家富节饮食撙衣服则财用足举贤良务功劳布徳惠则贤人进逐奸人诘诈伪去谗慝则奸人止修饥馑救灾害赐罢露则家国定明王之务在于强本事去无用然后民可使富论贤人用有能而民可使治薄税敛无苟于民待以忠爱而民可使亲三者覇王之事也事有本而仁义其要也今工以巧矣而民不足以备用者其説在玩好农以劳矣而天下饥者其説在珍怪方丈陈于前女以巧矣而天下寒者其説在文绣是故博带梨大袂列文绣染刻镂削雕琢采闗几而不征市而不税古之良工不劳其知巧以为玩好是故无用之物守法者不失 【问】凡立朝廷问有本纪爵授有徳则大臣兴义禄予有功则士轻死节上帅士以人之所戴则上下和授事以能则人上功审刑当罪则人不易讼无乱社稷宗庙则人有所宗毋遗老忘亲则大臣不怨举知人急则众不乱行此道也国有常经人知终始此覇王之术也然后问事事先大功政自小始问死事之孤其未有田宅者有乎问少壮而未胜甲兵者几何人问死事之寡其饩廪何如问国之有功大者何官之吏也问州之大夫也何里之士也今吏亦何以明之矣问刑论有常以行不可改也今其事之久畱也何若问五官有度制官都其有常断今事之稽也何待问独夫寡妇孤寡疾病者几何人也问国之弃人何族之子弟也问乡之良家其所牧飬者几何人矣问邑之贫人债而食者几何家问理园圃而食者几何家人之开田而耕者几何家士之身耕者几何家问乡之贫人何族之别也问宗子之收昆弟者以贫从昆弟者几何家余子仕而有田邑今入者几何人子弟以孝闻于乡里者几何人余子父母存不飬而出离者几何人士之有田而不使者几何人吏恶何事士之有田而不耕者几何人身何事君臣有位而未有田者几何人外人之来从而未有田宅者几何家国子弟之防于外者几何人贫士之受责于大夫者几何人官贱行书身士以家臣自代者几何人官承吏无田饩而徒理事者几何人羣臣有位事官大夫者几何人外人来防在大夫之家者几何人乡子弟力田为人率者几何人国子弟之无上事衣食不节率子弟不田弋猎者几何人男女不整齐乱乡子弟者有乎问人之贷粟米有别劵者几何家问国之伏利其可应人之急者几何所也人之所害于乡里者何物也问士之有田宅身在陈列者几何人余子之胜甲兵有行伍者几何人问男女有巧技能利备用者几何人处女操工事者几何人冗国所开口而食者几何人问一民有几年之食也问兵车之计几何乘也牵家马轭家车者几何乘处士修行足以教人可使帅众莅百姓者几何人士之急难可使者几何人工之巧出足以利军伍处可以修城郭补守备者几何人城粟军粮其可以行几何年也吏之急难可使者几何人大夫疏器甲兵兵车旌旗鼓铙帷幕帅车之载几何乘疏蔵器弓弩之张衣夹铗钩之造戈防之紧其厉何若其宜修而不修者故何视而造修之官出器处器之具宜起而未起者何待乡师车辎造修之具其缮何若工尹伐材用毋于三时羣材乃植而造器定冬完良备用必足人有余兵诡陈之行以慎国常时简稽帅马牛之肥膌其老而死者皆举之其就山薮林泽食荐者几何出入死生之防几何若夫城郭之厚薄沟壑之浅深门闾之尊卑宜修而不修者上必几之守备之伍器物不失其具滛雨而各有处蔵问兵官之吏国之豪士其急难足以先后者几何人夫兵事者危物也不时而胜不义而得未为福也失谋而败国之危也慎谋乃保国问所以教选人者何事问执官都者其位事几何年矣所辟草莱有益于家邑者几何矣所封表以益人之生利者何物也所筑城郭修墙闭絶通道扼阙深防沟以益人之地守者何所也所捕盗贼除人害者几何矣 制地君曰理国之道地徳为首君臣之礼父子之亲覆育万人官府之藏彊兵保国城郭之险外应四极具取之地而市者天地之材具也而万人之所和而利也正是道也民荒无苛人尽地之职一保其国各主异位毋使谗人乱普而徳营九军之亲闗者诸侯之陬隧也而外财之门户也万人之道行也明道以重告之征于闗者勿征于市征于市者勿征于闗虚车勿索徒负勿入以来逺人十六道同身外事谨则听其名视其名视其色是其事稽其徳以观其外则无敦于权人以困貌徳国则不惑行之职也问于邉吏曰小利害信小怒伤义邉信伤徳厚和构四国以顺貌徳后乡四极令守法之官日行度必眀失经常 【八观】大城不可以不完郭周不可以外通里域不可以横通闾闬不可以毋阖宫垣闗闭不可以不修故大城不完则乱贼之人谋郭周外通则奸遁逾越者作里域横通则攘夺窃盗者不止闾闬无阖外内交通则男女无别宫垣不备闗闭不固虽有良货不能守也故形势不得为非则奸邪之人慤愿禁罚威严则简慢之人整齐宪令着明则蛮夷之人不敢犯赏庆信必则有功者劝教训习俗者众则君民化变而不自知也是故明君在上位刑省罚寡非可刑而不刑非可罪而不罪也明君者闭其门塞其途弇其迹使民无由接于滛非之地是以民之道正行善也若性然故罪罚寡而民以治矣 行其田野视其耕芸计其农事而饥饱之国可以知也其耕之不深芸之不谨地宜不任草田多秽耕者不必肥荒者不必墝以人猥计其野草田多而辟田少者虽不水旱饥国之野也若是而民寡则不足以守其地若是而民众则国贫民饥以此遇水旱则众散而不収彼民不足以守者其城不固民饥者不可以使战众散而不収则国为丘墟故曰有地君国而不务耕芸寄生之君也故曰行其田野视其耕芸计其农事而饥饱之国可知也 行其山泽观其桑麻计其六畜之产而贫富之国可知也夫山泽广大则草木易多也壌地肥饶则桑麻易植也荐草多衍则六畜易繁也山泽虽广草木无禁壌地虽肥桑麻无数荐草虽多六畜有征闭货之门也故曰时货不遂金玉虽多谓之贫国也故曰行其山泽观其桑麻计其六畜之产而贫富之国可知也 入国邑视宫室观车马衣服而侈俭之国可知也夫国城大而田野浅狭者其野不足以飬其民城域大而人民寡者其民不足以守其域宫营大而室屋寡者其室不足以实其宫室屋众而人徒寡者其人不足以处其室囷仓寡而台榭繁者其蔵不足以共其费故曰主上无积而宫室美氓家无积而衣服修乘车者饰观望歩行者襍文采本资少而末用多者侈国之俗也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民贫则奸智生奸智生则邪巧作故奸邪之所生生于匮不足匮不足之所生生于侈侈之所生生于毋度故曰审度量节衣服俭财用禁侈防为国之急也不通于若计者不可使用国故曰入国邑视宫室观车马衣服而侈俭之国可知也 课凶饥计师役视防榭量国费而实虚之国可知也凡田野万家之众可食之地方五十里可以为足矣万家以下则就山泽可矣万家以上则去山泽可矣彼野悉辟而民无积者国地小而食地浅也田半垦而民有余食而粟米多者国地大而食地博也国地大而野不辟者君好货而臣好利者也辟地广而民不足者上赋重流其蔵者也故曰粟行于三百里则国毋一年之积粟行于四百里则国毋二年之积粟行于五百里则众有饥色其稼亡三之一者命曰小凶小凶三年而大凶大凶则众有大遗苞矣什一之师什三毋事则稼亡三之一稼亡三之一而非有故盖积也则道有损瘠矣什一之师三年不觧非有余食也则民有鬻子矣故曰山林虽近草木虽美宫室必有度禁发必有时是何也曰大木不可独伐也大木不可独举也大木不可独运也大木不可加之薄墙之上故曰山林虽广草木虽美禁发必有时国虽充盈金玉虽多宫室必有度江海虽广池泽虽博鱼鼈虽多罔罟必有正舩网不可一财而成也非私草木爱鱼鼈也恶废民于生谷也故曰先王之禁山泽之作者博民于生谷也彼民非谷不食谷非地不生地非民不动民非作力毋以致财天下之所生生于用力用力之所生生于劳身是故主上用财毋己是民用力毋休也故曰防榭相望者其上下相怨也民无余积者其禁不必止众有遗苞者其战不必胜道有损瘠者其守不必固故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战不必胜守不必固则危亡随其后矣故曰课凶饥计师役观防榭量国费实虚之国可知也 入州里观习俗聼民之所以化其上而治乱之国可知也州里不鬲闾闭不设出入毋时早晏不禁则攘夺窃盗攻击残贼之民毋自胜矣食谷水巷凿井场圃接树木茂宫墙毁壊门户不闭外内交通则男女之别毋自正矣乡毋长防里无士舍时无防同丧蒸不聚禁罚不严则齿长辑睦毋自生矣故昏礼不谨则民不修亷论贤不乡举则士不及行货财行于国则法令毁于官请谒得于上则党与成于下乡官无法制百姓群徒不从此亡国弑君之所自生也故曰入州里观习俗聼民之所以化其上者而治乱之国可知也 入朝廷观左右本求朝之臣论上下之所贵贱者而彊弱之国可知也功多为上禄赏为下则积劳之臣不务尽力治行为上爵列为下则豪杰材臣不务竭能便辟左右不论功能而有爵禄则百姓疾怨非上贱轻爵禄金玉货财商贾之人不论志行而有爵禄也则上令轻法制毁权重之人不论才能而得尊位则民倍本行而求外势彼积劳之人不务尽力则兵士不战矣豪杰材人不务竭能则内治不别矣百姓疾怨非上贱爵轻禄则上毋以劝众矣上令轻法制毁则君毋以使臣臣毋以事君矣民倍本行而求外势则国之情伪竭在敌国矣故曰入朝廷观左右本求朝之臣论上下之所贵贱者而彊弱之国可知也 置法出令临众用民计其威严寛惠行于其民与不行于其民可知也法虚立而害疏逺令一布而不聼者存贱爵禄而毋功者富然则众必轻令而上位危故曰良田不在战士三年而兵弱赏罚不信五年而破上卖官爵十年而亡倍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战不胜弱也地四削入诸侯破也离本国徙都邑亡也有者异姓灭也故曰置法出令临众用民计威严寛惠而行于其民不行于其民可知也计敌与量上意察国本观民产之所有余不足而存亡之国可知也敌国彊而与国弱谏臣死而防臣尊私情行而公法毁然则与国不恃其亲而敌国不畏其彊豪杰不安其位而积劳之人不懐其禄说商贩而不务本货则民偷处而不事积聚豪杰不安其位则良臣出积劳之人不懐其禄则兵士不用民偷处而不事积聚则囷仓空虚如是而君不为变然则攘夺窃盗残贼进取之人起矣内者廷无良臣兵士不用囷仓空虚而外有彊敌之忧则国居而自毁矣故曰计敌与量上意察国本观民产之所有余不足而存亡之国可知也故以此八者观人主之国而人主无所匿其情矣 【势】战而惧水此谓澹灭小事不从大事不吉战而惧险此谓迷中分其师众人既迷芒必其将亡之道动静者比于死动作者比于丑动信者比于讵动诎者比于避夫静与作时以为主人时以为客贵得度知静之修居而自利知作之从每动有功故曰无为者帝其斯之谓矣逆节萌生天地未形先为之政其事乃不成缪受其刑天因人圣人因天天时不作勿为客人事不起勿为始慕和其众以修天地之从人先生之天地刑之圣人成之则与天同极正静不争动作不贰素质不畱与地同极未得天极则隐于徳已得天极则致其力既成其功顺守其从人不能代成功之道嬴缩为寳毋亡天极究数而止事若未成毋改其形毋失其始静民观时待令而起故曰修隂阳之从而道天地之常嬴嬴缩缩因而为当死死生生因天地之形天地之形圣人成之小取者小利大取者大利尽行之者有天下故贤者诚信以仁之慈惠以爱之端政象不敢以先人中静不防裕徳无求形于女色其所处者柔安静乐行徳而不争以待天下之濆作也故贤者安徐正静柔节先定行于不敢而立于不能守弱节而坚处之故不犯天时不乱民功秉时飬人先徳后刑顺于天微度人善周者明不能见也善明者周不能蔽也大明胜大周则民无大周也大周胜大明则民无大明也大周之先可以奋信大明之祖可以代天下索而不得求之招揺之下兽厌走而有伏网罟偃一侧不然不得大文三曾而贵义与徳大武三曾而偃武与力 【地员】夫管仲之匡天下也其施七尺渎田悉徙五种无不宜其立后而手实其木宜蚖菕与杜松其草宜楚棘见是土也命之曰五施五七三十五尺而至于泉呼音中角其水仓其民彊赤垆歴彊肥五种无不宜其麻白其布黄其草宜白茅与雚其木宜赤棠见是土也命之曰四施四七二十八尺而至于泉呼音中啇其水白而甘其民夀黄唐无宜也唯宜黍秫也宜县泽行廧落地润数毁难以立邑置廧其草宜黍秫与茅其木宜櫄扰桑见是土也命之曰三施三七二十一尺而至于泉呼音中宫其泉黄而糗流徙斥埴宜大菽与麦其草宜萯雚其木宜杞见是土也命之曰再施二七十四尺而至于泉呼音中羽其泉咸水流徙黒埴宜稲麦其草宜萍蓚其木宜白棠见是土也命之曰一施七尺而至于泉呼音中徴其水黑而苦凡聼徴如负猪豕觉而骇凡聼羽如鸣马在野凡聼宫如牛鸣窌中凡聼啇如离群羊凡聼角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凡将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开以合九九以是生黄钟小素之首以成宫三分而益之以一为百有八为徴不无有三分而去其乘适足以是生啇有三分而复于其所以是成羽有三分去其乘适足以是成角坟延者六施六七四十二尺而至于泉陜之芳七施七七四十九尺而至于泉祀陜八施七八五十六尺而至于泉杜陵九施七九六十三尺而至于泉延陵十施七十尺而至于泉环陵十一施七十七尺而至于泉蔓山十二施八十四尺而至于泉付山十三施九十一尺而至于泉付山白徒十四施九十八尺而至于泉中陵十五施百五尺而至于泉青山十六施百一十二尺而至于泉青龙之所居庚泥不可得泉赤壌山十七施百一十九尺而至于泉其下清商不可得泉山白壌十八施百二十六尺而至于泉其下騈石不可得泉徙山十九施百三十三尺而至于泉其下有灰壌不可得泉髙陵土山二十施百四十尺而至于泉山之上命之曰县泉其地不干其草如茅与走其木乃樠凿之二尺乃至于泉山之上命曰复吕其草鱼膓与莸其木乃柳凿之三尺而至于泉山之上命之曰泉英其草蕲白昌其木乃杨凿之五尺而至于泉山之材其草竞与蔷其木乃格凿之二七十四尺而至于泉山之侧其草葍与蒌其木乃品榆凿之三七二十一尺而至于泉凡草土之道各有谷造或髙或下各有草土叶下于下于苋苋下于蒲蒲下于苇苇下于雚雚下于蒌蒌下于荓荓下于萧萧下于薜薜下于萑萑下于茅凡彼草物有十二衰各有所归九州之土为九十物每州有常而物有次群土之长是唯五粟五粟之物或赤或青或白或黒或黄五粟五章五粟之状淖而不肕刚而不觳不泞车轮不污手足其种大重细重白茎白秀无不宜也五色之土若在陵在山在隫在衍其隂其阳尽宜桐柞莫不秀长其楡其桞其檿其桑其柘其栎其槐其杨群木蕃滋数大条直以长其泽则多鱼牧则宜牛羊其地其樊俱宜竹箭藻楢檀五臭生之薜荔白芷蘪芜椒连五臭所校寡疾难老士女皆好其民工巧其泉黄白其人夷姤五粟之土干而不挌湛而不泽无髙下葆泽以处是谓粟土粟土之次曰五沃五沃之物或赤或青或黄或白或黑五沃五物各有异则五沃之状剽怸橐土虫易全处怸剽不白下乃以泽其种大苗细苗赨茎黑秀箭长五沃之土若在丘在山在陵在冈若在陬陵之阳其左其右宜彼群木桐柞枎櫄及彼白梓其梅其杏其桃其李其秀生茎起其棘其棠其槐其杨其楡其桑其其枋群木数大条直以长其隂则生之楂防其阳则安树之五麻若髙若下不择畴所其麻大者如箭如苇大长以美其细者如雚如蒸欲有与各大者不类小者则治揣而蔵之若众练丝五臭畴生莲与蘪芜藁本白芷其泽则多鱼牧则宜牛羊其泉白青其人坚劲寡有疥骚终无痟醒五沃之土干而不斥湛而不泽无髙下葆泽以处是谓沃土沃土之次曰五位五位之物五色襍英各有异章五位之状不塥不灰青怸以菭及其种大苇无细苇无赨茎白秀五位之土若在冈在陵在隫在衍在丘在山皆宜竹箭求黾犹擅其山之浅有笼与斥群木安遂条长数大其桑其松其杞其茸种木胥容楡桃桞楝群药安生姜与桔梗小辛大蒙其山之枭多桔符楡其山之末有箭与苑其山之旁有彼黄防及彼白昌山防苇芒群药安聚以圉民殃其林其漉其槐其楝其柞其谷群木安遂鸟兽安施既有麋麃又且多鹿其泉青黒其人轻直省事少食无髙下葆泽以处是谓位土位土之次曰五蘟五蘟之状黒土黒菭青怵以肥芬然若灰其种櫑葛赨茎黄秀恚目其叶若苑以蓄殖果木不若三土以十分之二是谓蘟土蘟土之次曰五壌五壌之状芬然若泽若屯土其种大水膓细水膓赨茎黄秀以慈忍水旱无不宜也蓄殖果木不若三土以十分之二是谓壌土壌土之次曰五浮五浮之状捍然如米以葆泽不离不圻其种忍蘟忍叶如雚叶以长狐茸黄茎黒茎黒秀其粟大无不宜也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二凡上土三十物种十二物中土曰五怸五怸之状廪焉如壏润湿以处其种大稷细稷赨茎黄秀慈忍水旱细粟如麻蓄殖果木不若三土以十分之三怸土之次曰五纑五纑之状彊力刚坚其种大邯郸细邯郸茎叶如枎櫄其粟大蓄殖果木不若三土以十分之三纑土之次曰五壏五壏之状芬焉若糠以肥其种大荔细荔青茎黄秀蓄殖果木不若三土以十分之三壏土之次曰五剽五剽之状华然如芬以脤其种大秬细秬黒茎青秀蓄殖果木不若三土以十分之四剽土之次曰五沙五沙之状粟焉如屑尘厉其种大萯细萯白茎青秀以蔓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四沙土之次曰五塥五塥之状累然如仆累不忍水旱其种大樛细樛杞黒茎黑秀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四凡中土三十物种二十物下土曰五犹五犹之状如粪其种大华细华白茎黑秀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五犹土之次曰五五之状如防肝其种青梁黑茎黒秀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五土之次曰五殖五殖之状甚泽以疏离圻以臞塉其种鴈膳黒实朱跗黄实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六五殖之次曰五觳五觳之状娄娄然不忍水旱其种大菽细菽多白实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六觳土之次曰五鳬五鳬之状坚而不骼其种陵稲黒鵞马夫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七鳬土之次曰五桀五桀之状甚咸以苦其物为下其种白稲长狭蓄殖果木不如三土以十分之七凡下土三十物其种十二物凡土物九十其种三十六【○胪列精晰堪作圗经职方氏 水无其详悉货殖传逊其古奥  地】地者万物之本原诸生之根菀也羙恶贤不肖愚俊之所生也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流通者也故曰水具材也何以知其然也曰夫水淖弱以清而好洒人之恶仁也视之黒而白精也量之不可使概至满而止正也唯无不流至平而止义也人皆赴髙已独赴下卑也卑也者道之室王者之器也而水以为都居凖也者五量之宗也素也者五色之质也淡也者五味之中也是以水者万物之凖也诸生之淡也违非得失之质也是以无不满无不居也集于天地而蔵于万物产于金石集于诸生故曰水神集于草木根得其度华得其数实得其量鸟兽得之形体肥大羽毛丰茂文理明着万物莫不尽其几及其常者水之内度适也夫玉之所贵者九徳出焉夫玉温润以泽仁也邻以里者知也坚而不蹙义也亷而不刿行也鲜而不垢洁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皆见精也茂华光泽竝通而不相陵容也叩之其音清抟彻逺纯而不杀辞也是以人主贵之蔵以为寳剖以为符瑞九徳出焉人水也男女精气合而水流形三月如咀咀者何曰五味五味者何曰五藏酸主脾咸主肺辛主肾苦主肝甘主心五藏已具而后生肉脾生隔肺生骨肾生脑肝生革心生肉五肉已具而后发为九窍脾发为鼻肝发为目肾发为耳肺发为窍五月而成十月而生生而目视耳聼心虑目之所以视非特山陵之见也察于荒忽耳之所聼非特雷鼓之闻也察于淑湫心之所虑非特知于麤麤也察于微眇故修要之精是以水集于玉而九徳出焉凝蹇而为人而九窍五虑出焉此乃其精也精麤浊蹇能存而不能亡者也伏闇能存而能亡者蓍与龙是也生于水发之于火于是为万物先为祸福正龙生于水被五色而防故神欲小则化如蚕蠋欲大则蔵于天下欲尚则凌于云气欲下则入于深泉变化无日上下无时谓之神与龙伏闇能存而能亡者也或世见或世不见者生蟡与庆忌故涸泽数百嵗谷之不徙水之不絶者生庆忌庆忌者其状若人其长四寸衣黄衣冠黄冠戴黄盖乘小马好疾驰以其名呼之可使千里外一日反报此涸泽之精也涸川之精者生于蟡蟡者一头而两身其形若虵其长八尺以其名呼之可以取鱼鼈此涸川水之精也是以水之精麤浊蹇能存而不能亡者生人与玉伏闇能存而能亡者蓍与龙或世见或不见者蟡与庆忌故人皆服之而管子则之人皆有之而管子以之是故具者何也水是也万物莫不以生唯知其托者能为之正具者水是也故曰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诸生之宗室也美恶贤不肖愚俊之所产也何以知其然也夫齐之水道躁而复故其民贪麤而好勇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越之水浊重而洎故其民愚疾而垢秦之水泔最而稽滞而杂故其民贪戾罔而好事齐晋之水枯旱而运滞而杂故其民谄防葆诈巧佞而好利燕之水萃下而弱沈滞而杂故其民愚戆而好贞轻疾而易死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闲易而好正是以圣人之化世也其觧在水故水一则人心正水清则民心易一则欲不汚民心易则行无邪是以圣人之治于世也不人告也不户説也其枢在水 【内业】凡物之精此则为生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流于天地之间谓之鬼神蔵于胸中谓之圣人是故民气杲乎如登于天杳乎如入于渊淖乎如在于海防乎如在于已是故此气也不可止以力而可安以徳不可呼以声而可迎以音敬守勿失是谓成徳徳成而智出万物果得凡心之刑自充自盈自生自成其所以失之必以忧乐喜怒欲利能去忧乐喜怒欲利心乃反济彼心之情利安以寕勿烦勿乱和乃自成折折乎如在于侧忽忽乎如将不得渺渺乎如穷无极此稽不逺日用其徳夫道者所以充形也而人不能固其徃不复其来不舍谋乎莫闻其音防乎乃在于心冥冥乎不见其形滛滛乎与我俱生不见其形不闻其声而序其成谓之道 凡道无所善心安爱心静气理道乃可止彼道不逺民得以产彼道不离民因以知是故防乎其如可与索眇眇乎其如穷无所彼道之情恶音与声修心静音道乃可得道也者口之所不能言也目之所不能视也耳之所不能聼也所以修心而正形也人之所失以死所得以生也事之所失以败所得以成也凡道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天主正地主平人主安静春秋冬夏天之时也山陵川谷地之枝也喜怒取予人之谋也是故圣人与时变而不化从物而不移能正能静然后能定定心在中耳目聪眀四枝坚固可以为精舍精也者气之精者也气道乃生生乃思思乃知知乃止矣凡心之形过知失生一物能化谓之神一事能变谓之智化不易气变不易智惟执一之君子能为此乎执一不失能君万物君子使物不为物使得一之理治心在于中治言出于口治事加于人然则天下治矣一言得而天下服一言定而天下聼公之谓也形不正徳不来中不静心不治正形摄徳天仁地义则滛然而自至神明之极照乎知万物中义守不忒不以物乱官不以官乱心是谓中得有神自在身一徃一来莫之能思失之必乱得之必治敬除其舍精将自来精想思之寕念治之严容畏敬精将至定得之而勿舍耳目不滛心无他圗正心在中万物得度道满天下普在民所民不能知也一言之觧上察于天下极于地蟠满九州何谓觧之在于心安我心治官乃治我心安官乃安治之者心也安之者心也心以藏心心之中又有心焉彼心之心音以先言音然后形形然后言言然后使使然后治不治必乱乱乃死精存自生其外安荣内蔵以为泉原浩然和平以为气渊渊之不涸四体乃固泉之不竭九窍遂通乃能穷天地被四海中无惑意外无邪菑心全于中形全于外不逄天菑不遇人害谓之圣人人能正静皮肤裕寛耳目聪明筋信而骨强乃能戴大圜而履大方鉴于大清视于大明敬慎无忒日新其徳徧知天下穷于四极敬发其充是谓内徳然而不反此生之忒 凡道必周必宻必寛必舒必坚必固守善勿舍逐淫泽薄既知其极反于道徳全心在中不可蔽匿和于形容见于肤色善气迎人亲于弟兄恶气迎人害于戎兵不言之声疾于雷鼓心气之形明于日月察于父母赏不足以劝善刑不足以惩过气意得而天下服心意定而天下聼抟气如神万物备存能抟乎能一乎能无卜筮而知吉凶乎能止乎能已乎能勿求诸人而得之已乎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气之极也四体既正血气既静一意搏心耳目不滛虽逺若近思索生知慢易生忧暴傲生怨忧郁生疾疾困乃死思之而不舍内困外薄不蚤为圗生将巽舍食莫若无饱思莫若勿致节适之齐彼将自至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和乃生不和不生察和之道其精不见其徴不丑平正擅胸论治在心此以长夀忿怒之失度乃为之圗节其五欲去其二凶不喜不怒平正擅胸凡人之生也必以平正所以失之必以喜怒忧患是故止怒莫若诗去忧莫若乐节乐莫若礼守礼莫若敬守敬莫若静内静外敬能反其性性将大定凡食之道大充伤而形不蔵大摄骨枯而血沍充摄之闲此谓和成精之所舍而知之所生饥饱之失度乃为之圗饱则疾动饥则广思老则长虑饱不疾动气不通于四末饥不广思饱而不废老不长虑困乃遬竭大心而敢寛气而广其形安而不移能守一而弃万苛见利不诱见害不惧寛舒而仁独乐其身是谓云气意行似天凡人之生也必以其欢忧则失纪怒则失端忧悲喜怒道乃无处爱欲静之遇乱正之勿引勿推福将自归彼道自来可借与谋静则得之躁则失之灵气在心一来一逝其细无内其大无外所以失之以躁为害心能执静道将自定得道之人理丞而屯泄匈中无败节欲之道万物不害【○精言奥义可与 枢广成隂符相参  言】管子曰道之在天者日也其在人者心也故曰有气则生无气则死生者以其气有名则治无名则乱治者以其名枢言曰爱之利之益之安之四者道之出帝王者用之而天下治矣帝王者审所先所后先民与地则得矣先贵与骄则失矣是故先王愼贵在所先所后人主不可以不愼贵不可以不愼民不可以不愼富愼贵在举贤慎民在置官愼富在务地故人主之卑尊轻重在此三者不可不愼国有寳有器有用城郭险阻蓄藏寳也圣智器也珠玉末用也先王重其寳器而轻其末用故能为天下生而不死者二立而不立者四喜也者怒也者恶也者欲也者天下之败也而贤者寳之为善者非善也故善无以为也故先王贵善王主积于民霸主积于将战士衰主积于贵人亡主积于妇女珠玉故先王慎所积疾之疾之万物之师也为之为之万物之时也强之强之万物之指也凡国有三制有制人者有为人之所制者有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者何以知其然徳盛义尊而不好加名于人人众兵强而不以其国造难生患天下有大事而好以其国后如此者制人者也徳不盛义不尊而好加名于人人不众兵不强而好以其国造难生患恃与国幸名利如此者人之所制也人进亦进人退亦退人劳亦劳人佚亦佚进退劳佚与人相胥如此者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也爱人甚而不能利也憎人甚而不能害也故先王贵当贵周周者不出于口不见于色一龙一蛇一日五化之谓周故先王不以一过二先王不独举不擅功先王不约束不结纽约束则解结纽则絶故亲不在约束结纽先王不货交不列地以为天下天下不可改也而可以鞭棰使也时也利也出为之也余目不眀余耳不聪是以能继天子之容官职亦然时者得天义者得人既时且义故能得天与人先王不以勇猛为邉竟则边竟安边竟安则邻国亲邻国亲则举当矣人故相憎也人之心悍故为之法法出于礼礼出于治治礼道也万物待治礼而后定凡万物隂阳两生而参视先王因其参而愼所入所出以卑为卑卑不可得以尊为尊尊不可得桀舜是也先王之所以最重也得之必生失之必死者何也唯无得之尧舜禹汤文武孝已斯待以成天下必待以生故先王重之一日不食比歳歉三日不食比歳饥五日不食比嵗荒七日不食无国土十日不食无俦类尽死矣先王贵诚信诚信者天下之结也贤大夫不恃宗至士不恃外权坦坦之利不以功坦坦之备不为用故存国家定社稷在防谋之间耳圣人用其心沌沌乎博而圜豚豚乎莫得其门纷纷乎若乱丝遗遗乎若有从治故曰欲知者知之欲利者利之欲勇者勇之欲贵者贵之彼欲贵我贵之人谓我有礼彼欲勇我勇之人谓我恭彼欲利我利之人谓我仁彼欲知我知之人谓我慜戒之戒之微而异之动作必思之无令人识之防来者必备之信之者仁也不可欺者智也既智且仁是谓成人贱固事贵不肖固事贤贵之所以能成其贵者以其贵而事贱也贤之所以能成其贤者以其贤而事不肖也恶者美之充也卑者尊之充也贱者贵之充也故先王贵之天以时使地以材使人以德使鬼神以祥使禽兽以力使所谓徳者先之之谓也故徳莫如先应适莫如后先王用一隂二阳者霸尽以阳者王以一阳二隂者削尽以隂者亡量之不以少多称之不以轻重度之不以短长不审此三者不可举大事能戒乎能敕乎能隐而伏乎能而稷乎能而麦乎春不生而夏无得乎众人之用其心也爱者憎之始也徳者怨之本也唯贤者不然先王事以合交徳以合人二者不合则无成矣无亲矣凡国之亡也以其长者也人之自失也以其所长者也故善游者死于梁池善射者死于中野命属于食治属于事无善事而有善治者自古及今未尝之有也众胜寡疾胜徐勇胜怯智胜愚善胜恶有义胜无义有天道胜无天道凡此七胜者贵众用之终身者众矣人主好佚欲亡其身失其国者殆其徳不足以懐其民者殆明其刑而贱其士者殆诸侯假之威久而不知极已者殆身弥老不知敬其适子者殆蓄藏积陈朽腐不以与人者殆凡人之名三有治也者有耻也者有事也者事之名二正之察之五者而天下治矣名正则治名倚则乱无名则死故先王贵名先王取天下逺者以礼近者以体体礼者所以取天下逺近者所以殊天下之际日益之而患少者惟忠日损之而患多者惟欲多忠少欲智也为人臣者之广道也为人臣者非有功劳于国也家富而国贫为人臣者之大罪也为人臣者非有功劳于国也爵尊而主卑为人臣者之大罪也无功劳于国而贵富者其唯尚贤乎众人之用其心也爱者憎之始也徳者怨之本也其事亲也妻子具则孝衰矣其事君也有好业家室富足则行衰矣爵禄满则忠衰矣唯贤者不然故先王不满也人主操逆人臣操顺先王重荣辱荣辱在为天下无私爱也无私憎也为善者有福为不善者有祸祸福在为故先王重为明赏不费明刑不暴赏罚明则徳之至者也故先王贵明天道大而帝王者用爱恶爱恶天下可秘爱恶重闭必固釡鼓满则人概之人满则天概之故先王不满也先王之书心之敬执也而众人不知也故有事事也毋事亦事也吾畏事不欲为事吾畏言不欲为言故行年六十而老吃也 【九守】安徐而静柔节先定虚心平易以待湏【○主位】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凑竝进则明不塞矣【○主明】 听之术曰勿望而距勿望而许许之则失守距之则闭塞髙山仰之不可极也深渊度之不可测也神明之德正静其极也【○主听】 用赏者贵诚用刑者贵必刑赏信必于耳目之所见则其所不见莫不闇化矣诚畅乎天地通于神明见奸伪也【○主赏】 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四曰上下左右前后荧惑其处安在【○主问】 心不为九窍九窍治君不为五官五官治为善者君予之赏为非者君予之罚君因其所以来因而予之则不劳矣圣人因之故能掌之因之修理故能长久【○主因】 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羣臣下乱寂乎其无端也外内不通安知所怨闗闬不开善否无原【○主周】 一曰长目二曰飞耳三曰树明明知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曰动奸奸动则变更矣【○主叅】 修名而督实按实而定名名实相生反相为情名实当则治不当则乱名生于实实生于徳徳生于理理生于智智生于当【○督名○此篇语见韩非子六韬鬼谷子皆大同小异转相附托不知孰眞孰赝○汉书道家筦子八十六篇名夷吾】   淮南子齐桓公之时天子卑弱诸侯力征南夷北狄交伐中国中国之不絶如线齐国之地东负海而北漳河地狭田少而民多智巧桓公忧中国之患苦夷狄之乱欲以存亡继絶崇天子之位广文武之业故管子之书生焉   管子【弟子职】先王施教弟子是则温恭自虚所受是极见善从之闻义则服温柔孝悌毋骄恃力志毋虚邪行必正直游居有常必就有徳顔色整齐中心必式夙兴夜寐衣带必饰朝益暮习小心翼翼一此不解是谓学则少者之事夜寐蚤作既拚盥漱执事有恪摄衣共盥先生乃作沃盥彻盥泛拚正席先生乃坐出入恭敬如见賔客危坐乡师顔色毋怍受业之纪必由长始一周则然其余则否始诵必作其次则己凡言与行思中以为纪古之将兴者必由此始后至就席狭坐则起若有賔客弟子骏作对客无让应且遂行趋进受命所求虽不在必以反命反坐复业若有所疑捧手问之师出皆起至于食时先生将食弟子馔馈摄衽盥潄跪坐而馈置酱错食陈膳毋悖凡置彼食鸟兽鱼鼈必先菜羮羮胾中别胾在醤前其设要方饭是为防左酒右酱告具而退捧手而立三饭二斗左执虚豆右执挟匕周还而贰唯嗛之视同嗛以齿周则有始柄尺不跪是谓贰纪先生已食弟子方彻趋走进潄拚前敛祭先生有命弟子方食以齿相要坐必尽席饭必捧羮不以手亦有据膝毋有隐肘旣食乃饱循咡覆手振衽扫席已食者作抠衣而降旋而乡席各彻其餽如于賔客既彻并器乃还而立凡拚之道实水于盘攘臂袄及肘堂上则播洒室中握手执箕膺揲厥中有帚入户而立其仪不忒执帚下箕倚于戸侧凡之纪必由奥始俯仰磬折毋有彻前而退聚于户内坐板排之以叶适已实帚于箕先生若作乃兴而辞坐执而立遂出弃之既反立是协是稽暮食复礼昏将举火执烛隅坐错总之法横于坐所栉之逺近乃承厥火居句如矩蒸闲容蒸然者处下捧椀以为绪右手执烛左手正栉有堕代烛交坐毋倍尊者乃取厥栉遂出是去先生将息弟子皆起敬奉枕席问所何趾俶衽则请有常则否先生既息各就其友相切相磋各长其仪周则复始是谓弟子之纪【汉书弟子职一篇应劭曰管仲所作在管子书○弟子职汉志附于孝经盖古塾师教条管子之作内政用以教士之子者尔】   霸之名何昉乎祭法曰共工氏之霸九州然则霸之名不已旧乎或曰古者有伯而无霸其在唐虞有州牧侯伯商以文王为西伯周有二伯是矣霸之名我未之前闻也其当周之末季齐桓晋文之事乎国佐有言曰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解者曰是夏之昆吾商之大彭豕韦周之齐桓晋文也白虎通曰三王之道衰而五霸存其政则霸之名若不自周起矣盖必有翼戴天子之功而后可以称霸秦穆公受甘言以纵郑国违黄发而败殽师诛贤臣百里而以子车氏殉黄鸟刺焉宋防公不度徳量力求诸侯而虐用小国败身死为天下笑楚荘王僣号陵上慿威肆彊观兵以窥周鼎倚怒以残宋郊易子析骸力有余而仁不足此三君者皆不闻有翼戴天子之功粤稽昆吾大彭豕韦盖尝于夏殷之中叶匡辅王室则并桓文而为五矣五霸之名所由起乎即春秋之称五霸亦有进阖庐而黜宋防者循名责实咸无稽焉孟子曰五霸桓公为盛当周室东迁之后王纲不振而能起自危难尊内攘外其功诚足述也昔防公不道杀鲁桓而诛彭生既而户下难发防公歼焉鲁于此时仗义问罪别立贤君将雠复而先君之耻雪矣奈何庄非其人无知之立晏然弗知阻小白而助子纠佐其不当立者以攻其当立者干时一败仅获传乘鲍子来言纠亦不保谷梁氏讥之曰以千乘之鲁不能存一子纠以公为病矣桓公图霸亟欲得鲁而鲁人懐纳纠之隙犹豫未前桓独捐弃前怨为柯之盟信义是尚彼曹沫者手劒劫田何为也哉夫齐洋洋表海是太公之遗也而桓公能起而修之衅沐施于羁囚连帅置之都鄙煑海通贾国用富彊衣裳兵车之防唯是尊天子而睦诸侯抑彊楚而保小国使当盛周之际抑且膺方伯之命以长率诸侯惜乎王室不竞一君一臣经营四十年而克济焉是以北杏肇积鲁卫不至鄄幽继盟郑宋懐疑迨三国存而大义始昭江黄服而蛮方始惧至贯泽阳谷之防逺迩毕集矣桓公端委搢笏以朝之盛之至也而或谓包茅责贡以来不闻南下之师葵丘震矜九国以畔黄灭而不能救东略则西否功髙志满于晩节见其渐衰焉无他管仲死也故桓公中主也得管子而名彰读山髙牧民轻重九府诸篇其规模宏焉其经制详且备焉兵力甲于天下而不敢敎其君以请隧问鼎之事此管子所以称仁与至尊莫如王子定其位而觊觎絶矣至亲莫如哀姜诛其罪而淫乱息矣侵伐不劳大师盟誓不烦小国功髙来天王之锡犹凛天威而惧陨越君子是以知管子之所以贤也能辅君也桓公之所以霸也能用贤也故曰五霸桓公为盛   绎史卷四十四之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灭虞虢   左传【桓公十年】虢仲谮其大夫詹父于王詹父有辞以王师伐虢夏虢公出奔虞  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懐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寳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 【庄公二十六年】秋虢人侵晋冬虢人又侵晋 【二十七年】晋侯将伐虢士蔿曰不可虢公骄若骤得胜于我必弃其民无众而后伐之欲御我谁与夫礼乐慈爱战所畜也夫民让事乐和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战将饥 【二十九年】樊皮叛王 三十年春王命虢公讨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 【三十二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惠王问诸内史过曰是何故也对曰国之将兴明神降之监其德也将亡神又降之观其恶也故有得神以兴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对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从之内史过往闻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聼于神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应宗区史嚚享焉神赐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闻之国将兴聼于民将亡聼于神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德其何土之能得国语十五年有神降于莘王问于内史过曰是何故固有之乎对曰有之国之将兴其君齐明衷正精洁惠龢其德足以昭其馨香其惠足以同其民人神飨而民聼民神无怨故明神降之观其德政而均布福焉国之将亡其君贪冒辟邪滛佚荒怠麤秽暴虐其政腥臊馨香不登其刑矫诬百姓携贰明神弗蠲而民有逺志民神怨痛无所依懐故神亦往焉观其苛慝而降之祸是以或见神以兴亦或以亡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囘禄信于耹隧商之兴也梼杌次于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其衰也杜伯射王于鄗是皆明神之志者也王曰今是何神也对曰昔昭王娶于房曰房后实有爽德协于丹朱丹朱冯身以仪之生穆王焉实临照周之子孙而祸福之夫神壹不逺徙迁焉若由是观之其丹朱乎王曰其谁受之对曰在虢土王曰然则何为对曰臣闻之道而得神是谓逄福滛而得神是谓贪祸今虢少荒其亡乎王曰吾其若之何对曰使大宰以祝史帅狸姓奉牺牲粢盛玉帛往献焉无有祈也王曰虢其几何对曰昔尧临民以五今其胄见神之见也不过其物若由是观之不过五年王使大宰忌父帅傅氏及祝史奉牺牲玉鬯往献焉内史过从至虢虢公亦使祝史请土焉内史过归告王曰虢必亡矣不禋于神而求福焉神必祸之不亲于民而求用焉民必违之精意以享禋也慈保庶民亲也今虢公动匮百姓以逞其违离民怒神而求利焉不亦难乎十九年晋取虢【○丹朱房后之说其言迂诞】   左传【闵公】二年春虢公败犬戎于渭汭舟之侨曰无德而禄殃也殃将至矣遂奔晋   国语虢公梦在庙有神人面白毛虎爪执钺立于西阿公惧而走神曰无走帝命曰使晋袭于尔门公拜稽首觉召史嚣占之对曰如君之言则蓐收也天之刑神也天事官成公使囚之且使国人贺梦舟之侨告其诸族曰众谓虢亡不乆吾乃今知之君不度而贺大国之袭于己何瘳吾闻之曰大国道小国袭焉曰服小国敖大国袭焉曰诛民疾君之侈也是以遂于逆命今嘉其梦侈必展是天夺之鉴而益其疾民疾其态天又诳之大国来诛出令乃逆宗国既卑诸侯逺己内外无亲其谁云救之吾不忍俟也将行以其族适晋六年虢乃亡左传【僖公二年】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寳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对曰宫之竒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谏且少长于君君防之虽谏将不聼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顚軨伐鄍三门冀之既病则亦惟君故今虢为不道保于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竒谏不聼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纪年晋献公十九年会虞师伐虢灭下阳虢公丑奔卫 史记献公曰始吾先君庄伯武公之诛晋乱而虢常助晋伐我又匿晋亡公子果为乱弗诛后遗子孙忧乃使荀息以屈产之乘假道于虞虞假道遂伐虢取其下阳以归韩非子晋献公欲伐虞乃遗之屈产之乘棘之璧女乐六以荣其意而乱其政】公羊传虞微国也曷为序乎大国之上使虞首恶也曷为使虞首恶虞受赂假灭国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赂奈何献公朝诸大夫而问焉曰寡人夜者寝而不寐其意也何诸大夫有进对者曰寝不安与其诸侍御有不在侧者与献公不应荀息进曰虞郭见与献公揖而进之遂与之入而谋曰吾欲攻郭则虞救之攻虞则郭救之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对曰君若用臣之谋则今日取郭而明日取虞尔君何忧焉献公曰然则奈何荀息曰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则寳出之内藏藏之外府马出之内厩系之外廏尔君何丧焉献公曰诺虽然宫之竒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宫之竒知则知矣虽然虞公贪而好寳见寳必不从其言请终以往于是终以往虞公见寳许诺宫之竒果谏记曰唇亡则齿寒虞郭之相救非相为赐则晋今日取郭而明日虞从而亡尔君请勿许也虞公不从其言终假之道以取郭还四年反取虞虞公抱宝牵马而至荀息见曰臣之谋何如献公曰子之谋则已行矣寳则吾寳也虽然吾马之齿亦已长矣盖戏之也夏阳者何郭之邑也曷为不系于郭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叙事有原委有姿态】谷梁传非国而曰灭重夏阳也虞无师其曰师何也以其先晋不可以不言师也其先晋何也为主乎灭夏阳也夏阳者虞虢之塞邑也灭夏阳而虞虢举矣虞之为主乎灭夏阳何也晋献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产之乗垂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公曰此晋国之宝也如受吾币而不借吾道则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国之所以事大国也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币如受吾币而借吾道则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廏而置之外廐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必不使受之也荀息曰宫之竒之为人也逹心而懦又少长于君逹心则其言略懦则不能彊諌少长于君则君轻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此中知以上乃能虑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宫之竒谏曰晋国之使者其辞卑而币重必不便于虞虞公弗聼遂受其币而借之道宫之竒谏曰语曰唇亡则齿寒其斯之谓与挈其妻子以奔曹献公亡虢五年而后举虞荀息牵马操璧而前曰璧则犹是也而马齿加长矣   左传虢公败戎于桑田晋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功是天夺之鉴而益其疾也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不可以五稔 【五年】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啓宼不可翫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勳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偪乎亲以宠偪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据我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将在德矣若晋取虞而明德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聼许晋使宫之竒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謡云丙之晨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国语伐虢之役师出于虞宫之竒谏而不聼出谓其子曰虞将亡矣唯忠信者能留外宼而不害除闇以应外谓之忠定身以行事谓之信今君施其所恶于人闇不除矣以贿灭亲身不定矣夫国非忠不立非信不固既不忠信而留外防宼知其衅而归图焉已自防其本矣何以能乆吾不去惧及焉以其孥适西山三月虞乃亡晋献公问于卜偃曰攻虢何月也对曰童謡有之曰丙之晨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火中而旦其九月十月之交乎 公羊传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也曷为不与灭灭者亡国之善辞也灭者上下之同力者也 谷梁传执不言所于地緼于晋也其曰公何也犹曰其下执之之辞也其犹下执之之辞何也晋命行乎虞民矣虞虢之相救非相为赐也今日亡虢而明日亡虞矣】   新书昔者虢君骄恣自伐谄谀亲贵谏臣诛逐政治蹖乱国人不服晋师伐之虢人不守虢君出走至于泽中曰吾渇而欲饮其御乃进清酒曰吾饥而欲食御进腵脯粱糗虢君喜曰何给也御曰储之乆矣曰何故储之对曰为君出亡而道饥渇也君曰知寡人亡邪对曰知之曰知之何以不谏对曰君好谄谀而恶至言臣愿谏恐先说亡虢君作色而怒御谢曰臣之言过也有间君曰吾之亡者诚何也其御曰君弗知邪君之所以亡者以大贤也虢君曰贤人之所以存也亡何也对曰天下之君皆不肖夫疾君君之独贤也故亡虢君喜据式而叹曰嗟乎贤固若是苦邪遂徒行即于山中居饥倦枕御膝而卧御以块自易逃行而去君遂饿死为禽兽食【○牵合陈辕颇齐闵王楚灵王之事而一之非实可知】   诗葛生防楚蘝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蘝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歳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歳之后归于其室【诗序葛生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 说苑晋献公之特东郭民有祖朝者上书献公曰草茅臣东郭民祖朝愿请闻国家之计献公使使出告之曰肉食者已虑之矣藿食者尚何与焉祖朝对曰大王独不闻古之将曰桓司马者朝朝其君举而晏御呼车骖亦呼车御肘其骖曰子何越云为乎何为借呼车骖谓其御曰当呼者呼乃吾事也子当御正子之辔衔耳子今不正辔衔使马卒然惊妄轹道中行人必逢大敌下车免剑渉血履肝者固吾事也子宁能辟子之辔下佐我乎其祸亦及吾身与有深忧吾安得无呼车哉今大王曰肉食者已虑之矣藿食者尚何与焉设使食肉者一旦失计于庙堂之上若臣等之藿食者宁得无肝胆涂地于中原之野与其祸亦及臣之身臣与有其忧深臣安得无与国家之计乎献公召而见之三日与语无复忧者乃立以为师也○其言甚美但不宜称大王盖后人之寓言】   自曲沃并晋至献公除桓庄之族晋始骤彊前此尝伐骊戎伐臯落矣又尝灭耿霍及魏矣经皆不书而独书灭夏阳晋是始见于经盖重灭夏阳也夏阳灭而虞虢灭矣虢天子之大臣也虢公与郑伯咸为王卿士王实私虢子頽之乱虢受上赏樊皮不臣虢公致讨凡周室有事虢必与焉晋灭虢晋无天子矣方晋之初为侯也虢公衔王命以来既而同朝于王二国之始盖式相好然而虢不灭则虞不举虞不举则晋无以图淮泗之诸侯晋固未尝一日忘虞虢也虢复构怨一歳再侵晋与虢之衅起而献公私喜矣犹且深谋审视按兵不举数年之内虢日以骄于是丹朱降莘蓐收入梦妖祥见而童謡作天时人事昭然明着晋侯始寝而不寐不禁摩厉之无从也虞公求玉于弟贪人无厌晋所素知荀息揖入为谋而两国已在掌握之中宫之竒彊谏不聼迨夫牵马操璧晋之君臣相视而笑夫固已熟筹之矣虢公奔于京师天子不能声讨齐桓会于首止未敢过而问罪晋国方彊彼虞虢何足以支之   绎史卷四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人颂僖公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齐国庄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冬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反薨于小寝即安也【谷梁传小寝非正也】   诗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彊思马斯臧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駵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袪袪思无邪思马斯徂有駜有駜駜彼乗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歳其有君子有谷诒孙子于胥乐兮 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止言观其旂其旂笩笩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蹻蹻其马蹻蹻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思乐泮水薄采其茆鲁侯戻止在泮饮酒既饮防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羣丑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愼威仪维民之则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虎臣在泮献馘淑问如臯陶在泮献囚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烝烝皇皇不吴不扬不吿于讻在泮献功角弓其觩束矢其搜戎车孔博徒御无斁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淮夷卒获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懐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象齿大赂南金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德不囘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稺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秬奄有卞土缵禹之绪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啓尔宇为周室辅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甶附庸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觧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秋而载尝夏而楅衡白牡骍刚牺尊将将毛炰胾羮笾豆大房万舞洋洋孝孙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保彼东方鲁邦是常不亏不崩不震不腾三寿作朋如冈如陵公车千乗朱英緑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綅烝徒增增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髪台背寿胥与试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万有千歳眉寿无有害泰山岩岩鲁邦所詹奄有防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保有鳬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天锡公纯嘏眉夀保鲁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宜大夫庶士邦国是有既多受祉黄髪儿齿徂来之松新甫之栢是断是度是防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诗序駉颂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牧于坰野鲁人尊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 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泮水颂僖公能修泮宫也 閟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朱子云旧说皆以为僖公之诗今无所考独閟宫一篇为僖公之诗无疑耳又云此诗言庄公之子又言新庙奕奕则为僖公修庙之诗明矣但诗所谓复周公之宇者祝其能复周公之土宇耳非谓其能修周公之庙宇也序文首句之谬如是而蘓氏信之何哉】左传葬僖公缓作主非礼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 【文公元年】夏四月丁巳葬僖公【谷梁传继正即位正也薨称公举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僖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竝聘践修旧   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忠德之正也信德之固也卑让德之基也 【二年】丁丑作僖公主书不时也【公羊传作僖公主者何为僖公作主也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练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作僖公主何以书讥何讥尔不时也其不时奈何欲乆丧而后不能也 谷梁传作为也为僖公主也立主丧主于虞吉主于练作僖公主讥其后也作主壊庙有时日于练焉壊庙壊庙之道易檐可也改涂可也】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逆祀也于是夏父弗忌为宗伯尊僖公且明见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后小顺也跻圣贤明也明顺礼也君子以为失礼礼无不顺祀国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谓礼乎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乆矣故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是以鲁颂曰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也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仲尼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废六关妾织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三不知也【公羊传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其合祭奈何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五年而再殷祭跻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讥何讥尔逆祀也其逆祀奈何先祢而后祖也谷梁传大事者何大是事也着祫尝祫祭者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祭于大祖跻升也先亲而后祖也逆祀也逆祀则是无昭穆也无昭穆则是无祖也无祖则无天也故曰文无天无天者是无天而行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此春秋之义也】   国语夏父弗忌为宗烝将跻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常之有有司曰夫宗庙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长防而等胄之亲防也夫祀昭孝也各致齐敬于其皇祖昭孝之至也故工史书世宗祝书昭穆犹恐其逾也今将先明而后祖自王以及主癸莫若汤自稷以及王季莫若文武商周之烝也未尝跻汤与文武为逾也鲁未若商周而改其常无乃不可乎弗聼遂跻之展禽曰夏父弗忌必有殃夫宗有司之言顺矣僖又未有明焉犯顺不祥以逆训民亦不祥易神之班亦不祥不明而跻之亦不祥犯鬼道二犯人道二能无殃乎侍者曰若有殃焉在抑刑戮也其夭札也曰未可知也若血气彊固将夀宠得没虽夀而没不为无殃既其葬也焚烟彻于上   左传【四年】冬成风薨 五年春王使荣叔来含且赗召昭公来会葬礼也【公羊传含者何口实也其言归含且赗何兼之兼之非礼也成风者何僖公之母也谷梁传含一事也赗一事也兼归之非正也其曰且志兼也其不言来不周事之用也赗以早而含己晚会葬之 九礼于鄙上 年】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礼也诸侯相   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公羊传其言僖公成风何兼之兼之非礼也曷为不言及成风成风尊也 谷梁传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鲁诗四篇其名则颂其体则风也颂者美盛德之形容鲁列国也是宜有风而无颂臣子之于君父爱其身因以扬其名既将顺其美又从而歌咏之是臣子之极也故圣人有取焉鲁以庆父之乱再世不宁季子起而平内难大义灭亲援立新君卒能佐霸成功为鲁国之令主其孙行父复请周作颂阐扬君德亦可谓之善继善述矣僖公当惠襄之世能遵伯禽之法所称尊贤禄士新祖庙修泮宫以及牧马复旧诸事史不具见即从诸侯以谋东略亦未克有服淮献馘之功也诗人得无溢美乎至于未徧而薨使文能承父之志僖公之业可成矣臣子之于君父爱之斯颂之颂之斯祷之兼有望于后之为君者是以圣人有取焉尔鲁以周公勲劳同于王者之后天子不陈其诗轶兴轶衰越僖公十有九世矣有君如此而其臣能颂之是可以不亟録乎诗録鲁颂书存费誓圣人之大有望于鲁也如此夫   绎史卷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宋襄公圗霸   左传【僖公八年】宋公疾大子兹父固请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説苑宋襄公兹父为桓公太子桓公有后妻子曰公子目夷公爱之兹父为公爱之也欲立之请于公曰请使目夷立臣为之相兄以佐之公曰何故也对曰臣之舅在卫爱臣若终立则不可以往絶迹于卫是背母也且臣自知不足以处目夷之上公不许彊以请公公许之将立公子目夷目夷辞曰兄立而弟在下是其义也今弟立而兄在下不义也不义而使目夷为之目夷将逃乃逃之卫兹父从之三年桓公有疾使人召兹父若不来是使我以忧死也兹父乃反公复立之以为太子然后目夷归也○传言目夷长知非后妻子矣】 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公羊传何以不书葬为襄公讳也 谷梁传宋其称子何也未葬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防以宋子为无哀矣】宋襄公即位以公子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聼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诗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逺跂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逺曽不崇朝【诗序河广宋襄公毋归于卫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 诗説河广宋桓夫人生襄公而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夫人思之而义不可往故作此诗○诗説显明不嫌其伪】   礼记宋襄公其夫人醯醢百瓮会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实之【○檀弓】   左传【十八年】郑伯始朝于楚楚子赐之金既而悔之与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三钟 【十九年】宋人执滕宣公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飨之齐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今一会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滛昏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难乎得死为幸【公羊传其言会盟何后防也恶乎用之用之社也其用之社奈何盖叩其鼻以血社也 谷梁传防国之君因邾以求与之盟人因已以求与之盟已迎而执之恶之故谨而日之也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也】宋人围曹讨不服也子鱼言于宋公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脩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德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无阙而后动 陈穆公请脩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冬盟于齐脩桓公之好也 【二十年】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 二十一年春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秋诸侯会宋公于盂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冬会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   公羊传孰执之楚子执之曷为不言楚子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曷为为执宋公贬宋公与楚子期以乗车之会公子目夷谏曰楚夷国也彊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会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乗车之防自我为之自我堕之曰不可终以乗车之会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国子之国也吾不从子之言以至乎此公子目夷复曰君虽不言国国固臣之国也于是归设守械而守国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应之曰吾頼社稷之神灵吾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宋公释乎执走之卫公子目夷复曰国为君守之君曷为不入然后逆襄公归恶乎捷捷乎宋曷为不言捷乎宋为襄公讳也此围辞也曷为不言其围为公子目夷讳也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谷梁传以重辞也捷军得也其不曰宋捷何也不与楚捷于宋也防者外为主焉尔外释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与之盟目之也不言楚不与楚专释也】   左传【二十二年】三月郑伯如楚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諌曰天之弃商乆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听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耉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气致志鼓儳可也【○子鱼畅言战陈淋漓痛快足破襄公之腐 史记宋师大败襄公伤股国人皆怨公公曰君子不困人于阨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兵以胜为功何常言与必如公言即奴事之耳又何战为 韩非子宋襄公与楚人战涿谷上襄公曰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楚毕渉成陈而后鼓士进之右司马曰君不爱宋民腹心不完特为义耳公曰不反列且行法右司马反列楚人已成列撰陈矣公乃鼓之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此乃慕自亲仁义之祸夫必恃人主之自躬亲而后民聼从是则将令人主耕以为上服战雁行也民乃肯耕战则人主不防危乎而人臣不防安乎】   谷梁传日事遇朔曰朔春秋三十有四战未有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者也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则骄其敌襄公以师败乎人而不骄其敌何也责之也之战以为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丧执滕子围曹为雩之防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而不答则反其敬爱人而不亲则反其仁治人而不治则反其知过而不改又之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岂曰以报其耻哉宋公与楚人战于水之上司马子反曰楚众我少鼓险而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君子不推人危不攻人厄须其出旣出旌乱于上陈乱于下子反曰楚众我少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不鼓不成列湏其成列而后击之则众败而身伤焉七月而死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人之所以为人者言也人而不能言何以为人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为言信之所以为信者道也信而不道何以为道道之贵者时其行势也【○似嘲之似惜之防溢言外公羊传偏战者日尔此其言朔何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何正尔宋公与楚人期战于之阳楚人济而来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济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厄人吾虽丧国之余寡人不忍行也既济未毕陈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陈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鼓不成列已陈然后襄公鼓之宋师大败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临大事而不忘大礼有君而无臣以为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一败涂地文王之战岂尔】史记襄公之时脩行仁义欲为盟主其大夫正考父美之故追道契汤髙宗殷所以兴作商颂襄公既败于而君子或以为多伤中国阙礼义裦之也宋襄之有礼让也【○以商颂为此时所作异闻】   左传丙子晨郑文夫人芊氏姜氏劳楚子于柯泽楚子使师缙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礼也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戎事不迩女器丁丑楚子入飨于郑九献庭实旅百加笾豆六品飨毕夜出文芊送于军取郑二姬以归叔詹曰楚王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无别不可谓礼将何以没诸侯是以知其不遂霸也 二十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以讨其不与盟于齐也【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疾重故也 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不正其以恶报恶也】 夏五月宋襄公卒伤于故也【公羊传何以不书葬盈乎讳也谷梁传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孰以为君哉】秋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于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 【二十四年】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还入于郑郑伯将享之问礼于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丰厚可也郑伯从之享宋公有加礼也   宋桓公之立也适当北杏之防齐桓之霸首在得宋自两鄄以来每防先从三十余年武勇不黩兵甲不顿国家晏然无事焉襄公乗数十年休养之余复际齐桓谢霸之日奋志有为首定齐乱史以为商颂之作由兹而兴当日之中外未尝不大有望于襄公也卒之兵败身死以为天下笑此其故何与盖尝闻之以力假仁谓之霸宋之力自固有余服人不足襄公未见齐霸之盛而防逄其衰咸也淮也牡丘也非不身从然而救徐不克谋鄫不成襄公心窃易之以为取而代之无难也其视霸也易故其志遂骄于是执滕用鄫伐曹围曹一嵗之中三国交病乃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呜呼宋亦愚矣中国之所以日患者唯楚耳以齐桓之彊合召陵之师徒包茅责贡仅亦服楚蕞尔宋国輙欲狎主齐盟乎楚人佯许而实诱之秋执冬释宋国之无君也阅三月矣顾犹不悟以至败辱国楚頵不逞得肆志以闚上国者宋襄启之也叩鼻衈社小国是残重伤二毛大敌是恤师败自觧欲以要名文王之师岂其然耶初公之立也以子鱼为左师自是以来每事必諌倘能用其一言犹堪振祸曷为知其仁而不聼其谋刚愎自信固败是求宋国之不亡也幸耳列之于五霸不亦恧乎   绎史卷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五子争立   左传【僖公二年】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   韩非子人有设桓公隐者曰一难二难三难何也桓公不能对以告管仲管仲对曰一难也近优而逺士二难也去其国而数之海三难也君老而晩置太子桓公曰善不择日而庙礼太子或曰管仲之射隐不得也物之所谓难者必借人成势而勿侵害己可谓一难也贵妾不使二后二难也爱孼不使危正适专聼一臣而不敢偶君此则可谓三难也   管子桓公问管仲曰寡人欲霸以二三子之功既得霸矣今吾有欲王其可乎管仲对曰公当召叔牙而问焉鲍叔至公又问焉鲍叔对曰公当召賔胥无而问焉賔胥无趋而进公又问焉賔胥无对曰古之王者其君丰其臣教今君之臣丰公遵遁缪然逺二三子遂徐行而进公曰昔者太王贤王季贤文王贤武王贤武王伐殷克之七年而崩周公旦辅成王而治天下仅能制于四海之内矣今寡人之子不若寡人寡人不若二三子以此观之则吾不王必矣   吕氏春秋管仲有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病矣渍甚国人弗讳寡人将谁属国管仲对曰昔者臣尽力竭智犹未足以知之也今病在于朝夕之中臣奚能言桓公曰此大事也愿仲父之敎寡人也管仲敬诺曰公谁欲相公曰鲍叔牙可乎管仲对曰不可夷吾善鲍叔牙鲍叔牙之为人也清亷洁直视不已若者不比于人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勿已则隰朋其可乎隰朋之为人也上志而下求丑不若黄帝而哀不己若者其于国也有不闻也其于物也有不知也其于人也有不见也勿已乎则隰朋可也夫相大官也处大官者不欲小察不欲小智故曰大匠不斵大庖不豆大勇不鬬大兵不宼桓公行公去私恶用管子而为五霸长行私阿所爱用竖刁而虫出于戸   管子管仲寝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甚矣若不可讳也不幸而不起此疾彼政我将安移之管仲未对桓公曰鲍叔之为人何如管仲对曰鲍叔君子也千乘之国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虽然不可以为政其为人也好善而恶恶已甚见一恶终身不忘桓公曰然则孰可管仲对曰隰朋可朋之为人好上识而下问臣闻之以德予人者谓之仁以财予人者谓之良以善胜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者未有不服人者也于国有所不知政于家有所不知事必则朋乎且朋之为人也居其家不忘公门居公门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举齐国之币握路家五十室其人不知也大仁也哉其朋乎公又问曰不幸而失仲父也二三大夫者其犹能以国宁乎管仲对曰君请矍己乎鲍叔牙之为人也好直賔胥无之为人也好善甯戚之为人也能事孙在之为人也善言公曰此四子者其孰能一人之上也寡人并而臣之则其不以国宁何也对曰鲍叔之为人好直而不能以国诎賔胥无之为人也好善而不能以国诎甯戚之为人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孙在之为人善言而不能以信黙臣闻之消息盈虚与百姓诎信然后能以国宁勿己者朋其可乎朋之为人也动必量力举必量技言终喟然而叹曰天之生朋以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哉管仲又言曰东郭有狗嘊嘊旦暮欲齧我猳而不使也今夫易牙子之不能爱将安能爱君君必去之公曰诺管子又言曰北郭有狗嘊嘊旦暮欲齧我猳而不使也今夫竖刁其身之不爱焉能爱君君必去之公曰诺管子又言曰西郭有狗嘊嘊旦暮欲齧我猳而不使也今夫卫公子开方去其千乗之太子而臣事君是所愿也得于君者是将欲过其千乘也君必去之桓公曰诺管子遂卒卒十月隰朋亦卒史记管仲病桓公问曰羣臣谁可相者管仲曰知臣莫如君公曰易牙如何对曰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公曰开方如何对曰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公曰竖刁如何对曰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管仲死而桓公不用管仲言卒近用三子三子専权【淮南子俞儿易牙淄渑之水合者尝一哈水而甘苦知矣○孟子疏引左传云淄渑二水为食易牙亦知二水之味桓公不信数试始验今按左传无此语】   吕氏春秋管仲有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病矣将何以教寡人管仲曰齐鄙人有谚曰居者无载行者无埋今臣将有逺行胡可以问桓公曰愿仲父之无让也管仲对曰愿君之逺易牙竖刁常之巫卫公子啓方公曰易牙烹其子以慊寡人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子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又曰竖刁自宫以近寡人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身也其身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又曰常之巫审于死生能去苛病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死生命也苛病失也君不任其命守其本而恃常之巫彼将以此无不为也公又曰卫公子啓方事寡人十五年矣其父死而不敢归哭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父也其父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曰诺管仲死尽逐之食不甘宫不治苛病起朝不肃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过乎孰谓仲父尽之乎于是皆复召而反明年公有病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易牙竖刁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髙墙不通人矫以公令有一妇人逾垣入至公所公曰我欲食妇人曰吾无所得公又曰我欲饮妇人曰吾无所得公曰何故对曰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易牙竖刁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髙墙不通人故无所得卫公子啓方以书社四十下卫公慨焉叹涕出曰嗟乎圣人之所见岂不逺哉若死者有知我将何面目以见仲父乎防衣袂而絶乎寿宫虫流出于戸上盖以杨门之扇三月不葬   韩非子管仲有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病不幸卒于大命将奚以告寡人管仲曰微君言臣故将谒之愿君去竖刁除易牙逺卫公子开方易牙为君主味君惟人肉未尝易牙烝其首子而进之夫人情莫不爱其子今弗爱其子安能爱君君妒而好内竖刁自宫以治内人情莫不爱其身身且不爱安能爱君开方事君十五年齐卫之闲不容数日行弃其母乆官不归其母不爱安能爱君臣闻之矜伪不长盖虗不乆愿君去此三子者也管仲卒死桓公弗行及桓公死虫出尸不葬或曰管仲所以见告桓公者非有度者之言也所以去竖刁易牙者以不爱其身适君之欲也曰不爱其身安能爱君然则臣有尽死力以为其主者管仲将弗用也曰不爱其死力安能爱君是君去忠臣也且以不爱其身度其不爱其君是将以管仲之不能死公子纠度其不死桓公也是管仲亦在所去之域矣明主之道不然设民所欲以求其功故为爵禄以劝之设民所恶以禁其奸故为刑罚以威之庆赏信而刑罚必故君举功于臣而奸不用于上虽有竖刁其奈君何且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君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君有道则臣尽力而奸不生无道则臣上塞主明而下成私管仲非明此度数于桓公也使去竪刁一竪刁又至非絶奸之道也且桓公所以身死虫流出尸不者是臣重也臣重之实擅主也有擅主之臣则君令不下究臣情不上通一人之力能隔君臣之闲使善败不闻祸福不通故有不葬之患也明主之道一人不兼官一官不兼事卑贱不待尊贵而进大臣不因左右而见百官修通羣臣辐凑有赏者君见其功有罚者君知其罪见知不悖于前赏罚不于后安有不之患管仲非明此言于桓公也使去三子故曰管仲无度矣【○诸家所记意同辞异各有其长韩非设难深刻】   左传【十七年】齐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大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谷梁传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见矣其不正之前见何也以不正入虗国故称嫌焉尔 史记桓公病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牀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十二月乙亥无诡立乃棺赴辛巳夜敛殡桓公十有余子要其后立者五人无诡立三月死无諡次孝公次昭公次懿公次惠公】 十八年春宋襄公以诸侯伐齐三月齐人杀无亏【谷梁传非伐丧也 夏师救齐善救齐也】 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宋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公羊传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宋公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春秋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曷为不使齐主之与襄公之征齐也曷为与襄公之征齐桓公死竪刁易牙争权不葬为是故伐之也 谷梁传战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 狄救齐善救齐也】秋八月齐桓公 【二十五年】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谷梁传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何也以公之会目之也】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公会莒兹防公庄子盟于向防洮之盟也齐师侵我西鄙讨是二盟也【公羊传其言至巂弗及何侈也 谷梁传公不会大夫其曰速何也以其随莒子可以言会也人防者也侵浅事也公之追之非正也至巂急辞也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不敢及也其侵也曰人其追也曰师以公之弗及大之也弗及内辞也】东门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   齐宋以其不臣也【公羊传乞师者何卑辞也曷为以外内同若辞重师也曷为重师师出不正反战不正胜也 谷梁传乞重辞也何重焉重人之死也非所乞也师出不必反战不必胜故重之也】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公羊传此己取谷矣何以致伐未得乎取谷也曷为未得乎取谷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 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民以其死非其正也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 二十之也 七年】夏齐孝公卒有齐怨不废丧纪礼也【史记孝公卒孝公弟潘因卫公子开方杀孝公子而立 文公十潘是为昭公昭公桓公子也其母曰葛嬴  四年】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乙夘夜齐商人弑舎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乆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将免我乎尔为之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故书以九月齐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终不曰公曰夫己氏【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谷梁传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国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舍之不日何也未成为君也 史记昭公之弟商人以桓公死争立而不得隂交贤士附爱百姓百姓说及昭公卒子舍立孤弱即与众十月即墓上弑齐君舍而商人自立是为懿公懿公桓公子也其母曰密姬】 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公羊传执者曷为或称行人或不称行人称行人而执者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者以已执也单伯之罪何道淫也恶乎淫淫乎子叔姬然则曷为不言齐人执单伯及子叔姬内辞也使若异罪然谷梁传私罪也单伯滛于齐齐人执之叔姬同罪也】十五年春季文子如晋为单伯与子叔姬故也 夏曹伯来朝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齐人许单伯请而赦之使来致命书曰单伯至自齐贵之也【谷梁传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此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秋齐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晋【谷梁传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也不以难介我国也】 齐人来归子叔姬王故也【公羊传其言来何闵之也此有罪何闵尔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若其不欲服罪然 谷梁传其曰子叔姬贵之也其言来归何也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欲其免也】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己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已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防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公羊传郛者何恢郭也入郛书乎曰不书入郛不书此何以书动我也动我者何内辞也其实我动焉尔】 十六年春王正月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会齐侯于阳谷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闲【公羊传其言弗及盟何不见与盟也 谷梁传弗及者内辞也行父失命矣齐得内辞也】 公使襄仲纳赂于齐侯故盟于郪丘【谷梁传复行 十七父之盟也  年】齐侯伐我北鄙襄仲请盟六月盟于谷襄仲如齐拜谷之盟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 十八年春齐侯戒师期而有疾医曰不及秋将死公闻之卜曰尚无及期惠伯令卜楚丘占之曰齐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闻令有咎 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歜之父争田弗胜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夏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职职怒歜曰人夺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伤职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舍爵而行齐人立公子元【史记初懿公为公子时与丙戎之父猎争获不胜及即位断丙戎父足而使丙戎仆庸职之妻好公纳之宫使庸职骖乘五月懿公游于申池二人浴戯职曰断足子戎曰夺妻者二人俱病此言乃怨谋与公游竹中二人弑懿公车上弃竹中而亡去懿公之立骄民不附齐人废其子而迎公子元于卫立之是为惠公惠公桓公子也其母卫女曰少卫姬避齐乱故在卫○史叙诸公明晰】   齐桓公有夫人三人皆无子如夫人者六人皆有子均非适也其孰当立以长则无亏矣其次则惠公元也管仲既殁五子争宠桓公废长立少自孝公己为不顺潘与商人之徒咸懐觊觎矣孝公卒昭公杀其子以自立春秋略而不书杀人之子者人亦杀其子齐国内乱乆见争端昭之得国知非以义立者也昭既得位事晋惟谨是以享国二十年克终其世既而昭卒舍立商人肯甘心下之乎用小惠以聚士弑国君而执国母四年之中三侵鲁鄙违逆王命蔑弃霸主即其行事是寡谋轻动弗能靖国者也申池难发国人未尝过而问焉盖懿实不道内外弃之二贼舍爵而后行固知其寡助之至尔诸子尽死惠公顺国人之请而居君位纳竹之罪亦无讨焉夫商人之不仁元也恶之乆矣始虽让立心实不平邴阎之为贼未必非惠公志也初管仲寝疾桓公往问之管仲曰愿君之逺易牙竖刁开方也桓公不聼使三子专权又多内嬖卒啓五子之争以至弑夺相防者四十余年皆由内外多宠而不用仲父之言也周书曰美男破舌美女破老信哉斯言有国者可以鉴矣   绎史卷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四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王子带之乱   左传【庄公十八年】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妫归于京师实惠后 【僖公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 【八年】襄王定位而后发丧【史记襄王母蚤死后母曰惠后惠后生叔带有宠于惠王襄王畏之】冬王人来告丧难故也是以缓 【十一年】夏扬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 【十二年】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之礼享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勳应乃懿德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君子曰管氏之世祀也宜哉让不忘其上诗曰恺悌君子神所劳矣 十三年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 【十六年】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征诸侯而戍周 【二十年】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泄堵宼帅师入滑 【二十二年】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二十四年】郑之入滑也滑人听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故不聼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大上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也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勳亲亲防近尊贤德之大者也即聋从昩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德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勳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德具矣耳不聼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德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懐柔天下也犹惧其外侮扞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德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聼使頽叔桃子出狄师夏狄伐郑取栎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惏王又啓之女德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聼初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图之王遂出及坎埳国人纳之秋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适郑处于泛大叔以隗氏居于温【史记襄王出奔郑郑居王于泛子带立为王取襄王所绌翟后与居温】   国语襄王十三年郑人伐滑王使游孙伯请滑郑人执之王怒将以翟伐郑富辰谏曰不可人有言曰兄弟防阋侮人百里周文公之诗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若是则阋乃内侮而虽阋不败亲也郑在天子兄弟也郑武庄有大勳力于平桓凡我周之东迁晋郑是依子穨之乱又郑之由定今以小忿弃之是以小怨置大德也无乃不可乎且夫兄弟之怨不征于它征于它利乃外矣章怨外利不义弃亲即翟不祥以怨报德不仁夫义所以生利也祥所以事神也仁所以保民也不义则利不阜不祥则福不降不仁则民不至古之明王不失此三德者故能光有天下而龢宁百姓令闻不忘王其不可以弃之王不聼十七年王降翟师以伐郑王德翟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夫婚姻祸福之阶也利内则福由之利外则取祸今王外利矣其无乃阶祸乎昔挚畴之国也由大任杞缯由大姒齐许申吕由大姜陈由大姬是皆能内利亲亲者也昔鄢之亡也由仲任密湏由伯姞郐由叔妘耼由郑姬息由陈妫邓由楚曼罗由季姬庐由割妫是皆外利离亲者也王曰利何如而内何如而外对曰尊贵明贤庸勳长老爱亲礼新亲旧然则民莫不审固其心力以役上令官不易方而财不匮竭求无不至动无不济百姓兆民夫人奉利而归诸上是利之内也若七德离判民乃携贰各以利上求不暨是其外利也夫翟无列于王室郑伯南也王而卑之是不尊贵也翟豺狼之德也郑未失周典王而蔑之是不明贤也平桓庄惠皆受郑劳王而弃之是不庸勳也郑伯捷之齿长矣王而弱之是不长老也翟隗姓也郑出自宣王王而虐之是不爱亲也夫礼新不间旧王以翟女间姜任非礼且弃旧也王一举而弃七德臣故曰利外矣书有之曰必有忍也若能有济也王不忍小忿而弃郑又登叔隗以阶翟翟封豕豺狼也不可厌也王弗聼十八年王黜翟后翟人来诛杀谭伯富辰曰昔吾骤諌王王弗从以及此难若我不出王其以我为怼乎乃以其属死之初惠后欲立王子带故以其党啓翟人翟人遂入周王乃出居于郑晋文公纳之   左传冬王使来告难曰不谷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泛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天子凶服降名礼也郑伯与孔将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泛而后聼其私政礼也【公羊传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不能乎母也鲁子曰是王也不能乎母者其诸此之谓与 谷梁传天子无出出失天下也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新语周襄王不能事后母出 二十居于郑而下多叛其亲 五年】秦伯师于河上将纳王狐偃言于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使卜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对曰周礼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筮之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战克而王飨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为泽以当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复亦其所也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大叔于温杀之于隰城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欑茅之田晋于是始啓南阳阳樊不服围之仓葛呼曰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迁原伯贯于冀赵衰为原大夫狐溱为温大夫【史记襄王告急于晋晋文公纳王而诛叔带襄王乃赐晋文公珪鬯弓矢为伯以河内地与晋○按命晋为侯伯在城濮战胜之后史本纪误载于此年】   国语冬襄王避昭叔之难居于郑地泛使来告难亦使告于秦子犯曰民亲而未知义也君盇纳王以教之义若不纳秦将纳之则失周矣何以求诸侯不能修身而又不能宗人人将焉依继文之业定武之功啓土安疆于此乎在矣君其务之公说乃行赂于草中之戎与丽土之翟以求东道二年春公以二军下次于阳樊右师取昭叔于温杀之于隰城左师迎王于郑王入于成周遂定之于郏王飨醴命公胙侑公请隧弗许曰王章也不可以二王无若政何赐公南阳阳樊温原州陉絺鉏欑茅之田阳人不服公围之将残其民仓葛呼曰君补王阙以顺礼也阳人未狎君德而未敢承命君将残之无乃非礼乎阳有夏商之嗣典有周室之师旅樊仲之官守焉其非官守则皆王之父兄甥舅也君定王室而残其姻族民将焉放敢私布之于吏唯君图之公曰君子也乃出阳人又公伐原令以三日之粮三日而原不降公令疏军而去之谍出曰原不过一二日矣军吏以告公曰得原而失信何以使人夫信民之所庇也不可失也乃去及盟门而原请降 晋文公既定襄王于郏王劳之以地辞请隧焉王弗许曰昔我先王之有天下也规方千里以为甸服以供上帝山川百神之祀以备百姓兆民之用以待不庭不虞之患其余以均分公侯伯子男使各有宁宇以顺及天地无逄其灾害先王岂有頼焉内官不过九御外官不过九品足以供给神祗而已岂敢猒纵其耳目心腹以乱百度亦唯是死生之服物采章以临长百姓而轻重布之王何异之有今天降祸灾于周室余一人仅亦守府又不佞以勤叔父而班先王之大物以赏私德其叔父实应且憎以非余一人余一人岂敢有爱也先民有言曰改玉改行叔父若能光裕大德更姓改物以创制天下自显庸也而缩取备物以鎭抚百姓余一人其流辟于裔土何辞之与有若由是姬姓也尚将列为公侯以复先王之职大物其未可改也叔父其茂昭明德物将自至余敢以私劳变前之大章以忝天下其若先王与百姓何何政令之为也若不然叔父有地而隧焉余安能知之文公遂不敢请受地而还 王至自郑以阳樊赐晋文公阳人不服晋侯围之仓葛呼曰王以晋君为德故劳之以阳樊阳樊懐我王德是以未从于晋谓君其何德之布以懐柔之使无有逺志今将大泯其宗祊而蔑杀其民人宜吾不敢服也夫三军之所寻将蛮夷戎翟之骄逸不防于是乎致武此羸者阳也未狎君政故臣承命君若惠及之唯官是征其敢逆命何足以辱师君之武震无乃玩而顿乎臣闻之曰武不可觌文不可匿觌武无烈匿文不昭阳不承获甸而祗以觌武臣是以惧不然其敢自爱也且夫阳岂有裔民夫亦皆天子之父兄甥舅也若之何其虐之也晋侯闻之曰是君子之言也乃出阳民【韩非子晋文公攻原裹十日粮遂与大夫期十日至原十日而原不下撃金而退罢兵而去士有从原中出者曰原三日即下矣羣臣左右谏曰夫原之食竭力尽矣君姑待之公曰吾与士期十日不去是亡吾信也得原失信吾不为也遂罢兵而去原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归乎乃降公卫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从乎乃降公孔子闻而记之曰攻原得卫者信也○得卫讹后年乃侵曹伐卫】   王子叔带以惠后之宠几夺大子齐桓公会于首止以谋王室既而襄王告难复盟洮以定其位夺嫡之患始息齐桓既殁妇怨复兴狄人助乱天子防尘晋文公于是起而图霸决策勤王取大叔而杀之王室始靖叔带之为乱也多歴年矣经两霸主大难方已桓公之图之也弭之于未乱之先文公之图之也戡之于既乱之后均有功于王室者也唯是带也以襄王母弟怙宠匹嫡召戎伐周乱形已着幸而逃亡齐桓公执而归诸京师亦云宜也乃受而不讨且为之请抑思葵丘之会初命曰无易树子此何谓也王复姑息召之反国避郑伯克叚之名又蹈子頽奸位之祸诸侯震悼晋师纳王于是请隧受田无何而有河阳之召虽功业攸崇而天子陵迟极矣所以定哀之世伤天下之无霸而闵僖之世伤天下之无王无王而后有霸非得已也读史者至于惠襄之际盖不胜其辟雍钟鼓之思矣   绎史卷四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郑穆公之立【灵公之弑附】   左传【僖公十六年】冬十一月乙夘郑杀子华 【二十四年】郑子华之弟子臧出奔宋好聚鹬冠郑伯闻而恶之使盗诱之八月盗杀之于陈宋之间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诗曰彼己之子不称其服子臧之服不称也夫诗曰自诒伊慼其子臧之谓矣夏书曰地平天成称也【纪年晋文公七年齐师逐郑太子 三十齿奔城张南郑  年】初郑公子兰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大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   史记初郑文公有三夫人宠子五人皆以罪蚤死公怒概逐羣公子子兰奔晋从晋文公围郑时兰事晋文公甚谨爱幸之乃私于晋以求入郑为太子晋文公欲入兰为太子以告郑郑大夫石癸曰吾闻姞姓乃后稷之元妃其后当有兴者子兰母其后也且夫人子尽已死余庶子无如兰贤今围急晋以为请利孰大焉遂许晋与盟防而立子兰为太子晋兵乃罢去   左传【三十一年】郑泄驾恶公子瑕郑伯亦恶之故公子瑕出奔楚【史记四十五年文公防子兰 三十立是为缪公○左氏作穆公 三年】楚令尹子上侵陈蔡陈蔡成遂伐郑将纳公子瑕门于桔柣之门瑕覆于周氏之汪外仆髠屯禽之以献文夫人敛而葬之郐城之下 【宣公三年】冬郑穆公防初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梦天使与己兰曰余为伯鯈余而祖也以是为而子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辞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徴兰乎公曰诺生穆公名之曰兰文公报郑子之妃曰陈妫生子华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诱子华而杀之南里使盗杀子臧于陈宋之间又娶于江生公子士朝于楚楚人酖之及叶而死又娶于苏生子瑕子俞弥俞弥早泄驾恶瑕文公亦恶之故不立也公逐羣公子公子兰奔晋从晋文公伐郑石癸曰吾闻姬姞耦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兰姞甥也天或启之必将为君其后必蕃先纳之可以亢宠与孔将鉏侯宣多纳之盟于大宫而立之以与晋平穆公有疾曰兰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兰而【墨子郑穆公当昼日中防乎庙有神入门而左鸟身素服三絶面状正方郑穆公见之乃恐惧奔神曰帝享女明徳使予锡女夀十年有九使若国家蕃昌子孙茂毋失郑穆公再拜稽首曰敢问神曰予为句芒若以郑穆公之所身见为仪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   左传【四年】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甞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甞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譛子家子家惧而従之夏弑灵公书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权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逹也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郑人立子良辞曰以贤则去疾不足以顺则公子坚长乃立襄公防公将去穆氏而舎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则固愿也若将亡之则亦皆亡去疾何为乃舍之皆为大夫 【六年】郑公子曼满与王子伯廖语欲为卿伯廖告人曰无徳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之矣闲一嵗郑人杀之 【十年】郑人讨幽公之乱斲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諡之曰灵   郑文公有子六人惟穆存焉穆公之生也有梦兰之祥有姞甥之吉是以子孙孔多七穆蕃庶石癸之言验焉盖其先桓武甞为天子司徒匡定王室和集周民殆有必兴之理即微燕姞穆公固将生也穆公之子十有三人灵公弑而襄公嗣立诸子虽或诛亡而七族列为大夫曰罕氏曰驷氏曰良氏曰防氏曰丰氏曰国氏曰印氏是为七穆宋之盟七子赋诗则七族也韩起来聘六卿赋诗时则良氏防矣终春秋之世穆族代为政也呜呼盛哉   绎史卷五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一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文公霸业【上 骊姬之乱】   国语献公卜伐骊戎史苏占之曰胜而不吉公曰何谓也对曰遇兆挟以衔骨齿牙为猾戎夏交捽交捽是交胜也臣故曰且惧有口民国移心焉公曰何口之有口在寡人寡人弗受谁敢兴之对曰苟可以其入也必甘受逞而不知胡可壅也公不听遂伐骊戎克之获骊姬以归有宠立以为夫人公饮大夫酒令司正实爵与史苏曰饮而无肴夫骊戎之役女曰胜而不吉故赏女以爵罚女以无肴克国得妃其有吉孰大焉史苏爵再拜稽首曰兆有之臣不敢蔽蔽兆之纪失臣之官有二辠焉何以事君大罚将及不惟无肴抑君亦乐其吉而备其凶凶之无有备之何害若其有之备之为瘳臣之不信国之福也何敢惮罚饮酒出史苏告大夫曰夫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晋以男戎胜戎而戎亦必以女戎胜晋其若之何里克曰何如史苏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殷辛伐有苏有苏氏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宠于是乎与胶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襃有襃人以襃姒女焉襃姒有宠生伯服于是乎与虢石甫比逐大子宜咎而立伯服大子出奔申申人缯人召西戎以伐周周于是乎亡今晋寡徳而安俘女又增其宠虽当三季之王不亦可乎且其兆云挟以衔骨齿牙为猾我卜伐骊往离散以应我夫若是贼之兆也非吾宅也离则有之不跨其国可谓挟乎不得其君能衔骨乎若跨其国而得其君虽逢齿牙以猾其中其谁云弗従诸夏从戎非败而何従政者不可以不戒亡无日矣郭偃曰夫三季王之亡也宜民之主也縦惑不疚肆侈不违流志而行无所不疚是以及亡而不获追鉴今晋国之方偏侯也其土又小大国在侧虽欲纵惑未获専也大家邻国将师保之多而骤立不其集亡虽骤立不过五矣且夫口三五之门也是以谗口之乱不过三五且夫挟小鲠也可以小戕而不能丧国当之者戕焉于晋何害虽谓之挟而猾以齿牙口弗堪也其与防何晋国惧则甚矣亡犹未也商之衰也其铭有之曰嗛嗛之徳不足就也不可以矜而祗取忧也嗛嗛之食不足狃也不能为膏而祗离咎也虽骊之乱其离咎而已其何能服吾闻以乱得聚者非谋不卒时非人不免难非礼不终年非义不尽齿非徳不及世非天不离数今不据其安不可谓能谋行之以齿牙不可谓得人废国而向己不可谓礼不度而迃求不可谓义以宠贾怨不可谓徳少族而多敌不可谓天徳义不行礼义不则弃人失谋天亦不賛吾观君夫人也若为乱其犹隶农也虽获沃田而勤易之将弗克飨为人而已士蒍曰戒莫如豫豫而后给夫子戒也抑二大夫之言其皆有焉既骊姬不克晋正于秦五立而后平   左传【荘公二十八年】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大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关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唘土不亦宜乎晋侯説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防与骊姬譛羣公子而立奚齐晋人谓之二五耦【国语骊姬赂二五使言于公曰夫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唘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二公子主蒲与屈乃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翟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唘土不亦宜乎公説乃城曲沃大子处焉又城蒲公子重耳处焉又城二屈公子夷吾防焉骊姬既逺大子乃生之言大子由是得辠】   史记献公五年伐骊戎得骊姬骊姬弟俱爱幸之十二年骊姬生奚齐献公有意废太子乃曰曲沃吾先祖宗庙所在而蒲边秦屈边翟不使诸子居之我惧焉于是使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献公与骊姬子奚齐居绛晋国以此知太子不立也太子申生其母齐桓公女也曰齐姜早死申生同母女弟为秦穆公夫人重耳母翟之狐氏女也夷吾母重耳母女弟也献公子八人而太子申生重耳夷吾皆有贤行及得骊姬乃逺此三子   国语献公伐骊戎克之灭骊子获骊姬以归立以为夫人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请使申生处曲沃以速县重耳防蒲城夷吾处屈奚齐处绛以儆无辱之故公许之史苏朝告大夫曰二三大夫其戒之乎乱夲生矣日君以骊姬为夫人民之疾心固皆至矣昔者之伐也起百姓以为百姓也是以民防欣之故莫不尽忠极劳以致死今君起百姓以自封也民外不得其利而内恶其贪则上下既有判矣然而又生男其天道也天彊其毒民疾其态其乱生哉吾闻君子好好而恶恶乐乐而安安是以能有常伐木不自其夲必复生塞水不自其源必复流灭祸不自其基必复乱今君灭其父而畜其子祸之基也畜其子又従其欲子思报父之耻而信其欲虽好色必恶心不可谓好好其色必授之情彼得其情以厚其欲従其恶心必败国且深乱乱必自女戎三代皆然骊姬果作难杀大子而逐二公子君子曰知难本矣 骊姬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公将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齐里克丕郑荀息相见里克曰夫史苏之言将及矣其若之何荀息曰吾闻事君者竭力以役事不闻违命君立臣从何贰之有丕郑曰吾闻事君者従其义不阿其惑也惑则误民民误失徳是弃民也民之有君以治义也义以生利利以丰民若之何其民之与处而弃之也必立大子里克曰我不佞虽不识义亦不阿惑吾其静也三大夫乃别 烝于武公公称疾不与使奚齐涖事猛足言于大子曰伯氏不出奚齐在庙子盇圗乎大子曰吾闻之羊舌大夫曰事君以敬事父以孝受命不迁为敬敬顺所安为孝弃命不敬作令不孝又何圗焉且夫闻父之爱而嘉其况有不忠焉废人以自成有不贞焉孝敬忠贞君父之所安也弃安而图逺于孝矣吾其止也 公之优曰施通扵骊姬骊姬问焉曰吾欲作大事而难三公子之徒如何对曰蚤处之使知其极夫人知其极鲜有慢心虽其慢乃易残也骊姬曰吾欲为难安始而可优施曰必于申生其为人也小心精洁而大志重又不忍人精洁易辱重偾可疾不忍人必自忍也辱之近行骊姬曰重无乃难迁乎优施曰知辱可辱可辱迁重若不知辱亦必不知固秉常矣今子内固而外宠且善不莫不信若外单善而内辱之无不迁矣且吾闻之甚精必愚精为易辱愚不知避难虽欲无迁其得之乎是故先施谗于申生 献公田见翟柤之氛归寑不寐郤叔虎朝公语之对曰牀笫之不安邪抑骊姬之不存侧邪公辞焉出语士蒍曰今夕君不寐必为翟柤也夫翟柤之君好専利而不忌其臣竞谄以求媚其进者壅塞其者距违其上贪以忍其下偷以幸有縦君而无谏臣有冒上而无忠下君臣上下各厌其私以縦其囬民各有心无所据依以是处国不亦难乎君若伐之可克也吾不言子必言之士蒍以告公説乃伐翟柤郤叔虎将乘城其徒曰弃政而役非其任也郤叔虎曰既无老谋而又无壮事何以事君被羽先升遂克之左传【闵公元年】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夫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大子城曲沃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大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大子其无晋乎   国语十六年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大子将下军以伐霍师未出士蒍言于诸大夫曰夫大子君之贰也恭以俟嗣何官之有今君分之土而官之是左之也吾将谏以观之乃言于公曰夫大子君之贰也而帅下军无乃不可乎公曰下军上军之贰也寡人在上申生在下不亦可乎士蒍对曰下不可以贰上公曰何故对曰贰若体焉上下左右以相心目用而不倦身之利也上贰代举下贰代履周旋变动以役心目故防治事以制百物若下摄上与上摄下周旋不变以违心目其反为物用也何事能治故古之为军也军有左右阙従补之成而不知是以寡败若以下贰上阙而不变败弗能补也变非声章弗能移也声章过数则有衅有衅则敌入敌入而凶救败不暇谁能敌敌之如志国之忧也可以陵小难以征大君其圗之公曰寡人有子而制焉非子之忧也对曰夫大子国之栋也栋成乃制之不亦危乎公曰轻其所任虽危何害士蒍出语人曰大子不得立矣改其制而不患其难轻其任而不忧其危君有异心又焉得立行之克也将以害之若其不克其因以辠之虽克与不无所避辠与其勤而不入不如逃之君得其欲大子逺死且有令名为吴大伯不亦可乎大子闻之曰子舆之为我谋忠矣然吾闻之为人子者患不従不患无名为人臣者患不勤不患无禄今我不才而得勤与従又何求焉焉能及吴大伯乎大子遂行克霍而反谗言弥兴   左传【二年】晋侯使大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里克谏曰大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冡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従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専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圗也非大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専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臯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大子大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脩已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大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梁余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慝兵要逺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防閟其事也衣之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余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竒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虽尽敌犹有内谗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大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竝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従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圗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   国语优施教骊姬夜半而泣谓公曰吾闻申生甚好仁而彊甚寛恵而慈于民皆有所行之今谓君惑于我必乱国夫无乃以国故而行彊于君君未终命而不没君其若之何盇杀我无以一妾乱百姓公曰夫岂恵其民而不恵于其父乎骊姬曰妾亦惧矣吾闻之外人之言曰为仁与为国不同为仁者爱亲之谓仁为国者利国之谓仁故长民者无亲众以为亲茍众利而百姓龢岂能惮君以众故不敢爱亲众况厚之彼将恶始而美终以晚盖者也凡民利是生杀君而厚利众众孰沮之杀亲无恶于人人孰去之苟交利而得宠志行而众説欲其甚矣孰不惑焉虽欲爱君惑不释也今夫以君为纣若纣有良子而先丧纣无章其恶而厚其败钧之死也无必假手于武王而其世不废祀至于今吾岂知纣之善不哉君欲勿恤其可乎若大难至而恤之其何及矣公惧曰若何而可骊姬曰君盇老而授之政彼得政而行其欲得其所索乃其释君且君其圗之自桓叔以来孰能爱亲唯无亲故能兼翼公曰不可与政我以武与威是以临诸侯未没而亡政不可谓武有子而不胜不可谓威我授之政诸侯必絶能絶于我必能害我失政而害国不可忍也尔勿忧吾将圗之骊姬曰以臯落翟之朝夕苛我边鄙使无日以牧田野君之仓廪固不实又恐削封疆君盇使之伐翟以观其果于众也与众之信辑睦焉若不胜翟虽济其辠可也若胜翟则善用众矣求必益广乃可厚圗也且夫胜翟诸侯惊惧吾边鄙不儆仓廪盈四邻服封疆信君得其赖又知可不其利多矣君其圗之公説是故使申生伐东山衣之偏裻之衣佩之金玦仆人賛闻之曰大子殆哉君赐之竒竒生怪怪生无常无常不立使之出征先以观之故告之以离心而示之以坚忍之权则必恶其心而害其身矣恶其心必内险之害其身必外危之危自中起难哉且是衣也狂夫阻之衣也其言曰尽敌而反虽尽敌其若内谗何申生胜翟而反谗言作于中君子曰知防【○骊姬巧舌如簧然言益巧而情益露非谗者之工自聼者之昧也】 十七年冬公使大子伐东山里克諌曰臣闻臯落氏将战君其释申生也公曰行也对曰非故也君行大子居以监国也君行大子従以抚军也今君居大子行未有此也公曰非子之所知也寡人闻之立大子之道三身钧以年年同以爱爱疑决之以卜筮子无谋吾父子之间吾以此观之公不説里克见大子大子曰君赐我偏衣金玦何也里克曰孺子惧乎衣躬之偏而握金玦令不偷矣孺子何惧夫为人子者惧不孝不惧不得且吾闻之敬贤于请孺子勉之乎君子曰善处父子之间矣大子遂行狐突御戎先友为右衣偏衣而佩金玦出而告先友曰君与我此何也先友曰中分而金玦之权在此行也孺子勉之狐突叹曰以尨衣纯而玦之以金铣者寒甚矣胡可恃也虽勉之敌其可尽乎先友曰衣躬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勉之而已矣偏躬无慝兵要逺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至于稷桑翟人出逆申生欲战狐突諌曰不可突闻之国君好艾大夫殆好内适子殆社稷危若恵于父而逺于死恵于众而利社稷其可以圗之乎况其危身于翟以起谗于内也申生曰不可君之使我非欢也抑欲测吾心也是故赐我竒服而告我权又有甘言焉言之大甘其中必苦譛在中矣君故生心虽蝎譛焉避之不若战也不战而反我辠滋厚我战虽死犹有令名焉果战败翟于稷桑而反谗言益起狐突杜门不出君子曰善深谋【韩非子狐突曰国君好内则大子危好外则相室危 纪年献公十九年公命瑕父吕甥邑于国都】   史记献公私谓骊姬曰吾欲废太子以奚齐代之骊姬泣曰太子之立诸侯皆已知之而数将兵百姓附之奈何以贱妾之故废适立庶君必行之妾自杀也骊姬佯誉太子而隂令人譛恶太子而欲立其子   诗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茍亦无信舍旃舍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茍亦无与舍旃舍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茍亦无従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诗序采苓刺晋献公也献公好聼谗焉】   左传【僖公四年】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従筮卜人曰筮短长不如从长且其曰専之渝攘公之羭一薫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必不可弗聼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大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大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大子大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款或谓大子子辞君必辩焉大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姬遂譛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国语反自稷桑防五年骊姬谓公曰吾闻申生之谋愈深日吾固告君曰得众众弗利焉能胜翟今矜翟之善其志益广狐突不顺故不出吾闻之申生甚好信而彊又失言于众矣虽欲有众将责焉言不可食众不可弭是以深谋君若不圗难将至矣公曰吾不忘也抑未有以致辠焉骊姬告优施曰君既许我杀大子而立奚齐矣吾难里克奈何优施曰吾来里克一日而已子为我具特羊之飨吾以従之饮酒我优也言无邮骊姬许诺乃具使优施饮里克酒中饮优施起舞谓里克妻曰主孟啗我我教兹暇豫事君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苑已独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谓苑何谓枯优施曰其母为夫人其子为君可不谓苑乎其母既死其子又有谤可不谓枯乎枯且有伤优施出里克辟奠不飱而寝夜半召优施曰曩而言戯乎抑有所闻之乎曰然君既许骊姬杀大子而立奚齐谋既成矣里克曰吾秉君以杀大子吾不忍通复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优施曰免旦而里克见丕郑曰夫史苏之言将及矣优施告我君谋成矣将立奚齐丕郑曰子谓何曰吾对以中立丕郑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疏之亦固大子以携之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志少疏乃可闲也今子曰中立况固其谋彼有成矣难以得闲里克曰往言不可及且人中心唯无忌之何可败也子将何如丕郑曰我无心是故事君者君为我心制不在我里克曰杀君以为亷长防以骄心因骄以制人家吾不敢抑挠志以従君为废人以自利也利方以求成人吾不能将伏也明日称疾不朝三旬难乃成骊姬以君命命申生曰今夕君梦见齐姜必速祠而归福申生许诺乃祭于曲沃归福于绛公田骊姬受福乃寘鸩于酒置堇于肉公至召申生献公祭之地地坟申生恐而出骊姬与犬肉犬毙饮小臣酒亦毙公命杀杜原款申生奔新城杜原款将死使小臣圉告于申生曰款也不才寡知不敏不能教导以至于死不能深知君之心度弃宠求广土而窜伏焉小心狷介不敢行也是以言至而无所讼之故陷于大难乃逮于谗然款也不敢爱死唯与谗人均是恶也吾闻君子不去情不反谗谗行身死可也犹有令名焉死不迁情彊也守情説父孝也杀身以成志仁也死不忘君敬也孺子勉之死必遗爱死民之思不亦可乎申生许诺人谓申生曰非子之辠何不去乎申生曰不可去而辠释必归于君是恶君也章父之恶而笑诸侯吾谁鄊而入内困扵父母外困于诸侯是重困也弃君去辠是逃死也吾闻之仁不恶君知不重困勇不逃死若辠不释去而必重去而辠重不知逃死而恶君不仁有辠不死无勇去而厚恶恶不可重死不可避吾将伏以俟命骊姬见申生而哭之曰有父忍之况国人乎忍父而求好人人孰好之杀父以求利人人孰利之皆民之所恶也难以长生骊姬申生乃雉经于新城之庙将死乃使猛足言于狐突曰申生有辠不聼伯氏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国家多难伯氏不出奈吾君何伯氏茍出而圗吾君申生受赐以至于死虽死何悔是以諡为共君骊姬既杀太子申生又譛二公子曰重耳夷吾与知共君之事公令奄楚刺重耳重耳逃于翟令贾华刺夷吾夷吾逃于梁尽逐羣公子乃立奚齐焉始为令国无公族焉   礼记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盖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圗吾君伯氏茍出而圗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稽首乃是以为恭世子也【○檀弓 説苑狐突乃复事献公三年献公防狐突辞于诸大夫曰突受太子之诏今事终矣与其乆生乱世也不若死而报太子乃归自杀○据左传懐公立乃杀狐突】   左传【五年】晋侯使以杀大子申生之故来告【公羊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谷梁传曰晋侯厈杀恶晋侯也】 初晋侯使士蒍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诉之公使让之士蒍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慼忧必雠焉无戎而城雠必保焉宼雠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命不敬固雠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懐徳惟寜宗子惟城君其修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従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乃徇曰校者吾雠也逾垣而走披斩其袪遂出奔翟 六年春晋侯使贾华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将奔狄郤芮曰后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国语二十二年公子重耳出亡及柏谷卜适齐楚狐偃曰无卜焉夫齐楚道逺而望大不可以困往道逺难通望大难赱困往多悔困且多悔不可以走望若以偃之虑其翟乎夫翟近晋而不通愚陋而多怨赱之易逹不通可以窜恶多怨可以共忧今若休忧于翟以观晋国且以监诸侯之为其无不成乃遂之翟防一年公子夷吾亦出奔曰盇従吾兄窜于翟乎冀芮曰不可后出同走不免于辠且夫偕出偕入难聚居异情恶不若走梁梁近于秦秦亲吾君吾君老矣子往骊姬惧必援于秦以吾存也且必告悔告悔是吾免也乃遂之梁居二年骊姬使奄楚以环释言四年复为君八年】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为右以败狄于采桑   梁由靡曰狄无耻从之必大克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众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晋报采桑之役也复期月【史记晋伐翟翟以重耳故亦撃晋扵齧桑晋兵解而去当此时晋疆西有河西与秦接境北边 九翟东至河内  年】九月晋献公防里克丕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髙梁而还讨晋乱也令不及鲁故不书【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弑其君之子奚齐何杀未逾年君之号也 谷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春秋繁露难晋事者曰春秋之法未逾年之君称子盖人心之正也至里克杀奚齐避此正辞而称君之子何也曰所闻诗无逹话易无逹言春秋无逹辞従变従义而一以奉人仁录其同姓之祸固宜异操晋春秋之同姓也骊姬一谋而三君死之天下所共痛也夲其所为为之者蔽于所欲得位而不见其难也春秋疾其所蔽故去其正辞徒言君之子而已若谓奚齐曰嘻嘻为大国君之子富贵足矣何以兄之位为欲居之以至此乎云尔录所痛之辞也故痛之中有痛无罪而受其死者申生奚齐卓子是也恶之中有恶者已立之已杀之不得如他臣之弑君者齐公子商人是也故晋祸痛而齐祸重春秋伤痛而较重是以存晋子共立之辞与齐子成君之号详见之也 列女传乃戮骊姬鞭而杀之】   公羊传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齐卓子者骊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献公病将死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荀息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献公死奚齐立里克谓荀息曰君杀正而立不正废长而立防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曰君甞讯臣矣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知其不可与谋退弑奚齐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谷梁传以尊及卑也荀息闲也 国语二十六年献公防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公子之徒将杀孺子子将如何荀息曰死吾君而杀其孤吾有死而已吾蔑従之矣里克曰子死孺子立死不亦可乎子死孺子废焉用死哉荀息曰昔君问臣事君于我我对以忠贞君曰何谓也我对曰可以利公室力有所能无不为忠也葬死者养生者死人复生不悔生人不愧贞也吾言既往矣岂能欲行吾言而又爱吾身乎虽死焉辟之里克告丕郑曰三公子之徒将杀孺子子将何如丕郑曰荀息谓何对曰荀息曰死之丕郑曰子勉之夫二国士之所圗无不遂也我为子行之子帅七舆大夫以待我我交翟以动之援秦以揺之立其薄者可以得重赂厚者可使无入国谁之国也里克曰不可克闻之夫义者利之足也贪者怨之本也废义则利不立厚贪则怨生夫孺子岂获辠于民将以骊姬之惑蛊君而诬国人谗羣公子而夺之利使君迷乱信而亡之杀无辠以为诸侯笑使百姓莫不有藏恶于其心中恐其如壅大川溃而不可救御也是故将杀奚齐而立公子之在外者以定民弭忧于诸侯且为援庶防曰诸侯义而抚之百姓欣而奉之国可以固今杀君而赖其富贪且反义贪则民怨反义则富不为赖赖富而民怨乱国而身殆惧为诸侯载不可常也丕郑许诺于是杀奚齐卓子及骊姬而请君于秦既杀奚齐茍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其弟而辅之荀息立卓子里克又杀卓子荀息死之君子曰不食其言矣】   左传晋郤芮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入而能民土于何有従之   国语既杀奚齐卓子里克及丕郑使屠岸夷告公子重耳于翟曰国乱民扰得国在乱治民在扰子盇入乎吾请为子鉥重耳告舅犯曰里克欲纳我舅犯曰不可夫坚树在始始不固夲终必槁落夫长国者唯知哀乐喜怒之节是以导民不哀丧而求国难因乱以入殆以丧得国则必乐防乐丧必哀生因乱以入则必喜乱喜乱必怠徳是哀乐喜怒之节易也何以导民民不我导谁长重耳曰非防谁代非乱谁纳我舅犯曰偃也闻之防乱有小大大丧大乱之剡也不可犯也父母死为大丧谗在兄弟为大乱今适当之是故难公子重耳出见使者曰子恵頋亡人重耳父生不得供备洒埽之臣死又不敢莅防以重其辠且辱大夫敢辞夫固国者在亲众而善邻在因民而顺之茍众所利邻国之所立大夫其従之重耳不敢违吕甥及郤称亦使蒲城午告公子夷吾于梁曰子厚赂秦人以求入吾主子夷吾告冀芮曰吕甥欲纳我冀芮曰子勉之国乱民扰大夫无常不可失也非乱何入非危何安幸茍君之子唯其索之方乱以扰孰适御我大夫无常苟众所置孰能勿从子盇尽国以赂外内无爱虚以求入既入而后圗聚公子夷吾出见使者再拜稽首许诺吕甥出告大夫曰君死自立则不敢乆则恐诸侯之谋径召君于外也则民各有心恐厚乱盇请君于秦乎大夫许诺乃使梁由靡告于秦穆公曰天降祸于晋国谗言繁兴延及寡君使寡君之绍续昆裔隐悼播越托在草莽未有所依又重之以寡君之不禄防乱竝臻以君之灵鬼神降衷辠人克伏其辜羣臣莫敢寜防将待君命君若頋社稷不忘先君之好辱收其逋迁裔胄而建立之以主其祭祀且填抚其国家及其民人虽四邻诸侯之闻之也其谁不儆惧于君之威而欣喜于君之徳终君之重爱受君之重况而羣臣受其大徳晋国其谁非君之羣臣也秦穆公许诺反使者乃召大夫子眀及公孙枝曰夫晋国之乱吾谁使先若夫二公子而立之以为朝夕之急大夫子眀曰君使挚也挚敏且知礼敬以知防敏能窜谋知礼可使敬不队命微知可不君其使之乃使公子挚吊公子重耳于翟曰寡君使挚吊公子之忧又重之以防寡人闻之得国常于防失国常于防时不可失丧不可乆公子其圗之重耳告舅犯舅犯曰不可亡人无亲信仁以为亲是故置之者不殆父死在堂而求利人孰仁我人实有之我以徼幸人孰信我不仁不信将何以长利公子重耳出见使者曰君恵吊亡臣又重有命重耳身亡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位又何敢有它志以辱君义再拜不稽首起而哭而不私公子挚吊公子夷吾于梁如吊公子重耳之命夷吾告冀芮曰秦人勤我矣冀芮曰公子勉之亡人无狷洁狷洁不行重赂配徳公子尽之无爱财人实有之我以徼幸不亦可乎公子夷吾出见使者再拜稽首起而不哭而私于公子挚曰中大夫里克与我矣吾命之以汾阳之田百万嬖大夫丕郑与我矣吾命之以负葵之田七十万君茍辅我蔑天命矣吾必遂矣亡人苟入埽除宗庙定社稷亡人何国之与有君实有郡县且入河外列城五岂谓君无有亦为君之东防津梁之上无有难急也亡人之所懐挟婴瓖以望君之尘垢者黄金四十镒白玉之珩六双不敢当公子请纳之左右公子挚反致命穆公穆公曰吾与公子重耳重耳仁再拜不稽首不没为后也起而哭爱其父也而不私不没于利也公子挚曰君之言过矣君若求置晋君而载之置仁不亦可乎君若求置晋君以成名于天下则不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进臣闻之仁有置武有置仁置徳武置服是故先置公子夷吾是为恵公   礼记晋献公之防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防亦不可乆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圗之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防人无寳仁亲以为寳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説之孺子其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恵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逺利也【○檀弓】左传齐隰朋帅师防秦师纳晋恵公秦伯谓郤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亡人无党有党必有雠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过长亦不改不识其他公谓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臣闻之唯则定国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文王之谓也又曰不僣不贼鲜不为则无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今其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国语穆公问冀芮曰公子谁恃于晋对曰臣闻之亡人无党有党必有雠夷吾之少也不好戏弄不过所复怒不及色及其长也弗改是故出亡无恶于国而众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谁能恃乎君子 十曰善以微劝  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防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説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劒而死于是丕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公羊传里克弑二君则曷为不以讨贼之辞言之恵公之大夫也然则孰立恵公里克也里克弑奚齐卓子逆恵公而入里克立公则恵公曷为杀之恵公曰尔既杀夫二孺子矣又将圗寡人为尔君者不亦病乎于是杀之然则曷为不言恵公之入晋之不言出入者踊为文公讳也齐小白入于齐则曷为不为桓公讳桓公之享国也长美见乎天下故不为之讳夲恶也文公之享国也短美未见乎天下故为之讳夲恶也   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其为重耳弑奈何晋献公伐虢得丽姬献公私之有二子长曰奚齐稚曰卓子丽姬欲为乱故谓君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卫士而卫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则世子可故君谓世子曰丽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卫士而往卫冢乎世子曰敬诺筑宫宫成丽姬又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饥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不使祠也故献公谓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丽姬以酖为酒药脯以毒献公田来丽姬曰世子以祠故致福于君君将食丽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试也覆酒于地而地贲以脯与犬犬死丽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君喟然叹曰吾与女未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使人谓世子曰尔其圗之世子之傅里克谓世子曰入自眀入自眀则可以生不入自明则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眀则丽姬必死丽姬死则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寜自杀以安吾君以重耳为寄矣刎脰而死故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事与人多讹异而文如珠圎】   国语恵公入而背内外之赂舆人诵之曰佞之见佞果丧其田诈之见诈果防其赂得国而狃终逢其咎丧田不惩祸乱其兴既里克死祸公陨于韩郭偃曰善哉夫众口祸福之门也是以君子省众而动监戒而谋谋度而行故无不济内谋外度考省不倦日考而习戒备毕矣 恵公既杀里克而悔之曰芮也使寡人过杀我社稷之镇郭偃闻之曰不谋而谏者冀芮也不圗而杀者君也不谋而谏不忠不圗而杀不祥不忠受君之罚不祥罹天之祸受君之罚死戮罹天之祸无后志道者勿忘将及矣及文公入秦人杀冀芮而施之   左传晋侯改葬共大子秋狐突适下国遇大子大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圗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许我罚有罪矣敝于韩【史记儿乃謡曰恭太子更矣后十四年晋亦不昌昌乃在兄】   国语恵公即位出共世子而改葬之臭逹于外国人诵之曰贞之无报也孰是人斯而有是臭也贞为不听信为不诚国斯无刑媮居幸生不更厥贞大命其倾威兮懐兮各聚尔有以待所归兮猗兮违兮心之哀兮嵗之二七其靡有微兮若翟公子吾是之依兮镇抚国家为王妃兮郭偃曰甚哉善之难也君改葬共君以为荣也而恶滋章夫人美于中必播于外而越于民民实戴之恶亦如之故行不可不慎也必或知之十四年君之冢嗣其替乎其数告于民矣公子重耳其入乎其兆于民矣若入必伯诸侯以见天子其光耿于民矣数言之纪也意之术也光明之燿也纪言以叙之述意以导之眀燿以炤之不至何待欲先导者行乎将至矣左传防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冬秦伯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防郑祁举及七舆大夫左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歂累虎特宫山祁皆里防之党也防豹奔秦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与也伐之必出公曰失众焉能杀违祸谁能出君【史记使邳郑谢秦曰始夷吾以河西地许君今幸得入立大臣曰地者先君之地君亡在外何以得擅许秦者寡人许之弗能得故谢秦邳郑使秦闻里克诛乃説秦缪公曰吕省郤称冀芮实为不従若重赂与谋出晋君入重耳事必就秦缪公许之使人与归报晋厚赂三子三子曰币厚言甘此必邳郑卖我于秦遂杀邳郑及里克邳郑之党七舆大夫邳郑子豹奔秦言伐晋缪公弗听 国语恵公即位乃背秦赂使丕郑聘于秦且谢之而杀里克曰子杀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丕郑如秦谢缓赂乃谓穆公曰君厚问以召吕甥郤称冀芮而止之以师奉公子重耳臣之属内作晋君必出穆公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大夫郑也与客将事冀芮曰郑之使薄而报厚其言我于秦也必使诱我弗杀必作难是故杀丕郑及七舆大夫共华贾华叔坚骓歂累虎特宫山祁皆里丕之党也丕豹出奔秦丕郑之自秦反也而闻里克死见共华曰可以入乎共华曰二三子皆在而不及子使于秦可防丕郑入君杀之共赐谓共华曰子行乎其及也共华曰夫子之入吾谋也将待及赐曰孰知之共华曰不可知而背之不信谋而困人不知困而不死无勇任大恶三行将安入子其行矣我姑待死丕郑之子曰豹出奔秦谓穆公曰晋君大失其众背君赂杀里克而忌处者众固不説今又杀臣之父及七舆大夫此其党半国矣君若伐之其君必出穆公曰失众安能杀人且夫祸唯无毙足者不处防者不足胜败若化以祸为违孰能出君尔俟我】 十一年春晋侯使以防郑之乱来告【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   国语襄王使召公过及内史过赐晋恵公命吕甥郤芮相晋侯不敬晋侯执玉卑拜不稽首内史过归以告王曰晋不亡其君必无后且吕郤将不免王曰何故对曰夏书有之曰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无与守邦在汤曰余一人有辠无以万夫万夫有辠在余一人在盘庚曰国之臧则维女众国之不臧则维余一人是有逸罚如是则长众使民不可不慎也民之所急在于大事先王知大事之必以众济也故祓除其心以龢恵民考中度衷以涖之昭眀物则以训之制义庶孚以行之祓除其心精也考中度衷忠也昭眀物则礼也制义庶孚信也然则长众使民之道非精不龢非忠不立非礼不顺非信不行今晋侯即位而背外内之赂虐其防者弃其信也不敬王命弃其礼也施其所恶弃其忠也以恶实心弃其精也四者皆弃则逺不至而近不龢矣将何以守国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眀神而敬事之于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诸侯春秋受职于王以临其民大夫士日恪位箸以儆其官庶人工商各守其业以共其上犹恐有队失也故为车服旗章以旌之为挚币瑞节以镇之为班爵贵贱以列之为令闻嘉誉以声之犹有散迁解慢而箸在刑辟流在裔土于是乎有夷蛮之国有斧刀墨之民而况可以淫纵其身乎夫晋侯非嗣也而得其位亹亹怵惕保任戒惧犹曰未也若将广其心而逺其邻陵其民而卑其上将何以固守夫执玉卑替其挚也拜不稽首诬其王也替挚无镇诬王无民夫天事恒象任重享大者必速及故晋侯诬王人亦将诬之欲替其镇人亦将替之大臣享其禄弗谏而阿之亦必及焉襄王三年而立晋侯八年而陨于韩十六年而晋人杀懐公无胄秦人杀子金子公左传【十三年】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谓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防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 【十四年】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徳皆失何以守国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庆郑曰弃信背邻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是则然矣虢射曰无损于怨而厚于宼不如勿与庆郑曰背施幸灾民所弃也近犹雠之况怨敌乎弗听退曰君其悔是哉【国语晋饥乞籴于秦丕豹曰晋君无礼于君众莫不知往年有难今又荐饥已失人又失天其殃也多矣君其伐之勿予籴公曰寡人其君是恶其民何辠天殃流行国家代有补乏饥道也不可以废道于天下谓公孙枝曰予之乎公孙枝曰君有施于晋君晋君无施于其众今旱而聼于君其天道也君若弗予而天予之茍众不説其君之不报也则有辞矣不如予之以説其众众説必咎其君其君不聼然后诛焉虽欲御我谁与是故泛舟于河归籴于晋秦饥公令河上输之粟虢射曰弗予赂地而予之籴无损于怨而厚于宼不若勿予公曰然庆郑曰不可已頼其地而又爱其实忘善而背徳虽我必击之弗予必击我公曰非郑之所知也遂不予 史记晋旱来请粟于是用百里傒公孙支言防与之粟以船漕车转自雍相望至绛十四年秦饥请粟于晋晋君谋之羣臣虢射 十五曰因其饥伐之可有大功晋君従之  年】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羣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卜徒父筮之吉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嵗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宼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歩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従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隂血周作张胍偾兴外彊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撃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戍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防舍従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従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大子防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防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慼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圗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大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祗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国语六年秦嵗定帅师防晋至于韩公谓庆郑曰秦宼深矣奈何庆郑曰君深其怨能浅其宼乎非郑之所知也君其讯射也公曰舅所病也右庆郑吉公曰郑也不孙以家仆徒为右歩杨御戎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以承公公御秦师令韩简视师曰师少于我鬬士众公曰何故简曰以君之出也防已入也烦已饥食其籴三施而无报故来今又击之秦莫不愠晋莫不怠鬬士是故众公曰然我今不击归必狃一夫不可狃况国乎公令韩简挑战曰昔君之恵寡人未之敢忘寡人有众防合之弗能离也君若还寡人之愿也君若不还寡人将无所避穆公衡雕戈出见使者曰昔君之未入寡人之忧也君入而列未成寡人未敢忘今君既定而列成君其整列寡人将身见客还公孙枝进諌曰昔君之不纳公子重耳而纳晋君是君之不置徳而置服也置而不遂撃而不胜其若为诸侯笑何君盇待之乎穆公曰然昔吾之不纳公子重耳而纳晋君是不置徳而置服也然公子重耳实不肻吾又奚言哉杀其内主背其外赂彼塞我施若无天乎云若有天吾必胜之君辑大夫就车君鼔而进之晋师溃戎马泞而止公号郑曰载我庆郑曰忘善而背徳又废吉卜何我之载郑之车不足以辱君避也梁由靡御韩简辂秦公将止之庆郑曰释来救君亦不克救遂止于秦穆公归至于王城合大夫而谋曰杀晋君与逐出之与以归与复之孰利公子絷曰杀之利逐之恐构诸侯以归则国家多慝复之则君臣合作恐为君忧不若杀之公孙枝曰不可耻大国之士于中原又杀其君以重之子思报父之仇臣思报君之雠虽微秦国天下孰不患公子絷曰吾岂将徒杀之吾将以公子重耳代之晋君之无道莫不闻公子重耳之仁莫不知我胜大国武也杀无道而立有道仁也胜无后害知也公孙枝曰耻一国之士又曰余纳有道以临汝无乃不可乎若不可必为诸侯笑战而笑诸侯不可谓武杀其弟而立其兄兄徳我而忘其亲不可谓仁若勿忘是再施而不遂也不可谓知君曰然则若何公孙枝曰不若以归以要晋国之成复其君而质其适子使子代父处秦国可以无害是故归恵公而质子圉秦始知河东之政 公羊传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君获不言师败绩也 谷梁传韩之战晋侯失民矣以其民未败而君获也】   史记十五年兴兵将攻秦缪公发兵使丕豹将自往撃之九月壬戍与晋恵公夷吾合战于韩地晋君弃其军与秦争利还而马騺缪公与麾下驰追之不能得晋君反为晋军所围晋撃缪公缪公伤于是岐下食善马者三百人驰冐晋军晋军解围遂脱缪公而反生得晋君初缪公亡善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余人吏逐得欲法之缪公曰君子不以畜产害人吾闻食善马肉不饮酒伤人乃皆赐酒而赦之三百人者闻秦撃晋皆求従从而见缪公窘亦皆推锋争死以报食马之徳于是缪公虏晋君以归令于国斋宿吾将以晋君祠上帝周天子闻之曰晋我同姓为请晋君夷吾姊亦为缪公夫人夫人闻之乃衰绖跣曰妾兄弟不能相救以辱君命缪公曰我得晋君以为防今天子为请夫人是忧乃与晋君盟许归之   吕氏春秋昔者秦缪公乘马而车为败右服失而埜人取之见埜人方将食之于岐山之阳缪公叹曰食骏马之肉而不还饮酒余恐其伤女也于是徧饮而去防一年为韩原之战晋人已环缪公之车矣晋梁由靡已扣缪公之左骖矣晋恵公之右路石奋投而撃缪公之甲中之者已六札矣埜人之甞食马肉于岐山之阳者三百有余人毕力为缪公疾鬬于车下遂大克晋反获恵公以归此诗之所谓曰君君子则正以行其徳君贱人则寛以尽其力者也人主其胡可以无务行徳人爱人乎爱人则民亲其上民亲其上则皆乐为其君死矣【○危急之状善为形容】   左传晋侯使郤乞告瑕吕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众皆哭晋于是乎作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忧恵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防君有君羣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説晋于是乎作州兵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曰士刲羊亦无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暌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説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邱归妹睽孤宼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眀年其死于髙梁之虚及恵公在秦曰先君若従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韩简侍曰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徳及可数乎史苏是占勿従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十月晋隂饴甥防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雠寜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徳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慼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徳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蛾析谓庆郑曰盍行乎对曰防君于败败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将焉入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后入是嵗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姑树徳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焉【国语公在秦三月闻秦将成乃使郤乞告吕甥吕甥教之言令国人于朝曰君使乞告二三子曰秦将归寡人寡人不足以辱社稷二三子其改置以代圉也且赏以説众众皆哭马作辕田吕甥致众而告之曰吾君慙焉其亡之不恤而羣臣是忧不亦恵乎君犹在外若何众曰何为而可吕甥曰以韩之病兵甲尽矣若征缮以辅孺子以为君援虽四邻之闻之也防君有君羣臣辑睦兵甲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皆説焉作州兵吕甥逆君于秦穆公讯之曰晋国龢乎对曰不龢公曰何故对曰其小人不念其君之辠而悼其父兄子弟之死防者不惮征缮以立孺子曰必报吾雠寜事齐楚齐楚又交辅之其君子思其君且知其辠曰必事秦有死无它故不龢比其龢之而来故乆公曰而无来吾固将归君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曰不免君子则不公曰何故对曰小人忌而不思愿従其君而与报秦是故云其君子则不曰吾君之入也君之也防纳之则能执之防执之则防释之徳莫厚焉恵莫大焉纳而不遂废而不起以徳为怨君其不然秦君曰然乃改馆晋君馈七牢焉公未至蛾晳谓庆郑曰君之止子之辠也今君将来子何俟郑曰郑也闻之曰军败死之将止死之二者不行又重之以误人而防其君有大辠三将安适君若来将待刑以快君志君若不来将独伐秦不得君必死之此所待也臣得其志而使君瞢是犯也君行犯犹失其国而况臣乎公至于绛郊闻庆郑止使家仆徒召之曰郑也有辠犹在乎庆郑曰臣怨君始入而报徳不降降而聼谏不战战而用良不败既败而诛又失有辠不可以封国臣是以待即刑以成君政君曰刑之郑曰下有直言臣之行也上有直刑君之明也臣行君眀国之利也君虽弗行必自杀也蛾晳谏曰臣闻之奔刑之臣不若教之以报雠君盇赦之以报于秦梁由靡曰不可我能行之秦岂不防且战不胜而报之以贼不武出战不克入防不安不知成而反之不信失刑乱政不威出不防用入不能治败国且杀孺子不若刑之君曰斩郑无使自杀家仆徒曰有君不忌有臣死刑其闻贤于刑之梁由靡曰夫君政刑是以治民不闻命而擅进犯政也快意防君犯刑也郑也贼而乱国不可失也且战而自而自杀臣得其志君失其刑后不可用也君命司马説刑之司马説进三军之士而数郑曰夫韩之曰失次犯令死将止不面夷死伪言误众死今郑失次犯令而辠一也郑擅进而辠二也女误梁由靡使失秦公而辠三也君亲止女不面夷而辠四也郑也就刑郑曰説三军之士皆在有人防坐待刑而不防面夷趣行事乎丁丑斩郑乃入绛十五年恵公防懐公立秦乃召重耳于楚而纳之晋人杀懐公于高梁而授重耳实为文公○左传其辞简国语 十六其辞繁是左国优劣之分也  年】秋狄侵晋取狐厨受铎渉汾及昆都因晋败也 【十七年】夏晋太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恵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招父与其子卜之其子曰将生一男一女招曰然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曰圉女曰妾及子圉西质妾为宦女焉 【二十二年】晋大子圉为质于秦将逃归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大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従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従亦不敢言遂逃归 【二十三年】九月晋恵公防懐公命无从亡人期期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従重耳在秦弗召冬懐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防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眀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乃大眀服已则不眀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徳而唯戮是闻其何后之有   绎史卷五十一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一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文公霸业【下 襄公霸附】   史记晋文公重耳晋献公之子也自少好士年十七有贤士五人曰赵衰狐偃咎犯文公舅也贾佗先轸魏武子自献公为太子时重耳固已成人矣献公即位重耳年二十一献公十三年以骊姬故重耳备蒲城守秦献公二十一年献公杀太子申生骊姬谗之恐不辞献公而守蒲城献公二十二年献公使宦者履鞮趣杀重耳重耳逾垣宦者逐斩其衣袪重耳遂奔狄狄其母国也是时重耳年四十三从此五士其余不名者数十人左传晋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将适齐谓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对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则就木焉请待子处狄十二年而行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与之块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懐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乃馈盘飧寘璧焉公子受飧反璧及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乗及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天之所启人弗及也晋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诸君其礼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晋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启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从之三也晋郑同侪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启乎弗听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寛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内外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国语文公在翟十二年狐偃曰日吾来此也非以翟为荣可以成事也吾曰奔而易达困而有资休以择利可以戾也今戾久矣戾久将底底箸滞滛谁能兴之盍速行乎吾不适齐楚避其逺也蓄力一纪可以逺矣齐侯长矣而欲亲晋管仲没矣多谗在侧谋而无正衷而思始夫必追择前言求善以终厌迩遂逺逺人入服不为邮矣防其季年可也兹可以亲皆以为然乃行过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举块以与之公子怒将鞭之子犯曰天赐也民以土服又何求焉天事必象十有二年必获此土二三子志之嵗在夀星及鹑尾其有此土乎天以命矣复于夀星必获诸侯天之道也由是始之有此其以戊申乎所以申土也再拜稽首受而载之遂适齐齐侯妻之甚善焉有马二十乗将死于齐而已矣曰民生安乐谁知其它桓公卒孝公即位诸侯畔齐子犯知齐之不可以动而知文公之安齐而有终焉之志也欲行而患之与从者谋于桑下蚕妾在焉莫知其在也妾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言于公子曰从者将以子行其闻之者吾已除之矣子必从之不可以贰贰无成命诗云上帝临女无贰尔心先王其知之矣贰将可乎子去晋难而极于此自子之行晋无寜嵗民无成君天未丧晋无异公子有晋国者非子而谁子其勉之上帝临子矣贰必有咎公子曰吾不动矣必死于此姜曰不然周诗曰莘莘征夫每懐靡及夙夜征行不遑启处犹惧无及况其顺身纵欲懐安将何及矣人不求及其能及乎日月不处人谁获安西方之书有之曰懐与安实疚大事郑诗云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昔管敬仲有言小妾闻之曰畏威如疾民之上也从懐如流民之下也见懐思威民之中也畏威如疾乃能威民威在民上弗畏有刑从懐如流去威逺矣故谓之下其在辟也吾从中也郑诗之言吾其从之此大夫管仲之所以纪纲齐国裨辅先君而成覇者也子而弃之不亦难乎齐国之政败矣晋之无道久矣从者之谋忠矣时日及矣公子几矣君国可以济百姓而释之者非人也败不可处时不可失忠不可弃懐不可从子必速行吾闻晋之始封也嵗在大火阏伯之星也实纪商人商之飨国三十一王瞽史之记曰唐叔之世将如商数今未半也乱不长世公子唯子子必有晋若何懐安公子弗听姜与子犯谋醉而载之以行醒以戈逐子犯曰若无所济吾食舅氏之肉其知厌乎舅犯走且对曰若无所济余未知死所谁能与豺狼争食若克有成公子无亦晋之柔嘉是以甘食偃之肉腥臊将焉用之遂行过卫卫文公有邢翟之虞不能礼焉荘子言于公曰夫礼国之纪也亲民之结也善德之建也国无纪不可以终民无结不可以固德无建不可以立此三者君之所慎也今君弃之无乃不可乎晋公子善人也而卫亲也君不礼焉弃三德矣臣故云君其图之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周之大功在武天胙将在武族茍姬未絶周室而俾守天聚者必武族也武族唯晋实昌晋公子实德晋仍无道天胙有德晋之守祀必公子也若复而脩其德镇抚其民必获诸侯以讨无礼君弗蚤图卫而在讨小人是惧敢不尽心公弗听自卫过曹曹共公亦不礼焉闻其骿胁欲观其状止其舍谍其将浴设微薄而观之僖负羇之妻言于负羇曰吾观晋公子贤人也其从者皆国相也以相一人必得晋国得晋国而讨无礼曹其首诛也子盍蚤自贰焉僖负羇餽飧寘璧焉公子受飧反璧负羇言于曹伯曰夫晋公子在此君之匹也君不亦礼焉曹伯曰诸侯之亡公子其多矣谁不过此亡者皆无礼者也余焉能尽礼焉对曰臣闻之爱亲明贤政之榦也礼賔矜穷礼之宗也礼以纪政国之常也失常不立君所知也国君无亲国以为亲先君叔振出自文王晋祖唐叔出自武王文武之功实建诸姬故二王之嗣世不废亲今君弃之是不爱亲也晋公子生十七年而亾卿材三人从之可谓贤矣而君蔑之是不明贤也晋公子之亡不可不怜也比之賔客不可不礼也失此二者是不礼賔不怜穷也守天之聚将施于宜宜而不施聚必有阙玉帛酒食犹粪土也爱粪土以毁三常失位而阙聚是之不难无乃不可乎君其图之公弗听公子过宋与司马公孙固相善公孙固言于襄公曰晋公子亡长幼矣而好善不厌父事狐偃师事赵衰而长事贾它狐偃其舅也而惠以有谋赵衰其先君之戎御赵氏之弟也而文以忠贞贾它公族也而多识以恭敬此三人者实左右之公子居则下之动则咨焉成幼而不倦殆有礼矣树于有礼必有艾商颂曰汤降不迟圣敬日跻降有礼之谓也君其图之襄公从之赠以马二十乘公子过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之亲有天用前训礼兄弟资穷困天所福也今晋公子有三胙焉天将启之同姓不婚恶不殖也狐氏出自唐叔狐姬伯行之子也实生重耳成而儁才离违而得所久约而无衅一也同出九人唯重耳在离外之患而晋国不靖二也晋侯日载其怨外内弃之重耳日载其德狐赵谋之三也在周颂曰天作髙山大王荒之荒大之也大天所作可谓亲有天矣晋郑兄弟也吾先君武公与晋文侯勠力一心股肱周室夹辅平王平王劳而德之而赐之盟质曰世相起也若亲有天获三胙者可谓大天若用前训文侯之功武公之业可谓前训若礼兄弟晋郑之亲王之遗命可谓兄弟若资穷困亡在长幼还轸诸侯可谓穷困弃此四者以徼天祸无乃不可乎君其图之弗听叔詹曰若不礼焉则请杀之谚曰黍稷无成不能为荣黍不为黍不能蕃庑稷不为稷不能蕃殖所生不疑唯德之基公弗听遂如楚楚成王以周礼享之九献庭实旅百公子欲辞子犯曰天命也君其飨之亡人而国荐之非敌而君设之非天谁启之心既飨楚子问于公子曰子若克复晋国何以报我公子再拜稽首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旄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又何以报王曰虽然不谷愿闻之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复晋国晋楚治兵防于中原其避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令尹子玉曰请杀晋公子弗杀而反晋国必惧楚师王曰不可楚师之惧我不修也我之不德杀之何为天之胙楚谁能惧之楚不可胙冀州之土其无令君乎且晋公子敏而有文约而不谄三才傅之天胙之矣天之所兴谁能御之子玉曰则请止狐偃王曰不可曹诗曰彼己之子不遂其媾邮之也夫邮而效之邮又甚焉效邮非义也于是懐公自秦逃归秦伯召公子于楚楚子厚币以送公子于秦秦伯归女五人懐嬴与焉公子使奉匜沃盥既而挥之嬴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囚命秦伯见公子曰寡人之适此为才子圉之辱备嫔嫱焉欲以成婚而惧离其恶名非此则无故不敢以礼致之欢之故也公子有辱寡人之辠唯命是聼公子欲辞司空季子曰同姓为兄弟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已唯青阳与夷鼓皆为己姓青阳方雷氏之甥也夷鼓彤鱼氏之甥也其同生而异姓者四母之子别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姬酉祈已滕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唯青阳与仓林氏同于黄帝故皆为姬姓同德之难也如是昔少典取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异姓则异德异德则异类异类虽近男女相及以生民也同姓则同德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同志虽逺男女不相及畏黩敬也黩则生怨怨乱毓灾灾毓灭姓是故取妻避其同姓畏乱灾也故异德合姓同德合义义以道利利以阜姓姓利相更成而不迁乃能摄固保其土方今子于子圉道路之人也取其所弃以济大事不亦可乎公子谓子犯曰何如对曰将夺其国何有于妻唯秦所命从也谓子余曰何如对曰礼志有之曰将有请于人必先有入焉欲人之爱己也必先爱人欲人之从己也必先从人无德于人而求用于人辠也今将婚媾以从秦受好以爱之听从以德之惧其未可也又何疑焉乃归女而纳币且逆之他日秦伯将飨公子公子使子犯从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乃使子余从秦伯飨公子如飨国君之礼子余相如賔卒事秦伯谓其大夫曰为礼而不终耻也中不胜貌耻也华而不实耻也不度而施耻也施而不济耻也耻门不闭不可以封非此用师则无所矣二三子敬乎明日燕秦伯赋采叔子余使公子降拜秦伯降辞子余曰君以天子之命服命重耳重耳敢有安志敢不降拜成拜卒登子余使公子赋黍苗子余曰重耳之卬君也若黍苗之卬隂雨也若君实庇防膏泽之使能成嘉谷荐在宗庙君之力也君若昭先君之荣东行济河整师以复疆周室重耳之望也重耳若获集德而归载使主晋民成封国其何实不从君若恣志以用重耳四方诸侯其谁不惕惕以从君命秦伯叹曰是子将有焉岂专在寡人乎秦伯赋鸠飞公子赋河水秦伯赋六月子余使公子降拜秦伯降辞子余曰君称所以佐天子匡王国者以命重耳重耳敢有惰心敢不从德【符子公子重耳奔齐与五臣游乎大泽之中见蜘蛛布网曵绳执豸而食之公子重耳乃抚仆之手驻驷而观之顾其臣咎犯曰此虫也智之德薄矣而犹役其智布其网曵其绳执豸以食之况乎人之智而不能廓垂天之网布络地之绳以供方丈之御是曽不如蜘蛛之智孰不可谓之人乎咎犯曰公子慎勿言也君终行之则有邦有嗣也 淮南子晋公子重耳过曹曹君欲见其骿胁使之袒而捕鱼】公子亲筮之曰尚有晋国得贞屯悔豫皆八也筮史占之皆曰不吉闭而不通爻无为也司空季子曰吉是在易皆利建侯不有晋国以辅王室安能建侯我命筮曰尚有晋国筮告我曰利建侯得国之务也吉孰大焉震车也坎水也坤土也屯厚也豫乐也车班外内顺以训之泉原以资之土厚而乐其实不有晋国何以当之震雷也车也坎劳也水也众也主雷与车而尚水与众车有震武也众而顺文也文武具厚之至也故曰屯其繇曰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主震雷长也故曰元众而顺嘉也故曰亨内有震雷故利贞车上水下必伯小事不济壅也故曰勿用有攸往一夫之行也众顺而有武威故曰利建侯坤母也震长男也母老子彊故曰豫其曰利建侯行师居乐出威之谓也是二者得国之卦也十月惠公卒诗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诗序渭阳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丽姬之难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诗也】   左传二十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纳之不书不告入也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羁絏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国语十二月秦伯纳公子及河子犯授公子载璧曰臣从君还轸巡于天下恶其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不忍其死请由此亾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河水沈璧以质 史记重耳出亾凡十九嵗而得入时年六十二矣晋人多附焉文公元年春秦送重耳至河咎犯曰臣从君周旋天下过亦多矣臣犹知之况于君乎请从此去矣重耳曰若反国所不与子犯共者河伯视之乃投璧河中以与子犯盟是时介子推従在船中乃笑曰天实开公子而子犯以为己功而要市于君固足羞也吾不忍与同位乃自隠】   韩非子文公反国至河令笾豆捐之席蓐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者后之咎犯闻之而夜哭公曰寡人出亡二十年乃今得反国咎犯闻之不喜而哭意不欲寡人反国邪犯对曰笾豆所以食也席蓐所以卧也而君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劳有功者也而君后之今臣有与在后中不胜其哀故哭且臣为君行诈伪以反国者众矣臣尚自恶也而况于君再拜而辞文公止之曰谚曰筑社者攓撅而置之端冕而祀之今子与我取之而不与我治之与我置之而不与我祀之焉可觧左骖而盟于河   国语董因迎公于河公问焉曰吾其济乎对曰嵗在大梁将集天行元年始受实沈之星也实沈之虚晋人是居所以兴也今君当之无不济矣君之行也嵗在大火大火阏伯之星也是谓大辰辰以成善后稷是相唐叔以封瞽史记曰嗣续其祖如谷之滋必有晋国臣筮之得泰之八曰是谓天地配亨小往大来今及之矣何不济之有且以辰出而以参入皆晋祥也而天之大纪也济且秉成必霸诸侯子孙頼之君无惧矣   左传济河围令狐入桑泉取臼衰二月甲午晋师军于庐栁秦伯使公子挚如晋师师退军于郇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杀懐公于髙梁不书亦不告也【国语公子济河召令狐臼衰桑泉皆降晋人惧懐公奔髙梁吕甥冀芮帅师甲午军于庐栁秦伯使公子挚如师师退次于郇辛丑狐偃及秦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入于晋师甲辰秦伯还丙午入于曲沃丁未入于绛即位于武宫戊申刺懐公于髙梁】吕郤畏偪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濵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尺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告三月晋侯潜防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国语初献公使寺人勃鞮伐公于蒲城文公逾垣勃鞮斩其袪及入勃鞮求见公辞焉曰骊姬之谗尔射余于屏内困余于蒲城斩余衣袪又为惠公从余于渭濵命曰三日若宿而至若干二命以求杀余余于伯楚屡困何旧怨也而思之异日见我对曰吾以君为已知之矣故入犹未之知又将出矣事君不贰是谓臣好恶不易是谓君君君臣臣是谓明训明训能终民之主也二君之世蒲人翟人余何有焉除君之所恶唯力所及何贰之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伊尹放大甲而卒以为明王管仲贼桓公而卒以为侯伯干时之役申孙之矢集于桓钩钩近于祛而无怨言佐相以终克成令名今君之德宇何不寛裕也恶其所好其能久矣君实不能明训而弃民主余辠戾之人也又何患焉且不见我君其无悔乎于是吕甥冀芮畏偪悔纳公谋作乱将以己丑焚公宫公出救火而遂杀之伯楚知之故求见公公惧遽见之曰岂不如女言然是吾恶心也吾请去之伯楚以吕郤之谋告公公惧乘驲自下脱防秦伯于王城告之乱故及己丑公宫火二子求公不获遂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 韩非子或曰齐晋絶祀不亦宜乎齐桓能用管仲之功而忘射钩之怨文公能听寺人之言而弃斩袪之罪桓公文公能容二子者也后世之君明不及二公后世之臣贤不如二子以不忠之臣事不明之君君不知则有燕操子罕田常之贼知之则以管仲寺人自觧君必不诛而自以为有桓文之德是臣雠君而明不能烛多假之资自以为贤而不戒则虽无后嗣不亦可乎且寺人之言也直饰君今而不贰者则是贞于君也死君复生臣不愧而后为贞今惠公朝卒而暮事文公寺入之不贰何如○不以成败论人非也善辩矣】晋侯逆夫人嬴氏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   国语元年春公及夫人嬴氏至自王城秦伯纳卫三千人实纪纲之仆公属百官赋职任功弃责薄敛施舍分寡救乏振滞匡困资无轻关易道通商寛防茂穯劝分省用足财利器明德以厚民性举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类昭旧族爱亲戚明贤良尊贵宠赏功劳事耉老礼賔旅友故旧胥籍狐箕栾郤柏先羊舌董韩寔掌近官诸姬之良掌其中官异姓之能掌其逺官公食贡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皁隷食职官宰食加政平民阜财用不匮【○似内传】   左传初晋侯之竖头湏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絏之仆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国君而雠匹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国语文公之出也竖头须守蔵者也不从公入乃求见公辞焉以沐】【谓谒者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从者为羁绁之仆居者为社稷之守何必辠居者国君而雠匹夫惧者众矣谒者以告公遽见之】   韩诗外传晋文公重耳亡过曹里凫湏从因盗重耳资而亡重耳无粮馁不能行子推割股肉以食重耳然后能行及重耳反国国中多不附重耳者于是里凫湏造见曰臣能安晋国文公使人应之曰子尚何面目来见寡人欲安晋也里凫湏曰君沐邪使者曰否凫湏曰臣闻沐者其心倒心倒者其言悖今君不沐何言之悖也使者以闻文公见之里凫湏仰首曰离国久臣民多过君君反国而民皆自危里凫湏又袭竭君之资避于深山而君以馁介子推割股天下莫不闻臣之为贼亦大矣罪至十族未足塞责然君诚赦之罪与骖乗游于中国百姓见之必知不念旧恶人自安矣于是文公大说从其计使骖乗于国中百姓见之皆曰夫里凫湏且不诛而骖乗吾何惧也是以晋国大宁   左传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懐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絶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防难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隠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隠遂隠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緜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史记文公脩政施惠百姓赏从亡者及功臣大者封邑小者尊爵未尽行赏周襄王以弟带难出居郑地来告急晋晋初定欲发兵恐他乱起是以赏从亾未至隠者介子推推亦不言禄禄亦不及介子推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文公出见其书曰此介子推也吾方忧王室未图其功使人召之则亡遂求所在闻其入緜上山中于是文公环緜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曰介山以记吾过且旌善人【吕氏春秋晋文公反国介子推不肯受赏自为赋诗曰有龙于飞周徧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反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桥死于中野悬书公门而伏于山下文公闻之曰譆此必介子推也避舍变服令士庶人曰有善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万或遇之山中负釡盖簦问焉曰请问介子推安在应之曰夫介子推茍不欲见而欲隐吾独焉知之遂背而行终身不见 新序晋文公反国酌士大夫酒召咎犯而将之召艾陵而相之授田百万介子推无爵齿而就位觞三行介子推奉觞而起曰有龙矫矫将失其所有虵从之周流天下龙既入深渊得其安所虵脂尽干独不得甘雨此何谓也文公曰嘻是寡人之过也吾为子爵与待旦之朝也吾为子田与河东阳之间介子推曰推闻君子之道谒而得位道士不居也争而得财防士不受也遂去而之介山之上文公使人求之不得为之避寝三月号呼朞年诗曰逝将去汝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此之谓也文公待之不肯出求之不能得以谓焚其山宜出及焚其山遂不出而焚死 说苑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有龙矫矫顷失其所五蛇从之周徧天下龙饥无食一蛇割股龙反其渊安其壤土四蛇入穴皆有处所一蛇无穴号于中野○龙蛇之歌诸书各别备载以志同异 琴操介子绥割其腓股以饵重耳重耳复国子绥独无所得绥甚怨恨乃作龙蛇之歌以感之终匿于山文公令燔山求之子绥遂抱木而烧死文公令民五月五日不得发火韩非子介子推无爵禄而义随文公不忍口腹而仁割其肌故人主结其德书图着其名 淮南子介子歌龙蛇而文君垂泣 拾遗记晋文公焚林以求介之推有白鵶绕而噪或集之推之侧火不能焚晋人嘉之起一髙台名曰思台种仁夀木木似栢而枝长柔软其花堪食戒所焚之山数百里居人不得设网罗呼曰仁乌 列仙传介子推者姓王名光隠而无名说赵成子与游旦有黄雀在门上公子重耳异之与出居外十余年劳苦不辞及还介山伯子常晨来呼推曰可去矣推辞母入山中从伯子常游文公遣人以玉帛礼之不出后三十年见东海边卖扇后莫知所在 说苑晋文公出亡周流天下舟之侨去虞而从焉文公反国择可爵而爵之择可禄而禄之舟之侨独不与焉文公酌诸大夫酒酒酣文公曰二三子盍为寡人赋乎舟之侨进曰君子为赋小人请陈其辞辞曰有龙矫矫顷失其所一蛇从之周流天下龙反其渊安寜其处一蛇耆干独不得其所文公瞿然曰子欲爵邪请待旦日之期子欲禄邪请今命廪人舟之侨曰请而得其赏防者不受也言尽而名至仁者不为也今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草兴起莫之能御今为一人言施一人犹为一块土下雨也土亦不生之矣遂歴阶而去文公求之不得终身诵甫田之诗○此亦介子推之讹】 从亡贱臣壶叔曰君三行赏赏不及臣敢请罪文公报曰夫导我以仁义防我以德惠此受上赏辅我以行卒以成立此受次赏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复受次赏若以力事我而无补吾缺者此受次赏三赏之后故且及子晋人闻之皆说【説苑晋文公亡时陶叔狐从文公反国行三赏而不及陶叔狐陶叔狐见咎犯曰吾从君而亡十有三年顔色黎黒手足胼胝今君反国行三赏而不及我也意者君防我与我有大故与子试为我言之君咎犯言之文公文公曰嘻我岂忘是子哉夫髙明至贤徳行全诚耽我以道说我以仁暴浣我行昭明我名使我为成人者吾以为上赏防我以礼誎我以谊蕃援我使我不得为非数引我而请于贤人之门吾以为次赏夫勇壮强御难在前则居前难在后则居后免我于患难之中者吾又以为之次且子独不闻乎死人者不如存人之身亡人者不如存人之国三行赏之后而劳苦之士次之夫劳苦之士是子固为首矣岂敢忘子哉周内史叔舆闻之曰文公其霸乎昔先王先德而后力文公其当之矣】   国语襄王使大宰文公及内史兴赐晋文公命上卿逆于境晋侯郊劳馆诸宗庙馈九牢设庭燎及期命于武宫设桑主布几筵大宰涖之晋侯端委以入大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后即冕服既毕賔飨赠饯如公命侯伯之礼而加之以宴好内史兴归以告王曰晋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礼义成敬王命顺之道也成礼义德之则也则德以道诸侯诸侯必归之且礼所以观忠信仁义也忠所以分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义所以节也忠分则均仁行则报信守则固义节则度分均无怨行报无匮守固不偷节度不若民不怨而财不匮令不偷而动不携其何事不济中能应外忠也施三服义仁也守礼不滛信也行礼不疚义也臣入晋境四者不失臣故曰晋侯其能礼矣王其善之树于有礼艾人必丰王从之使于晋者道相逮也及惠后之难王出在郑晋侯纳之襄王十六年立晋文公二十一年以诸侯朝于衡雝且献楚捷遂为践土之盟于是乎始霸   左传【二十五年】秋秦晋伐鄀楚鬭克屈御寇以申息之师戍商宻秦人过析隈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宻昏而傅焉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边盟者商宻人惧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师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边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陈纳顿子于顿【公羊传何以不言遂两之也 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围一 二十事也纳一事也而遂言之盖纳顿子者陈也 六年】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冬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帅师伐宋围缗【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刺道用师也 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以吾用其师目 二十其事也非道用师也  七年】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于暌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于蒍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蒍贾尚幼后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于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茍入而贺何后之有冬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于是乎搜于被庐作三军谋元帅赵衰曰郤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德义利之本也夏书曰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郤縠将中军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而佐之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为右【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故终僖之篇贬也 谷梁传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夷狄而伐中国也 国语公问元帅于赵衰对曰郤縠可行年五十矣守学弥惇夫先王之法志德义之府也夫德义生民之本也能惇笃者不忘百姓也请使郤縠公从之公使赵衰为卿辞曰栾枝贞慎先轸有谋胥臣多闻皆可以为辅臣弗若也乃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取五鹿先轸之谋也郤縠卒使先轸代之胥臣佐下军】晋侯始入而敎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懐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明征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搜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民听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霸文之敎也【国语文公即位二年欲用其民子犯曰民未知义盍纳天子以示之义乃纳襄王于周公曰可矣乎对曰民未知信盍伐原以示之信乃伐原曰可矣乎对曰民未知礼盍大搜备师尚礼以示之乃大搜于被庐作三军使郤縠将中军以为大政郤溱佐之子犯曰可矣遂伐曹卫出谷戍释宋围败楚师于城濮于是乎遂伯】 二十八年春晋侯将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卫正月戊申取五鹿【公羊传曷为再言晋侯非两之也然则何以不言遂未侵曹也未侵曹则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其意侵曹则曷为伐卫晋侯将侵曹假涂于卫卫曰不可得则固将伐之也 谷梁传再称晋侯忌也】 二月晋郤縠卒原轸将中军胥臣佐下军上德也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弗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说于晋卫侯出居于襄牛公子买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说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公羊传不卒戍者何不卒戍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戍卫何遂公意也刺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刺之内讳杀大夫谓之刺之也 谷梁传先名后刺杀有罪也公子启曰不卒戍者可以卒也可以卒而不卒讥在公子也刺之可也】   诗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 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鸤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鸤鸠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鸤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芃芃黍苗隂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诗序人刺近小人也共公逺君子而好近小人焉 鸤鸠刺不壹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壹也 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   左传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令无入僖负羁之宫而免其族报施也魏犨颠颉怒曰劳之不圗报于何有僖负羁氏魏犨伤于胷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魏犨束胷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杀颠颉以徇于师立舟之侨以为戎右【韩非子重耳即位三年举兵而伐曹矣因令人告曹君曰悬叔瞻而出之我且杀而以为大戮又令人告厘负羁曰军旅薄城吾知子不违也其表子之闾寡人将以为令令军勿敢犯曹人闻之率其亲戚而保厘负羁之闾者七百余家 史记三月丙午晋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厘负羁言而用美女乗轩者三百人也令军毋入僖负羁宗家以报德】   韩非子晋文公问于狐偃曰寡人甘肥周于堂巵酒豆肉集于宫壶酒不清生肉不布杀一牛遍于国中一嵗之功尽以衣士卒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足文公曰吾防闗市之征而缓刑罚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足文公曰吾民之有丧资者寡人亲使郎中视事有罪者赦之贫穷不足者与之其足以战民乎狐子对曰不足此皆所以慎产也而战之者杀之也民之从公也为慎产也公因而迎杀之失所以为从公矣曰然则何如足以战民乎狐子对曰令无得不战公曰无得不战奈何狐子对曰信赏必罚其足以战公曰刑罚之极安至对曰不辟亲贵法行所爱文公曰善明日令田于圃陆期以日中为期后期者行军法焉于是公有所爱者曰颠颉后期吏请其罪文公陨涕而忧吏曰请用事焉遂斩颠颉之脊以徇百姓以明法之信也而后百姓皆惧曰君于颠颉之贵重如彼甚也而君犹行法焉况于我则何有矣文公见民之可战也于是遂兴兵伐原克之伐卫东其畞取五鹿攻阳胜虢伐曹南围郑反之陴罢宋围还与荆人战城濮大败荆人返为践土之盟遂成衡雍之义一举而八有功所以然者无他故异物从狐偃之谋假颠颉之脊也【○杀颠颉与传大异圃陆当即被庐之误声相近耳】   左传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絶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説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国语文公立四年楚成王伐宋公率齐秦伐曹卫以救宋宋人使门尹班告急于晋公告大夫曰宋人告急舍之则宋絶告楚则不许我我欲击楚齐秦不欲其若之何先轸曰不若使齐秦主楚怨公曰可乎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分曹卫之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齐秦齐秦不得其请必属怨焉然后用之蔑不欲矣公说是故以曹田卫田赐宋人 公羊传畀者何与也其言畀宋人何与使听之也曹伯之罪何甚恶也其甚恶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以晋侯而厈执曹伯恶晋侯也畀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侯畀宋公也】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谷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德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闲执谗慝之口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矣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雠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圗之公说乃拘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絶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久乎微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避之所以报也背惠食言以亢其雠我曲楚直其众素饱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夭秦小子憖次于城濮楚师背酅而舍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诵曰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公疑焉子犯曰战也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栾贞子曰汉阳诸姬楚实尽之思小惠而忘大耻不如战也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脑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子玉使鬭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冯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晋侯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矣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乗敬尔君事诘朝将见晋车七百乗韅靷鞅靽晋侯登有莘之虚以观师曰少长有礼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斾而退之栾枝使舆曵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収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日馆谷及癸酉而还【国语令尹子玉使宛春来告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舅犯愠曰子玉无礼哉臣取二君取一必击之先轸曰子与之我不许曹卫之请是不许释宋也宋众无乃彊乎是楚一言而有三施子一言而有三怨怨已多矣难以击人不若私许复曹卫以防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说是故拘宛春于卫子玉释宋围从晋师楚既陈晋师退舍军吏请曰以君避臣辱也且楚师老矣必败何故退子犯曰二三子忘在楚乎偃也闻之战鬬直为壮曲为老未报楚惠而抗宋我曲楚直其众莫不生气不可谓老若我以君避臣而不去彼亦曲矣退三舍避楚楚众欲止子玉不肯至于城濮果战楚众大败君子曰善以德劝 公羊传此大战也曷为使微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大夫不敌君也】   说苑城濮之战文公谓咎犯曰吾卜战而熸我迎嵗彼背嵗彗星见彼操其柄我操其标吾又梦与荆王搏彼在上我在下吾欲无战子以为何如咎犯对曰战熸是荆人也我迎嵗彼背嵗彼去我从之也彗星见彼操其柄我操其标以扫则彼利以击则我利君梦与荆王搏彼在上君在下则君见天而荆王伏其罪也且吾以宋卫为主齐秦辅我我合天道独以人事固将胜之矣文公从之荆人大败   韩非子晋文公与楚战至黄凤之陵履系觧因自结之左右曰不可以使人乎公曰吾闻上君所与居皆其所畏也中君之所与居皆其所爱也下君之所与居皆其所侮也寡人虽不肖先君之人皆在是以难之也【○一作周文王事吕览又作武王】   左传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乡役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行成于晋晋栾枝入盟郑伯五月丙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百乗徒兵千郑伯傅王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扬天子之丕显休命受防以出出入三觐史记周作晋文侯命王若曰父义和丕显文武能慎明德昭登于上布闻在下维时上帝集厥命于文武恤朕身继予一人永其在位于是晋文公称伯【○书文侯之命是平王命晋文侯仇之语去此逺矣】   左传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其孙无有老幼君子谓是盟也信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德攻【公羊传其言如会何后防也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 谷梁传讳会天王也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初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曰畀余余赐女孟诸之麋弗致也大心与子西使荣黄諌弗听荣季曰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听出告二子曰非神败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实自败也既败王使谓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子西孙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为戮及连谷而死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吕臣实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史记晋焚楚军火数日不息文公叹左右曰胜楚而君犹忧何文公曰吾闻能战胜安者唯圣人是以惧且子玉犹在庸可喜乎子玉之败而归楚成王怒其不用其言贪与晋战让责子玉子玉自杀晋文公曰我击其外楚诛其内内外相应于是乃喜【说苑晋文公与楚人战大胜之烧其军火三日不灭文公退而有忧色侍者曰君大胜楚今有忧色何也文公曰吾闻能以战胜而安者其唯圣人乎若夫诈胜之徒未尝不危也吾是以忧】 晋侯渡河北归国行赏狐偃为首或曰城濮之战先轸之谋文公曰城濮之事偃说我毋失信先轸曰军事胜为右吾用之以胜然此一时之说偃言万世之功奈何以一时之利而加万世功乎是以先之   吕氏春秋昔晋文公将与楚人战于城濮召咎犯而问曰楚众我寡奈何而可咎犯对曰臣闻繁礼之君不足于文繁战之君不足于诈君亦诈之而已文公以咎犯言告雍季雍季曰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诈伪之道虽今偷可后将无复非长术也文公用咎犯之言而败楚人于城濮反而为赏雍季在上左右谏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谋也君用其言而赏后其身或者不可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世之利也咎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以一时之务先百世之利者乎孔子闻之曰临难用诈足以却敌反而尊贤足以报德文公虽不终始足以霸矣   韩非子晋文公将与楚人战召舅犯问之曰吾将与楚人战彼众我寡为之奈何舅犯曰臣闻之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陈之闲不厌诈伪君其诈之而已矣文公辞舅犯因召雍季而问之曰我将与楚人战彼众我寡为之奈何雍季对曰焚林而田偷取多兽后必无兽以诈遇民偸取一时后必无复文公曰善辞雍季以舅犯之谋与楚人战以败之归而行爵先雍季而后舅犯羣臣曰城濮之事舅犯谋也夫用其言而后其身可乎文公曰此非君所知也夫舅犯言一时之权也雍季言万世之利也仲尼闻之曰文公之霸也宜哉既知一时之权又知万世之利或曰雍季之对不当文公之问凡对问者有因因小大缓急而对也所问髙大而对以卑狭则明主弗受也今文公问以少遇众而对曰后必无复此非所以应也且文公不知一时之权又不知万世之利战而胜则国安而身定兵强而威立虽有后复莫大于此万世之利奚患不至战而不胜则国亡兵弱身死名息拔拂今日之死不及安暇待万世之利待万世之利在今日之胜今日之胜在诈于敌诈敌万世之利而已故曰雍季之对不当文公之问且文公又不知舅犯之言舅犯所谓不厌诈伪者不谓诈其民谓诈其敌也敌者所伐之国也后虽无复何伤哉文公之所以先雍季者以其功邪则所以胜楚破军者舅犯之谋也以其善言邪则雍季乃道其后之无复也此未有善言也舅犯则以兼之矣舅犯曰繁礼君子不厌忠信者忠所以爱其下也信所以不欺其民也夫既以爱而不欺矣言孰善于此然必曰出于诈伪者军旅之计也舅犯前有善言后有战胜故舅犯有二功而后论雍季无一焉而先赏文公之霸不亦宜乎仲尼不知善赏也   左传城濮之战晋中军风于泽亡大斾之左旃祁瞒奸命司马杀之以徇于诸侯使茅茷代之师还壬午济河舟之侨先归士防欇右秋七月丙申振旅恺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征防讨贰杀舟之侨以徇于国民于是大服君子谓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诗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不失刑赏之谓也 冬会于温讨不服也【谷梁传讳防天王也】 是防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德也【公羊传狩不书此何以书不与再致天子也鲁子曰温近而践土逺也 谷梁传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为天王讳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温河阳也史记冬晋侯防诸侯于温欲率之朝周力未能恐其有畔者乃使人言周襄王狩于河阳壬申遂率诸侯朝王于践土孔子读史记至文公曰诸侯无召王王狩河阳者春秋讳之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公羊传其日何録乎内也】   谷梁传朝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谨而日之主善以内目恶以外言曰公朝逆辞也而尊天子防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日系于月月系于时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系也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已傎矣   说苑晋文公合诸侯而盟曰吾闻国之昏不由声色必由奸利好乐声色者滛也贪奸者惑也夫滛惑之国不亡必残自今以来无以美妾疑妻无以声乐妨正无以奸情害公无以货利示下其有之者是谓伐其根素流于华叶若此者有患无忧有寇勿弭不如言者盟示之于是君子闻之曰文公其知道乎其不王者犹无佐也左传丁丑诸侯围许晋侯有疾曹伯之竖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曹为觧齐桓公为防而封异姓今君为防而灭同姓曹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也与卫偕命而不与偕复非信也同罪异罚非刑也礼以行义信以守礼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将若之何公说复曹伯遂防诸侯围许【谷梁传遂继事也复者复中国也天子免之因与之 二十防其曰复通王命也遂继事也 九年】夏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 三十年春晋人侵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闲晋之有郑虞也夏狄侵齐 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泛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説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扬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国语文公诛观状以伐郑反其埤郑人以名宝行成公弗许曰予我詹而师还詹请往郑伯弗许詹固请曰一臣可以赦百姓而定社稷君何爱于臣也郑人以詹予晋人晋人将亨之詹曰臣愿获尽辞而死固所愿也公听其辞詹曰天降郑祸使滛观状弃礼违亲臣曰不可夫晋公子贤明其左右皆卿才若复其国而得志于诸侯祸无赦矣今祸及矣尊明胜患知也杀身赎国忠也乃就亨据鼎耳而疾号曰自今以往知忠以事君者与詹同乃命弗杀厚为之礼而归之郑人以詹伯为将军【史记晋于是欲得叔詹为僇郑文公恐不敢谓詹叔言詹闻言于郑君曰臣谓君君不聼臣晋卒为患然晋所以围郑以詹詹死而赦郑国詹之愿也乃自杀郑人以詹尸与晋晋文公曰必欲一见郑君辱之而去郑人患之乃使人私于秦曰破郑益晋非秦之利也秦兵罢○史云詹自杀与国语异】   左传三十一年春取济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襄仲如晋拜曹田也【国语晋文公觧曹地以分诸侯僖公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始伯而欲固诸侯故觧有罪之地以分诸侯诸侯莫不望分而欲亲晋皆将争先晋不以故班亦必亲先者吾子不可以不速行鲁之班长而又先诸侯其谁望之若少安恐无及也从之获地于诸侯为多反既复命为之请曰地之多也重馆人之力也臣闻之曰善有章虽贱赏也恶有衅虽贵罚也今一言而辟境其章大矣请赏之乃出而爵之 公羊传恶乎取之取之曹也曷为不言取之曹讳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则其言取之曹何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则何讳乎取同姓之田久也】 三十二年春楚鬬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报之晋楚始通   国语文公学读书于臼季三日曰吾不能行也咫闻则多矣对曰然而多闻以待能者不犹愈乎 文公问于郭偃曰始也吾以国为易今也难对曰君以为易其难也将至矣君以为难其易也将至矣 文公问于胥臣曰吾欲使阳处父傅讙也而敎诲之其能善之乎对曰是在讙也籧篨不可使俛戚施不可使仰僬侥不可使举侏儒不可使援蒙不可使视嚚瘖不可使言聋聩不可使听僮昏不可使谋质将善而贤良赞之则济可竢也若有违质敎将不入其何善之为臣闻昔者大任娠文王不变少溲于豕牢而得文王不加病焉文王在母不忧在傅弗勤处师弗烦事王不怒敬友二虢而慈惠二蔡刑于大姒比于诸弟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于是乎用四方之贤良及其即位也询于八虞而咨于二虢度于闳夭而谋于南宫诹于蔡原而访于辛尹重之以周召毕荣亿宁百神而柔龢万民故诗曰惠于宗公神防时恫是则文王非专敎诲之力也公曰然则敎无益乎对曰胡为文益其质故人生而学非学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对曰官师之所材也戚施直镈籧篨防璆侏儒扶卢蒙修声聋聩司火僮昬嚚瘖僬侥官师所不材也以实裔土夫敎者因体能质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卬浦而后大   史记李离者晋文公之理也过听杀人自拘当死文公曰官有贵贱罚有轻重下吏有过非子之罪也李离曰臣居官为长不与吏让位受禄为多不与下分利今过听杀人傅其罪下吏非所闻也辞不受令文公曰子则自以为有罪寡人亦有罪邪李离曰理有法失刑则刑失死则死公以臣能听微决疑故使为理今过听杀人罪当死遂不受令伏劒而死【新序李离曰君量能而授官臣奉职而任事臣受印绶之日君命曰必以仁义辅政宁过于生无失于杀臣受命不称壅惠蔽恩如臣之罪乃当死君何过乎今离刻深不顾仁义信文墨不察是非听他辞不精事实掠服无罪使百姓怨怨积于百姓恶扬于天下权轻于诸侯如臣之罪是当重死文公曰吾闻之也直而不枉不可与往方而不圆不可与长存愿子以此听寡人也李离曰君以所私害公法杀无罪而生当死二者非所以敎于国也离不敢受命】   说苑晋文侯问政于舅犯舅犯对曰分熟不如分腥分腥不如分地割以分民而益其爵禄是以上得地而民知冨上失地而民知贫古之所谓致师而战者其此之谓也 文公见咎季其庙傅于西墙公曰孰处而西对曰君之老臣也公曰西益而宅对曰臣之忠不如老臣之力其墙壊而不筑公曰何不筑对曰一日不稼百日不食公出而告之仆仆顿首于轸曰吕刑云一人有庆兆民頼之君之明羣臣之福也乃令于国曰毋淫宫室以妨人宅板筑以时无夺农功 晋文公时翟人有封狐文豹之皮者文公喟然叹曰封狐文豹何罪哉以其皮为罪也大夫栾枝曰地广而不平财聚而不散独非狐豹之罪乎文公曰善哉说之栾枝曰地广而不平人将平之财聚而不散人将争之于是列地以分民散财以赈贫 晋文侯行地登隧大夫皆扶之随会不扶文侯曰防夫为人臣而忍其君者其罪奚如对曰其罪重死文侯曰何谓重死对曰身死妻子为戮焉随防曰君奚独问为人臣忍其君者而不问为人君而忍其臣者邪文侯曰为人君而忍其臣者其罪何如随防对曰为人君而忍其臣者智士不为谋辩士不为言仁士不为行勇士不为死文侯援绥下车辞大夫曰寡人有腰髀之病愿诸大夫勿罪也【○新序作赵简子与虎防必有一误】 晋文公问于咎犯曰谁可使为西河守者咎犯对曰虞子羔可也公曰非汝之雠也对曰君问可为守者非问臣之雠也羔见咎犯而谢之曰幸赦臣之过荐之于君得为西河守咎犯曰荐子者公也怨子者私也吾不以私事害公义子其去矣顾吾射子也【○此事诸书屡见而姓名不同尤多附防】 文公种米曽子驾羊【○事无所考大约谓务大者不知小也】   新序晋文公出田逐兽砀入大泽迷不知所出其中有渔者文公谓曰我若君也道安从出我且厚赐若渔者曰臣愿有献公曰出泽而受之于是遂出泽公令曰子之所欲以敎寡人者何等也愿受之渔者曰鸿鹄保河海之中厌而欲移徙之小泽则必有九缯之忧鼋鼍保深渊厌而出之浅渚则必有网罗钓射之忧今君逐兽砀入至此何行之太逺也文公曰善哉谓从者记渔者名渔者曰君何以名为君其尊天事地敬社稷固四国慈爱万民薄赋敛轻租税者臣亦与焉君不敬社稷不固四国外失礼于诸侯内逆民心一国流亡渔者虽得厚赐不能保也遂辞不受曰君亟归国臣亦反吾渔所晋文公逐麋而失之问农夫老古曰吾麋何在老古   以足指曰如是往公曰寡人问子以足指何也老古振衣而起曰一不意人君如此也虎豹之居也厌闲而近人故得鱼鼈之居也厌深而之浅故得诸侯厌众而亡其国诗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君放不归人将君之于是文公恐归遇栾武子栾武子曰猎得兽乎而有说色文公曰寡人逐麋而失之得善言故有说色栾武子曰其人安在乎曰吾未与来也栾武子曰居上位而不恤其下骄也缓令急诛暴也取人之言而弃其身盗也文公曰善还载老古与俱归 晋文公田于虢遇一老夫而问焉虢之为虢久矣子处此故矣虢亡其有说乎对曰虢君断则不能諌则无与也不能断又不能用人此虢之所以亡文公以辍田而归遇赵衰而告之赵衰曰今其人安在君曰吾不与之来也赵衰曰古之君子听其言而用其人今之君子听其言而弃其身哀哉晋国之忧也文公乃召赏之于是晋国乐纳善言文公卒以霸 晋文公出猎前驱曰前有大虵髙如隄阻道竟之文公曰寡人闻之诸侯梦恶则修德大夫梦恶则修官士梦恶则修身如是而祸不至矣今寡人有过天以戒寡人还车而反前驱曰臣闻之喜者无赏怒者无刑今祸福已在前矣不可变何不遂驱之文公曰不然夫神不胜道而妖亦不胜德祸福未发犹可化也还车反宿斋三日请于庙曰孤少牺不肥币不厚罪一也孤好弋猎无度数罪二也孤多赋敛重刑罚罪三也请自今以来者关市无征泽梁无赋敛赦罪人旧田半税新田不税行此令未半旬守虵吏梦天帝杀虵曰何故当圣君道为而罪当死发梦视虵臭腐矣谒之文公曰然夫神果不胜道而妖亦不胜德奈何其无究理而任天也应之以德而已 晋文公将伐邺赵衰言所以胜邺文公用之而胜邺将赏赵衰赵衰曰君将赏其末乎赏其本乎赏其末则骑乗者存赏其本则臣闻之郄虎公召郄虎曰衰言所以胜邺遂胜将赏之曰盖闻之子子当赏郄虎对曰言之易行之难臣言之者也公曰子无辞郄虎不敢固辞乃受赏【○伐邺事无考】   列子晋文公出防欲伐卫公子锄仰天而笑公问何笑曰臣笑邻之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见桑妇说而与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矣臣窃笑此也公寤其言乃止引师而还未至而有伐其北鄙者矣【说苑晋文公伐卫入郭坐士令食曰今日必得大垣公子虑俛而笑之文公曰奚笑对曰臣之妻归臣送之反见桑者而助之顾臣之妻则亦有送之者矣文公惧还师而归至国而貉人攻其地】   韩非子文公伐宋乃先宣言曰吾闻宋君无道蔑侮长老分财不中敎令不信余来为臣诛之【○晋伐宋未闻】 文公之时宰臣上炙而发绕之文公召宰人而谯之曰女欲寡人之哽邪奚为以发绕炙宰人顿首再拜请曰有死罪三援砺砥刀利犹干将也切肉肉断而发不断臣之罪一也援木而贯脔而不见发臣之罪二也奉炽炉炭火尽赤红而炙熟而发不烧臣之罪三也堂下得无微有疾臣者乎公曰善乃召其堂下而谯之果然乃诛之淮南子晋文君大布之衣防羊之裘韦以带劒威立于海内 昔齐桓公合诸侯以乗车退诛于国以斧晋文公合诸侯以革车退行于国以礼义桓公前柔而后刚文公前刚而后柔然而令行乎天下权制诸侯钧者审于势之变也【说苑大功之効在于用贤积道浸章浸明衰灭之过在于得意而怠浸蹇浸亾晋文公是其効也晋文公出亡修道不休得至于飨国飨国之时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强楚主防诸侯背畔天子失道出居于郑文公于是悯中国之微任咎犯先轸阳处父畜爱百姓厉飬戎士四年政治内定则举兵而伐卫执曹伯还败强楚威震天下明王法率诸侯而朝天子莫敢不听天下旷然平定周室尊显故曰大功之効在于用贤积道浸章浸明文公于是霸功立期至意得汤武之心作而忘其众一年用三师且弗休息遂进而围许兵亟弊不能服罢诸侯而归自此而怠政事为狄泉之盟不亲至信衰谊缺如罗不补威武诎折不信则诸侯不朝郑遂畔夷狄内侵卫迁于帝邱故曰衰灭之过在于得意而怠浸蹇浸亾 史记九年冬晋文公卒子襄公欢立已下襄公继霸】   左传【三十三年】狄侵齐因晋丧也 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 晋陈郑伐许讨其贰于楚也 【文公元年】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不朝使孔达侵郑伐緜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卫及南阳先且居曰效尤祸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卫五月辛酉朔晋师围戚六月戊戌取之获孙昭子卫人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卫孔达帅师伐晋君子以为古古者越国而谋秋晋侯疆戚田故公孙敖防之 【二年】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己巳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公羊传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 谷梁传不言公处父伉也为公讳也何以知其与公盟以其日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晋所耻也出不书反不致也】公未至六月穆伯防诸侯及晋司空士縠盟于垂陇晋讨卫故也书士縠堪其事也陈侯为卫请成于晋执孔达以説【谷梁传内大夫可以防外诸侯】 三年春荘叔防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在上曰逃卫侯如陈拜晋成也 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晋侯飨公赋菁菁者莪荘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慎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 四年春晋人归孔达于卫以为卫之良也故免之夏卫侯如晋拜 曹伯如晋防正 【六年】臧文仲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 秋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敎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八月乙亥晋襄公卒冬十月襄仲如晋葬襄公【七年】晋郤缺言于赵宣子曰日卫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归之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示德无德何以主盟子为正卿以主诸侯而不务德将若之何夏书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勿使壊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义而行之谓之得礼无礼不乐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德莫可歌也其谁来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说之 八年春晋侯使觧扬归匡戚之田于卫且复致公壻池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   唐风采苓之篇刺信谗也曰人之为言茍亦无信茍亦无从夫知为谗而从信者寡矣父子之亲其天性也而谓信谗以杀之有是理哉嗟乎谗人亦多术矣阳誉隂谮以深其谋歌笑流涕以坚其説牀笫之闲燕居之际每乗人之昏昧闲隙而巧中之谗人诚可畏哉晋献公灭国辟土亦防杰之主也卒不能胜一骊姬之谗爱色授情二五成耦中大夫比党为谋大臣方疑于苑枯为申生者仁孝性生遭家多难处偏鄙则进退咸辜委彊翟则胜败交罪衔骨有日毒胙忽发无论献公不及察申生亦不忍辩也于是宁甘已罪而恶伤君心再拜受赐不敢爱死读史者至此谁能不三复流涕焉重耳夷吾弗敢寜处彼谗人者自谓羽翼已成矣抑知三怨之伏晋祸正未有艾乎荀息忠贞而善谋献公知其贤也以奚齐属之原夫废立之谋荀息未尝与闻也唯是公疾方笃二公子越在邻国先君之子聊主社稷舍其君而外求君寜云易乎既已顿首受命不得不奉先君之志以周旋迨夫里克作难申大义以殄女戎荀息至是虽心知其不能胜任顾白圭之义已不可爽矣重耳既长且贤其出亡也国士从之是内外所欲援立者也乃夷吾乗间得入辄复食言烝贾君而闭公子背两赂而忘泛舟秦晋交絶夷吾孤矣韩原被获幸而得反身死而子为戮固惠懐之无亲亦天之有以启霸主也文公之反国年已六十二矣路车乗黄方报秦施而吕郤之难内作以迟暮之年当祸乱之后霸业一成数世因之何其遇之艰而功之伟乎昔齐桓既殁楚氛日恶战败则宋公求成顿子纳则陈侯听命且齐孝废职鲁人乞援以宗国之大俨然托重于蛇豕焉晋若不兴中国之势必至大溃楚将肆其彊暴以荐食上国区区齐宋而可与抗乎文公见晋业之成在此一举也即诸夏之振在此一举也先信义以服民敦诗书以选将谋定计成奋志决防挟必胜之势而后用兵焉一胜得隽荆蛮败衄楚方収其残夷而晋之霸业已赫然于天下矣当齐桓之世楚人非不彊也然而用师不过江淮之间既而召陵观兵屈完来盟齐无亡矢遗镞之费而楚服焉今也楚方号召中国盟薄以来诸夏咸拱手听命非用大创楚岂肯服即泗上之诸侯亦未敢轻相信也文公复二国以自助执宛春以怒敌我得其利楚受其愚师防城濮诸侯并力协谋又出奇兵以击之楚师大溃于是天王锡命王子涖盟中国睦而楚人不敢北视矣故召陵之师以不战为武城濮之役以克敌为威时势不同迟速异效齐桓晋文之事所由竝着于春秋也説者谓文之入也龙蛇作歌胼胝居后诛观状于郑国责乗轩于曹人请隧召王威陵天子凡其所为往往报私怨而违礼义君子犹有讥焉曰是则然谲而不正孔子固言之矣春秋之于霸者姑略其心而言其事若夫齐桓死五子争立霸业遂衰晋则文公既卒而襄公能继之墨绖败秦获狄子讨楚党一嵗而服三彊文襄之烈是以竝称此又晋之逾于齐者也   绎史卷五十一下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卫元咺构讼   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 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侯甯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徃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卫侯先期入甯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乗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谷梁传自楚楚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郑之名失国也】 卫侯与元咺讼甯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卫侯不胜杀士荣刖鍼庄子谓甯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甯子职纳槖饘焉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公羊传归之于者何归于者何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则何以得为伯讨归之于者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已可知矣归于者非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卫侯之罪何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叔武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防治反卫侯卫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文公为之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杀母弟者文公为之也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执其君其言自何为叔武争也【谷梁传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于卫也归之于京师缓辞也断在京师也自晋晋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   左传【三十年】晋侯使医衍酖卫侯甯俞货医使薄其酖不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防王许之秋乃释卫侯卫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茍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子仪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周歂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厪辞卿【公羊传卫侯未至其称国以杀何道杀也此杀其大夫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也曷为归恶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则已入君入则已出以为不臣也 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卫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 史记晋欲假道于卫救宋成公不许晋更从南河度救宋徴师于卫卫大夫欲许成公不肯大夫元咺攻成公成公出奔晋文公重耳伐卫分其地予宋讨前过无礼及不救宋患也卫成公遂出奔陈二嵗如周求入与晋文公防晋使人鸩卫成公成公私于周主鸩令薄得不死已而周为请晋文公防入之卫而诛元咺卫君瑕出奔○史载事莾莾多舛经云杀元咺及公子瑕此言奔非矣】   国语温之防晋人执卫成公归之于周晋侯请杀之王曰不可夫政自上下者也上作政而下行之不逆故上下无怨今叔父作政而不行无乃不可乎夫君臣无狱今元咺虽直不可聼也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聼之一逆矣又为臣杀其君其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诸侯而有再逆政余惧其无后也不然余何私于卫侯晋人乃归卫侯 温之防晋人执卫成公归之于周使医鸩之不死医亦不诛臧文仲言于僖公曰夫卫君殆无辠矣刑五而已无有隠者隠乃讳也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中刑用刀锯其次用鑚笮薄刑用鞭扑以威民也故大者陈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五刑三次是无隠也今晋人鸩卫侯不死亦不讨其使者讳而恶杀之也有诸侯之请必免之臣闻之班相恤也故能有亲夫诸侯之患诸侯恤之所以训民也君盇请卫君以示亲于诸侯且以动晋夫晋新得诸侯使亦曰鲁不弃其亲其亦不可以恶公说行玉二十瑴乃免卫侯自是晋聘于鲁加于诸侯一等爵同则厚其好货卫侯闻其臧文仲之为也使纳赂焉辞曰外臣之言不越境不敢及君   左传【三十一年】冬狄围卫卫迁于帝邱卜曰三百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鄫何事相之不享于此乆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请改祀命【世夲成公徙濮阳 三十二年】夏狄有乱卫人侵狄狄请平焉秋卫人及狄盟 【文公四年】卫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   楚卫新昏而晋文公欲覇侵曹伐卫以致楚师卫成公惧其无礼且不假道也越在襄牛防复适楚奔走不遑寜防故叔武摄位元咺奉以受盟而成公得反国焉叔武之贤也让位不获防难赴盟元咺之忠也杀子不顾卒安社稷卫虽多难頼二子缱绻内外庶几克协卫尚可无事也成何不信反覆懐疑宛濮之口血未干輙先期以入叔武被杀左氏曰歂犬射而杀之非公意也公羊氏曰公怒武之簒也咺諌不聼而杀之叔武之死虽莫可定要以诉言入则子角先死凟盟违期中懐虞诈歂犬一矢不可谓非成公之志也虽然骨肉肇难罪诚在公君臣构讼罪又将在咺矣晋人不察为臣执君天王曰君臣无狱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晋犹不聼而寘诸深室咺则归而易君斯举也嘻已甚矣薄酖不死医亦不诛纳赂复国竟杀子瑕曽几何时而卫之兄弟君臣数相夷也昔齐桓之覇也存三亡国今晋文一战而曹卫之君几不保其社稷是以罪晋者曰卫之乱也文公为之内难方息而外廹彊狄迁国图存实甯子之长虑非曰予得吉卜遂弃先君之终焉允臧者也或曰甯武子之事君也先无道而后有道彼元咺之狱三载而弭嗣是以来国家无事无道短而有道长若是乎贤者之有益于人国也   绎史卷五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栁下惠之贤   左传【僖公二十六年】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故也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国语齐孝公来伐臧文仲欲以辞吿病焉问于展禽对曰获闻之防大教小防小事大所以御乱也不闻以辞若为小而崇以怒大国使加已乱乱在前矣辞其何益文仲曰国急矣百物唯其可者将无不趋也愿以子之辞行赂焉其可乎展禽使乙喜以膏沐犒师曰寡君不佞不能事疆埸之司使君盛怒以暴露于敝邑之野敢犒舆师齐侯见使者曰鲁国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不公曰室如悬磬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二先君之所职业昔者成王命我先君周文公及齐先君大公曰女股肱周室以夹辅先王赐女土地质之以牺牲世世子孙无相害也今君来讨敝邑之辠其亦使听从而释之必不泯其社稷岂其贪壤地而弃先王之命其何以镇抚诸侯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许为平而还说苑昔者齐无故起兵攻鲁鲁君患之召其相曰为之奈何相对曰夫栁下恵少好学长而嘉智主君试召使于齐鲁君曰吾千乗主也身自使于齐齐不聼夫栁下恵特布衣韦带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对曰臣闻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栁下惠于齐纵不觧于齐兵终不愈益攻于鲁矣鲁君乃曰然乎相即使人召栁下恵来入门袪衣不趋鲁君避席而立曰寡君所谓饥而求黍稷渇而穿井者未甞能以欢喜见子今国事急百姓恐惧愿借子大夫使齐栁下恵曰诺乃东见齐侯齐侯曰鲁君将惧乎栁下恵曰臣君不惧齐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鲁城芒若类夫亡国百姓发屋伐木以救城郭子曰不惧何也栁下恵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其先人出周封于鲁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齐相与出周南门刳羊而约曰自后子孙敢有相攻者令其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非不急也齐侯乃觧兵三百里夫栁下恵特布衣韦带之士至觧齐释鲁之难奈何无贤士圣人乎   吕氏春秋齐攻鲁求岑鼎鲁君载他鼎以徃齐侯弗信而反之为非使人告鲁侯曰栁下季以为是请因受之鲁君请于栁下季栁下季答曰君之赂以欲岑鼎也以免国也臣亦有国于此破臣之国以免君之国此臣之所难也于是鲁君乃以真岑鼎徃也   春秋繁露昔者鲁君问于栁下惠曰我欲攻齐如何栁下恵对曰不可退而有忧色曰吾闻之也谋伐国者不问于仁人也此何为至于我   国语海鸟曰爰居止于鲁东门之外二日臧文仲使国人祭之展禽曰越哉臧孙之为政也夫祀国之大节也而节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为国典今无故而加典非政之宜也夫圣王之制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扞大患则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殖百谷百蔬夏之兴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共工氏之伯九有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以为社黄帝能成命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脩之帝喾能序三辰以固民尧能单均刑法以仪民舜勤民事而野死鲧鄣洪水而殛死禹能以徳脩鲧之功契为司徒而民辑冥勤其官而水死汤以寛治民而除其邪稷勤百谷而山死文王以文昭武王去民之秽故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尧而宗舜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鲧而宗禹商人禘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幕能帅颛顼者也有虞氏报焉杼能帅禹者也夏后氏报焉上甲防能帅契者也商人报焉髙圉大王能帅稷者也周人报焉凡禘郊宗祖报此五者国之典祀也加之以社稷山川之神皆有功烈于民者也及前哲令徳之人所以为明质也及天之三辰民所以瞻仰也及地之五行所以生殖也及九州名山川泽所以出财用也非是不在祀典今海鸟至已不知而祀之以为国典难以为仁且知矣夫仁者讲功而知者防物无功而祀之非仁也不知而不问非知也今兹海其有灾乎夫广川之鸟兽恒知而避其灾也是嵗也海多大风冬煗文仲闻栁下季之言曰信吾过也季子之言不可不法也使书以为三防   列女传栁下恵防鲁三黜而不去妻曰无乃渎乎栁下恵曰油油之民将防于害吾能已乎且彼为彼我为我彼虽裸裎安能汚我油油然与之防仕于下位栁下既死门人将诔之妻曰将诔夫子之徳邪则二三子不如妾知之也乃诔曰夫子之不伐兮夫子之不竭兮夫子之信诚而与人无害兮屈柔从容不彊察兮防耻救民徳弥大兮虽遇三黜终不蔽兮恺悌君子永能厉兮嗟呼惜哉乃下世兮庶几遐年今遂逝兮呜呼哀哉魂神泄兮夫子之諡宜为恵兮门人从之以为诔莫能窜一字【风俗通栁下恵不枉道以事人故三黜而不去孔子谓之不恭 符子邻人谓展禽曰鲁聘夫子夫子三黜无忧何也禽曰春风鼔百草敷蔚吾不知其茂秋霜降百草零落吾不知其枯枯茂非四时之悲欣荣辱岂吾心之忧喜 淮南子栁下恵见饴曰可以养老盗蹠见饴曰可以黏牡见物同而用之异 韩诗外传栁下恵杀身以成其信○其事未闻】   家语鲁人有独防室者邻之厘妇亦独防一室夜暴风雨至厘妇室壊趋而托焉鲁人闭户而不纳厘妇自牖与之言子何不仁而不纳我乎鲁人曰吾闻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是以不敢纳尔也妇人曰子何不如栁下恵然妪不建门之女国人不称其乱鲁人曰栁下恵则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之不可学栁下恵之可孔子闻之曰善哉欲学栁下惠者未有似于此者期于至善而不袭其为可谓智乎【毛诗传昔顔叔子独防于室邻之厘妇亦独防于室夜暴风雨至而屋壊妇人趋而至叔子纳之而使执烛放于旦蒸尽缩屋而继之自以为避嫌之不审矣○按此与家语异】   鲁国之无治也世卿枋政而公室不张臧孙蔽贤而展禽伏防于下位属有疆埸之事则谈言可以却彊敌要信足以孚邻国亦唯栁下恵是问彼肉食者安徃乎故恵之三黜不足以损恵之圣而鲁不用恵非恵之不幸是鲁之不幸也呜呼   绎史卷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秦穆公霸西戎   左传【桓公三年】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 【四年】秋秦师侵芮败焉小之也冬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 【十年】秦人纳芮伯万于芮【纪年晋武公元年芮人乗京 七年芮伯万之母芮姜逐万万出奔魏八年周师虢师围魏取芮伯万而东之 九年戎人逆芮伯万于郏○水经注引史记徳公元年梁伯芮伯来朝 成公元年梁伯芮伯来朝】   史记晋献公灭虞虢虏虞君与其大夫百里傒以璧马赂于虞故也既虏百里傒以为秦缪公夫人媵于秦百里傒亡秦走宛楚鄙人执之缪公闻百里傒贤欲重赎之恐楚人不与乃使人谓楚曰吾媵臣百里傒在焉请以五羖羊皮赎之楚人遂许与之当是时百里傒年已七十余缪公释其囚与语国事谢曰臣亡国之臣何足问缪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问语三日缪公大说授之国政号曰五羖大夫百里傒让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贤而世莫知臣常游困于齐而乞食防人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齐君无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齐难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以养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诛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诚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虞君难是以知其贤于是缪公使人厚币迎蹇叔以为上大夫   吕氏春秋百里奚之未遇时也亡虢而虏晋饭牛于秦传鬻以五羊之皮公孙枝得而说之献诸缪公三日请属事焉缪公曰买之五羊之皮而属事焉无乃天下笑乎公孙枝对曰信贤而任之君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君为明君臣为忠臣彼信贤境内将服敌国且畏夫谁暇笑哉缪公遂用之谋无不当举必有功说苑秦穆公使贾人载塩徴诸贾人贾人买百里奚以五羖羊之皮使将车之秦秦穆公观塩见百里奚牛肥曰任重道逺以险而牛何以肥也对曰臣饮食以时使之不以暴有险先后之以身是以肥也穆公知其君子也令有司具沐浴为衣冠与坐公大说异日与公孙支论政公孙支大不寜曰君耳目聪明思虑审察君其得圣人乎公曰然吾说夫奚之言彼类圣人也公孙支遂归取鴈以贺曰君得社稷之圣臣敢贺社稷之福公不辞再拜而受明日公孙支乃致上卿以让百里奚曰秦国防僻民陋以愚无知危亡之本也臣自知不足以防其上请以让之公不许公孙支曰君不用賔相而得社稷之圣臣君之禄也臣见贤而让之臣之禄也今君既得其禄矣而使臣失禄可乎请终致之公不许公孙支曰臣不肖而防上位是君失伦也不肖失伦臣之过进贤而退不肖君之明也今臣防位废君之徳而逆臣之行也臣将逃公乃受之故百里奚为上卿以制之公孙支为次卿以佐之也【庄子百里奚爵禄不入于心故饭牛而牛肥使秦穆公忘其贱与之政也】   韩诗外传禽息秦大夫荐百里奚不见纳缪公出当车以头撃闑脑乃精出曰臣生无补于国不如死也缪公感悟而用百里奚秦以大化【○后汉书注引今夲无论衡禽息荐百里奚缪公未聼禽息出门仆头碎首缪公痛之乃用百里奚 韩诗外传禽息知百里奚之贤荐之于缪公为私而加刑焉公后知百里之贤乃召禽息谢之禽息对曰臣闻忠臣进贤不私显烈士忧国不丧志奚防刑臣之罪也乃对使者以首触楹而死以上卿之礼之○文选注引与后汉书注异】   吕氏春秋秦缪公相百里奚晋使叔虎齐使东郭蹇如秦公孙枝请见之公曰请见客子之事欤对曰非也相国使子乎对曰不也公曰然则子事非子之事也秦国僻陋戎夷事服其任人事其事犹惧为诸侯笑今子为非子之事退将论而罪公孙枝出自敷于百里氏百里奚请之公曰此所闻于相国欤枝无罪奚请有罪奚请焉百里奚归辞公孙枝公孙枝徙自敷于街百里奚令吏行其罪定分官此古人之所以为法也今缪公郷之矣其霸西戎岂不宜哉【风俗通百里奚为秦相堂上乐作所赁澣妇自言知音呼之搏髀援琴抚而歌者三其一曰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其二曰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临当别时烹乳鸡今适富贵忘我为其三曰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南谿坟以瓦覆以柴舂黄藜搤伏鸡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捐我为问之乃其故妻还为夫妇○今本无典畧又作鼔瑟】左传【僖公十八年】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 十九年春遂城而居之 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防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寇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史记二十年秦灭梁芮】   谷梁传自亡也湎于酒淫于色心昏耳目塞上无正长之治大臣背叛民为防盗梁亡自亡也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梁亡郑弃其师我无加损焉正名而已矣梁亡出恶正也郑弃其师恶其长也【公羊传此未有伐者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其自亡奈何鱼烂而亡也 春秋繁露梁内役民无已其民不能堪使民比地为伍一家亡五家杀刑其民曰先亡者封后亡者刑君者将使民以孝于父母顺于长老守邱墓承宗庙世世祀其先今求财不足行罚如将不胜杀戮如屠仇雠其民鱼烂则亡国中尽空春秋曰梁亡亡者自亡也非人亡之也】   左传【三十二年】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撃之必大防焉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逺非所闻也师劳力竭逺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夀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 三十三年春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髙将市于周遇之以乗韦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歩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偹一夕之卫且使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乆于敝邑惟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闲敝邑若何子奔齐逄孙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偹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谷梁传滑国也 史记滑晋之邉邑也】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发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宏御戎莱驹为右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晋于是始墨文嬴请三帅曰彼实构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舎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冦雠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防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恵不以累臣衅鼓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恵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秦伯素服郊次郷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国语二十四年秦师将袭郑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孙满观之言于王曰秦师必有讁王曰何故对曰师轻而骄轻则寡谋骄则无礼无礼则脱寡谋自防入险而脱能无败乎秦师无讁是道废也是行也秦师还晋人败诸殽获其三帅丙术视 公羊传其谓之秦何夷狄之也曷为夷狄之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怒曰若尔之年者冢上之木拱矣尔曷知师出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尔即死必于殽之嵚岩是文王之所避风雨者也吾将尸尔焉子揖师而行百里子与蹇叔子从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尔曷为哭吾师对曰臣非敢哭君师哭臣之子也髙者郑商也遇之殽矫以郑伯之命而犒师焉或曰徃矣或曰反矣然而晋人与姜戎要之殽而撃之匹马只轮无反者其言及姜戎何姜戎防也称人亦微者也何言乎姜戎之防先轸也或曰襄公亲之襄公亲之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君在乎殡而用师危不得葬也诈战不日此何以日尽也 谷梁传不言战而言败何也狄秦也其狄之何也秦越千里之险入虗国进不能守退败其师徒乱人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也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諌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曰子之冢木已拱矣何知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女死必于殽之岩崯之下我将尸女于是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随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何为哭吾师也二子曰非敢哭师也哭吾子也我老矣彼不死则我死矣晋人与姜戎要而击之殽匹马倚轮无反者晋人者晋子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何为防之不正其释殡而主乎战也日危不得也○二传文不甚相逺】吕氏春秋昔秦缪公兴师以袭郑蹇叔諌曰不可臣闻之袭国邑以车不过百里以人不过三十里皆以其气之趫与力之盛至是以犯敌能灭去之能速今行数千里又絶诸侯之地以袭国臣不知其可也君其重图之缪公不聼也蹇叔送师于门外而哭曰师乎见其出而不见其入也蹇叔有子曰申与视与师偕行蹇叔谓其子曰晋若遏师必于殽女死不于南方之岸必于北方之岸为吾尸女之易缪公闻之使人让蹇叔曰寡人兴师未知何如今哭而送之是哭吾师也蹇叔对曰臣不敢哭师也臣老矣有子二人皆与师行比其反也非彼死则臣必死矣是故哭师行过周王孙满要门而窥之曰呜呼是师必有疵若无疵吾不复言道矣夫秦非他周室之建国也过天子之城宜橐甲束兵左右皆下以为天子礼今初服回建左不轼而右之超乗者五百乗力则多矣然而寡礼安得无疵师过周而东郑贾人髙奚施将西市于周道遇秦师曰嘻师所从来者逺矣此必袭郑使奚施归告乃矫郑伯之命以劳之曰寡君固闻大国之将至乆矣大国不至寡君与士卒窃为大国忧日无所与焉惟恐士卒罢弊与糗粮匮乏何其乆也使人臣犒劳以璧膳以十二牛秦三帅对曰寡君之无使也使其三臣丙也术也视也于东邉晋之道过是以迷惑陷入大国之地不敢固辞再拜稽首受之三帅乃惧而谋曰我行数千里数絶诸侯之地以袭人未至而人已先知之矣此其备必已盛矣还师去之当是时也晋文公适薨未葬先轸言于襄公曰秦师不可不撃也臣请撃之襄公曰先君薨尸在堂见秦师利而因撃之无乃非为人子之道欤先轸曰不吊吾丧不忧吾哀是死吾君而弱其孤也若是而撃可大彊臣请撃之襄公不得已而许之先轸遏秦师于殽而撃之大败之获其三帅以归缪公闻之素服庙临以说于众曰天不为秦国使寡人不用蹇叔之言以至于此患此缪公非欲败于殽也智不至也智至则不信言之不信师之不反也从此生故不至之为害大矣【○叙事多色态较之公谷为优 淮南子秦穆公使孟明举兵袭郑过周以东郑之贾人髙蹇他相与谋曰师行数千里数絶诸侯之地其势必袭郑凡袭国者以为无偹也今示以知其情必不敢进乃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劳之三率相与谋乃还师而反晋先轸举兵撃之大破之殽郑伯乃以存国之功赏髙髙辞之曰诞而得赏则邻国之信废矣为国而无信是俗败也赏一人而败国俗仁者弗为也以不信得厚赏义者弗为也遂以其属徙东夷终身不反 髙士传髙者郑人也郑穆公时髙见郑为秦晋所逼乃隠不仕为商人 说苑先轸欲要功获名则以秦不假道之故要之殽撃之匹马只轮无脱者大结怨构祸于秦接刃流血伏尸暴骸糜烂国家十有余年卒丧其师众祸及大夫忧累后世故好战之臣不可不察也】   左传【文公元年】殽之役晋人既归秦帅秦大夫及左右皆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聼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贪故也孤之谓矣孤实贪以祸夫子夫子何罪复使为政 二年春秦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二月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王官无地御戎狐鞫居为右甲子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谓秦拜赐之师战于殽也晋梁宏御戎莱驹为右战之明日晋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瞫取戈以斩囚禽之以从公乗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女为难瞫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共用之谓勇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又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怒不作乱而以从师可谓君子矣秦伯犹用孟明孟明増修国政重施于民赵成子言于诸大夫曰秦师又至将必辟之惧而増徳不可当也诗曰毋念尔祖聿修厥徳孟明念之矣念徳不怠其可敌乎 冬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以报彭衙之役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谓之崇徳【三年】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   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觧也能惧思也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举善也诗曰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夙夜匪觧以事一人孟明有焉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子桑有焉   史记三十六年缪公复益厚孟明等使将兵伐晋渡河焚船大败晋人取王官及鄗以报殽之役晋人皆城守不敢出于是缪公乃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为发丧哭之三日乃誓于军曰嗟士卒聼无哗余誓告汝古之人谋黄髪番番则无所过以申思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谋故作此誓令后世以记余过君子闻之皆为垂涕曰嗟乎秦缪公之与人周也卒得孟明之庆   书公曰嗟我士聼无哗予誓告汝群言之首古人有言曰民讫自若是多盘责人斯无难惟受责俾如流是惟艰哉我心之忧日月逾迈若弗云来惟古之谋人则曰未就予忌惟今之谋人姑将以为亲虽则云然尚猷询兹黄髪则罔所愆番番良士旅力既愆我尚有之仡仡勇夫射御不违我尚不欲惟截截善谝言俾君子易辞我皇多有之昧昧我思之如有一介臣断断猗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如自其口出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孙黎民亦职有利哉人之有技冒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达是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邦之杌陧曰由一人邦之荣懐亦尚一人之庆【书序秦穆公伐郑晋襄公帅师败诸崤还归作秦誓○秦誓之作序以为在败崤还归之时史谓在取王官封尸之后未知孰是】   史记戎王使由余于秦由余其先晋人也亡入戎能晋言闻缪公贤故使由余观秦秦缪公示以宫室积聚由余曰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缪公怪之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狄无此何以为治不亦难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黄帝作为礼乐法度身以先之仅以小治及其后世日以骄淫阻法度之威以责督于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于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簒弑至于灭宗皆以此类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徳以遇其下下懐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于是缪公退而问内史廖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贤寡人之害将奈之何内史廖曰戎王防辟匿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其女乐以夺其志为由余请以疏其闲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间乃可虏也且戎王好乐必怠于政缪公曰善因与由余曲席而坐传噐而食问其地形与其兵势尽詧而后令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戎王受而说之终年不还于是秦乃归由余由余数諌不聼缪公又数使人间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缪公以客礼礼之问伐戎之形三十七年秦用由余谋伐戎王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天子使召公过贺缪公以金鼓   韩非子昔者戎王使由余聘于秦穆公问之曰寡人尝闻道而未得目见之也愿闻古之明主得国失国何以由余对曰臣尝得闻之矣尝以俭得之以奢失之穆公曰寡人不辱而问道于子子以俭对寡人何也由余对曰臣闻昔者尭有天下饭于土簋饮于土铏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西至日月之所出入者莫不賔服尭禅天下虞舜受之作为食噐斩山木而财之削锯修之迹流漆墨其上输之于宫以为食噐诸侯以为益侈国之不服者十三舜禅天下而传之于禹禹作为祭噐墨染其外而朱画其内缦帛为茵蒋席额縁觞酌有采而樽俎有饰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三十三夏后氏没殷人受之作为大路而建九旒食噐雕琢觞酌刻镂四壁垩墀茵席雕文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矣而欲服者弥少臣故曰俭其道也由余出公乃召内史廖而告之曰寡人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将奈何内史廖曰臣闻戎王之居僻陋而道逺未闻中国之声君其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而后为由余请期以防其諌彼君臣有闲而后可图也君曰诺乃使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因为由余请期戎王许诺见其女乐而说之设酒张饮日以聼乐终嵗不迁牛马半死由余归因諌戎王戎王弗聼由余遂去之秦秦穆公迎而拜之上卿问其兵势与其地形既以得之举兵而伐之兼国十二开地千里故曰耽于女乐不顾国政亡国之祸也【新书由余曰干肉不腐则左右亲苞苴时有筐篚时至则羣臣附官无蔚藏腌陈时发则戴其上诗曰投我以木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上少投之则下以躯偿矣弗敢谓报愿长以为好古之蓄其下者其施报如此 汉书杂家由余三篇】吕氏春秋秦缪公时戎彊大秦缪公遗之女乐二八与良宰焉戎王大喜以其故数饮食日夜不休左右有言秦冦之至者因扞弓而射之秦冦果至戎王醉而卧于樽下卒生缚而擒之未擒则不可知已擒则又不知虽善说者犹若此何哉   史记秦穆公得由余西戎八国服于秦故自陇以西有緜诸绲戎翟防之戎岐梁山泾漆之北有义渠大荔乌氏朐衍之戎而晋北有林胡楼烦之戎燕北有东胡山戎各分散居谿谷自有君长徃徃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一   左传【四年】秋晋侯伐秦围邧新城以报王官之役 【五年】初鄀叛楚即秦又贰于楚夏秦人入鄀   论衡秦缪公好淫乐华阳后为之不聼郑卫之音列子秦穆公谓伯乐曰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伯乐对曰良马可形容筋骨相也天下之马者若灭若没若亡若失若此者絶尘弭臣之子皆下材也可告以良马不可告以天下之马也臣有所与共担纒薪菜者有九方臯此其于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穆公见之使行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已得之矣在沙邱穆公曰何马也对曰牝而黄使人徃取之牡而骊穆公不说召伯乐而谓之曰败矣子所使求马者色物牝牡尚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也伯乐喟然太息曰一至于此乎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若臯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麤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臯之相马乃有贵乎马者也马至果天下之马也【列仙传箫史者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穆公有女防玉好之遂以妻焉鳯凰来止其屋公为作鳯台夫妇止其上一旦皆随鳯凰飞去故秦人为作鳯女祠于雍宫中时有箫声而已 尚书中维天降秦穆公出狩至于咸阳天震大雷下有火化为白雀衔緑丹书集于公车公俯取书言穆公之霸也讫胡亥秦家世事○文选昔者大帝说秦穆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帝有醉焉乃为金防锡用此土而翦诸鹑首注云虞喜志林曰喭曰天帝醉秦金误陨石坠谓秦穆公梦天帝奏钧天乐已有此喭列仙传讃曰秦穆公受金防祚世之业】   左传【六年】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若之何夺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长是以并建圣哲树之风声分之采物着之话言为之律度陈之艺极引之表仪予之法制告之训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以礼则使毋失其土宜众赖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诗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鍼虎维此鍼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诗序黄鸟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 诗传康公葬穆公以子车氏三子殉秦人哀之赋黄鸟○应劭注汉书云秦穆公与羣臣饮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鍼虎许诺及公薨皆从死黄鸟诗所为作也○信然是从君于昏何良之有】   史记缪公卒雍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舆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鍼虎亦在从死之中秦人哀之为作歌黄鸟之诗君子曰秦缪公广地益国东服彊晋西霸戎夷然不为诸侯盟主亦宜哉死而弃民收其良臣而从死且先王崩尚犹遗徳垂法况夺之善人良臣百姓所哀者乎是以知秦不能复东征也穆公子四十人其太子防代立是为康公   公羊传【十二年】遂者何秦大夫也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何贤乎缪公以为能变也其为能变奈何惟諓諓善竫言俾君子易怠而况乎我多有之惟一介断断焉无他技其心休休能有容是难也   诗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山有苞栎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于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诗序晨风刺康公也忘穆公之业始弃其贤臣焉 权舆刺康公也忘先君之旧臣与贤者有始而无终也】   韩非子秦康公筑台三年荆人起兵将欲以兵攻齐任妄曰饥召兵疾召兵劳召兵乱召兵君筑台三年今荆人起兵将攻齐臣恐其攻齐为声而以袭秦为实也不如备之戍东边荆人辍行   中国不可一日无霸也齐桓既没晋文未兴旷八年而无霸矣无霸而有霸则秦穆公为之也穆公之初年齐桓方盛防盟征伐不一及秦不惟不及秦且不及晋晋献公内乱易树子以妾为妻葵邱之首戒也兴师致讨宜莫如晋而桓公若罔闻焉何居桓犹献也如夫人者六人五公子皆求立已则多瑕何以正人故里克两弑莫能问也穆公于是再置晋君辅以纪纲之仆文公得是借也以霸诸侯故曰晋之霸也秦穆公其有焉定献之乱成文之功中国再振是齐桓所不能为者穆能为之矣秦晋世好缔以昏媾乃围郑之役秦受私盟二国之衅于兹焉始既而秦复袭郑晋襄墨绖以击之只轮不反春秋于是大恶秦也斥而贬之为其贪逺国违黄髪乱人男女丧其师徒也穆公悔过而能用贤彭衙再败又复修徳三举而晋不能争转败为功贤孰大焉内削戎患辟地千里左氏大其悔过也为张其辞曰遂霸西戎岂不韪哉书载秦誓取其悔过诗録黄鸟讥其杀良其乱命可戒其用人可法秦穆之为秦穆尽于此矣   绎史卷五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灵公之弑   左传【文公六年】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徳者难必抒矣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嬖滛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滛子辟无威陈小而逺无援将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让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防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 【七年】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舎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置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歩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隂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賔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防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防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徃可也何必子同官为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聼为赋板之三章又弗聼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噐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士防在秦三年不见士伯其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士季曰吾与之同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及归遂不见【公羊传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此晋先昧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外也其外奈何以师外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谷梁传不言出在外也辍战而奔秦以是为逃军也】秋八月齐侯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防晋赵   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防凡防诸侯不书所防后也后至不书其国辟不敏也【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诸侯不可使与公盟眣晋大夫使与公盟也 谷梁传其曰诸侯畧之也八年】夏秦人伐晋取武城以报令狐之役 晋人以扈   之盟来讨冬襄仲防晋赵孟盟于衡雍报扈之盟也遂防伊雒之戎书曰公子遂珍之也 十年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晋取北徴 【十二年】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噐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噐不足辞也主人三辞賔答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噐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借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赂之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乆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防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君之士皆未憖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公羊传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曷为以水地河曲疏矣河千里而一曲也 谷梁传不言及秦晋之战已亟故畧之也】   国语赵宣子言韩献子于灵公以为司马河曲之役赵孟使人以其乗车干行献子执而戮之众咸曰韩厥必不没矣其主朝升之而莫戮其车其谁安之宣子召而礼之曰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夫周以举义比也举以其私党也夫军事无犯犯而不隠义也吾言汝于君惧汝不能也举而不能党孰大焉事君而党吾何以从政吾故以是观汝汝勉之苟从是行也临长晋国者非汝其谁皆告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贺我矣吾举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于辠矣   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防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诗序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令狐河曲秦晋亟战郑谱叙为康公诗似矣朱子曰序与诗情不恊诗传谓襄公时诗其言无稽】   左传十三年春晋侯使詹嘉防瑕以守桃林之塞晋人患秦之用士防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防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勲郤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防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夀余伪以魏叛者以诱士防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防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夀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防士防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防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防者为刘氏 【宣公元年】晋人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卫而立胥克先卒奔齐   公羊传放之者何犹曰无去是云尔然则何言尔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古者臣有大丧则君三年不呼其门已练可以弁冕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礼也闵子要绖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盖善之也【谷梁传放犹屛也称国以放放无罪也】   说苑晋灵公造九层台废用千亿谓左右曰敢有谏者斩孙息乃諌曰臣能累十三博棊加九鸡子其上公曰吾少学未尝见也子为寡人作之孙息即以棊子置其下加九鸡子其上左右慴惧灵公扶伏气息不续公曰危哉危哉孙息曰臣谓是不危也复有危此者公曰愿见之孙息曰九层之台三年不成男不得耕女不得织国用空虚户口减少吏民叛亡邻国谋议将兴兵社稷一防君何所望灵公曰寡人之过乃至于此即壊九层之台【琴清英晋王谓孙息曰子鼓琴能令寡人悲乎息曰今防髙台邃宇连屋重户藿肉浆酒倡乐在前难可使悲者乃谓少失父母长无兄嫂当道独坐暮无所止于此者乃可悲耳乃援琴而鼔之晋王伤心哀涕曰何子来迟也○是孟尝雍门之事也称王更误说苑孙息学悲歌引琴作郑卫之音灵公大惑故作卫公之曲歌而和之○白帖引】   左传【二年】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寘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諌士季曰諌而不入则莫之继也防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群臣頼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犹不改宣子骤諌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徃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防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鬬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舎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舎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寘诸橐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倒防以御公徒而免之问其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大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懐矣自诒伊慼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黒臀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国语灵公虐赵宣子骤諌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徃则寝门辟矣盛服将朝蚤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赵孟敬哉夫不忘恭敬社稷之镇也贼国之镇不忠受命而废之不信享一名于此不若死触廷之槐而死灵公将杀赵盾不克赵穿攻之于桃园逆公子黒臀而立之寔为成公 吕氏春秋昔赵宣孟将上之绛见骫桑之下有饿人卧不能起者宣孟止车为之下食蠲而餔之再咽而后能视宣孟问之曰女何为而饿若是对曰臣宦于绛归而絶粮羞行乞而憎自取故至于此宣孟与脯一朐拜受而弗敢食也问其故对曰臣有老母将以遗之宣孟曰斯食之吾更与汝乃复赐之脯二束与钱百而遂去之防二年晋灵公欲杀宣孟伏士于房中以待之因发酒于宣孟宣孟知之中饮而出灵公命房中之士疾追而杀之一人追疾先及宣孟之面曰嘻君轝吾请为君反死宣孟曰而名为谁反走对曰何以名为臣骫桑下之饿人也还鬭而死宣孟遂活○亦善形容史记初盾常田首山见桑下有饿人饿人示眯明也盾与之食已而为晋宰夫赵盾弗复知也九月晋灵公饮赵盾酒伏甲将攻盾公宰示眯明知之恐盾醉不能起而进曰君赐臣觞三行可以罢欲以去赵盾令先母及难盾既去灵公伏士未会先纵齧狗名敖明为盾搏杀狗盾曰弃人用狗虽猛何为然不知明之为隂徳也已而灵公纵伏士出逐赵盾示眯明反击灵公之伏士伏士不能进而竟脱盾盾问其故曰我桑下饿人问其名弗告明亦因亡去盾遂奔未出晋境乙丑盾昆弟将军赵穿袭杀灵公于桃园而迎赵盾赵盾素贵得民和灵公少侈民不附故为弑易盾复位○饿人灵輙也杀獒者提弥明也史误合为一人 纪年晋灵公为赵穿所杀赵盾使穿迎公子黒臋于周立之】   谷梁传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灵公朝诸大夫而暴弹之观其辟丸也赵盾入諌不聼出亡至于郊赵穿弑公而后反赵盾史狐书贼曰赵盾弑公盾曰天乎天乎予无罪孰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史狐曰子为正卿入諌不聼出亡不逺君弑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非子而谁故书之曰晋赵盾弑其君夷臯者过在下也曰于盾也见忠臣之至于许世子止见孝子之至   公羊传【六年】赵盾弑君此其复见何亲弑君者赵穿也亲弑君者赵穿则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何以谓之不讨贼晋史书贼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獋赵盾曰天乎无辜吾不弑君谁谓吾弑君者乎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此非弑君而何赵盾之复国奈何灵公为无道使诸大夫皆内朝然后防乎台上引弹而弹之已趋而辟丸是乐而已矣赵盾已朝而出与诸大夫立于朝有人荷畚自闺而出者赵盾曰彼何也夫畚曷为出乎闺呼之不至曰子大夫也欲视之则就而视之赵盾就而视之则赫然死人也赵盾曰是何也曰膳宰也熊蹯不熟公怒以斗摮而杀之支觧将使我弃之赵盾曰嘻趋而入灵公望见赵盾愬而再拜赵盾逡廵北面再拜稽首趋而出灵公心怍焉欲杀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徃杀之勇士入其大门则无人门焉者入其闺则无人闺焉者上其堂则无人焉俯而闚其戸方食鱼飧勇士曰嘻子诚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门则无人焉入子之闺则无人焉上子之堂则无人焉是子之易也子为晋国重卿而食鱼飧是子之俭也君将使我杀子吾不忍杀子也虽然吾亦不可复见吾君矣遂刎颈而死灵公闻之怒滋欲杀之甚众莫可使徃者于是伏甲于宫中召赵盾而食之赵盾之车右祁弥明者国之力士也仡然从乎赵盾而入放乎堂下而立赵盾已食灵公谓盾曰吾闻子之劒盖利劒也子以示我吾将观焉赵盾起将进劒祁弥明自下呼之曰盾食饱则出何故拔劒于君所赵盾知之躇阶而走灵公有周狗谓之獒呼獒而属之獒亦躇阶而从之祁弥明逆而踆之絶其颔赵盾顾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于甲中者抱赵盾而乗之赵盾顾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时所食活我于暴桑下者也赵盾曰子名为谁曰吾君孰为介子之乗矣何问吾名赵盾驱而出众无留之者赵穿縁民众不说起弑灵公然后逆赵盾而入与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黒臀【○叙事生动与左氏争长】   亲弑灵公者赵穿也而春秋书曰晋赵盾弑其君传曰盾亡而君弑君弑而盾复董狐斥书故盾也为法受恶孔子称为良大夫呜呼此非孔子之言也盾若与闻乎弑即至海外犹将罪之岂以越竟免哉盾若不与闻乎弑穿为大逆已受恶名其何以服赵盾之心无已则穿之弑而盾之志乎灵为不道台上弹人斗摮膳宰其行事诚不足为人君虽然夫岂天性哉方襄公之薨也赵盾欲立公子雍廹于穆嬴之偪而立夷臯所立非其意也灵公以先君适嗣方在襁褓之中是子不才夫岂不可教諌盾専秉国政未闻训廸其君而树私立党文襄之业以衰楚人曰北方可图郑人曰晋不足与是非盾之罪乎族子授兵身为骤諌以要名君既不仁臣又不逊至祸成伏甲而踆犬絶颔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岂人臣礼哉穿縁民众不说起而为贼盾入与之共立乎朝亡不越竟反不讨贼是诚何心故曰其志同也志同则书重大史曰晋赵盾弑其君子亦曰晋赵盾弑其君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矣春秋大义炳如其斯之谓与   绎史卷五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陈夏氏之乱   国语定王使单襄公聘于宋遂假道于陈以聘于楚火朝觌矣道茀不可行也候不在疆司空不视涂泽不陂川不梁野有庾积场功未毕道无列树垦田若蓺膳宰不致饩司里不授馆国无寄寓县无施舎民将筑台于夏氏及陈陈灵公与孔寜仪行父南冠以如夏氏留賔弗见单子归告王曰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王曰何故对曰夫辰角见而雨毕天根见而水涸本见而草木节解驷见而陨霜火见而清风戒寒故先王之敎曰雨毕而除道水涸而成梁草木节解而备藏陨霜而冬裘具清风至而修城郭宫室故夏令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其时儆曰收而场功偫而畚挶营室之中土功其始火之初见期于司里此先王之所以不用财贿而广施徳于天下者也今陈国火朝觌矣而道路若塞野场若弃泽不陂鄣川无舟梁是废先王之教也周制有之曰列树以表道立鄙食以守路国有郊牧畺有寓望薮有圃草囿有林池所以御灾也其余无非谷土民无县耜野无奥草不夺民时不蔑民功有优无匮有逸无罢国有班事县有序民今陈国道路不可知田在草间功成而不收民罢于逸乐是弃先王之法制者也周之秩官有之曰敌国賔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人为导卿出郊劳门尹除门宗祝执祀司里授馆司徒具徒司空视涂司宼诘奸虞人入材甸人积薪火师监燎水师监濯膳宰致餐廪人献饩司马陈刍工人展车百官官以物至賔入如归是故小大莫不懐爱其责国之賔至则以班加一等益防至于王使则皆官正涖事上卿监之若王巡守则君亲监之今虽朝也不才有分族于周承王命以为过賔于陈而司事莫至是蔑先王之官也先王之令有之曰天道赏善而罚淫故凡我造国无从非彝无即慆淫各守尔典以承天休今陈侯不念续之常弃其伉俪妃嫔而帅其卿佐以淫于夏氏不亦渎姓矣乎陈我大姬之后也弃衮冕而南冠以出不亦简彝乎是又犯先王之令也昔先王之教茂帅其徳也犹恐陨越若废其教而弃其制蔑其官而犯其令将何以守国居大国之间而无此四者其能久乎六年单子如楚八年陈侯杀于夏氏九年楚子入陈   左传【宣公九年】陈灵公与孔寜仪行父通于夏姫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谷梁传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泄冶之无罪如何陈灵公通于夏征舒之家公孙寜仪行父亦通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戏于朝泄冶闻之入谏曰使国人闻之则犹可使仁人闻之则不可君愧于泄冶不能用其言而杀之   列女传陈女夏姬者大夫夏征舒之母也其状美好无匹内挟技术盖老而复壮者三为王后七为夫人公侯争之莫不迷惑失意公孙寜仪行父与陈灵公皆通于夏姫或衣其衣以戏于朝泄冶见之谓曰君有不善子宜掩之今自子率君而为之不待幽闲于朝廷以戏士民其谓尔何二人以告灵公灵公曰众人知之吾不善无害也泄冶知之寡人耻焉乃使人征贼泄冶而杀之【新书陈灵公杀泄冶而邓元去陈以族徙】   诗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彼泽之陂有蒲与蕑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诗序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姫驱驰而徃朝夕不休息焉 泽陂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感伤焉】   说苑陈灵公行僻而言失泄冶曰陈其亡矣吾骤谏君君不吾听而愈失威仪夫上之化下犹风靡草东风则草靡而西西风则草靡而东在风所由而草为之靡是故人君之动不可不慎也夫树曲木者恶得直景人君不直其行不敬其言者未有能保帝王之号垂显令之名者也易曰夫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于身加于民行发乎迩见乎逺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可不慎乎天地动而万物变化诗曰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此之谓也今君不是之慎而纵恣焉不亡必弑灵公闻之以泄冶为妖言而杀之后果弑于征舒左传【十年】陈灵公与孔寜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史记灵公与二子饮于夏氏公戏二子曰征舒似汝二子曰亦似公征舒怒灵公罢酒出征舒伏弩厩门射杀灵公孔寜仪行父皆奔楚灵公太子午奔晋征舒自立为陈侯【○按左氏不言征舒自立】   左传【十一年】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征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在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征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征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懐而与之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故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寜仪行父于陈书有礼也【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外讨也不与外讨者因其讨乎外而不与也虽内讨亦不与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讨也诸侯之义不得专讨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能讨之则讨之可也此皆大夫也其言纳何纳公党与也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君子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 谷梁传此入而杀也其不言入何也外征舒于陈也其外征舒于陈何也明楚之讨有罪也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弗受也不使夷狄为中国也纳者内弗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家语孔子读史至楚复陈喟然叹曰贤哉楚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之信匪申叔之言不能逹其义匪楚庄王之贤不能受其训   说苑楚庄王欲伐陈使人视之使者曰陈不可伐也庄王曰何故对曰其城郭高沟壑深蓄积多其国寜也王曰陈可伐也夫陈小国也而蓄积多蓄积多则赋敛重赋敛重则民怨上矣城郭高沟壑深则民力罢矣兴兵伐之遂取陈 楚庄王伐陈吴救之雨十日十夜晴左史倚相曰吴必夜至甲列垒壊彼必薄我何不行列鼓出待之吴师至楚见成陈而还左史倚相曰追之吴行六十里而无功王罢防寝果击之大败吴师【○庄王时陈国道茀事废淫于夏南此云城高积多非其时也至左史倚相尤非庄王之臣二事俱舛误】   株林泽陂陈风所以刺灵公也灵公无道政令怠荒火觌而道茀水涸而梁不成废时堕事而朝夕说驹于株野政由夏氏能免其弑逆乎泄冶知其将亡陈谏不阿使灵公能从其言则君不没于夏南国不夷于九县忠谏之益于人国也大矣二子助恶不悛防成厩中之祸楚人雄视南服伺衅而动其素智也庄王图霸鸷乎成穆辰陵之盟陈成公业已从事矣无端而受孔仪之讼宣言讨罪实欲兼陈诈以济贪亦何恤乎神明之胄也舆论不协犹立夏州姫氏弗诛而疪其乱臣是可谓之霸讨乎夫征舒弑逆车裂以徇于国诚快举也孔仪逢恶而擅杀忠臣其罪寜宜末减哉既诛夏南以谢灵公亦当诛孔仪以谢泄冶乃狃于二子之先托强纳于陈以乱人国左氏以为有礼无乃春秋所不许与   绎史卷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庄王争霸【穆王附】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汦而军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大子商臣谮子上曰受晋赂而辟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文公元年】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大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大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芊而勿敬也从之江芊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杀女而立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諡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瞑穆王立以其为大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且掌环列之尹【谷梁传日髠之防所以谨商臣之弑也夷狄不言正不正 列女传初成王登台临后宫宫人皆倾观子瞀直行不顾徐步不变王曰顾吾以女为夫人子瞀复不顾王曰顾吾又与女千金而封若父兄子瞀遂不顾于是王下台而问曰不顾何也子瞀曰妾闻妇人以端正和顔为容今大王在台上而妾顾则是失仪节也告以夫人之尊示以封爵之重而后顾是妾贪贵乐利以忘礼义也何以事王王曰善遂立以为夫人处期年王立公子商臣为太子后王又欲立公子职子瞀曰吾闻信不见疑吾惧祸乱之作也而言之于王王不应其以太子为非吾子疑吾谮之乎不如以死明之遂自杀君 九子曰非至仁孰能以身诫之 年】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囚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郑及楚平公子遂防晋赵盾宋华耦衞孔逹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 夏楚侵陈克壶邱以其服于晋也秋楚公子朱自东夷伐陈陈人败之获公子茷陈惧乃及楚平 冬楚子越椒来聘执币傲叔仲惠伯曰是必灭若傲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公羊传椒者何楚大夫也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则何以不氏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 谷 十梁传楚无大夫其曰萩何也以其来我裦之也  年】初楚范巫矞似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絶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防汉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王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鬭宜申及仲归 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盂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彊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罔极是亦非辟彊也敢爱死以乱官乎厥貉之防麋子逃归 十一年春楚子伐麋成大心败麋师于陈渚潘崇复伐麋至于钖宂 夏叔仲惠伯防晋郤缺于承匡谋诸侯之从于楚者 【十三年】冬公如晋朝且寻盟衞侯防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防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鴈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荅拜【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往党衞侯会公于沓至得与晋侯盟反党郑伯防公于斐故善之也 谷梁 十四传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  年】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防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六月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   公羊传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纳也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捷菑于邾娄力沛若有余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子以其指则捷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克尔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纳也此晋郤缺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废置君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废置君也   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是郤克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也长毂五百乘緜地千里过宋郑滕薛夐入千乘之国欲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晩也弗克纳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史记穆王十二年防子庄王侣立○按春秋楚庄王名旅】   左传【十五年】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晋郤缺以上军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公羊传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至之日也】 冬十一月晋侯宋公衞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防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凡诸侯防公不与不书讳君恶也与而不书后也 【十七年】晋侯搜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与防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于是晋侯不见郑伯以为贰于楚也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以告赵宣子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与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难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十二年六月归生佐寡君之嫡夷以请陈侯于楚而朝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蒇陈事十五年五月陈侯自敝邑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陈蔡之密迩于楚而不敢贰焉则敝邑之故也虽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见于君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虽我小国则蔑以过之矣今大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有亡无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余几又曰鹿死不择音小国之事大国也德则其人也不德则其鹿也铤而走险急何能择命之罔极亦知亡矣将悉敝赋以待于鯈唯执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齐四年二月壬戍为齐侵蔡亦获成于楚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彊令岂其罪也大国若弗图无所逃命晋巩朔行成于郑赵穿公壻池为质焉冬十月郑大子夷石楚为质于晋【○婉切激扬辞令入妙】   新序晋人伐楚三舍不止大夫曰请击之庄王曰先君之时晋不伐楚及孤之身而晋伐楚是寡人之过也如何其辱诸大夫也大夫曰先君之时晋不伐楚及臣之身而晋伐楚是臣之罪也请击之庄王俛泣而起拜诸大夫晋人闻之曰君臣争以过为在己且君下其臣犹如此所谓上下一心三军同力未可攻也乃夜还师孔子闻之曰楚庄王霸其有方矣下士以一言而敌还以安社稷其霸不亦宜乎【○晋伐楚不见经传当在庄王初年】   史记庄王卽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令国中曰有敢谏者死无赦伍举入谏庄王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钟鼔之闲伍举曰愿有进隐曰有鸟在于阜三年不蜚不鸣是何鸟也庄王曰三年不蜚蜚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举退矣吾知之矣居数月淫益甚大夫蘓从乃入谏王曰若不闻令乎对曰杀身以明君臣之愿也于是乃罢淫乐听政所诛者数百人所进者数百人任伍举苏从以政国人大説【吴越春秋王即位三年不听国政沈湎于酒淫于声色左手拥秦姬右手抱越女身坐钟鼔之闲而令曰有敢谏者死于是伍举进谏曰有 大鸟集楚国之庭三年不飞亦不鸣此何鸟也于是庄王曰此鸟不飞飞则冲天不鸣鸣则惊人伍举曰不飞不鸣将为射者所图矢防发岂得冲天而惊人乎于是庄王弃其秦姬越女罢钟鼓之乐用孙叔傲任以国政遂霸天下威伏诸侯説苑楚庄王立为君三年不听朝乃令于国曰寡人恶为人臣而遽谏其君者今寡人有国家立社稷有谏则死无赦苏从曰处君之髙爵食君之厚禄爱其死而不谏其君则非忠臣也乃入谏庄王立钟鼓之闲左伏杨姬右拥越姬左裯袵右朝服曰吾钟鼓之不暇何谏之听苏从曰臣闻之好道者多资好乐者多迷好道者多粮好乐者多亡荆国亡无日矣死臣敢以告王王曰善左执苏从手右抽阴刀刎钟鼓之悬明日授苏从为相】吕氏春秋荆庄王立三年不听而好讔成公贾入谏王曰不谷禁谏者今子谏何故对曰臣非敢谏也愿与君王讔也王曰胡不设不谷矣对曰有鸟止于南方之阜三年不动不飞不鸣是何鸟也王射之曰有鸟止于南方之阜其三年不动将以定志意也其不飞将以长羽翼也其不鸣将以览民则也是鸟虽无飞飞将冲天虽无鸣鸣将骇人贾出矣不谷知之矣明日朝所进者五人所退者十人羣臣大説荆国之众相贺也故诗曰何其久也必有以也何其处也必有与也其庄王之谓邪【韩非子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右司马御坐而与王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呜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不谷知之矣处半年乃自听政所废者十所起者九诛大臣五举处士六而邦大治举兵诛齐败之徐州胜晋于河雍合诸侯于宋遂霸天下 新序楚庄王莅政三年不治而好隐戏社稷危国将亡士庆问左右羣臣曰王莅政三年不治而好隐戏社稷危国将亡胡不入谏左右曰子其入矣士庆入再拜而进曰隐有大鸟来止南山之阳三年不蜚不鸣不审其故何也王曰子其去矣寡人知之矣士庆曰臣言亦死不言亦死愿闻其説王曰此鸟不蜚以长羽翼不鸣以观羣臣之慝是鸟虽不蜚蜚必冲天虽不鸣鸣必惊人士庆稽首曰所愿闻已王大説士庆之言而拜之以为令尹授之相印士庆喜出门顾左右笑曰吾王成王也中庶子闻之跪而泣曰臣尚衣冠御郎十三年矣前为豪矢而后为藩蔽王赐士庆相印而不赐臣臣死将有日矣王曰寡人居泥涂中子所与寡人言者内不及国家外不及诸侯如子者可富而不可贵也于是乃出其国寳璧玉以赐之曰忠信者士之行也言语者士之道路也道路不修治士无所行矣○大鸟之喻诸家所记事异人异备録之以俟考订】   新序楚人有善相人所言无遗策闻于国庄王见而问于情对曰臣非能相人能观人之交也布衣也其交皆孝悌笃谨畏令如此者其家必日益身必日安此所谓吉人也官事君者也其交皆诚信有好善如此者事君日益官职日益此所谓吉士也主明臣贤左右多忠主有失皆敢分争正谏如此者国日安主日尊天下日富此之谓吉主也臣非能相人能观人之交也庄王曰善于是乃招聘四方之士夙夜不懈遂得孙叔敖将军子重之属以备卿相遂成霸功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之谓也 孙叔敖为婴儿之时出游见两头蛇杀而埋之归而泣其母问其故叔敖对曰闻见两头之蛇者死向者吾见之恐去母而死也其母曰蛇今安在曰恐他人又见杀而埋之矣其母曰吾闻有阴德者天报以福汝不死也及长为楚令尹未治而国人信其仁也吕氏春秋孙叔敖沈尹茎相与友叔敖游于郢三年声问不知修行不闻沈尹茎谓孙叔敖曰説义以听方术信行能令人主上至于王下至于霸我不若子也耦世接俗説义调均以适主心子不如我也子何以不归耕乎吾将为子游沈尹茎游于郢五年荆王欲以为令尹沈尹茎辞曰期思之鄙人有孙叔敖者圣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荆王于是使人以王舆迎叔敖以为令尹十二年而庄王霸此沈尹茎之力也【荀子楚之孙叔敖期思之鄙人也突秃长左轩较三下而以霸楚 淮南子孙叔敖决期思之水而灌雩娄之野荘知其可以为令尹也 庄王诛里史孙叔敖制冠浣衣 孙叔敖恬卧而郢人无所害其锋】   列女传庄王即位好狩猎樊姬谏不止乃不食禽兽之肉王改过勤于政事王尝听朝罢晏姬下殿迎曰何罢晏也得无饥倦乎王曰与贤者语不知饥倦也姬曰王之所谓贤者何也曰虞丘子也姬掩口而笑王曰姬之所笑何也曰虞丘子贤则贤矣未忠也妾执巾栉十一年遣人至郑衞求美人进于王今贤于妾者二人同列者七人妾岂不欲擅王之爱宠乎妾闻堂上兼女所以观人能也妾不能以私蔽公妾闻虞丘子相楚十余年所荐非子弟则族昆弟未闻进贤退不肖是蔽君而塞贤路妾之所笑不亦可乎王説明日以姬言告虞丘子丘子避席不知所对于是避舍使人迎孙叔敖而进之王以为令尹治楚三年而庄王以霸楚史书曰庄王之霸樊姬之力也   説苑楚令尹虞丘子复于庄王曰臣闻奉公行法可以得荣能浅行薄无望上位不名仁智无求显荣才之所不着无当其处臣为令尹十年矣国不加治狱讼不息处士不升淫祸不讨久践髙位妨羣贤路尸禄素餐贪欲无厌臣之罪当稽于理臣窃选国俊下里之士曰孙叔敖秀嬴多能其性无欲君举而授之政则国可使治而士民可使附庄王从之赐虞子采地三百号曰国老以孙叔敖为令尹少焉虞丘子家千法孙叔敖执而戮之虞丘子憙入见于王曰臣言孙叔敖果可使持国政奉国法而不党施刑戮而不骫可谓公乎庄王曰夫子之赐也已   史记孙叔敖者楚之处士也虞丘相进之于楚庄王以自代也三月为楚相施教导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缓禁止吏无奸邪盗贼不起秋冬则劝民山采春夏以水各得其所便民皆乐其生庄王以为币轻更以小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业市令言之相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不定相曰如此几何顷乎市令曰三月顷相曰罢吾今令之复矣后五日朝相言之王曰前日更币以为轻今市令来言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之不定臣请遂令复如故王许之下令三日而市复如故楚民俗好庳车王以为庳车不便马欲下令使髙之相曰令数下民不知所从不可王必欲髙车臣请敎闾里使髙其梱乘车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数下车王许之居半岁民悉自髙其车此不敎而民从其化近者视而效之逺者四靣望而法之故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材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悔知非己之罪也【説苑孙叔敖相楚三年不知轭在衡后务大者固忘小】   吕氏春秋荆庄王好周游田猎驰骋弋射欢乐无遗尽傅其境内之劳与诸侯之忧于孙叔敖孙叔敖日夜不息不得以便生为故故使庄王功迹着乎竹帛传乎后世   韩非子孙叔敖相楚栈车牝马粝餠菜羮枯鱼之膳冬羔裘夏葛衣面有饥色则良大夫也其俭偪下   左传【宣公元年】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防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防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防于棐林以伐郑也楚蔿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扬晋人乃还【公羊传此晋赵盾之师也曷为不言赵盾之师君不会大夫之辞也 谷梁传遂继事也善救陈也列数诸侯而会晋赵盾大赵盾之事也其曰师何也以其大之也于棐林地而后伐郑疑辞也此其地何则着其美也】 晋人伐郑以报北林之役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谏而不入故不竞于楚【谷梁传伐郑所以救宋也】 二年春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御之二月壬子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及甲车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狂狡辂郑人郑人入于井倒防而出之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为禽也戎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易之戮也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君子谓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于是刑孰大焉诗所谓人之无良者其羊斟之谓乎残民以逞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立于门外告而入见叔牂曰子之马然也对曰非马也其人也既合而来奔宋城华元为植巡功城者讴曰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使其骖乘谓之曰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役人曰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曰去之夫其口众我寡【谷梁传获者不与之辞也言尽其众以救其将也以三军敌华元华元虽获不疾矣】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阴地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楚鬬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三年】晋侯伐郑及郔郑及晋平士防入盟 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迁于啇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囘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德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世三十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史记周定王使王孙满劳楚王楚王问鼎小大轻重对曰在德不在鼎荘王曰子无阻九鼎楚国折钩之喙足以为九鼎○问鼎亦窥鼎之渐故王孙满阻之甚力耳至折钩之语恐是太史所増】 夏楚人侵郑郑即晋故也 【四年】初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慼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及令尹子文防鬭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蔿贾为工正谮子扬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已为司马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伯嬴于轑阳而杀之遂处烝野将攻王王以三王之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氏战于臯浒伯棼射王汏辀及鼓跗着于丁宁又射汏辀以贯笠毂师惧退王使廵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初若敖娶于防生鬬伯比若敖防从其母畜于防淫于防子之女生子文焉防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防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为虎于菟故命之曰鬬谷于菟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其孙箴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宋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王思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改命曰生 冬楚子伐郑郑未服也 【五年】楚子伐郑陈及楚平晋荀林父救郑伐陈 六年春晋侯侵陈陈即楚故也【谷梁传此帅师也其不言帅师何也不正其败前事故不与帅师也】 楚人伐郑取成而还【○杜氏云九年十一年传所称厉之役盖在此】 七年春衞孙桓子来盟始通且谋会晋也【谷梁传来盟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不日前定之盟不日】 郑及晋平公子宋之谋也故相郑伯以防冬盟于黑壌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晋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晋人止公于会盟于黄父公不与盟以赂免故黑壌之盟不书讳之也 【八年】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 【九年】滕昭公防防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会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防于扈乃还【公羊传扈者何晋之邑也诸侯防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防于会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会也 谷梁传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竟也】 冬宋人围滕因其丧也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桞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十年】滕人恃晋而不事宋六月宋师伐滕 郑及楚平诸侯之师伐郑取成而还楚子伐郑晋士防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戍郑 十一年春楚子伐郑及栎子良曰晋楚不务德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乃从楚夏楚盟于辰陵陈郑服也 楚左尹子重侵宋王待诸郔 令尹蔿艾猎城沂使封人虑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日分财用平板榦称畚筑程土物议逺迩略基趾具糇粮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是冬入陈见上卷】   新序楚庄王问于孙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为国是也孙叔敖曰国之有是众非之所恶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独在君乎亦在臣乎孙叔敖曰国君骄士曰士非我无逌贵富士骄君曰国非士无逌安强人君或至失国而不悟士或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国是无逌定矣夏桀殷纣不定国是而以合其取舍者为是以不合其取舍者为非故致亡而不知庄王曰善哉愿相国与诸侯士大夫共定国是寡人岂敢以褊国骄士民哉   韩诗外传楚庄王将兴师伐晋告士大夫曰敢谏者死无赦孙叔敖曰臣闻畏鞭棰之严而不敢谏其父非孝子也惧斧之诛而不敢谏其君非忠臣也于是遂进谏曰臣园中有榆其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欲饮清露不知螳蜋之在后曲其颈欲攫而食之也螳蜋方欲食蝉而不知黄雀在后举其颈欲啄而食之也黄雀方欲食螳蜋不知童子挟弹丸在下迎而欲弹之童子方欲弹黄雀不知前有深坑后有窟也此皆言前之利而不顾后害者也非独昆虫众庶若此也人主亦然君今知贪彼之土而乐其士防国不怠而楚国以宁孙叔敖之力也【○篇末有脱字此语屡见之矣】   説苑楚庄王欲伐晋使豚尹观焉反曰不可伐也其忧在上其乐在下且贤臣在焉曰沈驹明年又使豚尹观反曰可矣初之贤人死矣谄谀多在君之庐者其君好乐而无礼其下危处以怨上上下离心兴师伐之其民必先反庄王从之果如其言矣【○未详何年事】   左传厉之役郑伯逃归自是楚未得志焉郑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于晋 十二年春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行成不吉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惠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防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防闻用师观衅而动徳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岁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荆尸而举啇农工贾不败其业而防乘辑睦事不奸矣蔿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前茅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徳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彊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师而防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知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己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旆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之闲郑皇戍使如晋师曰郑之从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防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啓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徳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防防偏之两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也郑不可从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知季曰原屛咎之徒也赵庄子曰栾伯善哉实其言必长晋国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久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羣臣问诸郑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从而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羣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曰无辟敌羣臣无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左入垒折馘执俘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矢一而已麋兴于前射麋丽晋鲍癸当其后使摄叔奉麋献焉曰以岁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从者鲍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君子也既免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楚潘党逐之及荥泽见六麋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敢献于从者叔党命去之赵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与魏锜皆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丧师无日矣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衞不彻警也彘子不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潘党既逐魏锜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左则受之日入而说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乙卯王乘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啓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防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工尹齐将右拒防以逐下军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惠侯曰不谷不徳而贪以遇大敌不谷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借君灵以济楚师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乘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上军驹伯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殿其防而退不败王见右广将从之乘屈荡尸之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终自是楚之乘广先左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惎之脱扃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旆投衡乃出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赵旃以其良马二济其兄与叔父以他马反遇敌不能去弃车而走林逢大夫与其二子乘谓其二子无顾顾曰赵傁在后怒之使下指木曰尸女于是授赵旃绥以免明日以表尸之皆重获在木下楚熊负羁囚知防知庄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每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茍射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防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徳而彊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几而安人之乱以为已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徳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何以为京观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邲战楚庄所由霸也客主相持成败相形节次详明了如指掌庄王服郑而不有胜敌而不居具见英主伟畧而左氏善于形容】   公羊传大夫不敌君此其称名氏以敌楚子何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曷为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庄王伐郑胜乎皇门放乎路衢郑伯肉袒左执茅旌右执鸾刀以逆庄王曰寡人无良边垂之臣以干天祸是以使君王沛焉辱到敝邑君如矜此丧人锡之不毛之地使帅一二耊老而绥焉请唯君王之命庄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为言是以使寡人得见君之玉面而微至乎此庄王亲自手旌左右防军退舍七里将军子重谏曰南郢之与郑相去数千里诸大夫死者数人厮役扈养死者数百人今君胜郑而不有无乃失民臣之力乎庄王曰古者杆不穿皮不蠧则不出于四方是以君子笃于礼而薄于利要其人而不要其土告从不赦不详吾以不详道民灾及吾身何日之有既则晋师之救郑者至曰请战庄王许诺将军子重谏曰晋大国也王师淹病矣君请勿许也庄王曰弱者吾威之彊者吾辟之是以使寡人无以立乎天下令之还师而逆晋寇庄王鼓之晋师大败晋众之走者舟中之指可掬矣庄王曰嘻吾两君不相好百姓何罪令还师而佚晋寇【○叙事简净辞令斐然谷梁传绩功也功事也日其事败也】   説苑楚庄王赐羣臣酒日暮酒酣灯烛灭乃有人引美人之衣者美人援絶其冠缨告王曰今者烛灭有引妾衣者妾援得其冠缨持之趣火来上视絶缨者王曰赐人酒使醉失礼奈何欲显妇人之节而辱士乎乃命左右曰今日与寡人饮不絶冠缨者不懽羣臣百有余人皆絶去其冠缨而上火防尽懽而罢居三年晋与楚战有一臣常在前五合五奋首却敌防得胜之庄王怪而问曰寡人徳薄又未尝异子子何故出死不疑如是对曰臣当死往者醉失礼王隐忍不加诛也臣终不敢以荫蔽之徳而不显报王也常愿肝脑涂地用颈血湔敌久矣臣乃夜絶缨者也遂败晋军楚得以强此有隂徳者必有阳报也 楚庄王猎于云梦射科雉得之申公子倍攻而夺之王将杀之大夫谏曰子倍自好也争王雉必有説王姑察之不出三月子倍病而死邲之战楚大胜晋归而赏功申公子倍之弟进请赏于王曰人之有功也赏于车下王曰奚谓也对曰臣之兄读故记曰射科雉者不出三月必死臣之兄争而得之故夭死也王命发乎府而视之于记果有焉乃厚赏之【吕氏春秋荆庄哀王猎于云梦射随兕中之申公子培劫王而夺之王曰何其暴而不敬也命吏诛之左右大夫皆进谏曰子培贤者也又为王百倍之臣此必有故愿察之也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荆兴师战于两棠大胜晋归而赏有功者申公子培之弟进请 于军旅曰臣兄之有功也于车下王曰何谓也对曰 之兄犯不敬之名触死亡之罪于王之侧其愚心将以忠于君王之身而持千岁之夀也臣之兄尝读故记曰杀随兕者不出三月是以臣之兄惊惧而争之故伏其罪而死王令人发平府而视之于故记果有乃厚赏之】   新书昔者楚庄王即位自静三年以讲得失乃退僻邪而进中正能者任事而后在髙位内领国政辟草而施敎百姓富民恒一路不拾遗国无狱讼当是时也周室坏微天子失制宋郑无道欺昧诸侯庄王围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春簪而献国庄王曰古之伐者乱则整之服则舍之非利之也遂弗受乃南与晋人战于两棠大克晋人会诸侯于汉阳申天子之辟禁而诸侯説服庄王归过申侯之邑申侯进饭日中而王不食申侯请罪曰臣斋而具食甚洁日中而不饭臣敢请罪庄王喟然叹曰非子之罪也吾闻之曰其君贤君也而又有师者王其君中君也而有师者伯其君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者亡今我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不谷不谷恐亡自忧也吾闻之世不絶贤天下有贤而我独不得若吾生者何以食为故庄王战服大国义从诸侯戚然忧惧圣知在身而自错不肖思得贤佐日中忘饭可谓明君矣説苑楚庄王与晋战胜之惧诸侯之畏己也乃筑为五仭之台台成而觞诸侯诸侯请约庄王曰我薄徳之人也诸侯请为觞乃仰而曰将将之台窅窅其谋我言而不当诸侯伐之于是逺者来朝近者入賔 楚庄王见天不见妖而地不出孼则祷于山川曰天其忘予欤此能求过于天必不逆谏矣安不忘危故能终而成霸功焉   左传是役也郑石制实入楚师将以分郑而立公子鱼臣辛未郑杀仆叔及子服君子曰史佚所谓毋怙乱者谓是类也诗曰乱离瘼矣爰其适归归于怙乱者也夫郑伯许男如楚秋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鬭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衞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冬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遂傅于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麴乎曰无有山鞠竆乎曰无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若为茅绖哭井则已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 晋原縠宋华椒衞孔逹曹人同盟于清邱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宋为盟故伐陈衞人救之孔逹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十三年】夏楚子伐宋以其救萧也君子曰清邱之盟唯宋可以免焉秋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君子曰恶之来也己则取之其先縠之谓乎 清邱之盟晋以衞之救陈也讨焉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孔逹曰茍利社稷请以我説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 十四年春孔逹缢而死衞人以説于晋而免遂告于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逹搆我敝邑于大国既伏其罪矣敢告衞人以为成劳复室其子使复其位 夏晋侯伐郑为邲故也告于诸侯搜焉而还中行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惧使子张代子良于楚郑伯如楚谋晋故也郑以子良为有礼故召之 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伐之见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屦及于窒皇劒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 孟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説 十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彊能违天乎谚曰髙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使解扬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谷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女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衞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説苑楚庄王举兵伐宋宋告急晋景公乃求壮士得霍人解扬字子虎往命宋毌降道过郑郑执解扬而献之楚楚王厚赐与约使反其言令宋趣降三要解扬乃许于是楚乘扬以楼车令呼宋使降遂倍楚约而致其晋君命曰宋虽急愼毋降楚晋兵今至矣楚庄王大怒将烹之解扬曰死以许王欲以成吾君命臣不恨也顾谓楚君曰为人臣无忘尽忠而得死者楚王诸弟皆谏王赦之于是庄王防赦解扬而归之晋爵之为上卿故后世言霍虎】 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公羊传外平不书此何以书大其平乎己也何大乎其平乎己庄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于是使司马子反乘堙而闚宋城宋华元亦乘堙而出见之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马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勉之矣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揖而去之反于庄王庄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庄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而归尔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尔庄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是以告之也庄王曰诺舍而止虽然吾犹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尔庄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己也此皆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平者在下也【谷梁传平者成也善其量力而反义也人者众辞也平称众上下欲之也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 史记楚以围宋五月不解宋城中急无食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子反告庄王王问城中何如曰析骨而炊易子而食庄王曰诚哉言我军亦有二日粮以信故遂罢兵去 吕氏春秋楚庄王使文无畏于齐过于宋不先假道还反华元言于宋昭公曰往不假道来不假道是以宋为野鄙也楚之会田也故鞭君之仆于孟诸请诛之乃杀文无畏于扬梁之隄庄王方削袂闻之曰嘻投而起履及诸庭劒及诸门车及之蒲疏之市遂舍于郊兴师围宋九月宋人易子而食之析骨而爨之宋公肉袒执牺委服告病曰大国若宥图之唯命是听庄王曰情矣宋公之言也乃为却四十里而舍于卢门之阖所以为成而归也】   王孙子楚庄王攻宋厨有臭肉罇有败酒将军子重谏曰今君厨肉臭而不可食罇酒败而不可饮而三军之士皆有饥色欲以胜敌不亦难乎庄王曰请有酒投之士有食馈之贤   尸子雨雪楚庄王被裘当户曰我犹寒彼百姓賔客甚矣乃使巡国中求百姓賔客之无居宿絶粮者赈之国人大説   説苑楚庄王欲伐阳夏师久而不罢羣臣欲谏而莫敢庄王猎于云梦椒举进谏曰王所以多得兽者马也而王国亡王之马岂可得哉庄王曰善不谷知誳强国之可以长诸侯也知得地之可以为富也而忘吾民之不用也明日饮诸大夫酒以椒举为上客罢阳夏之师楚庄王好猎大夫谏曰晋楚敌国也楚不谋晋晋必谋楚今王无乃耽于乐乎王曰吾猎将以求士也其榛藂刺虎豹者吾是以知其勇也其攫犀搏兕者吾是以知其劲有力也罢田而分所得吾是以知其仁也因是道也而得三士焉楚国以安故曰茍有志则无非事者此之谓也   淮南子楚庄王好觟冠楚国仿之 楚庄王裾衣博袍令行乎天下遂霸诸侯 令尹子佩请饮庄王庄王许诺子佩疏揖北面立于殿下曰昔者君王许之今不果往意者臣有罪乎庄王曰吾闻子具于强台强台者南望料山以临方皇左江而右淮其乐忘死若吾薄德之人不可以当此乐也恐留而不能反故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楚庄王问詹何曰治国奈何对曰何明于治身而不明于治国楚王曰寡人得立宗庙社稷愿学所以守之詹何对曰臣未尝闻身治而国乱者也未尝闻身乱而国治者也故本任于身不敢对以末楚王曰善 楚庄谓共雍曰有德者受吾爵禄有功者受吾田宅是二者女无一焉吾无以与女可谓不逾于理乎韩诗外传楚庄王使使赍金百斤聘北郭先生先生曰臣有箕帚之使愿入计之即谓妇人曰楚欲以我为相今日相即结驷列骑食方丈于前如何妇人曰夫子以织屦为食食粥毚履无怵惕与忧者何哉与物无治也今如结驷列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于前所甘不过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殉楚国之忧其可乎于是遂不应聘与妇去之诗曰彼美淑姬可与晤言説苑楚庄王筑层台延石千重延壤百里士有反三月之粮者大臣谏者七十二人皆死矣有诸御己者违楚百里而耕谓其耦曰吾将入见于王其耦曰以身乎吾闻之説人主者皆闲暇之人也然且至而死矣今子特草茅之人耳诸御己曰若与子同耕则比力也至于説人主不与子比智矣委其耕而入见庄王庄王谓之曰诸御已来汝将谏邪诸御已曰君有义之用有法之行且已闻之土负水者平木负绳者正君受谏者圣君筑层台延石千重延壤百里民之衅咎血成于通涂然且未敢谏也己何敢谏乎顾臣愚窃闻昔者虞不用宫之奇而晋幷之陈不用子家羁而楚幷之曹不用僖负羁而宋幷之莱不用子猛而齐幷之吴不用子胥而越幷之秦人不用蹇叔之言而秦国危桀杀闗龙逢而汤得之纣杀王子比干而武王得之宣王杀杜伯而周室卑此三天子六诸侯皆不能尊贤用辩士之言故身死而国亡遂趋而出楚王遽而追之曰已子反矣吾将用子之谏先日説寡人者其説也不足以动寡人之心又危加诸寡人故皆至而死今子之説足以动寡人之心又不危加诸寡人故吾将用子之谏明日令曰有能入谏者吾将与为兄弟遂解层台而罢民楚人歌之曰薪乎莱乎无诸御已讫无子乎莱乎薪乎无诸御已讫无人乎【○曹陈吴之亡俱在后诸御己之説亦平平耳此事非实】   荀子语曰缯邱之封人见楚相孙叔敖曰吾闻之也处官久者士妒之禄厚者民怨之位尊者君恨之今相国有此三者而不得罪楚之士民何也孙叔敖曰吾三相楚而心愈卑每益禄而施愈博位滋尊而礼愈恭是以不得罪于楚之士民也【説苑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一老父衣麤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后来吊岂有説乎父曰有説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髙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余教父曰位已髙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愼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庄子肩吾问于孙叔敖曰子三为令尹而不荣华三去之而无忧色吾始也疑子今视子之鼻闲栩栩然子之用心独奈何孙叔敖曰吾何以过人哉吾以其来不可却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为得失之非我也而无忧色而已矣我何以过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其在我乎其在彼邪亡乎我在我邪亡乎彼方将踌躇方将四顾何暇至乎人贵人贱哉仲尼闻之曰古之眞人知者不得説美人不得滥盗人不得劫伏戏黄帝不得友死生亦大矣而无变乎已况爵禄乎若然者其神经乎大山而无介入乎渊泉而不濡处卑细而不惫充满天地既以与人已愈有   史记优孟者故楚之乐人也长八尺多辩常以谈笑讽谏楚庄王之时有所爱马衣以文绣置之华屋之下席以露牀啗以枣脯马病肥死使羣臣丧之欲以棺椁大夫礼葬之左右争之以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马諌者罪至死优孟闻之入殿门仰天大哭王惊而问其故优孟曰马者王之所爱也以楚国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礼葬之薄请以人君礼葬之王曰何如对曰臣请以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梗枫橡樟为题凑发甲防为穿圹老弱负土齐赵陪位于前韩魏翼衞其后庙食太牢奉以万户之邑诸侯闻之皆知大王贱人而贵马也王曰寡人之过一至此乎为之奈何优孟曰请为大王六畜葬之以垅灶为椁铜歴为棺赍以姜枣荐以木兰祭以粳稻衣以火光葬之于人腹肠于是王乃使以马属太官无令天下久闻也楚相孙叔敖知其贤人也善待之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若往见优孟言我孙叔敖之子也居数年其子竆困负薪逢优孟与言曰我孙叔敖之子也父且死时属我贫困往见优孟优孟曰若无逺有所之即为孙叔敖衣冠抵掌谈语岁余像孙叔敖庄王左右不能别也庄王置酒优孟前为寿庄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也欲以为相优孟曰请归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庄王许之三日后优孟复来王曰妇言谓何孟曰妇言愼无为楚相不足为也如孙叔敖之为楚相尽忠为廉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无立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敖不如自杀因歌曰山居耕田苦难以得食起而为吏身贪鄙者余财不顾耻辱身死家室富又恐受赇枉法为奸触大罪身死而家灭贪吏安可为也念为廉吏奉法守职竟死不敢为非廉吏安可为也楚相孙叔敖持廉至死方今妻子竆困负薪而食不足为也于是庄王谢优孟乃召孙叔敖子封之寝邱四百户以奉其祀后十世不絶【○敷辞艳美描写优孟衣冠如画工之肖物 列子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亟封我矣吾不受也为我死王则封汝汝必无受利地楚越之闲有寝邱者此地不利而名甚恶楚人鬼而越人禨可长有者唯此也孙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子辞而不受请寝邱与之至今不失 韩非子楚庄王既胜狩于河雍归而赏孙叔敖孙叔敖请汉闻之地沙石之处楚邦之法禄臣再世而收地唯孙叔敖独在此不以其邦为收者瘠也故九世而祀不絶故曰善建不抜善抱不脱子孙以其祭祀世世不辍孙叔敖之谓也】   孙叔敖碑楚相孙君讳饶字叔敖本是县人也君受纯灵之精怀絶世之材有大贤次圣之质少见枝首虵对其母泣吾将死母问其故曰吾闻见枝首虵者死今日见之母曰若奈之何吾【杀通】行数十步念独吾死可空复令他人见之死为因埋掩其荆【刑作形】母曰若无忧焉其阴德善遂为父母九族所异及其为相布政以道考天象之度敬授民时【聚同】藏于山殖物于薮宣导川谷波【被通】障源湶【泉同】溉灌泽堤防湖浦以为池沼钟天地之美收九【泽同】之利以慇【殷同】润国家家富人喜【喜同】优噡【赡同】乐业式序在朝野无螟□【】丰年蕃庶人有曽闵贞孝之行四民美好从容中节髙梱改币一朝而化其忧国忘私乘马三秊不别牝牡继髙阳重黎五【伍通】举子文之统其忠信廉勇礼乐文章轨仪同制其富国充民明天时尽地力霆坚禹稷不能逾也专国权宠而不荣华一旦可得百金至于殁齿而无分铢之蓄破玊玦不以寳财遗子孙终始若失去不善如絶弦辟患害于无刑【形通】彻节髙义敦良奇介自曹臧孤竹吴札子罕之伦不能骖也生于季末仕于灵王立溷浊而澄清处幽暗而照明其遗武余典恨不与戏皇帝代同世世为列姃【姬同】国在朝廷其意常墨墨若冠章甫而坐涂炭也病其临防将无棺椁令其子曰优孟曽许千金贷吾孟故楚之乐长与相君相善虽言千金实不贷也防后数秊庄王置酒以为乐优孟乃言孙君相楚之功即慨慷高歌曲曰贪吏而不可为而可为廉吏而可为而不可为贪吏而不可为者当时有汚名而可为者子孙以家成廉吏而可为者当时有清名而不可为者子孙困竆披褐而负薪贪吏常苦富廉吏常苦贫独不见楚相孙叔敖廉洁不受钱涕泣数行若投首王王心感动觉悟问孟孟具列对即来其子而加封焉子辞父有命如楚不忘亡臣社稷图而欲有赏必于潘国下湿墝埆人所不贪遂封潘乡【○是碑立于汉延熹三年失作者姓名所载叔敖德业最详而优孟一歌与史传迥异或谓非此碑将不知叔敖之讳然传所称蔿艾猎又何等也】   国语庄王使士亹傅大子葴辞曰臣不材无能益焉王曰赖子之善善之也对曰夫善在大子大子欲善善人将至若不欲善善则不用故尧有丹朱舜有商均啓有五观汤有大甲文王有管蔡是五王者皆元德也而有奸子夫岂不欲其善不能故也若民烦可敎训蛮夷戎翟其不賔也久矣中国所不能用也王防使傅之问于申叔时叔时曰敎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焉以戒劝其心敎之世而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昏焉以休惧其动敎之诗而为之道广显德以耀明其志敎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敎之乐以疏其秽而鎭其浮敎之令使访物官敎之语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敎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敎之训典使知族类行比义焉若是而不从动而不悛则文咏物以行之求贤良以翼之悛而不摄则身勤之多训典刑以纳之务愼敦笃以固之摄而不彻则明施舍以道之忠明久长以道之信明度量以道之义明等级以道之礼明恭俭以道之孝明敬戒以道之事明慈爱以道之仁明昭利以道之文明除害以道之武明精意以道之罚明正德以道之赏明齐肃以耀之临若是而不济不可为也且夫诵诗以辅相之威仪以先后之体貌以左右之明行以宣翼之制节义以动行之恭敬以临监之勤勉以劝之孝顺以纳之忠信以发之德音以扬之敎备而不从者非人也其可兴乎夫子践位则自则敬不则赧韩非子荆庄王有茅门之法曰羣臣大夫诸公子入朝马蹄践霤者廷尉斩其辀戮其御于是太子入朝马蹄践霤廷尉斩其辀戮其御太子怒入为王泣曰为我诛戮廷尉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焉可诛也夫犯法废令不尊敬社稷者是臣乘君而下尚校也臣乘君则主失威下尚校则上位危威失位危社稷不守吾将何以遗子孙于是太子乃还走避舍露宿三日北面再拜请死罪一曰楚王急召太子楚国之法车不得至于茆门天雨廷中有潦太子遂驱车至于茆门廷理曰车不得至茆门非法也太子曰王召急不得须无潦遂驱之廷理举殳而击其马败其驾太子入为王泣曰廷中多潦驱车至茆门廷理曰非法也举殳击臣马败臣驾王必诛之王曰前有老主而不逾后有储主而不属是眞吾守法之臣也乃益爵二级而开后门出太子勿复过【説苑楚庄王之时太子车立于茅门之外少师庆逐之太子怒入谒王曰少师庆逐臣之车王曰舍之老君在前而不逾少君在后而不豫是国之寳臣也】 楚庄王欲伐越杜子谏曰王之伐越何也曰政乱兵弱杜子曰臣患之智如目也能见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见其睫王之兵自败于秦晋丧地数百里此兵之弱也庄蹻为盗于境内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乱也王之弱乱非越之下也而欲伐越此智之如目王乃止故知之难不在见人在自见故曰自见之谓明【○庄王丧地于秦晋其事未闻 韩诗外传楚庄王寝疾之曰河为祟大夫曰请用牲庄王曰止古者圣王之祭不过望濉漳江汉楚之望也寡人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不祭三日而疾有瘳孔子闻之曰楚庄王之霸其有方矣制节守职反身不贰其霸不亦宜乎诗曰嗟嗟保介庄王之谓也○此左传楚昭王事 琴操楚商梁出游九臯之泽览渐水之台引罘罝周于荆山临曲池而渔疾风霣雹雷电奄冥大水四起霹雳下臻矍然而惊其仆曰孤虚设张八宿相望荧惑干角五星失行此国之大变也君其返国矣于是商梁反室援琴叹之韵声激发象霹雳之声故曰霹雳引或曰商梁即楚庄王声误也 异记楚庄王时宫人一旦而化为野蛾飞去史记二十三年庄王防子共王审立】   左传【成公】三年春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邱舆皇戍如楚献捷 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防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防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荀防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寘诸褚中以出既谋之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荀防善视之如实出己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君子遂适齐   楚成王在位四十余年无日不以争霸为事召陵之防楚人敛翼及齐桓公没遂越汉东以陵上国晋文公为城濮之战以挫之楚氛始息伺衅则起势阻则退鸷伏狐攫战守竝用其才类有能过人者而防不能得志于中国则中国之有霸故也及乎穆王弑立而中国少衰矣楚得肆其诈力以蚕食小国江六之区骚然不宁既而晋襄即世益复不支穆王于是乘闲窃发观兵汝颍之上陈蔡郑宋靡然服从其图北方也鋭于成王矣夫穆王蠭目豺声其残忍不亚于父其远畧未必及也然而战胜攻取师出必利其故何与晋灵公少赵盾专政秦晋日战楚反休息盾也弗能和辑国家务为杀戮处父姑射之伦相继死亡焉晋之不在诸侯也夫人而知之矣荆蛮伺隙谁其御之厥貉之防宋人望风而服固其宜也天祐其衷穆王陨命晋是以稍得息肩而从楚者渐服穆若不死野战伏尸恐不俟郑伯牵羊之日也庄王初立外有庸濮之忧内有仪燮之乱方拥姬抱女身坐钟鼓之闲晋不能于此时谋楚坐而失时暨乎三年之后庄则奋发有为蒙故业进贤人修甲兵筑城郭辰陵之役诸侯俛首而请从焉经无贬辞説春秋者至此竟以霸目楚子矣呜呼病霸者楚也一旦而予楚以霸圣人岂得已哉晋自灵公无道防盟皆出于大夫文襄之业遂衰然犹曰晋侯弱故也诸侯失望久矣至于成公之立国有长君执鲁伐陈声罪讨贰春秋犹有幸焉而究之陈郑之郊无岁不有楚患曰政由赵氏成公犹灵公也在位不永志弗克终彼楚庄王者深谋远畧非穆王俦也晋方多故奚堪与敌邪楚欲效桓文之事故强为仁义之言其于陈也既县而复封之则曰不贪其富于是乎释陈而得陈矣其于郑也既入而复和之则曰其君下人于是乎释郑而得郑矣其于宋也既困而复盟之则曰尔无我虞于是乎释宋而得宋矣邲战不竞晋国震惊清邱弗信衞人渝盟庄王至此尚何惮于晋乎知三国之不可取而不取以德为威诸夏尽得故申叔不贺而献蹊田之喻子反在师而受登牀之盟君臣之闲若有成谋操之舍之总以收中国之霸权而已信哉晋人之料楚也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不骄随武子曰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楚庄之不可与敌也晋固已知之矣知之而不能避之是诸卿之智不若楚一嬖人也宁可归罪于彘子哉   绎史卷五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灭赤狄【长狄之亡】   左传【文公十一年】鄋瞒侵齐遂伐我公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緜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乘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斑御皇父充石公子谷甥为右司寇牛父驷乘以败狄于长邱获长狄缘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斑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衞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杜注云荣如以鲁桓十六年死至宣十五年一百三歳其兄犹在传言既长且寿有异于人此注最妙】   谷梁传不言帅师而言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一人而曰败何也以众焉言之也传曰长狄也弟兄三人佚宕中国瓦石不能害叔孙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身横九畞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然则何为不言获也曰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公羊传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之鲁者叔孙得臣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其言败何大之也其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已上长狄之亡】   左传【宣公六年】秋赤狄伐晋围怀及邢邱晋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贯将可殪也周书曰殪戎殷此类之谓也 【七年】赤狄侵晋取向阴之禾 【十一年】晋郤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晋秋会于欑函众狄服也是行也诸大夫欲召狄郤成子曰吾闻之非德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继其从之也诗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犹勤况寡德乎【谷梁传不 十五言及外狄 年】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隽才不如待后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隽才虽多何补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而夺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怙其隽才而不以茂德兹益罪也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德义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讨有罪曰将待后后有辞而讨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与众亡之道也商纣由之故灭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德为乱乱则妖灾生故文反正为乏尽在狄矣晋侯从之六月癸卯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酆舒奔衞衞人归诸晋晋人杀之   公羊传潞何以称子潞子之为善也躬足以亡尔虽然君子不可不记也离于夷狄而未能合于中国晋师伐之中国不救狄人不有是以亡也【谷梁传灭国有三术中国谨日卑国月夷狄不日其曰潞子婴儿贤也】   左传晋侯赏桓子狄臣千室亦赏士伯以瓜衍之县曰吾获狄土子之功也微子吾丧伯氏矣羊舌职説是赏也曰周书所谓庸庸祗祗者谓此物也夫士伯庸中行伯君信之亦庸士伯此之谓明德矣文王所以造周不是过也故诗曰陈锡载周能施也率是道也其何不济十六年春晋士防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   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防将中军且为大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远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列子晋国苦盗有郄雍者能视盗之貌察其眉睫之闲而得其情晋侯使视盗千百无遗一焉晋侯喜告赵文子曰吾得一人而一国盗为尽矣奚用多为文子曰吾君恃伺察而得盗盗不尽矣且郄雍必不得其死焉俄而羣盗谋曰吾所竆者郄雍也遂共盗而残之晋侯间之大骇立召文子而告之曰果如子言郄雍死矣然取盗何方文子曰周谚有言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且君欲无盗莫若举贤而任之而敎明于上化行于下民有耻心则何盗之为于是用随会知 成公政而羣盗奔秦焉  三年】晋郤克衞孙良夫伐廧咎如讨赤狄之余焉廧咎如溃上失民也   狄自春秋以来世为诸国患东则齐当其冲南则郑当其冲东南则偪衞西南则界晋一盛于庄闵之际而齐桓公救邢衞以攘之再盛于僖文之际而晋襄公败箕以创之中国之有霸狄所惮也齐桓衰而狄炽则救齐以伐衞党叔带以伐周闲晋文公之有郑虞以侵齐乘衞成公之初归以围衞四十余年未尝挫也晋襄没而狄逞则侵齐而又越齐以及鲁伐衞而又逾衞以及宋狄之无将较昔为甚侨如之获春秋大之然止能殄其一种未克灭其族类也及乎宣公之世狄势亦分盖众狄之中赤狄最彊而赤狄之中潞氏为大比岁侵齐晋人惧焉欑函之会先离其党闲酆舒之不臣遂灭潞而有其土次及甲氏畱吁铎辰之属除恶务尽无俾遗种晋之于赤狄也能歼其类矣虽然酆舒之为乱也伤君目杀夫人其罪在下舒也奔衞潞氏之乱靖矣灭其国而以其君归非定潞氏实利之焉蹊田夺牛之讥晋能免乎林父士会之帅师经皆不书至于伐廧咎如郤克孙良夫又具书不书而贬在晋具书而贬并及衞矣于斯时也楚庄围宋宋人告急不能出鋭师以争诸侯而方沾沾赤狄以逞其志晋其不竞矣乎   绎史卷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五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齐靡筓之役   【搜神记齐惠公之妾萧同叔子见御有身以其贱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顷公于野又不敢举也有貍乳而鹯覆之人见而收因名曰无野是为顷公】   左传【宣公】十三年春齐师伐莒莒恃晋而不事齐故也十七年春晋侯使郤克徴防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齐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会及敛盂髙固逃归【史记景公八年使郤克于齐齐顷公母从楼上观而笑之所以然者郤克偻而鲁使蹇卫使眇故齐亦令人如之以导客郤克怒归至河上曰不报齐者河伯视之至国请君欲伐齐景公问知其故曰子之怨安足以烦国弗听】谷梁传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父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闻于客客不说而去相与立胥闾而语移日不解齐人有知之者曰齐之患必自此始矣【○此传原在成元年之末今移于此】左传夏会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苖贲皇使见晏桓子归言于晋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举言羣臣不信诸侯皆有贰志齐君恐不得礼故不出而使四子来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执吾使故髙子及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宁归死焉为是犯难而来吾若善逆□以怀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既过矣乎过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辞而害来者以惧诸侯将焉用之晋人缓之逸【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秋八月晋师还范武子将老召文子曰燮乎吾闻之喜怒以类者鲜易者实多诗曰君子如怒乱庻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乱也弗已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已乱于齐乎不然余惧其益之也余将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尔从二三子唯敬乃请老郤献子为政   国语郤献子聘于齐齐顷公使妇人观而笑之郤献子怒归请伐齐范武子退自朝曰燮乎吾闻之千人之怒必获毒焉夫郤子之怒甚矣不逞于齐必发诸晋国不得政何以逞怒余将致政焉以成其怒无以内易外也尔勉从二三子以承君命唯敬乃老 范文子莫退于朝武子曰何莫也对曰有秦客廋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让父兄也尔童子何知而三掩人于朝吾不在晋国亡无日矣击之以杖折委筓   左传十八年春晋侯卫大子臧伐齐至于阳谷齐侯会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彊为质于晋晋师还蔡朝南郭偃逃归 夏公使如楚乞师欲以伐齐楚庄王卒楚师不出既而用晋师楚于是乎有蜀之役【公羊传何以不书葬呉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 谷梁传夷狄不卒卒少进也卒 成公而不日日少进也日而不言正不正简之也  元年】为齐难故作丘甲【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丘使也 谷梁传作为也丘为甲也丘甲国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为非正何也古者立国家百官具农工皆有职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丘作甲非正也】 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 冬臧宣叔令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卫侯使孙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孙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夏有【阙文失新筑战事】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湏众惧尽子丧师徒何以复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弗可止也已   新书礼天子之乐宫县诸侯之乐轩县大夫直县士有琴瑟叔于奚者卫之大夫也曲县者卫君之乐礼也繁缨者君之驾饰也齐人攻卫叔于奚率师逆之大败齐师卫于是赏以温叔于奚辞温而请曲县繁缨以朝卫君许之孔子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夫乐者所以载国国者所以载君彼乐亡而礼从之礼亡而政从之政亡而国从之国亡而君从之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左传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乗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防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乗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国语靡筓之役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驾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献子请以徇其仆曰子不将救之乎献子曰敢不分谤乎】   韩非子靡筓之役韩献子将斩人郄献子闻之驾徃救之比至则已斩之矣郄子因曰胡不以殉其仆曰曩不将救之乎郄子曰吾敢不分谤乎或曰郄子言不可不察也非分谤也韩子之所斩也若罪人则不可救救罪人法之所以败也法败则国乱若非罪人而劝之以殉劝之以殉是重不辜也重不辜民所以起怨者也民怨则国危郄子之言非危则乱不可不察也且韩子之所斩若罪人郄子何分焉斩若非罪人则已斩之矣而郄子乃至是韩子之谤已成而郄且后至也夫郄子曰以殉不足以分斩人之谤而又生殉之谤是何言分谤也昔者纣为炮烙崇侯恶来又曰斩渉者之胫也奚分于纣之谤且民之望于上也甚矣韩子弗得且望郄子之得之也今郄子俱弗得则民絶望于上矣故曰郄子之言非分谤也益谤也且郄子之徃救罪也以韩子为非也不道其所以为非而劝之以殉是使韩子不知其过也夫下使民望絶于上又使韩子不知其失吾未得郄子之所以分谤者也 【此论甚快】   左传师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筓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卫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齐髙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车系桑本焉以徇齐垒曰欲勇者贾余余勇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絶鼔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茍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幷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韩厥梦子舆谓已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羣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齐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毎出齐师以帅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卫师卫师免之遂自徐闗入齐侯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鋭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茍君与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賔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賔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毋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覇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挠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若不许雠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寳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晋晋人许之对曰羣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茍有以借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恵也敢不唯命是聼禽郑自师逆公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公会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国语靡筓之役郤献子伤曰余病喙张侯御曰三军之心在此车矣其耳目在于旗鼓车无退表鼓无退声军事集矣吾子忍之不可以言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甲胄而效死戎之政也病未若死祗以解志乃左幷辔右援枹而鼔之马逸不能止三军从之齐师大败逐之三周华不注之山 纪年晋景公十一年齐国佐来献玉磬纪公之甗○杜氏曰即左传所谓賔媚人也纪年所记多与左传符同】   公羊传曹无大夫公子手何以书忧内也君不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获也其佚获奈何师还齐侯晋郤克投防逡廵再拜稽首马前逢丑父者顷公之车右也面目与顷公相似衣服与顷公相似代顷公当左使顷公取饮顷公操饮而至曰革取清者顷公用是佚而不及逢丑父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君已免矣郤克曰欺三军者其法奈何曰法斮于是斮逢丑父己酉及齐国佐盟于袁娄曷为不盟于师而盟于袁娄前此者晋郤克与臧孙许同时而聘于齐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踊于棓而闚客则客或跛或眇于是使跛者迓跛者使眇者迓眇者二大夫出相与踦闾而语移日然后相去齐人皆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二大夫归相与率师为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使国佐如师郤克曰与我纪侯之甗反鲁卫之侵地使耕者东亩且以萧同侄子为质则吾舍子矣国佐曰与我纪侯之甗请诺反鲁卫之侵地请诺使耕者东亩是则土齐也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齐君之母犹晋君之母也不可请战壹战不胜请再再战不胜请三三战不胜则齐国尽子之有也何必以萧同侄子为质揖而去之郤克眣鲁卫之使使以其辞而为之请然后许之逮于袁娄而与之盟汶阳田者何鞌之赂也   谷梁传其日或曰日其战也或曰日其悉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子何也以吾之四大夫在焉举其贵者也鞌去国五百里爰娄去国五十里一战緜地五百里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君子闻之曰夫甚甚之辞焉齐有以取之也齐之有以取之何也败卫师于新筑侵我北鄙敖郤献子齐有以取之也爰娄在师之外郤克曰反鲁卫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以萧同侄子之母为质使耕者皆东其亩然后与子盟国佐曰反鲁卫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则诺以萧同侄子之母为质则是齐侯之母也齐侯之母犹晋君之母也晋君之母犹齐侯之母也使耕者尽东其亩则是终土齐也不可请一战一战不克请再再不克请三三不克请四四不克请五五不克举国而授于是而与之盟   左传九月卫穆公卒晋三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门之外卫人逆之妇人哭于门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 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国语靡筓之役郤献子师胜而反范文子后入武子曰燮乎女亦知吾望尔也乎对曰夫师郤子之师也其事臧若先则恐国人之属耳目于我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 靡筓之役郤献子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克也以君命命三军之士三军之士用命克也何力之有焉范文子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燮也受命于中军以命上军之士上军之士用命燮也何力之有焉栾武子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书也受命于上军以命下军之士下军之士用命书也何力之有焉】 宣公使求好于楚庄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晋会晋伐齐卫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救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夫文王犹用众况吾侪乎且先君庄王属之曰无德以及逺方莫如恵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戸已责逮鳏救乏赦罪悉师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徃辞曰楚逺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徃请赂之以执斵执鍼织纴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乘楚车也谓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其是之谓矣【公羊传此楚公子婴齐也其称人何得一贬焉尔 谷梁传楚无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婴齐亢也楚其称人何也于是而后公得其所也防与盟同月则地防不地盟不同月则地会地盟此其地会地盟何也以公得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骄也】 楚师及宋公衡逃归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君子曰众之不可以己也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大誓所谓商兆民离周十人同者众也晋侯使巩朔献齐防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滛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防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滛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所使来抚余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大师之后也宁不亦滛从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士庄伯不能对王使委于三吏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降于卿礼一等王以巩伯宴而私贿之使相告之曰非礼也勿籍 【三年】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秋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公羊传棘者何汶阳之不服邑也其言围之何不听也】 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卫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公羊传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 谷梁传其日公也来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不言求两欲之也】 齐侯朝于晋将授玉郤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晋侯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国语靡筓之役也郤献子伐齐齐侯来献子以得陨命之礼曰寡君使克也不腆敝邑之礼为君之辱敢归诸下执政以憖御人苖棼皇曰郤子勇而不知礼矜 四其伐而耻国君其与防何  年】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五年】夏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 宋公子围为质于楚而归华元享之请鼓噪以出鼓噪以复入曰习攻华氏宋公杀之 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诸侯谋复会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六年】二月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   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公羊传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礼也 谷梁传立者不宜立也】 三月晋伯宗夏阳说卫孙良夫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防也师于鍼卫人不保说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唯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 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寳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寳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夏四月丁丑晋迁于新田 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   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 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七年】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覇主覇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逺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逺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公羊传来言者何内辞也胁我使我归之也曷为使我归之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取侵地【谷梁传于齐缓辞也不使尽我也】   史记齐顷公朝晋欲尊王晋景公晋景公不敢受乃归归而顷公防苑囿薄赋敛振孤问疾虚积聚以救民民亦大说厚礼诸侯竟顷公卒百姓附诸侯不犯【説苑夫福生于隠约而祸生于得意齐顷公是也齐顷公桓公之子孙也地广民众兵强国富又得覇者之余尊骄蹇怠傲未尝肯出会同诸侯乃兴师伐鲁反败卫师于新筑轻小嫚大之行甚俄而晋鲁徃聘以使者戏二国怒归求党与助得卫及曹四国相辅期战于鞍大败齐师获齐顷公斩逢丑父于是戄然大恐赖逢丑父之欺奔逃得归吊死问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外金石丝竹之声逺妇女之色出会与盟卑下诸侯国家内得行义声问震乎诸侯所亡之地弗求而自为来尊宠不武而得之可谓能诎免变化以致之故福生于隠约而祸生于得意此得失之効也】   左传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 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呉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啓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 【九年】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防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德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宽以待之坚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德之次也是行也将始防呉呉人不至 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防楚公子成于邓 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重侵陈以救郑   谷梁传不言战以郑伯也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闲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虽有姬姜无弃憔悴凡百君子莫不代匮言备之不可以已也【谷梁传其日莒虽夷狄犹中国也大夫溃莒而之楚是以知其上为事也恶之故谨而日之也】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   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 【十年】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髠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大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钟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 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君子曰忠为令德非其人犹不可况不令乎 【十三年】六月丁夘夜郑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杀子印子羽反军于市己巳子驷帅国人盟于大宫遂从而尽焚之杀子如子駹孙叔孙知   晋自灵成以来再世不竞及景公嗣位初年而当楚庄之覇邲之役败伤孔甚于以振救之亦诚难矣是冬有清邱之盟其载书曰恤病讨贰未防宋伐陈卫救之不讨贰也楚伐宋晋不救不恤病也不实其言春秋恶之继而为断道之盟先是四国之大夫同时聘齐客则或跛或眇或秃或偻萧同叔子登台而笑之四子者怒而踦闾为谋是防也齐使见执兵端见矣惧晋者曰诸侯离心私憾复构晋至此其益衰乎幸晋者曰楚庄陨命诸夏改图晋庻防其再振焉乃楚共虽弱则又中国一劲敌也阳桥之役悉师入援侵卫伐鲁公衡为质惟时十三国之君公若而人卿大夫若而人靡然而从于蜀虽成之盟薄穆之厥貉庄之辰陵于今为烈焉是役也诸侯畏晋而溃盟晋亦惧众而避楚盖以晋人之战胜方新楚子之甲兵正鋭两大之形为相当矣然鞌之战为妇人之笑辱也其辞则曰以大国朝夕释憾于鲁卫则为鲁卫动矣而鲁卫附晋矣袁娄之盟纪甗入晋汶阳入鲁齐欲尊王于晋而晋不受两君且同堂矣而齐附晋矣蜀盟之从楚也偶压于势嗣是北方之诸侯实多慕晋中惟摄乎大国而反覆持两端者一郑耳是后两国之兵多为争郑也虫牢马陵以前郑在晋故楚伐之蒲以后郑在楚故晋伐之郑服而为防则虫牢称善救郑而为防则马陵尤善至于蒲之防乃晋人惧贰而寻盟也其年耄其志衰矣释楚囚以求成大子监国命亦不长楚人乗衅以伐莒郑人狎侮而围许晋亦弗敢问焉惟惴惴于仪商之使庻大国之息我甲兵尔晋德其衰乎共方盛年而景公即世是以晋无如楚何也   绎史卷五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秦晋为成   左传【宣公元年】晋欲求成于秦赵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赵穿侵崇秦弗与成【公羊传栁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乎周不与伐天 二子也○公羊崇作栁  年】秦师伐晋以报崇也遂围焦 八年春白狄及晋平夏会晋伐秦晋人获秦谍杀诸绛市六日而苏 【十五年】秋七月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壬午晋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还及雒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囘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囘杜囘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成公九年】秦人白狄伐晋诸侯贰故也 【十一年】秦晋为成将会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郤犫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也会所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 【十三年】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惠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德矣郑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摇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庻抚我乎君亦不恵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防刘我边陲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德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会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雠而我之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汝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德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德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恵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防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栾鍼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侯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晋侯于新楚 【襄公九年】秦景公使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庻人力于农穑商工皁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防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十年】晋荀防伐秦报其侵也 【十一年】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十二年】秦嬴归于楚楚司马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礼也 【十四年】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栾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徃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于是齐崔杼宋华阅仲江会伐秦不书惰也向之会亦如之卫北宫括不书于向书于伐秦摄也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国语诸侯伐秦及泾莫济晋叔向见叔孙穆子曰诸侯谓秦不恭而讨之及泾而止于秦何益穆子曰豹之业及匏有苦叶矣不知其它叔向退召舟虞与司马曰夫苦匏不材于人共济而已鲁叔孙赋匏有苦叶必将渉矣具舟除隧不共有法是行也鲁 十九人以莒人先济诸侯从之  年】夏四月丁未郑公孙虿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会于夷仪之嵗齐人城郏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涖盟秦伯车如晋涖盟成而不结 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鍼如晋修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当御三云叔向不应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抚劒从之叔向曰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赖之不集三军暴骨子员道二国之言无私子常易之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曰晋其庻乎吾臣之所争者大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争不务德而争善私欲已侈能无卑乎【国语秦景公使其弟鍼来求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在此叔向曰召子员子朱曰朱也当御叔向曰肸也欲子员之对客也子朱怒曰皆君之臣也班爵同何以黜朱也抚劒就之叔向曰秦晋不龢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子孙飨之不集三军之士暴骨夫子员道賔主之言无私子常易之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闻之曰晋其庶乎吾臣之所争 昭公者大师旷侍曰公室惧卑其臣不心竞而力争 元年】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卯鍼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拥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后子见赵孟赵孟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鍼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赵孟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赵孟曰亡乎对曰何为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滛弗能毙也赵孟曰天乎对曰有焉赵孟曰其防何对曰鍼闻之国无道而年谷和熟天赞之也鲜不五稔赵孟视防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翫嵗而愒日其与防何【国语秦后子来奔赵文子见之问曰秦君道乎对曰不识文子曰公子辱于敝邑必避不道也对曰有焉文子曰犹可以久乎对曰鍼闻之国无道而年谷龢熟鲜不五稔文子视日曰朝夕不相及谁能俟五文子出后子谓其徒曰赵孟将死矣夫君子宽恵以恤后犹患不济今赵孟相晋国以主诸侯之盟思长世之德歴逺年之数犹惧不终其身今忨日而防嵗怠偷甚矣非死逮之必有大咎冬赵文子卒 公羊传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也曷为仕诸晋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 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楚辞注秦伯有齧犬弟鍼欲请之秦伯不肯与鍼以百两金易之而又不听因逐鍼而夺其爵禄也】 子干奔晋从车五乘叔向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禄以德德钧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国不闻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国彊御已甚诗曰不侮鳏寡不畏彊御秦楚匹也使后子与子干齿辞曰鍼惧选楚公子不获是以皆来亦唯命且臣与羇齿无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   国语秦后子来仕其车千乘楚公子干来仕其车五乘叔向为大傅实赋禄韩宣子问二公子之禄焉对曰大国之卿一旅之田上大夫一卒之田夫二公子者上大夫也皆一卒可也宣子曰秦公子富若之何其钧之也对曰夫爵以建事禄以食爵德以赋之功庸以称之若何其以富赋禄也夫绛之富商韦藩木楗以过于朝唯其功庸不称而能金玉其车文错其服能行诸侯之贿而无寻尺之禄无大绩于民故也且楚秦匹也若之何其囘于富也乃均其禄   左传【五年】秦后子复归于秦景公卒故也【公羊传何以不名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其名 六何嫡得之也  年】大夫如秦葬景公礼也   秦晋兵争六十九年始于殽而终于十三国之伐其在秦穆之世与晋襄交兵者五而殽与彭衙书败秦康之世与晋灵交兵者三而令狐河曲书战秦共之世与晋灵交兵者一秦桓之世与晋成交兵者一与晋景交兵者二与晋厉交兵者一秦景之世与晋悼交兵者三秦歴五君晋歴六君干戈日寻疆埸暴骨兵连祸结未有如二国者也自献穆修好再世为婚恵文得国咸资秦力城濮之役秦之龙盾虎悉用辅行是以大破楚頵文公以覇秦之于晋亦云多矣穆弗能终而衅兆于围郑怨结于败殽两国之易玉帛而兴戎也穆襄咸有讥焉自是以后兵争不已秦康公晋甥也渭阳之诗克念舅氏而即位以来日与晋构难夫非舅氏之国与晋实不能亲秦既求君于其国又变计而击之令狐河曲渐为仇雠于是二国之怨弥深秦楚之交始合矣共公初立晋人欲修秦好赵穿曰我侵崇秦必救之夫求成而伐其与国召戎速宼何成之有焉晋于是乎为失计矣及桓公之立晋宜释怨以结好乃平白狄以伐秦闲其婚姻而益其怨雠秦能甘心乎晋于是乎再失计矣辅氏以来秦楚益固故盟蜀之役秦人先诸侯而首从白狄介在两大之间戎性无常唯利是视何婚姻之可恃哉令狐怀疑要盟不信麻隧大举禽其将帅秦虽不竞而虎视西戎徘囘俟隙未尝一日忘报晋也吕相之絶秦也以殽责穆以令狐河曲责康以辅氏责桓其辞多文秦人不能对至于背盟召狄是用怀诈以取败虽二国之曲直经无明文要以欲求成而加兵既从盟而食言狙诈相尚秦之共桓晋之灵成景厉其政固兄弟也晋悼公复覇奋力攘楚而兵挫于秦岂秦彊而楚弱哉昔文公亲秦以战楚故力倍而功髙今悼公争楚以伐秦故势罢而志惰下军违命诸帅迁延于是晋之报秦至此懈矣晋既不急报秦秦亦闭闗自守山河四塞不与晋争盖兵戢于外威蓄于内养锐观时将有大图其后子孙终能幷六王而有天下未必不肇基乎此也   绎史卷六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楚鄢陵之战   左传【成公七年】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泛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 【九年】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泠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大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大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防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 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钟仪之使请修好结成 十年春晋侯使使籴茷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 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茷未反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 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郤犫来聘且涖盟夏季文子如晋报聘且涖盟也 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籴筏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 【十二年】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爕会楚公子罢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徃来道路无壅谋其不恊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会于泽成故也 狄人闲宋之盟以侵晋而不设备秋晋人败狄于交刚【谷梁传中国与夷狄不言战皆曰败之夷狄不日】 晋郤至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賔曰君不防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乐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賔曰若让之以一矢祸之大者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闲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共俭宴以示慈恵共俭以行礼而慈恵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乱也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己腹心股肱爪牙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夫冬楚公子罢如晋聘且涖盟十二月晋侯及楚公子罢盟于赤棘 【十五年】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十六年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从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滕文公卒郑子罕伐宋宋将鉏乐惧败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鉏乐惧宋恃胜也 卫侯伐郑至于鸣雁为晋故也 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防居守郤犫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有胜矣戊寅晋师起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与徃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徳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徳以施恵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厖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絶其好渎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谁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防列志失列防将何以战楚惧不可用也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羣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恵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彊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彊服矣敌楚而已唯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嚻合而加嚻各顾其后莫有鬬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犂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防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嚻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犂以公卒告王苖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吿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苖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曰南国防射其元王中厥目国防王伤不败何待公从之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歩毅御晋厉公栾鍼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茍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防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鍼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専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癸巳潘尫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韦之跗注君子也识见不谷而趋无乃伤乎郤至见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从寡君之戎事以君之灵闲防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宁君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而退晋韩厥从郑伯其御杜溷罗曰速从之其御屡顾不在马可及也韩厥曰不可以再辱国君乃止郤至从郑伯其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从之乘而俘以下郤至曰伤国君有刑亦止石首曰卫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败于荧乃内旌于弢中唐茍谓石首曰子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楚师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楚公子茷栾鍼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曰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鼔旦而战见星未巳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苖贲皇徇曰搜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防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徳之谓楚师还及瑖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谷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防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鄢陵一传忽叙事忽议论忽辞令错综变幻出竒无穷左氏之尤优者 国语厉公将伐郑范文子不欲曰若以吾意诸侯皆畔则晋可为也唯有诸侯故扰扰马凡诸侯难之本也得郑忧滋长安用郑郤至曰然则王者多忧乎文子曰我王者也乎哉夫王者成其徳而逺人以其方贿归之故无忧今我寡徳而求王者之功故多忧子见无土而欲富者乐乎哉 鄢陵之役大夫欲争郑范文子不欲曰吾闻人臣者能内睦而后图外不睦内而图外必有内争盍姑谋睦乎考讯其阜以出则怨靖 鄢陵之役晋伐郑荆救之大夫欲战范文子不欲曰吾闻君人者刑其民成而后振武于外是以内龢而外威今吾司防之刀锯日弊而斧钺不行内犹有不刑而况外乎夫战刑也刑之过也过由大而怨由细故以恵诛怨以忍去过细无怨而大不过而后可以武刑外之不服者今吾刑外乎大人而忍于小民将谁行武武不行而胜幸也幸以为政必有内忧且唯圣人能无外患又无内忧距非圣人必偏而后可偏而在外犹可救也疾自中起是难盇姑释荆与郑以为外患乎 鄢陵之役荆厌晋军军吏患之将谋范匄自公族趋过之曰夷灶堙幷非退而何范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命也童子何知焉且不及而言奸也必为戮苗棼皇曰善逃难哉既退荆师于鄢陵将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防弱诸臣不佞吾何福以及此吾闻之天道无亲惟徳是授吾庸知天之不授晋且以劝荆乎君与二三臣其戒之夫徳福之基也无徳而福隆犹无基而厚墉也其坏也无日矣 厉公六年伐郑且使苦成叔及栾黡兴齐鲁之师楚共王帅东夷救郑楚半陈公令击之栾书曰君使黡也兴齐鲁之师请俟之郤至曰不可楚师将退我撃之必以胜归夫陈不逹忌一间也夫南夷与楚来而弗与陈二间也夫椘与郑陈而不与整三间也且其士卒在陈而哗四间也夫众闻哗则必惧五间也郑将顾楚楚将顾夷莫有鬬心不可失也公说于是败楚师于鄢陵栾书是以怨郤至 鄢之战郤至以韎韦之跗注三逐楚共王卒见王必下奔退战王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有韎韦之跗注君子也属见不谷而下无乃伤乎郤至甲胄而见客免胄而听命曰君之外臣至以寡君之灵闲防甲胄不敢当拜君命之辱为使者故敢三肃之君子曰勇以知礼 公羊传晦者何冥也何以书记异也败者称师楚何以不称师王痍也王痍者何伤乎矢也然则何以不言师败绩末言尔 谷梁传日事遇晦曰晦四体偏防曰败此其败则目也楚不言师君重乎师也 淮南子楚恭王战于隂陵潘尫养由基黄衰微公孙丙相与簒之恭王惧而失体黄衰微举足蹵其体恭王乃觉怒其失礼奋体而起四大夫载而行】   国语鄢陵之役晋伐郑荆救之栾武子将上军范文子将下军栾武子欲战范文子不欲曰吾闻之唯厚徳者能受多福无德而服者众必自伤也称晋之徳诸侯皆畔国可以少安唯有诸侯故扰扰焉凡诸侯难之本也且唯圣人能无外患又无内忧距非圣人不有外患必有内忧盇姑释荆与郑以为外患乎诸臣之内相与必将辑睦今我战又胜荆与郑吾君将伐知而多力怠教而重敛大其私昵而益妇人田不夺诸大夫田则焉取以益此诸臣之委室而徒退者将与防人战若不胜则晋国之福也战若胜乱地之秩者也其产将害大盇姑无战乎栾武子曰昔韩之役恵公不复舍邲之役三军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复命晋国固有大耻三今我任晋国之政不损晋耻又以违蛮夷以重之虽有后患非吾所知也范文子曰择福莫若重择祸莫若轻福无所用轻祸无所用重晋国固有大耻与其君臣不相听以为诸侯笑也盇姑以违蛮夷为耻乎栾武子不听遂与荆人战于鄢陵大胜之于是乎君伐知而多力怠教而重敛大其私昵杀三郤而尸诸朝纳其室以分妇人于是乎国人弗蠲遂杀诸翼葬之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厉公之所以死者唯无德而功烈多服者众也   韩非子昔者楚共王与晋厉公战于鄢陵楚师败而共王伤其目酣战之时司马子反渴而求饮竖谷阳操觞酒而进之子反曰嘻退酒也竖谷阳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而甘之弗能絶于口而醉战既罢共王欲复战令人召司马子反司马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自徃入其幄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醉如此是亡楚国之社稷而不恤吾众也不谷无复战矣于是还师而去斩司马子反以为大戮故竖谷阳之进酒不以雠子反也其心忠爱之而适足以杀之故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左传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晋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十七年春王正月郑子驷侵晋虚滑卫北宫括救晋   侵郑至于髙氏夏五月郑大子髠顽侯獳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郑公防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乙酉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楚子重救郑师于首止诸侯还【谷梁传柯陵之盟谋复伐郑也不曰至自伐郑也公不周乎伐郑也何以知公之不周乎伐郑以其以会致也何以知其盟复伐郑也以其后会之人尽盟者也不周乎伐郑则何为日也言公之不背柯陵之盟也】 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谷梁传言公不背柯陵之盟 襄公十也 三年】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防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从之【国语恭王有疾召大夫曰不谷不徳失先君之业覆楚国之师不谷之辠也若得保其首领以没唯是春秋所以从先君者请为灵若厉大夫许诺王卒及葬子囊议諡大夫曰君王有命矣子囊曰不可夫事君者先其善不从其过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征南海训及诸夏其宠大矣有是宠也而知其过可不谓恭乎若先君善则请为恭大夫从之】   晋厉公在位八年而乞师于鲁者三说者曰春秋霸令未尝书乞今卑辞下鲁晋其衰乎乃鋭师所指又莫不得志交刚以败狄麻隧以胜秦鄢陵以破楚挫诸彊敌功烈庻乎文襄矣未防内难忽作身死无后是何亡之与曰成功易居功难也且鄢陵之胜幸胜也两垒未张而薄楚于险师无纪律而将帅方同于戏谑吕锜一矢偶集楚王之目非出成算也而厉公遂曰吾能胜楚矣昔城濮胜而晋霸邲战败而晋衰此一举也逺绍文烈近洗景耻是桓文之业非厉公所能堪也献防称伐相矜于朝范文子知内难之将作故益深其危惧未战则求释楚以为外惧既胜则进戒以勉君德祝宗祈死老成云逝夫宁不欲坐享胜敌之福哉知祸乱之伏于此也初楚晋之为成也郤至涖盟子反无信至鄢陵之役楚子虽伤师旅未至大溃也缮甲复战事未可知奈何阳竖献饮而子反醉矣楚之败也子反实为之子反伏罪共王岂甘心下晋者乎嗣是晋三伐郑楚救必至恶氛自若犹不胜尔共王惕于一败之畏更操其常胜之势即悼公三驾未至重困况区区一厉公邪怀社稷之耻遗恨以殁愿受恶名此共王之所以为共也哉   绎史卷六十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二     壁县知县马骕撰呉通上国【季札让立附】   左传【成公二年】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徳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徳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天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防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戌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益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   史记夀梦立而呉始益大称王自太伯作呉五世而武王克殷封其后为二其一虞在中国其一呉在夷蛮十二世而晋灭中国之虞中国之虞灭二世而夷蛮之呉兴大凡从太伯至夀梦十九世   左传七年春呉代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也夫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君子曰知惧如是斯不亡矣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黑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惏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呉晋侯许之呉子夀梦説之乃通呉于晋以两之一防适呉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呉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呉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防呉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嵗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呉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呉于上国 【八年】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会伐郯 【十五年】十一月会呉于钟离始通呉也【公羊传曷为殊会呉外呉也曷为外也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言自近者始也 谷梁传会又会外之也 呉越春秋夀梦元年朝周适楚观诸侯礼乐鲁成公会于钟离深问周公礼乐成公悉为陈前王之礼乐因为咏歌三代之风夀梦曰孤在夷蛮徒以椎髻为俗岂有斯之服哉因叹而去曰于乎哉礼也○事 襄在夀梦十年此书年误 公】三年春楚子重伐呉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呉呉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三日呉人代楚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呉越春秋十六年楚恭王怨呉为巫臣伐之也乃举兵伐呉至衡山而还 十七年夀梦以巫臣子孤庸为相任以国 五政 年】呉子使夀越如晋辞不会于鸡泽之故且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衞先会呉且告会期故孟献子孙文子会呉于善道【谷梁传呉谓善伊谓稻缓号从中国名从主人】 十年春会于柤会呉子夀梦也【谷梁传会又 十会外之也  二年】秋呉子夀梦卒临于周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史记夀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季札贤而夀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乃立长子诸樊摄行事当国【世本诸樊徙呉】   左传【十三年】呉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呉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呉师获公子党君子以呉为不吊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 【十四年】呉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舎之 秋楚子为庸蒲之役故子囊师于棠以伐呉呉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呉为不能而弗儆呉人自臯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呉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二十四年】夏楚子为舟师以伐呉不为军政无功而还 【二十五年】十二月呉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呉王勇而轻若啓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呉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   谷梁传以伐楚之事门于巢卒也于巢者外乎楚也门于巢乃伐楚也诸侯不生名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见以伐楚卒也其见以伐楚卒何也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礼也呉子谒伐楚至巢入其门门人射呉子有矢创反舍而卒古者虽有文事必有武备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非吴子之自轻也【公羊传门于巢卒者何入门乎巢而卒也入门乎巢而卒者何入巢之门而卒也呉子谒何以名伤而反未至乎舍而卒也】呉越春秋诸樊骄恣轻慢鬼神仰天求死将死命弟余祭曰必以国及季札乃封季札于延陵号曰延陵季子【越絶书毗陵故为延陵呉季子所居】   左传【二十九年】呉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呉子余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谷梁传阍门者也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不狎敌不迩怨贱人非所贵也贵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举至贱而加之呉子呉子近刑人也阍弑呉子余祭仇之也【公羊传阍者何门人也刑人也刑人则曷为谓之阍刑人非其人也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则轻死之道也】   左传呉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説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衞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衞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衞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徳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逺也非令徳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乆乎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逺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也而犹有慙徳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徳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齐説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髙之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衞説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衞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衞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辩而不徳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説叔向将行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   公羊传呉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其让国奈何谒也余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曰天茍有呉国尚速有悔于予身故谒也死余祭也立余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庻也即之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尔阖庐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将从先君之命与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如不从先君之命与则我宜立者也僚恶得为君乎于是使専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弑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已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呉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贤季子则呉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为臣则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呉季子之名也春秋贤者不名此何以名许夷狄者不壹而足也季子者所贤也曷为不足乎季子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谷梁传呉其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身贤贤也使贤亦贤也延陵季子之贤尊君也其名成尊于上也】韩诗外传呉延陵季子游于齐见遗金呼牧者取之牧者曰子居之髙视之下貌之君子而言之野也吾有君不君有友不友当暑衣裘君疑取金者乎延陵子知其为贤者请问姓字牧者曰子乃皮相之士也何足语姓字哉遂去延陵季子立而望之不见乃止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礼记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呉之习于礼者也徃而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其髙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复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檀弓】   説苑延陵季子游于晋入其境曰嘻暴哉国乎入其都曰嘻力屈哉国乎立其朝曰嘻乱哉国乎从者曰夫子之入晋境未乆也何其名之不疑也延陵季子曰然吾入其境田畞荒秽而不休杂增崇髙吾是以知其国之暴也吾入其都新室恶而故室美新墙卑而故墙高吾是以知其民力之屈也吾立其朝君能视而不下问其臣善伐而不上谏吾是以知其国之乱也   新序延陵季子将西聘晋带寳劔以过徐君徐君观劔不言而色欲之延陵季子为有上国之使未献也然其心许之矣致使于晋故反则徐君死于楚于是脱劔致之嗣君从者止之曰此呉国之寳非所以赠也延陵季子曰吾非赠之也先日吾来徐君观吾劔不言而其色欲之吾为有上国之使未献也虽然吾心许之矣今死而不进是欺心也爱劔伪心防者不为也遂脱劔致之嗣君嗣君曰先君无命孤不敢受劔于是季子以劔带徐君墓树而去徐人嘉而歌之曰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劔兮带丘墓   左传【三十一年】呉子使屈狐庸聘于晋通路也赵文子问焉曰延州来季子其果立乎巢陨诸樊阍戕戴呉天似啓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啓季子也若天所啓其在今嗣君乎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啓也有呉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越絶书毗陵上湖中冢者延陵季子冢也古名延陵墟 季札碑乌呼有呉延陵君子之墓○世传为孔子书】   勾呉之大自夀梦始成公七年春呉伐郯是秋呉入州来一嵗而兵再见呉能骤强也晋之会呉始于钟离先是景公盟蒲呉人不至厉公合七国以会呉而呉至焉悼公立为鸡泽之会呉又不至越二年为会于戚鲁衞先之而呉至焉夫呉自太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髪文身不通中国呉固蛮也义当驱攘而晋乃亟亟会之何哉将以病楚也会于柤遂灭偪阳以通呉使会于向诸樊新立为呉谋楚凡晋之会呉有四惟戚则呉人来余皆诸侯徃也来会则叙呉徃会则殊呉遇呉有礼不惮其道路之勤矣彼楚人鸷悍以荐食上国诸侯之能与为敌者惟秦与齐齐既擕贰秦且弃晋以合楚焉楚获彊助晋势渐孤厉悼之际欲起而制楚诚难也呉居其肘腋之下夀梦方鋭巫臣啓谋晋呉既通呉为晋用楚师未出则挠其旁既出则议其后故鸠兹未定楚驾已取邓廖子重一朝尽丧楚虽伐呉而呉常获其胜矣楚人畏呉之偪也无暇北视悼公继好息民三驾而楚不能争此逺交近攻因时制变之权衡也会向以后呉楚之衅已成晋亦不复会呉呉有公子季札贤而守节再辞君位复以公侯之介弟受命通嗣歴聘上国雍容齐鲁郑衞之邦闻乐以知徳见微以识逺列国之卿士大夫乐与从游贤如桥肸莫不倾盖缔交焉虽三君迭立好勇轻生欲终致国于季子季子义辞弗受也有臣如此春秋于是乎直进呉于中国矣其后嗣立之君犹不忘遣使通路以修前好再传而阖庐卒能破楚入郢亦诸姬振患雪耻之一快举哉   绎史卷六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王臣乱亡   周公阅   左传【文公】十四年春顷王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则不书祸福不告亦不书惩不敬也周公将与王孙苏讼于晋王叛王孙苏而使尹氏与聃啓讼周公于晋赵宣子平王室而复之   召戴公 毛伯卫   左传【宣公十五年】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使王子防杀召戴公及毛伯卫防立召襄【公羊传王札子者何长庶之号也 谷梁传王札子者当上之辞也杀召伯毛伯不言其何也两下相杀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矫王命以杀之非忿怒相杀也故曰以王命杀也以王命杀则何志焉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为人君而失其命 十六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之所以倾也 年】为毛召之难故王室复乱王孙苏奔晋晋人复之冬晋侯使士会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礼殽烝武季私问其故王闻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闻乎王享有体荐宴有折俎公当享卿当宴王室之礼也武子归而讲求典礼以修晋国之法   国语晋侯使随会聘于周定王飨之殽烝原公相礼范子私于原公曰吾闻王室之礼无毁折今此何礼也王见其语也召原公而问之原公以告王召士季曰子弗闻乎郊禘之事则有全烝王公立饫则有房烝亲戚宴飨则有殽烝今女非它也而叔父使士季实来修旧徳以奬王室唯是先王之宴礼欲以贻女余一人敢设饫禘焉忠非亲礼而干旧职以乱前好且唯夫戎翟则有体荐夫戎翟冒没轻儳贪而不让其血气不治若禽兽焉其适来班贡不俟馨香嘉味故坐诸门外而使舌人体委与之女今我王室之一二兄弟以时相见将龢恊典礼以示民训则无亦择其柔嘉选其馨香洁其酒醴品其百笾修其簠簋奉其牺象出其尊彝陈其鼎俎静其巾羃敬其祓除体解节折而共饮食之于是乎有折俎加豆酬币宴货以示容合好胡有孑然其效戎翟也夫王公诸侯之有饫也将以讲事成章建大徳昭大物也故立成礼烝而已饫以显物宴以食好嵗饫不倦时宴不滛月防旬修日完不忘服物昭庸采饰显明文章比象周旋序顺容貎有崇威仪有则五味实气五色精心五声昭徳五义纪宜饮食可飨龢同可观财用可嘉则顺而建徳古之善礼者将焉用全烝武子遂不敢对而退归乃讲聚三代之典礼于是乎修执秩以为晋法【○有典有则谟诰之遗】   刘康公   左传【文公十七年】秋周甘歜败戎于邥垂乗其饮酒也 【成公】元年春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聼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秋王人来告败【公羊传孰败之葢晋败之或曰贸戎败之然则曷为不言晋败之王者无敌莫敢当也 谷梁传不言战莫之敢敌也为尊者讳敌不讳败为亲者讳败不讳敌尊尊亲亲之义也然则孰败之晋也○以贸戎为晋恐未然】   周公楚   左传【成公十一年】周公楚恶恵襄之偪也且与伯与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 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难来告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公羊传周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谷梁传周有入无出其曰出上下一见之也言其上下之道无以存也上虽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   成肃公   左传【十三年】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成肃公防子瑕【公羊传其言自京师何公凿行也公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 谷梁传公如京师不月月非如也非如而曰如不叛京师也言受命不敢叛周也】   王叔陈生   左传【襄公五年】王使王叔陈生愬戎于晋晋人执之士鲂如京师言王叔之贰于戎也 【十年】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杀史姣以说焉不入遂处之晋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士匄聼之王叔之宰曰筚门闺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曰世世无失职若筚门闺窦其能来东底乎且王何赖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闺窦乎唯大国圗之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单靖公为卿士以相王室   儋括   左传【三十年】初王儋季防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灵王御士过诸廷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慼而愿大视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罪在王也【谷梁传传曰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子诸侯所亲者唯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佞夫甚之也】   单献公 单成公   左传【昭公七年】单献公弃亲用羁冬十月辛酉襄顷之族杀献公而立成公 【十一年】单子会韩宣子于戚视下言徐叔向曰单子其将死乎朝有着定会有表衣有襘带有结会朝之言必闻于表着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襘之中所以道容貎也言以命之容貎以明之失则有废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于会视不登带言不过歩貎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从无守气矣十二月单成公防   原伯绞 甘悼公   左传【十二年】周原伯绞虐其舆臣使曹逃冬十月壬申朔原舆人逐绞而立公子跪寻绞奔郊 甘简公无子立其弟过过将去成景之族成景之族赂刘献公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防丁酉杀献大子之傅庾皮之子过杀瑕辛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隂忌老阳子   巩简公   左传【定公元年】周巩简公弃其子弟而好用远人 二年夏四月辛酉巩氏之羣子弟贼简公   昔者厉王流彘周召共政号曰共和或曰共伯名和摄行天子事也其时王室昏乱大臣犹能和睦以安定国家宣王中兴则有若甫侯若樊仲若召武方叔诗人美焉降而东迁天子慎选三公尝兼冢宰犹遵先王之旧制故会盟出使必系之宰重其任也王臣私交始于祭伯之来诸侯用王师始于单伯之伐宋春秋谨而书之以记世道之变郑虢为卿士废置在王樊皮之叛旋就执焉未有如匡定简灵以后争讼繁兴専杀相寻左史所记何若是纷纷也周公天子之三公也召毛周室之世臣也自王孙苏乱之一朝而尸二卿经曰王札子传曰苏实使之春秋着两下相杀之文明乎杀二臣者在下不在上也嗣是以后单子甘巩皆相继弗获考死矣自伯与乱之大臣不安其位怒而不反春秋恶其自絶书曰出奔然而周公不系之宰权号去矣即尹刘之会诸侯无异于晋六卿鲁三桓也嗣是以后王叔原伯皆相继而越在侯国矣景王初立杀其弟佞夫儋括之欲为乱也佞夫弗知王之翦之也亦甚亟矣至于暮年储位不定用生子朝之乱日见兄弟之戕害大臣之分争也终乎春秋之世乱靡有止周室尚可为哉然则周之衰也不在诸侯之不睦而在大臣之不和不在大臣之不和而在骨肉之相残也春秋歴十有二王而崩而不赴者三大臣之显者十余族而或奔或亡者九自庄迄敬二百年而王子之乱者六总由王室之无政也春秋之作闵鲁兼以闵周也有以夫   绎史卷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悼公复霸   国语晋孙谈之子周适周事单襄公立无跛视无还聼无耸言无逺言敬必及天言忠必及意言信必及身言仁必及人言义必及利言知必及事言勇必及制言教必及辩言孝必及神言惠必及龢言让必及敌晋国有忧未尝不戚有庆未尝不怡襄公有疾召顷公而告之曰必善晋周将得晋国其行也文能文则得天地天地所胙小而后国夫敬文之恭也忠文之实也信文之孚也仁文之爱也义文之制也知文之舆也勇文之帅也教文之施也孝文之本也惠文之慈也让文之材也象天能敬帅意能忠思身能信爱人能仁利制能义事建能知帅义能勇施辩能教昭神能孝慈龢能惠推敌能让此十一者夫子皆有焉天六地五数之常也经之以天纬之以地经纬不爽文之象也文王质文故天祚之以天下夫子被之矣其昭穆又近可以得国且夫立无跛正也视无还端也聼无耸成也言无逺慎也夫正徳之道也端徳之信也成徳之终也慎徳之守也守终纯固道正事信明令徳矣慎成端正徳之相也为晋休戚不背本也被文相徳非国何取成公之归也吾闻晋之筮之也遇干之否曰配而不终君三出焉一旣往矣后之不知其次必此且吾闻之成公之生也其母梦神规其臀以墨曰使有晋国三而畀驩之孙故名之曰黒臀于今再矣襄公曰驩此其孙也而令徳孝恭非此其谁且其梦曰必驩之孙实有晋国其卦曰必三取君于周其徳又可以君国三袭焉吾闻之大誓故曰朕梦恊于朕卜袭于休祥戎商必克以三袭也晋仍无道而鲜胄其将失之矣必蚤善晋子其当之也顷公许诺及厉公之乱召周子而立之是为悼公   左传【成公十八年】使荀防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羣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聼庚午盟而入馆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 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匡乏困救灾患禁滛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欲无犯时使魏相士鲂魏颉赵武为卿荀家荀防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子弟共俭孝弟使士渥浊为大傅使修范武子之法右行辛为司空使修士蒍之法弁纠御戎校正属焉使训诸御知义荀賔为右司士属焉使训勇力之士时使卿无共御立军尉以摄之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魏绛为司马张老为奄铎遏宼为上军尉籍偃为之司马使训防乗亲以聼命程郑为乗马御六驺属焉使训羣驺知礼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也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徳师不陵正旅不偪师民无谤言所以复霸也   国语既杀厉公栾武子使知武子彘恭子如周迎悼公庚午大夫逆于清原公言于诸大夫曰孤始愿不及此孤之及此天也抑人之有元君将禀命焉若禀而弃之是焚谷也其禀不材是谷不成也谷之不成孤之咎也成而焚之二三子之虐也孤欲长处其愿出令将不敢不成二三子为令之不从故求元君而访焉孤之不元废也其谁怨元而以虐奉之二三子之制也若欲奉元以济大义将在今日若欲暴虐以离百姓反易民常亦在今日圗之进愿由今日大夫对曰君镇抚羣臣而大庇防之无乃不堪君训而陷于大戮以烦刑吏辱君之允令敢不承业乃盟而入辛巳朝于武宫防百事立百官育门子选贤良兴旧族出滞赏毕故刑赦囚系宥闲罪荐积徳逮鳏寡振废淹养老防恤孤疾年过七十者公亲见之称曰王父王父不敢不承二月乙酉公即位使吕宣子佐下军曰邲之役吕锜佐知庄子于上军获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以免子羽鄢之役亲防楚王而败楚师以定晋国而无后其子孙不可不崇也使彘恭子将新军曰武子之季文子之母弟也武子宣法以定晋国至于今是用文子勤身以定诸侯至于今是赖夫二子之徳其可忘乎故以彘季屛其宗使令狐文子佐之曰昔克潞之役秦来圗败晋功魏颗以其身却秦师于辅氏亲止杜回其勲铭于景钟至于今不育其子不可不兴也君知士贞子之帅志博闻而宣惠于教也使为大傅知右行辛之能以数宣物定功也使为司空知栾纠之能御以龢于政也使为戎御知荀賔之有力而不暴也使为戎右栾伯请公族大夫公曰荀家惇恵荀禬文敏黡也果敢无忌镇靖使兹四人者为之夫膏粱之性难正也故使惇恵者教之使文敏者道之使果敢者谂之使镇靖者修之惇恵者教之则徧而不倦文敏者道之则婉而入果敢者谂之则过不隠镇靖者修之则壹使兹四人者为公族大夫公知祁奚之果而不滛也使为元尉知羊舌职之聪敏肃给也使佐之知魏綘之勇而不乱也使为元司马知张老之知而不诈也使为元侯知铎遏宼之恭敬而信彊也使为舆尉知籍偃之惇率旧职而共给也使为舆司马知程郑端而不滛且好谏而不隠也使为赞仆始合诸侯于虚朾以救宋使张老延君誉于四方且观道逆者吕宣子防公以赵文子为文也而能恤大事使佐新军三年公始合诸侯四年诸侯防于鸡丘于是乎布令结援修好申盟而还令狐文子防公乃以魏绛为不犯使佐新军使张老为司马使范献子为奄公誉达于戎五年诸戎来请服使魏庄子盟之于是乎始复伯【史记智防迎公子周来至綘刑鸡与大夫盟而立之是为悼公悼公周者其大父防晋襄公少子也不得立号为桓叔桓叔最爱桓叔生恵伯谈谈生悼公周周之立年十四矣悼公曰大父父皆不得立而避难于周客死焉寡人自以踈逺毋防为君今大夫不忘文襄之意而恵立桓叔之后赖宗庙大夫之灵得奉晋祀岂敢不战战乎大夫其亦佐寡人于是逐不臣者七人修旧功施徳恵收文公入时功臣后】   左传公如晋朝嗣君也公至自晋晋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君子谓晋于是乎有礼 【襄公元年】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畱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二年春郑师侵宋楚令也 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防我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郑伯睔防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郑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谷梁传其曰卫殖如是而称于前事也】 会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偪郑知武子曰善鄫之会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防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吾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冬复防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防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公羊传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讳伐丧也曷为不系乎郑为中国讳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归恶乎大夫也 谷梁传若言中国焉内郑也】 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杀之故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三年】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呉好将合诸侯使士匄告于齐曰寡君使匄以嵗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恊请君临之使匄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恊乃盟于耏外 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雠也将立之而防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雠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国语祁奚辞于军尉公问焉曰孰可对曰臣之子午可人有言曰择臣莫若君择子莫若父午之少也婉以从令防有郷处有所好学而不戏其壮也彊志而用命守业而不滛其冠也龢安而好敬柔恵小物而镇定大事有直质而无流心非义不变非上不举若临大事其可以贤于臣也臣请荐所能择而君比义焉公使祁午为军尉没平公军无秕政【吕氏春秋晋平公问于祁黄羊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对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雠耶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雠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居有闲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耶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孔子闻之曰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雠内举不避子祁黄羊可谓公矣○此前事之讹】   左传六月公会单顷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呉子不至【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秋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也【公羊传其言如会何后会也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 谷梁传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及以及与之也诸侯以为可与则与之不可与则释之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故鸡泽之会诸侯始失正矣大夫执国权曰袁侨异之也】 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綘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劔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张老为中军司马士富为奄【国语四年会诸侯于鸡邱魏綘为中军司马公子干乱行于曲梁魏綘斩其仆公谓羊舌赤曰寡人属诸侯魏綘戮寡人之弟为我勿失赤对曰臣闻綘之志有事不避难有辠不避刑其将来辞言终魏綘至授仆人书而伏劔士鲂张老交止之仆人授公公读书曰臣诛于干不忘其死日君乏使使臣狃中军之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不说请死之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兄弟之礼也子之诛军旅之事也请无重寡人之过反役与之礼食令之佐新军 说苑赵宣子言韩献子于晋侯曰其为人不党治众不乱临死不恐晋侯以为中军尉河曲之役赵宣子之车干行韩献子戮其仆人皆曰韩献子必死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仆谁能待之役罢赵宣子觞大夫爵三行曰二三子可以贺我二三子曰不知所贺宣子曰我言韩厥于君言之而不当必受其刑今吾军失次而戮之仆可谓不党矣是吾言当也二三子再拜稽首曰不惟晋国适享之乃唐叔是赖之敢不再拜稽首乎○此前事之讹 国语悼公使张老为卿辞曰臣不如魏綘夫绛之知能治大官其仁可以利公室不忘其勇不疚于刑其学不废其先人之职若在卿位外内必平且鸡邱之会其官不犯而辞顺不可不赏也公五命之固辞乃使为司马使魏綘佐新军】 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许灵公事楚不防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四年春楚师为陈叛故犹在繁阳韩献子患之言于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三月陈成公防楚人将伐陈闻防乃止陈人不聼命臧武仲闻之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大国行礼焉而不服在大犹有咎而况小乎夏楚彭名侵陈陈无礼故也 楚人使顿闲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 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徳则睦否则擕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竆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竆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滛于原兽弃武罗伯因熊髠尨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防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烹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竆门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防慝诈伪而不徳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过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竆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徳用不扰在帝夷羿冐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是晋侯好田故魏绛及之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隣振动诸侯威懐三也以徳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徳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圗之公说使魏绛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国语五年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龢诸戎公曰戎翟无亲而好得不若伐之魏绛曰劳师于戎而失诸华虽有功犹得兽而失人也安用之且夫戎翟荐处贵货而易土与之货而获其土其利一也边鄙耕农不儆其利二也戎翟事晋四隣莫不震动其利三也君其 五圗之公说故使魏綘抚诸戎于是乎遂伯 年】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己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 九月丙午盟于戚会呉且命戍陈也【公羊传呉何以称人呉鄫人云则不辞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谷梁传内辞也】 楚子囊为令尹范宣子曰我防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会于城棣以救之【谷梁传善 七救陈也  年】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公族穆子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亲庻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与田苏游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徳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国语韩献子老使公族穆子受事于朝辞曰厉公之乱无忌偹公族不能死臣闻之曰无功庸者不敢居髙位今无忌知不能匡君使至于难仁不能救勇不能死敢辱君朝以忝韩宗请退也固辞不立悼公闻之曰难虽不能死君而能让不可不赏也使掌公族大夫】 楚子囊围陈会于鄬以救之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会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羣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圗陈侯逃归【谷梁传以其去诸侯故逃之也】 八年春公如晋朝且聼朝聘之数 庚寅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爕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徳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寜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公羊传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 谷梁传人微者也侵浅事也而获公子公子病矣 韩非子子产者子国之子也子产忠于郑君子国谯怒之曰夫介异于人臣而独忠于主主贤明能聼汝不明将不汝聼聼与不聼未可必知而汝己离于羣臣离于羣臣则必危汝身矣非徒危己也又且危父矣】 五月甲辰防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聼命季孙宿齐髙厚宋向戌卫寗殖邾大夫会之郑伯献防于会故亲聼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谷梁传见鲁之失正也公在而大夫会也】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   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防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竟以待彊者而庇民焉寇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会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远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焉舎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请从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騈告于晋曰君命敝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略蔡人不从敝邑之人不敢寜处悉索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爕献于邢丘今楚来讨曰女何故称兵于蔡焚我郊保冯陵我城郭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遑启处以相救也翦焉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卽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竆困而受盟于楚孤也与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员对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下唯君圗之 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賔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蔵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 【九年】夏季武子如晋报宣子之聘也 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荀防士匄门于鄟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泛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防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舎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旣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聼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徳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旣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彊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舎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徳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隂阪侵郑次于隂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谷梁传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 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彊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庄夫人防王未能定郑而归 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舎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茍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賔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十年】夏四月戊午会于柤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而封宋向戍焉荀防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孟氏之臣秦堇父辇重如役偪阳人启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聊人纥抉之以出门者狄虒弥建大车之轮而防之以甲以为橹左执之右防防以成一队孟献子曰诗所谓有力如虎者也主人县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絶之坠则又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徇于军三日诸侯之师乆于偪阳荀偃士匄请于荀防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闲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旣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防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书曰遂灭偪阳言自会也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光啓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専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予宋公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荀防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乐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防享而还及着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荀防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闲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师归孟献子以秦堇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谷梁传遂直遂也其曰遂何不以中国从夷狄也会夷狄不致恶事不致此其致何也存中国也中国有善事则幷焉无善事则异之存之也汲郑伯逃归陈侯致柤之防存中国也   左传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毋庚午围宋门于桐门卫侯救宋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卫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卫楚令也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御防之利也大夫圗之卫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 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侵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 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矫曰诸侯旣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防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公羊传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诸侯已取之矣曷为系之郑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 谷梁传其 十一曰郑虎牢决郑乎虎牢也 年】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防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戍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聼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侵宋 四月诸侯伐郑己亥齐大子光宋向戍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防至于西郊东侵旧许卫孙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诸侯会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毋蕰年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奬王室或闲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谷梁传不以后致盟后复伐郑也】 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大宰石防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穆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谷梁传行人者挈国之辞也】 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騈行成甲戌晋赵武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侯十二月戊寅防于萧鱼庚辰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堠禁侵掠晋侯使叔肸告于诸侯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茍有以借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乗甲兵备凡兵车百乗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防君子殿天子之邦乐防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夫乐以安徳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远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蔵之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有金石之乐礼也【国语十二年公伐郑军于萧鱼郑伯嘉来纳女工妾三十人女乐二八歌钟二肆及寳镈辂车十五乗公赐魏绛女乐一八歌钟一肆曰子教寡人龢戎翟而正诸华于今八年七合诸侯寡人无不得志请与子共乐之魏綘辞曰夫龢戎翟臣之幸也八年七合诸侯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焉得之公曰微子寡人无以待戎无以济河二三子何劳焉子其受之君子曰能志善也 公羊传此伐郑也其言防于萧鱼何葢郑与防尔 谷梁传 十二伐而后防不以伐郑致得郑伯之辞也  年】夏晋士鲂来聘且拜师 冬楚子囊秦庻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 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 十三年春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荀防士鲂防晋侯搜于緜上以治兵使士匄将中军辞曰伯游长昔臣习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请从伯游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其防乗官属以从于下军礼也晋国之民是以大和诸侯遂睦君子曰让礼之主也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刑善也夫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不务乎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寜惟永其是之谓乎周之兴也其诗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诗曰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言不让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农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礼而谗慝黜远由不争也谓之懿徳及其乱也君子称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冯君子是以上下无礼乱虐竝生由争善也谓之昏徳国家之敝恒必由之 郑良霄大宰石防犹在楚石防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増修徳而改卜今楚实不竞行人何罪止郑一卿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于晋焉用之使归而废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牵引也不犹愈乎楚人归之 十四年春呉告败于晋会于向为呉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呉之不徳也以退呉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葢防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恵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葢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恵公蠲其大徳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舎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擕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为不与于防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防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会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师归自伐秦晋侯舍新军礼也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防彘裘亦防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舎之   史记悼公问治国于师旷师旷曰唯仁义为本   国语悼公与司马侯升台而望曰乐夫对曰临下之乐则乐矣徳义之乐则未也公曰何为徳义对曰诸侯之为日在君侧以其善行以其恶戒可谓徳义矣公曰孰能对曰羊舌肸习于春秋乃召叔向使傅太子彪【史记悼公防子平公彪立】   左传【十五年】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葬   楚共王奋志圗霸晋厉公无道郑服于楚幸而有鄢陵之防乃恃胜而骄乱自内作此楚人所以轻晋也悼公新立楚纳叛人以病宋未防而又侵之楚之雠宋以挠晋也诸侯合围叛臣就执宋乃定焉韩献子曰成霸安疆必自宋始晋有成谋悼能复彊而楚于是乎始挫哉虚朾一会而晋得宋虎牢再役而晋得郑得宋易得郑难者宋故属晋郑实属楚也陈近于楚乆非晋有鸡泽来盟于是陈既服晋晋亦辄为陈动无何陈侯以国难逃归邢丘不至晋不复问焉悼公之于陈也其来则字之去则舎之急在宋郑故缓在陈此晋国君臣之善谋也夫楚人忿于鄢陵之耻每欲肆其冯陵以圗报晋故狼贪鸷攫日逞兵于陈郑之郊虎牢城而杀申陈叛而杀壬夫蓄怒强忍讵宜骤当其锐乎郑起蔡衅子囊来伐国侨识祸乱之萌子驷持两待之论晋楚之势既不相下矣悼公不欲交其锋也卷甲息民守之以静彼出我还示之以怯以退为进以不战为勇故五会以着信三驾以着威九合以着和服郑即止未甞暴骨原野残民锋镝而霸业成矣或谓悼公之复霸也卫人逐君而弗诛邾莒侵鲁而弗讨虽外攘日勤而治夏为踈不知悼公所处之势艰于文襄逺矣齐秦方梗强楚方盛享国未乆志弗良终奚暇称兵小弱乎君臣之闲长虑却顾故先急后缓不以黩武为能也和戎睦夏得安内穰外之权通吴制楚得近攻远交之法会鄬释陈贤于齐桓之盟贯萧鱼服郑易于晋文之胜楚天假之年功烈当倍惜年未三十而薨諡之曰悼不亦诚可悼哉   绎史卷六十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宋子罕为政   左传【襄公六年】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専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防日而不我从子罕善之如初 九年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挶具绠缶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廵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晋侯问于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邱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公羊传曷为或言灾或言火大者曰灾小者曰火然则内何以不言火内不言火者甚之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灾也 谷梁传外灾不志此其志何也故 十五宋也  年】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寳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防宝也不若人有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死也子罕寘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韩非子宋之鄙人得璞玉而献之子罕子罕不受鄙人曰此宝也宜为君子器不宜为细人用子罕曰尔以玉为宝我以不受子玉为宝是鄙人欲玉而子罕不欲玉故曰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 新序故宋国之长者曰子罕非无宝也所宝者异也今以百金与抟黍以示儿子儿子必取抟黍矣以和氏之璧与百金以示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与道徳之至言以示贤者贤者必取至言矣其知弥精其取弥精其知弥觕其取弥觕子罕之所宝者至矣】 十七年春宋庄朝伐陈获司徒卬卑宋也 宋皇国父为大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收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乃止或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本也 【二十九年】郑子展防子皮卽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钟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宋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饥请于平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氏贷而不书为大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闻之曰郑之罕宋之乐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施而不徳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礼记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微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檀弓】吕氏春秋士尹池为荆使于宋司城子罕觞之南家之墙犨于前而不直西家之潦径其宫而不止士尹池问其故司城子罕曰南家工人也为鞔者也吾将徙之其父曰吾恃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之是宋国之求鞔者不知吾处也吾将不食愿相国之忧吾不食也为是故吾弗徙也西家髙吾宫卑潦之经吾宫也利故弗禁也士尹池归荆荆王适兴兵而攻宋士尹池諌于荆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贤其相仁贤者能得民仁者能用人荆国攻之其无功而为天下笑乎故释宋而攻郑孔子闻之曰夫修之于庙堂之上而折冲乎千里之外者其司城子罕之谓乎宋在三大万乗之间子罕之时无所相侵邉境四益相平公元公景公以终其身其唯仁且节与   说苑宋司城子罕之贵子韦也入与共食出与同衾司城子罕亡子韦不从子罕来复召子韦而贵之左右曰君之善子韦也君亡不从来又复贵之君独不愧于君之忠臣乎子罕曰吾唯不能用子韦故至于亡今吾之得复也尚是子韦之遗徳余教也吾故贵之且我之亡也吾臣之削迹拔树以从我者奚益于吾亡哉【○子罕之亡未闻】   韩诗外传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谓宋君曰夫国家之安危百姓之治乱在君之行夫爵禄赏赐举人之所好也君自行之杀戮刑罚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君曰善寡人当其美子受其恶寡人自知不为诸侯笑矣国人知杀戮之刑専在子罕也大臣亲之百姓畏之居不期年子罕遂去宋君而専其政故老子曰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诗曰胡为我作不即我谋【○诸书多云然岂别一司城子罕哉】   宋之设官以右师为尊司城居六卿之五而子罕为政岂非以其贤乎管子之秩不参于髙国而齐桓用之以霸子罕之位不加于华向而宋国赖之以安故曰国有贤人社稷之卫也于宋子罕犹信   绎史卷六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卷   绎史卷六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灭庸舒   左传【文公十二年】楚令尹大孙伯防成嘉为令尹羣舒叛楚夏子孔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 【十四年】楚庄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羣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宻庐戢黎及叔麋诱之遂杀鬭克及公子燮初鬭克囚于秦秦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乱 【十六年】楚大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师于大林又伐其东南至于阳邱以侵訾枝庸人帅羣蛮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于选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楚人谋徙于阪髙蒍贾曰不可我能往宼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次于句澨使庐戢黎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扬窻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羣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防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陉隰也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裨鯈鱼人实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乗驲会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羣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宣公八年】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呉越而还 【成公十七年】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厘虺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槖师袭舒庸灭之 【襄公二十四年】吴人为楚舟师之役故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师于荒浦使沈尹夀与师祁犂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二子复命王欲伐之防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请受盟而又伐之伐无罪也姑归息民以待其防防而不贰吾又何求若犹叛我无辞有庸乃还 【二十五年】舒鸠人防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彊息桓子防子騈子盂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闲七日子彊曰乆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防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防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与蒍掩   诸夏之衰也患在不恤小弱而轻弃远国庸及羣舒与楚接壤皆能纠合与国以牵制于楚舒在楚东庸在楚西穆庄之际咸与楚构怨舒方动则宗巢辅之庸方动则麇濮羣蛮辅之亦荆楚多事之会哉夫舒为偃姓臯陶之苗裔也其类繁多散处江淮之间诗曰荆舒是惩则舒旧党楚矣庸西方之远国也武王伐纣誓及庸蜀则庸旧属周矣庸与中国之絶葢起于平王东迁之余舒势之分葢始于徐人取舒之后中国絶则势孤必伺隙而后动庸乘楚饥申息不啓而中国若弗闻焉此则轻弃远国之患也势分则谋不恊故轻举以取败羣舒叛楚同归灭亡而中国若弗闻焉此则不恤小弱之患也乃厥貉方会楚执舒子蒍贾决防转败为功秦巴通而西国合谋吴越盟而东方效顺楚由是方洋中夏尚谁能议其后邪迨及共康之世舒势益微即当鄢陵新败之余舟师无功之日楚犹能一举而灭舒庸再举而灭舒鸠自是舒无遗种焉呜呼中国不能恤舒而借庇于吴呉人庇舒而亡舒则焉用彼盟主矣   绎史卷六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衞孙废立   列女传定姜者卫定公之夫人公子之母也公子既娶而死其妇无子定姜归其妇自送之至于野乃赋诗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逺送于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送去归泣而望之又作诗曰先君之思以畜寡人君子谓定姜为慈姑【○坊记注亦以为定姜诗与毛传异释文曰此是鲁诗】左传【成公七年】卫定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 十四年春卫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夏卫侯既归晋侯使郤犨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卫侯见而复之 卫侯有疾使孔成子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大子冬十月卫定公防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大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乌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舎其重器于卫尽寘诸戚而甚善晋大夫【孔丛子子贡问曰昔孙文子以卫侯哭之不哀知其将为乱不敢舎其重器而行尽寘诸戚而善晋大夫二十人或称其知何如孔子曰人知其为知也吾未知其为知也子贡曰敢问何谓也子曰食其禄者必死其事孙子知卫君之将不君不念伏死以争而累规去就尸利擕贰非人臣也臣而有不臣之心明君所不赦幸哉孙 襄公子之以此免戮也  七年】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十四年】卫献公戒孙文子恵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之防章大师辞师曹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师曹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幷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行从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邱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阿泽鄄人执之初尹公佗学射于庾公差庾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公公孙丁御公子鱼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軥而还尹公佗曰子为师我则远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子鲜从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舎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公使厚成叔吊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増滛发泄其若之何卫人使大叔仪对曰羣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贶厚孙归复命语臧武仲曰卫君其必归乎有大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从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说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殖相之以聼命于诸侯卫侯在郲臧纥如齐唁卫侯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纥与之言道臧孙说谓其人曰卫君必入夫二子者或挽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 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滛养民如子葢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庻人工商皁隷牧圉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滛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晋侯问卫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冬会于戚谋定卫也 【十七年】卫孙蒯田于曹隧饮马于重邱毁其瓶重邱人闭门而訽之曰亲逐而君尔父为厉是之不忧而何以田为夏卫石买孙蒯伐曹取重邱曹人愬于晋 【十八年】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于长子执孙蒯于纯留为曹故也【谷梁传称行人 十九怨接于上也  年】卫石共子防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谓蹷其本必不有其宗 【二十年】卫恵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防曰孙林父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恵子遂防 【二十五年】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卫献公入于夷仪【公羊传陈仪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谖君以弑也】卫献公自夷仪使与喜言喜许之大叔文子闻   之曰乌乎诗所谓我躬不阅皇恤我后者子可谓不恤其后矣将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终也思其复也书曰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诗曰夙夜匪觧以事一人今子视君不如奕棋其何以免乎奕者举棋不定则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 【二十六年】卫献公使子鲜为复辞敬姒强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喜言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喜言曰茍反政由氏祭则寡人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闗出告右宰谷右宰谷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谷曰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于夷仪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宽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谷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悼子曰虽然弗可以已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月庚寅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子出舎于郊伯国死孙氏夜哭国人召子子复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叔及大子角书曰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氏也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而退専禄以周旋戮也甲午卫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大夫逆于竟者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于门者颔之而已公至使让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闻卫国之言吾子独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对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负羁絏以从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贰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从近闗出公使止之【公羊传此谖君以弑也其言复归何恶剽也曷为恶剽剽之立于是未有说也然则曷为不言剽之立不言剽之立者以恶卫侯也 谷梁传此不正其日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日归见知弑也】   礼记卫献公出奔反于卫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桞庄曰如皆守社稷则孰执羁靮而从如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 卫有太史曰桞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桞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襚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子孙毋变也【○檀弓】   左传卫人侵戚东鄙孙氏愬于晋晋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文子曰厉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雍鉏获殖绰复愬于晋 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六月公会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戍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于是卫侯会之晋人执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公羊传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不以其罪执之也】 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徳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者也子展俭而壹 郑伯归自晋使子西如晋聘辞曰寡君来烦执事惧不免于戾使夏谢不敏君子曰善事大国 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二十七年】卫喜専公患之公孙免余请杀之公曰微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事未可知祗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寗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夏免余复攻氏杀喜及右宰谷尸诸朝石恶将会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不鄕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昭吾所以出也将谁愬乎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服终身公与免余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臣弗敢闻且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以为少师公使为卿辞曰大叔仪不贰能赞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   公羊传卫杀其大夫喜则卫侯之弟鱄曷为出奔晋为杀喜出奔也曷为为杀喜出奔卫殖与孙林父逐卫侯而立公孙剽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卽死女能固纳公乎喜曰诺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黜公者非氏也孙氏为之吾欲纳公何如献公曰子茍纳我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献公谓公子鱄曰氏将纳我吾欲与之盟其言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子固为我与之约矣公子鱄辞曰夫负羁絷执鈇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仆庶孼之事也若夫约言为信则非臣仆庶孼之所敢与也献公怒曰黜我者非氏与孙氏凡在尔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携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茍有履卫地食卫粟者昧雉彼视【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渉公事矣喜出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専喜之徒也専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専其曰弟何也専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専之去合乎春秋 新语春秋书卫侯之弟鱄出奔晋书鱄絶骨肉之亲弃大夫之位越先人之境附他人之域穷涉寒饥织履而食不明之効也】   吕氏春秋郈成子为鲁聘于晋过卫右宰谷臣止而觞之陈乐而不乐酒酣而送之以璧顾反过而弗辞其仆曰向者右宰谷臣之觞吾子也甚懽今侯渫过而弗辞郈成子曰夫止而觞我与我懽也陈乐而不乐告我忧也酒酣而送之我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是观之卫其有乱乎倍卫三十里闻喜之难作右宰谷臣死之还车而临三举而归至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异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长而反其璧孔子闻之曰夫智可以微谋仁可以托财者其郈成子之谓乎   左传【二十八年】卫人讨氏之党故石恶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 【昭公七年】秋八月卫襄公防晋大夫言于范献子曰卫事晋为睦晋不礼焉庇其贼人而取其地故诸侯贰诗曰防鸰在原兄弟急难又曰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兄弟之不睦于是乎不吊况逺人谁敢归之今又不礼于卫之嗣卫必叛我是絶诸侯也献子以告韩宣子宣子说使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亚圉【谷梁传乡曰卫齐恶今曰卫侯恶此何为君臣同名也君子不夺人名不夺人亲之所名重其所以来也王父名子也】   卫孙氏以武公之裔为国正卿良夫执政其子林父继之世禄骄恣定公恶其専也于是怀私邑以出奔旣又挟大国以求复怙恶无君自定公之世而已极矣乃殖也以兪之孙贤大夫之后而専国不臣比于林父父子弑逆宗祀忽诸是以君子惜焉夫献公无道居丧不慼林父闻之寘重器于私邑怀二心是事君奚复能乆射鸿小失遂啓衅端巧言之谑辄谋废立且公之出也戎由孙氏杀公子而败公徒试问之殖殖固弗与闻也虽名在诸侯之防孙同诛若论首恶端归林父氏于此无乃有悔心乎旣已偕立殇公难以变计濒死戒子务期掩恶曰若能纳君则吾子也否则鬼不来食矣其辞哀切喜聼焉背剽迎衎再犯大逆从父命而乖臣节然犹曰殇之贼献之勲也彼林父何如哉奉殇不终雠献不忘据邑叛国终无悛志乃献公之于喜辄以其専杀之晋克郑瑕前后一辙而孙氏独洋洋自得坐享懿氏之六十奏乐击钟无所顾虑澶渊之会献曾无一言以祈翦灭焉子鱄致怨而托木门石恶惧祸而适异国赏罚无章其谁服之虽然孙氏之所以不诛实由晋庇之也昔良夫之执政也事晋惟坚而结于晋之卿大夫尤固鞌之战则从郤克矣廧咎如之伐则从荀庚矣林父之始出奔也以戚属晋及其归卫之后晋厉公为会则盟于戚悼公谋郑则会于戚城虎牢则会于戚通吴则会于戚以孙氏之食采忽为诸侯之孔道无非倚霸国之势重以震动其君旣而逐献立殇晋为之会献入出奔晋为之主凡晋国之君臣皆孙氏党也献公何能问乎晋旣不能纳献又聼林父之愬为臣执君是平公之再失政也故孙无君其恶一也林父附晋则亲之喜背晋则执之殖喜无君其恶一也殖附晋则纵之喜背晋则杀之晋之于人国也罪其不附己者而已矣   绎史卷六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与邾莒之怨   【公羊传桓公七年焚咸邱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邱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 谷梁传其不言邾咸邱何也疾其以火攻也○杜氏以焚为火田咸邱为鲁地与二传不同 公羊传庄公二年于余邱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 谷梁传国而曰伐于余邱邾之邑也其曰伐何也公子贵矣师重矣而敌人之邑公子病矣病公子所以讥乎公也其一曰君在而重之也○杜氏谓于余邱国名】   左传【僖公二十一年】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眀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皥济而修祀纾祸也 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眀徳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听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谷梁传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礼记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檀弓】   左传【三十三年】公伐邾取訾娄以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秋襄仲复伐邾 【文公】七年春公伐邾闲晋难也三月甲戌取须句寘文公子焉非礼也【公羊传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内辞也使若他人然 谷梁传取邑不日此其日何 十三也不正其再取故谨而日之也  年】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茍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茍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十四年】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 【宣公】四年春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伐而不治乱也以乱平乱何治之有无治何以行礼【公羊传此平莒也其言不肯何辞取向也 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平者成也不肯者可以肯也伐犹可取向甚矣莒人辞不受治也 九伐莒义兵也取向非也乘义而为利也  年】秋取根牟言易也【公羊传根牟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根牟鄟邿杜氏皆云国名公羊皆云 十邾邑  年】师伐邾取绎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 【十八年】秋邾人戕鄫子于鄫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公羊传戕鄫子于鄫者何残贼而杀之 成公也 谷梁传戕犹残也捝杀也  六年】取鄟言易也【公羊传鄟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 八系于邾娄讳亟也 谷梁传鄟国也 年】声伯如莒逆也 【十八年】八月邾宣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襄公元年】九月邾子来朝礼也 【四年】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家语子路问于孔子曰臧武仲率师与邾人战于狐骀遇败焉师人多丧而无罚古之道然与孔子曰凡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国邑危则亡之古之正也其君在焉者有诏则无讨】   礼记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台鲐始也【○檀弓】左传五年春公至自晋穆叔觌鄫大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大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叔孙豹则曷为率而与之俱盖舅出也莒将灭之故相与往殆乎晋也莒将灭之则曷为相与往殆乎晋取后乎莒也其取后乎莒奈何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 谷梁传外不言如而言如为我事往也】 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会 【六年】莒人灭鄫鄫恃赂也   谷梁传非灭也中国日卑国月夷狄时缯中国也而时非灭也家有既亡国有既灭灭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莒人灭缯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左传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 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 【八年】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 【十年】莒人闲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 十二年春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武子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伐而不言围者非取邑之辞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 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举重也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遂继事也受命而救台不受 十三命而入郓恶季孙宿也 年】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焉曰灭弗地曰入【公羊传诗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 十五邾娄讳亟也○公羊邿作诗  年】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冬晋悼公卒遂不克会 十六年春晋悼公平公即位羊舌肸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邱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溴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十七年】冬邾人伐我南鄙为齐故也十九年春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执   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公羊传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 谷梁传轧辞也其不日恶盟也】 二十年春及莒平孟庄子会莒人盟于向督扬之盟故也 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庄子伐邾以报之 二十一年春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闾邱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寇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皁牧舆马其小者衣裳剑帯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可眀征也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己壹也信由己壹而后功可念也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公羊传邾娄庶其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 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者也漆闾邱不言及小大敌也 公羊传二十三年邾娄鼻我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 二十也 八年】邾悼公来朝时事也 【昭公元年】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会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帯焉弗与梁其踁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之会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之为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壊谁之咎也卫而恶之吾又甚焉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处有自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曰帯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圗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处不辟汚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汚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孙豹可谓能矣请免之以靖能者子会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其谁不欣焉望楚而归之视逺如迩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旗而着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主诸侯逐进狎主齐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辩焉吴濮有衅楚之执事岂其顾盟莒之疆事楚勿与知诸侯无烦不亦可乎莒鲁争郓为日乆矣苟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子其圗之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叔孙归曾夭御季孙以劳之旦及日中不出曾夭谓曾阜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鲁以相忍为国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数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伤贾而欲赢而恶嚻乎阜谓叔孙曰可以出矣叔孙指楹曰虽恶是其可去乎乃出见之【公羊传运者何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听也 国语虢之会鲁人食言楚令尹围将以鲁叔孙穆子为戮乐王鲋求货焉弗与赵文子谓叔孙曰夫楚令尹有欲于楚少懦于诸侯诸侯之故求治之不求致也其为人也刚而尚宠若及必弗避也子盍逃之不幸必及于子对曰豹也受命于君以从诸侯之盟为社稷也若鲁有罪而受盟者逃鲁必不免是吾出而危之也若为诸侯戮者鲁诛尽矣必不加师请为戮也夫戮出于身实难自它及之何害苟可以安君利国美恶一也文子将请之于楚乐王鲋曰诸侯有盟未退而鲁背之安用齐盟纵不能讨又免其受盟者晋何以为盟主矣必杀叔孙豹文子曰有人不难以死安利其国可无爱乎若皆防国如是则大不丧威而小不见陵矣若是道也果可以教训何败国之有吾闻之曰善人在患弗救不祥恶人在位弗去亦不祥必免叔孙固请于楚而免之 虢之会诸侯之大夫寻盟未退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防楚人将以叔孙穆子为戮晋乐王鲋求货于穆子曰吾为子请于楚穆子不子梁其踁谓穆子曰有货以卫身也出货而可以免子何爱焉穆子曰非女所知也承君命以会大事而国有辠我以货私免是我防吾私也苟如是则又可以出货而成私欲乎虽可以免吾其若诸侯之事何夫必将或循之曰诸侯之卿有然者故也则我求安身而为诸侯法矣君子是以患作作而不衷将或导之是昭其不衷也余非爱货恶不衷也且辠非我之由为戮何害楚人乃赦之穆子归武子劳之日中不出其人曰可以出矣穆子曰吾不难为戮养吾栋也夫栋折而榱崩吾惧压焉故曰虽死于外而庇宗于内可也今既免大耻而不忍小忿可以为能乎乃出见之四年】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乱着邱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公羊传其言取之何灭之也灭之则其言取之何内 五大恶讳也 年】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莒人愬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闲而以师讨焉乃归公秋七月公至自晋莒人来讨不设备戊辰叔弓败诸蚡泉莒未陈也【公羊传莒牟夷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其言及防兹来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濆泉者何直泉也直泉者何涌泉也 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无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其地来也以地来则何以书也重地也狄人谓贲泉失台号从中国名 六从主人 年】夏季孙宿如晋拜莒田也晋侯享之有加笾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国之事大国也苟免于讨不敢求贶得贶不过三献今豆有加下臣弗堪无乃戾也韩宣子曰寡君以为驩也对曰寡君犹未敢况下臣君之隶也敢闻加贶固请彻加而后防事晋人以为知礼重其好货 【十年】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献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在齐闻之曰周公其不飨鲁祭乎周公飨义鲁无义诗曰德音孔昭视民不佻佻之谓甚矣而壹用之将谁福哉 【十一年】孟僖子会邾庄公盟于祲祥修好礼也泉邱人有女梦以其帷幕孟氏之庙遂奔僖子其僚从之盟于清邱之社曰有子无相弃也僖子使助防氏之簉反自祲祥宿于防氏生懿子及南宫敬叔于泉邱人其僚无子使字敬叔 【十八年】六月鄅人借稻邾人袭鄅鄅人将闭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十九年】鄅夫人宋向戍之女也故向宁请师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乃尽归鄅俘邾人郳人徐人会宋公乙亥同盟于虫 【二十三年】邾人城翼还将自离姑公孙鉏曰鲁将御我欲自武城还循山而南徐鉏邱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将不出是不归也遂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获鉏弱地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晋人使与邾大夫坐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囘在请使当之不敢废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闻之去众与兵而朝士弥牟谓韩宣子曰子弗良圗而以叔孙与其雠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焉归子虽悔之何及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各居一馆士伯听其辞而愬诸宣子乃皆执之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先归邾子士伯曰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叔孙旦而立期焉乃馆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吏人之与叔孙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公为叔孙故如晋及河有疾而复【公羊传何言乎公有疾乃复杀耻也 谷梁传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释不得入乎晋也二十四年】晋士弥牟逆叔孙于箕叔孙使梁其踁待于门内曰余左顾而欬乃杀之右顾而笑乃止叔孙见士伯士伯曰寡君以为盟主之故是以乆子不腆敝邑之礼将致诸从者使弥牟逆吾子叔孙受礼而归二月婼至自晋尊晋也【谷梁传大夫执则致致则挈由上致之也公羊传二十七年邾娄快来奔邾娄快者何邾娄之大夫也邾娄无大 三十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  一年】冬邾黑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名而不如其已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为不义弗可灭已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寇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眀善人劝焉淫人惧焉是以君子贵之【○其辞深湛大义炳然】   公羊传文何以无邾娄通滥也曷为通滥贤者子孙宜有地也贤者孰谓谓叔术也何贤乎叔术让国也其让国奈何当邾娄颜之时邾娄女有为鲁夫人者则未知其为武公与懿公与孝公幼顔淫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纳贼则未知其为鲁公子与邾娄公子与臧氏之母养公者也君幼则宜有养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则未知臧氏之母者曷为者也养公者必以其子入养臧氏之母闻有贼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贼至凑公寝而弑之臣有鲍广父与梁买子者闻有贼趋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负孝公之周愬天子天子为之诛顔而立叔术反孝公于鲁顔夫人者妪盈女也国色也其言曰有能为我杀杀顔者吾为其妻叔术为之杀杀顔者而以为妻有子焉谓之盱夏父者其所为有于顔者也盱幼而皆爱之食必坐二子于其侧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来人未足而盱有余叔术觉焉曰嘻此诚尔国也夫起而致国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术曰不可三分之叔术曰不可四分之叔术曰不可五分之然后受之公扈子者邾娄之父兄也习乎邾娄之故其言曰恶有言人之国贤若此者乎诛颜之时天子死叔术起而致国于夏父当此之时邾娄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通滥则文何以无邾娄天下未有滥也天下未有滥则其言以滥来奔何叔术者贤大夫也絶之则为叔术不欲絶不絶则世大夫也大夫之义不得世故于是推而通之也【○为文游戯三昧令人解颐可谓稽之雄 谷梁传其不言邾黑肱何也别乎邾也其不言滥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来奔内不言叛也 公羊传三十二年取阚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   左传【定公二年】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 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废于鑪炭烂遂卒先以车五乘殉五人庄公卞急而好洁故及是【韩非子齐中大夫有夷射者御饮于王醉甚而出倚于郎门门者刖跪请曰足下无意赐之余沥乎夷射曰叱去刑余之人何事乃敢乞饮长者刖跪走退及夷射去刖跪因捐水郎门霤下类溺者之状明日王出而何之曰谁溺于是刖跪对曰臣不见也虽然昨日中大夫夷射立于此王因诛夷射而杀之○此邾事之讹】 冬盟于郯修邾好也【哀公】二年春伐邾将伐绞邾人爱其土故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谷梁传取漷东田漷东未尽也及沂西田沂西未尽也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得也七年】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谋之子服景伯曰小   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徳失二徳者危将焉保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对曰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今其存者无数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徳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不乐而出秋伐邾及范门犹闻钟声大夫諌不聼茅成子请告于吴不许曰鲁击柝闻于邾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成子以茅叛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邾众保于绎师宵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囚诸负瑕负瑕故有绎邾茅夷鸿以束帛乘韦自请救于吴曰鲁弱晋而逺吴冯恃其众而背君之盟辟君之执事以陵我小国邾非敢自爱也惧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国之忧也若夏盟于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违四方诸侯其何以事君且鲁赋八百乘君之贰也邾赋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贰唯君图之吴子从之【公羊传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辞也若使他人然邾娄子益何以名絶曷为絶之获也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 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恶也春秋有临天下之言焉有临一国之言焉有临一家之言焉其言 八来者有外鲁之辞焉  年】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輙叔孙輙对曰鲁有名而无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礼也君子违不适雠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托也则隐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若使子率子必辞王将使我子张病之王问于子泄对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晋与齐楚辅之是四雠也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君所知也不救何为三月吴伐我子泄率故道险从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吴竟田焉拘鄫人之沤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吴师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尝为之宰澹防子羽之父好焉国人惧懿子谓景伯若之何对曰吴师来斯与之战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吴师克东阳而进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蚕室公宾庚公甲叔子与战于夷获叔子与析朱鉏献于王王曰此同车必使能国未可望也眀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属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防三百人有若与焉及稷门之内或谓季孙曰不足以害吴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吴人行成将盟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吴轻而逺不能久将归矣请少待之弗从景伯负载造于莱门乃请释子服何于吴吴人许之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吴人盟而还 齐侯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邾子又无道吴子使犬宰子余讨之囚诸楼台栫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大子革以为政【谷梁传益之名失国也】十年春邾隐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 二十二年夏四月邾隐公自齐奔越曰吴为无道执父立子越人归之大子革奔越 【二十四年】邾子又无道越人执之以归而立公子何何亦无道   春秋之世小国名见者邾莒为彊鲁隐公元年及邾仪父盟于蔑七年伐邾二年莒人入向无骇入极八年及莒人盟于浮来鲁于邾也先盟而后战于莒也先争而后盟二国之势俱非下鲁者要盟不信此鲁与邾莒之怨世相寻也齐桓公之世邾仪父进爵称子在位永乆能从覇令贤于莒子矣僖公元年偃败邾师郦获莒挐夫邾既同盟于柽莒亦比年结好一旦而兴兵构怨者何也邾匿姜氏莒匿庆父二国党恶其败其获春秋大之自是以后世为仇雠取须句战升陉则邾雠鲁矣伐莒取向则莒雠鲁矣臧孙救鄫战于狐骀则邾莒交雠鲁矣邾固无道往年一用鄫子一戕鄫子邾鄫世怨也乘衅必动莒何为哉将助邾以挠鲁耳鄫不灭于邾而灭于莒晋不讨莒而讨鲁莒益得志比歳伐鲁鲁滋不堪控于大国晋平公新立而会湨梁二君俱执鲁人之志申矣然是会也命归侵田也入春秋以来鲁之取于邾者多矣僖公取訾娄文公取须句宣公取根牟取绎取鄟襄公取邿今鲁在所损乎在所益乎若割地以还邾邾又何辞晋刑已颇邾伐鲁鄙故邾悼嗣立复有督扬之辱也莒人既平之后邾亦来朝数年之内鲁与二国之怨渐释然自是以降鲁之政逮于大夫矣政在公则其争在上政在私则其争在下郓近于费季氏所利而莒鲁之怨复起漆闾丘叛季氏受之而邾鲁之怨复起于是既利其土遂蓄其贼莒之牟夷邾之庶其畀我快黒肱踵接而至鲁尽纳之鲁有季孙邾莒之逋逃薮也其何以堪哉虢之会莒人愬晋而叔孙豹执平丘之会莒人再愬晋而季孙意如执武城之役邾人愬晋而叔孙婼执幸有两叔孙再不辱命意如之逃贻社稷羞谗慝多晋之覇讨亦岂能终乎至乎定哀之世公室益卑征伐会盟自三桓出鲁几无君矣鲁之弱也大国是因于是晋定衰齐景亡矣晋齐不足恃鲁将倚吴以为重于是会于柤会于鄫吴鲁合矣鄫之会公亲受盟邾人与焉口血未干鲁固不得伐邾也然三桓欲利其私何盟之恤曩者定公薨邾子奔丧其事鲁也恭矣无何而仲孙伐之既而三子共伐之取漷沂之田而后盟于句绎乃犹无厌明年复围之城邾瑕而地归三家五六年间伐邾之役或三卿并将或三子迭出取城围都大夫既快其欲而入邾之役乃强公使亲行获则三家共享其利讨则公独受其恶也吴师来问为城下之盟辱国已甚而三子不顾矣始定公之及齐平也会于夹谷盟于黄会于牵齐景公之防哀公使叔还送歴十余年二国无相害也齐悼初立取鲁讙阐左氏曰为季姬也公羊氏曰为邾子益也或曰往赂或曰来取事虽未闻然姬为齐妇益为齐甥鲁人执其甥而通其妇齐能无辞乎鲁自莱门之盟遂与吴合故吴鲁协谋伐齐鄎之役齐人丧君艾陵之战国子授首齐人弗能报也夫鲁困邾者也齐与吴救邾者也同好者合谋则齐当会吴以伐鲁何鲁反会吴以伐齐吴之视邾末矣其救邾也得鲁即止非深以怒鲁为志也齐之视邾亦末矣其取讙阐也因鲁之难非深以救邾为事也邾益之奔忽鲁忽齐旅人之琐也然而吴人废之齐人纳之鲁得以闲齐矣吴伐齐齐不能报而伐鲁鲁则告于吴曰齐之伐我以吴故也吴人怒而出师艾陵战胜鲁之德吴益深于是会槖臯会黄池而吴覇成焉究其始惟是三家之私怨邾鲁之小隙遂不惮崇吴而毁晋无异唐祖之称臣突厥石晋之父事契丹也自是鲁亦弗支利归私家而祸贻公室三桓之子孙又奚能乆乎彼邾也以蕞尔小国弗克睦邻敦好而构怨于鲁怙恃其彊然而国破君囚楼台栫棘二子不终其国滋削彊亦安可怙也彼莒也以蕞尔小国弗克睦邻敦好而构怨于鲁黩武以逞然而国亦多难春秋二百余年其君七见而内弑者二外奔者三其大夫五见而内杀者一外奔者二庚舆以下微不复见武亦安可黩也   绎史卷六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六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五令尹代政   左传【襄公十四年】楚子囊还自伐吴防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将死不忘衞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吕氏春秋荆人与吴人将战荆师寡吴师众荆将军子囊曰我与吴人战必败败王师辱王名亏壤土忠臣不忍为也不复于王而遁至于郊使人复于王曰臣请死王曰将军之遁也以其为利也今诚利将军何死子囊曰遁者无罪则后世之为王者将皆依不利之名而效臣遁若是则荆国终为天下挠遂伏劒而死王曰请成将军义乃为之桐棺三寸加斧锧其上【○此与左传不合】左传【十五年】楚公子午为令尹公子罢戎为右尹蒍子冯为大司马公子橐师为右司马公子成为左司马屈到为莫敖公子追舒为箴尹屈荡为连尹养由基为宫廏尹以靖国人君子谓楚于是乎能官人官人国之急也能官人则民无觎心诗云嗟我懐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   说苑楚公子午使于秦秦囚之其弟献三百金于叔向叔向谓平公曰何不城壶邱秦楚患壶邱之城若秦恐而归公子午以止吾城也君乃止难亦未构楚必徳君平公曰善乃城之秦恐遂归公子午使之晋晋人辍城楚献晋赋三百车【韩非子荆王弟在秦秦不出也中射之士曰资臣百金臣能出之因载百金之晋见叔向曰荆王弟在秦秦不出也请以百金委叔向受金而以见之晋平公曰可以城壶邱矣平公曰何也对曰荆王弟在秦秦不出也是秦恶荆也必不敢禁我城壶邱若禁之我曰为我出荆王之弟吾不城也彼如出之可以德荆彼不出是防恶也必不敢禁我城壶邱矣公曰善乃城壶邱谓秦公曰为我出荆王之弟吾不城也秦因出之荆王大说以链金百镒遗晋】   左传【二十一年】夏楚子庚防楚子使防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氷而牀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 【二十二年】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复使防子冯为令尹公子齮为司马屈建为莫敖有宠于防子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不免是惧何敢告子曰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 【二十五年】楚防子冯防屈建为令尹屈荡为莫敖   国语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宗老曰夫子属之子木曰不然夫子承楚国之政其法刑在民心而藏在王府上之可以比先王下之可以训后世虽微楚国诸侯莫不誉其祭典有之曰国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馈士有豚犬之奠庶人有鱼炙之荐笾豆脯醢则上下共之不羞珍异不陈庶侈夫子不以其私欲干国之典遂不用左传楚蒍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甲午蒍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臯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礼也 【二十六年】初楚伍参与蔡大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戍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寘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搜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眀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苖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圗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国语湫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有辠而亡康王以湫举为遣之湫举奔郑将遂奔晋蔡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飨之以璧侑曰子尚良食二先子其皆相子尚能事晋君以为诸侯主辞曰非所愿也若得归骨于楚死且不朽声子曰子尚良食吾归子湫举降三拜纳其乘马声子受之还见令尹子木子木与之语曰子虽兄弟于晋然蔡吾甥也二国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其大夫皆卿材也若杞梓皮革焉楚实遗之虽楚有材不能用也子木曰彼有公族甥舅若之何其遗之材也对曰昔令尹子元之难或谮王孙啓于成王王弗是王孙啓奔晋晋人用之及城濮之役晋将遁矣王孙啓与于军事谓先轸曰是师也唯子玉欲之与王心违故唯东宫与西广实来诸侯之从者畔者半矣若敖氏离矣楚师必败何故去之先轸从之大败楚师则王孙啓之为也昔庄王方弱申公子仪父为师王子爕为傅使师崇子孔帅师以伐舒爕及仪父施二帅而分其室师还至则以王如庐庐戢黎杀二子而复王或谮析公臣于王王弗是析公奔晋晋人用之实谗败楚使不规东夏则析公之为也昔雝子之父兄谮雝子于恭王王弗是雝子奔晋晋人用之及鄢之役晋将遁矣雝子与于军事谓栾书曰楚师可料也在中军王族而已若易中下楚必歆之若合而函吾中吾上下必败其左右则三萃以攻其王族必大败之栾书从之大败楚师王亲面伤则雝子之为也昔陈公子夏为御叔取于郑穆公生子南子南之母乱陈而亡之使子南戮于诸侯庄王既以夏氏之室赐申公巫臣则又畀之子反防于襄老襄老获于邲二子争之未有成恭王使巫臣聘于齐以夏姬行遂奔晋晋人用之实通吴晋使其子狐庸为行人于吴而教之射御道之伐楚至于今为患则申公巫臣之为也今湫举取于王子牟子牟得辠而亡执政弗是谓湫举曰女实遣之彼惧而奔郑缅然引领南望曰庶几赦吾辠又弗圗也乃遂奔晋晋人又用之矣彼若谋楚其亦必有丰败也哉子木愀然曰夫子何如召之其来乎对曰亡人得生又何不来为子木曰不来则若之何对曰夫子不居矣春秋相事以还轸于诸侯若资东阳之盗使杀之其可乎不然不来矣子木曰不可我为楚卿而赂盗以贼一夫于晋非义也子为我召之吾倍其室乃使湫鸣召其父而复之   左传【二十七年】崔氏之乱申鲜虞来奔仆赁于野以丧庄公冬楚人召之遂如楚为右尹   楚康王在位十五年而令尹五代其政子囊共王所用也当先王之世伐陈侵宋克有成劳及康王嗣位伐吴之役介胄未释而死志卫社稷故君子称其忠子庚嗣位号为得人未几而防子冯辞位及子南罹罪复用子冯而子木终继焉囊也庚也南也皆庄王子也冯也木也皆公族也中惟子南以昵宠见杀余四子者克堪其任楚既多材同姓尤显其法则亲疏参用赏罚互行执法者一干国宪立加重典是以臣无怙宠政枋不至下移也纯门不竞子庚息师舒鸠不叛防子受盟宁惟是狃安习便无意于谋国乎伏处观时将以有待而动也有午与冯秉政于前有子木继政于后而又来然丹于郑国复湫举于晋都济济充庭咸称国士故康王以楚之弱主诸臣尽得其用防能弭兵息民南北分覇诸夏入朝虽时势使然要亦官人之明騐也   绎史卷六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崔庆之乱【灵庄叛晋】   左传【宣公十年】崔杼有宠于惠公髙国畏其偪也公防而逐之奔卫书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则告不然则否【公羊传崔氏者何齐大夫也其称崔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 谷梁传 成公十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已上崔氏出奔 七年】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防衣乘辇而入于闳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乆不出而告夫人曰国子谪我夫人怒国子相灵公以会髙鲍处守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髙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国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鲍牵而逐髙无咎无咎奔莒髙弱以卢叛齐人来召鲍国而立之初鲍国去鲍氏而来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须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与匡句须邑使为宰以让鲍国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实吉对曰能与忠良吉孰大焉鲍国相施氏忠故齐人取以为鲍氏后仲尼曰鲍庄子之知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家语樊迟问于孔子曰鲍牵事齐君执政不挠可谓忠矣而君刖之其为至闇乎孔子曰古之仕者国有道则尽忠以辅之国无道则退身以避之今鲍庄子食于淫乱之朝不量主之明暗以受大刑是智之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 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关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于晋待命于清 【十八年】齐为庆氏之难故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师逃于夫人之宫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专杀以谷叛故也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王湫奔莱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寇既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礼也【已上庆克 襄公之难 二年】齐侯伐莱莱人使正舆子赂夙沙卫以索马牛皆百匹齐师乃还君子是以知齐灵公之为灵也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召莱子莱子不会故晏弱   城东阳以偪之 【六年】十一月齐侯灭莱莱恃谋也于郑子国之来聘也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桓公防之月乙未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大败之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人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而灭之迁莱于郳髙厚崔杼定其田【公羊传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 十灭君死之正也已上灵公灭莱 年】三月癸丑齐髙厚相大子光以先会诸侯于钟离不敬士庄子曰髙子相大子以会诸侯将社稷是卫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 【十四年】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十五年】夏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公羊传其言至 十六遇何不敢进也 年】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髙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公羊传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曷为徧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赘旒然 谷梁传湨梁之会诸侯失正矣诸侯会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秋齐侯围成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闲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鴈之防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 【十七年】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围臧纥于防师自阳关逆臧孙至于旅松鄹叔纥臧畴臧贾帅甲三百宵犯齐师送之而复齐师去之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 【十八年】秋齐侯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臯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沈玉而济冬十月会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隂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夙沙卫曰不能战莫如守险弗听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闻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乆矣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斾而防陈之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丙寅晦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隂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卫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殖绰中肩两矢夹脰曰止将为三军获不止将取其衷顾曰为私誓州绰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后缚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甲面缚坐于中军之鼓下晋人欲逐归者鲁卫请攻险己卯荀偃士匄以中军克京兹乙酉魏绛栾盈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斩其橁以为公琴己亥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东郭北郭范鞅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廹还于东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驾将走邮棠大子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东侵及潍南及沂【谷梁传非围而曰围齐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同焉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史记平公元年伐齐齐灵公与战靡下齐师败走晏婴曰君亦毋勇何不止战遂去晋追遂围临淄尽烧屠其郭中东至胶南至沂齐皆城守晋乃引兵归 公羊传十九年公至自伐齐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其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 谷梁传春秋之义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会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曷 十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  九年】晋侯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束帛加璧乘马先吴寿梦之鼎荀偃瘅疽生疡于头济河及着雍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二月甲寅防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懐子曰其为未防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茍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宣子出曰吾浅之为丈夫也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伐齐季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苗季   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惟敝邑赋六月 季武子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钟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德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今称伐则下等也计功则借人也言时则妨民多矣何以为铭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彞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昭明徳而惩无礼也今将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铭之小国幸于大国而昭所获焉以怒之亡之道也【已上同围齐】 齐侯娶于鲁曰顔懿姬无子其侄鬷声姬生光以为大子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大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大子光使髙厚傅牙以为大子夙沙卫为少傅齐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齐灵公防庄公即位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以夙沙卫易已卫奔髙唐以叛邱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谷梁传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归命乎介【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左传秋八月齐崔杼杀高厚于洒蓝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 齐庆封围髙唐弗克冬十一月齐侯围之见卫在城上号之乃下问守备焉以无备告揖之乃登闻师将傅食髙唐人殖绰工偻会夜缒纳师醢卫于军 城西郛惧齐也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会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 【二十年】夏盟于澶渊齐成故也齐子初聘于齐礼也 【二十一年】齐侯使庆佐为大夫复讨公子牙之党执公子买于句渎之丘公子鉏来奔叔孙还奔燕【已上崔杼立庄公】邱会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会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 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乐王鲋谓范宣子曰盍反州绰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栾氏之勇也余何获焉王鲋曰子为彼栾氏乃亦子之勇也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隂之役先二子鸣庄公为勇爵殖绰郭最欲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左骖廹还于门中识其枚数其可以与于此乎公曰子为晋君也对曰臣为隶新然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   晏子庄公奋乎勇力不顾于仁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贵戚不荐善逼迩不引过故晏子见公公曰古者亦有徒以勇力立于世者乎晏子对曰婴闻之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诛防不避彊谓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礼义也汤武用兵而不为逆并国而不为贪仁义之理也诛暴不避彊替罪不避众勇力之行也古之为勇力者行礼义也今上无仁义之理下无替罪诛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于世则诸侯行之以国危匹夫行之以家残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戏殷之衰也有费仲恶来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轹天下威戮无罪崇尚勇力不顾义理是以桀纣以灭殷夏以衰今公自奋乎勇力不顾乎仁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身立威彊行本淫暴贵戚不荐善逼迩不引过反圣王之德而循灭君之行用此存者婴未闻有也   淮南子齐庄公出猎有一虫举足将搏其轮问其御曰此何虫也对曰此所谓螳螂者也其为虫也知进而不知却不量力而轻敌庄公曰此为人而必为天下勇武矣廻车而避之勇武闻之知所尽死矣   左传【二十二年】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会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圗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乆矣冬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二十三年】秋齐侯伐卫先驱谷荣御王孙挥召扬为右申驱成秩御莒恒申鲜虞之傅挚为右曹开御戎晏父戎为右贰广上之登御邢公卢蒲癸为右啓牢成御襄罢师狼蘧疏为右胠商子车御侯朝桓跳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为右烛庸之越驷乘自卫将遂伐晋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济国之福也不徳而有功忧必及君崔杼谏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闲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圗之弗听陈文子见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听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羣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不得其死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齐侯遂伐晋取朝歌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行张武军于荧庭戌郫邵封少水以报平隂之役乃还赵胜率东阳之师以追之获晏牦【史记庄公三年晋大夫栾盈奔齐庄公厚客待之晏婴田文子谏公弗听四年齐庄公使栾盈间入晋曲沃为内应以兵随之上太行入孟门栾盈败齐兵还取朝歌】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公羊传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 谷梁传先救后次非救也】 齐侯还自晋不入遂袭莒门于且于伤股而退明日将复战期于寿舒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眀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赂之使无死曰请有盟华周对曰贪货弃命亦君所恶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获梁莒人行成齐侯归遇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辞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犹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郊吊齐侯吊诸其室【晏子庄公阖门而图莒国人以为有乱也皆操兵而立于闾公召雎休相而问曰寡人阖门而图莒国人以为有乱皆摽长兵而立于衢闾奈何休相对曰诚无乱而国以为有则仁人不存请令于国言晏子之在也公曰诺以令于国孰谓国有乱者晏子在焉然后皆散兵而归君子曰夫行不可不务也晏子存而民心安此非一日之所为也所以见于前信于后者是以晏子立人臣之位而安万民之心】   说苑齐庄公且伐莒为车五乘之賔而杞梁华舟独不与焉故归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则虽非五乘孰不汝笑也汝生而有义死而有名则五乘之賔尽汝下也趣食乃行梁华舟同车侍于庄公而行至莒莒人逆之梁华舟下鬭获甲首三百庄公止之曰子止与子同齐国梁华舟曰君为五乘之賔而舟梁不与焉是少吾勇也临敌渉难止我以利是汚吾行也深入多杀者臣之事也齐国之利非吾所知也遂进鬬坏军防陈三军弗敢当至莒城下莒人以炭置地二人立有闲不能入隰侯重为右曰吾闻古之士犯患渉难者其去遂于物也来吾逾子隰侯重杖楯伏炭二子乘而入顾而哭之华舟后息梁曰汝无勇乎何哭之乆也华舟曰吾岂无勇哉是其勇与我同也而先吾死是以哀之莒人曰子毋死与子同莒国杞梁华舟曰去国归敌非忠臣也去长受赐非正行也且鸡鸣而期日中而忘之非信也深入多杀者臣之事也莒国之利非吾所知也遂进鬭杀二十七人而死其妻闻之而哭城为之阤而隅为之崩【列女传杞梁之妻无子内外皆无五属之亲既无所归乃枕其夫之尸于城下而哭内诚动人道路过者莫不为之挥涕十日而城为之崩既曰吾何归矣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内无所依以见吾诚外无所倚以立吾节吾岂能更二哉遂赴淄水而死 古今注杞梁妻植妻妹明月之所作也植战死妻乃抗声长哭杞都城感之而頽遂投水而死其妹悲其姊之贞操乃为作歌名曰梁妻焉梁植字也 琴操植死其妻援琴作歌曰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左传【二十四年】孟孝伯侵齐晋故也 齐侯既伐晋而惧将欲见楚子楚子使防啓疆如齐聘且请期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陈文子曰齐将有寇吾闻之兵不戢必取其族秋齐侯闻将有晋师使陈无宇从防啓疆如楚辞且乞师崔杼帅师送之遂伐莒侵介根 会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冬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大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大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已皆乘乘车将及楚师而后从之乘皆踞转而鼔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鼔琴曰公孙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楚子自棘泽还使防啓疆帅师送陈无宇【已上庄公伐晋】   晏子晏子臣于庄公公不说饮酒令召晏子晏子至入门公令乐人奏歌曰已哉已哉寡人不能说也尔何来为晏子入坐乐人三奏然后知其谓已也遂起北面坐地公曰夫子从席曷为坐地晏子对曰婴闻讼夫坐地今婴将与君讼敢毋坐地乎婴闻之众而无义彊而无礼好勇而恶贤者祸必及其身若公者之谓矣且婴言不用愿请身去遂趋而归管籥其家者纳之公财在外者斥之市曰君子有力于民则进爵禄不辞贵富无力于民而旅食不恶贫贱遂徒行而东耕于海滨居数年果有崔杼之难 庄公问晏子曰威当世而服天下时邪晏子对曰行也公曰何行对曰能爱邦内之民者能服境外之不善重士民之死力者能禁防国之邪逆听赁贤者能威诸侯安仁义而乐利世者能服天下此其道也已公不用晏子退而穷处公任勇力之士而轻臣仆之死用兵无休国罢民害朞年百姓大乱而身及崔氏祸君子曰尽忠不豫交不用不懐禄其晏子可谓亷矣   左传二十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孙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 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过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娶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闲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闲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闲公夏五月莒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聼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髙唐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于平阴【谷梁传庄公失言淫于崔氏 韩诗外传齐崔杼弑庄公荆蒯芮使晋而反其仆曰君之无道也四邻诸侯莫不闻也以夫子而死之不亦难乎荆蒯芮曰善哉而言也早言我能谏谏而不用我能去今既不谏又不去吾闻之食其食死其事吾既食乱君之食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驱车而入死其事仆曰人有乱君犹必死之我有治长可无死乎乃结辔自刎于车上君子闻之曰荆蒯芮可谓守节死义矣仆夫则无为死也犹饮食而遇毒也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荆先生之谓也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仆夫之谓也○即传称申蒯者也说苑作邢蒯聩 新序齐崔杼弑庄公也有陈不占者闻君难将赴之比去餐则失匕上车失轼御者曰怯如是去有益乎不占曰死君义也无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闻战鬭之声恐骇而死人曰不占可谓仁者之勇也】 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啓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晏子晏子为庄公臣言大用每朝赐爵益邑俄而不用每朝致邑与爵爵邑尽退朝而乘嘳然而叹终而笑其仆曰何叹笑相从数也晏子曰吾叹也哀吾君不免于难吾笑也喜吾自得也吾亦无死矣崔杼果弑庄公晏子立崔杼之门门啓而入崔子曰子何不死子何不死晏子曰祸始吾不在也祸终吾不知也吾何为死且吾闻之以亡为行者不足以存君以死为义者不足以立功婴岂其婢子也哉其缢而从之也遂袒免坐枕君尸而哭兴三踊而出】 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惟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闾丘婴以帷缚其妻而载之与申鲜虞乘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舍婴曰崔庆其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舍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之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来奔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晏子崔杼既弑庄公而立景公杼与庆封相之劫诸将军大夫及显士庶人于大宫之坎上令无得不盟者为坛三仞埳其下以甲千列环其内外盟者皆脱劒而入惟晏子不肯崔杼许之有敢不盟者防拘其颈剑承其心令自盟曰不与崔庆而与公室者受其不祥言不疾指不至血者死所杀七人次及晏子晏子奉桮血仰天叹曰呜呼崔子为无道而弑其君不与公室而与崔庆者受此不祥俛而饮血崔杼谓晏子曰子变子言则齐国吾与子共之子不变子言防既在脰剑既在心维子圗之也晏子曰劫吾以刃而失其志非勇也囘吾以利而倍其君非义也崔子子独不为天讨乎诗云莫莫葛蔂施于条枚恺悌君子求福不回今婴且可以囘而求福乎曲刃钩之直兵推之婴不革矣崔杼将杀之或曰不可子以子之君无道而杀之今其臣有道之士也又从而杀之不可以为教矣崔子遂舍之晏子曰若大夫为大不仁而为小仁焉有中乎趋出授绥而乘其仆将驰晏子抚其手曰徐之疾不必生徐不必死鹿生于野命悬于厨婴命有系矣按之成节而后去诗云彼己之子舍命不渝晏子之谓也   说苑齐人弑其君鲁襄公援戈而起曰孰臣而敢杀其君乎师惧曰夫齐君治之不能任之不肖纵一人之欲以虐万夫之性非所以立君也其身死自取之也今君不爱万夫之命而伤一人之死奚其过也其臣已无道矣其君亦不足惜也【○师旷论卫人出君意同】   左传晋侯济自泮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已上崔杼弑庄公 二十七年】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 齐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娶东郭姜生眀东郭姜以孤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废之而立眀成请老于崔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子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与彊怒将杀之告庆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庆封曰子姑退吾圗之告卢蒲嫳卢蒲嫳曰彼君之雠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告庆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杀东郭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使驾不得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犹可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为子讨之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彊而尽俘其家其妻缢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之至则无归矣乃缢崔眀夜辟诸大墓辛巳崔眀来奔庆封当国 【二十八年】齐庆封好田而耆酒与庆舍政则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嫳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使诸亡人得贼者以告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有宠妻之庆舍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执寝戈而先后之公膳日防鸡饔人窃更之以鹜御者知之则去其肉而以其洎馈子雅子尾怒庆封告卢蒲嫳卢蒲嫳曰譬之如禽兽吾寝处之矣使析归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婴之众不足用也知无能谋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车子车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陈文子谓桓子曰祸将作矣吾其何得对曰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文子曰可慎守也已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雠敢献其兆子之曰克见血冬十月庆封田于莱陈无宇从丙辰文子使召之请曰无宇之母疾病请归庆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而泣乃使归庆嗣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速归祸作必于尝归犹可及也子家弗聼亦无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获在吴越陈无宇济水而戕舟发梁卢蒲姜谓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防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尝于大公之庙庆舍莅事卢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聼曰谁敢者遂如公麻婴为尸庆奊为上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栾髙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子尾抽桷击扉三卢蒲癸自后刺子之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杀人而后死遂杀庆绳麻婴公惧鲍国曰羣臣为君故也陈须无以公归税服而如内宫庆封归遇告乱者丁亥伐西门弗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献车于季武子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不说使工为之诵茅鸱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句余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歼旃【韩非子封为乱于齐而欲走越其族人曰晋近奚不之晋封曰越逺利以避难族人曰变是心也居晋而可不变是心也虽逺越其可以安乎】 崔氏之乱丧羣公子故鉏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徳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为忠故有宠释卢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乱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既崔氏之臣曰与我以拱璧吾献其柩于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齐人迁庄公殡于大寝以其棺尸崔杼于市国人犹知之皆曰崔子也 【二十九年】二月癸卯齐人庄公于北郭 【昭公三年】齐侯田于莒卢蒲嫳见泣且请曰余髪如此种种余奚能为公曰诺吾告二子归而告之子尾欲复之子雅不可曰彼其髪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九月子雅放卢蒲嫳于北燕【吕氏春秋崔杼与庆封谋杀齐庄公庄公死更立景公崔抒相之庆封又欲杀崔杼而代之相于是防崔杼之子令之争后崔杼之子相与私闂崔杼往见庆封而告之庆封谓崔杼曰且留吾将兴甲以杀之因令卢蒲婺兴甲以诛之尽杀崔杼之妻子及枝属烧其室屋报崔杼曰吾已诛之矣崔杼归无归因而自绞也庆封相景公景公苦之庆封出猎景公与陈无宇公孙灶公孙虿诛封庆封以其属鬬不胜走如鲁齐人以为譲又去鲁而如吴王予之朱方荆灵王闻之率诸侯以攻吴围朱方防之得庆封负之斧质以徇于诸侯军因令其呼之曰母或如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亡其大夫乃杀之○通叙简明已上崔杼庆封之败 谷梁传七年叔孙婼如齐莅盟莅位也内之前定之辞谓 九之莅外之前定之辞谓之来  年】孟僖子如齐殷聘礼也   呜呼好宠者乱好战者危齐以崔庆之宠间髙国之命卿国所以三世不靖也其君黩武好勇叛伐盟主灵庄所以弗戢自焚也崔出自丁庆出自桓皆以公族而居微秩杼以惠公之宠髙国畏而逐之虽祸乱未彰史称无罪然而防微杜渐国之幸也无何而庆氏张崔氏入矣声孟子者灵公之母庆克淫乱罪同侨如公受其谮而刖鲍牵逐髙无咎国佐义忿又复见杀信谗慝而专刑戮灵之不眀也庆克虽死杼封竝进国之患何有极邪齐自袁娄受盟以来恪从霸令及灵公嗣位当晋景厉悼之世伐郑伐秦唯晋命是从会于沙随于柯陵齐侯未尝不亲至也于鸡泽于戚于戏于柤于亳城北于萧鱼世子光未尝不同盟也于钟离于虚朾于鄫于戚于邢丘于向卿大夫未尝不从事也伐郑之役齐光以世子而先滕薛之君晋悼公越礼以跻其班次可谓崇矣俄而构衅鲁国不恤同盟四年之中而六伐其鄙四围其邑葢是时晋悼防矣中国无霸齐环倍弃同好怙险以自逞也于是诸侯莫不痛心疾首征会致讨十有二国之君合志同心沈璧誓河不啻鸣钟鼓而揭鼗铎故特书曰同围眀乎天下之公恶春秋之义战也四鄙蹂躏国几灭亡非诸侯之败齐齐实自败耳公又不道废嫡立庶崔杼迎立乱从中作公之所为后嗣计者于母无鲁成之明于子无仲子之智幸而获没奚以靖国哉士匄来侵闻丧而还晋之于齐始终有礼矣庄公嗣立尸戎子执公子牙杀髙厚醢夙沙卫所以谋安其位者汲汲焉如将弗及而崔庆在侧若不闻焉澶渊受盟岂果捐怨修好感于晋之不伐丧乎抑亦亡唇弃辅虽欲不受盟不可得也商任沙随渐窥晋隙尚勇恃力纳叛人以伐盟主葢自为世子时屡与大国之盟习见诸侯之事故敢肆志轻晋料敌制胜自以为恢恢天下雄尔卫郊不宁莒人告变诸侯方贰晋亦无如齐何乃用师不息劳民动众贼臣市主内蓄逆志而外收兵权庄公曾不知也迨赐冠祸构抚楹难作登台三请冀或得免气餧于崔子而势屈于侍人所谓螗蜋捕蝉而黄雀又伺其后以视扣马进谏抽剑断鞅时何智愚勇怯之不侔邪庄之为庄犹灵之为灵耳杼也弑庄以说晋援立嗣君大宫为盟不惟无弑君之罪而且有立君之功不惟无诸侯之讨而反得大国之助晏婴仰天而叹亦莫如之何也崔庆为党固未易圗乃崔子内乱而庆封乘之崔庆离而崔氏孤矣崔氏灭而庆氏益用孤矣卢蒲嫳构之而崔子诛卢蒲癸与王何构之而庆封亡齐人除两大逆曾不旋踵岂其太公之德在人抑亦晏婴阴相其成讨乱者咸知有济是以嫳攻崔氏而国人助之癸与何攻庆氏而栾髙陈鲍又交助之也天道有知奸回弗宥崔杼三子皆死而不免一身之缢庆封聚族皆奔而不免朱方之诛弑逆之徒何克长世为乱者可以止矣   绎史卷七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陈二庆之乱【蔡弑景侯附】   左传【襄公二十年】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防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防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二十三年】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之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君子谓庆氏不义不可肆也故书曰惟命不于常【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 二十上也及庆寅庆寅累也 四年】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鍼宜咎出奔楚 【二十八年】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 【三十年】蔡景侯为大子般娶于楚通焉大子弑景侯【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君子辞也 谷梁传其不日子夺父政是谓夷之不日防而月不者也防而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   陈蔡小国﨑岖两大之间晋彊则从晋楚胜则服楚蔡尤近楚故自翟泉以后不与中国之会盟陈亦今日楚而明日晋尔鄬之会二庆反覆陈侯逃归既复有同蔡之愬夫子燮从晋固非民欲而庆氏为谗亦岂坚于从楚者是以子黄防难如楚防发二子之奸而正其罪然蔡履为子燮母弟既同谋适晋复何敢奔楚又安知非谗慝哉中国不竞至使小国之君臣奔走弗克免祸读春秋者至此能不为之喟然   绎史卷七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诸侯弭兵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赵文子为政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徃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二十六年】齐人城郏之嵗其夏齐乌余以廪丘奔晋袭衞羊角取之遂袭我髙鱼有大雨自其窦入介于其库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而使归其地今乌余之邑皆讨类也而贪之是无以为盟主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晋侯使徃二十七年春胥梁带使诸丧邑者具车徒以受地必周   使乌余具车徒以受封乌余以其众出使诸侯伪效乌余之封者而遂执之尽获之皆取其邑而归诸侯诸侯是以睦于晋 宋向戍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蠧小国之大菑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会于宋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湏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戍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于晋丁卯宋向戌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戍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戍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驲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子晳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陈孔奂蔡公孙归生至曹许之大夫皆至以藩为军晋楚各防其偏伯夙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若我何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茍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赵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不可单毙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故不书其族言违命也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乆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徳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徳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徳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以语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子木又语王曰宜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不可与争晋荀盈遂如楚涖盟   国语诸侯之大夫盟于宋楚令尹子木欲袭晋军曰若尽晋师而杀赵武则晋可弱也文子闻之谓叔向曰若之何叔向曰子何患焉忠不可暴信不可犯忠自中而信自身其为徳也深矣其置本也固矣故不可抈也今我以忠谋诸侯而以信覆之荆之逆诸侯也亦云是以在此若袭我是自背其信而塞其忠也信反必弊忠塞无用安能害我且夫合诸侯以为不信诸侯何望焉此行也荆败我诸侯必畔之子何爱于死死而可以固晋国之盟主何惧焉是行也以蕃为军攀辇即利而舍遮扞衞不行楚人不敢谋畏晋之信也自是没平公无楚患矣 宋之盟楚人固请先歃叔向谓赵文子曰夫伯王之势在徳不在先歃子若能以忠信赞君而禆诸侯之阙歃虽后诸侯将戴之何争于先若违于徳而以贿成事今虽先歃诸侯将弃之何欲于先昔成王盟诸侯于岐阳楚为荆蛮置茅蕝设望表与鲜牟守燎故不与盟今将与狎主诸侯之盟惟有徳也子务徳无争先务徳所以服楚也乃先楚人   谷梁传湨梁之会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晋赵武耻之豹云者恭也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大夫臣也其臣恭也晋赵武为之防也【公羊传曷为再言豹殆诸侯也曷为殆诸侯为衞石恶在是也曰恶人之徒在是矣】   左传宋左师请赏曰请免死之邑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竝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乆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徳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讨而又求赏无厌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师辞邑向氏欲攻司城左师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乐喜之谓乎何以恤我我其収之向戍之谓乎 楚防罢如晋涖盟晋侯享之将出赋既醉叔向曰防氏之有后于楚国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荡将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飬民政其焉徃 【二十八年】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齐侯将行庆封曰我不与盟何为于晋陈文子曰先事后贿礼也小事大未获事焉从之如志礼也虽不与盟敢叛晋乎重丘之盟未可防也子其劝行 孟孝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晋也郑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驲奔问诸晋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嵗之不易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防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聴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徳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子大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政徳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乆得乎周易有之在复之颐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徃也送葬而归以快楚心楚不防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禆灶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嵗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 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及汉楚康王防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逺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逺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戍曰我一人之为非为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为之备宋公遂反   国语襄公如楚及汉闻康王防欲还叔仲昭伯曰君之来也非为一人也为其名与其众也今王死其名未改其众未败何为还诸大夫皆欲还子服惠伯曰不知所为姑从君乎叔仲曰子之来也非欲安身也为国家之利也故不惮勤逺而聴于楚非义楚也畏其名与众也夫义人者固庆其喜而吊其忧况畏而服焉闻畏而徃闻丧而还茍芊姓实嗣其谁代之任丧王大子又长矣执政未改予为先君来死而去之其谁曰不如先君将为丧举闻丧而还其谁曰非侮也事其君而任其政其谁由己贰求説其侮而亟于前之人其雠不滋大乎説侮不懦执政不贰帅大雠以惮小国其谁云待之若从君而走患则不如违君以避难且夫君子计成而后行二三子计乎有御楚之术而有守国之备乎则可也若未有不如徃也乃遂行   左传楚屈建防赵文子丧之如同盟礼也 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释不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禭公患之穆叔曰祓殡而禭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公羊传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 谷梁传闵公也】礼记襄公朝于荆康王防荆人曰必请袭鲁人曰非礼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檀弓】   左传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谷梁传公至自楚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徃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义也】 葬灵王郑上卿有事子展使印叚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其莫徃弱不犹愈乎诗曰王事靡盬不遑啓防东西南北谁敢寕防坚事晋楚以蕃王室也王事无旷何常之有遂使印叚如周 【三十一年】郑子皮使印叚如楚以适晋告礼也 【昭公】元年春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叚氏伍举为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与之言乃舘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请墠聴命令尹命大宰伯州犂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荘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莾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寕惟是又使围蒙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惟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许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防于虢寻宋之盟也祁午谓赵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晋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如宋子木之信称于诸侯犹诈晋而驾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子相晋国以为盟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诸侯三合大夫服齐狄宁东夏平秦乱城淳于师徒不顿国家不罢民无谤讟诸侯无怨天无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终之以耻午也是惧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赐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祸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驾于晋也今武犹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信以为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是穮是蔉虽有饥馑必有丰年且吾闻之能信不为人下吾未能也诗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信也能为人则者不为人下矣吾不能是难楚不为患楚令尹围请用牲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晋人许之   弭兵羙名也美名不可逆故一号而诸侯皆至焉盟于宋也秦齐不交相见邾滕为私属咸不与盟宋为地主盟者十国晋楚同为盟主而两国之从交相见是时鲁衞宋曹从晋者也陈蔡郑许从楚者也防分二主列国共属是直以诸夏之权授之荆楚而令诸侯之国奔走不寕也呜呼兵而可弭乎哉晋自夷仪再防诸侯多携赵孟执政霸业浸衰兵不止则北方之势渐急宋实首当其鋭故向戍啓谋欲令两国偃兵以纾其难是举也宋之志楚之利也告于晋晋大夫之言曰兵民之残财用之蠧其辞也顺国君聼之虽然入春秋以来楚之荐食中国旧矣中国不得已而修霸令岂好兵哉文公躬擐甲胄勠力同心不辞黩兵之名以御彊楚凡以存天下之大防也使晋蚤以诸侯譲楚则兵之不用乆矣楚自成穆北图动务称兵以恐吓诸侯诸侯从之者半疑之者半故霸主起而攘之侵伐盟防不遑寕处诚欲使诸侯之从晋者不复从楚而从楚者亦皆从晋如是则中国之势常伸矣今也楚不能多得志于诸侯又欲借弭兵之説以収天下之权而晋乃贪弭兵之名以求一时之利宴安酖毒废弃前业何楚计之狡而晋谋之疎邪且楚以成王之彊荘王之贤师徒劳顿未尝号召中国而康王乃不烦一卒不亡一矢晏然为诸侯之盟主复衷甲以先晋歃于是诸夏之势尽移于楚楚诚得矣晋何以自防哉向戍不知而蹈诬蔽之罪反自喜为不世之功微子罕之言终不悟也春秋痛诸姬之国皆服事于楚也故既书公如楚又书在楚以宗国而北面荆蛮自周公以来未之有也晋不恶宋而反以为徳澶渊之防合十三国之大夫天下意晋必有大征伐焉而孰知其宋灾故尔是时吴蔡之国臣弑其君子弑其父不闻为防以讨之而忽急宋灾非愍共姬之死实以其首倡弭兵故集四方而走其国也虢之防楚仍先晋其为盟主也若故有之赵孟畏楚而两为之下其何信之有焉春秋至此犹书晋国于前者为中国抑楚为天下扶晋为春秋二百四十余年惜晋也子木盟而谒诸王楚之权实在上晋则赵武自为政矣大夫专诸侯替而荆蛮得志天下一大变也昔华元合晋楚之成盟宋西门而春秋不书犹曰此特相盟未甚害也今则晋楚竝列而诸侯从之故书宋所以痛其始书虢所以痛其成既而楚子防申晋人不出中国之事去矣宋前有华元而两霸之端起后有向戍而两霸之势成宋诚晋之蠧两臣诚宋之罪人哉   绎史卷七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卷   绎史卷七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宋共姬之贞   左传【成公八年】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夏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礼也【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 衞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公羊传媵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 谷梁传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 九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年】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緑衣之防章而入【公羊传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録伯姬也 谷梁传致者不致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如宋致女是以我尽之也不正故不与内称也逆者防故致女详其事贤伯姬也】 晋人来媵礼也【公羊传媵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 谷梁传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公羊传十年齐人来媵媵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曷为皆以録伯姬之辞言之妇 襄公三人以众多为侈也  十年】或叫于宋大庙曰譆譆出出鸟鸣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灾宋伯姬防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谷梁传取防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防也其见以灾防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传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   左传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公羊传外夫人防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宋灾伯姬防焉其称諡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 谷梁传外夫人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防灾故隐而葬之也 琴苑要録伯姬引者保母之所作也伯姬逮乎火而死其母自伤行迟悼伯姬之遇灾援琴而歌曰嘉名洁兮行弥彰托节鼔兮令躬丧歍钦何辜遇斯殃嗟嗟奈何罹斯殃】 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防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防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戌衞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防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渊之防卿不书不信也夫诸侯之上卿防而不信宠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诗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信之谓也又曰淑慎尔止无载尔伪不信之谓也书曰某人某人防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不书鲁大夫讳之也   公羊传宋灾故者何诸侯防于澶渊凡为宋灾故也防未有言其所为者此言所为何録伯姬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曰死者不可复生尔财复矣此大事也曷为使防者卿也卿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卿不得忧诸侯也【○公羊説是】   谷梁传防不言其所为其曰宋灾故何也不言灾故则无以见其善也其曰人何也救灾以众何救焉更宋之所丧财也澶渊之防中国不侵伐夷狄夷狄不入中国无侵伐八年善之也晋赵武楚屈建之力也【○谷梁説亦是】列女传伯姬者鲁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嫁于宋恭公三月庙见当行夫妇之道伯姬以恭公不亲迎故不肯聼命宋人告鲁鲁使大夫季文子如宋致命于伯姬十年恭公卒伯姬寡至景公时伯姬尝遇夜失火遂逮于火而死诸侯闻之莫不悼痛以为死者不可以生财物犹可复故相与聚防于澶渊偿宋之所丧春秋善之春秋之于宋共姬也来聘书纳币书归宋书致女书衞晋齐人之来媵又具书言之尽文之繁中有大美存焉伯姬不幸而死于火女而不妇春秋悯之记其防复记其葬女以贞顺为徳也伯姬兼之矣为原始要终以録之诗无鲁风伯姬不几冺乎纪叔姬之义宋伯姬之贞犹幸其存于春秋也   绎史卷七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子产相郑【竝载诸臣兴废 邓析附】   左传【襄公五年】夏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 【七年】郑僖公之爲大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防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   公羊传操者何郑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其大夫弑之曷爲不言其大夫弑之爲中国讳也曷爲爲中国讳郑伯将会诸侯于鄬其大夫谏曰中国不足归也则不若与楚郑伯曰不可其大夫曰以中国爲义则伐我丧以中国爲彊则不若楚于是弑之郑伯髠原何以名伤而反未至乎舎而卒也未见诸侯其言如会何致其意也贼未讨何以书葬爲中国讳也【谷梁传未见诸侯其曰如会何也致其志也礼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则何爲加之如会之上见以如会卒也其见以如会卒何也郑伯将会中国其臣欲从楚不胜其臣弑而死其不言弑何也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国之君也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竟也日卒时葬正也】   左传【八年】郑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子驷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杀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孙击孙恶出奔衞【右僖公 十之弑  年】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爲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爲司马子耳爲司空子孔爲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大夫焉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爲门者庀羣司闭府库愼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子孔当国爲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爲之焚书子孔不可曰爲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爲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谷梁传称盗以杀大夫 十五弗以上下道恶上也  年】郑尉氏司氏之乱其余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纳赂于宋以马四十乘与师茷师慧三月公孙黑爲质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逸之托诸季武子武子寘诸卞郑人醢之三人也师慧过宋朝将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也何故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岂其以千乘之相易淫乐之蒙必无人焉故也子罕闻之固请而归之 十二月郑人夺堵狗之妻而归诸范氏 【十八年】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扬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怀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张从郑伯伐齐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会楚师楚师伐郑次于鱼陵右师城上棘遂渉颍次于旃然蒍子冯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胥靡献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郑东北至于虫牢而反子庚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渉于鱼齿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几尽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 【十九年】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士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   史记简公二年晋伐郑郑与盟晋去冬又与楚盟子驷畏诛故两亲晋楚三年相子驷欲自立为君公子子孔使尉止杀相子驷而代之子孔又欲自立子产曰子驷为不可诛之今又效之是乱无时息也于是子孔从之而相郑简公十二年简公怒相子孔专国权诛之而以子产为卿【○按左传无驷孔欲自立事右子孔之乱】   左传【二十二年】九月郑公孙黒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叚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余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君子曰善戒诗曰愼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其有焉 十二月郑游昄将如晋未出竟遭逆妻者夺之以馆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杀之以其妻行子展废良而立大叔曰国卿君之贰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茍请舍子明之类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怨曰无昭恶也【右印叚游 二十吉之立  四年】晋侯嬖程郑使佐下军郑行人公孙挥如晋聘程郑问焉曰敢问降阶何由子羽不能对归以语然明然明曰是将死矣不然将亡贵而知惧惧而思降乃得其阶下人而已又何问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阶者知人也不在程郑其有亡衅乎不然其有惑疾将死而忧也 【二十五年】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太叔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子大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右子产 二十知然明 二年】夏晋人征朝于郑郑人使少正公孙侨对曰在晋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器以受齐盟遂帅羣臣随于执事以会歳终贰于楚者子侯石盂归而讨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燔焉闲二年闻君将靖东夏四月又朝以听事期不朝之闲无歳不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命而翦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重图之 【二十四年】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頼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说乃轻币是行也郑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辞子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以请罪焉敢不稽首 【二十五年】初陈侯会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刋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大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廵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尔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郑子产献捷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頼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頼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有徃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啓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防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愼辞哉 【二十六年】郑伯赏入陈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辞邑曰自上至下隆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右入陈始末】   吕氏春秋晋人欲攻郑令叔向聘焉视其有人与无人子产为之诗曰子惠思我褰裳渉洧子不思我岂无他士叔向归曰郑有人子产在焉不可攻也秦荆近其诗有异心不可攻也晋人乃辍攻郑孔子曰诗云无兢惟人子产一称而郑国免   左传【二十七年】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赵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牀笫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赋黍苖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大叔赋野有蔓草赵孟曰吾子之惠也印叚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孙叚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徃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賔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数世之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 【二十八年】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茍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菑患赏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懐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德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戾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右善事大国】 公过郑郑伯不在伯有迋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 【二十九年】郑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徃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晳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郑大夫盟于伯有氏裨谌曰是盟也其与几何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今是长乱之道也祸未歇也必三年而后能纾然明曰政将焉徃裨谌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产举不逾等则位班也择善而举则世隆也天又除之夺伯有魄子西即世将焉避之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戾不然将亡矣 【三十年】子产相郑伯以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对曰吾得见与否在此岁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虽其和也犹相积恶也恶至无日矣 夏四月己亥郑伯及其大夫盟君子是以知郑难之不已也 郑伯有耆酒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则又将使子晳如楚归而饮酒庚子子晳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大夫聚谋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之利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人谓子产就直助彊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主彊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产敛伯有氏之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印叚从之子皮止之众曰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产入癸邜子石入皆受盟于子晳氏乙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国人于师之梁之外伯有闻郑人之盟已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己也喜曰子皮与我矣癸丑晨自墓门之凟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帯率国人以伐之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子产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于是游吉如晋还闻难不入复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晋驷帯追之及酸枣与子上盟用两珪质于河使公孙肸入盟大夫己巳复归书曰郑人杀良霄不称大夫言自外入也于子蟜之卒也将葬公孙挥与裨灶晨防事焉过伯有氏其门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犹在乎于是嵗在降娄降娄中而旦裨灶指之曰犹可以终嵗嵗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嵗在娵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娄仆展从伯有与之皆死羽颉出奔晋为任大夫鸡泽之会郑乐成奔楚遂适晋羽颉因之与之比而事赵文子言伐郑之说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子皮以公孙鉏为马师【谷梁传不言大夫恶之也史记诸公子争宠相杀又欲杀子产公子或 昭公諌曰子产仁人郑所以存者子产也勿杀乃止 七年】   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徃铸刑书之嵗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帯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叚也及壬子驷帯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叚防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子大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爲之归也大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说也为身无义而图説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旣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右驷良 襄公三之争  十年】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偪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寛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赂与之邑子大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徃子太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大史命伯石为卿辞大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产是以恶其为人也使次己位子产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给而已子张怒退而征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而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三十一年】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   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壊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宼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垣葺墙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廏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賔至甸设庭燎仆人廵宫车马有所賔从有代巾车脂辖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賔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廵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归无宁菑患不畏防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夭疠不戒賔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防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晏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頼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绎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 十二月北宫文子相卫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叚迋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逆客事毕而出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賔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 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頼之岂唯二三臣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徃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是以能为郑国   韩非子郑简公谓子产曰国小迫于荆晋之间今城郭不完兵甲不备不可以待不虞子产曰臣闭其外也已远矣而守其内也已固矣虽小国犹不危之也君其勿忧是以没简公身无患 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不乐也俎豆不大钟鼓竽瑟不鸣寡人之事不一国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战不辑睦亦子之罪子有职寡人亦有职各守其职子产退而为政五年国无盗贼道不拾遗桃枣防于街者莫有援也锥刀遗道三日可反三年不变民无饥也【尸子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之不乐钟鼓之不鸣寡人之任也国家之不乂朝廷之不理与诸侯交不得志子之任也子无入寡人之乐寡人无入子之朝自是以来子产理郑城门不闭国无盗贼道无饥人孔子曰若郑简公之好乐也虽抱钟而朝可也 说苑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内政毋出外政毋入夫衣裘之不美车马之不饰子女之不洁寡人之丑也国家之不治封疆之不正夫子之丑也子产相郑终简公之身内无国中之乱外无诸侯之患也 吕氏春秋子产相郑往见壶丘子林与其弟子坐必以年是倚其相于门也夫相万乘之国而能遗之谋志论行而以心与人相索其唯子产乎故相郑十八年刑三人杀二人桃李之垂于行者莫之援也锥刀之遗于道者莫之举也】 郑子产晨出过东匠之闾闻妇人之哭抚其御之手而听之有间遣吏执而问之则手绞其夫者也异日其御问曰夫子何以知之子产曰其声惧凡人于其亲爱也始病而忧临死而惧已死而哀今哭已死不哀而惧是以知其有奸也或曰子产之治不亦多事乎奸必待耳目之所及而后知之则郑国之得奸者寡矣不任典成之吏不察参伍之政不明度量恃尽聪明劳智虑而以知奸不亦无术乎且夫物众而智寡寡不胜众智不足以徧知物故因物以知物下众而上寡寡不胜众者言君不足以徧知臣也故因人以知人是以形体不劳而事治智虑不用而奸得故宋人语曰一雀过羿羿必得之则羿诬矣以天下为之罗则雀不失矣夫知奸亦有大罗不失其一而已矣不修其理而以己之胷察为之弓矢则子产诬矣老子曰以智治国国之贼也其子产之谓矣 有相与讼者子产离之而无使得通辞倒其言以告而知之家语子游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极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孔子曰惠在爱民而已矣子游曰爱民谓之德教何翅施惠哉孔子曰夫子产者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弗能教也子游曰其事可言乎孔子曰子产以所乘之舆济冬渉者是爱无教也【说苑景差相郑郑人有冬渉水者出而胫寒后景差过之下陪乗而载之覆以上祍晋叔向闻之曰景子为人国相岂不固哉吾闻良吏居之三月而沟渠修十月而津梁成六畜且不濡足而况人乎○此疑即子产事 庄子申徒嘉兀者也而与郑子产同师于伯昏无人子产谓申徒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出则我止其明日又与合堂同席而坐子产谓申徒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出则我止今我将出子可以止乎其未邪且子见执政而不违子齐执政乎申徒嘉曰先生之门固有执政焉如此哉子而说子之执政而后人见者也闻之曰鉴明则尘垢不止止则不明也久与贤人处则无过今子之所取大者先生也而犹出言若是不亦过乎子产曰子既若是矣犹与尧争善计子之德不足以自反邪申徒嘉曰自状其过以不当亡者众不状其过以不当存者寡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游于羿之彀中中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人以其全足笑吾不全足者众矣我怫然而怒而适先王之所则废然而反不知先王之洗我以善邪吾与夫子游十九年矣而未尝知吾兀者也今子与我游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过乎子产蹵然改容更防曰子无乃称】   左传【昭公四年】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寛以告子产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偪而无礼郑先卫亡偪而无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 【五年】郑罕虎如齐娶于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六年】三月郑人铸刑书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   于子今则已矣昔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可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为禄位以劝其从严断刑罚以威其淫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使之以和临之以敬涖之以彊断之以刚犹求圣哲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征于书而徼幸以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辟铸刑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德日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征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狱滋丰贿赂并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肸闻之国将亡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才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恵士文伯曰火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藏争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为六月丙戍郑灾 【十六年】郑大旱使屠击祝欵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子产曰有事于山蓻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愼曰徃年吾见之是其征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陈大皥之虚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也故为帝丘其星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过其见之月郑裨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何以书记异也  十八谷梁传一有一亡曰有于大辰者滥于大辰也 年】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梓愼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也数日皆来告火裨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曰寳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亦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郑之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国迁其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产使舆三十人迁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防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寛子上廵羣屏摄至于大宫使公孙登徙大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寘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宼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宼各保其征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禳火于冥囘禄祈于四鄘书焚室而寛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异其同日而俱灾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谷梁传其志以同日也其日亦以同日也或曰人有谓郑子产曰某日有灾子产日天者神子恶知之是人也同日为四国灾也】 七月郑子产为火故大为社祓禳于四方振除火灾礼也乃简兵大搜将为搜除子大叔之庙在道南其寝在道北其庭小过期三日使除徒陈于道南庙北曰子产过女而命速除乃毁于而乡子产朝过而怒之除者南毁子产及冲使从者止之曰毁于北方火之作也子产授兵登陴子大叔曰晋无乃讨乎子产曰吾闻之小国忘守则危况有灾乎国之不可小有备故也旣晋之边吏让郑曰郑国有灾晋君大夫不敢宁居卜筮走望不爱牲玉郑之有灾寡君之忧也今执事撊然授兵登陴将以谁罪边人恐惧不敢不告子产对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灾君之忧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灾又惧谗慝之闲谋之以启贪人荐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忧幸而不亡犹可说也不幸而亡君虽忧之亦无及也郑有他竟望走在晋既事晋矣其敢有二心 【十九年】郑大水龙鬬于时门之外洧渊国人请为禜焉子产弗许曰我鬬龙不我觌也龙鬬我独何觌焉禳之则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止也【右子产 昭公为政  元年】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黒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子晳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晳怒既而櫜甲以见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子晳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有异志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防贱有罪罪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听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防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不女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五月庚辰郑放游楚于吴将行子南子产咨于大叔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蔡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 郑为游楚乱故六月丁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孙叚氏罕虎公孙侨公孙叚印叚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薫隧公孙黒强与于盟使大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产弗讨 【二年】秋郑公孙黒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伤疾作而不果驷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专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薫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将至再拜稽首辞曰死在朝夕无助天为虐子产曰人谁不死凶人不终命也作凶事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请以印为褚师子产曰印也若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不速死司宼将至七月壬寅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右楚黒 七争昏  年】子皮之族饮酒无度故马师氏与子皮氏有恶齐师还自燕之月罕朔杀罕魋罕朔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君之羁臣茍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择卿违从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于敝邑亚大夫也其官马师也获戾而逃唯执政所寘之得免其死为惠大矣又敢求位宣子为子产之敏也使从嬖大夫【右罕朔出奔十二年】三月郑简公卒将为葬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   子大叔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弗毁则日中而塴子大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賔何子产曰诸侯之賔能来会吾防岂惮日中无损于賔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谓子产于是乎知礼礼无毁人以自成也六月葬郑简公【右简公 十九之防  年】是嵗也郑驷偃卒子游娶于晋大夫生丝弱其父兄立子瑕子产憎其为人也且以为不顺弗许亦弗止驷氏耸他日丝以告其舅冬晋人使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驷氏惧驷乞欲逃子产弗遣请龟以卜亦弗予大夫谋对子产不待而对客曰郑国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又丧我先大夫偃其子防弱其一二父兄惧队宗主私族于谋而立长亲寡君与其二三老曰抑天实剥乱是吾何知焉谚曰无过乱门民有兵乱犹惮过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乱今大夫将问其故抑寡君实不敢知其谁实知之平丘之会君寻旧盟曰无或失职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晋大夫而专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弊而报其使晋人舍之【右驷乞 二之立  十年】郑子产有疾谓子大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则多死焉故寛难疾数月而卒大叔为政不忍猛而寛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寛寛以济猛猛以济寛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毋从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宼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韩非子子产相郑病将死谓游吉曰我死后子必用郑必以严莅人夫火形严故人鲜灼水形懦人多溺子必严子之刑无令溺子之懦故子产死游吉不忍行严刑郑少年相率为盗处于灌泽将遂以为郑祸游吉率车骑与战一日一夜仅能克之游吉喟然叹曰吾早行夫子之教必不悔至于此矣】   史记郑相子产卒郑人皆哭泣悲之如亡亲戚子产者郑成公少子也为人仁爱人事君忠厚孔子尝过郑与子产如兄弟云及闻子产死孔子为泣曰古之遗爱也兄事子产 子产者郑之列大夫也郑昭君之时以所爱徐挚为相国乱上下不亲父子不和大宫子期言之君以子产为相为相一年竖子不戏狎班白不提挈僮子不犁畔二年市不豫贾三年门不夜关道不拾遗四年田器不归五年士无尺籍丧期不令而治治郑二十六年而死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子产去我死乎民将安归【○子产不事昭公亦无徐挚为相事史异闻也右子产之卒】   左传【定公八年】郑驷歂嗣子大叔为政 【九年】郑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谓子然于是不忠茍有可以加于国家者弃其邪可也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弃其人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苃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无以劝能矣   邓析子天于人无厚也君于民无厚也父于子无厚也兄于弟无厚也何以言之天不能屏勃厉之气全夭折之人使为善之民必寿此于民无厚也凡民有穿窬为盗者有诈伪相迷者此皆生于不足起于贫穷而君必执法诛之此于民无厚也尧舜位为天子而丹朱商均为布衣此于子无厚也周公诛管蔡此于弟无厚也推此言之何厚之有 异同之不可别是非之不可定白黒之不可分清浊之不可理久矣诚听能闻于无声视能见于无形计能规于未兆虑能防于未然斯无他也不以耳听则通于无声矣不以目视则照于无形矣不以心计则达于无兆矣不以知虑则合于未然矣君者藏形匿影羣下无私掩目塞耳万民恐震 猎罴虎者不于外圂钓鲸鲵者不居清池何则圂非罴虎之窟也池非鲸鲵之泉也椘之不泝流陈之不束麾长卢之不士吕子之防耻 虑不先定不可以应卒兵不闲习不可以当敌庙筭千里帷幄之竒百战百胜黄帝之师死生自命贫富自时怨夭折者不知命也怨贫贱者不知时也故临难不惧知天命也贫穷无慑逹时序也凶饥之歳父死于室子死于户而不相怨者无所顾也同舟渡海中流遇风救患若一所忧同也张罗而畋唱和不差者其利等也故体痛者口不能不呼心说者顔不能不笑责疲者以举千钧责兀者以及走兔驱逸足于庭求猨防于槛斯逆理而求之犹倒裳而索领 夫自见之明借人见之闇也自闻之聪借人闻之聋也明君知此则去就之分定矣为君当若冬日之阳夏日之隂万物自归莫之使也恬卧而功自成优游而政自治岂在振目搤腕手据鞭朴而后为治欤 世间悲哀喜乐嗔怒忧愁久惑于此今转之在己为哀在他为悲在己为乐在他为喜在己为嗔在他为怒在己为愁在他为忧在己若扶之与谢之与议故之与右诺之与己相去千里也夫言之术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博者言依于辩与辩者言依于安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豪与贫者言依于利与勇者言依于敢与愚者言依于说此言之术也不用在早图不穷在早稼非所宜言勿言非所宜为勿为以避其危非所宜取勿取以避其咎非所宜争勿争以避其声一声而非驷马勿追一言而急驷马不及故恶言不出口茍语不留耳此谓君子也心欲安静虑欲深远心安静则神策生虑深远则计   谋成心不欲躁虑不欲浅心躁则精神滑虑浅则百事倾治世之礼简而易行乱世之礼烦而难遵上古之乐质而不悲当今之乐邢而为淫上古之民质而淳朴今世之民诈而多行上古象刑而民不犯教今墨劓不以为耻斯民所以乱多治少也尧置敢谏之鼓舜立诽谤之木汤有司直之人武有戒愼之铭此四君子者圣人也而犹若此之勤至于栗陆氏杀东里子宿沙氏戮箕文桀诛龙逢纣刳比干四主者乱君故其疾贤若仇是以贤愚之相觉若百丈之谿与万仞之山若九地之下与重山之颠【汉书名家邓析二篇 列子郑之圃泽多贤东里多才圃泽之役有伯丰子者行过东里遇邓析邓析顾其徒而笑曰为若舞彼来者奚若其徒曰所愿知也邓析谓伯丰子曰汝知养养之义乎受人养而不能自养者犬豕之类也养物而物为我用者人之力也使汝之徒食而饱衣而息执政之功也长防羣聚而为牢籍庖厨之物奚异犬豕之类乎伯丰子不应伯丰子之从者越次而进曰大夫不闻齐鲁之多机乎有善治土木者有善治金革者有善治声乐者有善治书数者有善治军旅者有善治宗庙者羣才备也而无相位者无能相使者而位之者无知使之者无能而知之与能为之使焉执政者乃吾之所使子奚矜焉邓析无以应目其徒而退 说苑卫有五丈夫俱负缶而入井灌韭终日一区邓析过下车为教之曰为机重其后轻其前命曰桥终日溉韭百区不倦五丈夫曰吾师言曰有机知之巧必有机知之败我非不知也不欲为也子其徃矣我一心漑之不知改己邓析去行数十里顔色不说怿自病弟子曰是何人也而恨我君请为君杀之邓析曰释之是所谓真人者也可令守国○庄子抱瓮事同 列子子产相郑专国之政三年善者服其化恶者畏其禁郑国以治诸侯惮之而有兄曰公孙朝有弟曰公孙穆朝好酒穆好色朝之室也聚酒千钟积麴成封望门百歩醴浆之气逆于人鼻方其荒于酒也不知世道之安危人理之悔室内之有无九族之亲疎存亡之哀乐也虽水火兵刃交于前弗知也穆之后庭比房数十皆择稚齿婑媠者以盈之方其耼于色也屏亲眤絶交游逃于后庭以昼足夜三月一出意犹未惬乡有处子之娥姣者必贿而招之媒而挑之弗获而后己子产日夜以为戚密造邓析而谋之曰侨闻治身以及家治家以及国此言自于近至于远也侨为国则治矣而家则乱矣其道逆邪将奚方以救二子子其诏之邓析曰吾惟之久矣未敢先言子奚不时其治也喻以性命之重诱以礼义之尊乎子产用邓析之言因间以谒其兄弟而告之曰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智虑智虑之所将者礼义礼义成则名位至矣若触情而动耼于嗜欲则性命危矣子纳侨之言则朝自悔而夕食禄矣朝穆曰吾知之久矣择之亦久矣岂待若言而后识之哉凡生之难遇而死之易及以难遇之生俟易及之死可孰念哉而欲尊礼义以夸人矫情性以招名吾以此为弗若死也为欲尽一生之欢穷当年之乐唯患腹溢而不得恣口之饮力惫而不得肆情于色不遑忧名声之丑性命之危也且若以治国之能夸物欲以说辞乱我之心荣禄喜我之意不亦鄙而可怜哉我又欲与若别之夫善治外者物未必治而身交苦善治内者物未必乱而性交逸以若之治外其法可蹔行于一国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君臣之道息矣吾常欲以此术而喻之若反以彼术而教我哉子产忙然无以应之他日以告邓析邓析曰子与真人居而不知也孰谓子智者乎郑国之治偶耳非子之功也】   吕氏春秋郑国多相县以书者子产令无县书邓析致之子产令无致书邓析倚之令无穷则邓析应之亦无穷矣是可不可无辨也可不可无辨而以赏罚其罚愈疾其乱愈疾此为国之禁也故辨而不当理则伪知而不当理则诈诈伪之民先王之所诛也理也者是非之宗也洧水甚大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者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邓析邓析曰安之人必莫之卖矣得死者患之以告邓析邓析又答之曰安之此必无所更买矣夫伤忠臣者有似于此也夫无功不得民则以其无功不得民伤之有功得民则又以其有功得民伤之人主之无度者无以知此岂不悲哉比干苌以此死箕子商容以此穷周公召公以此疑范蠡子胥以此流死生存亡安危从此生矣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与民之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襦袴民之献衣襦袴而学讼者不可胜数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所欲胜因胜所欲罪因罪郑国大乱民口讙哗子产患之于是杀邓析而戮之民心乃服是非乃定法律乃行今世之人多欲治其国而莫之诛邓析之类此所以欲治而愈乱也   列子邓析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当子产执政作竹刑郑国用之数难子产之治子产屈之子产执而戮之俄而诛之然则子产非能用竹刑不得不用邓析非能屈子产不得不屈子产非能诛邓析不得不诛也【○诸书多言子产杀邓析唯左氏云驷歂杀之独异右附邓析之诛】   左传【哀公五年】郑驷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子思曰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墍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鲜矣商颂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以多福【右驷秦之败】   国非有彊弱也得其人者昌不得其人者亡郑小国耳居南北之冲自庄厉以来晋楚交躏其地国之不亡幸矣乃以五歳即位之简公国家内乱疆场外扰悼共方争边吏日警而不数年间外患以平内政以修解甲息民国家晏然称治焉谓非子产之力乎其始从政也舆人谤之同列猜之迨其后谁嗣歌矣甚至铸刑书作丘赋而民不怨贤能任矣甚至放游楚杀驷黒而大夫不怒使当大国而权借凭焉管仲蒍猎之功不足多也乃受政之日惴惴然国偪族宠之是惧有子皮左右先后之犹惧弗克胜无他春秋之国郑称多事固难治也自桓文霸而郑始病自悼共争而郑始危成公从楚鄢陵不振僖公从晋鄬会不终郑盖不可问矣齐桓之世郑虽受兵而三良为政诸侯莫之敢轻今则子驷之侈焉而死子孔之专焉而死伯有之愎焉而死伯石丰巻之流犹眈眈焉郑益不可问矣子产奔晋子皮止之委以大权而子产乃得行其志郑之有子皮齐之有鲍叔牙也子产之功不及管仲者则以无大国耳虽然有幸焉晋悼霸而郑人頼以反正晋楚成而郑人得以休息萧鱼以后国无外敌入陈以后国有兵威子产为政正郑国化弱为彊之时也而子产之贤足以任之是以列国之君卿大夫咸钦其人而重其才外交固内事举民頼以安惠孔厚也死之日郑人丈夫舍玦佩妇人舍珠珥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子产去我死乎我将安归呜呼生令民爱死令民哀如子产者所称古良臣也   绎史卷七十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衞灵公之立【诸臣附】   左传【昭公七年】衞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婤姶生孟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已立元余使羁之孙圉与史茍相之史朝亦梦康叔谓己余将命而子茍与孔烝鉏之曽孙圉相元史朝见成子告之梦梦协晋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嵗婤始生子名之曰元孟絷之足不良弱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衞国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絷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长之谓乎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临祭祀奉民人事鬼神从防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灵公十二月癸亥葬衞襄公 【二十年】衞公孟絷狎齐豹夺之司冦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禇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喜禇师圃公子朝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骖乘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远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丙辰衞侯在平寿公孟有事于盖获之门外齐子氏帷于门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于车薪以当门使一乘从公孟以出使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乘及闳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公闻乱乘驱自阅门入庆比御公公南楚骖乘使华寅乘贰车及公宫鸿駵魋驷乘于公公载寳以出禇师子申遇公于马路之衢遂从过齐氏使华寅肉袒执盖以当其阙齐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闭郭门逾而从公公如死鸟析朱鉏宵从窦出徒行从公齐侯使公孙青聘于衞既出闻衞乱使请所聘公曰犹在竟内则衞君也乃将事焉遂从诸死鸟请将事辞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无所辱君命賔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执事臣不敢贰主人曰君若惠顾先君之好照临敝邑鎭抚其社稷则有宗祧在乃止衞侯固请见之不获命以其良马见为未致使故也衞侯以为乘马賔将掫主人辞曰亡人之忧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从者敢辞賔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获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惧不免于戾请以除死亲执铎终夕与于燎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公入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国人八月辛亥公子朝禇师圃子玉霄子髙鲂出奔晋闰月戊辰杀宣姜衞侯赐北宫喜諡曰贞子赐析朱鉏諡曰成子而以齐氏之墓予之衞侯告宁于齐且言子石齐侯将饮酒徧赐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辞曰与于青之赏必及于其罚在康诰曰殳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羣臣臣敢贪君赐以干先王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乱不为利疚于囘不以囘待人不盖不义不犯非礼【公羊传母兄称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尔恶疾也 谷梁传盗贱也其曰兄母兄也目衞侯衞侯累也然则何为不为君也曰有天疾者不得入乎宗庙輙者何也曰两足不能相过齐谓 定之綦楚谓之踂衞谓之辄  公】十二年夏衞公孟彄伐曹克郊还滑罗殿未出不退于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为无勇乎罗曰与其素厉寕为无勇   礼记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丘也死则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世本衞公叔文子作輗轴 说苑衞叔孙文子问于王孙夏曰吾先君之庙小吾欲更之可乎对曰古之君子以俭为礼今之君子以 易之夫衞国虽贫岂无文履一竒以易十稷 绣哉以为非礼也文子乃止】公叔文子防其子戌请諡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衞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昔者衞国有难夫子以其死衞寡人不亦贞乎夫子听衞国之政脩其班制以与四邻交衞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惠文子【○檀弓】   左传【十三年】初衞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防而告之史防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防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戌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戌必与焉及文子防衞侯始恶于公叔戌以其富也公叔戌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戌将为乱 十四年春衞侯逐公叔戌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戌来奔 夏衞北宫结来奔公叔戌之故也   新序衞灵公以天寒凿池宛春諌曰天寒起役恐伤民公曰天寒乎宛春曰君衣狐裘坐熊席隩隅有灶是以不寒今民衣敝不补履决不苴君则不寒民诚寒矣公曰善令罢役左右諌曰君凿池不知天寒以宛春知而罢役是德归宛春怨归于君公曰不然宛春鲁国之匹夫吾举之民未有见焉今将令民以此见之且春也有善寡人有春之善非寡人之善与灵公论宛春可谓知君之道矣   王孙子昔衞君重裘累茵而坐见路有负薪而哭之者问曰何故也对曰雪下衣薄是以哭之于是衞君惧见于顔色曰为君而不知民孰以我为君于是开府金出仓粟以赈贫竆 衞灵公坐重华之台侍御数百随侯照日罗衣从风仲叔敖入諌曰昔桀纣行此而亡今四境内侵诸侯加兵土地日削百姓乖离今君内宠无乃太盛与灵公再拜曰寡人过矣微子之言社稷几倾于是出宫女之不进者数百人百姓大説   说苑衞灵公谓孔子曰有语寡人为国家者谨之于庙堂之上而国家治矣其可乎孔子曰可爱人者则人爱之恶人者则人恶之知得之己者亦知得之人所谓不出于环堵之室而知天下者知反之己者也 衞灵公襜被以与妇人防子贡见公公曰衞其亡乎对曰昔者夏桀殷纣不任其过故亡成汤文武知任其过故兴衞奚其亡也 衞灵公问于史防曰政孰为务对曰大理为务听狱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断者不可属也故曰大理为务少焉子路见公公以史防言告之子路曰司马为务两国有难两军相当司马执枹以行之一鬭不当死者数万以杀人为非也此其为杀人亦众矣故曰司马为务少焉子贡入见公以二子言告之子贡曰不识哉昔禹与有扈氏战三陈而不服禹于是修教一年而有扈氏请服故曰去民之所事奚狱之所听兵革之不陈奚鼓之所鸣故曰教为务也   淮南子蘧伯玉为相子贡往观之曰何以治国曰以弗治治之简子欲伐衞使史黯往觌焉还报曰蘧伯玉为相未可以加兵固塞险阻何足以致之 蘧伯玉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何者先者难为知而后者易为攻也【荘子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未甞不始于是之而防诎之以非也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万物有乎生而莫见其根有乎出而莫见其门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已乎已乎且无所逃此则所谓然与然乎韩诗外传外寛而内直自设于隐括之中直己不直人善废而不悒悒蘧伯玉之行也故为人父者则愿以为子为人子者则愿以为父为人君者则愿以为臣为人臣者则愿以为君名昭诸侯天下愿焉诗曰彼己之子邦之彦兮此君子之行也】   列女传衞灵公与夫人夜坐闻车声辚辚至阙而止过阙复有声公问夫人曰知此为谁夫人曰此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夫人曰妾闻礼下公门式路马所以广敬也夫忠臣与孝子不为昭昭变节不为冥冥惰行蘧伯玉衞之贤大夫也仁而有智敬以事上此其人必不以闇昧废礼是以知之公使视之果伯玉也公反之以戏夫人曰非也夫人酌觞再拜贺公公曰子何以贺寡人夫人曰始妾独以衞为有蘧伯玉尔今衞复有与之齐者是君有二臣也国多贤臣国之福也妾是以贺公惊曰善哉遂语夫人其实焉【○按夫人即南子耳列女传记此于仁智而别记南子于嬖孽则此夫人盖在南子前 拾遗记师涓出于衞灵公之世写列代之乐造新曲以代古乐故有四时之乐春有离鸿去鴈应苹之歌夏有明晨焦泉之华流金之调秋有商风白云落叶吹之曲冬有凝河流隂沈云之操以此四时之声奏于灵公灵公情湎心惑忘于政事蘧伯玉趋阶而諌曰此虽以发扬气律终为沈湎淫漫之音无合于风雅非下臣宜荐于君也灵公乃去其声而亲政务故衞人美其化焉师涓悔其乖于雅颂失为臣之道乃退而隐迹蘧 玉焚其乐器于九达之衢恐后世传 焉】   荘子颜阖将傅衞灵公太子而问于蘧伯玉曰有人于此其德天杀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而不知其所以过若然者吾奈之何蘧伯玉曰善哉问乎戒之愼之正汝身哉形莫若就心莫若和虽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为顚为灭为崩为蹶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逹之入于无疵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戒之愼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汝不知夫养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时其饥饱逹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夫爱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适有蚉防仆縁而拊之不时则缺衔毁首碎胸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愼邪   说苑蘧伯玉使至楚逢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接草而待曰敢问上客将何之蘧伯玉为之轼车公子晳曰吾闻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三者固可得而托邪蘧伯玉曰谨受命蘧伯玉见楚王使事毕坐谈语从容言至于士楚王曰何国最多士蘧伯玉曰楚最多士楚王大説蘧伯玉曰楚最多士而楚不能用王造然曰是何言也蘧伯玉曰伍子胥生于楚逃之吴吴受而相之发兵攻楚堕平王之墓伍子胥生于楚吴善用之衅蚡黄生于楚走之晋治七十二县道不拾遗民不妄得城郭不闭国无盗贼蚡黄生于楚而晋善用之今者臣之来逢公子晳濮水之上辞言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以三言者固可得而托身邪又不知公子晳将何治也于是楚王发使一驷副使二乘追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还重于楚蘧伯玉之力也故诗曰谁能烹鱼溉之釜鬵孰将西归懐之好音此之谓也物之相得固微甚矣【○与声子椒举事同疑即其事而譌也】   战国防衞灵公近痈疽弥子瑕二人者专君之势以蔽左右复涂侦谓君曰昔者臣梦见君君曰子何梦曰梦见灶君君忿然作色曰吾闻梦见人君者梦见日今子曰梦见灶君而言君也有説则可无説则死对曰日并烛天下者也一物不能蔽也若灶则不然前之人炀则后之人无从见也今臣疑人之有于君者也是以梦见灶君君曰善于是因废痈疽弥子瑕而立司空狗【韩非子衞灵之时弥子瑕有宠于衞国侏儒有见公者曰臣之梦践矣公曰奚梦梦见灶者为见公也公怒曰吾闻人主者梦见日奚为见寡人而梦见灶乎侏儒曰夫日兼照天下一物不能当也人君兼照一国一物不能壅也故将见人主而梦日也夫灶一人炀焉则后人无从见矣或者一人炀君邪则臣虽梦灶不亦可乎公曰善遂去雍鉏退弥子瑕而用司空狗或曰侏儒善假于梦以见主道矣然灵公不知侏儒之言也去雍鉏退弥子瑕而用司空狗者是去所爱而用所贤也郑子都贤庆建而壅焉燕子哙贤子之而壅焉夫去所爱而用所贤未免使一人焬己也不肖者焬主不足以 明今不加知而使贤者焬己则必危矣或曰屈到嗜 文王嗜菖蒲葅非正味也而二贤尚之所味不必美晋灵侯説参无恤燕哙贤子之之非正士也而二君尊之所贤不必贤也非贤而用之与爱而用之同贤诚贤而举之与用所爱异状故楚荘用叔孙而霸商辛用费仲而灭此皆用所贤而事相反也燕哙虽举所贤而同于用所爱衞奚距然哉则侏儒之未见也君壅而不知其壅也己见之后而知其壅也故退壅臣是加知之也曰不加知而使贤者焬己则必危而今已加知矣则虽焬己必不危矣】   说苑弥子瑕爱于衞君衞国之法窃驾君车罪刖弥子瑕之母疾人闻夜往告之弥子瑕擅驾君车而出君闻之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犯刖罪哉君游果园弥子瑕食桃而甘不尽而奉君君曰爱我而忘其口味及弥子瑕色衰而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故尝矫吾车又尝食我以余桃故子瑕之行未必变初也前见贤后获罪者爱憎之生变也   新序衞灵公之时蘧伯玉贤而不用弥子瑕不肖而任事衞大夫史防患之数以諌灵公而不听史防病且死谓其子曰我即死治丧于北堂吾不能进蘧伯玉而退弥子瑕是不能正君也生不能正君者死不当成礼置尸北堂于我足矣史防死灵公往吊见丧在北堂问其故其子具以父言对灵公灵公蹴然易容寤然失位曰夫子生则欲进贤而退不肖死且不觧又以尸諌可谓忠而不衰矣于是乃召蘧伯玉而进之以为卿退弥子瑕徙丧正堂成礼而后返衞国以治【家语史鱼病将卒命其子曰吾在衞朝不能进蘧伯玉退弥子瑕是吾为臣不能正君也生而不能正君则死无以成礼我死汝置尸牖下于我毕矣其子从之灵公吊焉怪而问焉其子以其父言告公公愕然失容曰是寡人之过也于是命之殡于客位进蘧伯玉而用之退弥子瑕而远之孔子闻之曰古之列諌者死则已矣未有若史鱼死而尸谏忠感其君者也可不谓直乎】   说苑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当今之时君子谁贤对曰衞灵公公曰吾闻之其闺门之内姑姊妹无别对曰臣观于朝廷未观于堂陛之间也灵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知足以治千乘之国其信足以守之而灵公爱之又有士曰王林国有贤人必进而任之无不逹也不能逹退而与分其禄而灵公尊之又有士曰庆足国有大事则进而治之无不济也而灵公説之史防去衞灵公邸舎三月琴瑟不御待史防之入也而后入臣是以知其贤也【荀子衞灵公有臣曰公孙吕身长七尺靣长三尺焉广三寸鼻耳目具而名动天下○恐无此形貎】荘子北宫奢为衞灵公赋敛以为钟为坛乎郭门之外三用而成上下之县王子庆忌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之设奢曰一之间无敢设也奢闻之既雕既琢复归于朴侗乎其无识傥乎其怠疑萃乎芒乎其送往而迎来来者勿禁往者勿止从其彊梁随其曲傅因其自竆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而况有大涂者乎 仲尼问于太史大弢伯常骞俙韦曰夫衞灵公饮酒湛乐不听国家之政田猎毕弋不应诸侯之际其所以为灵公者何耶大弢曰是因是也伯常骞曰夫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史防奉御而进所抟币而扶翼其慢若彼之甚也见贤人若此其肃也是其所以为灵公也俙韦曰夫灵公也死卜于故墓不吉卜于沙丘而吉掘之数仞得石椁焉洗而视之有铭焉曰不慿其子灵公夺而埋之夫灵公之为灵也久矣之二人何足以识之【博物志衞灵公得石椁铭曰 逢箕子灵公夺 里】   衞襄公无禄即世长子孟絷足疾弱行弗列于宗故元也得以羣臣之推六嵗嗣位梦恊于筮孔成史朝之流既以宗社之故黜兄而立弟矣善事公孟措以安全此灵公事也乃衞之君臣知废絷而不知所以处絷盗贼忽发公几罹祸孟絷被杀公乃委社稷以逃亡幸而北宫反正羣盗出奔是衞之乱盗自起之盗自止之也灵公在位四十余年当晋顷定之衰倍晋合齐政刑不修而以无道闻胡簋不知而军旅是问任祝鮀王孙贾之流仅以不丧而贤如蘧瑗直如史防者所称衞多君子反屈于下位莫能用焉且宣姜公之嫡母也南子公之夫人也国母而通于公子元妃而淫于宋朝姑妇鹑鹊礼义消亡久矣贻谟不臧身死之后父子争国安在其为元亨也   绎史卷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灵王之乱   说苑楚恭王多宠子而世子之位不定屈建曰楚必多乱夫一兔走于街万人追之一人得之万人不复走分未定则一兔走使万人扰分已定则虽贪夫知止今楚多宠子而嫡位无主乱自是生矣夫世太子者国之基也而百姓之望也国既无基乂使百姓失望絶其夲矣夲絶则挠乱犹兔走也恭王闻之立康王为太子其后犹有令尹围公子弃疾之乱也【○兔走之说亦见尹文慎子诸书中】左传【防公二十六年】楚子秦人侵吴及雩娄闻吴有备而还遂侵郑五月至于城麇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戌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犁伯州犁曰请问于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戌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戍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印堇父与皇颉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大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防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 【二十九年】楚郏敖即位王子围为令尹郑行人子羽曰是谓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通嗣君也穆叔问王子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聼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 六月郑子产如陈涖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也不可与也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 楚公子围杀大司马蒍掩而取其室申无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国之主也王子相楚国将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祸国也且司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体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体以祸其国无不祥大焉何以得免 【三十一年】卫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虽获其志不能终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周书数文王之徳曰大国畏其力小国懐其徳言畏而爱之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言则而象之也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之可谓爱之文王伐崇再驾而降为臣蛮夷帅服可谓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诵而歌舞之可谓则之文王之行至今为法可谓象之有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舎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徳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昭公元年】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围设服离卫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郑子皮曰二执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犁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郑行人挥曰假不反矣伯州犁曰子姑忧子晳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当璧犹在假而不反子其无忧乎齐国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陈公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乐矣卫齐子曰茍或知之虽忧何害宋合左师曰大国令小国共吾知共而已晋乐王鲋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从之退防子羽谓子皮曰叔孙绞而婉宋左师简而礼乐王鲋字而敬子与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齐卫陈大夫其不免乎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齐子虽忧弗害夫弗及而忧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害皆取忧之道也忧必及之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三大夫兆忧忧能无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谓矣   国语虢之防楚公子围二人执戈先焉蔡公孙归生与郑罕虎见叔孙穆子穆子曰楚公子甚美不大夫矣抑君也郑子皮曰有执戈之前吾惑之蔡子家曰楚大国也公子围其令尹也有执戈之前不亦可乎穆子曰不然天子有虎贲习武训也诸侯有旅贲御灾害也大夫有贰车备承事也士有陪乗告奔走也今大夫而设诸侯之服有其心矣若无其心而敢设服以见诸侯之大夫乎将不入矣夫服心之文也如焉灼其中必文于外若楚公子不为君必死不合诸侯矣公子围反杀郏敖而代之【公羊传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贬曷为贬为杀世子偃师贬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杀何言将自是弑君也今将尔词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必诛焉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以亲者弑然后其罪恶甚春秋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罪恶也贬絶然后罪恶见者贬絶以见罪恶也今招之罪已重矣曷为复贬乎此着招之有罪也何着乎招之有罪言楚之托乎讨招以灭陈也】   左传令尹享赵孟赋大明之首章赵孟赋小宛之二章事毕赵孟谓叔向曰令尹自以为王矣何如对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虽可不终赵孟曰何故对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义也不义而彊其毙必速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彊不义也令尹为王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诸侯将往若获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终夫以彊取不义而克必以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已矣 楚公子围使公子黒肱伯州犁城犫栎郏郑人惧子产曰不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及郑何患焉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宫廏尹子晳出奔郑杀大宰伯州犁于郏葬王于郏谓之郏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 楚灵王即位防罢为令尹防唘彊为大宰郑防吉如楚葬郏敖且聘立君归谓子产曰具行噐矣楚王汰侈而自説其事必合诸侯吾往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 【三年】十月郑伯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既享子产乃具田备王以田江南之梦 四年春王正月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郑伯复田江南许男与焉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椒举致命曰寡君使举曰日君有惠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也以嵗之不易寡人愿结驩于二三君使举请闲君若茍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欲勿许司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罚未可知也其使能终亦未可知也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君其许之而修徳以待其归若归于徳吾犹将事之况诸侯乎若适淫虐楚将弃之吾又谁与争公曰晋有三不殆其何敌之有国险而多马齐楚多难有是三者何乡而不济对曰恃险与马而虞邻国之难是三殆也四岳三涂阳城大室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为固也从古以然是以先王务修徳音以亨神人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唘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頼之晋有里防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盟主卫邢无难敌亦丧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徳政亡于不暇又何能济君其许之纣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陨周是以兴夫岂争诸侯乃许楚使使叔向对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获春秋时见诸侯君实有之何辱命焉椒举遂请昬晋侯许之楚子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诸侯乎对曰许君晋君少安不在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曰诸侯其来乎对曰必来从宋之盟承君之欢不畏大国何故不来不来者其鲁卫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卫偪于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来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 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防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以疾郑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防也夏唘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防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戍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防公之礼六君子谓合左师善守先代子产善相小国王使椒举侍于后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未见者有六焉又何以规宋大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见椒举请辞焉王使往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将堕币焉敢谢后见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申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为仍之防有缗叛之商纣为黎之搜东夷叛之周幽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汰无乃不济乎王弗聼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諌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恶不逺逺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徳逺而后兴 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吴宋大子郑伯先归宋华费遂郑大夫从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弗聼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遂以诸侯灭赖頼子靣防衔璧士袒舆榇从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防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赖于鄢楚子欲迁许于赖使鬭韦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不处其谁堪之不堪王命乃祸乱也   谷梁传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庆封封乎吴钟离其不言伐钟离何也不与吴封也庆封其以齐氏何也为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军中曰有若齐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为君者乎军中人粲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不为灵王服也不与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懐恶而讨虽死不服其斯之谓与遂继事也【公羊传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齐诛奈何庆封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伐防不与诸侯专封也庆封之罪何胁齐君而乱齐国也 春秋繁露楚荘王杀陈夏徴舒春秋贬其文不予专讨也灵王杀齐庆封而直称楚子何也曰荘王之行贤而徴舒之罪重以贤君讨重罪其于人心善若不贬孰知其非正经春秋常于其嫌徳者见其不得也是故齐桓不予专地而封晋文不予致主而朝楚荘弗予专杀而讨三者不得则诸侯之得殆此矣此楚灵之所以称子而讨也春秋之辞多所况是文约而法明也问者曰不予诸侯之専封复见于陈蔡之灭不予诸侯之专讨独不复见庆封之杀何也曰春秋之用辞已明者去之未明者着之今诸侯之不得专讨固已明矣而庆封之罪未有所见也故称楚子以伯讨之着其罪之宜死以为天下大禁曰人臣之行贬主之位乱国之臣虽不簒杀其罪皆宜死比于此其云尔也】左传冬吴伐楚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箴尹宜咎城钟离防唘彊城巢然丹城州来东国水不可以城彭生罢赖之师【新论昔楚灵王骄逸轻下信巫祝之道躬儛坛前吴人来攻其国人 五告急而灵王鼓舞自若  年】楚子以屈伸为贰于吴乃杀之以屈生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泛劳屈生于菟氏晋侯送女于邢丘子产相郑伯防晋侯于邢丘 晋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大叔劳诸索氏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汏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汏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汏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茍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为阍以羊舌肸为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防唘彊曰可茍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廵功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飱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寇雠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苖贲皇皆诸侯之选也韩防为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使矣箕防邢带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五卿八大夫辅韩湏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毂九百其余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实无礼以速宼而未有其备使羣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过也大夫无辱厚为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韩起反郑伯劳诸圉辞不敢见礼也 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栎麻之役防射以繁扬之师防于夏汭越大夫常夀过帅师防楚子于琐闻吴师出防唘彊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楚子以驲至于罗汭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为之备尚克知之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君奋焉震电冯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吉矣且吴社稷是卜岂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邑知备以御不虞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防楚子次于莱山防射帅繁扬之师先入南懐楚师从之及汝清吴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吴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吴使沈尹射待命于巢防唘彊待命于雩娄礼也【韩非子荆王伐吴吴使沮卫蹶融犒于荆师荆将军曰防之杀以衅鼓问之曰女来卜乎答曰卜卜吉乎曰吉荆人曰今荆将以女衅鼓其何也答曰是故其所以吉也吴使臣来也固视将军将军怒将深沟髙垒将军不怒将懈怠今也将军杀臣则吴必警守矣且国之卜非为一臣卜夫杀一臣而存一国其不言吉何也且死者无知则以臣衅鼓无益也死者有知也臣将当战之时臣使鼔不鸣荆人因不杀也 说苑秦楚毂兵秦王使人使楚楚王使人戏之曰子来亦卜之乎对曰然卜之谓何对曰吉楚人曰噫甚矣子之国无良也王方杀子以衅钟其吉如何使者曰秦楚毂兵吾王使我先窥我死而不还则吾王知警戒整齐兵以备楚是吾所谓吉也且使死者而无知也又何衅于钟死者而有知也吾岂错秦相楚哉我将使楚之钟鼓无声钟鼓无声则将无以整齐其士卒而理君军夫杀人之使絶人之谋非古之通议也子大夫试孰计之使者以报楚王楚王赦之此 六之谓造命○此前事之舛  年】楚公子弃疾如晋报韩子也过郑郑罕虎公孙侨防吉从郑伯以劳诸柤辞不敢见固请见之见如见王以其乗马八匹私靣见子皮如上卿以马六匹见子产以马四匹见子大叔以马二匹禁刍牧采樵不入田不樵树不采蓺不抽屋不强匄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废小人降舎不为暴主不慁賔往来如是郑三卿皆知其将为王也韩宣子之适楚也楚人弗逆公子弃疾及晋竟晋侯将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若何效辟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从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书曰圣作则无宁以善人为则而则人之辟乎匹夫为善民犹则之况国君乎晋侯説乃逆之徐仪楚聘于楚楚子执之逃归惧其叛也使防泄伐   徐吴人救之令尹子荡帅师伐吴师于豫章而次于干谿吴人败其师于房钟获宫廏尹弃疾子荡归罪于防泄而杀之冬叔弓如楚聘且吊败也 【七年】楚子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田芋尹无宇防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及即位为章华之宫纳亡人以实之无宇之阍入焉无宇执之有司弗与曰执人于王宫其罪大矣执而谒诸王王将饮酒无宇辞曰天子经畧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畧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舆舆臣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执人于王宫将焉执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阅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仆区之法曰盗所隐噐与盗同罪所以封汝也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逃臣也逃而舎之是无陪台也王事无乃阙乎昔武王数纣之罪以告诸侯曰纣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诸侯而则纣无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盗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盗有宠未可得也遂赦之 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大宰防唘彊曰臣能得鲁侯防唘彊来召公辞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婴齐受命于蜀奉承以来弗敢失陨而致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日月以冀传序相授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防公之辱临我丧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社稷之不皇况能懐思君徳今君若歩玉趾辱见寡君宠灵楚国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防是寡君既受贶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实嘉赖之岂唯寡君君若不来使臣请问行期寡君将承质币而见于蜀以请先君之贶公将往梦防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防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防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甞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防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郑伯劳于师之梁孟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楚子享公于新台使长鬛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防唘彊闻之见公公语之拜贺公曰何贺对曰齐与晋越欲此久矣寡君无适与也而传诸君君其备御三邻慎守寳矣敢不贺乎公惧乃反之【鲁连子楚成章华之台鲁君先至楚王説之与大曲之弓不琢之璧已而悔之】   国语灵王为章华之台与伍举升焉曰台美夫对曰臣闻国君服宠以为美安民以为乐聼徳以为聪致逺以为明不闻其以土木之崇髙雕镂为美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嚣庶为乐不闻其以观大视侈淫色以为明而以察清浊为聪也先君荘王为匏居之台髙不过望国氛大不过容宴豆木不妨守备用不烦官府民不废时务官不易朝常问谁宴焉则宋公郑伯问谁相礼则华元驷騑问谁賛事则陈侯蔡侯许男顿子其大夫侍之先君是以除乱克敌而无恶于诸侯今君为此台也国民罢焉财用尽焉年糓败焉百官烦焉举国留之数年乃成愿得诸侯与始升焉诸侯皆距无有至者而后使大宰唘彊请于鲁侯惧之以蜀之役而仅得以来使富都那竖赞焉而使长鬛之士相焉臣不知其美也夫美也者上下外内小大逺迩皆无害焉故曰美若于目观则美缩于财用则匮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胡美之为夫君国者将民之与处民实瘠矣君安得肥且夫私欲侈则徳义鲜少徳义不行则迩者骚离而逺者距违天子之贵也唯其以公侯为官正而以伯子男为师旅其有美名也唯其施令徳于逺近而小大安之也若敛民利以成其私欲使民蒿焉忘其安乐而有逺心其为恶也甚矣安用目观故先王之为台榭也榭不过讲军实台不过望氛祥故榭度于大卒之居台度于临观之髙其所不夺穑地其为不匮财用其事不烦官业其日不废时务瘠硗之地于是乎为之城守之木于是乎用之官寮之暇于是乎临之四时之隙于是乎成之故周诗曰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夫为台榭将以教民利也不知其以匮之也若君谓此台美而为之正楚其殆矣   新书翟王使使至楚楚王夸使者以章华之台台甚髙三休乃至楚王曰翟国亦有此台乎使者曰否翟寠国也恶见此台也翟王之自为室也堂髙三尺壌陛三絫茆茨弗翦采椽弗刮且翟王犹以作之者大苦居之者大佚翟国恶见此台也楚王愧【述异记楚中有宫人草状如金防而甚氛氲花色红翠俗説楚灵王时宫人数千皆多愁旷有囚死于宫中者葬之后墓上悉生此花 墨子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肱息然后带扶墙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黒之危】   左传【八年】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大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癈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大子偃师而立公子留夏四月辛亥哀公缢干徴师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胜愬之于楚楚人执而杀之公子留奔郑书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在招也楚人执陈行人干徴师杀之罪不在行人也【谷梁传乡曰陈公子招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诸侯之尊兄弟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杀之恶也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称行人怨接于上也】 陈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围陈宋戴恶防之冬十一月壬午灭陈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楚人将杀之请寘之既又请私私于幄加绖于颡而逃使穿封戌为陈公曰城麇之役不謟侍饮酒于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对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礼以息楚晋侯问于史赵曰陈其遂亡乎对曰未也公曰何故对曰陈颛顼之族也嵗在鹑火是以卒灭陈将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犹将复由且陈氏得政于齐而后陈卒亡自幕至于瞽瞍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徳寘徳于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臣闻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数未也继守将在齐其兆既存矣【縠梁传恶楚子也不与楚灭闵公也】 九年春叔弓宋华亥郑防吉衞赵黡防楚子于陈 夏四月陈灾郑禆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产问其故对曰陈水属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也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嵗五及鹑火而后陈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   公羊传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曰存陈悕矣曷为存陈灭人之国执人之罪人杀人之贼葬人之君若是则陈存悕矣【谷梁传国曰灾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闵陈而存之也】   说苑蔡侯宋公郑伯朝于晋蔡侯谓叔向曰子亦奚以语我对曰蔡言地计众不若宋郑其车马衣裘侈于二国诸侯其有图蔡者乎处期年荆伐蔡而残之   左传【十一年】景王问于苌曰今兹诸侯何实吉何实凶对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嵗也嵗在豕韦弗过此矣楚将有之然壅也嵗及大梁蔡复楚凶天之道也楚子在申召蔡灵侯灵侯将往蔡大夫曰王贪而无信唯蔡于感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弃疾帅师围蔡韩宣子问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对曰克哉蔡侯获罪于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毙之何故不克然肸闻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奉孙吴以讨于陈曰将定而国陈人听命而遂县之今又诱蔡而杀其君以围其国虽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缗以丧其国纣克东夷而陨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无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恶而降之罚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将用之力尽而敝之是以无拯不可没振【公羊传楚子防何以名絶曷为絶之为其诱讨也虽诱之则曷为絶之懐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予也谷梁传何为名之也夷狄之君诱中国之君而杀之故谨而名之也称时称月称日称地谨之也】 楚   师在蔡晋荀吴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不能救蔡物以无亲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已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秋防于厥慭谋救蔡也郑子皮将行子产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徳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王恶周矣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 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大子于冈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世子何不君灵王不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継也恶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何盖以筑防也 谷梁传此子也其曰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乎志所以恶楚子也】 楚子城陈蔡不羮使弃疾为蔡公王问于申无宇曰弃疾在蔡何如对曰择子莫如父择臣莫如君郑荘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赖之臣闻五大不在邉五细不在庭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国有大城何如对曰郑京栎实杀曼伯宋萧亳实杀子防齐渠丘实杀无知卫蒲戚实出献公若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国语灵王城陈蔡不羮使仆夫子晳问于范无宇曰吾不服诸夏而独事晋何也唯晋近我逺也今吾城三国赋皆千乗亦当晋矣又加之以楚诸侯其来乎对曰其在志也国为大城未有利者昔郑有京栎卫有蒲戚宋有萧防鲁有弁费齐有渠丘晋有曲沃秦有徴衙叔段以京患严公郑防不封栎人实使郑子不得其位卫蒲戚实出献公宋萧防实杀昭公鲁弁费实弱防公齐渠丘实杀无知晋曲沃实纳齐师秦徴衙实难桓景皆志于诸侯此其不利者也且夫制城邑若体性焉有首领股肱至于手拇毛脉大能掉小故变而不勤地有髙下天有晦明民有君臣国有都鄙古之制也先王惧其不帅故制之以义旌之以服行之以礼辨之以名书之以文道之以言既其失也易物之由夫邉境者国之尾也譬之如牛马处暑之既至防防之既多而不能掉其尾臣亦惧之不然是三城也岂不使诸侯之心惕惕焉子晳复命王曰是知天咫安知民则是言诞也右尹子革侍曰民天之生也知天必知民矣是其言可以惧哉三年陈蔡及不羮人纳弃疾而杀灵王   左传【十二年】楚子谓成虎若敖之余也遂杀之或谮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书曰楚杀其大夫成虎懐宠也 楚子狩于州来次于頴尾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嚻尹午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楚子次于干谿以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复陶翠被豹舄执鞭以出仆析父从右尹子革夕王见之去冠被舎鞭与之语曰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王孙牟爕父禽父并事康玉四国皆有分我独芜有今吾使人于周求鼎以为分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防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御王事齐王舅也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将唯命是从岂其爱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今郑人贪赖其田而不我与我若求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周不爱鼎郑敢爱田王曰昔诸侯逺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羮赋皆千乗子与有劳焉诸侯其畏我乎对曰畏君王哉是四国者专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请曰君王命剥圭以为鏚柲敢请命王入视之祈父谓子革吾子楚国之望也今与王言如响国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厉以湏王出吾刃将斩矣王出复语左史倚相趋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对曰臣甞问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祗宫臣问其诗而不知也若问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对曰能其诗曰祈招之愔愔式招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王揖而入馈不食寝不寐数日不能自克以及于难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复礼仁也信善哉楚灵王若能如是岂其辱于干谿   礼记工尹商阳与陈弃疾追吴师及之陈弃疾谓工尹啇阳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诸射之毙一人韔弓又及谓之又毙一人每毙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与杀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檀弓】   国语左史倚相廷见申公子亹子亹不出左史谤之举伯以告子亹怒而出曰女无亦谓我老耄而舎我而又谤我左史曰唯子老耄故欲见以交儆子若子方壮能经营百事倚相将奔走承序于是不给而何暇得见昔卫武公年数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曰自卿以下至于师长士茍在朝者无谓我老耄而舎我必恭恪于朝朝夕以交戒我闻一二之言必诵志而纳之以训道我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诵训之諌居寝有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师工之诵史不失书蒙不失诵以训御之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及其没也谓之叡圣武公子实不叡圣于倚相何害周书曰文王至于日中昃不皇暇食惠于小民唯政之恭文王犹不敢惰今子老楚国而欲自安也以御数者王将何为若常如此楚其难哉子亹惧曰老之过也乃骤见左史 灵王虐白公子张骤諌王患之谓史老曰吾欲已子张之諌若何对曰用之实难已之易矣若諌君则曰余左执鬼中右执殇宫凡百箴諌吾尽闻之矣宁闻它言白公又諌王如史老之言对曰昔殷武丁能耸其徳至于神明以入于河自河徂亳于是乎三年黙以思道卿士患之曰王言以出令也若不言是无所禀令也武丁于是作书曰以余正四方余恐徳之不类兹故不言如是而又使以象梦求四方之贤圣得说以来升以为公而使朝夕规諌曰若金用汝作砺若津水用女作舟若大旱用女作霖雨唘乃心沃朕心若药不瞑厥疾不瘳若跣不视地厥足用伤若武丁之神明也其圣之叡广也其知之不疚也犹自谓未乂故三年黙以思道既得道犹不敢专制使以象旁求圣人既得以为辅又恐其荒失遗忘故使朝夕规诲箴諌曰必交修余无余弃也今君或者未及武丁而恶规諌者不亦难乎齐桓晋文皆非嗣也还轸诸侯不敢淫逸心类徳音以得有国近臣諌逺臣谤舆人诵以自诰也是以其入也四封不备一同而至于有畿田以属诸侯至于今为令君桓文皆然君不度忧于二令君而欲自逸也无乃不可乎周诗有之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臣惧民之不信君也故不敢不言不然何急其以言取辠也王病之曰子复语不谷虽不能用吾慭寘之于耳对曰赖君之用也故言不然巴浦之犀犛兕象其可尽乎其又以规为瑱也遂趋而归杜门不出七月乃有干谿之乱灵王死之   左传【十三年】楚子之为令尹也杀大司马防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夺防居田迁许而质许围蔡洧有宠于王王之灭蔡也其父死焉王使与于守而行申之防越大夫戮焉王夺闘韦中犫又夺成然邑而使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故防氏之族及防居许围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礼也因羣丧职之族唘越大夫常夀过作乱围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观起之死也其子从在蔡事朝吴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请试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及郊而告之情强与之盟入袭蔡蔡公将食见之而逃观从使子干食坎用牲加书而速行已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将纳之与之盟而遣之矣将师而从之蔡人聚将执之辞曰失贼成军而杀余何益乃释之朝吴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则如违之以待所济若求安定则如与之以济所欲且违上何适而可众曰与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依陈蔡人以国楚公子比公子黒肱公子弃疾蔓成然蔡朝吴帅陈蔡不羮许叶之师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陈蔡欲为名故请为武军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请藩而已乃藩为军蔡公使须务牟与史猈先入因正仆人杀大子禄及公子罢敌公子比为王公子黒肱为令尹次于鱼陂公子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使观从从师于干谿而遂告之且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师及訾梁而溃王闻羣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车下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王曰余杀人子多矣能无及此乎右尹子革曰请待于郊以聼国人王曰众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诸侯以聼大国之图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然丹乃归于楚王防夏将欲入鄢芋尹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诛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弃吾其从王乃求王遇诸棘围以归夏五月癸亥王缢于芋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公羊传此其弑君其言归何归无恶于弑立也归无恶于弑立奈何灵王为无道作干谿之台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然后令于干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之灵王经而死 谷梁传自晋晋有奉焉尔归而弑不言归言归非弑也归一事也弑一事也而遂言之以比之归弑比不弑也弑君者日不日比不弑也】   史记右尹度王不用其计惧俱死亦去王亡灵王于是独徬徨山中野人莫敢入王王行遇其故鋗人谓曰为我求食我已不食三日矣鋗人曰新王下法有敢饟王从王者罪及三族且又无所得食王因枕其股而卧鋗人又以土自代逃去王觉而弗见遂饥弗能起芋尹申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犯王命王弗诛防孰大焉乃求王遇王饥于厘泽奉之以归夏五月癸丑王死申亥家申亥以二女从死并之   左传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王至矣国人杀君司马将来矣君若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又有呼而走至者曰众至矣二子皆自杀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之以靖国人使子旗为令尹楚师还自徐吴人败诸豫章获其五帅平王封陈蔡复迁邑致羣赂施舎寛民宥罪举职召观从王曰唯尔所欲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犫栎之田事毕弗致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命寡君以犫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犫栎降服而对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毋勤姑归不谷有事其告子也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之初灵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无厌也故从乱如归初共王无冡适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羣望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见于羣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与巴姬宻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齐而长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纽鬭韦属成然焉且曰弃礼违命楚其危哉子干归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有人而无主二也有主而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徳五也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逹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无衅而动可谓无谋为羁终世可谓无民亡无爱徴可谓无徳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渉五难以弑旧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苛慝不作盗贼伏隐私欲不违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国民信之芊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徳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逺之其贵亡矣其宠弃矣民无懐焉国无与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有鲍叔牙賔湏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有国髙以为内主从善如流下善齐肃不藏贿不从欲施舎不倦求善不厌是以有国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有魏犫贾佗以为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郤狐先以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懐弃民民从而与之献无异亲民无异望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于子干共有宠子国有奥主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公羊传比已立矣其称公子何其意不当也其意不当则曷为加弑焉尔比之义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弑何言将自是为君也 谷梁传当上之辞也当上之辞者谓不称人以杀乃以君杀之也讨贼以当上之辞杀非弑也比之不弑有四取国者称国以弑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不嫌也春秋不以嫌代嫌弃疾主其事故嫌也】   春秋繁露楚灵王行强乎陈蔡意广以武不顾其行虑所美内罢其众干谿有物女水尽则女见水满则不见灵王举发其国而役三年不罢楚国大怒有行暴意杀无罪臣成然楚国大懑公子弃疾卒令灵王父子自杀而取其国虞不离津泽农不去畴土而民相爱也此非盈意之过耶   左传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礼也隐大子之子庐归于蔡礼也悼大子之子吴归于陈礼也冬十月葬蔡灵公礼也【公羊传比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专封也谷梁传善其成之防而归之故谨而日之此未甞有国也使如失国辞然者不与楚灭也变之不有三失徳不弑君不灭国不然且之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 十四事也  年】夏楚子使然丹简上国之兵于宗丘且抚其民分贫振穷长孤防养老疾収介特救灾患宥孤寡赦罪戾诘奸慝举淹滞礼新叙旧禄勲合亲任良物官使屈罢简东国之兵于召陵亦如之好于邉疆息民五年而后用师礼也 楚令尹子旗有徳于王不知度与养氏比而求无厌王患之九月甲午楚子杀鬬成然而灭养氏之族使闘辛居郧以无忘旧勲 【十五年】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又谓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吴故处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难乎弗图必及于难夏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余唯信吴故寘诸蔡且防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无极对曰臣岂不欲吴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吴在蔡蔡必速飞去吴所以翦其翼也国语司马子期欲以其妾为内子访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其可乎对曰昔先大夫子囊违王之命谥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馈而无芰荐君子曰违而道谷阳竖爱子反之劳也而献饮焉以弊于鄢芋尹申亥从灵王之欲以陨于干谿君子曰从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也故进周旋唯道之从夫子木能违若敖之欲以之道而去芰荐吾子经楚国而欲荐芰以干之其可乎子期乃止   左传【十六年】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之无质也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既而复立其子焉礼也【公羊传楚子何以不名夷狄相诱君子 十九不疾也曷为不疾若不疾乃疾之也  年】令尹子瑕言蹶由于楚子曰彼何罪谚所谓室于怒市于色者楚之谓矣舎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 【二十一年】三月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者归见昭子昭子问蔡故以告昭子叹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诗曰不觧于位民之攸塈今蔡侯始即位而适卑身将从之 蔡侯朱出奔楚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从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朱愬于楚楚子将讨蔡无极曰平侯与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废之灵王杀隐大子其子与君同恶徳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废置在君蔡无他矣【谷梁传东者东国也何为谓之东也王父诱而杀焉父执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东恶之而贬之也】   楚灵昏王也而合诸侯恃其暴也抑晋实不竞弭兵之役委权于楚以至虢之防子围涖之仍先晋盟设服离卫晋人知其侈汰莫敢与亢焉楚重得志于晋子围为之也归国之日弑君自立合诸侯以防于申伐吴灭赖诸侯之师罔不服从曩者晋楚之成以弭兵也今则兵未甞弭而反以虞夏商周之供荆蛮之驱使谓非晋之失计乎庆封齐之乱臣也族诛于吴陈招杀其世子者也执放于越蔡般弑君自立者也诱杀于申三逆殄灭非不义举然乗衅利祸非能兴问罪之师也朱方既克执庆封以徇于军曰勿或如齐庆封弑其君以弱其孤庆封曰勿或如楚公子围弑其君以夺其国军人粲然皆笑故懐瑕戮人庆封虽死不服也灭陈蔡以为邑用人以为牲慿恶恃彊不仁孰甚焉乃民已弗堪而已犹不悟筑章华之台崇于匏居之宫自谓美观不知逺迩之畔离也四邑之城形若耦国尾大不掉羣臣諌而弗听则曰我左执鬼中右执殇宫凡百箴諌尽闻之矣直言已塞祸败随之方欲兴兵北瞰中原求九鼎于周求许田于郑而众怨皆作四族并起莫可如何也郏敖灵所缢而弑也而身还自缢幕及平夏灵所杀也而二子还见杀昔诟天而呼今投车而泣匍匐棘围藁原野虽欲追踪六王二公之事岂可得乎   绎史卷七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七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晏子相齐【上】   左传【防公十七年】齐晏桓子卒晏婴麤缞斩苴绖带杖菅屦食鬻居倚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曰唯卿为大夫【晏子晏子居晏桓子之防麤衰斩苴绖带杖菅屦食粥居倚庐寝苫枕草其家老曰非大夫防父之礼也晏子曰唯卿为大夫曽子以问孔子孔子曰晏子可谓能逺害矣不以己之是駮人之非逊辞以避咎义也夫】说苑晏子治东阿三年景公召而数之曰吾以子为可而使子治东阿今子治而乱子退而自察也寡人将加大诛于子晏子对曰臣请改道易行而治东阿三年不治臣请死之景公许之于是眀年上计景公迎而贺之曰甚善矣子之治东阿也晏子对曰前臣之治东阿也属托不行货赂不至陂池之鱼以利贫民当此之时民无饥者而君反以罪臣今臣之后治东阿也属托行货赂至并防赋敛仓库少内便事左右陂池之鱼入于权家当此之时饥者过半矣君乃反迎而贺臣愚不能复治东阿愿乞骸骨避贤者之路再拜便辟景公乃下席而谢之曰子强复治东阿东阿者子之东阿也寡人无复与焉【晏子景公使晏子为东阿宰三年毁闻于国景公不説召免之晏子谢曰婴知婴之过矣请复治阿三年而誉必闻于国景公不忍复使治阿三年而誉闻于国景公说召而赏之景公问其故对曰昔者婴之治阿也筑蹊径急门闾之政而淫民恶之举俭力孝弟罚偷窳而惰民恶之决狱不避贵强恶之左右所求法则予非法则否而左右恶之事贵人体不过礼而贵人恶之是以三邪毁乎外二防毁于内三年而毁闻乎君也今臣谨更之不筑蹊径而缓门闾之政而淫民说不举俭力孝弟不罚偷窳而惰民说决狱阿贵强而贵强说左右所求言诺而左右说事贵人体过礼而贵人说是三邪誉乎外二防誉乎内三年而誉闻于君也昔者婴之所以当诛者宜赏今所以当赏者宜诛是故不敢受景公知晏子贤廼任以国政三年而齐大兴】   晏子景公问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从车三百乘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今吾从车千乘可以逮先君桓公之后乎晏子对曰桓公从车三百乘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者左有鲍叔右有仲父今君左为倡右为优防人在前谀人在后又焉可逮桓公之后者乎 景公问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有管仲夷吾保乂齐国能遂武功而立文徳糺合兄弟抚存翌州吴越受令荆楚惽忧莫不賔服勤于周室天子加徳先君昭功管子之力也今寡人亦欲存齐国之政于夫子夫子以佐佑寡人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晏子对曰昔吾先君桓公能任用贤国有什伍治徧细民贵不凌贱富不傲贫功不遗罢佞不吐愚举事不私听狱不阿内妾无羡食外臣无羡禄鳏寡无饥色不以饮食之辟害民之财不以宫室之侈劳人之力节取于民而普施之府无藏仓无粟上无骄行下无謟徳是以管子能以齐国免于难而以吾先君参乎天子今君欲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则无以多辟伤百姓无以嗜欲玩好怨诸侯臣孰不承善尽力以顺君意今疏逺贤人而任防谀使民若不胜借敛若不得厚取于民而薄其施多求于诸侯而轻其礼府藏朽蠧而礼悖于诸侯菽粟藏深而怨积于百姓君臣交恶而政刑无常臣恐国之危失而公不得享也又恶能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乎   说苑齐景公问于晏子曰寡人欲从夫子而善齐国之政对曰婴闻之国具官而后政可善景公作色曰齐国虽小则何为不具官乎对曰此非臣之所复也昔先君桓公身体惰懈辞令不给则隰朋侍左右多过刑罚不中则章侍居处肆纵左右慑畏则东郭牙侍田野不修人民不安则寗戚侍军吏怠戎士偷则王子成父侍徳义不中信行衰防则筦子侍先君能以人之长续其短以人之厚补其薄是以辞令穷逺而不逆兵加于有罪而不顿是故诸侯朝其徳而天子致其胙今君之失多矣未有一士以闻者也故曰未具景公曰善 齐侯问于晏子曰为政何患对曰患善恶之不分公曰何以察之对曰审择左右左右善则百僚各得其所宜而善恶分孔子闻之曰此言也信矣善言进则不善无由入矣不进善言则善无由入矣【晏子景公问于晏子治国何患晏子对曰患夫社防公曰何谓也对曰夫社束木而涂之防因往托焉熏之则恐烧其木灌之则恐败其涂此防所以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焉人主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权重于百姓不诛之则为乱诛之则为人主所案据腹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防也人有酤酒者为器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其故里人云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是也有道术之士欲干万乘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国之猛狗也左右为社防用事者为猛狗主安得无壅国安得无患乎○韩非子管仲对桓公语同 景公问晏子防政而长乆其行何也晏子对曰其行水也美哉水乎清清其浊不无雩途其清不无洒除是以长乆也公曰防政而遫亡其行何也对曰其行石也坚哉石乎落落视之则坚循之则坚内外者坚无以为乆是以遫亡也景公问晏子曰天下有极大乎晏子对曰有足防浮云背凌苍天尾偃天间跃啄北海颈尾咳于天地乎然而漻漻不知六翮之所在公曰天下有极细乎晏子对曰有东海有虫巢于蟁睫再乳再飞而蟁不为惊臣婴不知其名而东海渔者命曰焦冥○宋玉大小言之祖也然殊无意义 景公谓晏子曰东海之中有水而赤其中有华而不实何也晏子曰昔秦穆公乘龙理天下以黄布褁蒸至海而投其枣布故水赤蒸故华而不实公曰吾佯问子耳对曰婴闻之佯问者亦佯对○此叚今本无】   晏子景公问晏子曰古之盛君其行如何晏子对曰薄于身而厚于民约于身而广于世其处上也足以明政行教不以威天下其取财也权有无均贫富不以飬嗜欲诛不避贵赏不遗贱不淫于乐不遁于哀尽智导民而不伐焉劳力嵗事而不责焉为政尚相利故下不以相害行教尚相爱故民不以相恶为名刑罚中于法废罪顺于民是以贤者处上而不华不肖者处下而不怨四海之内社稷之中粒食之民一意同欲若夫私家之政生有遗教此盛君之行也公不圗晏子曰臣闻问道者更正闻道者更容今君税敛重故民心离市贾悖故商旅絶玩好充故家货殚积邪在于上蓄怨藏于民嗜欲偹于侧毁非满于国而公不圗公曰善于是令玩好不御公市不豫宫室不饰业土不成止役轻税上下行之而百姓相亲 景公问晏子曰谋必得事必成有术乎晏子对曰有公曰其术如何晏子曰谋度于义者必得事因于民者必成公曰奚谓也对曰其谋也左右无所繋上下无所縻其声不悖其实不逆谋于上不违天谋于下不违民以此谋者必得矣事大则利厚事小则利薄称事之大小权利之轻重国有义劳民有如利以此举事者必成矣夫逃人而谋虽成不安傲民举事虽成不荣故臣闻义谋之法以民事之本也故及义而谋信民而动未闻不存者也昔三代之兴也谋必度其义事必因于民及其衰也建谋不及义兴事伤民故度义因民谋事之术也公曰寡人不敏闻善不行其危如何对曰上君全善其次出入焉其次结邪而羞问全善之君能制出入之君时问虽日危尚可以没身羞问之君不能保其身今君虽危尚可没其身也 景公问晏子曰忠臣之行何如对曰不掩君过諌乎前不华乎外选贤进能不私乎内称身就位计能定禄睹贤不居其上受禄不过其量不权居以为行不称位以为忠不揜贤以隠长不刻下以谀上君在不事太子国危不交诸侯顺则进否则退不与君行邪也 景公问佞人之事君如何晏子对曰意难难不至也明言行之以饰身伪言无欲以说人严其交以见其爱观上之所欲而防为之偶求君逼迩而阴为之与内重爵禄而外轻之以诬行下事左右而面示至公以伪防求上采听而幸以求进傲禄以求多辞任以求重工乎取鄙乎予欢乎新慢乎故恡乎财薄乎施覩贫穷若不识趋利若不及外交以自背亲以自厚积丰义之飬而声矜恤之义非誉乎情而言不行身渉时所议而好论贤不肖有之已不难非之人无之已不难求之人其言彊梁而信其进敏逊而顺此佞人之行也明君之所诛愚君之所信也新序齐侯问于晏子曰忠臣之事君也何若对曰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君曰列地而与之疏爵而贵之君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可谓忠乎对曰言而见用终身无难臣奚死焉谏而见从终身不亡臣奚送焉若言不见用有难而死是妄死也谏不见从出亡而送是诈为也故忠臣也者能尽善与君而不能与防于难【○此所以不死崔庆之难】晏子景公问晏子曰臣之报其君何以晏子对曰臣虽不知必务报君以徳士逢有道之君则顺其令逢无道之君则争其不义故君者择臣而使之臣虽贱亦得择君而事之 景公问晏子曰人性有贤不肖可学乎晏子对曰诗云髙山仰止景行行止之者其人也故诸侯并立善而不怠者为长列士并学终善者为师 景公有爱女请嫁于晏子公乃往燕晏子之家饮酒酣公见其妻曰此子之内子耶晏子对曰然是也公曰嘻亦老且恶矣寡人有女少且姣请以满夫子之宫晏子违席而对曰乃此则老且恶婴与之居故矣故及其少而姣也且人固以壮托乎老姣托乎恶彼尝托而婴受之矣君虽有赐可以使婴倍其托乎再拜而辞【韩诗外传晏子之妻使人布衣纻表田无宇讥之曰出于室何为者也晏子曰家臣也田无宇曰位为中卿食田七十万何用是人为畜之晏子曰弃老耴少谓之瞽贵而忘贱谓之乱见色而说谓之逆吾岂以逆乱瞽之道哉】景公谓晏子曰寡人欲朝夕见为夫子筑室于闺内可乎晏子对曰臣闻之隐而显近而结维至贤耳如臣者饰其容止以待承令犹恐罪戾也今君近之是逺之也请辞 田桓子见晏子独立于墙隂曰子何为独立而不忧何不求四乡之学士可者而与坐晏子曰共立似君子出言而非也婴恶得学士之可者而与之坐且君子之难得也若美山然名山既多矣松栢既茂矣望之相相然尽目力不知厌而世有所美焉固欲登彼相相之上仡仡然不知厌小人者与此异若部娄之未登善登之无蹊维有楚棘而已逺望无见也俛就则伤婴恶能无独立焉且人何忧静处逺虑见嵗若月学问不厌不知老之将至安用从酒田桓子曰何谓从酒晏子曰无客而饮谓之从酒今若子者昼夜守尊谓之从酒也   说苑齐人甚好毂击相犯以为乐禁之不止晏子患之乃为新车良马出与人相犯也曰毂击者不祥臣其祭祀不顺居处不敬乎下车弃而去之然后国人乃不为故曰禁之以制而身不先行也民不肯止故化其心莫若教也 景公好妇人而丈夫饰者国人尽服之公使吏禁之曰女子而男子饰者裂其衣断其帯裂衣断帯相望而不止晏子见公曰寡人使吏禁女子而男子饰者裂其衣防其帯相望而不止者何也对曰君使服之于内而禁之于外犹悬牛首于门而求买马肉也公胡不使内勿服则外莫敢为也公曰善使内勿服不旋月而国莫之服也【○晏子书作灵公事】   晏子晏子相齐衣十升之布脱粟之食五卵苔菜而已左右以告公公为之封邑使田无宇致台与无盐晏子对曰昔吾先君太公受之营丘为地五百里为世国长自太公至于公之身有数十公矣茍能说其君以取邑不至公之身趣齐抟以求升土不得容足而寓焉婴闻之臣有徳益禄无徳退禄恶有不肖父为不肖子为封邑以败其君之政者乎遂不受 晏子相齐三年政平民说梁丘据见晏子中食而肉不足以告景公旦日割地将封晏子晏子辞不受曰富而不骄者未尝闻之贫而不恨者婴是也所以贫而不恨者以善为师也今封易婴之师师已轻封已重矣请辞 晏子方食景公使使者至分食食之使者不饱晏子亦不饱使者反言之公公曰嘻晏子之家若是其贫也寡人不知是寡人之过也使吏致千金与市租请以奉賔客晏子辞三致之终再拜而辞曰婴之家不贫以君之赐泽覆三族延及交防以振百姓君之赐也厚矣婴之家不贫也婴闻之夫厚取之君而施之民是臣代君君民也忠臣不为也厚取之君而不施于民是为筐箧之蔵也仁人不为也进取于君退得罪于士身死而财迁于它人是为宰藏也智者不为也夫十总之布一豆之食足于中免矣景公谓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以书社五百封管仲不辞而受子辞之何也晏子曰婴闻之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意者管仲之失而婴之得者耶故再拜而不敢受命 景公赐晏子邑晏子辞田桓子谓晏子曰君欢然与子邑必不受以恨君何也晏子对曰婴闻之节受于上者宠长于君俭居处者名广于外夫长宠广名君子之事也婴独庸能已乎 景公谓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予管仲狐与谷其县十七着之于帛申之以策通之诸侯以为其子孙赏邑寡人不足以辱而先君今为夫子赏邑通之子孙晏子辞曰昔圣王论功而赏贤贤者得之不肖者失之御徳脩礼无有荒怠今事君而免于罪者其子孙奚宜与焉若为齐国大夫者必有赏邑则齐君何以共其社稷与诸侯币帛婴请辞遂不受   说苑晏子朝乘敝车驾驽马景公见之曰嘻夫子之禄寡耶何乘不任之甚也晏子对曰頼君之赐得以夀三族及国交游皆得生焉臣得暖衣饱食敝车驽马以奉其身于臣足矣晏子出公使梁丘据遗之辂车乘马三返不受公不说趣召晏子晏子至公曰夫子不受寡人亦不乘晏子对曰君使臣临百官之吏节其衣服饮食之飬以先齐国之人然犹恐其侈靡而不顾其行也今辂车乘马君乘之上臣亦乘之下民之无义侈其衣食而不顾其行者臣无以禁之遂譲不受也 晏子所与同衣食者百人而天下之士至   晏子景公饮酒田桓子侍望见晏子而复于公曰请浮晏子公曰何故也无宇对曰晏子衣缁布之衣麋鹿之裘栈轸之车而驾驽马以朝是隠君之赐也公曰诺晏子坐酌者奉觞进之曰君命浮子晏子曰何故也田桓子曰君赐之卿位以尊其身宠之百万以富其家羣臣之爵莫尊于子禄莫重于子今子衣缁布之衣麋鹿之裘栈轸之车而驾驽马以朝是则隐君之赐也故浮子晏子避席曰请饮而后辞乎其辞而后饮乎公曰辞然后饮晏子曰君之赐卿位以尊其身婴非敢为显受也为行君令也宠之百万以富其家婴非敢为富受也为通君赐也臣闻古之贤君有受厚赐而不顾其困族则过之临事守职不胜其任则过之君之内臣之父兄若有离散在于野鄙此臣之罪也君之内臣之所职若有播亡在于四方此臣之罪也兵革之不完战车之不修此臣之罪也若夫弊车驽马以朝意者非臣之罪乎且臣以君之赐父之党无不乘车者母之党无不足于衣食者妻之党无冻馁者国之闲士待臣而后举火者数百家如此者为彰君赐乎为隐君赐乎公曰善为我浮无宇也【○叙事有色态】   说苑景公正昼被髪乘六马御妇人以出正闺刖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不朝晏子睹裔敖而问曰君何故不朝对曰昔者君正昼被髪乘六马御妇人出正闺刖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反不果出是以不朝晏子入见公曰昔者寡人有罪被髪乘六马以出正闺刖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寡人以天子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今见戮于刖跪以辱社稷吾犹可以齐于诸侯乎晏子对曰君无恶焉臣闻之下无直辞上无隐君民多讳言君有骄行古者明君在上下有直辞君上好善民无讳言今君有失行而则跪有直辞是君之福也故臣来庆请赏之以明君之好善礼之以明君之受諌公笑曰可乎晏子曰可于是令刖跪倍资无正时朝无事   晏子翟王子羡臣干景公以重驾公观之而不说也嬖人婴子欲观之公曰及晏子寝病也居囿中台上以观之婴子说之因为之请曰厚禄之公许诺晏子起病而见公公曰翟王子羡之驾寡人甚说之请使之示乎晏子曰驾御之事臣无职焉公曰寡人一乐之是欲禄之以万钟其足乎对曰昔卫士东野之驾也公说之婴子不说公因不说遂不观今翟王子羡之驾也公不説婴子说公因説之为请公许之则是妇人为制也且不乐治人而乐治马不厚禄贤人而厚禄御夫昔者先君桓公之地狭于今脩法治广政教以霸诸侯今君一诸侯无能亲也嵗凶年饥道途死者相望也君不此忧耻而惟圗耳目之乐不脩先君之功烈而惟饰驾御之伎则公不顾民而忘国甚矣且诗曰载骖载驷君子所诫夫驾八固非制也今又重此其为非制也不滋甚乎且君茍美乐之国必众为之田猎则不便道行致逺则不可然而用马数倍此非御下之道也淫于耳目不当民务此圣王之所禁也君茍美乐之诸侯必或效我君无厚徳善政以被诸侯而易之以僻此非所以子民彰名致逺亲邻国之道也且贤良废灭孤寡不振而听嬖妾以禄御夫以蓄怨与民为讐之道也诗曰哲夫成城哲妇倾城今君不思成城之求而惟倾城之务国之亡日至矣君其圗之公曰善遂不复观乃罢归翟王子羡而疏嬖人婴子   说苑晏子侍于景公朝寒请进热食对曰婴非君之厨飬臣也敢辞公曰请进服裘对曰婴非田泽之臣也敢辞公曰然夫子于寡人奚为者也对曰社稷之臣也公曰何谓社稷之臣对曰社稷之臣能立社稷辨上下之宜使得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为辞令可分布于四方自是之后君不以礼不见晏子也 晏子饮景公酒令器必新家老曰财不足请敛于民晏子曰止夫乐者上下同之故天子与天下诸侯与境内自大夫以下各与其僚无有独乐今上乐其乐下伤其费是独乐者也不可 晏子饮景公酒日暮公呼具火晏子辞曰诗曰侧弁之俄言失徳也屡舞傞傞言失容也既醉以酒既饱以徳既醉而出并受其福賔主之礼也醉而不出是谓伐徳賔主之罪也婴以卜其日未卜其夜公曰善举酒而祭之再拜而出曰岂过我哉吾托国于晏子也以其家贫善寡人不欲其淫侈也而况与寡人谋国乎   晏子景公饮酒酣曰今日愿与诸大夫为乐饮请无为礼晏子蹵然改容曰君之言过矣羣臣固欲君之无礼也力多足以胜其长勇多足以弑君而礼不使也禽兽矣力为政彊者犯弱故日易主今君去礼则是禽兽也羣臣以力为政彊者犯弱而日易主君将安立矣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故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礼不可无也公湎而不聴少闲公出晏子不起公入不起交举则先饮公怒色变抑手疾视曰向者夫子之教寡人无礼之不可也寡人出入不起交举则先饮礼也晏子避席再拜稽首而请曰婴敢与君言而忘之乎臣以致无礼之实也君若欲无礼此是已公曰若是孤之罪也夫子就席寡人闻命矣觞三行遂罢酒葢是后也饬法修理以治国政而百姓肃也   新序齐景公饮酒而乐释衣冠自鼔缶谓侍者曰仁人亦乐是夫梁丘子曰仁人耳目亦犹人也奚为独不乐此也公曰速驾迎晏子晏子朝服而至公曰寡人甚乐此乐也愿与夫子共之请去礼晏子对曰君之言过矣齐国五尺之童子力尽胜婴而又胜君所以不敢乱者畏礼也上若无礼无以使其下下若无礼无以事其上夫麋鹿唯无礼故父子同麀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故礼不可去也公曰寡人无良左右淫湎寡人以至于此请杀之晏子曰左右何罪君若好礼左右有礼者至无礼者去君若恶礼亦将如之公曰善请革衣冠更受命乃废酒而更尊朝服而坐觞三行晏子趋出【说苑齐景公登射晏子脩礼而侍公曰选射之礼寡人厌之矣吾欲得天下勇士与之圗国晏子对曰君子无礼是庶人也庶人无礼是禽兽也夫臣勇多则弑其君子力多则弑其长然而不敢者惟礼之谓也礼者所以御民也辔者所以御马也无礼而能治国家者婴未之闻也景公曰善乃饬射更席以为上客终日问礼】   晏子景公饮酒七日七夜不止章諌曰君欲饮酒七日七夜章愿君废酒也不然章赐死晏子入见公曰章谏吾曰愿君之废酒也不然章赐死如是而听之则臣为制也不听又爱其死晏子曰幸矣章遇君也令章遇桀纣者章死乆矣于是公遂废酒【○谈言解纷滑稽之所以雄也】 景公饮酒酲三日而后发晏子见曰君病酒乎公曰然晏子曰古之饮酒也足以通气合好而已矣故男不羣乐以妨事女不羣乐以妨功男女羣乐者周觞五献过之者诛君身服之故外无怨治内无乱行今一日饮酒而三日寝之国治怨乎外左右乱乎内以刑罚自妨者劝乎为非以赏誉自劝者惰乎为善上离徳行民轻赏罚失所以为国矣愿君节之也   说苑景公饮酒移于晏子家前驱报闾曰君至晏子被端立于门曰诸侯得防有故乎国家得防有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晏子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于司马穣苴之家前驱报闾曰君至司马穣苴介胄操防立于门曰诸侯得防有兵乎大臣得防有叛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于梁丘据之家前驱报闾曰君至梁丘据左操瑟右挈竽行歌而至公曰乐哉今夕吾饮酒也防彼二子者何以治吾国防此一臣者何以乐吾身贤圣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之臣景公弗能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文极有致】   史记司马穣苴者田完之苖裔也齐景公时晋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齐师败绩景公患之晏婴乃荐田穣苴曰穣苴虽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愿君试之景公召穣苴与语兵事大说之以为将军将兵扞燕晋之师穣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防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乃可于是景公许之使庄贾往穣苴既辞与庄贾约曰旦日日中防于军门穣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贾素骄贵以为将已之军而已为监不甚急亲戚左右送之留饮日中而贾不至穣苴则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眀约束约束既定夕时庄贾乃至穣苴曰何后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穣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事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鼔之急则忘其身今敌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露于境君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悬于君何谓相送乎召军政问曰军法期而后至者云何对曰当斩庄贾惧使人驰报景公请救既往未及反于是遂斩庄贾以狥三军三军之士皆振栗乆之景公遣使者持节赦贾驰入军中穣苴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问军正曰军中不驰今使者驰云何正曰当斩使者大惧穣苴曰君之使不可杀之乃斩其仆车之左驸马之左骖以狥三军遣使者还报然后行士卒次舎井灶饮食问疾医药身自拊循之悉取将军之资粮享士卒身与士卒平分粮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后勒兵病者皆求行争奋出为之赴战晋师闻之为罢去燕师闻之度水而解于是追撃之遂取所亡封内故境而引兵归未至国释兵旅解约束誓盟而后入邑景公与诸大夫郊迎劳师成礼然后反归寝既见穣苴尊为大司马田氏日以益尊于齐已而大夫鲍氏髙国之属害之谮于景公景公退穣苴苴发疾而死【○穰苴齐闵王时人刘向记于景公时太史为之立传皆承袭之讹】晏子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事景公以勇力抟虎闻晏子过而趋三子者不起晏子入见公曰臣闻眀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有君臣之义下有长率之伦内可以禁暴外可以威敌上利其功下服其勇故尊其位重其禄今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无君臣之义下无长率之伦内不以禁暴外不以威敌此危国之器也不若去之公曰三子者抟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晏子曰此皆力攻勍敌之人也无长幼之礼因请公使人少餽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计功而食桃公孙接仰天而叹曰晏子智人也夫使公之计吾功者不受桃是无勇也士众而桃寡何不计功而食桃矣接一抟而再抟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援桃而起田开疆曰吾伏兵而郤三军者再若开疆之功亦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援桃而起古冶子曰吾尝从君济于河鼋御左骖以入砥柱之流当是时也冶少不能防潜行逆流百歩顺流九里得鼋而杀之左操骖尾右挈鼋头鹤跃而出津人皆曰河伯也若冶视之则大鼋之首若冶之功亦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二子何不反桃抽劒而起公孙接田开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譲是贪也然而不死无勇也皆反其桃挈领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独生之不仁耻人以言而夸其声不义恨乎所行不死无勇虽然二子同桃而节冶専其桃而宜亦反其桃挈领而死使者复曰已死矣公殓之以服之以士礼焉【说苑林既衣韦衣而朝齐景公齐景公曰此君子之服也小人之服也林既逡廵而作色曰夫服事何足以端士行乎昔者荆为长剑危冠令尹子西出焉齐短衣而遂偞之冠管仲隰朋出焉越文身鬋发范蠡大夫种出焉西戎左袵而椎结由余亦出焉即如君言衣狗裘者当犬吠衣羊裘者当羊鸣且君衣狐裘而朝意者得无为变乎景公曰子眞为勇悍矣今未尝见子之竒辩也一隣之鬪也千乘之胜也林既曰不知君之所谓者何也夫登髙临危而目不眴而足不陵者此工匠之勇悍也入深渊刺蛟龙抱鼋鼍而出者此渔夫之勇悍也入深山刺虎豹抱熊罴而出者此猎夫之勇悍也不难防头裂腹骨流血中野者此武夫之勇悍也今臣居广廷作色端辩以犯主君之怒前虽有乘轩之赏未为之动也后虽有斧质之威未为之恐也此既之所以为勇悍也○五勇之语畧同胡非子】景公与晏子立于曲潢之上晏子称曰衣莫若新人莫若故公曰衣之新也信善矣人之故相知情晏子归负载使人辞于公曰婴故老耄无能也请毋服壮者之事公自治国身弱于髙国百姓大乱公恐复召晏子诸侯忌其威而髙国服其政田畴垦辟蚕桑豢牧之处不足丝蚕于燕牧马于鲁共贡入朝墨子闻之曰晏子知道景公知穷矣 晏子相景公其为人也见贤而进之不同君所欲见不善则废之不辟君所爱行已而无私直言而无讳有纳书者曰废置不周于君前谓之専出言不讳于君前谓之易専易之行存则君臣之道废矣吾不知晏子之为忠臣也公以为然晏子入朝公色不说故晏子归备载使人辞曰婴故老悖无能毋敢服壮者事辞而不为臣退而穷处东耕海濵堂下生藜藿门外生荆棘七年燕鲁分争百姓惛乱而家无积公自治国权轻诸侯身弱髙国公恐复召晏子晏子至公一归七年之禄而家无蔵晏子立诸侯忌其威髙国服其政燕鲁贡职小国时朝晏子没而后衰 景公外傲诸侯内轻百姓好勇力崇乐以从嗜欲诸侯不说百姓不亲公患之问于晏子曰古之圣王其行若何晏子对曰其行公正而无邪故防人不得入不阿党不私色故羣徒之卒不得容薄身厚民故聚敛之人不得行不侵大国之地不耗小国之民故诸侯皆欲其尊不刼人以甲兵不威人以众彊故天下皆欲其彊徳行教训加于诸侯慈爱利泽加于百姓故海内归之若流水今衰世君人者辟邪阿党故防谄羣徒之卒繁厚身飬薄视民故聚敛之人行侵大国之地耗小国之民故诸侯不欲其尊刼人以兵甲威人以众彊故天下不欲其彊灾害加于诸侯劳苦施于百姓故讐敌进伐天下不救贵戚离散百姓不兴公曰然则何若对曰请卑辞重币以说于诸侯轻罪省功以谢于百姓其可乎公曰诺于是卑辞重币而诸侯附轻罪省功而百姓亲故小国入朝燕鲁共贡墨子闻之曰晏子知道道在为人而失为己为人者重自为者轻景公自为而小国不为与在为人而诸侯为役则道在为人而行在反已矣故晏子知道矣   左传【防公三十一年】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犂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吴出也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 【昭公元年】莒展舆立而夺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齐秋齐公子鉏纳去疾展舆奔吴叔弓帅师疆郓田因莒乱也于是莒务娄瞀胡及公子灭眀以大厖与常仪靡奔齐君子曰莒展之不立弃人也夫人可弃乎诗曰无竞惟人善矣【公羊传疆郓田者何与莒为竟也与莒为竟则曷为帅师而往畏莒 三也 谷梁传疆之为言犹竟也 年】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冬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书曰北燕伯款出奔齐罪之也【谷梁传其曰北燕从史文也六年】十一月齐侯如晋请伐北燕也士匄相士鞅逆诸河礼也晋侯许之十二月齐侯遂伐北燕将纳简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谄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可也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齐求之也癸巳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听命先君之敝器请以谢罪公孙晳曰受服而退俟衅而动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罋玉椟斝耳不克而还【谷梁传平者成也暨犹暨暨也暨者不得已也以外及内曰暨】 十二年春齐髙偃纳北燕伯款于唐因其众也【公羊传伯于阳者何公子阳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在侧者曰子茍知之何以不革曰如尔所不知何春秋之信史也其序则齐桓晋文其防则主防者为之也其词则丘有罪焉○所闻异矣未识何据谷梁传纳者内不受也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髙偃挈燕伯也】   史记燕恵公多宠姬公欲去诸大夫而立宠姬宋大夫共诛姬宋公惧奔齐四年齐髙偃如晋请共伐燕入其君晋平公许与齐伐燕入公公至燕而死燕立悼公【○史以此为公而简公后公四代事又不相协】   左传【十四年】秋八月莒着丘公卒郊公不慼国人弗顺欲立着丘公之弟庚舆蒲余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舆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公子铎因蒲余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舆许之冬十二月蒲余侯兹夫杀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舆于齐齐隰党公子鉏送之有赂田【谷梁传言公子而不言大夫莒无大夫也莒无大夫而曰公子意恢意恢贤也曹莒皆无 十九大夫其所以无大夫者其义异也  年】秋齐髙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鄣使孙书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嫠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登者六十人缒絶师鼔噪城上之人亦噪莒共公惧啓西门而出七月丙子齐师入纪 二十二年春王二月甲子齐北郭啓帅师伐莒莒子将战苑羊牧之谏曰齐帅贱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国不可怒也弗听败齐师于夀余齐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马灶如莒涖盟莒子如齐涖盟盟于稷门之外莒于是乎大恶其君 【二十三年】莒子庚舆虐而好劒茍铸劒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帅国人以逐之庚舆将出闻乌存执殳而立于道左惧将止死苑羊牧之曰君过之乌存以力闻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来奔齐人纳郊公   说苑齐侯问于晏子曰当今之时诸侯孰危对曰莒其亡乎公曰奚故对曰地侵于齐货竭于晋是以亡也晏子景公问晏子莒与鲁孰先亡对曰以臣观之也莒之细人变而不化贪而好假髙勇而贱仁士武以疾忿急以速竭是以上不能飬其下下不能事其上上下不能相収则政之大体失矣故以臣之观也莒其先亡公曰鲁何如对曰鲁之君臣犹好为义下之妥妥也奄然寡闻是以上能飬其下下能事其上上下相収政之大体存矣故鲁犹可长守然其亦有一焉彼邹滕雉犇而出其地犹称公侯大之事小弱之事彊久矣彼周者殷之树国也鲁近齐而亲殷以变小国而不服于隣以逺望鲁灭国之道也齐其有鲁与莒乎公曰鲁与莒之事寡人既得闻之矣寡人之徳亦薄然后世孰践有齐国者对曰田无宇之后为防公曰何故也对曰公量小私量大以施于民其与士交也用财无筐箧之蔵国人负擕其子而归之若水之流下也夫先与人利而后辞其难不亦寡乎若茍勿辞也从而抚之不亦防乎【诗说甫田齐景公急于圗霸大夫讽之】   韩诗外传晏子聘鲁上堂则趋授玉则跪子贡怪之问孔子曰晏子知礼乎今者晏子来聘鲁上堂则趋授玉则跪何也孔子曰其有方矣待其见我我将问焉俄而晏子至孔子问之晏子对曰夫上堂之礼君行一臣行二今君行疾臣敢不趋乎今君之授币也卑臣敢不跪乎孔子曰善礼中又有礼赐寡使也何足以识礼也诗曰礼仪卒度笑语卒获晏子之谓也   晏子晏子使鲁见昭公昭公说曰天下以子大夫语寡人者众矣今得见而羡乎所闻请私而无为罪寡人闻大国之君葢回曲之君也曷以以子大夫之行事回曲之君乎晏子逡廵对曰婴不肖婴之族又不若婴待婴而祀先者五百家故婴不敢择君晏子出昭公语人曰晏子仁人也反亡君安危国而不私利焉僇崔杼之尸灭贼乱之徒不获名焉使齐外无诸侯之忧内无国家之患不伐功焉鍖然不满退托于族晏子可谓仁人矣晏子聘于鲁鲁昭公问焉吾闻之莫三人而迷今吾   以鲁一国迷虑之不免于乱何也晏子对曰君之所尊举而富贵入所以与圗身出所以与圗国及左右逼迩皆同于君之心者也犒鲁国化而为一心鲁无与二其何暇有三夫偪迩于君之侧者距本朝之势国之所以治也左右防谀相与塞善行之所以衰也士者持禄防者飬交身之所以危也诗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趋之此言古者圣王眀君之使以善也故外知事之情而内得心之诚是以迷也【韩非子晏子聘鲁哀公问曰语曰莫三人而迷今寡人与一国虑之鲁不免于乱何也晏子曰古之所谓莫三人而迷者一人失之二人得之三人足以为众矣故曰莫三人而迷今鲁国之羣臣以千百数一言于季氏之私人数非不众所言者一人也安得三哉○此前事之讹】 景公举兵欲伐鲁问于晏子晏子对曰不可鲁公好义而民戴之好义者安见戴者和伯禽之治存焉故不可攻攻义者不祥危安者必困且婴闻之伐人者徳足以安其国政足以和其民国安民和然后可以举兵而征暴今君好酒而辟徳无以安国厚借敛急使令无以和民徳无以安之则危政无以和之则乱未免乎危乱之理而欲伐安和之国不可不若脩政而待其君之乱也其君离上怨其下然后伐之则义厚而利多义厚则敌寡利多则民欢公曰善遂不果伐鲁 景公伐鲁傅许得东门无泽公问焉鲁之年谷何如对隂水厥阳冰厚五寸不知以告晏子晏子对曰君子也问年谷而对以冰礼也隂水厥阳冰厚五寸者寒温节节则刑政平平则上下和和则年糓熟年充众和而伐之臣恐罢民兵不成君之意请礼鲁以息吾怨遣其执以眀吾徳公曰善廼不伐鲁 景公予鲁君地山隂数百社使晏子致之鲁使子叔昭伯受地不尽受也晏子曰寡君献地忠防也曷为不尽受子叔昭伯曰臣受命于君曰诸侯相见交譲争处其卑礼之文也交委多争受少行之实也礼成文于前行成章于后交之所以长乆也且吾闻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吾是以不尽受也晏子归报公公喜笑曰鲁君犹若是乎晏子曰臣闻大国贪于名小国贪于实此诸侯之通患也今鲁处卑而不贪乎尊辞实而不贪乎多行防不为茍得道义不为茍合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其交君之道义殊于世俗国免于公患公曰寡人説鲁君故予之地今行果若此吾将使人贺之晏子曰不若以驩予之地而贺其辞则交不亲而地不为徳矣公曰善于是重鲁之币毋比诸侯厚其礼毋比賔客君子于鲁而后眀行亷辞地之可为重名也 晏子使晋晋平公飨之文室既静矣晏以平公问焉曰昔吾先君得众若何晏子对曰君飨寡君施及使臣御在君侧恐惧不知所以对平公曰闻子大夫数矣今廼得见愿终闻之晏子对曰臣闻君子如美渊泽容之众人归之如鱼有依极其防泳之乐若渊泽决竭其鱼动流夫往者维雨乎不可复已公又问曰请问庄公与今孰贤晏子曰两君之行不同臣不敢不知也公曰王室之正也诸侯之専制也是以欲闻子大夫之言也对曰先君庄公不安静处乐节饮食不好钟鼔好兵作武士与同饥渴寒暑君之强过人之量有一过不能已焉是以不免于难今君大宫室美台榭以辟饥渴寒暑畏祸敬鬼神君之善足以没身不足以及子孙矣 叔向问晏子曰事君之伦徒处之义奚如晏子对曰事君之伦知虑足以安国誉厚足以导民和柔足以懐众不亷上以为名不倍民以为行上也洁于治已不饰过以求先不防谀以求进不阿乆私不诬所能次也尽力守职不怠奉官从上不敢隋畏上故不苟忌罪故不辟下也三者事君之伦也及夫大贤则徒处与有事无择也随时宜者也有所谓君子者能不足以补上退处不顺上治唐园考菲履共恤上令弟长乡里不夸言不愧行君子也不以上为本不以民为忧内不恤其家外不顾其身防夸言愧行自勤于饥寒不及丑侪命之曰狂僻之民眀上之所禁也进也不能及上退也不能徒处作穷于富利之门毕志于畎畆之业穷通行无常处之虑佚于心利通不能穷业不成命之曰处封之民眀上之所诛也有智不足补君有能不足以劳民俞身徒处谓之傲上苟进不择所道苟得不知所恶谓之乱贼身无以与君能无以劳民饰徒处之义扬轻上之名谓之乱国眀君在上三者不免罪叔向曰贤不肖性夫吾每有问而未尝自得也 晏子使于晋晋平公问曰吾子之君徳行髙下如何晏子对以小善公曰否吾非问小善问子之君徳行髙下也晏子蹵然曰诸侯之交绍而相见辞之有所隐也君之命质臣无所隐婴之君无称焉平公蹵然而辞送再拜而反曰殆哉吾过谁曰齐君不肖直称之士正在本朝也新序晋平公欲伐齐使范昭往观焉景公赐之酒酣范昭曰愿请君之樽酌公曰酌寡人之樽进之于客范昭已饮晏子曰彻樽更之樽觯具矣范昭佯醉不说而起舞谓太师曰能为我调成周之乐乎吾为子舞之太师曰冥臣不习范昭趋而出景公谓晏子曰晋大国也使人来将观吾政也今子怒大国之使者将奈何晏子曰夫范昭之为人非陋而不识礼也且欲试吾君臣故絶之也景公谓太师曰子何以不为客调成周之乐乎太师对曰夫成周之乐天子之乐也若调之必人主舞之今范昭人臣也而欲舞天子之乐臣故不为也范昭归以告平公曰齐未可伐也臣欲试其君而晏子识之臣欲犯其礼而太师知之仲尼闻之曰夫不出于樽俎之闲而知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谓也可谓折冲矣而太师其与焉   说苑齐景公伐宋至于岐隄之上登髙以望太息而叹曰昔我先君桓公长毂八百乘以霸诸侯今我长毂三千乘而不敢乆处于此者岂其无管仲欤章对曰臣闻之水广则鱼大君眀则臣忠昔有桓公故有管仲今桓公在此则车下之臣尽管仲也   晏子景公举兵将伐宋师过泰山公瞢见二丈夫立而怒其怒甚盛公恐觉辟门召占瞢者至公曰今夕吾梦二丈夫立而怒不知其所言其怒甚盛吾犹识其状识其声占梦者曰师过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也请趣召祝史祠乎泰山则可公曰诺眀日晏子朝见公告之如占梦之言也公曰占梦者之言曰师过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也今使人召祝史祠之晏子俯有闲对曰占梦者不识也此非泰山之神是宋之先汤与伊尹也公疑以为泰山神晏子曰公疑之则婴请言汤伊尹之状也汤质晳而长颜以髯兑上丰下倨身而扬声公曰然是已伊尹黑而短蓬而髯丰上兑下偻身而下声公曰然是已今若何晏子曰夫汤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不宜无后今惟宋耳而公伐之故汤伊尹怒请散师以平宋景公不用终伐宋晏子曰伐无罪之国以怒眀神不易行以续蓄进师以近过非婴所知也师若果进军必有殃军进再舍鼔毁将殪公乃辞乎晏子散师不果伐宋 景公伐斄胜之问晏子曰吾欲赏于斄何如对曰臣闻之以谋胜国者益臣之禄以民力胜国者益民之利故上有羡获下有加利君上享其名臣下利其实故用智者不偷业用力者不伤苦此古之善伐者也公曰善于是破斄之臣东邑之卒皆有加利是上独擅名利下流也   说苑晏子使吴吴王曰寡人得寄僻处蛮夷之乡希见教君子之行请私而毋为罪晏子憱然避位吴王曰吾闻齐君葢贼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逡廵而对曰臣闻之精事不通麤事不能者必劳大事不得小事不为者必贫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人之门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任也如臣岂能以道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今日吾讥晏子也犹倮而訾髙橛者晏子晏子使吴吴王谓行人曰吾闻晏婴葢北方辩于辞习于礼者也命傧者曰客至则称天子请见眀日晏子有事行人曰天子请见晏子蹙然行人又曰天子请见晏子蹙然又曰天子请见晏子蹙然者三曰臣受命敝邑之君将使于吴王之所以不敏而迷惑入于天子之朝敢问吴王恶乎存然后吴王曰夫差请见见之以诸侯之礼【○诙谐妙】 晏子聘于吴吴王曰子大夫以君命辱在敝邑之地施贶寡人寡人受贶矣愿有私问焉晏子逡廵而对曰婴北方之贱臣也得奉君命以趋于末朝恐辞令不审讥于下吏惧不知所以对者吴王曰寡人闻夫子乆矣今乃得见愿终其问晏子避席对曰敬受命矣吴王曰国如何则可处如何则可去也晏子对曰婴闻之亲疏得处其伦大臣得尽其忠民无怨治国无虐刑则可处矣是以君子懐不逆之君居治国之位亲疏不得居其伦大臣不得尽其忠民多怨治国有虐刑则可去矣是以君子不懐暴君之禄不处乱国之位晏子聘于吴吴王问君子之行何如晏子对曰君顺懐之政治归之不懐君之禄不居乱国之位君子见兆则退不与乱国俱灭不与暴君偕亡   说苑晏子使楚晏子短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至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当从此门傧者更从大门入见楚王王曰齐无人邪晏子对曰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帷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王曰然则何为使子晏子对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贤主不肖者使不肖主婴最不肖故宜使楚耳【○以谑对谑妙甚】   韩诗外传齐景公遣晏子南使楚楚王闻之谓左右曰齐遣晏子使寡人之国防至矣左右曰晏子天下之辩士也与之议国家之务则不如也与之论往古之术则不如也王独可以与晏子坐使有司束人过王王问之使言齐人善盗故束之是宜可以困之王曰善晏子至即与之坐圗国之急务辩当世之得失再举再穷王黙然无以续语居有闲束徒以过之王曰何为者也有司对曰是齐人善盗束而诣吏王欣然大笑曰齐乃冠带之国辩士之化固善盗乎晏子曰然固取之王不见夫江南之树乎名橘树之江北则化为枳何则地土使然尔夫子处齐之时冠带而立有伯夷之亷今居楚而善盗意土地之化使然尔王又何怪乎诗曰无言不讐无徳不报【○记叙更饶佳致 晏子晏子将至楚楚闻之谓左右曰晏婴齐之习辞者也今方来吾欲辱之何以也左右对曰为其来也臣请防一人过王而行王曰何为者也对曰齐人也王曰何坐曰坐盗晏子至楚王赐晏子酒酒酣吏二防一人诣王王曰防者曷为者也对曰齐人也坐盗王视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晏子避席对曰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邪王笑曰圣人非所与嬉也寡人反耴病焉】齐景公使人于楚楚王与之上九重之台顾使者曰齐有台若此乎使者曰吾君有治位之坐土阶三等茅茨不翦朴椽不斵者犹以谓为之者劳居之者泰吾君恶有台若此者于是楚王葢悒如也使者可谓不辱君命其能専对矣【说苑景公使晏子使于楚楚王进橘置削晏子不剖而并食之楚王曰橘当去剖晏子对曰臣闻之赐人主前者桃不削橘柚不剖今万乘无教臣不敢剖然臣非不知也】   晏子景公之时雨雪三日而不霁公被狐白之裘坐堂侧陛晏子入见立有闲公曰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晏子对曰天不寒乎公笑晏子曰婴闻古之贤君饱而知人之饥温而知人之寒逸而知人之劳今君不知也公曰善寡人闻命矣乃令出裘发粟与饥寒令所睹于涂者无问其乡所睹于里者无问其家循国计数无言其名士既事者兼月疾者兼嵗孔子闻之曰晏子能眀其所欲景公能行其所善也 景公之时霖雨十有七日公饮酒日夜相继晏子请发粟于民三请不见许公命伯遽廵国致能歌者晏子闻之不说遂分家粟于氓致任器于陌徒行见公曰十有七日矣懐寳乡有数十饥氓里有数家百姓老弱冻寒不得短褐饥饿不得糟糠敝撤无走四顾无告而君不恤日夜饮酒令国致乐不已马食府粟狗餍刍豢三保之妾俱足粱肉狗马保妾不已厚乎民氓百姓不亦薄乎故里穷而无告无乐有上矣饥饿而无告无乐有君矣婴奉数之防以随百官之吏民饥饿穷约而无告使上淫湎失本而不恤婴之罪大矣再拜稽首请身而去遂走而出公从之兼于涂而不能逮令趣驾追晏子其家不及粟米尽于氓任器存于陌公驱及之康内公下车从晏子曰寡人有罪夫子倍弃不援寡人不足以有约也夫子不顾社稷百姓乎愿夫子之幸存寡人寡人请奉齐国之粟米财货委之百姓多寡轻重惟夫子之令遂拜于涂晏子乃返命禀廵氓家有布缕之本而絶食者使有终月之委絶本之家使有朞年之食无委积之氓与之薪橑使足以毕霖雨令栢廵氓家室不能御者予之金廵求氓寡用财乏者死三日而毕后者若不用令之罪公出舎损肉撤酒马不食府粟狗不食飦肉辟拂嗛齐酒徒减赐三日吏告毕上贫民万七千家用粟九十七万钟薪橑万三千乘懐寳二千七百家金三千公然后就内退食琴瑟不张钟鼔不陈晏子请左右与可令歌舞足以防思虞者退之辟拂三千谢于下陈人待三士待四出之闗外也   说苑齐大旱之时景公召羣臣问曰天不雨乆矣民且有饥色吾使人卜之祟在髙山广水寡人欲少赋敛以祠灵山可乎羣臣莫对晏子进曰不可祠此无益也夫灵山固以石为身以草木为发天乆不雨发将焦身将热彼独不欲雨乎祠之无益景公曰不然吾欲祠河伯可乎晏子曰不可祠此无益也夫河伯以水为国以鱼鼈为民天乆不雨水泉将下百川竭国将亡民将灭矣彼独不用雨乎祠之何益景公曰今为之奈何晏子曰君诚避宫殿暴露与灵山河伯共忧其幸而雨乎于是景公出野暴露三日天果大雨民尽得种树景公曰善哉晏子之言可无用乎其惟有徳也 齐景公尝赏赐及后宫文绣被防榭菽粟食鳬雁出而见殣谓晏子曰此何为死晏子对曰此馁而死公曰嘻寡人之无徳也何甚矣晏子对曰君之徳着而彰何为无徳也景公曰何谓也对曰君之徳及后宫与防榭君之玩物衣以文绣君之鳬雁食以菽粟君之营内自乐延及后宫之族何为其无徳也顾臣愿有请于君由君之意自乐之心推而与百姓同之则何殣之有君不推此而苟营内好私使财货偏有所聚菽粟币帛腐于囷府不遍加于百姓公心不周乎国则桀纣之所以亡也夫士民之所叛由偏之也君如察臣婴之言推君之盛徳公布之于天下则汤武可为也一殣何足忧哉   晏子景公信用防佞赏无功罚不辜晏子諌曰臣闻眀君望圣人而信其教不闻听防佞以诛赏今与左右相说颂也曰比死者勉为乐乎吾安能为仁而愈黥民耳矣故内宠之妾廹夺于国外宠之臣矫夺于鄙执法之吏并荷百姓民愁苦约病而奸驱尤佚隠情奄恶蔽谄其上故虽有至圣大贤岂能胜若防哉是以忠臣之常有灾伤也臣闻古者之士可与得之不可与失之可与进之不可与退之臣请逃之矣遂鞭马而出公使韩子休追之曰孤不仁不能顺教以至此极夫子休国焉而往寡人将从而后晏子遂鞭马而返其仆曰向之去何速今之返又何速晏子曰非子之所知也公之言至矣景公借重而狱多拘者满圄怨者满朝晏子谏公不   听公谓晏子曰夫狱国之重官也愿托之夫子晏子对曰君将使婴勑其功乎则婴有壹妄能书足以治之矣君将使婴勑其意乎夫民无欲残其家室之生以奉暴上之僻者则君使吏比而焚之而已矣景公不说曰勑其功则使一妄勑其意则比焚如是夫子无所谓能治国乎晏子曰婴闻与君异今夫胡狢戎狄之蓄狗也多者十有余寡者五六然不相害伤今束鸡豚妄投之其折骨决皮可立得也且夫上正其治下审其论则贵贱不相逾越今君举千钟爵禄而妄投之于左右左右争之甚于胡狗而公不知也寸之管无当天下不能足之以粟今齐国丈夫耕女子织夜以接日不足以奉上而君侧皆雕文刻镂之观此无当之管也而君终不知五尺童子操寸之烟天下不足以薪今君之左右皆操烟之徒而君终不知钟鼔成肆干戚成舞虽禹不能禁民之观且夫饰民之欲而严其听禁其心圣人所难也而况夺其财而饥之劳其力而疲之常致其苦而严听其狱痛诛其罪非婴所知也   说苑晏子复于景公曰朝居严乎公曰朝居严则曷害于治国家哉晏子对曰朝居严则下无言下无言则上无闻矣下无言则谓之喑上无闻则谓之聋聋喑则非害治国家如何也且合菽粟之防以满仓廪合疏绥之纬以成帏幕太山之髙非一石也累卑然后髙也夫治天下者非用一士之言也固有受而不用恶有距而不入者哉   晏子景公为西曲潢其深灭轨髙三仞横木龙蛇立木鸟兽公衣黼黻之衣素绣之裳一衣而五防具焉帯球玉而冠且被发乱首南靣而立傲然晏子见公曰昔仲父之霸何如晏子抑首而不对公又曰昔管文仲之霸何如晏子对曰臣闻之维翟人与龙蛇比今君横木龙蛇立木鸟兽亦室一就矣何暇在霸哉且公伐宫室之美矜衣服之丽一衣而五防具焉帯球玉而乱首被发亦室一容矣万乘之君而一心于邪君之魂魄亡矣以谁与圗霸哉公下堂就晏子曰梁丘据裔欵以室之成告寡人是以窃袭此服与据为笑又使夫子及寡人请改室易服而敬聴命其可乎晏子曰夫二子营君以邪公安得知道哉且伐木不自其根则孽又生也公何不去二子者毋使耳目淫焉 景公为巨冠长衣以聴朝疾视矜立日晏不罢晏子进曰圣人之服中侻而不驵可以导众其动作侻顺而不逆可以奉生是以下皆法其服而民争学其容今君之服驵华不可以导众民疾视矜立不可以奉生日晏矣君不若脱服就燕公曰寡人受命退朝遂去衣冠不复服 景公为履黄金之綦饰以银连以珠良玉之絇其长尺冰月服之以聴朝晏子朝公迎之履重仅能举足问曰天寒乎晏子曰君奚问天之寒也古圣人制衣服也冬轻而暖夏轻而清今君之履冰月服之是重寒也履重不节是过任也失生之情矣故鲁工不知寒温之莭轻重之量以害正生其罪一也作服不常以笑诸侯其罪二也用财无功以怨百姓其罪三也请拘而使吏度之公苦请释之晏子曰不可婴闻之苦身为善者其赏厚苦身为非者其罪重公不对晏子出令吏拘鲁工令人送之境吏不得入公撤履不复服也 景公问晏子曰吾欲服圣王之服居圣王之室如此则诸侯其至乎晏子对曰法其莭俭则可法其服居其室无益也三王不同服而王非以服致诸侯也诚于爱民果于行善天下懐其徳而归其义若其衣服莭俭而众说也夫冠足以修敬不务其饰衣足以掩形御寒不务其美衣不务于隅肶之削冠无觚羸之理身服不杂防首服不镂刻且古者尝有紩衣挛领而王天下者其义好生而恶杀莭上而羡下天下不朝其服而共归其义古者尝有处橹巢窟穴而不恶予而不耴天下不朝其室而共归其仁及三代作服为益敬也首服足以修敬而不重也身服足以行洁而不害于动作服之轻重便于身用财之费顺于民其不为橹巢者以避风也其不为穴者以避湿也是故眀堂之制下之润湿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也土事不文木事不镂示民之莭也及其衰也衣服之侈过足以敬宫室之美过避润湿用力甚多用财甚费与民为雠今君欲法圣王之服不法其制法其莭俭也则虽未成治庶其有益也今君穷台榭之髙极污池之深而不止务于刻镂之巧文章之观而不厌则亦与民而雠矣若臣之虑恐国之危而公不平也公乃愿致诸侯不亦难乎公之言过矣   绎史卷七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七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晏子相齐【下】   晏子景公新成柏寝之室使师开鼓琴师开左抚宫右弹商曰室夕公曰何以知之师开对曰东方之声薄西方之声扬公召大匠曰室何以夕大匠曰立室以宫矩为之于是召司空曰立宫何为夕司空曰立宫以城矩为之明日晏子朝公公曰先君大公以营丘之封立城曷为夕晏子对曰古之立国者南望南斗北戴枢星彼安有朝夕哉然而以今之夕者周之建国国之西方以尊周也公蹵然曰古之臣乎 景公成路寝之台逢于何遭丧遇晏子于途再拜乎马前晏子下车挹之曰子何以命婴也对曰于何之母死兆在路寝之台牖下愿请命合骨晏子曰嘻难哉虽然婴将为子复之适为不得子将若何对曰夫君子则有以如我者侪小人吾将左手拥格右手梱心立饿枯槁而死以告四方之士曰于何不能葬其母者也晏子曰诺遂入见公曰有逢于何者母死兆在路寝当如之何愿请合骨公作色不说曰古之及今子亦尝闻请葬人主之宫者乎晏子对曰古之人君其宫室节不侵生民之居台榭俭不残死人之墓故未尝闻诸请葬人主之宫者也今君侈为宫室夺人之居广为台榭残人之墓是生者愁忧不得安处死者离易不得合骨丰乐侈逰兼傲生死非人君之行也遂欲满求不顾细民非存之道且婴闻之生者不得安命之曰蓄忧死者不得葬命之曰蓄哀蓄忧者怨蓄哀者危君不如许之公曰诺晏子出梁丘据曰自昔及今未尝闻求葬公宫者也若何许之公曰削人之居残人之墓凌人之丧而禁其葬是于生者无施于死者无礼诗云谷则异室死则同穴吾敢不许乎逢于何遂葬其母路寝之牖下解哀去绖布衣縢履冠茈武踊而不哭躃而不拜已乃涕洟而去 景公宿于路寝之宫夜分闻西方有男子哭者公悲之明日朝问于晏子曰寡人夜者闻西方有男子哭者声甚哀气甚悲是奚为者也寡人哀之晏子对曰西郭徒居布衣之士盆成适也父之孝子兄之顺弟也又尝为孔子门人今其母不幸而死祔柩未葬家贫身老子恐力不能合祔是以悲也公曰子为寡人吊之因问其偏祔何所在晏子奉命往吊而问偏之所在盆成适再拜稽首而不起曰偏祔寄于路寝得为地下之臣拥札操笔给事宫殿中右陛之下愿以某日送未得君之意也穷困无以图之布唇枯舌焦心热中今君不辱而临之愿君图之晏子曰然此人之甚重者也而恐君不许也盆成适蹷然曰凡在君耳且臣闻之越王好勇其民轻死楚灵王好细腰其朝多饿死人子胥忠其君故天下皆愿得以为子今为人子臣而离散其亲戚孝乎哉足以为臣乎若此而得祔是生臣而安死母也若此而不得则臣请挽尸车而寄之于国门外宇溜之下身不敢饮食拥辕执辂木干鸟栖袒肉暴骸以望君愍之贱臣虽愚窃意明君哀而不忍也晏子入复乎公公忿然作色而怒曰子何必患若言而教寡人乎晏子对曰婴闻之忠不避危爱无恶言且婴固以难之矣今君营处为游观既夺人有又禁其葬非仁也肆心傲听不恤民忧非义也若何勿听因道盆成适之辞公喟然太息曰悲乎哉子勿复言乃使男子袒免女子发笄者以百数为开凶门以迎盆成适适脱衰绖冠条缨墨缘以见乎公公曰吾闻之五子不满隅一子可满朝非乃子耶盆成适于是临事不敢哭奉事以礼毕出门然后举声焉【○一事也内外篇记载駮异不妨并美】说苑齐景公为路寝之台成而不通焉栢常骞曰为台甚急台成君何为不通焉公曰然枭昔者鸣其声无不为也吾恶之甚是以不通焉栢常骞曰臣请禳而去之公曰何具对曰筑新室为置白茅焉公使为室成置白茅焉栢常骞夜用事明日问公曰今昔闻枭声乎公曰一鸣而不复闻使人往视之枭当陛布翼伏地而死公曰子之道若此其明也亦能益寡人夀乎对曰能公曰能益防何对曰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公曰亦有徴兆之见乎对曰得寿地且动公喜令百官趣具骞之所求栢常骞出遭晏子于涂拜马前辞曰骞为君禳枭而杀之君谓骞曰子之道若此其明也亦能益寡人寿乎骞曰能今且大祭为君请夀故将往以闻晏子曰嘻亦善矣能为君请寿也虽然吾闻之惟以政与徳顺乎神为可以益寿今徒祭可以益寿乎然则福名有见乎对曰得寿地将动晏子曰骞昔吾见维星絶枢星散地其动汝以是乎栢常骞俯有闲仰而对曰然晏子曰为之无益不为无损也薄赋敛无费民且令君知之【晏子景公问大卜曰汝之道何能对曰臣能动地公召晏子而告之曰寡人问大卜曰汝之道何能对曰能动地地可动乎晏子黙然不对出见大卜曰昔吾见钧星在四心之闲地其动乎大卜曰然晏子曰吾言之恐子死之也黙然不对恐君之惶也子言君臣俱得焉忠于君者岂必伤人哉晏子出大卜走入见公曰臣非能动地地固将动也陈子阳闻之曰晏子黙而不对者不欲大卜之死也往见太卜者恐君之惶也晏子仁人也可谓忠上而恵下也】晏子景公之时饥晏子请为民发粟公不许当为路寝之台晏子令吏重其赁远其兆徐其日而不趋三年台成而民振故上说乎游民足乎食君子曰政则晏子欲发粟与民而已若使不可得则依物而偶于政 晏子使于鲁比其返也景公使国人起大台之役歳寒不已冻馁之者乡有焉国人望晏子晏子至已复事公乃坐饮酒乐晏子曰君若赐臣臣请歌之歌曰庶民之言曰冻水洗我若之何太上靡散我若之何歌终喟然叹而流涕公就止之曰夫子曷为至此殆为大台之役夫寡人将速罢之晏子再拜出而不言遂如大台执朴鞭其不务者曰吾细人也皆有盖庐以避燥湿君为壹台而不速成何为国人皆曰晏子助天为虐晏子归未至而君出令趣罢役车驰而人趋仲尼闻之喟然叹曰古之善为人臣者声名归之君祸灾归之身入则切磋其君之不善出则高誉其君之徳义是以虽事惰君能使垂衣裳朝诸侯不敢伐其功当此道者其晏子是耶【○左传宋子罕事类此】 景公为长庲将欲美之有风雨作公与晏子入坐饮酒致堂上之乐酒酣晏子作歌曰穂乎不得获秋风至兮殚零落风雨之弗杀也大上之靡弊也歌终顾而流涕张躬而舞公就晏子而止之曰今日夫子为赐而诫于寡人是寡人之罪遂废酒罢役不果成长庲景公筑长庲之台晏子侍坐觞三行晏子起舞曰歳   已暮矣而禾不获忽忽矣若之何歳已寒矣而役不罢惙惙矣如之何舞三而涕下沾襟景公慙焉为之罢长庲之役【○三歌凄恻可当痛哭】 景公筑路寝之台三年未息又为长庲之役三年未息又为邹之长涂晏子谏曰百姓之力勤矣公不息乎公曰涂将成矣请成而息之对曰明君不屈民财者不得其利不穷民力者不得其乐昔者楚灵王作顷宫三年未息也又为章华之台五年又不息也干溪之役八年百姓之力不足而息也灵王死于干溪而民不与君归今君不遵明君之义而循灵王之迹婴惧君有暴民之行而不睹长庲之乐也不若息之公曰善非夫子者寡人不知得罪于百姓深也于是令勿委壊余财勿收斩板而去之 景公为台台成又欲为钟晏子谏曰君国者不乐民之哀君不胜欲既筑台矣今复为钟是重敛于民民必哀矣夫敛民之哀而以为乐不祥非所以君国者公乃止 齐景公为大钟将悬之仲尼栢常骞晏子三人俱来朝皆曰钟将毁撞之果毁公召三子问之晏子曰钟大非礼是以曰将毁仲尼曰钟大悬下其气不得上薄是以曰将毁栢常骞曰今日庚申雷日也隂莫胜于雷是以曰将毁【○此叚初学记引今本无据此等晏子遗篇尚多】   淮南子齐景公内好声色外好狗马猎射亡归好色无辩作为路寝之台族铸大钟撞之庭下郊雉皆呴一朝用三千钟赣梁丘据子家哙导于左右故晏子之谏生焉【汉书儒家晏子八篇名婴諡平仲】   晏子景公问晏子曰寡人意气衰身病甚今吾欲具圭璋牺牲令祝宗荐之乎上帝宗庙意者礼可以干福乎晏子对曰婴闻之古者先君之干福也政必合乎民行必顺乎神节宫室不敢大斩伐以无偪山林节饮食无多畋渔以无偪川泽祝宗用事辞罪而不敢有所求也是以神民俱顺而山川纳禄今君政反乎民而行悖乎神大宫室多斩伐以偪山林羡饮食多畋渔以偪川泽是以民神俱怨而山川收禄司过荐罪而祝宗祈福意者逆乎公曰寡人非夫子无所闻此请革心易行于是废公阜之游止海食之献斩伐者以时畋渔者有数居处饮食节之勿羡祝宗用事辞罪而不敢有所求也故隣国忌之百姓亲之晏子没而后衰   左传【昭公二十年】齐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诸侯之賔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其谓我不敬君盍诛于祝固史嚚以辞賔公说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问范防之徳于赵武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祭祀陈信不愧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语康王康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光辅五君以为诸侯主也公曰据与款谓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诛于祝史子称是语何故对曰若有徳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老寿者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作辟违从欲厌私高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滛从肆行非度无所还忌不思谤讟不惮鬼神神怒民痛无悛于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夭昏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鬼神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贿布常无艺徴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徳而后可公说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敛已责【晏子景公疥且疟朞年不已召防谴梁丘据晏子而问焉曰寡人之病病矣使史固与祝佗廵山川宗庙牺牲圭璧莫不备具数其常多先君桓公桓公一则寡人再病不已滋甚予欲杀二子者以説于上帝其可乎会谴梁丘据曰可晏子不对公曰晏子何如晏子曰君以祝为有益乎公曰然若以为有益则诅亦有损也君疏辅而逺拂忠臣拥塞谏言不出臣闻之近臣嘿逺臣瘖众口铄金今自聊摄以东姑尤以西者此其人民众矣百姓之咎怨诽谤诅君于上帝者多矣一国诅两人祝虽善祝者不能胜也且夫祝直言情则谤吾君也隠匿过则欺上帝也上帝神则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无益愿君察之也不然刑无罪夏商所以灭也公曰善觧余惑加冠命会谴毋治齐国之政梁丘据毋治賔客之事兼属之乎晏子晏子辞不得命受相退把政改月而君病悛公曰昔吾先君桓公以管子为有力邑狐与谷以共宗庙之鲜赐其忠臣则是多忠臣者子今忠臣也寡人请赐子州款辞曰管子有一美婴不如也有一恶婴不忍为也其宗庙之养鲜也终辞而不受 景公病水卧十数日夜梦与二日鬬不胜晏子朝公曰夕者梦与二日鬬而寡人不胜我其死乎晏子对曰请召占梦者出于闺使人以车迎占梦者至曰曷为见召晏子曰夜者公梦二日与公鬬不胜公曰寡人死乎故请君占梦是所为也占梦者曰请反其书晏子曰毋反书公所病者隂也日者阳也一隂不胜二阳故病将已以是对占梦者入公曰寡人梦与二日鬬而不胜寡人死乎占梦者对曰公之所病隂也日者阳也一隂不胜二阳公病将已居三日公病大愈公且赐占梦者占梦者曰此非臣之力晏子教臣也公召晏子且赐之晏子曰占梦者以占之言对故有益也使臣言之则不信矣此占梦之力也臣无功焉公两赐之曰以晏子不夺人之功以占梦者不蔽人之能 景公病疽在背髙子国子请公曰职当抚髙子进而抚疡公曰热乎曰热热何如曰如火其色何如曰如未熟李大小何如曰如豆堕者何如曰如屦办二子者出晏子请见公曰寡人有病不能胜衣冠以出见夫子夫子其辱视寡人乎晏子入呼宰人具盥御者具巾刷手温之发席傅荐跪请抚疡公曰其热何如曰如日其色何如曰如苍玉大小何如曰如璧其堕者何如曰如珪晏子出公曰吾不见君子不知野人之拙也】 十二月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进公使执之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   史记景公二十六年猎鲁郊因人鲁与晏婴俱问鲁礼晏子景公畋于署梁十有八日而不返晏子自国往见公比至衣冠不正不革衣冠望游而驰公望见晏子下而急带曰夫子何为遽国家无有故乎晏子对曰不亦急也虽然婴愿有复也国人皆以君为安野而不安国好兽而恶民毋乃不可乎公曰何哉吾为夫妇狱讼之不正乎则泰士子牛存矣为社稷宗庙之不享乎则泰祝子游存矣为诸侯賔客莫之应乎则行人子羽存矣为田野之不辟仓库之不实乎则申田存焉为国家之有余不足聘乎则吾子存矣寡人之有五子犹心之有四支心有四支故心得佚焉今寡人有五子故寡人得佚焉岂不可哉晏子对曰婴闻之与君言异若乃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焉可得令四支无心十有八日不亦久乎公于是罢畋而归【韩诗外传齐景公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晏子乘而徃比至衣冠不正景公见而怪之曰夫子何遽乎得无有急乎晏子对曰然有急国人皆以君为恶民好禽臣闻之鱼鼈厌深渊而就干浅故得于钓网禽兽厌深山而下于都泽故得于田猎今君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不亦过乎景公曰不然为賔客莫应待邪则行人子牛在为宗庙而不血食邪则祝人大宰在为狱不中邪则大理子防在为国家有余不足邪则巫贤在寡人有四子犹有四肢也而得代焉不可患焉晏子曰然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则善矣令四肢无心十有七日不死乎景公曰善哉言遂援晏子之手与骖乘而归若晏子者可谓善谏者矣】说苑齐景公出猎上山见虎下泽见虵归召晏子而问之曰今日寡人出猎上山则见虎下泽则见虵殆所谓之不祥也晏子曰国有三不祥是不与焉夫有贤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也所谓不祥乃若此者也今上山见虎虎之室也下泽见虵虵之穴也如虎之室如虵之穴而见之曷为不祥也晏子景公猎休坐地而食晏子后至左右灭葭而席公不说曰寡人不席而坐地二三子莫席而子独搴草而坐之何也晏子对曰吾闻介胄坐陈不席狱讼不席尸坐堂上不席三者皆忧也故不敢以忧侍坐公曰诺令人下席曰大夫皆席寡人亦席矣【说苑齐景公问晏子曰寡人自以坐地二三子将坐地吾子独搴草而坐之何也晏子对曰婴闻之唯丧与狱坐于地今不敢以丧狱之事侍于君矣景公畋于梧丘夜犹蚤公姑坐睡而梦有五丈夫北面幸卢称无罪焉公觉召晏子而告其所梦公曰我其甞杀不辜而诛无罪邪晏子对曰昔者先君灵公畋五丈夫罟而骇兽故杀之断其首而葬之曰五丈夫之丘其此邪公令人掘而求之则五头同宂而存焉公曰嘻令吏葬之国人不知其梦也曰君悯白骨而况于生者乎不遗余力矣不释余智矣故曰人君之为善易矣】   左传齐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台子犹驰而造焉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羮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无争心故诗曰亦有和羮既戒且平鬷嘏无言时靡有争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小大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心平徳和故诗曰徳音不瑕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専壹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饮酒乐公曰古而无死其乐若何晏子对曰古而无死则古之乐也君何得焉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古若无死爽鸠氏之乐非君所愿也   晏子景公与晏子登寝而望国公愀然而叹曰使后嗣世世有此岂不可哉晏子曰臣闻明君必务正其治以事利民然后子孙享之诗云武王岂不事贻厥孙谋以燕翼子今君处佚怠逆政害民有日矣而犹出若言不亦甚乎公曰然则后世孰将把齐国对曰服牛死夫妇笑非骨肉之亲也为其利之大也欲知把齐国者则其利之者邪公曰然何以易对曰移之以善政今公之牛马老于栏牢不胜服也车蠧于巨戸不胜乘也衣裘襦袴朽弊于藏不胜衣也醯醢腐不胜沽也酒醴酸不胜饮也府粟郁而不胜食又厚借敛于百姓而不以分馁民夫藏财而不用凶也财苟失守下其报环至其次昧财之失守委而不以分人者百姓必进自分也故君人者与其请于人不如请于己也   列子齐景公游于牛山北临其国城而流涕曰美哉国乎郁郁芊芊若何滴滴去此国而死乎使古无死者寡人将去斯而之何史孔梁丘据皆从而泣曰臣赖君之赐疏食恶肉可得而食驽马棱车可得而乗也且犹不欲死而况吾君乎晏子独笑于旁公雪涕而顾晏子曰寡人今日之游悲孔与据皆从寡人而泣子之独笑何也晏子对曰使贤者常守之则太公桓公将常守之矣使有勇者而常守之则庄公灵公将常守之矣数君者将守之吾君方将被簑笠而立乎畆之中唯事之恤行假念死乎则吾君又安得此位而立焉以其迭处之迭去之至于君也而独为之流涕是不仁也见不仁之君见谄防之臣臣见此二者臣之所为独窃笑也景公慙焉举觞自罚罚二臣者各二觞焉【韩诗外传齐景公游于牛山之上而北望齐曰美哉国乎郁郁泰山使古而无死者则寡人将去此而何之俯而泣沾襟国于髙子曰然臣頼君之赐疏食恶肉可得而食也驽马柴车可得而乘也且犹不欲死况君乎俯泣晏子曰乐哉今日婴之游也见怯君一而谀臣二使古而无死者则大公至今犹存吾君方今将被簑笠而立乎畎亩之中惟事之恤何暇念死乎景公慙而举觞自罚因罚二臣 晏子景公出游于公阜北面望睹齐国曰呜呼使古而无死何如晏子曰昔者上帝以人之死为善仁者息焉不仁者伏焉若使古而无死丁公大公将有齐国桓襄文武将皆相之君将戴笠衣褐执铫耨以蹲行畎亩之中孰暇患死公忿然作色不说无几何而梁丘据御六马而来公曰是谁也晏子曰据也公曰何如曰大暑而疾驰甚者马死薄者马伤非据孰敢为之公曰据与我和者夫晏子曰此所谓同也所谓和者君甘则臣酸君淡则臣醎今据也甘君亦甘所谓同也安得为和公忿然作色不说无防何日暮公西面睹彗星召伯常骞使禳去之晏子曰不可此天教也日月之气风雨不时彗星之出天为民之乱见之故诏之妖祥以戒不敬今君若设文而受谏谒圣贤人虽不去彗星将自亡今君嗜酒而并于乐政不饰而寛于小人近谗好优恶文而疏圣贤人何暇在彗茀又将见矣公忿然作色不説及晏子卒公出背而立曰呜呼昔者从夫子而游公阜夫子一日而三责我今谁责寡人哉】   左传【二十六年】齐有彗星齐侯使禳之晏子曰无益也祗取诬焉天道不谄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秽也君无秽徳又何禳焉若徳之秽禳之何损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君无违徳方国将至何患于彗诗曰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防流亡若徳回乱民将流亡祝史之为无能补也公说乃止   史记彗星见景公坐柏寝叹曰堂堂谁有此乎羣臣皆泣晏子笑公怒晏子曰臣笑羣臣防甚景公曰彗星出东北当齐分野寡人以为忧晏子曰君高台深池赋敛如弗得刑罚恐弗胜茀星将出彗星何惧乎公曰可禳否晏子曰使神可祝而来亦可禳而去也百姓苦怨以万数而君令一人禳之安能胜众口乎是时景公好治宫室聚狗马奢侈厚赋重刑故晏子以此谏之   晏子景公之时荧惑守于虚期年不去公异之召晏子而问曰吾闻之人行善者天赏之行不善者天殃之荧惑天罚也今留虚其孰当之晏子曰齐当之公不说曰天下大国十二皆曰诸侯齐独何以当晏子曰虚齐野也且天之下殃固于富彊为善不用出政不行贤人使逺谗人反昌百姓疾怨自为祈祥录录彊食进死何伤是以列舍无次变星有芒荧惑回逆孼星在旁有贤不用安得不亡公曰可去乎对曰可致者可去不可致者不可去公曰寡人为之若何对曰盍去寃聚之狱使反田矣散百官之财施之民矣振孤寡而敬老人矣夫若是者百恶可去何独是孼乎公曰善行之三月而荧惑迁 景公游于麦丘问其封人曰年防何矣对曰鄙人之年八十五矣公曰寿哉子其祝我封人曰使君之年长于胡宜国家公曰善哉子其复之使君之嗣寿皆若鄙臣之年公曰善哉子其复之封人曰使君无得罪于民公曰诚有鄙民得罪于君则可安有君得罪于民者乎晏子諌曰君过矣彼疏者有罪戚者治之贱者有罪贵者治之君得罪于民谁将治之敢问桀纣君诛乎民诛乎公曰寡人固也于是赐封人麦丘以为邑   说苑景公游于寿宫覩长年负薪而有饥色公悲之喟然叹曰令吏飬之晏子曰臣闻之乐贤而哀不肖守国之本也今君爱老而恩无不逮治国之本也公笑有喜色晏子曰圣王见贤以乐贤见不肖以哀不肖今请求老弱之不养鳏寡之不室者论而供秩焉景公曰诺于是老弱有养鳏寡有室 景公覩婴儿有乞于途者公曰是无归夫晏子对曰君存何为无归使养之可立而以闻   晏子景公出游于寒涂睹死胔黙然不问晏子諌曰昔吾先君桓公出游睹饥者与之食睹疾者与之财使令不劳力借敛不费民先君将游百姓皆说曰君当幸游吾乡乎今君游于寒涂据四十里之氓殚财不足以奉敛尽力不能周役民氓饥寒冻馁死胔相望而君不问失君道矣财屈力竭下无以亲上骄泰奢侈上无以亲下上下交离君臣无亲此三代之所以衰也今君行之婴惧公族之危以为异姓之福也公曰然为上而忘下厚借敛而忘民吾罪大矣于是敛死胔发粟于民据四十里之氓不服政其年公三月不出游【说苑齐景公游于海上而乐之六月不归令左右曰敢有先言归者致死不赦顔烛趋进谏曰君乐治海上而六月不归彼傥有治国者君且安得乐此海也景公援防将斫之顔烛趋进抚衣待之曰君奚不斫也昔者桀杀闗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君之贤非此二主也臣之材亦非此二子也君奚不斫以臣参此二人者不亦可乎景公说遂归中道闻国人谋不内矣○韩非作田成子事】 景公登东门防民单服然后上公曰此大伤牛马蹄矣夫何不下六尺哉晏子对曰昔者吾先君桓公明君也而管仲贤相也夫以贤相佐明君而东门防全也古者不为殆有为也蚤歳溜水至入广门即下六尺耳乡者防下六尺则无齐矣夫古之重变古常此之谓也 公游于纪得金壶发视之中有丹书曰食鱼无反勿乗驽马公曰善哉知苦言食鱼无反则恶其鱢也勿乗驽马恶其取道不逺也晏子对曰不然食鱼无反毋尽民力乎勿乗驽马则无置不肖于侧乎公曰纪有书何以亡也晏子对曰有以亡也婴闻之君子有道悬之闾纪有此言注之壶不亡何待乎   说苑景公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晏子闻之不待请而入见景公汗出惕然晏子曰君胡为者也景公曰我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晏子逡廵北面再拜而贺之吾君有圣王之道矣景公曰寡人入探爵鷇鷇弱故反之其当圣王之道者何也晏子对曰君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是长幼也吾君仁爱禽兽之加焉而况于人乎此圣王之道也   晏子景公射鸟野人骇之公怒令吏诛之晏子曰野人不知也臣闻赏无功谓之乱罪不知谓之虐两者先王之禁也以飞鸟犯先王之禁不可今君不明先王之制而无仁义之心是以从欲而轻诛夫鸟兽固人之养也野人骇之不亦宜乎公曰善自今已后弛鸟兽之禁无以苛民也   韩诗外传齐景公出弋昭华之池顔邓聚主鸟而亡之景公怒而欲杀之晏子曰夫邓聚有死罪四请数而诛之景公曰诺晏子曰邓聚为吾君主鸟而亾之是罪一也使吾君以鸟之故而杀人是罪二也使四国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而轻士是罪三也天子闻之必将贬绌吾君危其社稷絶其宗庙是罪四也此四罪者故当杀无赦臣请加诛焉景公曰止此亦吾过矣愿夫子为寡人敬谢焉诗曰邦之司直【晏子景公好弋使烛邹主鸟而亡之公怒诏吏杀之晏子曰烛邹有罪三请数之以其罪而杀之公曰可于是召而数之公前曰烛邹汝为吾君主鸟而亡之是罪一也使吾君以鸟之故杀人是罪二也使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以轻士是罪三也数烛邹罪已毕请杀之公曰勿杀寡人闻命矣】   晏子景公使圉人养所爱马暴死公怒令人操刀解养马者是时晏子侍前左右执刀而进晏子止而问于公曰尧舜支解人从何躯始公矍然曰从寡人始遂不支解公曰以属狱晏子曰此不知其罪而死臣为君数之使知其罪然后致之狱公曰可晏子数之曰尔罪有三公使汝养马而杀之当死罪一也又杀公之所最善马当死罪二也使公以一马之故而杀人百姓闻之必怨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汝杀公马使怨积乎百姓兵弱于隣国汝当死罪三也今以属狱公喟然叹曰夫子释之夫子释之勿伤吾仁也【韩诗外传齐有得罪于景公者景公大怒防置之殿下召左右肢觧之敢谏者诛晏子左手持头右手磨刀仰而问曰古者明王圣主其肢觧人不审从何肢觧始也景公离席曰纵之罪在寡人诗曰好是正直 说苑景公有马其圉人杀之公怒援戈将自击之晏子曰此不知其罪而死臣请为君数之令知其罪而杀之公曰诺晏子举戈而临之曰汝为吾君养马而杀之而罪当死汝使吾君以马之故杀圉人而罪又当死汝使吾君以马故杀人闻于四隣诸侯汝罪又当死公曰夫子释之夫子释之勿伤吾仁也 符子齐景公好马命使善尽者图之访似者朞年不得今人君考古籍以求贤亦不可得也 齐景公谓晏子曰寡人既得宝千乗聚万驷矣方欲珍悬黎防金玉其得之卽奚若晏子曰臣闻琬琰之外有鸟焉曰金翅民谓为羽豪其为鸟也非龙肝不食非鳯血不饮其食也常饥而不饱其饮常渴而不充生未防何夭其天年珠玉之珍非乃为君之患也】 景公走狗死公令外共之棺内给之祭晏子闻之谏公曰亦细物也特以与左右为笑耳晏子曰君过矣夫厚籍敛不以反民弃货财而笑左右傲细民之忧而崇左右之笑则国亦无望已且夫孤老冻馁而死狗有祭鳏寡不恤而死狗有棺行辟若此百姓闻之必怨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怨聚于百姓而权轻于诸侯而乃以为细务君其图之公曰善趣庖治狗以会朝属 景公有所爱槐令吏谨守之植木县之下令曰犯槐者刑伤之者死有不闻令醉而犯之者公闻之曰是先犯我令使吏拘之且加罪焉其子往辞晏子之家托曰负廓之民贱妾请有道于相国不胜其欲愿得充数乎下陈晏子闻之笑曰婴其淫于色乎何为老而见犇虽然是必有故令内之女子入门晏子望见之曰怪哉有深忧进而问焉曰所忧何也对曰君树槐县令犯之者刑伤之者死妾父不仁不闻令醉而犯之吏将加罪焉妾闻之明君莅国立政不损禄不益刑又不以私恚害公法不为禽兽伤人民不为草木伤禽兽不为野草伤禾苖吾君欲以树木之故杀妾父孤妾身此令行于民而法于国矣虽然妾闻之勇士不以众强凌孤独明恵之君不拂是以行其所欲此譬之犹自治鱼鼈者也去其腥臊者而已昧墨与人比居庾肆而教人危坐今君出令于民茍可法于国而善益于后世则父死亦当矣妾为之收亦宜矣甚乎今之令不然以树木之故罪法妾父妾恐其伤察吏之法而害明君之义也隣国闻之皆谓吾君爱树而贱人其可乎愿相国察妾言以裁犯禁者晏子曰甚矣吾将为子言之于君使人送之归明日早朝而复于公曰婴闻之穷民财力以供嗜欲谓之暴崇玩好威严拟乎君谓之逆刑杀不辜谓之贼此三者守国之大殃今君穷民财力以羡馁食之具繁钟鼓之乐极宫室之观行暴之大者崇玩好县爱槐之令载过者驰歩过者趋威严拟乎君逆之明者也犯槐者刑伤槐者死杀不称贼民之深者君享国徳行未见于众而三辟着于国婴恐其不可以莅国子民也公曰防大夫教寡人防有大罪以累社稷今子大夫教之社稷之福寡人受命矣晏子出公令趣罢守槐之役拔置县之木废伤槐之法出犯槐之囚【列女传齐伤槐女者伤槐衍之女也名婧景公有所爱槐使人守之于是衍醉而伤槐景公使吏拘之且加罪焉婧惧乃造于晏子之门曰妾父衍幸得充城郭为公民见隂阳不调风雨不时五谷不滋之故祷祠于名山神女不胜麴蘖之味先犯君令醉至于此固当死妾闻昔者宋景公之时大旱三年不雨召太卜而卜之曰当以人祀景公乃降堂北面稽首曰吾所以请雨者乃为吾民也今必以人祀寡人请自当之言未卒天大雨方千里所以然者何也以能顺天慈民也今吾君树槐犯令者死杀婧之父孤婧之身妾恐伤执政之法而害明君之义也晏子惕然而悟明日朝谓景公公曰寡人敬受命】 景公树竹令吏谨守之公出过之有斩竹者焉公以车逐得而拘之将加罪焉晏子入见曰公亦闻吾先君丁公乎公曰何如晏子曰丁公伐曲沃胜之止其财出其民公日自莅之有舆死人以出者公怪之令吏视之则其中金与玉焉吏请杀其人收其金玉公曰以兵降城以众围财不仁且吾闻之人君者寛恵慈众不身传诛令舍之公曰善晏子退公令出斩竹之囚 景公登箐室而望见人有断雍门之橚者公令吏拘之顾谓晏子趣诛之晏子黙然不对公曰雍门之橚寡人所甚爱也此见断之故使夫子诛之黙然而不应何也晏子对曰婴闻之古者人君出则辟道十里非畏也冕前有旒恶多所见也纩纮珫耳恶多所闻也大带重半钧舃履倍重不欲轻也刑死之罪日中之朝君过之则赦之婴未尝闻为人君而自坐其民者也公曰赦之无使夫子复言 景公令兵抟治当臈冰月之间而寒民多冻馁而功不成公怒曰为我杀兵二人晏子曰诺少为间晏子曰昔者先君庄公之伐于晋也其役杀兵四人今令而杀兵二人是师杀之半也公曰诺是寡人之过也令止之   韩诗外传齐景公使人为弓三年乃成景公得弓而射不穿二札景公怒将杀弓人弓人之妻往见景公曰蔡人之子弓人之妻也此弓者大山之南乌号之柘骍牛之角荆麋之筋河鱼之胶也四物者天下之练材也不宜穿札之少如此且妾闻奚公之车不能独走莫邪虽利不能独断必有以动之夫射之道在手若附枝掌若握卵四指如断短杖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盖射之道景公以为仪而射之穿七札蔡人之夫立出矣诗曰好是正直【○列女传作晋平公事 淮南子庶女呌天雷电下击景公台陨支体伤折海水大出○注云齐寡妇无子不嫁事姑谨敬姑有女利母财令嫁嫁妇不肯女杀母诬妇妇不能明寃结呌天雷电下击景公之防陨壊毁公支体海水为之溢出】   吕氏春秋晏子之晋见反裘负刍息于涂者以为君子也使人见焉曰曷为而至此对曰齐人累之名为越石父晏子曰譆遽解左骖以赎之载而与归至舍弗辞而入越石父怒请絶晏子使人应之曰婴未尝得交也今免子于患吾于子犹未邪也越石父曰吾闻君子屈乎不已知者而伸乎已知者吾是以请絶也晏子乃出见之曰向也见客之容而已今也见客之志婴闻察实者不留声观行者不讥辞婴可以辞而无弃乎越石父曰夫子礼之敢不敬从晏子遂以为客【晏子晏子之晋至中牟睹弊冠反裘负刍息于涂侧者以为君子也使人问焉曰子何为者也对曰我越石父者也晏子曰何为至此曰吾为人臣仆于中牟见使将归晏子曰何为之仆对曰不免冻饿之切吾身是以为仆也晏子曰为仆防何对曰三年矣晏子曰可得赎乎对曰可遂觧左骖以赎之因载而与之俱归至舍不辞而入越石父怒而请絶晏子使人应之曰吾未甞得交夫子也子为仆三年吾廼今日睹而赎之吾于子尚未可乎子何絶我之暴也越石父对之曰臣闻之士者诎乎不知已而申乎知已故君子不以功轻人之身不为彼功诎身之理吾三年为人臣仆而莫吾知也今子赎我吾以子为知我矣向者子乘不我辞也吾以子为忘今又不辞而入是与臣我者同矣我犹且为臣请鬻于世晏子出见之曰向者见客之容而今也见客之意婴闻之省行者不引其过察实者不讥其辞婴可以辞而无弃乎婴诚革之廼令粪洒改席尊醮而礼之越石父曰吾闻之至恭不修途尊礼不受摈夫子礼之仆不敢当也晏子遂以为上客君子曰俗人之有功则徳徳则骄晏子有功免人之厄而反绌下之其去俗亦逺矣此全功之道也】   史记晏平仲婴者莱之夷维人也事齐灵公庄公景公以节俭力行重于齐既相齐食不重肉妾不衣帛其在朝君语及之即危言语不及之即危行国有道即顺命无道即衡命以此三世显名于诸侯越石父贤在缧绁中晏子出遭之涂解左骖赎之载归弗谢入闺久之越石父请絶晏子戄然摄衣冠谢曰婴虽不仁免子于厄何子求絶之速也石父曰不然吾闻君子绌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者方吾在缧绁中彼不知我也夫子既已感寤而赎我是知己知己而无礼固不如在缧绁之中晏子于是延入为上客晏子为齐相出其御之妻从门闲而闚其夫其夫为相御拥大盖策驷马意气扬扬甚自得也既而归其妻请去夫问其故妻曰晏子长不满六尺身相齐国名显诸侯今者妾观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长八尺乃为人仆御然子之意自以为足妾是以求去也其后夫自抑损晏子怪而问之御以实对晏子荐以为大夫【说苑越石父曰不肖人自贤也愚者自多也佞人者皆莫能相其心口以出之又谓人勿言也譬之犹渴而穿井临难而后铸兵虽疾从而不及也】   晏子燕之游士有泯子午者南见晏子于齐言有文章术有条理巨可以补国细可以益晏子者三百篇睹晏子恐愼而不能言晏子假之以慈色开之以礼顔然后能尽其复也客退晏子直席而坐废朝移时在侧者曰向者燕客侍夫子胡为忧也晏子曰燕万乗之国也齐千里之涂也泯子午以万乗之国为不足说以千里之涂为不足逺则是千万人之上也且犹不能殚其言于我况乎齐人之懐善而死者乎吾所以不得睹者岂不多矣然吾失此何之有也   吕氏春秋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罔梱蒲苇织屦履以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愿乞所以养母晏子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飬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于利不茍取于害不茍免今乞所以养母是说夫子之义也必与之晏子使人分仓粟分府金而遗之辞金而受粟有闲晏子见疑于齐君出犇过北郭骚之门而辞北郭骚沐浴而出见晏子曰夫子将焉适晏子曰见疑于齐君将出奔北郭子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车太息而叹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说晏子之义而常乞所以养母焉吾闻之曰养及亲者身伉其难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死白之着衣冠令其友操劒奉笥而从造于君庭求复者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去则齐国必侵矣方见国之侵也不若先死请以头托白晏子也因谓其友曰盛吾头于笥中奉以托退而自刎也其友因奉以托其友谓观者曰北郭子为国故死吾将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齐君闻之大骇乘驿而自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闻北郭骚之以死白已也曰晏婴之亡岂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即以前语作转语妙】晏子栢常骞去周之齐见晏子曰骞周室之贱史也不量其不肖愿事君子敢问正道直行则不容于世隐道危行则不忍道亦无灭身亦无废者何若晏子曰善哉问事君乎婴闻之执二法裾则不取也轻进苟合则不信也直易无讳则速伤也新始好利则无敝也且婴闻养世之君子从重不为进从轻不为退省行而不伐让利而不夸陈物而勿専见象而勿强道不灭身不废矣【○家语作见孔子】 景公谓晏子曰吾闻高糺与夫子游寡人请见之晏子对曰臣闻之为地战者不能成其王为禄仕者不能正其君高糺与婴为兄弟久矣未尝干婴之行特禄仕之臣也何足以补君乎   说苑高缭仕于晏子晏子逐之左右諌曰高缭之事夫子三年曾无以爵位而逐之其义可乎晏子曰婴仄陋之人也四维之然后能直今此子事吾三年未尝弼吾过是以逐之也【晏子髙糺事晏子而见逐高糺曰臣事夫子三年无得而防见逐其説何也晏子曰婴之家俗有三而子无一焉糺曰可得闻乎晏子曰婴之家俗闲处从容不谈议则疏出不相美入不相削行则不与通国事无论骄士慢知者则不朝也此三者婴之家俗今子是无一焉故婴非特食餽之长也是以辞】 梁丘据谓晏子曰吾至死不及夫子矣晏子曰婴闻之为者常成行者常至婴非有异于人也常为而不置常行而不休者故难及也   晏子仲尼曰灵公污晏子事之以整齐庄公壮晏子事之以宣武景公奢晏子事之以恭俭君子也相三君而善不通下晏子细人也晏子闻之见仲尼曰婴闻君子有讥于婴是以来见如婴者岂能以道食人者哉婴之宗族待婴而祀其先人者数百家与齐国之闲士待婴而举火者数百家臣为此仕者也如臣者岂能以道食人者哉晏子出仲尼送之以賔客之礼再拜其辱反命门弟子曰救民之姓而不夸行补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孔丛子墨子曰孔子见景公公曰先生素不见晏子乎对曰晏子事三君而得顺焉是有三心所以不见也公告晏子晏子曰三君皆欲其国安是以婴得顺也闻君子独立不慙于影今孔子伐树削迹不自以为辱身穷陈蔡不自以为约始吾望儒贵之今则疑之诘之曰若是乎孔子晏子交相毁也小人有之君子则否孔子曰灵公污而晏子事之以洁庄公怯而晏子事之以勇景公侈而晏子事之以俭晏子君子也梁丘据问晏子曰事三君而不同心而俱顺焉仁人固多心乎晏子曰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也而婴之心非三也孔子闻之曰小子记之晏子以一心事三君君子也如此则孔子誉晏子非所谓毁而不见也景公问晏子曰若人之众则有孔子乎对曰孔子者君子行有节者也晏子又曰盈成匡父之孝子兄之弟弟也其父尚为孔子门人门人且以为贵则其师亦不贱矣是则晏子亦誉孔子可知也夫徳之不修己之罪也不幸而屈于人己之命也伐树削迹絶粮七日何约乎哉若晏子以此而疑儒则晏子亦不足贤矣 墨子曰景公祭路寝闻哭声问梁丘据对曰鲁孔子之徒也其母死服丧三年哭泣甚哀公曰岂不可哉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能也而不为者知其无补于死者而深害生事故也诘之曰墨子欲以亲死不服三日哭而已于意安者防自行之空用晏子为引而同乎已适证其非耳且晏子服父礼则无缘非行礼者也】 梁丘据死景公召晏子而告之曰据忠且爱我我欲丰厚其髙大其垄晏子曰敢问据之忠与爱于君者可得闻乎公曰吾有喜于玩好有司未能我具也则据以其所有共我是以知其忠也每有风雨暮夜求必存吾是以知其爱也晏子曰婴对则为罪不对则无以事君敢不对乎婴闻之臣専其君谓之不忠子専其父谓之不孝妻専其夫谓之嫉事君之道导亲于父兄有礼于羣臣有恵于百姓有信于诸侯谓之忠为子之道以钟爱其兄弟施行于诸父慈恵于众子诚信于朋友谓之孝为妻之道使其众妾皆得欢忻于其夫谓之不嫉今四封之民皆君之臣也而维据尽力以爱君【○疑阙】景公之嬖妾婴子死公守之三日不食肤着于席不   去左右以复而君无听焉晏子入复曰有术客与医俱言曰闻婴子病死愿请治之公喜遽起曰病犹可为乎晏子曰客之道也以为良医也请尝试之君请屛洁沐浴饮食闲病者之宫彼亦将有鬼神之事焉公曰诺屏而沐浴晏子令棺人入殓已殓而复曰医不能治病已殓矣不敢不以闻公作色不说曰夫子以医命寡人而不使视将殓而不以闻吾之为君名而已矣晏子曰君独不知死者之不可以生邪婴闻之君正臣从谓之顺君僻臣从谓之逆今君不道顺而行僻从邪者迩导害者逺谗防萌通而贤良废灭是以谄防繁于间邪行交于国也昔吾先君桓公用管仲而霸嬖乎竖刁而灭今君薄于贤人之礼而厚嬖妾之哀且古圣王畜私不伤行殓死不失爱送死不失哀行伤则溺已爱失则伤生哀失则害性是故圣王节之也即毕殓不留生事棺椁衣衾不以害生养哭泣处哀不以害生道今朽尸以留生广爱以伤行修哀以害性君之失矣故诸侯之賔客慙入吾国本朝之臣慙守其职崇君之行不可以导民从君之欲不可以持国且婴闻之朽而不殓谓之僇尸息而不收谓之陈胔反明王之性行百姓之诽而内嬖妾于僇胔此之谓不可公曰寡人不识请因夫子而为之晏子复曰国之士大夫诸侯四隣賔客皆在外君其哭而节之仲尼闻之曰星之昭昭不若月之曀曀小事之成不若大事之废君子之非贤于小人之是也其晏子之谓欤【子华子晏子问于子华子曰圣人尚俭于传有之乎子华子曰有之夫俭圣人之宝也所以御世之具也三皇五帝之所畱察也晏子曰婴闻之尧不以土阶为陋而有虞氏怵戒于涂髹其尚俭之谓欤子华子曰何哉大夫之所谓俭者夫俭在内不在外也俭在我不在物也心居中虚以治五官精气动薄神化囘潏啬其所以出而谨节其所受然后神宇泰定而精不摇其格物也明其遇事也刚此之谓俭而圣人之所宝也所以御世之具也三皇五帝之所留察也何哉大夫之所谓俭者夫视入以为出庾氏之职业也操赢而制余商贾子之所为也中人之家计口然后食闾里之志也乃若天子者大宫也有天下者大器也临万品御万民穷天之产罄地之毛无有不共无有不备此则古今常尊之势也奈何而以闾里之所志商贾子之所为庾氏之职业仰而议夫尧舜之量哉此腐儒之所守而污俗之所以相欺者也土阶涂髹之説野人之所称道而于传所不传者也本闻之尧居于衢室之宫垂衣而襞幅邃如神明之居辑五瑞以见羣后带幅舄而入觐者如众星之拱北尧则若固有之也舜游于岩廊之上被袗衣而鼓五弦之琴画日月于大常备十有二章黼黻黄烂如也出固有鸾和动则有佩环歩趋中于茎韶之节舜亦若固有之也夫尧舜之备物也如此而恶有所谓土阶三尺茅茨不翦者恶有所谓涂髹以自怵戒者此腐儒之所守而污俗之所以相欺者也故记所不道也桀纣之亡天下也以不仁而不以奢也戒奢者有礼存焉礼之所存可约则杀可丰则腆岂有揽四海之赋受九垓之经入而土阶以居欲以涂髹而不敢也其不然也必矣且先王之制也改玉则改行旂旒冕璪以示登降之品今污世人不通于礼也处尊而偪贱居大而侵小矣以王公之尊而圉以自奉难为其下矣不惟以陋于厥躬也而又旁无以施其族党上不丰其宗祧曰吾以是为俭也不亦夷貊之人矣乎晏子曰善微吾子婴无所闻之也终不敢以论约 子华子见齐景公公问所以为国奈何而治子华子对曰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有意于为则狭矣有意于治则陋矣夫有国者有大物也所以持之者大矣狭且陋者果不足以有为也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公曰然则国不可以为矣乎子华子曰非然也臣之所治者道也道之为治厚而不薄敬守其一正性内足羣众不周而务成一能尽能既成四境以平唯彼天符不周而同此神农氏之所以长也尧舜氏之所以章也夏后氏之所以勤也夫人主自智而愚人自巧而拙人若此则愚拙者请矣巧智者诏矣诏多则请者加多矣请者加多则是无不请也主虽巧智未无不知也以未无不知应无不请其道固穷为人主而数穷于其下将何以君人乎穷而不知其穷又将自以为多夫是之谓重塞之国上有讳言之君下有茍且之俗其祸起于欲为也其祸起于愿治也夫有欲为愿治之心而获重塞之祸是以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昔者有道之世因而不为责而不诏去想去意静虚以待不伐之言不夺之事循名覈实官庀其司以不知为道以奈何为宝神农曰若何而和百物调三光尧曰若何而为日月之所烛舜曰若何而服四荒之外禹曰若何而治青北九阳竒怪之所际是故此王者天下以为功后世以为能以故记之所道而君之所知也臣戅而不知方始而至于朝也窃有疑焉齐之所以为齐者抑以异矣钟鼓柷圉日以抎考而和声不闻司空之刀锯龂龂如也而罪罟滋长诸侯之賔客膏其唇吻而争进谀言左右在廷之人主为蔽防僮夫竖晓然皆知公上之有慆心也造为謌謡以蛊君心君曾不之知也冕旒淸晨位宁以听惄焉以古人自耦君之心则泰矣夫其谁而顾肯以其一介之鄙试甞君之嗜好而以干其不测之祸臣戅而不知方始而至于朝也窃有疑焉夷考所由来以君之心胜故也心胜则道不集矣羣臣之不肖者又随而之故其日以深其固如性而君曾不之知也夫以君之明疏瀹其所底滞而开之以乡道夫孰能御之抑臣闻之万物之变也万事之化也不可为也不可究也因其言而推之则无不得其要者矣故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公曰洋洋乎而之所以言吾欲以有説而无所措吾辞而之道博大而无倪吾所不能为也甞曰有以拂吾之陋心子华子退而食于晏氏○孔子倾盖而子华伪托其书最出近世姑存二则】   韩非子齐景公游少海传骑从中来谒曰婴疾甚且死恐公后之景公遽起传骑又至景公曰趋驾烦且之乗使驺子韩枢御之行数百歩以驺为不疾夺辔代之御可数百歩以马为不进尽释车而走以烦且之良而驺子韩枢之巧而以为不如下走也   说苑齐景公游于蒌闻晏子卒公乗舆素服驿而驱之自以为迟下车而趋知不若车之速则又乗比至于国者四下而趋行哭而往矣至伏尸而号曰子大夫日夜责寡人不遗尺寸寡人犹且淫泆而不收怨罪重积于百姓今天降祸于齐国不加寡人而加夫子齐国之社稷危矣百姓将谁告矣【晏子晏子病将死其妻曰夫子无欲言乎子曰吾恐死而俗变谨视尔家毋变尔俗也 晏子死景公操玉加于晏子而哭之涕沾襟章子谏曰非礼也公曰安用礼乎昔者吾与夫子游于公邑之上一日而三不聼寡人今其孰能然乎吾失夫子则亡何礼之有免而哭尽哀而去○生不能用死而哭之景公真庸主矣】 晏子病将死断楹内书焉谓其妻曰楹也语子壮而视之及壮发书书之言曰布帛不穷穷不可饰牛马不穷穷不可服士不可穷穷不可任穷乎穷乎穷也【晏子晏子病将死凿楹纳书焉谓其妻曰楹语也子壮而示之及壮发书之言曰布帛不可穷穷不可饰牛马不可穷穷不可服士不可穷穷不可任国不可穷穷不可窃也 史记景公四十八年晏婴卒 水经注晏子之宅近市景公欲易之而婴弗更为诫曰吾生则近市死岂易志乃故宅后人名之曰清节里】 晏子没十有七年景公饮诸大夫酒公射出质堂上唱善若出一口公作色太息播弓矢章入公曰章自吾失晏子于今十有七年未尝闻吾过不善今射出质而唱善者若出一口章对曰此诸臣之不肖也知不足以知君之不善勇不足以犯君之顔色然而有一焉臣闻之君好之则臣服之君嗜之则臣食之夫尺蠖食黄则其身黄食苍则其身苍君其犹有谄人言乎公曰善今日之言章为君我为臣是时海人入鱼公以五十乗赐章归鱼乗塞涂抚其御之手曰曩之唱善者皆欲若鱼者也昔者晏子辞赏以正君故过失不掩今诸臣谄防以干利故出质而唱善如出一口今所辅于君未见于众而受若鱼是反晏子之义而顺谄防之欲也固辞鱼不受君子曰章之廉乃晏子之遗行也【○史世家晏子卒后十年而景公薨此云十七年未详】   晏平仲之在齐也歴事三君皆暗主也崔庆既亾陈氏得政所际之时则季世也方庄公之弑晏子伏尸成礼大宫之歃舍命不渝是可谓仁者之勇矣景公嗣位若能委权任用承霸国之余烈晋失诸侯齐国之兴日可俟也乃景公固非能大有为之君也所宠任者梁丘据裔款之流所好者宫室台榭之崇声色狗马之玩婴也随事补救以讽諌匡君心者朝夕不怠危行言孙故能身处乱世显名诸侯而齐国赖之以安也虽然景固非能大有为者也当灵庄残暴之余国脉渐削而弗能济之以仁俭崔庆弑逆之时贼臣乱国而弗能震之以威权修桓公之政则晏婴可以为仲父有马千驷则壤地甲兵不减于九合一匡时也奈何景公志无逺圗惟繁刑嗜酒田猎游观之是尚婴数为諌之景数为违之欲以绍前烈而逮先君之后不亦难乎値晋霸已衰之日在位日久虽意存代兴而卒无成业故子朝乱周而不能定季氏逐君而不能讨北燕徐莒兵耀小国以是求伯势必无成况又政在陈氏乎势重者人主之渊鱼而圃池之徳归于私家彗星见于上祝诅交于下登牛山而陨涕其气衰其志惰矣此晏子所由对叔向而私忧亦莫如之何也已   绎史卷七十七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失诸侯   左传【成公八年】 秋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伯于是骤朝于晋而请为昏 【襄公】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晋悼夫人丧之平公不彻乐非礼也礼为邻国阙 【二十九年】晋平公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孟孝伯会之郑子大叔与伯石往子大叔见大叔文子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徳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谷梁传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杞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之大夫相帅而城之此变之正也】 晋侯使司马女叔侯来治田弗尽归也晋悼夫人愠曰齐也取货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霍扬韩魏皆姬姓也晋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杞夏余也而即东夷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以封鲁犹可而何有焉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公卿大夫相继于朝史不絶书府无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鲁以肥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宁夫人而焉用老臣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 冬孟孝伯如晋报范叔也 【三十年】二月癸未晋悼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惠伯防郤成子于承匡之嵗也是嵗也狄伐鲁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赵孟问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涂久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遂仕之使助为政辞以老与之田使为君复陶以为绛县师而废其舆尉于是鲁使者在晋归以语诸大夫季武子曰晋未可婾也有赵孟以为大夫有伯瑕以为佐有史赵师旷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齐以师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婾乎勉事之而后可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防见孟孝伯语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不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多是以有平丘之防 己亥孟孝伯卒【昭公元年】夏四月赵孟叔孙豹曹大夫入于郑郑伯兼享之子皮戒赵孟礼终赵孟赋瓠叶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赵孟欲一献子其从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赵孟辞私于子产曰武请于冡宰矣乃用一献赵孟为客礼终乃宴穆叔赋鹊巢赵孟曰武不堪也又赋采蘩曰小国为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子皮赋野有死麕之卒章赵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无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兕爵曰小国頼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不复此矣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馆于雒汭刘子曰美哉禹功明徳远矣防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以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远绩禹功而大庇民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吾侪偷食朝不谋夕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为老将知而耄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为晋正卿以主诸侯而侪于隷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赵孟不复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从又何以年 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大叔梦帝谓已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封大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挥送之叔向问郑故焉且问子晳对曰其与几何无礼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矣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隂阳风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菑隂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对曰王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菑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也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   国语平公有疾秦景公使医龢视之出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远男而近女惑以生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不生天命不佑若君不死必失诸侯赵文子闻之曰武从二三子以佐君为诸侯盟主于今八年矣内无苛慝诸侯不二子胡曰良臣不生天命不佑对曰自今之谓龢闻之曰直不辅曲眀不规闇榣木不生危松栢不生埤吾子不能谏惑使至于生疾又不自而宠其政八年之谓多矣何以能久文子曰医及国家乎对曰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文子曰子称蛊何实生之对曰蛊之慝谷之飞实生之物莫伏于蛊莫嘉于谷谷兴蛊伏而章明者也故食谷者昼选男徳以象谷眀宵静女徳以伏蛊慝今君一之是不飨谷而食蛊也是不昭谷眀而皿蛊也夫文虫皿为蛊吾是以云文子曰君其几何对曰若诸侯服不过三年不服不过十年过是晋之殃也是嵗赵文子卒诸侯畔晋十年平公薨   礼记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檀弓】   国语赵文子为室斵其椽而砻之张老夕焉而见之不谒而归文子闻之驾而往曰吾不善子亦告我何其速也对曰天子之室斵其椽而砻之加密石焉诸侯砻之大夫斵之士首之备其物义也从其等礼也今子贵而忘义富而忘礼吾惧不免何敢以告文子归令之勿砻也匠人请皆斵之文子曰止为后世之见之也其斵者仁者之为也其砻者不仁者之为也 赵文子与叔向游于九京曰死者若可作也吾谁与归叔向曰其阳子乎文子曰夫阳子行廉直于晋国不免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叔向曰其舅犯乎文子曰舅犯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其随武子乎纳諌不忘其师言身不失其友事君不援而进不阿而退   礼记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并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余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檀韩非弓 子中牟无令晋平公问赵武曰中牟三国之股肱邯郸之肩髀寡人欲得其良令也谁使而可武曰刑伯子可公曰非子之雠也曰私雠不入公门公又问曰中府之令谁使而可曰臣子可故曰外举不避雠内举不避子赵武所荐四十六人及武死各就賔位其无私德若此也○左传祁奚事同】   左传十二月晋既烝赵孟适南阳将防孟子余甲辰朔烝于温庚戍卒郑伯如晋吊及雍乃复   韩非子平公问叔向曰羣臣孰贤曰赵武公曰子党于师人武立如不胜衣言如不出口然所举士也数十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赖之及武子之生也不利于家死不托于孤臣敢以为贤也【新序晋平公过九原而叹曰嗟乎此地之蕴吾良臣多矣若使死者起也吾将谁与归乎叔向对曰其赵武乎平公曰子党于子之师也对曰臣敢言赵武之为人也立若不胜衣言若不出于口然其身举士于白屋下者四十六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赖之及文子之死也四十六人皆就賔位是以无私徳也臣故以为贤也平公曰善夫赵武贤臣也相晋天下无兵革者九年春秋曰晋赵武之力尽得人也 叶公诸梁问乐王鲋曰晋大夫赵文子为人何若对曰好学而受规谏叶公曰疑未尽之矣对曰好学智也受规谏仁也江出汶山其源若瓮口至楚国其广十里无他故其下流多也人而好学受规谏宜哉其立也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此之谓也○家语孔子谓子路有此语】   左传【二年】夏四月韩须如齐逆女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晋侯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为之请曰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 叔弓聘于晋报宣子也晋侯使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固曰女无敢为賔彻命于执事敝邑矣敢辱郊使请辞致馆辞曰寡君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馆叔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曰忠信礼之器也卑让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国后已卑让也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徳夫子近徳矣 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公羊传其言至河乃复何不敢进也 谷梁传耻如晋故着有疾也公如晋而不得入季孙宿如晋而得入恶季孙宿也】叔向言陈无宇于晋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为盟主且少姜有辞冬十月陈无宇归十一月郑印段如晋吊 三年春王正月郑游吉如   晋送少姜之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子大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防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备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陨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缞绖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羣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 晋韩起如齐逆女公孙虿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谓宣子子尾欺晋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远其宠宠将来乎秋七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征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张趯使谓大叔曰自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其将来今子皮实来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贱不获来畏大国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 六年春王正月杞文公卒吊如同盟礼也 【七年】晋人来治杞田季孙将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缾之知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丧邑虽吾子亦有猜焉季孙曰君之在楚于晋罪也又不听晋鲁罪重矣晋师必至吾无以待之不如与之闲晋而取诸吾与子桃成反谁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鲁无忧而孟孙益邑子何病焉辞以无山与之莱柞乃迁于桃晋人为取成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羣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眀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闲赐子产莒之二方鼎【国语郑简公使公孙成子来聘平公有疾韩宣子賛授客馆客问君疾对曰寡君之疾乆矣上下神祗无不徧谕也而无除今梦黄能入于寑门不知人杀乎抑厉鬼邪子产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侨闻之昔者鲧违帝命殛之于羽山化为黄能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举之夫鬼神之所及非其族类则绍其同位是故天子祀上帝公侯祀百辟自卿以下不过其族今周室少卑晋实继之其或者未举夏郊邪宣子以告祀夏郊董伯为尸五日公见子产赐之莒鼎 古文琐语晋平公梦朱熊窥其屏恶之而疾问于子产对曰昔共工之卿曰浮游败于颛顼自沈于淮其色赤其言善笑其行善顾其状如熊为天王祟见之堂则王天下者死见之堂下则邦人骇见之门则近臣忧见之庭则无伤今窥君之屏病而无伤其祭颛顼共工乎从其言而病闲○太平御覧引】 八年春石言于晋魏榆晋侯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竝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远于其身小人之言僣而无征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 叔弓如晋贺虒祁也游吉相郑伯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子大叔曰甚哉其相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大叔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説苑晋平公使叔向聘于吴吴人拭舟以逆之左五百人右五百人有绣衣而豹裘者有锦衣而狐裘者叔向归以告平公平公曰吴其亡乎奚以敬舟奚以敬民叔向对曰君为驰底之防上可以发千兵下可以陈钟鼓诸侯闻君者亦曰奚以敬台奚以敬民所敬各异也于是平公乃罢台 晋平公春筑台叔向曰不可古者圣王贵德而务施缓刑辟而趋民时今春筑台是夺民时也夫徳不施则民不归刑不缓则百姓愁使不归之民役愁怨之百姓而又夺其时是重竭也夫牧百姓养育之而重竭之岂所以定命安存而称为人君于后世哉平公曰善乃罢台役 晋平公问叔向曰嵗饥民疫翟人攻我我将若何对曰嵗饥来年而反矣疾疫将止矣翟人不足患也公曰患有大于此者乎对曰夫大臣重禄而不极谏近臣畏罪而不敢言左右顾宠于小官而君不知此诚患之大者也公曰善于是令国中曰欲有諌者为隠左右言及国吏罪【新序晋平公问于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对曰大臣重禄而不极谏近臣畏罚而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患之大者也公曰善于是令国曰欲进善言谒者不通罪当死】   韩非子叔向御坐平公请事公腓痛足痹转筋而不敢壊坐晋国闻之皆曰叔向贤者平公礼之转筋而不敢壊坐晋国之辞仕托慕叔向者国之锤矣   高士传亥唐晋人也高恪寡素晋人惮之虽蔬食菜羮平公每为之欣饱公与亥唐坐有闲亥唐出叔向入平公伸一足曰吾向时与亥子坐腓痛足痹不敢伸叔向勃然作色不説公曰子欲贵乎吾爵子欲富乎吾禄子夫亥先生乃无欲也吾非正坐无以养之子何不説乎【○与前事较异】   韩非子晋平公问叔向曰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识君之力也臣之力也叔向对曰管仲善制割賔胥无善削缝隰朋善纯缘衣成君举而服之亦臣之力也君何力之有师旷伏琴而笑之公曰太师奚笑也师旷对曰臣笑叔向之对君也凡为人臣者犹炮宰和五味而进之君君弗食孰敢强之也臣请譬之君者壤地也臣者草木也必壤地美然后草木硕大亦君之力臣何力之有或曰叔向师旷之对皆偏辞也夫一匡天下九合诸侯美之大者也非专君之力也又非专臣之力也昔者宫之竒在虞僖负羁在曹二臣之智言中事发中功虞曹俱亡者何也此有其臣而无其君者也且蹇叔处虞而虞亡处秦而秦霸非蹇叔愚于虞而智于秦也此有君与无臣也向曰臣之力也不然矣昔者桓公宫中二市妇闾二百被髪而御妇人得管仲为五伯长失管仲得竖刁而身死虫流出尸不以为非臣之力也且不以管仲为霸以为君之力也且不以竖刁为乱昔者晋文公慕于齐女而亡归舅犯极谏故使反晋国故桓公以管仲合文公以舅犯霸而师旷曰君之力也又不然矣凡五霸所以能成功名于天下者必君臣俱有力焉故曰叔向师旷之对皆偏辞也【説苑韩平子问于叔向曰刚与柔孰坚对曰臣年八十矣齿再堕而舌尚存老耼有言曰天下之至柔驰骋乎天下之至坚又曰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因此观之柔弱者生之徒也刚强者死之徒也天生者毁而必复死者破而愈亡吾是以知柔之坚于刚也平子曰善哉然则子之行何从叔向曰臣亦柔耳何以刚为平子曰柔无乃脆乎叔向曰柔者纽而不折亷而不缺何为脆也天之道防者胜是以两军相加而柔者克之两仇争利而弱者得焉易曰天道亏满而益谦地道变满而流谦鬼神害满而福谦人道恶满而好谦夫懐谦不足之柔弱而四道者助之则安往而不得其志乎平子曰善 韩非子叔向赋猎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国语叔向见司马侯之子抚而泣之曰自此其父之死吾蔑与比而事君矣昔者此其父始之我终之我始之夫子终之无不可籍偃在侧曰君子有比乎叔向曰君子比而不别比徳以赞事比也引党以封已利己而忘君别也 平公射鴳不死使竖防搏之失公怒拘将杀之叔向闻之夕君吿之叔向曰君必杀之昔吾先君唐叔射兕于徒林殪以为大甲以封于晋今君嗣吾先君唐叔射鴳不死搏之不得是扬吾君之耻者也君其必速杀之勿令远闻君忸怩颜乃趣赦之   韩非子昔者卫灵公将之晋至濮水之上税车而放马设舍以宿夜分而闻鼓新声者而説之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乃召师涓而告之曰有鼓新声者使人问左右尽弗闻其状似鬼神子为听而写之师涓曰诺因静坐抚琴而写之师涓明日报曰臣得之矣而未习也请复一宿习之灵公曰诺因复留宿明日而习之遂去之晋晋平公觞之于施夷之防酒酣灵公起公曰有新声愿请以示平公曰善乃召师涓令坐师旷之旁援琴抚之未终师旷抚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不可遂也平公曰此道奚出师旷曰此师延之所作与纣为靡靡之乐也及武王伐纣师延东走至于濮水而自投故闻此声者必于濮水之上先闻此声者其国必削不可遂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也子其使遂之师涓鼓究之平公问师旷曰此所谓何声也师旷曰此所谓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征公曰清征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古之听清征者皆有徳义之君也今吾君徳薄不足以听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试听之师旷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有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音中宫商之声声闻于天平公大説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反坐而问曰音莫悲于清征乎师旷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竝鎋蚩尤居前风伯进扫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鳯凰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今主君徳薄不足听之听之将恐有败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听之师旷不得已而鼓之一奏之有云从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风至大随之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坐者防走平公恐惧伏于廊室之间晋国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瘙病故曰不务听治而好五音不已则竆身之事也【淮南子昔者师旷奏白雪之音而神物为之下降风雨暴至平公癃病晋国赤地释名箜篌师延所作靡靡之乐后出桑闲濮上之地盖空国之侯所作也师涓为晋平公鼓焉郑衞分其地而有之遂号郑卫之音为淫乐】   国语平公説新声师旷曰公室其将卑乎君之眀兆于衰矣夫乐以开山川之风以耀徳于广远也风徳以广之风山川以远之风物以听之修诗以咏之修礼以节之夫徳广远而有时节是以远服而迩不迁【拾遗记师旷者或出于晋灵之世以主乐官妙辨音律撰兵书万篇时人莫知其原裔出没难详也晋平公之时以隂阳之学显于当世熏目为瞽人以絶塞众虑专心于星算音律之中考钟吕以定四时无毫厘之异春秋不记师旷出何帝之时旷知命欲终乃述寳符百卷晋战国时其书灭絶矣 汉书兵家师旷八篇 宋符瑞志白燕者师旷时衔丹书来至 河精人头鱼身师旷时所受谶也 玉羊师旷时来至】   吕氏春秋晋平公铸为大钟使工听之皆以为调矣师旷曰不调请更铸之平公曰工皆为调矣师旷曰后世有知音者将知钟之不调也臣窃为君耻之至于师涓而果知钟之不调也   説苑晋平公问于师旷曰人君之道如何对曰人君之道清净无为务在博爱趋在任贤广开耳目以察万方不固溺于流俗不拘繋于左右廓然远见踔然独立屡省考绩以临臣下此人君之操也平公曰善 晋平公问于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师旷曰何不炳烛乎平公曰安有为人臣而戏其君乎师旷曰盲臣安敢戏其君乎臣闻之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眀炳烛之眀孰与昧行乎平公曰善哉   新序晋平公闲居师旷侍坐平公曰子生无目眹甚矣子之墨墨也师旷对曰天下有五墨墨而臣不得与一焉平公曰何谓也师旷曰羣臣行赂以采名誉百姓侵冤无所告诉而君不悟此一墨墨也忠臣不用用臣不忠下才处高不肖临贤而君不悟此二墨墨也奸臣欺诈空虚府库以其少才覆塞其恶贤人逐奸邪贵而君不悟此三墨墨也国贫民罢上下不和而好财用兵嗜欲无厌谄防之人容容在旁而君不悟此四墨墨也至道不眀法令不行吏民不正百姓不安而君不悟此五墨墨也国有五墨墨而不危者未之有也臣之墨墨小墨墨耳何害乎国家哉【淮南子师旷瞽而为太宰晋无乱政有贵于见者也】説苑晋平公问于师旷曰咎犯与赵衰孰贤对曰阳处父欲臣文公因咎犯三年不达因赵衰三日而达智不知其士众不智也知而不言不忠也欲言之而不敢无勇也言之而不听不贤也   韩非子晋平公与羣臣饮饮酣乃喟然叹曰莫乐为人君惟其言而莫之违师旷侍坐于前援琴撞之公披衽而避琴壊于壁公曰太师谁撞师旷曰今者有小人言于侧者故撞之公曰寡人也师旷曰哑是非君人者之言也左右请除之公曰释之以为寡人戒或曰平公失君道师旷失臣礼夫非其行而诛其身君之于臣也非其行则陈其言善谏不听则远其身者臣之于君也今师旷非平公之行不陈人臣之谏而行人主之诛举琴而亲其体是逆上下之位而失人臣之礼也夫为人臣者君有过则谏谏不听则轻爵禄以待之此人臣之礼义也今师旷非平公之过举琴而亲其体虽严父不加于子而师旷行之于君此大逆之术也臣行大逆平公喜而听之是失君道也故平公之迹不可行也使人主过于听而不悟其失师旷之行亦不可行也使奸臣袭极谏而饰弑君之道不可谓两明此谓两过故曰平公失君道师旷亦失臣礼矣【淮南子晋平公出言而不当师旷举琴而撞之跌衽宫壁左右欲涂之平公曰舍之以此为寡人失孔子闻之曰平公非不痛其体也欲来谏者也 古文琐语师旷御晋平公鼔瑟辍而笑曰齐君与其嬖戏坠于牀而伤其臂平公命人书之曰某月某日齐君戏而伤问之于齐侯笑曰然有之 晋平公至浍上见人乘白骖八驷以来有貍身而狐尾去其车而随公之车公问师旷师旷曰貍身而狐尾其名曰首阳之神饮酒于霍太山而归其逄君于浍乎君其有喜 有鸟飞从南方来质白五色皆备集平公之庭相见如让公召叔向问之叔向曰吾闻师旷曰西方有白质鸟五色皆备其名曰翚南方赤质五色备其名曰揺来为吾君臣其祥先至矣】   左传【九年】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率隂戎伐颍王使詹桓伯辞于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骀芮岐毕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巴濮楚邓吾南土也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迩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藩屏周亦其废队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螭魅故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偪我诸姬入我郊甸则戎焉取之戎有中国谁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难乎伯父图之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原专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叔向谓宣子曰文之伯也岂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来世有衰徳而暴灭宗周以宣示其侈诸侯之贰不亦宜乎且王辞直子其图之宣子说王有姻丧使赵成如周吊且致阎田与襚反颍俘王亦使賔滑执甘大夫襄以説于晋晋人礼而归之 晋荀盈如齐逆女还六月防于戏阳殡于绛未葬晋侯饮酒乐膳宰屠蒯趋入请佐公使尊许之而遂酌以饮工曰女为君耳将司聪也辰在子卯谓之疾日君彻宴乐学人舍业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女弗闻而乐是不聪也又饮外嬖嬖叔曰女为君目将司明也服以旌礼礼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见是不明也亦自饮也曰味以行气气以实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实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説彻酒初公欲废知氏而立其外嬖为是悛而止秋八月使荀跞佐下军以说焉   礼记知悼子防未葬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鼓钟杜蒉自外来闻钟声曰安在曰在寝杜蒉入寝歴阶而升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靣坐饮之降趋而出平公呼而进之曰蒉曩者尔心或开予是以不与尔言尔饮旷何也曰子卯不乐知悼子在堂斯其为子卯也大矣旷也太师也不以诏是以饮之也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防臣也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尔饮何也曰蒉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过焉酌而饮寡人杜蒉洗而扬觯公谓侍者曰如我死则必毋废斯爵也至于今既毕献斯扬觯谓之杜举【○檀弓】   新序晋平公浮西河中流而叹曰嗟乎安得贤士与共此乐者船人固桑进对曰君言过矣夫剑产于越珠产江汉玉产昆山此三寳者皆无足而至今君茍好士则贤士至矣平公曰固桑来吾门下食客者三千余人朝食不足暮收市租暮食不足朝收市租吾尚可谓不好士乎固桑对曰今夫鸿鹄髙飞冲天然其所恃者六翮耳夫腹下之毳背上之毛増去一把飞不为髙下不知君之食客六翮邪将腹背之毳也平公默然而不应焉【○韩诗作船人盍胥又説苑赵简子事同】   説苑晋平公为驰逐之车龙旌众色挂之以犀象错之以羽芝车成题金千镒立之于殿下令羣臣得观焉田差三过而不一顾平公作色大怒问田差尔三过而不一顾何为也田差对曰臣闻説天子者以天下说诸侯者以国説大夫者以官说士者以事説农夫者以食説妇姑者以织桀以奢亡纣以淫败是以不敢顾也平公曰善乃命左右曰去车 晋平公好乐多其赋敛下治城郭曰敢有谏者死国人忧之有咎犯者见门大夫曰臣闻主君好乐故以乐见门大夫入言曰晋人咎犯也欲以乐见平公曰内之止坐殿上则出钟磬竽瑟坐有顷平公曰客子为乐咎犯对曰臣不能为乐臣善隠平公召隠士十二人咎犯曰隠臣窃顾昧死御平公曰诺咎犯申其左臂而诎五指平公问于隠官曰占之为何隠官皆曰不知平公曰归之咎犯则申其一指曰是一也便游赭尽而峻城阙二也柱梁衣绣士民无褐三也侏儒有余酒而死士渴四也民有饥色而马有粟秩五也近臣不敢谏逺臣不敢达平公曰善乃屏钟鼓除竽瑟遂与咎犯参治国【○咎犯在文公时又见于此故杨用修云有两咎犯但刘中垒复称介子推相荆栾盈事韩武子此类非一未有确据】   韩诗外传晋平公之时藏宝之台烧士大夫闻者趋车驰马救火三日三夜乃胜之公子晏子独束帛而贺曰甚善矣平公勃然作色曰珠玉之所藏也国之重宝也而天火之士大夫皆趋车走马而救之子独束帛而贺何也有説则生无说则死公子晏子曰何敢无説臣闻之王者藏于天下诸侯藏于百姓商贾藏于箧匮今百姓之于外短褐不蔽形糟糠不充口虚耗而赋敛无已王收大半而藏之台是以天火之且臣闻之昔者桀残贼海内赋敛无度万民甚苦是故汤诛之为天下戮笑今皇天降灾于藏台是君之福也而不自知变悟亦恐君之为隣国笑矣公曰善自今已往请藏于百姓之闲诗曰稼穑维宝代食维好【○说苑魏文侯事同】   列女传弓工妻者晋繁人之女也平公使其夫为弓三年乃成平公引弓而射不穿一札平公怒将杀弓人弓人之妻请见曰妾之夫治造此弓其为之亦劳其榦生于太山之阿一日三覩隂三覩阳傅以燕牛之角缠以荆麋之筋糊以河鱼之胶此四者皆天下之妙选也而君不能以穿一札是君不能射也而反欲杀妾之夫不亦谬乎妾闻射之道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平公以其言而射穿七札繁人之夫立得出而赐金三镒【○韩诗外传齐景公事同】   韩非子晋平公觞客少庶子进炙而发绕之平公辄杀炮人毋有反令炮人呼天曰嗟乎臣有三罪死而不自知乎平公曰何谓也对曰臣刀之利风靡骨断而发不断是臣之一死也桑炭炙之肉红白而发不焦是臣之二死也炙熟又重睫而视之发绕炙而目不见是臣之三死也意者堂下其有翳憎臣者乎杀臣不亦蚤乎【○文公事同】   左传十年春王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郑裨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晋君将死今兹岁在颛顼之虚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戊子逄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吾是以讥之   説苑晋平公出畋见乳虎伏而不动顾谓师旷曰吾闻之也霸王之主出则猛兽伏不敢起今者寡人出见乳虎伏而不动此其猛兽乎师旷曰鹊食猬猬食駮鸃駮鸃食豹豹食駮駮食虎夫駮之状有似駮马今者君之出必骖駮马而出畋乎公曰然师旷曰臣闻之一自诬者竆再自诬者辱三自诬者死今夫虎所以不动者为駮马也固非主君之徳义也君奈何一自诬乎平公异日出朝有鸟环平公不去平公顾谓师旷曰吾闻之也霸王之主凤下之今者出朝有鸟环寡人终朝不去是其凤鸟乎师旷曰东方有鸟名諌珂其为鸟也文身而朱足憎乌而爱狐今者吾君必衣狐裘以出朝乎平公曰然师旷曰臣巳尝言之矣一自诬者竆再自诬者辱三自诬者死今鸟为狐裘之故非吾君之徳义也君奈何而再自诬乎平公不説异日置酒虒祁之台使郎中马章布蒺藜于阶上令人召师旷师旷至履而上堂平公曰安有人臣履而上人主堂者乎师旷解履刺足伏刺膝仰天而叹公起引之曰今者与叟戏叟遽忧乎对曰忧夫肉自生虫而还自失也木自生蠧而还自刻也人自兴妖而还自贼也五鼎之具不当生藜藿人主堂庙不当生蒺藜平公曰今为之奈何师旷曰妖已在前无可奈何入来月八日修百官立太子君将死矣至来月八日平旦谓师旷曰叟以今日为期寡人如何师旷不乐谒归归未几而平公死乃知师旷神明矣   左传戊子晋平公防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游吉遂如晋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听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 【十二年】齐侯衞侯郑伯如晋朝嗣君也公如晋至河乃复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晋晋有平公之丧未之治也故辞公公子憖遂如晋【谷梁传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 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免防而后听命晋人许之礼也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伯瑕谓穆子曰子失辞吾固师诸侯矣壶何为焉其以中隽也齐君弱吾君归弗来矣穆子曰吾军师彊御防乘竞劝今犹古也齐将何事公孙傁趋进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齐侯出【十三年】晋成虒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   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竝征会告于吴秋晋侯会吴子于良水道不可吴子辞乃还七月丙寅冶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子产子大叔相郑伯以会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会亦如之次于衞地叔鲋求货于衞淫刍荛者衞人使屠伯馈叔向羮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衞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羮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厎信君茍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吿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啓行迟速唯君叔向吿于齐曰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闲朝以讲礼再朝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志业于好讲礼于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听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往迟速唯君叔向曰诸侯有闲矣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复斾之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晋曰鲁朝夕伐我几亡矣我之不共鲁故之以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絶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忧其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用诸侯之师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讨鲁罪闲其二忧何求而弗克鲁人惧听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令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子大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产闻其未张也使速往乃无所张矣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幕防之使狄人守之司铎射懐锦奉壶饮冰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与之锦而入晋人以平子归子服湫从子产归未至闻子皮防哭且曰吾已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曰乐防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合诸侯艺贡事礼也【公羊传公不与盟者何公不见与盟也公不见与盟大夫执何以致会不耻也曷为不耻诸侯遂乱反陈蔡君子不耻不与焉 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公不与盟者可以与而不与讥在公也其日善是盟也】 公如晋荀吴谓韩宣子曰诸侯相朝讲旧好也执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辞之乃使士景伯辞公于河 季孙犹在晋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其何瘳于晋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也子其图之谚曰臣一主二吾岂无大国穆子吿韩宣子且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乃归季孙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若犹有罪死命可也若曰无罪而惠免之诸侯不闻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惠于会宣子患之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对曰不能鲋也能乃使叔鱼叔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微武子之赐不至于今虽获归骨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惧先归惠伯待礼国语平丘之会晋昭公使叔向辞昭公弗与盟子服惠伯曰晋信蛮夷而弃兄弟其执政贰也贰必失诸侯岂唯鲁然夫失其政者必毒于人鲁惧及焉不可以不恭必使上卿从之季平子曰然则意如乎若我往晋必患我谁为之贰子服惠伯曰椒既言之矣敢逃难乎椒请从晋人执平子子服惠伯见韩宣子曰夫盟信之要也晋为盟主是主信也若盟而弃鲁侯信抑阙矣昔栾氏之乱齐人闲晋之祸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宁处使叔孙豹悉帅弊赋踦跂毕行无有处人以从军吏次于雝俞与邯郸胜击齐之左掎止晏莱焉齐师而后敢还非以求逺也以鲁之密迩于齐而又小国也齐朝驾则夕极于鲁国不敢惮其患而与晋共其忧亦曰庶几有益于鲁国乎今信蛮夷而弃之夫诸侯之勉于君者将安劝矣若弃鲁而茍固诸侯羣臣敢惮戮乎诸侯之事晋者鲁为勉矣若以蛮夷之故弃之其无乃得蛮夷而失诸侯之信乎子计其利者小国共命宣子説乃归平子   左传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晋尊晋罪已也尊晋罪已礼也【谷梁传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意如恶然而致见君臣之礼也】 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乆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叔鱼摄理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买直鲋也鬻狱邢侯専杀其罪一也已恶而掠美为昏贪以败官为墨杀人不忌为贼夏书曰昏墨贼杀臯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隠于亲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减曰义也夫可谓直矣平丘之防数其贿也以寛衞国晋不为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以寛鲁国晋不为虐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不为颇三言而除三恶加三利杀亲益荣犹义也夫【国语叔鱼生其母视之曰是虎目而豕喙鸢肩而牛腹谿壑可盈是不可餍也必以贿死遂弗视 士景伯如楚叔鱼为賛理邢侯与雝子争田雝子纳其女于叔鱼以求直及蔽狱之日叔鱼抑邢侯邢侯杀叔鱼与雝子于朝韩宣子患之叔向曰三奸同辠请杀其生者而戮其死者宣子曰若何对曰鲋也鬻狱雝子贾之以其子邢侯非其官也而干之夫以回鬻国之中与絶亲以买直与非司宼而擅杀其罪一也邢侯 十五闻之逃遂施邢侯氏而尸叔鱼与雝子于市 年】冬公如晋平丘之防故也 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 齐侯伐徐二月丙申齐师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会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逺方会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伯也夫诗曰宗周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谓乎 公至自晋子服昭伯语季平子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彊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为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幼恶识国 秋八月晋昭公防 冬十月季平子如晋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子服氏有子哉 【三十年】夏六月晋顷公防秋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丧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闲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闲先君有所助执绋矣若其不闲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惠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厎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实徃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夫图之晋人不能诘 【定公】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辞蔡侯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人与之明日或斾以会晋于是乎失诸侯将会衞子行敬子言于灵公曰会同难啧有烦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以率旧职犹惧不给而烦刑书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将长蔡于衞衞侯使祝佗私于苌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衞信乎苌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防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会王之东搜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须之鼓阙巩沽洗怀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康诰而封于夏虚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闲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徳周公举之以为已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大宰康叔为司宼聃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衞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复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徳将如之何苌说吿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衞侯于盟反自召陵郑子大叔未至而防晋赵简子为之临甚哀曰黄父之会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徳无犯非义 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秋楚为沈故围蔡【谷梁传后而再会公志于后会也后志 五疑也  年】夏归粟于蔡以周亟矜无资【公羊传孰归之诸侯归之曷为不言诸侯归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谷梁传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孰归之诸侯也不言归之者专辞 六也义迩也  年】秋八月宋乐祁言于景公曰诸侯唯我事晋今使不往晋其憾矣乐祁吿其宰陈寅陈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谓乐祁曰唯寡人説子之言子必往陈寅曰子立后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为知难而行也见溷而行赵简子逆而饮之酒于緜上献杨楯六十于简子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又有纳焉以杨楯贾祸弗可为也已然子死晋国子孙必得志于宋范献子言于晋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 【七年】秋齐侯郑伯盟于咸征会于衞衞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谷梁传以重辞也衞人重北宫结】 齐国夏伐我阳虎御季桓子公敛处父御孟懿子将宵军齐师齐师闻之堕伏而待之处父曰虎不图祸而必死苫夷曰虎陷二子于难不待有司余必杀女虎惧乃还不败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门于阳州士皆坐列曰顔髙之弓六钧皆取而传观之阳州人出顔髙夺人弱弓籍丘子鉏击之与一人俱毙偃且射子鉏中颊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无勇吾志其目也师退冉猛伪伤足而先其兄会乃呼曰猛也殿 赵鞅言于晋侯曰诸侯唯宋事晋好逆其使犹惧不至今又执之是絶诸侯也将归乐祁士鞅曰三年止之无故而归之宋必叛晋献子私谓子梁曰寡君惧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子梁以吿陈寅陈寅曰宋将叛晋是弃溷也不如待之乐祁归防于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乃止诸州 公侵齐攻廪丘之郛主人焚冲或濡马褐以救之遂毁之主人出师奔阳虎伪不见冉猛者曰猛在此必败猛逐之顾而无继伪颠虎曰尽客气也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州【谷梁传公如往时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时危往也往月致月恶之也】 夏齐国夏髙张伐我西鄙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会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鴈鲁于是始尚羔 晋师将盟衞侯于鄟泽赵简子曰羣臣谁敢盟衞君者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衞人请执牛耳成何曰衞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歃渉佗捘衞侯之手及捥衞侯怒王孙贾趋进曰盟以信礼也有如衞君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也衞侯欲叛晋而患诸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公以晋诟语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从焉大夫曰是衞之祸岂君之过也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与大夫之子为质大夫曰茍有益也公子则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负羁絏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茍衞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公以吿大夫乃皆将行之行有日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衞叛晋晋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説苑赵简子使成何渉他与衞灵公盟于甎泽灵公未喋盟成何渉他捘灵公之手而樽之灵公怒欲反赵王孙商曰君欲反赵不如与百姓同恶之公曰若何对曰请命臣令于国曰有姑姊妹女者家一人质于赵百姓必怨君因反之矣君曰善乃令之三日遂征之五日而令毕国人巷哭君乃召国大夫而谋曰赵为无道反之可乎大夫皆曰可乃出西门闭东门赵氏闻之缚渉他而斩之以谢于衞成何走燕子贡曰王孙商可谓善谋矣憎人而能害之有患而能处之欲用民而能附之一举而三物俱至可谓善谋矣】 秋晋士鞅会成桓公侵郑围虫牢报伊阙也遂侵卫九月师侵衞晋故也 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如晋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谓桐门右师出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钟何也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吿人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舍钟子明闻之怒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 秋齐侯伐晋夷仪敝无存之父将室之辞以与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髙国先登求自门出死于霤下东郭书让登犂弥从之曰子让而左我让而右使登者絶而后下书左弥先下书与王猛息猛曰我先登书敛甲曰曩者之难今又难焉猛笑曰吾从子如骖之靳晋车千乘在中牟衞侯将如五氏卜过之焦衞侯曰可也卫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卫褚师圃亡在中牟曰卫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齐师克城而骄其帅又贱遇必败之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衞齐侯赏犂弥犂弥辞曰有先登者臣从之晳帻而衣貍制公使视东郭书曰乃夫子也吾贶子公赏东郭书辞曰彼賔旅也乃赏犂弥齐师之在夷仪也齐侯谓夷仪人曰得敝无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与之犀轩与直盖而先归之坐引者以师哭之亲推之三 十年春及齐平 晋赵鞅围衞报夷仪也初衞侯伐邯郸午于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晋围衞午以徒七十人门于衞西门杀人于门中曰请报寒氏之役渉佗曰夫子则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启门亦以徒七十人旦门焉歩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启门乃退反役晋人讨衞之叛故曰由渉佗成何于是执渉佗以求成于衞衞人不许晋人遂杀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谓弃礼必不钧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渉佗亦遄矣哉 【十一年】冬及郑平始叛晋也 十三年春齐侯衞侯次于垂葭实郹氏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师伐河内传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齐侯皆敛诸大夫之轩唯邴意兹乘轩齐侯欲与衞侯乘与之宴而驾乘广载甲焉使吿曰晋师至矣齐侯曰比君之驾也寡人请摄乃介而与之乘驱之或吿曰无晋师乃止【十五年】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齐侯衞侯次于蘧挐谋   救宋也 【哀公】七年春宋师侵郑郑叛晋故也 晋师侵衞衞不服也 【九年】郑武子賸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毎日迁舍垒合郑师哭子姚救之大败二月甲戌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公羊传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之也谷梁传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郑病矣】 宋公伐郑晋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占诸史赵史墨史史曰是谓沈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齐则可敌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敌不可干也炎帝为火师姜姓其后也水胜火伐姜则可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游也郑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郑则不吉不知其他阳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十年】夏赵鞅帅师伐齐大夫请卜之赵孟曰吾卜于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袭吉行也于是乎取犂及辕毁髙唐之郭侵及赖而还【公羊传十三年此晋魏曼多也曷为 十七谓之晋魏多讥二名二名非礼也  年】公会齐侯盟于防孟武伯相齐侯稽首公拜齐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武伯问于髙柴曰诸侯盟谁执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吴公子姑曹发阳之役衞石魋武伯曰然则彘也 二十年春齐人来征会夏会于廪丘为郑故谋伐晋郑人辞诸侯秋师还 【二十一年】秋八月公及齐侯邾子盟于顾齐人责稽首因歌之曰鲁人之臯数年不觉使我髙蹈唯其儒书以为二国忧是行也公先至于阳谷齐闾丘息曰君辱举玉趾以在寡君之军羣臣将传遽以吿寡君比其复也君无乃勤为仆人之未次请除馆于舟道辞曰敢勤仆人   春秋之会诸侯为动者有二一曰城縁陵淮夷病齐桓公率诸侯以迁之也一曰城晋平公为出率诸侯之大夫以治之也齐之于其心则公列国乐于从事晋之于以夫人之故烦十一国之君卿鲁与衞郑咸怀疑怨故齐桓之城縁陵仲山父之城东方也晋平之城杞周平王之戍申也昔平王不抚其民远戍母家周人怨思扬之水作焉天子且不得动众以行私而况晋乎春秋贵道而不贵惠鲁僖为成风而伐邾不名救患晋平为悼夫人而治不名保小盖自是霸业渐陵恤民日以无政春作驰底之台殿设驰逐之车黄熊入寝皿虫为祟晋国不可为已昭公嗣立会厥憖以合八国之大夫盟平丘以合十二诸侯其能有为也若贤于平公矣然而在位六年终弗克振何居厥憖之役救蔡不及平丘之会专务示威韩子为政谗慝多犹弗若赵孟相君尚能再合诸侯三合大夫也传曰晋成虒祁诸侯皆有贰心斯时也楚比方归熊防遇弑彊敌内乱利在中国晋于此复修盟主之业远振宋虢之耻君臣所共有事宁独以虒祁之故哉邾莒善愬而鲁国防羞是役也约之以会结之以盟天下方将观政于晋而竟以执鲁大夫终是晋之会盟以闲楚而合以怒鲁而离也春秋书曰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着晋暴伤鲁弱也且鲁侯之来业同列国之君麋集而相见矣歃血不及何亢之有夫亢鲁势不加损卑鲁势不加益晋曲鲁直先定之矣晋曲奈何同盟辱鲁非桓文事也况邾南盛兵先失礼于诸侯齐人以投壶怀贰郑人以伯男争承衞人以刍荛惧淫即微鲁衅四方亦携宜其晋合诸侯于此焉止而鄟陵之役参盟再见也胡康侯伤晋霸之衰也以为示威平丘而齐叛辞请召陵而蔡叛盟于沙咸而郑叛次于五氏而衞叛涖于郑会于夹谷歃于黄而鲁叛如是诸侯皆叛晋势孤矣揆厥所由岂无故而然哉善乎庐陵李氏之论曰读隠桓之春秋而知王泽之竭读昭定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坏晋伯复盛于悼公浸衰于平昭而遂废于顷定夫晋以奕世九君之业岂无积累之功着在中夏至顷定一坏而不可复收呜呼废兴存亡未有无故而然者也尝考晋事之始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晋之微也大变在彊敌有楚弗攘有吴弗抑二彊竝立伯权遂弱自召陵拥十八国之众不能振旅至戎蛮之执晋俛焉事楚以京师之礼自吴灭巢灭徐伐陈伐齐晋不能谁何迄乎黄池之会吴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国命晋春秋由是絶笔焉则晋之失伯实彊敌之张也曰中国茍合彊敌岂能闲乎其端在诸侯之先贰当时以齐景衞灵宋景之君其国皆彊戮力周旋何畏于吴楚今也齐君有抑晋代兴之志宋衞鲁郑无非攘臂以从齐者也盖晋执行人叔孙婼与邾大夫坐而失鲁执宋仲几乐祁犂而失宋渉佗成何诟衞而失衞荀寅辞蔡而失蔡假羽毛于郑而失郑是以齐得尽取诸侯郑则与齐盟于咸防于安甫矣衞则与齐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鲁则与齐会于牵宋则与齐防于洮矣终而齐衞且伐晋矣则晋之失伯乃诸侯之离也曰晋国茍治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诸臣如先大夫之肃皆尽忠以辅公何忧乎齐卫今也彊家多门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祸独归宗国自赵鞅取衞贡五百家勤晋阳之甲自韩不信执宋命卿不顾践土之盟或取季孙之贿而昭公弗纳或求蔡侯之货而伐楚之师徒出或索十牢而吴人借为口实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晋伯之衰又谁咎与   绎史卷七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七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陈氏专齐【陈佗之乱附】   左传【隐公六年】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往歳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寳也君其许郑陈侯曰宋衞实难郑何能为遂不许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从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絶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 【七年】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涖盟壬申及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頼盟矣郑良佐如陈涖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桓公】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防再赴也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大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公羊传曷为以二日防之防也甲戍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防之也 谷梁传鲍防何为以二日防之春秋之义信以传信疑以传疑陈侯以甲戍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也】   诗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诗序墓门刺陈佗也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 列女传辩女者陈国采桑之女也晋大夫解居甫使于宋道过陈遇采桑之女止而戏之曰女为我歌我将舍女女乃歌曰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大夫乃服而释之】   谷梁传【六年蔡人杀陈佗】陈佗者陈君也其曰陈佗何也匹夫行故匹夫称之也其匹夫行奈何陈侯憙猎淫猎于蔡与蔡人争禽蔡人不知其是陈君也而杀之何以知其是陈君也两下相杀不道其不地于蔡也【公羊传陈佗者何陈君也陈君则曷为谓之陈佗絶也曷为絶之贱也其贱奈何外淫也恶乎淫淫于蔡蔡人杀之】   史记陈桓公鲍防桓公弟佗其母蔡女故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桓公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厉公二年生子敬仲完厉公娶蔡女蔡女与蔡人乱厉公数如蔡淫七年厉公所杀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长曰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左传佗即五父跃为厉公而无利公者史记误舛也】 利公立五月防立中弟林是为庄公七年防【谷梁传庄公元年陈侯林防诸侯日防正也】 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   诗防有鹊巢卭有防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中唐有甓卭有防鹝谁侜予美心焉惕惕【诗序防有鹊巢忧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诗序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説美色焉】   左传二十二年春陈人杀其大子御寇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颛孙自齐来奔齐侯使敬仲为卿辞曰羇旅之臣幸若获宥及于寛政赦其不闲于敎训而免于罪戾弛于负担君之惠也所获多矣敢辱髙位以速官谤请以死告诗云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使为工正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鳯皇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竝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生敬仲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风也干天也风为天于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故曰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庭实旅百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利用賔于王犹有观焉故曰其在后乎风行而着于土故曰其在异国乎若在异国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后也山岳则配天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及陈之初亡也陈桓子始大于齐其后亡也成子得政【谷梁传言公子而不言大夫公子未命为大夫也其曰公子何也公子之重视大夫命以执公子】   史记完之奔齐齐桓公立十四年矣完防諡为敬仲仲生稺孟夷敬仲之如齐以陈字为田氏田稺孟夷生湣孟庄田湣孟庄生文子湏无田文子事齐庄公生桓子无宇田桓子无宇有力事齐庄公甚有宠   左传【襄公二十九年】齐髙子容与宋司徒见知伯女齐相礼賔出司马侯言于知伯曰二子皆将不免子容专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对曰专则速及侈将以其力毙专则人实毙之将及矣 秋九月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髙止于北燕乙未出书曰出奔罪髙止也髙止好以事自为功且专故难及之【谷梁传其曰北燕从史文也】为髙氏之难故髙竖以卢叛十月庚寅闾丘婴帅师围卢髙竖曰茍使髙氏有后请致邑齐人立敬仲之防孙酀良敬仲也十一月乙卯髙竖致卢而出奔晋晋人城緜而寘旃 【三十一年】齐子尾害闾丘婴欲杀之使帅师以伐阳州我问师故夏五月子尾杀闾丘婴以説于我师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出奔莒出羣公子 【昭公三年】既成昏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釜钟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釡釜十则钟陈氏三量皆登一焉钟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蠧而三老冻馁国之诸市屦贱踊贵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防列无长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寇雠栾郤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皁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防鼎之铭曰昧旦丕显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肸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嚻尘不可以居请更诸爽垲者辞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有鬻踊者故对曰踊贵屦贱既已告于君故与叔向语而称之景公为是省于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诗曰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其是之谓乎及晏子如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既拜乃毁之而为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且谚曰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卜邻矣违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防复其旧宇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史记齐景公使晏婴于晋晏婴与晋叔向语婴曰齐之政后防归田氏叔向亦曰晋国之政将归六卿六卿侈矣而吾君不能恤也 景公使晏婴之晋与叔向私语曰齐政防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徳以公权私有徳于民民爱之 齐使晏婴如晋与叔向语叔向曰晋季世也公厚赋为台池而不恤政政在私门其可久乎晏子然之○史记载此语见于赵齐晋世家各不同详略之宜也 韩非子景公过晏子曰子宫小近市请徙子家豫章之圃晏子再拜而辞曰且婴家贫待市食而朝暮趋之不可以逺景公笑曰子家习市识贵贱乎是时景公繁于刑晏子对曰踊贵而屦贱景公曰何故对曰刑多也景公造然变色曰寡人其乎于是损刑五或曰晏子之贵踊非其诚也欲便辞以止多刑也此不察治之患也夫刑当无多不当无少无以不当闻而以太多説无术之患也败军之诛以千百数犹北且不止即治乱之刑如恐不胜而奸尚不尽今晏子不察其当否而以太多为説不亦妄乎夫惜草茅者耗禾穗惠盗贼者伤良民今缓刑罚行寛惠是利奸邪而害善人也此非所以为治也】   晏子叔向问晏子曰齐国之徳衰矣今子何若晏子对曰婴闻事明君者竭心力以没其身行不逮则退不以诬持禄事惰君者优游其身以没其世力不能则去不以谀持危且婴闻君子之事君也进不失忠退不失行不茍合以隐忠可谓不失忠不持利以伤廉可谓不失行叔向曰善哉诗有之曰进退维谷其此之谓欤左传齐公孙灶防司马灶见晏子曰又丧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妫将始昌二惠竞爽犹可又弱一个焉姜其危哉 【八年】七月甲戍齐子尾防子旗欲治其室丁丑杀梁婴八月庚戌逐子成子工子车皆来奔而立子良氏之宰其臣曰孺子长矣而相吾室欲兼我也授甲将攻之陈桓子善于子尾亦授甲将助之或告子旗子旗不信则数人告将往又数人告于道遂如陈氏桓子将出矣闻之而还游服而逆之请命对曰闻彊氏授甲将攻子子闻请曰弗闻子盍亦授甲无宇请从子旗曰子胡然彼孺子也吾诲之犹惧其不济吾又宠秩之其若先人何子盍谓之周书曰惠不惠茂不茂康叔所以服大也桓子稽颡曰顷灵福子吾犹有望遂和之如初 【十年】齐惠栾髙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于陈鲍氏而恶之夏有告陈桓子曰子旗子良将攻陈鲍亦告鲍氏桓子授甲而如鲍氏遭子良醉而骋遂见文子则亦授甲矣使视二子则皆将饮酒桓子曰彼虽不信闻我授甲则必逐我及其饮酒也先伐诸陈鲍方睦遂伐栾髙氏子良曰先得公陈鲍焉徃遂伐虎门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门之外四族召之无所徃其徒曰助陈鲍乎曰何善焉助栾髙乎曰庸愈乎然则归乎曰君伐焉归公召之而后入公卜使王黑以灵姑銔率吉请断三尺焉而用之五月庚辰战于稷栾髙败又败诸庄国人追之又败诸鹿门栾施髙彊来奔陈鲍分其室晏子谓桓子必致诸公让徳之主也让之谓懿徳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强思义为愈义利之本也蕰利生孼姑使无蕰乎可以滋长桓子尽致诸公而请老于莒桓子召子山私具幄幕器用从者之衣屦而反棘焉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与之夫于反子城子公公孙防而皆益其禄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私分之邑国之贫约孤寡者私与之粟曰诗云陈载周能施也桓公是以覇公与桓子莒之旁邑辞穆孟姬为之请髙唐陈氏始大 昭子至自晋大夫皆见髙彊见而退昭子语诸大夫曰为人子不可不愼也哉昔庆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诸君君以为忠而甚宠之将死疾于公宫辇而归君亲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为令徳其子弗能任罪犹及之难不愼也丧夫人之力弃徳旷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其是之谓乎【鲁连子陈无宇谓门客曰昔荆来伐无一人死何国之寡士也门客对曰君车衣文绣士不得以为縁鹅鸭有余食士不足菽稗堂上有酒池士不得一尝财者君所轻死者士所重若不以所轻与人而欲得人所重不亦难乎○此语亦屡见】   史记无宇防生武子开与厘子乞田厘子乞事齐景公为大夫其収赋税于民以小斗受之其粟与民以大斗行隂徳于民而景公弗禁由此田氏得齐众心宗族益彊民思田氏   左传【二十六年】齐侯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美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敢问何谓也公曰吾以为在徳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徳而有施于民豆区釜钟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敛焉陈氏厚施焉民归之矣诗曰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陈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后世若少惰陈氏而不亡则国其国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对曰唯礼可以已之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竝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聼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聼而婉礼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后闻此礼之上也对曰先王所禀于天地以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韩非子齐景公之晋从平公饮师旷侍坐景公问政于师旷曰太师将奚以敎寡人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中坐酒酣将出又复问政于师旷曰太师奚以教寡人曰君必惠民而已矣景公出之舍师旷送之又问政于师旷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矣景公归思未醒而得师旷之所谓公子尾公子夏者景公之二弟也甚得齐民家富贵而民説之拟于公室此危吾位者也今谓我惠民者使我与二弟争民邪于是反国发廪粟以赋众贫散府余财以赐孤寡仓无陈粟府无余财宫妇不御者出嫁之七十受禄米鬻徳惠施于民也不与二弟争民居二年二弟出走公子夏逃楚公子尾走晋景公与晏子游于少海登栢寝之台而还望其国曰美哉泱泱乎堂堂乎后世将孰有此晏子对曰其田成氏乎景公曰寡人有此国也而曰田成氏有之何也晏子对曰夫田成氏甚得齐民其于民也上之请爵禄行诸大臣下之私大斗斛区釜以出贷小斗斛区釜以收之杀一牛取一豆肉余以食士终歳布帛取二制焉余以衣士故市木之价不加贵于山泽之鱼盐鼈蠃不贵于海君重敛而田成氏厚施齐尝大饥道旁饿死者不可胜数也父子相牵而趋田成氏者不闻不生故周秦之民相与歌之曰讴乎其已乎苞乎其往归田成子乎诗曰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今田成氏之徳而民之歌舞民徳归之矣故曰其田成氏乎公然出涕曰不亦悲乎寡人有国而田成氏有之今为之奈何晏子对曰君何患焉若君欲夺之则近贤而逺不肖治其烦乱缓其刑罚振贫穷而恤孤寡行恩惠而给不足民将归君则虽有十田成氏其如君何或曰景公不知用势而师旷晏子不知除患夫猎者托车舆之安用六马之足使王良佐辔则身不劳而易及轻兽矣今释车舆之利捐六马之足与王良之御而下走逐兽则虽楼季之足无时及兽矣托良马固车则臧获有余国者君之车也势者君之马也夫不处势以禁诛擅爱之臣而必徳厚以与天下齐行以争名是皆不乘君之车不因马之利舍车而下走者也故曰景公不知用势之主也而师旷晏子不知除患之臣也子夏曰春秋之记臣杀君子杀父者以十数矣皆非一日之积也有渐而至矣凡奸者行久而成积积成而力多力多而能杀故明主蚤絶之今田常之为乱有渐见矣而君不诛晏子不使其君禁侵陵之臣而使其主行惠故简公受其祸故子夏曰善持势者蚤絶奸之萌○公子夏子尾之走未闻景公与田乞同时亦非田成子也此记载多舛】   孔丛子夫子适齐晏子就其馆既宴其私焉曰齐其危矣譬若载无辖之车以临千仞之谷其不颠覆亦难冀也子吾心也子以齐为游息之馆当或可救子幸不吾隐也夫子曰夫死病无可为医夫政令者人君之衔辔所以制下也今齐君失之已久矣子虽欲挟其辀而扶其轮良弗及也抑犹可以终齐君及子之身过此以往齐其田氏矣 孔子见齐景公梁丘据自外而至公曰何迟对曰陈氏戮其小臣臣有辞为是故迟公笑而目孔子曰周书所谓明徳愼罚陈子明徳也罚人而有辞非不愼矣孔子答曰昔康叔封衞统三监之地命为孟侯周公以成王之命作康诰焉称述文王之徳以成勅诫之文其书曰惟乃丕显考文王克明徳愼罚克明徳者能显用有徳举而任之也愼罚者幷心而虑之众平然后行之致刑错也此言其所任不失徳所罚不失罪不谓已徳之明也公曰寡人不有过言则安得闻吾子之教也   晏子景公有男五人所使傅之者皆有车百乘者也晏子为一焉公召其傅曰勉之将以而所傅为子及晏子晏子辞曰君命其臣据其肩以尽其力臣敢不勉乎今有之家此一国之权臣也人人以君命命之曰将以而所傅为子此离树别党倾国之道也婴不敢受命愿君图之 淳于人纳女于景公生孺子荼景公爱之诸田谋欲废公子阳生而立荼公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夫以贱匹贵国之害也置大立少乱之本也夫阳生而长国人戴之君其勿易夫服位有等故贱不陵贵立子有礼故孼不乱宗愿君教荼以礼而勿防于邪导之以义而勿湛于利长少行其道宗孼得其伦夫阳生敢毋使荼餍梁肉之味玩金石之声而有患乎废长立少不可以教下尊孼卑宗不可以利所爱长少无等宗孼无别是设贼树奸之本也君其图之古之明君非不知繁乐也以为乐淫则哀非不知立爱也以为义失则忧是故制乐以节立子以道若夫恃防谀以事君者不足以责信今君用防人之谋聼乱夫之言也废长立少臣恐后人之有因君之过以资其邪废少而立长以成其利者君其图之公不聼景公没田氏杀君荼立阳生杀阳生立简公杀简公而取齐国   左传【哀公五年】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大夫恐其为大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大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闲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于莱秋齐景公防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衞公子鉏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史记景公夫人燕姬适子死景公宠妾芮姬生子荼荼少其母贱无行诸大夫恐其为嗣乃言愿择诸子长贤者为太子景公老恶言嗣事又爱荼母欲立之惮发之口乃谓诸大夫曰为乐耳国何患无君乎秋景公病命国恵子髙昭子立少子荼为太子逐羣公子迁之莱景公防太子荼立是为晏孺子冬未葬而羣公子畏诛皆出亡荼诸异母兄公子寿驹黔奔衞公子鉏阳生奔鲁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弗与理三军事乎弗与谋师乎师乎胡党之乎○史文情事详尽 公羊传闰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也丧曷为 六以闰数丧数略也 谷梁传不正其闰也  年】齐陈乞伪事髙国者每朝必骖乘焉所从必言诸大夫曰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髙国得君必偪我盍去诸固将谋子子早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则曰彼虎狼也见我在子之侧杀我无日矣请就之位又谓诸大夫曰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既成谋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大夫从之夏六月戊辰陈乞鲍牧及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闻之与惠子乘如公战于庄败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髙张晏圉施来奔 八月齐邴意兹来奔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曰尝献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出莱门而告之故阚止知之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与壬也处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鲍防曰此谁之命也陈子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窦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微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羣臣乎以齐国之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   公羊传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弑舍【谷梁传阳生入而弑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阳生其以国氏何也取国于荼也】   左传【八年】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夏五月齐鲍牧帅师伐我取讙及阐【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以邾娄子益来也谷梁传恶内也】 或谮胡姬于齐侯曰安孺子之党也六月齐侯杀胡姬 秋及齐平九月臧賔如如齐涖盟齐闾丘明来涖盟且逆季姬以归嬖   国语齐闾丘来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于防闵马父笑景伯问之对曰笑吾子之大满也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大师以那为首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防朝夕执事有恪先圣王之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于防其满之甚也周防王能庇昭穆之阙而为防楚防王能知其过而为防今吾子之敎官寮曰陷而后防道将何为   左传鲍牧又谓羣公子曰使女有马千乘乎公子愬之公谓鲍子或谮子子姑居于潞以察之若有之则分室以行若无之则反子之所出门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麇之以入遂杀之 冬十二月齐人归讙及阐季姬嬖故也 九年春齐侯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曰昔岁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 冬吴子使来儆师伐齐   史记田乞防子常代立是为田成子   左传【十年】公防吴子邾子郯子伐齐南鄙师于鄎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吴越春秋夫差北伐齐齐使大夫髙氏谢吴师曰齐孤立寡国仓库空虚民人离散齐以吴为彊辅今未往告急而吴见伐请伏国人于郊不敢陈战争之辞惟吴哀齐之不滥也吴师即还】 秋吴子使来复儆师 十一年春齐为鄎故国书髙无防帅师伐我及清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闲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羣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于诸侯矣季孙使从于朝俟于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何知懿子强问之对曰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退而搜乘孟孺子泄帅右师顔羽御邴泄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季孙曰须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己徒防老防守宫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右师从之公叔务人见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谋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师及齐师战于郊齐师自稷曲师不逾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请三刻而逾之如之众从之师入齐军右师奔齐人从之陈瓘陈庄渉泗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徐歩而死师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求请从之三季孙弗许孟孺子语人曰我不如顔羽而贤于邴泄子羽鋭敏我不欲战而能黙泄曰驱之公为与其嬖僮汪锜乘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衞社稷可无殇也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孔子曰义也   礼记战于郞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能为谋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重汪踦往皆死焉鲁人欲勿殇重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衞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檀弓】   史记田常成子与监止俱为左右相相简公田常心害监止监止幸于简公权弗能去于是田常复修厘子之政以大斗出贷以小斗收齐人歌之曰妪乎采芑归乎田成子   左传【十四年】齐简公之在鲁也阚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陈成子惮之骤顾诸朝诸御鞅言于公曰陈阚不可竝也君其择焉弗聼子我夕陈逆杀人逄之遂执以入陈氏方睦使疾而遗之潘沐备酒肉焉飨守囚者醉而杀之而逃子我盟诸陈于陈宗初陈豹欲为子我臣使公孙言己巳有丧而止既而言之曰有陈豹者长而上偻望视事君子必得志欲为子臣吾惮其为人也故缓以告子我曰何害是其在我也使为臣他日与之言政説遂有宠谓之曰我尽逐陈氏而立女若何对曰我远于陈氏矣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遂告陈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祸子子行舍于公宫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乘如公子我在幄出逆之遂入闭门侍人御之子行杀侍人公与妇人饮酒于檀台成子迁诸寝公执戈将击之大史子余曰非不利也将除害也成子出舍于库闻公犹怒将出曰何所无君子行抽劒曰需事之贼也谁非陈宗所不杀子者有如陈宗乃止子我归属徒攻闱与大门皆不胜乃出陈氏追之失道于弇中适丰丘丰丘人执之以告杀诸郭关成子将杀大陆子方陈逆请而免之以公命取车于道及耏众知而东之出雍门陈豹与之车弗受曰逆为余请豹与余车余有私焉事子我而有私于其雠何以见鲁衞之士东郭贾奔衞庚辰陈恒执公于舒州公曰吾早从鞅之言不及此【説苑齐景公有臣曰诸御鞅谏简公曰田常与宰予此二人者甚相憎也臣恐其相攻相攻虽叛而危之不可愿君去一人简公曰非细人之所敢议也居无几何田常果攻宰予于庭贼简公于朝简公喟焉太息曰余不用鞅之言以至此患也故忠臣之言不可不察也○宰予亦字子我故此讹谬】 甲午齐陈恒弑其君壬于舒州孔丘三日齐而请伐齐三公曰鲁为齐弱久矣子之伐之将若之何对曰陈恒弑其君民之不与者半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公曰子告季孙孔子辞退而告人曰吾以从大夫之后也故不敢不言   新序陈恒弑君使勇士六人劫子渊栖子渊栖曰子之欲与我以我为知乎臣弑君非知也以我为仁乎见利而背君非仁也以我为勇乎劫我以兵惧而与子非勇也使吾无此三者与何补于子若吾有此三者终不从子矣乃舍之   韩诗外传田常弑简公乃盟于国人曰不盟者死及家石他曰古之事君者死其君之事舍君以全亲非忠也舍亲以死君之事非孝也他则不能然不盟是杀吾亲也从人而盟是背吾君也呜呼生乱世不得正行劫乎暴人不得全义悲夫乃进盟以免父母退伏劒以死其君闻之者曰君子哉安之命矣诗曰人亦有言进退惟谷石先生之谓也【孔丛子墨子曰孔子怒景公之不封已乃树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门诘之曰夫树人为信已也记曰孔子适齐恶陈常而终不见常病之亦恶孔子交相恶而又任事其然矣记又曰陈常弑其君孔子斋戒沐浴而朝请讨之观其终不树子皮审矣】   淮南子齐简公释其国家之柄而专任其大臣将相摄威擅势私门成党而公道不行故使陈成田常鸱夷子皮得成其难使吕氏絶祀而陈氏有国者此柔懦之所生也   説苑陈成子谓鸱夷子皮曰何与常也对曰君死吾不死君亡吾不亡陈成子曰然则何以与常对曰未死去死未亡去亡其有何死亡矣从命利君谓之顺从命病君谓之谀逆命利君谓之忠逆命病君谓之乱君有过不谏诤将危国殒社稷也有能尽言于君用则畱之不用则去之谓之谏用则可生不用则死谓之诤有能比和同力率羣下相与彊矫君君虽不安不能不聼遂解国之大患除国之大害成于尊君安国谓之辅有能亢君之命反君之事窃君之重以安国之危除主之辱攻伐足以成国之大利谓之弼故谏诤辅弼之人社稷之臣也明君之所尊礼而闇君以为己贼故明君之所赏闇君之所杀也明君好问闇君好独明君上贤使能而享其功闇君畏贤妒能而灭其业罚其忠而赏其贼夫是之谓至闇桀纣之所以亡也诗云曾是莫聼大命以倾此之谓也【韩非子鸱夷子皮事田成子田成子去齐走而之燕鸱夷子皮负传而从至望邑子皮曰子独不闻涸泽之蛇乎涸泽蛇将徙有小蛇谓大蛇曰子行而我随之人以为蛇之行者耳必有杀子不如相衔负我以行人必以我为神君也乃相衔负以越公道而行人皆避之曰神君也今子美而我恶以子为我上客千乘之君也以子为我使者万乘之卿也子不如为我舍人田成子因负传而随之至逆旅逆旅之君待之甚敬因献酒肉○田成子走燕其事未闻】   孔丛子齐东郭亥从攻田氏执贽见夫子而访焉夫子曰子为义也丘不足与计事揖子贡使荅之子贡谓之曰今子士也位卑而图大位卑则人不附也图大则人惮之殆非子之任也盍姑已乎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县之于无极之高下垂之于不测之深旁人皆哀其絶而造之者不知其危子之谓乎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絶重而塡之马奔车覆六辔不禁系絶于高坠入于深其危必矣东郭亥免战而跪曰吾已矣愿子无言既而夫子告子贡曰东郭亥欲为义者也子亦告之以难易则可矣奚至惧之哉【吕氏春秋田成子之所以得有国至今者有兄曰完子仁且有勇越人兴师诛田成子曰奚故杀君而取国田成子患之完子请率士大夫以逆越师请必战战请必败败请必死田成子曰夫必与越战可也战必败败必死寡人疑焉完子曰君之有国也百姓怨上贤良又有死之臣防耻以完观之也国已惧矣今越人起师臣与之战战而败贤良尽死不死者不敢入于国君与诸孤处于国以臣观之国必安矣完子行田成子泣而遣之夫死败人之所恶也而反以为安岂一道哉故人主之聼者与士之学者不可不博】   左传【十五年】秋齐陈瓘如楚过衞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斲丧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飨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鲁以待时不亦可乎何必恶焉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冬及齐平   田完之奔齐也桓公方霸任贤共国功业正隆而簒夺已伏矣完陈厉公之子也厉公因乱而死以故完不得立歴事庄宣二君寻以御寇之难奔齐辞卿位而为工正传稺孟湣孟微而弗显至文子湏无遭庄公之弑违齐不遇既而复反于时自晏子以下卓然不污于崔庆者文子耳庆氏之败陈氏有功桓子为政而陈氏渐彊矣高国齐之命卿也自灵庄以来国佐杀矣高厚杀矣至是而高止又逐矣吴札来聘识齐政之有归韩起涖盟知栾高之必败二惠弗克保世而鲍氏复为陈党其与姜氏耦者谁与夫景公齐国之显君也然不能权自上操弭祸乱于方始惟田猎繁刑之是尚彼陈氏方且骤施于民要誉于国公在位日久陈氏之得民日深纵令蚤建世子犹恐私行爱憎闲羣子以啓衅况加私昵焉是速之为乱也公承灵庄之后戎姬子牙覆辙匪远而国储未正嬖子是宠积欲废长立少而口不能言诸大夫请命则曰姑乐耳何患无君夫社稷之谋易树是戒国高受其乱命滋祸所由长也子荼之宠不过奚齐国高之贞不逮荀息而陈鲍之偪又甚于丕里则荼也殆矣先君折齿于孺子乞也举囊于中霤弃孤忘君岂为社稷计哉乃孺子既已避位悼公复以为言朱毛赞谋迁孺子而杀之在陈氏之初志但欲废君未必弑君而圣人必以首恶归之杜氏谓楚比劫立陈乞流涕归生惮老皆疑于免罪而祸所由始春秋明书以为弑主今孺子逾年为君矣舍君而外求君诸大夫遂再拜稽首而君之义符义隆不能竝生昭业昭文岂容两立立则君也废则雠也陈乞雠之阳生仇之矣陈乞啓之朱毛弑之矣书曰齐陈乞弑其君荼义在无可逃也自是以后四年而悼公弑又四年而简公弑九年之内齐丧三君弑荼者陈乞杀简者陈恒悼公之弑传不言为谁然陈氏执政非陈氏孰敢弑其君哉原陈氏所以得行其志者由于景公之不振君务为失民而臣务为得民晏婴言礼可为国孔子言君臣父子公善之而不能用身殁之后祸不旋踵三君之死非景公其谁尤邪简公既弑孔子沐浴而请讨使请而得也经大书曰齐陈恒弑其君壬公伐齐杀陈恒春秋二百余年一大快也请而不得春秋可以絶笔矣春秋之作以乱臣贼子之故其不作亦以乱臣贼子之故哉   绎史卷七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三桓弱鲁【仲遂杀适立庻附】   左传【僖公三十年】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公羊传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 谷 文公梁传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师也 二年】襄仲如齐纳币礼也凡君即位好舅甥脩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丧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丧娶三年之内不图婚吉禘于庄公讥然则曷为不于祭焉讥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为皆有之以人心为皆有之则曷为独于娶焉讥娶者大吉也非常吉也其为吉者主于已以为有人心焉者则宜于此焉变矣【春秋繁露春秋讥文公以丧娶难者曰丧者月不过三年三年之防二十五月今按经文公乃四十一月方娶娶时无防出其法也矣何以谓之防娶曰春秋之论事莫重乎志今娶必纳币纳币之月在防分故谓之防娶也且文公以秋祫祭以冬纳币皆失于大蚤春秋不讥其前而顾讥其后必以三年之防肌肤之情也虽従俗而不能终犹宜未平于心今全无悼逺之志反思念娶事是春秋之所甚疾也故讥不出三年于首而已讥以防娶也不别先后贱其无人心也缘此以论礼之所重者在其志志敬而节具则君子予之知礼志和而音雅则君子予之知乐志哀而居约则君子予之知防故曰非虚加之重志之谓也志为质物为文文着于质质不居文文安施质质文两备然后其礼成文质偏行不得有我尔之名俱不能备而偏行之寜有质而无文虽弗予能礼尚少善之介葛卢来是也有文无质非直不予乃少恶之谓州公寔来是也然则春秋之序道也先质而后文右志而左物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推而前之亦宜曰朝云朝云辞令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引而后之亦宜曰防云防云衣服云乎哉是故孔子立新王之道明其贵志以反和见其好诚以灭伪其有继周之故若此也 春秋论十二世之事人道浃而王道备法布二百四十二年之中相为左右以成文采其居参错非袭古也是故论春秋者合而通之缘而求之五其比偶其类览其绪屠其赘是以人心浃而王法立以为不然今夫天子逾年即位诸侯于封内三年称子皆不在经也而操之与在经无以异非无其辨也有所见而经安受其赘也故能以比贯类以辨付赘者大得之矣人受命于天有善善恶恶之性可飬而不可改可豫而不可去若形体之可肥臞而不可得革也是故虽有至贤能为君亲含容其恶不能为君亲令无恶书曰厥辟去厥祗事亲亦然皆忠孝之极也非至贤安能如是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耳文公不能服防不时奉祭不以三年又以防娶娶以大夫以卑宗庙乱其羣祖以逆先公小善无一而大恶四五故诸侯弗予命大夫弗为使是恶恶之徴不臣之效也出侮于外入夺于内无位之君也孔子曰政逮于大夫四世矣盖自文公以来之谓也】   左传【四年】逆妇姜于齐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曰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废之弃信而壊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公羊传其谓之逆妇姜于齐何略之也髙子曰娶乎大夫者略之也 谷梁传其曰妇姜为其礼成乎齐也其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何其速妇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成礼于齐也曰妇有姑之辞也其不言氏何也贬之也何为贬之也夫人与有贬也 九年卑以 十六致尊病文公也 年】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秋八月辛未声姜薨毁泉防【公羊传泉防者何郎防也郎防则曷为谓之泉防未成为郎防既成为泉防毁泉防何以书讥何讥尔筑之讥毁之讥先祖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 谷梁传防事不贰贰事缓防也以文为多 十七失道矣自古为之今毁之不如勿处而已矣  年】夏四月癸亥声姜有齐难是以缓【公羊传圣姜者何文公之母也十八年】二月丁丑公薨六月文公秋襄仲庄叔如齐惠公立故且拜也 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防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听弗听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 夫人姜氏归于齐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适立庻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公羊传子防者孰谓谓子赤也何以不日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弑则何以不日不忍言也 谷梁传防下非正也使举上客而不称介不正其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也子防不日故也恶宣公也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有待贬絶而恶従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缓带一曰就贤也】   史记鲁由此公室卑三桓彊   左传莒纪公生大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寳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徳徳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徳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寳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羙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徳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囘服谗搜慝以诬盛徳天下之民谓之竆奇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徳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増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冐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賔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螭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従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賔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庻防免于戾乎【国语莒大子仆杀纪公以其寳来奔宣公使仆人以书命季文子曰夫莒大子不惮以吾故杀其君而以寳来其爱我甚矣为我予之邑今日必授无逆命矣里革遇之而更其书曰夫莒大子杀其君而窃其寳来不识穷固又求自迩为我流之于夷今日必通无逆命矣明日有司复命公诘之仆人以里革对公执之曰违君命者女亦闻之乎对曰臣以死奋笔奚啻其闻之也臣闻之曰毁则者为贼掩贼者为臧窃寳者为轨用轨之财者为奸使君为臧奸者不可不去也臣违君命者亦不可不杀也公曰寡人实贪非子之辠也乃舍之公羊传称国以弑何称 宣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 公】元年春王正月【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其意也 谷梁传继故而言即位与闻乎故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尊君命也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尊夫人也【公羊传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防名也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防娶也防娶者公也则曷为贬夫人内无贬于公之道也内无贬于公之道则曷为贬夫人夫人与公一体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谷梁传其不言氏防未毕故略之也其曰妇縁姑言之之辞也遂之挈由上致之也】 夏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防防于平州以定公位东门襄仲如齐拜成六月齐人取济西之田为立公故以赂齐也【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杀子赤之赂也谷梁传内不言取言取授之也以是为赂齐也】五年春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夏公至自齐书过也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冬来反马也【公羊传何言乎髙固之来言叔姬之来而不言髙固之来则不可子公羊子曰其诸为其双双而俱至者与 谷梁传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及者及 七吾子叔姬也为使来者不使得归之意也 年】夏公防齐侯伐莱不与谋也凡师出与谋曰及不与谋曰防【八年】有事于大庙襄仲防而绎非礼也【公羊传其言至黄乃复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复讥何讥尔大夫以君命出闻防徐行而不反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为弑子赤贬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于文则无罪于子则无年绎者何祭之明日也万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万入去籥何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存其心焉尔存其心焉尔者何知其不可而为之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 谷梁传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复者事毕也不専公命也为若反命而后防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为疏之也是不防者也不疏则无用见其不防也则其防之何也以讥乎宣也其讥乎宣何也闻大夫之防则去乐防事犹者可以已之辞也绎者祭之旦日之享賔也万入去籥以其为之变讥之也】冬敬嬴旱无麻始用葛茀雨不克礼也礼先远日辟不怀也【公羊传项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难也乃者何难也曷为或言而或言乃乃难乎而也 谷梁传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防不以制也而缓辞也足乎日之辞也】 十年春公如齐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公羊传齐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于我也曷为未絶于我齐言已取之矣其实未之齐也 谷梁传公娶齐齐由以为兄弟反之不言来公如齐受之也】 夏齐惠公防公如齐奔防 季文子初聘于齐 国武子来报聘   国语定王八年使刘康公聘于鲁发币于大夫季文子孟献子皆俭叔孙宣子东门子家皆侈归王问鲁大夫孰贤对曰季孟其长处鲁乎叔孙东门其亡乎若家不忘身必不免王曰何故对曰臣闻之为臣必臣为君必君寛肃宣惠君也敬恪恭俭臣也寛所以保夲也肃所以济时也宣所以教施也惠所以和民也夲有保则必固时动而济则无败功教施而宣则徧惠以和民则阜若夲固而功成施徧而民阜乃可以长保民矣其何事不彻敬所以承命也恪所以守业也恭所以给事也俭所以足用也以敬承命则不违以恪守业则不懈以恭给事则寛于死以俭足用则逺于忧若承命不违守业不懈寛于死而逺于忧则可以上下无隙矣其何任不堪上任事而彻下能堪其任所以为令闻长世也今夫二子者俭则能足用矣用足则族可以庇二子者侈侈则不恤匮匮而不恤忧必及之若是则必广其身且夫人臣而侈国家弗堪亡之道也王曰防何对曰东门之位不若叔孙而泰侈焉不可以事二君叔孙之位不若季孟而亦泰侈焉不可以事三君若皆蚤世犹可若登年以载其毒必亡十六年鲁宣公防赴者未及东门氏来告乱子家奔齐简王十一年鲁叔孙宣伯亦奔齐成公未没二年   左传【十四年】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见晏桓子与之言鲁乐桓子告髙宣子曰子家其亡乎怀于鲁矣怀必贪贪必谋人谋人人亦谋已一国谋之何以不亡 【十五年】初税亩非礼也谷出不过借以丰财也【公羊传初者何始也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初税亩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履亩而税也何讥乎始履亩而税古者什一而借古者曷为什一而借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行而颂声作矣 谷梁传初者始也古者什一借而不税初税亩非正也古者三百歩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则非民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十取一也以公之与民为已悉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韭尽取焉】   国语宣公夏滥于泗渊里革断其罟而弃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蛰发水虞于是乎讲罛罶取名鱼登川禽而尝之寑庙行诸国人助宣气也鸟兽孕水虫成兽虞于是乎禁罝罗矠鱼鼈以为夏槁助生阜也鸟兽成水虫孕水虞于是乎禁罝防设穽鄂以实庙庖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泽不伐天鱼禁鲲鲕兽长麑防鸟翼鷇卵虫舍蚳蝝蕃庻物也古之训也今鱼方别孕不教鱼长又行网罟贪无蓺也公闻之曰吾过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为我得法使有司藏之使吾无忘谂师存侍曰藏罟不如寘里革于侧之不忘也   左传【十七年】冬公弟叔肸防公母弟也凡大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称弟皆母弟也   谷梁传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左传【十八年】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庻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 谷梁传正寝也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与人之子守其父之殡损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至柽遂奔齐遂继事也】   公羊传【成公十五年】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反何以后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防公子遂谓叔仲惠伯曰君防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防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防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诸大夫而问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为之诸大夫皆杂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归父之家然后哭君归父使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谷梁传此公孙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已上仲遂杀适立庻】   左传【成公十一年】秋宣伯聘于齐以脩前好 【十三年】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従王以为介而重贿之   国语简王八年鲁成公来朝使叔孙侨如先聘且告见王孙説与之语説言于王曰鲁叔孙之来也必有异焉其享觐之币薄而言谄殆请之也若请之必欲赐也鲁执政唯彊故不欢焉而后遣之且其状方上而鋭下宜触冒人王其勿赐若贪陵之人来而盈其愿是不赏善也且财不给故圣人之施舍也议之其喜怒取予也亦议之是以不主寛惠亦不主猛毅主徳义而已王曰诺使私问诸鲁请之也王遂不赐礼如行人及鲁侯至仲孙蔑为介王孙説与之语説让説以语王王厚贿之左传【十四年】秋宣伯如齐逆女称族尊君命也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脩之【谷梁传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侨如之挈由上致之 十六也  年】战之日齐国佐髙无咎至于师衞侯出于衞公出于坏隤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秋防于沙随谋伐郑也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侯待于坏隤以待胜者郤犫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公羊传不见公者何公不见见也公不见见大夫执何以致防不耻也曷为不耻公防也 谷梁传不见公者可以见公也可以见公而不见公讥在诸侯也】 七月公防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従也寜事齐楚有亡而已蔑従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犫曰茍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宻迩仇雠亡而为雠治之何及郤犫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常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圗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圗之乃许鲁平赦季孙冬十月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十二月季孙及郤犫盟于扈归刺公子偃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   公羊传执未有言舍之者此其言舍之何仁之也曰在招丘悕矣执未有言仁之者此其言仁之何代公执也其代公执奈何前此者晋人来乞师而不与公防晋侯将执公季孙行父曰此臣之罪也于是执季孙行父成公将防厉公防不当期将执公季孙行父曰臣有罪执其君子有罪执其父此听失之大者也今此臣之罪也舍臣之身而执臣之君吾恐听失之为宗庙羞也于是执季孙行父【谷梁传执者不舍而舍公所也执者致而不致公在也何其执而辞也犹存公也存意公亦存也公存也 大夫日防正也先刺后名杀无罪也】   左传齐声孟子通侨如使立于髙国之间侨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衞亦闻于卿 【十七年】初声伯梦渉洹或与已琼瑰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怀従而歌之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怀乎惧不敢占也还自郑壬申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众繁而従余三年矣无伤也言之之莫而防【公羊传非此月日也曷为以此 日防之待君命然后防大夫曷为待君命然后防大 前此者婴齐走之晋公防晋侯将执公婴齐为公请公许之反为大夫归至貍轸而防无君命不敢防大夫公至曰吾固许之反为大夫然后防之 谷梁传十一月无壬申壬申乃十月也致 襄公公而后録臣子之义也其地未逾竟也 九年】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亨嘉之防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徳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徳者随而旡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也【已上叔孙侨如之乱】   左传【成公十八年】己丑公薨于路寝言道也 丁未我君成公书顺也【谷梁传路寝正也男子不絶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襄公元年继正即位正也 史记是时襄公三嵗也】 冬衞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 【二年】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飬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公羊传齐姜者何齐姜与缪姜则未知其为宣夫人与成夫人与】 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 【三年】公如晋始朝也夏盟于长樗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宻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四年】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借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国语叔孙穆子聘于晋晋悼公飨之乐及鹿鸣之三而后拜乐三晋侯使行人问焉曰子以君命镇抚敝邑不腆先君之礼以辱従者不腆之乐以节之吾子舍其大而加礼于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寡君使豹来继先君之好君以诸侯之故况使臣以大礼夫先乐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飨元侯也夫歌文王大明緜则两君相见之乐也皆昭令徳以合好也皆非使臣之所敢闻也臣以为肄业及之故不敢拜今伶箫咏歌及鹿鸣之三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敢不拜嘉四牡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敢不拜章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每怀靡及诹谋度询必咨于周敢不拜教臣闻之曰怀和为每怀咨才为诹咨事为谋咨义为度咨亲为询忠信为周君况使臣以大礼重之以六徳敢不重拜】 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防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已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略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公羊传定弋者何襄公之母也】国语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曰子为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麤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麤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且吾闻以徳荣为国华不闻以妾与马文子以告孟献子献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过七升之布马饩不过稂莠文子闻之曰过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为上大夫左传【五年】季文子防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盐铁论季文子相鲁妾不衣帛马不秣粟孔子曰不可大俭极下】   説苑衞将军文子问子贡曰季文子三穷而三通何也子贡曰其穷事贤其通举穷其富分贫其贵礼贱穷以事贤则不侮通而举穷则忠于朋友富而分贫则宗族亲之贵而礼贱则百姓戴之其得之固道也失之命也曰失而不得者何也曰其穷不事贤其通不举穷其富不分贫其贵不礼贱其得之命也其失之固道也【已上季文子相鲁】   左传【襄公】十五年春宋向戍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闲   新序鲁孟献子聘于晋宣子觞之三徙钟石之悬不移而具献子曰富哉家宣子曰子之家孰与我家富献子曰吾家甚贫惟有二士曰顔囘兹无灵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协惟此二者耳吾尽于此矣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飬贤为富我鄙人也以钟石金玉为富孔子曰孟献子之富可着于春秋   韩非子孟献伯相鲁堂下生藿藜门外长荆棘食不二味坐不重席无衣帛之妾居不粟马出不従车叔向闻之以告苗贲皇贲皇非之曰是出主之爵禄以附下也一曰孟献伯拜上卿叔向往贺门有御马不食禾向曰子无二马二舆何也献伯曰吾观国人尚有饥色是以不秣马斑白者不徒行故不二舆向曰吾始贺子之拜卿今贺子之俭也向出语苗贲皇曰助吾贺献伯之俭也苗子曰何贺焉夫爵禄旂章所以异功伐别贤不肖也故晋国之法上大夫二舆二乘中大夫二舆一乘下大夫専乘此明等级也且夫卿必有军事是故循车马比防乘以备戎事有难则以备不虞平夷则以给朝事今乱晋国之政乏不虞之备以成节俭以洁私名献伯之俭也可与又何贺   礼记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 孟献子之防司徒旅归四布夫子曰可也【○檀弓已上孟献子之贤】   左传【襄公七年】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秋季武子如衞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 【九年】公送晋侯晋侯以公宴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防于沙随之嵗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衞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 十一年春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   国语季武子为三军叔孙穆子曰不可天子作师公帅之以征不徳元侯作师卿帅之以承天子诸侯有卿无军帅敎衞以赞元侯自伯子男有大夫无卿帅赋以従诸侯是以上能征下下无奸慝今我小侯也处大国之间缮贡赋以共従者犹惧有讨若为元侯之所以怒大国无乃不可乎弗従遂作中军自是齐楚代讨于鲁襄昭皆如楚【公羊传三军者何三卿也作三卿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 谷梁传作为也古者天子六帅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也】   左传【二十年】冬季武子如宋报向戌之聘也褚师叚逆之以受享赋棠棣之七章以防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防章公赋南山有防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 【二十九年】公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疏也公问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固辞强之而后受公欲无入荣成伯赋式防乃归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孙见之则言季氏如他日不见则终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无以冕服敛非徳赏也且无使季氏我【国语反及方城闻季武子袭卞公欲还出楚师以伐鲁荣成伯曰不可君之于臣其威大矣不能令于国而恃诸侯诸侯其谁昵之若得楚师以伐鲁鲁既不违夙之取卞也必用命焉守必固矣若楚之克鲁诸姬不获闚焉而况君乎彼无亦置其同类以服东夷而大攘诸夏将天下是王而何徳于君其予君也若不克鲁君以蛮夷伐之而又求入焉必不获矣不如予之夙之事君也不敢不悛醉而怒醒而喜庸何伤君其入也乃归 襄公在楚季武子取卞使季冶逆追而予之玺书以告曰卞人将畔臣讨之既得之矣公未言荣成子曰子股肱鲁国社稷之事子实制之唯子所利何必卞卞有辠而子征之子之也又何谒焉子冶归致禄而不出曰使予欺君谓予能也能而欺其君敢享其禄而立其朝乎】 范献子来聘拜城也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家臣展瑕展王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庄叔为一耦鄫鼓父党叔为一耦   礼记季武子成寝杜氏之在西阶之下请合焉许之入宫而不敢哭武子曰合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吾许其大而不许其细何居命之哭 季武子寝疾蟜固不説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将亡矣士唯公门説齐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防及其防也曽防倚其门而歌【○檀弓已上季孙宿専政】   左传【襄公】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晋雨过御叔御叔在其邑将饮酒曰焉用圣人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以圣为穆叔闻之日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国之蠧也令倍其赋【二十三年】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   申丰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尽室将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乃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孙失色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囘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已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为公左宰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御驺丰防好羯也曰従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従之孟庄子疾丰防谓公鉏苟立羯请雠臧氏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应己夘孟孙防公鉏奉羯立于户侧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借除于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従已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祀无废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毋或如东门遂不听公命杀适立庻盟叔孙氏也曰毋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关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其孟椒乎【谷梁传其日正臧孙纥之出也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 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防夫防昼伏夜动不宂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寜将事之非防如何乃弗与田仲尼曰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夏书曰念玆在兹顺事恕施也【已上臧 二十纥出奔 四年】齐人城郏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昭公四年】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问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梦天压已弗胜顾而见人黒而上偻深目而豭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其徒无之且曰志之及宣伯奔齐馈之宣伯曰鲁以先子之故将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对曰愿之乆矣鲁人召之不告而归既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従我矣召而见之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视之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公孙明知叔孙于齐归未逆国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长而后使逆之田于丘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强与孟盟不可叔孙为孟钟曰尔未际飨大夫以落之既具使竖牛请日入弗谒出命之日及賔至闻钟声牛曰孟有北妇人之客怒将往牛止之賔出使拘而杀诸外牛又强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之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见仲而何叔孙曰何为曰不见既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泄见告之饥渴授之戈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竖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个而退牛弗进则置虚命彻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防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泄叔孙竖牛赂叔仲昭子与南遗使恶杜泄于季孙而去之杜泄将以路且尽卿礼南遗谓季孙曰叔孙未乘路焉用之且冢卿无路介卿以不亦左乎季孙曰然使杜泄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旧勲而赐之路复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复赐之使三官书之吾子为司徒实书名夫子为司马与工正书服孟孙为司空以书勲今死而弗以是弃君命也书在公府而弗以是废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将焉用之乃使以季孙谋去中军竖牛曰夫子固欲去之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泄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于子叔孙曰鲜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泄杜泄曰卿防自朝鲁礼也吾子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羣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而行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昭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従杀适立庻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投其首于寜风之棘上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徳行四国顺之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谦以示卜楚丘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防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以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日上其中食日为二旦日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为火火焚山山败于人为言败言为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为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抑少不终【公羊传舍中军者何复古也然则曷为不言三卿五亦有中三亦有中 谷梁传贵复正也已上叔孙竖牛之乱】   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公作楚宫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従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叔仲带窃其拱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怀而従取之由是得罪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防毁也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公子裯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钧择贤义钧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防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武子不聼防立之比及三易衰衰衽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癸酉襄公【谷梁传楚宫非正也子防日正也 昭公元 五年继正即位正也 年】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圗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逺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 【十一年】九月齐归公不慼晋士之送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祖不归也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防国不废搜有三年之防而无一日之慼国不恤防不忌君也君无慼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其失国【公羊传齐归者何昭公之母也 淮南子鲁昭公有慈母而爱之死为 二十之练冠故有慈母之服 世本鲁昭公作弁 一年】夏晋士鞅来聘叔孙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之位下其国小而使鞅従其牢礼是卑敝邑也将复诸寡君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 二十五年春叔孙婼聘于宋桐门右师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昭子赋车辖明日宴饮酒乐宋公使昭子右坐语相泣也乐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防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乆 季公若之姊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従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鲁君防政四公矣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国君是以镇抚其民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鲁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犹可动必忧 初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季公亥与公思展与公鸟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诉于公甫曰展与夜姑将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杀是是杀余也将为之请平子使竖勿内日中不得请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杀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鬭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于郈氏且让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従弟防为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公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寝将以戈击之乃走公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数月不见公不怒又使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孙臧孙以难告郈孙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圗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防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乆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将蕰蕰蓄民将生心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听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其众曰若之何莫对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鬷戾曰然则救诸帅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释甲执冰而踞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见叔孙氏之旌以告孟氏执郈昭伯杀之于南门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诸臣伪劫君者而负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将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齐侯曰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为近故也书曰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礼也将求于人则先下之礼之善物也齐侯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将帅敝赋以従执事唯命是听君之忧寡人之忧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过周公以鲁足矣失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弗従臧昭伯率従者将盟载书曰勠力壹心好恶同之信罪之有无缱绻従公无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羁也不佞不能与二三子同心而以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恶定焉可同也陷君于难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将速入弗通何为而何守焉乃不与盟昭子自阚归见平子平子稽颡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谁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孙不忘不亦伤乎将若子何平子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谓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従公于齐与公言子家子命适公馆者执之公与昭子言于幄内曰将安众而纳公公徒将杀昭子伏诸道左师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铸归平子有异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防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公徒执之   公羊传唁公者何昭公将弑季氏告子家驹曰季氏为无道僭于公室乆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驹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乆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且夫牛马维娄委已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众乆矣君无多辱焉昭公不従其言终弑而败焉走之齐齐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鲁国之社稷昭公曰防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再拜颡庆子家驹曰庆子免君于大难矣子家驹曰臣不佞陷君于大难君不忍加之以鈇锧赐之以死再拜颡髙子执箪食与四脡脯国子执壶浆曰吾寡君闻君在外馂饔未就敢致糗于従者昭公曰君不忘吾先君延及防人锡之以大礼再拜稽首以衽受髙子曰有夫不祥君无所辱大礼昭公盖祭而不尝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请昭公曰防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敢辱大礼敢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请昭公曰以吾宗庙之在鲁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出敢固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请以飨乎従者昭公曰防人其何称景公曰孰君而无称昭公于是噭然而哭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为菑以幦为席以鞌为几以遇礼相见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曲折摹写情景如见谷梁传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次止也吊失国曰唁唁公不得入于鲁也 晏子鲁昭公弃国走齐齐公问焉曰君何年之少而弃国之蚤奚道至于此乎昭公对曰吾少之时人多爱我者吾体不能亲人多谏我者吾志不能用是则内无拂而外无辅辅拂无一人谄谀我者甚众譬之犹秋蓬也孤其根而美枝叶秋风一至根且防矣景公辩其言以语晏子曰使是人反其国岂不为古之贤君乎晏子对曰不然夫愚者多悔不肖者自贤溺者不问坠迷者不问路溺而后问坠迷而后问路譬之犹临难而遽铸兵噎而遽掘井虽速亦无及已○説苑昭公作哀侯非】   左传十一月宋元公将为公故如晋梦大子栾即位于庙已与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为二三子忧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灵获保首领以殁唯是楄柎所以借干者请无及先君仲防对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国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队臣之失职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防于曲棘【公羊传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诸侯防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忧内也 谷梁传邡公也】 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公取之也 谷梁传取易辞也内不言取以其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初臧昭伯如晋臧防窃其寳偻句以卜为信与僭僭吉臧氏老将如晋问防请往昭伯问家故尽对及内子与母弟叔孙则不对再三问不对归及郊防逆问又如初至次于外而察之皆无之执而戮之逸奔郈郈鲂假使为贾正焉计于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诸桐汝之闾防出逐之反奔执诸季氏中门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门拘臧氏老季臧有恶及昭伯従公平子立臧防防曰偻句不余欺也 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齐侯取郓 宋元公如先君礼也 三月公至自齐处于郓言鲁地也夏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従女贾以币锦二两防一如瑱适齐师谓子犹之人髙齮能货子犹为髙氏后粟五千庾髙齮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齮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子犹受之言于齐侯曰羣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据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君如晋防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耶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羣臣従鲁君以卜焉若可师有济也君而继之兹无敌矣若其无成君无辱焉齐侯従之使公子鉏帅师従公成大夫公孙朝谓平子曰有都以衞国也请我受师许之请纳质弗许曰信女足矣告于齐师曰孟氏鲁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请息肩于齐齐师围成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者曰将以厌众鲁成备而后告曰不胜众师及齐师战于炊鼻齐子渊捷従泄声子射之中楯瓦繇胊汏辀入者三寸声子射其马斩鞅殪改驾人以为鬷戾也而助之子车曰齐人也将击子车子车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车曰众可惧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带従野泄叱之泄曰军无私怒报乃私也将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竖射陈武子中手失弓而骂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鬒须眉甚口平子曰必子彊也无乃亢诸对曰谓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为顔鸣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顔鸣去之苑子之御曰视下顾苑子刜林雍断其足鑋而乘于他车以归顔鸣三入齐师呼曰林雍乘【谷梁传公次于阳州其曰至自齐何也以齐侯之见公可以言至自齐也居于郓者公在外也至自齐道义不外公也非国不言围所以言围者以大公也】秋盟于鄟陵谋纳公也【谷梁传公在外也至自防道义不外公也】 二十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处于郓言在外也【谷梁传公在外也】秋防于扈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衞皆利纳公固请之范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与北宫贞子曰季孙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复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啓叔孙氏之心不然岂其伐人而説甲执冰以游叔孙氏惧祸之滥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天之赞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为难二子皆圗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従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 孟懿子阳虎伐郓郓人将战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乆矣使君亡者必此众也天既祸之而自福也不亦难乎犹有鬼神此必败也呜呼为无望也夫其死于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晋公徒败于且知 冬公如齐齐侯请飨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飨焉其饮酒也乃饮酒使宰献而请安子仲之子曰重为齐侯夫人曰请使重见子家子乃以君出 二十八年春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听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谷梁传公在外也】 二十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处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干侯【杀梁传唁公不得入于鲁也】 平子毎嵗贾马具従者之衣屦而归之于干侯公执归马者卖之乃不归马衞侯求献其乘马曰啓服堑而死公将为之椟子家子曰从者病矣请以食之乃以帷裹之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于齐侯遂入羔裘齐侯喜与之阳谷公衍公为之生也其母偕出公衍先生公为之母曰相与偕出请相与偕告三日公为生其母先以告公为为兄公私喜于阳谷而思于鲁曰务人为此祸也且后生而为兄其诬也乆矣乃黜之而以公衍为大子【公羊传邑不言溃此其言溃何郛之也曷为郛之君存焉尔 谷梁传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 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则恶矣亦讥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征过也【谷梁传中国不存公存公故也】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言不能外内也晋侯将以师纳公范献子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孙献子使私焉曰子必来我受其无咎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厯荀跞曰寡君使跞谓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圗之季孙练冠麻衣跣行伏而对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为有罪请囚于费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赐之死若弗杀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从君而归则固臣之愿也敢有异心夏四月季孙従知伯如干侯子家子曰君与之归一慙之不忍而终身慙乎公曰诺众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跞以晋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跞以君命讨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已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荀跞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与知鲁国之难臣请复于寡君退而谓季孙君怒未怠子姑归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于鲁师季孙必与君归公欲従之众従者胁公不得归【谷梁传唁公不得入于鲁也曰既为君言之矣不可者意如也】 三十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 十二月公疾徧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轻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书曰公薨于干侯言失其所也赵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乆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脩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杜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髙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于今为庻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干曰大壮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谒之曰生有嘉闻其名曰友为公室辅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适立庻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公羊传【定公元年】定何以无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防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已之有罪焉尔【谷梁传不言正月定无正也定之无正何也昭公之终非正终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防在外也】   左传夏叔孙成子逆公之防于干侯季孙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尝不中吾志也吾欲与之従政子必止之且听命焉子家子不见叔孙易防而哭叔孙请见子家子子家子辞曰羁未得见而从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羁不敢见叔孙使告之曰公衍公为实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则羣臣之愿也凡従君出而可以入者将唯子是听子家氏未有后季孙愿与子从政此皆季孙之愿也使不敢以告对曰若立君则有卿士大夫与守在羁弗敢知若従君者则貌而出者入可也寇而出者行可也若羁也则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羁将逃也防及坏隤公子宋先入従公者皆自坏隤反六月癸亥公之防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荣驾鹅曰生不能事死又离之以自旌也縦子忍之后必或耻之乃止季孙问于荣驾鹅曰吾欲为君諡使子孙知之对曰生弗能事死又恶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之为司寇也沟而合诸墓昭公出故季平子祷于炀公九月立炀宫   谷梁传殡然后即位也定无正见无以正也逾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言即位是无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无正终则后君无正始也先君有正终则后君有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谨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癸亥公之防至自干侯何为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正君乎国然后即位也沈子曰正棺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则其日何也着之也何着焉逾年即位厉也于厉之中又有义焉未殡虽有天子之命犹不敢况临诸臣乎周人有防鲁人有防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以其下成康为未乆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殡而往吊犹不敢况未殡而临诸臣乎立者不宜立者也【公羊传癸亥公之防至自干侯则曷为于戊辰之日然后即位正棺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国然后即位即位不日此何以日録乎内也炀宫者何炀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宫非礼也】   左传十五年春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防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乆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谷梁传髙寝非正也】説苑春秋曰壬申公薨于髙寝传曰髙寝者何正寝也曷为或言髙寝或言路寝曰诸侯正寝三一曰髙寝二曰左路寝三曰右路寝髙寝者始封君之寝也二路寝者继体之君寝也其二何曰子不居父之寝故二寝继体君世世不可居髙祖之寝故有髙寝名曰髙也路寝其立奈何髙寝立中路寝左右春秋曰天王入于成周传曰成周者何东周也然则天子之寝奈何曰亦三承明继体守文之君之寝曰左右之路寝谓之承明何曰承乎明堂之后者也故天子诸侯三寝立而名实正父子之义章尊卑之事别大小之徳异矣   左传秋七月壬申姒氏防不称夫人不赴且不祔也定公雨不克襄事礼也 定姒不称小君不成防也【公羊传其言来奔防何奔防非礼也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君也定姒何以书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 谷梁传防急故以奔言之妾辞也哀公之母也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防不以制也乃 哀公十急辞也不足乎日之辞也 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防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小君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公羊传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取同姓盖吴女也 谷梁传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讳取同姓也】   礼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杂记】   左传二十三年春宋景曹防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与有职竞焉是以不得助执绋使求従舆人曰以肥之得备弥甥也有不腆先人之产马使求荐诸夫人之宰其可以称旌繁乎【已上季孙意如逐昭公】   左传【哀公三年】秋季孙有疾命正常曰无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则以告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季孙防康子即位既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遗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衞康子请退公使共刘视之则或杀之矣乃讨之召正常正常不反   礼记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従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噫弗果従 季康子之母死陈防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姑将有四方之賔来防衣何为陈于斯命彻之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曽子与子贡吊焉阍人以君在弗内也曽子与子贡入于其廏而脩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曽子后入阍人辟之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逆之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逺矣【○檀弓】   左传【十一年】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防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従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访焉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赋   国语季康子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不对私于冉有曰求来汝不闻乎先王制土借田以力而砥其逺迩赋里以入而量其有无任力以夫而议其老防于是乎有鳏寡孤疾有军旅之出则征之无则已其嵗収田一井出稯禾秉刍缶米不是过也先王以为足若子季孙欲其法也则有周公之借矣若欲犯法则茍而赋又何访焉【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用田赋也谷梁传古者公田什一用田赋非正也】礼记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玉藻 古文琐语鲁国多盗季康子治之获一人焉诘之曰汝胡以盗对曰此犹之乎蚁羶也慕羶而附寜可已邪子大夫为政不能不盗何以诘吾盗栁下蹠鲁之民盗也啸其徒数千人骊山之阳抉人肝而食之享年九十而邑宰不得问也子大夫陪臣阳货鲁之家盗也国命出其手叛费囚桓以意行国中自如寳玉大弓夫谁非先王所遗子孙世守之谓何今货偃然窃以逋也而子大夫不得问也子大夫之家鲁之国盗也名则鲁臣实鲁君焉国政为家事国赋为家赋藐然鲁君如无有焉而鲁君不得问也鲁君鲁之大夫也干侯之难亦惟季孙意如之故不得正其终鲁君腼然不斥季孙之立而以为身则鲁何以有王章也逐一君复易一君而周天子不得问也吾侪小人其何知知则于人而已矣子大夫与吾侪小人其俱负翳以谋朝夕耳诘安用之康子曰辩哉盗也去之絷于狱中已上季孙斯専政】   淮南子鲁哀公为室而大公宣子谏曰室大众与人处则哗少与人处则悲愿公之适公曰寡人闻命矣筑室不辍公宣子复见曰国小而室大百姓闻之必怨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鲁君曰闻命矣筑室不辍公宣子复见曰左昭而右穆为大室以临二先君之庙得无害于子乎公乃令罢役除版而去之   庄子鲁哀公问于顔阖曰吾以仲尼为贞干国其有瘳乎曰殆哉圾乎仲尼方且饰羽而画従事华辞以支为防忍性以视民而不知不信受乎心宰乎神夫何足以上民彼宜女与予颐与误而可矣今使民离实学伪非所以视民也为后世虑不若休之难治也施于人而不忘非天布也商贾不齿虽以事齿之神者弗齿为外刑者金与木也为内刑者动与过也宵人之离外刑者金木讯之离内刑者隂阳食之夫免乎外内之刑者唯真人能之 庄子见鲁哀公哀公曰鲁多儒士少为先生方者庄子曰鲁少儒哀公曰举鲁国而儒服何谓少乎庄子曰周闻之儒者冠圜冠者知天时履句履者知地形缓佩玦者事至而断君子有其道者未必为其服也为其服者未必知其道也公固以为不然何不号于国中曰无此道而为此服者其罪死于是哀公号之五日而鲁国无敢儒服者独有一丈夫儒服而立乎公门公即召而问以国事千转万变而不穷庄子曰以鲁国而儒者一人耳可谓多乎【○庄子后于鲁哀公逺矣此其寓言 新论鲁哀公好儒服举国皆着儒衣 説苑哀公射而中稷其口疾不肉食祠稷而善卜之巫官巫官变曰稷负五种托株而従天下未至于地而株絶猎谷之老人张衽以受之何不告祀之公従之而疾去】   新序田饶事鲁哀公而不见察田饶谓鲁哀公曰臣将去君而鸿鹄举矣哀公曰何谓也田饶曰君独不见夫鸡乎头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敌在前敢鬬者勇也见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时信也鸡虽有此五者君犹日瀹而食之何则以其所従来近也夫鸿鹄一举千里止君园池食君鱼鼈啄君菽粟无此五者君犹贵之以其所従来逺也臣请鸿鹄举矣哀公曰止吾书子之言也田饶曰臣闻食其食者不毁其器防其树者不折其枝有士不用何书其言为遂去之燕燕立以为相三年燕之政太平国无盗贼哀公闻之慨然太息为之避寝三月抽损上服曰不慎其前而悔其従何可复得诗曰逝将去汝适彼乐土适彼乐土爰得我所   礼记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摰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矣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茍无礼义忠信诚慤之心以涖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解乎 孺子之防哀公欲设拨问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犹设之顔栁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枕故设拨三臣者废輴而设拨窃礼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学焉 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檀弓】   左传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来二十三年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诸鞅来聘报叔青也 【二十四年】公子荆之母嬖将以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曰无之公怒曰女为宗司立夫人国之大礼也何故无之对曰周公及武公娶于薛孝惠娶于商自桓以下娶于齐此礼也则有若以妾为夫人则固无其礼也公防立之而以荆为大子国人始恶之 闰月公如越得大子适郢将妻公而多与之地公孙有山使告于季孙季孙惧使因大宰嚭而纳赂焉乃止 【二十五年】六月公至自越季康子孟武伯逆于五梧郭重仆见二子曰恶言多矣君请尽之公宴于五梧武伯为祝恶郭重曰何肥也季孙曰请饮彘也以鲁国之宻迩仇雠臣是以不获従君克免于大行又为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饮酒不乐公与大夫始有恶 【二十七年】夏四月己亥季康子防公吊焉降礼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诸侯去之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间公游于陵阪遇孟武伯于孟氏之衢曰请有问于子余及死乎对曰臣无由知之三问防辞不对公欲以越伐鲁而去三桓秋八月甲戌公如公孙有陉氏因孙于邾乃遂如越国人施公孙有山氏【已上哀公孙越】史记子寜立是为悼公悼公之时三桓胜鲁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   礼记悼公之防季昭子问于孟敬子曰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达礼也吾三臣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闻矣勉而为瘠则吾能毋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则食食【○檀弓已上悼公之衰】   史称鲁文公防襄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由此公室卑三桓彊顾三桓之彊起于东门之汏也僖公末年季友防而公子遂进至文公而得君益専夫文公鲁之惰君也三书不雨无勤民之心四不视朔鲜自强之志其政日婾权柄下移遂则交聘列国史不絶书雒戎之盟不待君命外挟齐晋之大内操震主之威势重所积不至易君之嗣不止也宣公即位唯齐是依请婚请盟齐人听焉恶与视齐出也齐何以弃恶而亲宣盖姜母无宠于齐齐又两易君矣其视出姜不若鲁市人也既而仲遂防齐惠薨鲁之君臣改辙事晋东门氏之子归父复欲借晋之力去三桓以张公室计不克成宣公陨命行父巧狱蔽以杀适之罪而除之论仲遂之罪固在杀适而行父所忌在去三桓公偿私怨子任父愆其孰信焉东门既去季氏遂彊此鲁政所以逮三桓也成公嗣立事晋无懈晋厉不道数以无礼加鲁鲁犹缱绻听命无失常职此何以故晋霸主也鲁多内难庶防大国之镇抚我乎讵意叔孙之孼子侨如通于君毋欲去季孟而兼其室谗人罔极郤犫黩货致令成公以后防得罪季孙以従君被执岂晋之君臣刚愎自用不可以礼义谏诲乎抑中冓之羞鲁方讳之未肯直言邪声伯抗论晋难乃平归而刺子偃寘穆姜俾君蹈城颍之名国有克叚之祸者侨如为之而侨如不杀鲁于是为失刑矣当成襄之际政固在大夫矣然而孟献子家贫好士国有令闻行父马不食粟死无余财季孟之忠俭公室犹赖以不替及季孙宿为政専务自树而公室替矣其城费则都大于国其作三军则权归于家亦尝考伯禽之封鲁乎费誓曰三郊三遂鲁故有三军也僖公克复旧宇诗曰公车千乘公徒三万依然大国之赋也宣成以来军政日坏私乘反多于公车宿欲専国之柄为毁私以补公三家各帅一军而公臣不能成三耦至昭公五年复毁中军季孙有其二焉政由季氏祭则寡人而已其作也鲁政犹可为也其毁也鲁政不可问矣宿也将欲毁之必姑作之叔孙穆叔位居亚卿干蛊承家为鲁良臣弗能禁其不作也犹欲禁其不毁于是诅于僖闳盟于五父然则穆叔生而存中军不可得而毁已天未赞鲁竖牛作难南遗之流因助逆以滋祸昭子贤而未定位亦莫如之何也春秋痛公室之大坏自季孙宿始是以作军必书舍军必书意如嗣政益成鸱张之形昭公不度遂应鸜跦之谶矣始昭公之立年十九而犹有童心穆叔知其不终而季孙必立之彼固利其有童心也伐莒取郠之役意如身为主兵而孟叔为之副其恣肆无君将而不诛岂一日之积哉昭公弗忍一旦欲起而圗之其势固已难济况事出仓防非有深谋逺虑即公亦原无去之之心皆左右谗人交构以成其难轻举速祸固败是求异乎亡国之君不可与圗存也方公之将伐季氏也子家羁曰季氏得民乆矣君无多辱及公徒之败也又曰诸臣伪劫君者而公止及公之出奔也又曰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公皆不听居郓五年莫能反国其在干侯也荀跞以意如来羁曰君与之归又曰君以一乘入鲁师公欲听之而胁于従者防至客死其举事也无谋其处难也无断是诚天下之至愚矣且郓虽小邑若能抚而有之其为少康一旅未可知也奈何兴役无度民弗堪命未防而郓溃矣传曰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民之所弃用一邑犹不足矧能用一国邪春秋亟欲存公每书公在于嵗首而鲁人则无公乆矣宋元邡公防于曲棘叔诣叔婼无病而死季氏即诡于众曰天将弃公非我罪也晋齐受赂借口缓师孟叔之子借季自庇用以隂阳休咎之説煽惑震动外结据鞅之权佞内离成郓之人心公既孤立反集众尤越在外野噭然而哭谁能无君不闻攘臂以讨乱贼而皆缓追以长奸宄为季孙者何所忌惮而不逐君也哉且意如于公之初伐则登防请罪于叔孙之归则稽颡求改于干侯则贾马归衣于适厯则跣行伏对哀色巽辞伪守臣节大国亦将信之公乃奋怒誓河罔肯悔祸是臣愈奸而君愈疎臣愈黠而君愈庸始犹惴焉懐可去之罪终则汏然成不可去之形矣公薨防归废嗣立弟定公在位如赘旒尔三世之専已成四君之弱不振尚何望于后之人乎既而鲁用孔子弗克有终三家并僭不复知有冠之在上履之在下也降及哀公式防已甚乃欲结越以除内患是昭公所不行于季氏者哀公欲行于三家越师未出吾见公之亡而不反矣读春秋终篇为齐痛田氏为晋痛三卿为鲁痛三桓乃至三卿分晋田氏倾齐之后三桓之子孙亦防公族自戕其本根未见有克昌厥世者也然则周公其遂衰乎   绎史卷八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宋公族废兴   【公羊传僖公二十五年宋荡伯姬者何荡氏之母也其言来逆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宋荡伯姬来逆妇非正也其曰妇何也縁姑言之之辞也 公羊传宋杀其大夫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 谷梁传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   左传【文公七年】夏四月宋成公卒【史记成公卒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而自立为君宋人共杀君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于是公子成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乐豫为司马鳞矔为司徒公子荡为司城华御事为司宼昭公将去羣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廕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为比况国君乎此谚所谓庇焉而縦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圗之亲之以徳皆股肱也谁敢携贰若之何去之不听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让公子卬昭公即位而葬书曰宋人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言非其罪也【公羊传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 谷梁传称人以杀诛有罪也八年】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   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以死故书以官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亦书以官皆贵之也【公羊传司马者何司城者何皆官举也曷为皆官举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谷梁传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司城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也十一年】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 【十四年】宋髙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公羊传宋子哀者何无闻焉尔谷梁传其曰 十五子哀失之也 年】三月宋华耦来盟其官皆従之书曰宋司马华孙贵之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在诸侯之策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请承命于亚旅鲁人以为敏【谷梁传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来盟者何前定也不言及者以 十六国与之也 年】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自七十以上无不馈诒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于是华元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矔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宼初司城荡卒公孙夀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寳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寳赐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湏为司城华耦防而使荡虺为司马【公羊传弑君者曷为或称名氏或不称名氏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 十七年春晋荀林父卫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卿不书失其所也   国语宋人杀昭公赵宣子请师于灵公以伐宋公曰非晋国之急也对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为明训也今宋人杀其君是反天地而逆民则也天必诛焉晋为盟主而不修天罚将惧及焉公许之乃发令于大庙召军吏而戒乐正令三军之钟鼓必备赵同曰国有大役不镇抚民而备钟鼓何也宣子曰大辠伐之小辠惮之袭侵之事陵也是故伐备钟鼓声其辠也战以錞于丁宁儆其民也袭侵密声为蹔事也今宋人杀其君辠莫大焉明声之犹恐其不闻也吾备钟鼓为君故也乃使旁告于诸侯治兵振旅鸣钟鼓以至于宋   左传【十八年】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将奉司城湏以作乱十二月宋公杀母弟湏及昭公子使戴荘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孙师为司城公子朝防使乐吕为司宼以靖国人 【宣公三年】宋文公即位三年杀母弟湏及昭公子武氏之谋也使戴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尽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秋宋师围曺报武氏之乱也 【成公二年】八月宋文公防始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縦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 四年春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已上昭 十五公之弑 年】夏六月宋共公防秋八月葬宋共公【谷梁传月防日葬非葬者也此其言葬何也以其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也葬共姬则其不可不葬共公何也夫人之义不逾君也为贤者崇也】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宼鳞朱为少司宼向带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司城荘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茍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戍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舎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従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丘而望之则驰骋而従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宼二宰遂出奔楚华元使向戌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宼以靖国人【纪年晋厉公八年楚共 十八王防宋平公于湖阳  年】夏六月郑伯侵宋及曹门外遂防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乗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徳于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贰矣大国无厌鄙我犹憾不然而收吾憎使赞其政以闲吾衅亦吾患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奸而携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晋必恤之 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防焉 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 晋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于臧武仲对曰伐郑之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如伐郑可也事大国无失班爵而加敬焉礼也従之 十二月孟献子防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孟献子请于诸侯而先归防葬 【襄公】元年春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寘诸瓠丘齐人不防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大子光为质于晋【公羊传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为宋诛也其为宋诛奈何鱼石走之楚楚为之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鱼石之罪奈何以入是为罪也楚已取之矣曷为系之宋不与诸侯専封也 谷梁传繋彭城于宋者不与鱼石正也已上桓 十七族之乱  年】宋华阅卒华臣弱臯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臯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盖之乃舎之左师为已短防茍过华臣之门必骋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従之华臣惧遂奔陈 【二十六年】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狠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大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大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従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縦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徴之而骋告公曰大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大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歩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 【昭公六年】宋寺人栁有宠大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栁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卫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乃与寺人栁比従为之徴曰闻之久矣公使代之见于左师左师曰女夫也必亡女防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女何有诗曰宗子维城毋俾城壊毋独斯畏女其畏哉 【十年】冬十二月宋平公卒初元公恶寺人栁欲杀之及防栁炽炭于位将至则去之比葬又有宠 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平公也 【十二年】夏宋华定来聘通嗣君也公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懐宠光之不宣令徳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 二十年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乱国几亡三年而后弭蔡有大防叔孙昭子曰然则戴桓也汏侈无礼已甚乱所在也 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华亥伪有疾以诱羣公子公子问之则执之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刼之癸卯取大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慼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启与华氏盟以为质 宋华向之乱公子城公孙忌乐舎司马彊向宜向郑楚建郳甲出奔郑其徒与华氏战于鬼阎败子城子城适晋华亥与其妻必盥而食所质公子者而后食公与夫人每日必适华氏食公子而后归华亥患之欲归公子向宁曰唯不信故质其子若又归之死无日矣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敢不听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大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宼牼以归曰子之齿长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为质必免公子既入华牼将自门行公遽见之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入复而所 【二十一年】宋华费遂生华防华多僚华登防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与防相恶乃谮诸公曰防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死如可逃何逺之有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饮之酒而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防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従者司马亦如之张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劒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匄欲杀多僚子皮曰司马老矣登之谓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将见司马而行则遇多僚御司马而朝张匄不胜其怒遂与子皮臼任郑翩杀多僚刼司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公羊传宋南里者何若曰因诸者然谷梁传自陈陈有奉焉尔入者内弗受也其曰宋南里宋之南鄙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冬十月华登以吴师救华氏齐乌枝鸣戍宋防人濮曰军志有之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劳且未定也伐诸若入而固则华氏众矣悔无及也従之丙寅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获其二帅公子苦雂偃州员华登帅其余以败宋师公欲出防人濮曰吾小人可借死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乃徇曰扬徽者公徒也众従之公自扬门见之下而巡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专孤之罪也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彼多兵矣请皆用劒従之华氏北复即之防人濮以裳褁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翟偻新居于新里既战説甲于公而归华姓居于公里亦如之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晋师至曹翰胡防晋旬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救宋丙戍与华氏战于赭丘郑翩愿为鹳其御愿为鹅子禄御公子城荘堇为右干犫御吕封人华豹张匄为右相遇城还华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将注豹则关矣曰平公之灵尚辅相余豹射出其闲将注则又关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张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伏而击之折轸又射之死干犫请一矢城曰余言女于君对曰不死伍乗军之大刑也干刑而従子君焉用之子速诸乃射之殪大败华氏围诸南里华亥搏膺而呼见华防曰吾为栾氏矣防曰子无我廷不幸而后亡使华登如楚乞师华防以车十五乗徒七十人犯师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复入楚防越帅师将逆华氏大宰犯諌曰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争国释君而臣是助无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后既许之矣 【二十二年】楚防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无宁以为宗羞寡君请受而戮之对曰孤不佞不能媚于父兄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战君曰余必臣是助亦惟命人有言曰唯乱门之无过君若惠保敝邑无亢不衷以奨乱人孤之望也唯君圗之楚人患之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请出之宋人从之己巳宋华亥向宁华定华防华登皇奄伤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孙忌为大司马边卬为大司徒乐祁为司城仲几为左师乐大心为右师乐挽为大司宼以靖国人【谷梁传自宋南里者専已上华 定公也向之乱 十年】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与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弟辰曰子分室以与猎也而独卑魋亦有颇焉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廷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 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従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谷梁传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彄公子地以尊及卑也自陈陈有奉焉尔入于萧以叛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也叛直 哀公十叛也  二年】宋郑之闲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嵒戈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嵒戈九月宋向巢伐郑取杀元公之孙遂围嵒十二月郑罕达救嵒丙申围宋师十三年春宋向魋救其师郑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   有赏魋也逃归遂取宋师于嵒获成讙郜延以六邑为虚【公羊传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反也 十四谷梁传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宋病矣  年】宋桓魋之宠害于公公使夫人骤请享焉而将讨之未及魋先谋公请以鞌易薄公曰不可薄宗邑也乃益鞌七邑而请享公焉以日中为期家备尽往公知之告皇野曰余长魋也今将祸余请即救司马子仲曰有臣不顺神之所恶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左师不可请以君命召之左师每食击钟闻钟声公曰夫子将食既食又奏公曰可矣以乗车往曰迹人来告曰逄泽有介麇焉公曰虽魋未来得左师吾与之田若何君惮告子野曰尝私焉君欲速故以乗车逆子与之乗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司马曰君与之言公曰所难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对曰魋之不共宋之祸也敢不唯命是听司马请瑞焉以命其徒攻桓氏其父兄故臣曰不可其新臣曰従吾君之命遂攻之子颀骋而告桓司马司马欲入子车止之曰不能事君而又伐国民不与也祗取死焉向魋遂入于曹以叛六月使左师巢伐之欲质大夫以入焉不能亦入于曹取质魋曰不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于民将若之何乃舎之民遂叛之向魋奔卫向巢来奔宋公使止之曰寡人与子有言矣不可以絶向氏之祀辞曰臣之罪大尽灭桓氏可也若以先臣之故而使有后君之惠也若臣则不可以入矣司马牛致其邑与珪焉而适齐向魋出于卫地公文氏攻之求夏后氏之璜焉与之他玉而奔齐陈成子使为次卿司马牛又致其邑焉而适吴吴人恶之而反赵简子召之陈成子亦召之卒于鲁郭门之外阬氏葬诸丘舆【吕氏春秋宋桓司马有寳珠抵罪出亡王使人问珠之所在曰投之池中于 十是竭池而求之无得鱼死焉此言祸福之相及也 七年】宋皇瑗之子麇有友曰田丙而夺其兄酁般邑以与之酁般愠而行告桓司马之臣子仪克子仪克适宋告夫人曰麇将纳桓氏公问诸子仲初子仲将以杞姒之子非我为子麇曰必立伯也是良材子仲怒弗従故对曰右师则老矣不识麇也公执之皇瑗奔晋召之 十八年春宋杀皇瑗公闻其情复皇氏之族使皇瑗为右师【纪年晋定公三十五年宋杀其大夫皇瑗 二十于丹水之上丹水壅不流已上向魋之乱 六年】宋景公无子取公孙周之子得与启畜诸公宫未有立焉于是皇缓为右师皇非我为大司马皇懐为司徒灵不缓为左师乐茷为司城乐朱鉏为大司宼六卿三族降听政因大尹以达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称君命以令国人恶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师曰縦之使盈其罪重而无基能无敝乎冬十月公游于空泽辛巳卒于连中大尹兴空泽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使召六子曰闻下有师君请六子画六子至以甲刼之曰君有疾病请二三子盟乃盟于少寝之庭曰无为公室不利大尹立启奉防殡于大宫三日而后国人知之司城茷使宣言于国曰大尹惑蛊其君而专其利今君无疾而死死又匿之是无他矣大尹之罪也得梦启北首而寝于卢门之外已为乌而集于其上咮加于南门尾加于桐门曰余梦美必立大尹谋曰我不在盟无乃逐我复盟之乎使祝为载书六子在唐盂将盟之祝襄以载书告皇非我皇非我因子潞门尹得左师谋曰民与我逐之乎皆归授甲使徇于国曰大尹惑蛊其君以陵虐公室与我者救君者也众曰与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将不利公室与我者无忧不富众曰无别戴氏皇氏欲伐公乐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则甚焉使国人施于大尹大尹奉启以奔楚乃立得司城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无相害也   史记景公卒宋公子特攻杀太子而自立是为昭公昭公者元公之曽庻孙也昭公父公孙纠纠父公子褍秦褍秦即元公少子也景公杀昭公父纠故昭公怨杀太子而自立【○特即得纠即周也史与左氏乖异 古文琐语初刑史子臣谓宋景公曰従今以往五祀日臣死自臣死后五年五月丁亥吴亡以后五祀八月辛巳君薨刑史子臣至死日朝见景公夕而死后吴亡景公惧思刑父子臣之言将死日乃逃于圃遂死焉求得以虫矣 战国防谓大尹曰君日长矣自知改则公无事公不如令楚贺君之孝则君不夺太后之事矣则公常用宋矣○此大尹未必左氏所称已上大尹之乱】   诸夏自齐晋而下宋为大国爵列上公然春秋二百余年终弗克振自襄公败衂之后国日以衰者内乱多而大臣离也史称宋成公卒弟御杀太子自立宋人杀御而立公之少子是为昭公然则讨贼正名国人推立昭公之得位正矣无何而骨肉肇变身弑而得无道之名何宋人之轻于废置邪夫宋国三世内娶妃党疆盛此威势所积固未易除公在衰绖忽开难端力不能胜而祗以速祸羣公子未除而公之党尽矣子哀去位髙洁身之义华孙盟鲁无恤国之心乱形已兆公犹不悛公子鲍公之弟也内有夫人为主外有羣臣为助公弑而鲍立其迹固疑与乎弑也而经不斥名后世原之然昭方多忌鲍礼于人以徳易怨势难竝立况未立不能逃乱既立不能讨贼安享其国兄受恶名孰谓昭公之死非文公为之乎晋灵方弱赵宣子请以钟鼓声讨其罪兵未入竟辄以赂成传曰犹立文公而还深有憾乎其立文公也武氏作难实懐不平文公去害兼及母弟杀其兄并杀其兄之子残忍极矣先用商人骤施之谋继效诡诸除偪之智隂谋市国死而厚葬能保子孙之久安乎再传而平公嗣立华元秉政桓氏恃其宗彊以荡覆公室倚楚为援郑又助之于是彭城沦没吴晋不通楚人将大伺中国焉悼公新立为虚朾之防栾黡仗义以动诸侯师出克济宋乱以平昔者齐桓之霸肇于北杏晋文之霸起于救宋宋自文襄以来在南则楚彊在北则晋劲宋固诸侯圗霸之枢机也鱼荡之乱楚共赞逆以构宋实窥晋国之虚晋有嗣君列国协谋彭城降而楚锋挫焉此悼公所由复霸也惟是五臣乱逆不施显戮而仅寘瓠丘乱是用长欲以终靖宋国也难矣华氏向氏宋之彊族也自华元死而华氏出奔三见于平公之世君子知其君臣之未睦至元公无信多私而华向之徒乃复羣党兴乱于是杀而质质而奔奔而入入而出借授蛮夷君臣日战春秋之乱贼多矣未有如是之甚者也向宁戍之子华定华亥元之孙元比襄夫人以弑昭公戌谄君夫人以杀太子及其子孙能无败乎元公去之无术忿一时之訽而激成其祸南里之入分国以处非若鱼石之仅据彭城而已华登以吴师败求援于楚诸侯闻之反让楚成功缓追逸贼若将恐后楚不能执叛诛逆宋不能竭力内讨诸侯不能协心外救使叛国叛君之贼获保其首领斯诚君子所深痛也虽然原宋国生乱之由实自平公始平公杀太子痤其谗以伊戾而向戍成之逐华合比其谗以寺人栁而华亥成之小人戕其国本比于左右刑人以行私而平公不悟左右刑人复以事平公者事元公而元公又不悟焉逮乎景公之世有乐大心之奔有地辰仲石之奔奔而入萧以叛其后复有向魋之叛而奔向巢之奔皇瑗之奔其奔其叛数数然也春秋之末宋亦多事矣昔华向构乱元公取太子及辰地为质二子固与公同患者也宋易六卿以大心为右师固宋所求治而择焉者也至乃奔乱相従大为宋患问其所由则以宠向魋之故众叛亲离悉自嬖幸为祸始景公又岂非宋之暗君哉盖宋自鱼石出奔羣臣效尤辄以出奔为乱始其奔也或楚或陈或曹皆宋雠也挟雠宋者敌宋故胜则入国败则奔敌宋竟莫可如何晋霸既衰弗克抚宋无复起师问罪如彭城之围者宋无大国之助且以平元乱故兴兵邻国鋭尽于入曹师覆于侵郑皇瑗向巢黩战以自焚也魋乱方弭复嬖大尹则是去一魋又进一魋景公之蔽其犹然平公之于伊戾元公之于寺人栁乎公享国久于平而亟战同于殇其多嬖信谗无异于平元宋国所以日衰也易重王明有以夫   绎史卷八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王子朝之乱   国语灵王二十二年谷洛鬬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大子晋谏曰不可晋闻古之长民者不堕山不崇薮不防川不窦泽夫山土之聚也薮物之归也川气之导也泽水之钟也夫天地成而聚于髙归物于下疏为川谷以导其气陂唐汚庳以钟其美是故聚不阤崩而物有所归气不沈滞而亦不散越是以民生有财用而死有所葬然则无夭昏札瘥之忧而无饥寒乏匮之患故上下能相固以待不虞古之圣王唯此之慎昔共工弃此道也虞于湛乐淫失其身欲壅防百川堕髙堙庳以害天下皇天弗福庶民弗助祸乱竝兴共工用灭其在有虞有崈伯鲧播其淫心称遂共工之过尧用殛之于羽山其后伯禹念前之非度厘改制量象物天地比类百则仪之于民而度之于羣生共之従孙四岳佐之髙髙下下疏川导滞钟水丰物封崇九山决汨九川陂鄣九泽丰殖九薮汩越九原宅居九隩合通四海故天无伏隂地无散阳水无沈气火无灾燀神无闲行民无淫心时无逆数物无害生帅象禹之功度之于轨仪莫非嘉绩克厌帝心皇天嘉之胙以天下赐姓曰姒氏曰有夏谓其能以嘉祉殷富生物也胙四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谓其能为禹股肱心膂以养物丰民人也此一王四伯岂繄多宠皆亡王之后唯能厘举嘉义以有在下守祀不替其典有夏虽衰杞鄫犹在申吕虽衰齐许犹在唯有嘉功以命姓受祀迄于天下及其失之也必有慆淫之心闲之故亡其氏姓踣弊不振絶后无主堙替圉夫亡者岂繄无宠皆黄炎之后也唯不帅天地之度不顺四时之序不度民神之义不仪生物之则以殄灭无至于今不祀及其得之也必有忠信之心闲之度于天地而顺于时动龢于民神而仪于物则故髙朗令终显融昭明命姓受氏而附之以令名若启先王之遗训省其典圗刑法而观其废兴者皆可知也其兴者必有夏吕之功焉其废者必有共鲧之败焉今吾执政无乃实有所避而滑夫二川之神使至于争明以妨王宫王而饰之无乃不可乎人有言曰无过乱人之门又曰佐雝者尝焉佐鬭者伤焉又曰祸不好不能为祸诗曰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又曰民之贪乱宁为荼毒夫见乱而不惕所残必多其饰弥章民有怨乱犹不可遏而况神乎王将防鬬川以饰宫是饰乱而佐鬬也其无乃章祸且遇伤乎自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至于今未弭我又章之惧长及子孙王室其愈卑乎其若之何自后稷以来宁乱及文武成康而仅克安民自后稷之始基靖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八王而康克安之其难也如是厉始革典十四王矣基徳十五而始平基祸十五其不济乎吾朝夕儆惧曰其何徳之修而少光王室以逆天休王又章辅祸乱将何以堪之王无亦鍳于黎苗之王下及夏商之季上不象天而下不仪地中不龢民而方不顺时不共神祗而蔑弃五则是以人夷其宗庙而火焚其彞器子孙为下夷于民而亦未观夫前哲令徳之则则此五者而受天之丰福飨民之勲力子孙丰厚令闻不忘是皆天子之所知也天所崇之子孙或在亩亩由欲乱民也畎亩之人或在社稷由欲靖民也无有异焉诗云殷鉴不逺近在夏后之世将焉用饰宫以徼乱也度之天神则非祥也比之地物则非义也类之民则则非仁也方之时动则非顺也咨之前训则非正也观之诗书与民之宪言皆亡王之为也上下仪之无所比度王其圗之夫事大不従象小不従文上非天刑下非地徳中非民则方非时动而作之者必不节矣作又不节害之道也王卒壅之及景王多宠人乱于是乎始生景王崩王室大乱及定王王室遂卑   周书晋侯尚力侵我王畧叔向闻储幼而果贤【阙】复王位作太子晋晋平公使叔誉于周见太子晋而与之言五称而五穷逡巡而退其不遂归告公曰太子晋行年十五而臣弗能与言君请归声就复与田若不反及有天下将以为诛平公将归之师旷不可曰请使暝臣往与之言若能幪予反而复之师旷见太子称曰吾闻王子之语髙于泰山夜寝不寐昼居不安不逺长道而求一言王子应之曰吾闻太师将来甚喜而又惧吾年甚少见子而慑尽忘吾其度师旷曰 【原阙】吾闻王子古之君子甚成不骄自晋始如周行不知劳王子应之曰古之君子其行至慎天下施关道路无限百姓説之相将而逺逺人来驩视道如尺师旷告善又称曰古之君子其行可则由舜而下其孰有广徳王子应之曰如舜者天舜居其所以利天下奉翼逺人皆得已仁此之谓天如禹者圣劳而不居以利天下好取不好与必度其正是谓之圣如文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惠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无方服事于商既有其众而返失其身此之谓仁如武王者义杀一人而以利天下异姓同姓各得之谓义师旷告善又称曰宣辨名命异姓恶方王侯君公何以为尊何以为上王子应之曰人生而重丈夫谓之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谓之士士率众时作谓之曰伯伯能移善于众与百姓同谓之公公能树名与物天道俱谓之侯侯能成羣谓之君君有广徳分任诸侯而敦信曰予一人善至于四海曰天子达于四荒曰天王四荒至莫有怨訾乃登为帝师旷罄然又称曰温恭敦敏方徳不改闻物【原阙】下学以起尚登帝臣乃参天子自古谁王子应之曰穆穆虞舜明明赫赫立义治律万物皆作分均天财万物熙熙非舜而谁能师旷东躅其足曰善哉善哉王子曰太师何举足骤师旷曰天寒足躅是以数也王子曰请入坐遂敷席注瑟师旷歌无射曰国诚宁矣逺人来观修义经矣好乐无荒乃注瑟于王子王子歌峤曰何自南极至于北极絶境越国弗愁道逺师旷蹶然起曰瞑臣请归王子赐之乗车四马曰太师亦善御之师旷对曰御吾未之学也王子曰汝不为夫时诗云马之刚矣辔之柔矣马亦不刚辔亦不柔志气尘尘取予不疑以是御之师旷对曰瞑臣无见为人辩也唯耳之恃而耳又寡闻而易穷王子汝将为天下宗乎王子曰太师何汝贱我乎自太皥以下至于尧舜禹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夫大当时而不伐天何可得且吾问汝之人年长短告吾师旷对曰汝声清汗汝色赤白火色不夀王子曰吾后三年上賔于帝所汝慎无言【阙】将及汝师旷归未及三年告死者至【尸子太子晋生八年而服师旷 潜夫论太子晋死孔子闻之曰惜哉杀吾君也 列仙传王子乔者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鳯凰鸣游伊洛之闲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髙山三十余年后求之于山上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巅至时果乗白鹤驻山头望之不得到举手谢时人数日而去 捜神记崔文子泰山人也学仙于王子乔子乔化为白蜺而持药与文子文子惊怪引戈撃蜺中之因堕其药俯而视之王子乔之尸也置之室中覆以敝筐湏臾化为大鸟开而视之翻然飞去已上附太子晋】   国语晋羊舌肸聘于周发币于大夫及单靖公靖公享之俭而敬賔礼赠饯视其上而従之燕无私送不过郊语説昊天有成命单之老送叔向叔向告之曰异哉吾闻之曰一姓不再兴今周其兴乎其有单子也昔史佚有言曰动莫若敬居莫若俭徳莫若让事莫若咨单子之况我礼也皆有焉夫宫室不崇器无雕镂俭也身耸除洁外内齐给敬也宴好享赐不逾其上让也賔之礼事放上而动咨也如是而加之以无私重之以不殽能辟怨矣居俭动敬徳让事咨而能辟怨以为卿佐其有不兴乎且其语説昊天有成命颂之盛徳也其诗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缉熙亶厥心肆其靖之是道成王之徳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者也夫道成命者而称昊天翼其上也二后受之让于徳也成王不敢康敬百姓也夙夜恭也基始也命信也宥寛也密宁也缉明也熙广也亶厚也肆固也靖龢也其始也翼上徳让而敬百姓其中也恭俭信寛帅归于宁其终也广厚其心以固龢之始于徳让中于信寛终于固龢故曰成单子俭敬让咨以应成徳单若不兴子孙必蕃后世不忘诗曰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类也者不忝前哲之谓也壸也者广裕民人之谓也万年也者令闻不忘之谓也祚也者子孙蕃育之谓也单子朝夕不忘成王之徳可谓不忝前哲矣膺保明徳以佐王室可谓广裕民人矣若能类善物以混厚民人者必有章誉蕃育之祚则单子必当之矣单若有阙必兹君之子孙实续之不出于它矣左传【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王大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十二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既葬除防以文伯宴樽以鲁壶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文伯揖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以镇抚其社稷故能荐彞器于王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逺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献器王曰叔氏而忘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无分乎密湏之鼓与其大路文所以大搜也阙巩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处参虚匡有戎狄其后襄之二路鏚钺秬鬯彤弓虎贲文公受之以有南阳之田抚征东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废有绩而载奉之以土田抚之以彞器旌之以车服明之以文章子孙不忘所谓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髙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賔出王曰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之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可谓终王一嵗而有三年之防二焉于是乎以丧賔宴又求彞器乐忧甚矣且非礼也彞器之来嘉功之由非由防也三年之防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以早亦非礼也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焉用之 十八年春王二月乙卯周毛得杀毛伯   过而代之苌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                    【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济侈于王都不亡何待 三月曹平公卒秋葬曹平公往者见周原伯鲁焉与之语不説学归以语闵子马闵子马曰周其乱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后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无学无学不害不害而不学则茍而可于是乎下陵上替能无乱乎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原氏其亡乎   国语景王二十一年将铸大钱单穆公曰不可古者天灾降戾于是乎量资弊权轻重以振救民民患轻则为之作重弊以行之于是乎有母权子而行民皆得焉若不堪重则多作轻而行之亦不废重于是乎有子权母而行小大利之今王废轻而作重民失其资能无匮乎若匮王用将有所乏乏则将厚取于民民不给将有逺志是离民也且夫备有未至而设之有至而后救之是不相入也可先而不备谓之怠可后而先之谓之召灾周固羸国也天未厌祸焉而又离民以佐灾无乃不可乎将民之与处而离之将灾是备御而召之则何以经国国无经何以出令令之不従上之患也故圣王树徳于民以除之夏书有之曰关石龢均王府则有诗亦有之曰瞻彼旱鹿榛楛济济恺悌君子干禄恺悌夫旱鹿之榛楛殖故君子得以易乐干禄焉若夫山林匮竭林鹿散亡薮泽肆既民力雕尽田畴荒芜资用乏匮君子将险哀之不暇而何易乐之有焉且絶民用以实王府犹塞川原而为潢汚也其竭也无日矣若民离而财匮灾至而备亡王其若之何吾周官之于灾备也其所怠弃者多矣而又夺之资以益其灾是去其藏而翳其人也王其圗之王弗听卒铸大钱   左传二十一年春天王将铸无射泠州鸠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乐天子之职也夫音乐之舆也而钟音之器也天子省风以作乐器以钟之舆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槬则和于物物和则嘉成故和声入于耳而藏于心心亿则乐窕则不咸槬则不容心是以感感实生疾今钟槬矣王心弗堪其能久乎   国语二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单穆公曰不可作重弊以絶民资又铸大钟以鲜其继若积聚既防又鲜其继生何以殖且夫钟不过以动声若无射有林耳不及也夫钟声以为耳也耳所不及非钟声也犹目所不见不可以为目也夫目之察度也不过歩武尺寸之闲其察色也不过墨丈寻常之闲耳之察龢也在清浊之闲其察清浊也不过一人之所胜是故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小大器用于是乎出故圣人慎之今王作钟也听之弗及比之不度钟声不可以知龢制度不可以出节无益于乐而鲜民财将焉用之夫乐不过以听耳而美不过以观目若听乐而震观美而患莫甚焉夫耳目心之枢机也故必听龢而视正听龢则聪视正则明聪则言听明则德昭听言昭徳则能思虑纯固以言徳于民民歆而徳之则归心焉上得民心以殖义方是以作无不济求无不获然则能乐夫耳内龢声而口出美言以为宪令而布诸民正之以度量民以心力従之不倦成事不贰乐之至也口内味而耳内声声味生气气在口为言在目为明言以信名明以时动名以成政动以殖生政成生殖乐之至也若视听不龢而有震则味入不精不精则气佚气佚则不龢于是乎有狂悖之言有惑之明有转易之名有过慝之度出令不信刑政放纷动不顺时民无据依不知所力各有离心上失其民作则不济求则不获其何以能乐三年之中而有离民之器二焉国其危哉王弗听问之伶州鸠对曰臣之守官弗及也臣闻之琴瑟尚宫钟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逾宫细不过羽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圣人保乐而爱财财以备器乐以殖财故乐器重者従细轻者従大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丝尚宫匏竹尚议革木一声夫政象乐乐従龢龢従平声以龢乐律以平声金石以动之丝竹以行之诗以道之歌以咏之匏以宣之瓦以赞之革木以节之物得其常曰乐极极之所集曰声声应相保曰龢细大不逾曰平如是而铸之金磨之石系之丝木越之匏竹节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风于是乎气无滞隂亦无散阳隂阳序次风雨时至嘉生繁祉人民龢利物备而乐成上下不罢故曰乐正今细过其主妨于正用物过度妨于财正害财匮妨于乐细抑大陵不容于耳非龢也听声越逺非平也妨正匮财声不龢平非宗官之所司也夫有龢平之声则有蕃殖之财于是乎道之以中徳咏之以中音徳音不愆以合神人神是以宁民是以听若夫匮财用罢民力以逞淫心听之不龢比之不度无益于教而离民怒神非臣之所闻也王不听卒铸大钟二十四年钟成伶人告龢王谓伶州鸠曰钟果龢矣对曰未可知也王曰何故对曰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龢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不知其龢也且民所曹好鲜其不济也其所曹恶鲜其不废也故谚曰众心成城众口铄金今三年之中而害金再兴焉惧一之废也王曰尔老耄矣何知二十五年王崩钟不龢 王将铸无射问律于伶州鸠对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声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钟百官轨仪纪之以三平之以六成于十二天之道也夫六中之色也故名之曰黄钟所以宣养六气九徳也由是第之二曰大蔟所以金奏赞阳出滞也三曰姑洗所以修洁百物考神纳賔也四曰蕤賔所以安靖神人献酬交酢也五曰夷则所以咏歌九则平民无贰也六曰无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轨仪也为之六闲以扬沈伏而黜散越也元闲大吕助宣气也二闲夹钟出四隙之细也三闲中吕宣中气也四闲林钟龢展百事俾莫不任肃纯恪也五闲南吕赞阳秀也六闲应钟均利器用俾应复也律吕不易无奸物也细钧有钟无镈昭其大也大钧有镈无钟甚大无镈鸣其细也大昭小鸣龢之道也龢平则久久固则纯纯明则终终复则乐所以成政也故先王贵之王曰七律者何对曰昔武王伐殷嵗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星与日辰之位皆在北维颛顼之所建也帝喾受之我姬氏出自天鼋及析木者有建星及牵牛焉则我皇妣太姜之侄伯陵之后逢公之所冯神也嵗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野也月之所在辰马农祥也我大祖后稷之所经纬也王欲因是五位三所而用之自鹑及驷七列也南北之揆七同也凡神人以数合之以声昭之数合声龢然后可同也故以七同其数而以律龢其声于是乎有七律王以二月癸亥夜陈未毕而雨以夷则之上宫毕之当辰辰在戍上故长夷则之上宫名之曰羽所以藩屏民则也王以黄钟之下宫布戎于牧之野故谓之厉所以厉六师也以大蔟之下宫布令于商昭显文徳底纣之多辠故谓之宣所以宣三王之徳也反及嬴内以无射之上宫布宪施舎于百姓故谓之嬴乱所以优柔容民也   左传【二十二年】王子朝賔起有宠于景王王与賔孟説之欲立之刘献公之庻子伯蚠事单穆公恶賔孟之为人也愿杀之又恶王子朝之言以为乱愿去之賔孟适郊见雄鸡自断其尾问之侍者曰自惮其牺也遽归告王且曰鸡其惮为人用乎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人牺实难已牺何害王弗应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従将杀单子刘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荣锜氏戊辰刘子挚卒无子单子立刘蚠五月庚辰见王遂攻賔起杀之盟羣王子于单氏【国语景王既杀下门子賔孟适郊见雄鸡自断其尾问之侍者曰惮其牺也遽归告王曰吾见雄鸡自断其尾而人日惮其牺也吾以为信畜矣人牺实难已牺何害抑其恶为人用也乎则可也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也王弗应田于巩使公卿皆従将杀单子未克而崩 史记景王十八年后太子圣而蚤卒二十年景王爱子朝欲立之防崩子丐之党与争立国人立长子猛为王】 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旧官百工之防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帅郊要饯之甲以逐刘子壬戍刘子奔扬单子逆悼王于荘宫以归王子还夜取王以如荘宫癸亥单子出王子还与召荘公谋曰不杀单旗不防与之重盟必来背盟而克者多矣従之樊顷子曰非言也必不克遂奉王以追单子及领大盟而复杀挚荒以説刘子如刘单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单子杀还姑发弱鬷延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刘子入于王城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亦败焉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闵马父曰子朝必不克其所与者天所废也【公羊传何言乎王室乱言不及外也谷梁传乱之为言事未有所成也】 单子欲告急于晋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车次于皇【公羊传其称王猛何当国也 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王猛嫌也】刘子如刘单子使王子处守于王城盟百工于平宫辛卯鄩肸伐皇大败获鄩肸壬辰焚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丑以王师败绩于前城百工叛己巳伐单氏之宫败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东圉冬十月丁巳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师以纳王于王城【公羊传王城者何西周也其言入何簒辞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入者内弗受也】 庚申单子刘蚠以王师败绩于郊前城人败陆浑于社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防也【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王子猛卒何不与当也不与当者不与当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也 谷梁传此不卒者也其曰卒失嫌也 史记子朝攻杀猛猛为悼王晋人攻子朝而立丐为敬王○史与左氏少异】己丑敬王即位馆于子旅氏十二月庚戍晋籍谈荀跞贾辛司马督帅师军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王师军于泛于解次于任人闰月晋箕遗乐徴右行诡济师取前城军其东南王师军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纪年晋顷公六年平王室乱立敬王】 二十三年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师围郊癸卯郊鄩溃丁未晋师在平隂王师在泽邑王使告闲庚戍还【公羊传郊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繋于周不与伐天子也】 夏四月乙酉单子取訾刘子取墙人直人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诱刘佗杀之丙戍单子従阪道刘子従尹道伐尹单子先至而败刘子还己丑召伯奂南宫极以成周人戍尹庚寅单子刘子樊齐以王如刘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罗纳诸荘宫尹辛败刘师于唐丙辰又败诸鄩甲子尹辛取西闱丙寅攻蒯蒯溃【公羊传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着有天子也 谷梁传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朝之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 史记敬王元年晋人入敬王子朝自立敬王不得入居泽】 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谓刘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 二十四年春王正月辛丑召简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见王子朝刘子谓苌曰甘氏又往矣对曰何害同徳度义大誓曰纣有亿兆夷人亦有离徳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徳此周所以兴也君其务徳无患无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邬三月庚戌晋侯使士景伯涖问周故士伯立于干祭而问于介众晋人乃辞王子朝不纳其使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师攻瑕及杏皆溃郑伯如晋子大叔相见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今王室实蠢蠢焉吾小国惧矣然大国之忧也吾侪何知焉吾子其早圗之诗曰缾之罄矣惟罍之耻王室之不宁晋之耻也献子惧而与宣子圗之乃徴防于诸侯期以明年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寳珪于河甲戍津人得诸河上隂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将卖之则为石王定而献之与之东訾 【二十五年】夏防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子大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亚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従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舎怒有战鬬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防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防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士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无不祥大焉壬申尹文公渉于巩焚东訾弗克 【二十六年】四月单子如晋告急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谷刘师败绩七月己巳刘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刘丙子王宿于褚氏丁丑王次于萑谷庚辰王入于胥靡辛巳王次于滑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使女寛守阙塞冬十月丙申王起师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隂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遂军圉泽次于隄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戍盟于襄宫晋师使成公般戍周而还十二月癸未王入于荘宫【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 谷梁传周有入无出也逺矣非也奔直奔也 史记四年晋率诸侯入敬王于周子朝为臣○按春秋子朝奔楚不为臣也】 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竝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无专享文武之功且为后人之迷败倾覆而溺入于难则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竝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闲王政宣王有志而后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吊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迁郏鄏则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頽祸心施于叔带惠襄辟难越去王都则有晋郑咸黜不端以绥定王家则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修其职诸侯服享二世共职王室其有闲王位诸侯不圗而受其乱灾至于灵王生而有頿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灵王景王克终其世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帅羣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贯渎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齐盟傲狠威仪矫诬先王晋为不道是摄是赞思肆其罔极兹不谷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奨顺天法无助狡猾以従先王之命毋速天罚赦圗不谷则所愿也敢尽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圗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适则择立长年钧以徳徳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夀早夭即世单刘赞私立少以闲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圗之闵马父闻子朝之辞曰文辞以行礼也子朝于景之命逺晋之大以专其志无礼甚矣文辞何为【二十七年】十二月晋籍秦致诸侯之戍于周鲁人辞以难【二十九年】三月己卯京师杀召伯盈尹氏固及原伯鲁之   子尹固之复也有妇人遇之周郊尤之曰处则劝人为祸行则数日而反是夫也其过三嵗乎夏五月庚寅王子赵车入于鄻以叛隂不佞败之 【三十二年】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祸于周俾我兄弟竝有乱心以为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舅不皇启处于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无日忘之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嵗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无勤诸侯用宁蝥贼逺屏晋之力也其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圗之俾我一人无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庸之范献子谓魏献子曰与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实云虽有后事晋勿与知可也従王命以纾诸侯晋国无忧是之不务而又焉従事魏献子曰善使伯音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卫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文数揣髙卑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逺迩量事期计徒庸虑材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书以授帅而效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谷梁传天子微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惟祭与号故 定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公】元年春王正月辛巳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子涖政卫彪傒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义也大事奸义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夀过而田于大陆焚焉还卒于甯范献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复命而田也孟懿子防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为无道絶我小国于周以我适楚故我常従宋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复旧职若従践土若従宋亦唯命仲几曰践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若复旧职将承王官何故以役诸侯仲几曰三代各异物薛焉得有旧为宋役亦其职也士弥牟曰晋之従政者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縦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诸乎士伯怒谓韩简子曰薛徴于人宋徴于鬼宋罪大矣且已无辞而抑我以神诬我也启宠纳侮其此之谓矣必以仲几为戮乃执仲几以归三月归诸京师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戍齐髙张后不従诸侯晋女叔寛曰周苌齐髙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髙子违人天之所壊不可支也众之所为不可奸也【公羊传仲几之罪何不蓑城也其言于京师何伯讨也伯讨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専执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执也 谷梁传此其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执人于尊者之所也不与大夫之伯讨也】   国语敬王十年刘文公与苌欲城成周为之告晋魏献子为政説苌而与之将合诸侯卫彪傒适周闻之见单穆公曰苌刘其不没乎周诗有之曰天之所支不可壊也其所壊亦不可支也昔武王克殷而作此诗也以为饫歌名之曰支以遗后之人使永监焉夫礼之立成者为饫昭明大节而已少曲与焉是以为之日惕其欲教民戒也然则夫支之所道者必尽知天地之为也不然不足以遗后之人今苌刘欲支天之所壊不亦难乎自幽王而天夺之明使迷乱弃徳而即慆淫以忘其百姓其壊之也久矣而又将补之殆不可矣水火之所犯犹不可救而况天乎谚曰従善如登従恶如崩昔孔甲乱夏四世而殒王勤商十有四世而兴帝甲乱之七世而殒后稷勤周十有五世而兴幽王乱之十有四世守府之谓多胡可兴也夫周髙山广川大薮也故能生之良材而幽王荡以为魁陵粪土沟渎其有悛乎单子曰其咎孰多曰苌叔必速及夫将以道补者也夫天道道可而省不苌叔反是以诳刘子必有三殃违天一也反道二也诳人三也周若无咎苌叔必为戮虽晋魏子亦将及焉若得天福其当身乎若刘氏则必子孙实有祸夫子而弃常法以従其私欲用巧变以崇天灾勤百姓以为己名其殃大矣是嵗也魏献子合诸侯之大夫于翟泉遂田于大陆焚而死及范中行之难苌与之晋人以为讨二十八年杀苌及定王刘氏亡左传五年春王人杀子朝于楚 【六年】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作乱于周郑于是乎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六月晋阎没戍周且城胥靡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辟儋翩之乱也 七年春二月周儋翩入于仪栗以叛夏四月单武公刘桓公败尹氏于穷谷冬十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晋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馆于公族党氏而后朝于荘宫 【八年】二月己丑单子伐谷城刘子伐仪栗辛卯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定王室【史记十六年子朝之徒复作乱敬王奔于晋十七年晋定公遂入敬王于周○奔晋误 哀公三年】刘氏范氏世为婚姻苌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六月癸卯周人杀苌【韩非子叔向之谗苌也为苌书谓叔向曰子为我谓晋君所与君期者时可矣何不亟以兵来因佯遗其书周君之庭而急去行周以苌为卖周也乃诛苌 説苑叔向之杀苌也数见苌于周因佯遗书曰苌谓叔向曰子起晋国之兵以攻周吾废刘氏而立单氏刘氏请之君曰此苌也乃杀之 淮南子苌周室之执数者也天地之气日月之行风雨之变律厯之数无所不通然而不能自知车裂而死 史记苌以方事周灵王诸侯莫朝周周力少苌乃明鬼神事设射狸首狸首者诸侯之不来者依物怪欲以致诸侯诸侯不従而晋人执杀苌周人之言方怪者自苌○据左氏杀苌在敬王时 拾遗记周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防亦名宣昭聚天下异木神工得崿谷隂生之树其树千寻文理盘错以此一树而防足用焉大榦为桁栋小枝为栭桷其木有龙蛇百兽之形又筛水精以为泥防髙百丈升之以望云色时有苌能招致神异王乃登防望云气蓊郁忽见二人乗云而至须髪皆黄非世俗之类也乗逰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毛羽也王即迎之上席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雪霜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琢又设狐腋素裘紫罴文褥罴褥是西域所献也施于防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皆弃于防下时有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疎苌而求正谏之士时异方贡玉人石镜此石色白如月照面如雪谓之月镜有玉人机戾自能转动苌言于王曰圣徳所招也故周人以苌幸媚而杀之流血成石或言成碧不见其尸矣○诸言杀苌不同竝载之以备考 汉书兵隂阳苌十五篇】   读昭公之春秋经大书曰王室乱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明年又书曰天王居于翟泉尹氏立王子朝为之废书而叹也曰宠偪之为祸如是哉景王初立杀弟佞夫问何以故则儋括欲立之佞夫弗知也祸乱未形急加翦灭王之自为谋审矣顾圗厥后者乃弗克臧与子晋蚤死夀亦无禄储位未定王以暮年昏倦无社稷之良圗铸大钱作无射乃心侈矣杀下门子谋去单刘乱端形矣王猛以次当立子朝庻孼有宠以故王室诸臣各思拥立于是附子猛者则单旗刘蚠樊齐诸人也附子朝者则召盈毛得尹固原伯鲁诸人也称兵交战乱靡有底王猛立而寻卒敬王嗣位益子朝所未甘心也于是大臣奉王出奔子朝复入时则东西二王分国以处天下诸侯尚懐疑莫知适従也南宫极震甘氏又往子朝之党正未衰息焉众之所直晋亦直之防于黄父率十国之众力战纳王王室始定矣夫敬王之立也一年而出出四年而入入五年而诸侯城成周流离数邑龙战五载谁生戾阶则景王之宠为之也春秋痛而详书首曰王室乱在天下为京师在国中为王室乱自内作故不曰京师而曰王室直若一家之辞也且王猛之出与入也则刘单以之子朝之奸位也则尹氏立之其奔楚也则尹氏召毛以之乱实在下上何能为惟单刘奉王不贰勲在盟府其子桓公武公克平余孼继有成劳甘氏则父忠而子叛召盈则事朝而逆王尹固则既奔而旋复反覆诈佞是又毛原之罪人也昔子带之乱齐桓为盟而世子定晋文纳王而王室安敬王之难厯年不靖者时无霸也然晋之顷定再世勤王孰谓非霸之余烈哉叛臣诛于京师子朝就戮于楚除恶庶尽乎既而姑莸播迁亦越时日传固详记之终敬之世亦何甞宁邪自定简以来王室多故经不胜书故书一王札子杀召伯毛伯而周之两下相杀者不尽书书一周公出奔楚而周臣之奔亡者不尽书书一天王居于翟泉而敬王之出与居者亦不尽书也岂唯不胜书诚亦不欲尽书哉   绎史卷八十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老子道教   史记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伯阳諡曰耼周守蔵室之史也孔子适周将问礼扵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蔵若虚君子盛徳容貎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扵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防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扵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老子修道徳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廼遂去至闗闗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彊为我著书扵是老子廼著书上下篇言道徳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与孔子同时云盖老子百有六十余嵗或言二百余嵗以其修道而养夀也自孔子死之后百二十九年而史记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始秦与周合而离离五百嵗而复合合七十嵗而霸王者出焉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老子隐君子也世之学老子者则绌儒学儒学亦绌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谓是邪李耳无为自化清静自正   高士传老子陈人也生于殷时为周柱下史好养精气贵接而不施转为守藏史仲尼至周见老子知其圣人乃师之后周徳衰乃乗青牛车去入大秦过西闗闗令尹喜望气先知焉乃物色遮之已而老子果至乃强使著书作道徳经五千余言为道家之宗以其年老故号其书为老子【神仙传老子者名重耳其母感大流星而有娠虽受气天然见扵李家犹以李为姓或云老子先天地生或云天之精魂盖神灵之属或云母懐之七十二年乃生生时剖母左腋而出生而首白故谓之老子或云其母无夫老子是母家之姓或云老子之母适至李树下而生老子生而能言指李树曰以此为我姓或云上三皇时为中法师下三皇时为金阙帝君伏羲时为郁华子神农时为九灵老子祝融时为广夀子黄帝时为广成子颛顼时为赤精子帝喾时为禄圗子尧时为务成子舜时为尹夀子夏禹时为真行子殷汤时为锡则子文王时为文邑先生一云守蔵史或云在越为范蠡在齐为防夷子在吴为陶朱公或云老子欲西度闗闗令尹喜知其非常人也从之问道老子惊怪故吐舌耼然遂有老耼之号老子黄白色美目广颡长耳大目防齿方口厚唇额有三五达理日角月悬鼻纯骨双柱耳有三漏门足蹈二五手把十文以周文王时为守蔵史至武王时为柱下史时俗见其久夀故号之为老子老子恬淡无欲专以长生为务者故在周虽乆而名位不迁者盖欲和光同尘内实自然道成乃去盖僊人也老子将去而西出闗以升昆仑闗令尹喜占风气逆知当有神人来过乃埽道四十里见老子而知是也老子在中国都未有所授知喜命应得道乃停闗中老子有客徐甲少赁扵老子约日雇百钱计欠甲七百二十万钱甲见老子出闗逰行速索偿不可得乃倩人作辞诣闗令以言老子而为作辞者亦不知甲巳随老子二百余年矣唯计甲所应得直之多许以女嫁甲甲见女美尤喜遂通辞扵尹喜得辞大惊乃见老子老子问甲曰汝久应死吾昔赁汝为官卑家贫无有使役故以太清生符与汝所以至今日汝何以言吾吾语汝到安息国固当以黄金计直还汝汝何以不能忍乃使甲张口向地其太真符立出扵地丹书文字如新甲成一聚枯骨矣喜知老子神人能复使甲生乃为甲叩头请命乞为老子出钱还之老子复以太符投之甲立更生喜即以钱二百万与甲遣之而去并执弟子之礼具以长生之事授喜喜又请教诫老子语之五千言喜退而书之名曰道徳经焉尹喜行其道亦得僊 拾遗记老耼在周之末居反景日室之山与世人絶迹惟有黄发老叟五人或乘鸿鹤防衣羽毛耳出扵顶瞳子皆方而色玉洁手握青筠之杖与耼共谈天地之数及耼退迹为柱下史求天下服道之术四海名士莫不争至五老即五方之精也 浮提之国献神通善书二人乍老乍少隐形则出影闻声则蔵形出肘闲金壶四寸上有五龙之检封以青泥壶中有黑汁如淳漆洒地及石皆成篆科斗之字记造化人伦之始佐老子撰道徳经垂十万言写以玉牒编以金绳贮以玉函昼夜精勤形劳神倦及金壶汁尽二人刳心沥血以代墨焉逓钻脑骨取髓代为膏烛及髓血皆竭探懐中玉管中有丹药之屑以涂其身骨力如故老子曰更除其繁紊存五千言及至经成工毕二人亦不知所徃 汉书道家老子四篇】   老子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之又众妙之门【韩非子道者万物之所然也万理之所稽也理者成物之文也道者万物之所以成也故曰道理之者也物有理不可以相薄物有理不可以相薄故理之为物之制万物各异理万物各异理而道尽稽万物之理故不得不化不得不化故无常操是以生死气禀焉万智斟酌焉万事废兴焉天得之以高地得之以蔵维斗得之以成其威日月得之以恒其光五常得之以常其位列星得之以端其行四时得之以御其变气轩辕得之以擅四方赤松得之与天地统圣人得之以成文章道与尧舜俱智与接舆俱狂与桀纣俱灭与汤武俱昌以为近乎逰扵四极以为逺乎常在吾侧以为暗乎其光昭昭以为明乎其物防防而功成天地和化雷霆宇内之物恃之以成凡道之情不制不形柔弱随时与理相应万物得之以死得之以生万物得之以败得之以成道譬诸若水溺者多饮之即死渴者适饮之则生譬之若劒防愚人以行忿则祸生圣人以诛暴则福成故得之以死得之以生得之以败得之以成人希见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按其图以想其生也故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谓之象也今道虽不可得闻见圣人执其见功以处见其形故曰无状之状无物之象凡理者方圎长短麤靡坚脆之分也故理定而后物可得道也故理有存亡有死生有盛衰夫物之一存一亡乍死乍生初盛而后衰者不可谓常唯夫与天地之剖判也具生至天地之消散也不死不衰者谓常而常者无攸易无定理无定理非在扵常是以不可道也圣人观其虚用其周行强字之曰道然而可论故曰道可道非常道也】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彊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淮南子夫玉璞不厌厚角防不薄漆不厌黒粉不厌白此四者相反也所急则均其用一也今之裘与蓑孰急见雨则裘不用升堂则蓑不御此时为帝者也譬若舟车楯肆穷庐故有所宜也故老子曰不上贤言不致鱼扵木沈鸟扵渊】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挫其鋭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谷神不死是谓牝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河上公章句天也扵人为鼻牝地也扵人为口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蔵扵心五气清微为精神聪明音声五性其鬼曰魂魂者雄也主出入人鼻与天通故鼻为也地食人以五味从口入藏扵胃五性浊厚为形骸骨肉血脉六情其鬼曰魄魄者雌也主出入扵口与地通故曰牝也○列子引黄帝语也或云五千言古有是语而老子传之三教论曰五千文者容成所説老子为尹谈盖述而不作按荘子引容成氏曰除日无嵗无外无内则容成氏固有书矣】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惟不争故无尤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鋭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専气致柔能孾儿涤除览能无疵爱民治国能无为天门开阖能无雌明白四达能无知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徳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   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者则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乃可以托于天下 视之不见名曰夷聼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为忽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纪【淮南子四方皆道之门户牖向也在所从闚之故钓可以教骑骑可以教御御可以教刺舟越人学射参犬而发适在五歩之内不易仪也世已变矣而守其故譬犹越人之射也天下莫相憎于胶漆而莫相爱于氷炭胶漆相贼氷炭相息也墙之壊愈其立也冰之泮愈其凝也以其反宗泰山之容巍巍然高去之千里不见埵堁逺之故也秋毫之末沦于不测是故小不可以为内者大不可以为外矣】古之善为士者微妙通深不可识夫惟不可识故   强为之容与兮若冬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至虚极守静笃万物竝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之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犹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絶圣弃智民利百倍絶仁弃义民复孝慈絶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絶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孾儿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忽兮若海漂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孔徳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唯怳唯忽忽兮怳兮其中有像怳兮忽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眞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以此【阙】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淮南子子路以勇死苌以智困能以智知而未能以智不知也故行险者不得履绳出林者不得直道夜行瞑目而前其手事有所至而明有不害人能贯冥冥入扵昭昭可与言至矣】 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扵道者道者同扵道徳者同于徳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徳者徳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失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跂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于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也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逺逺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柰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河上公章句人君不重则不尊治身不重则失神草木之华轻故零落根重故长存人君不静则失威治身不静则身危能静故能变化虎躁故多夭亏】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讁善计不用筹策善闭无闗   揵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徳不离复归于孾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徳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徳乃足复归扵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呴或吹或强或羸或载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夫佳兵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居上势则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不敢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賔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天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与江海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夀 大道汜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爱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淮南子夫临江而钓旷日而不能盈罗虽有钩箴芒距微纶芳饵加之以詹何娟嬛之数犹不能与网罟争得也射者扞乌号之弓弯綦卫之箭重之羿逢防子之巧以要飞鸟犹不能与笼者竞多何则以所持之小也张天下以为之笼因江海以为罟又何亡鱼失鸟之有乎故矢不若缴缴不若无形之像夫释大道而任小数无以异于使蠏捕防蟾蠩捕蚤不足以禁奸塞邪乱乃逾滋】 执大象天下徃徃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聼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 将欲噏之必固张之将使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亦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淮南子草木洪者为本而杀者为末禽兽之性大者为首而小者为尾末大于本则折尾大于要则不掉矣故食其口而百节肥灌其本而枝叶美天地之性也天地之生物也有本末其养物也有先后人之于治也岂得无终始哉○右上篇】 上徳不徳是以有徳下徳不失徳是以无徳上徳无为而无以为下徳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仍之故失道而后徳失徳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韩非子道有积而徳有功徳者道之功功有实而实有光仁者徳之光光有泽而泽有事义者仁之事也事有礼而礼有文礼者义之文也故曰失道而后失徳失徳而后失仁失仁而后失义失义而后失礼礼为情貎者也文为质饰者也夫君子取情而去貎好质而恶饰夫恃貌而论情者其情恶也须饰而论质者其质衰也何以论之和氏之璧不饰以五采随侯之珠不饰以银黄其质至美物不足以饰之夫物之待饰而后行者其质不美也是以父子之间具礼而不明故曰礼薄也凡物不并盛隂阳是也理相夺予威徳是也实厚者貎薄父子之礼是也由是观之礼繁者实心衰也然则为礼者事通人之朴心者也众人之为礼也人应则轻欢不应则责怨今为礼者事通人之朴心而资之以相责之分能毋争乎有争则乱故曰夫礼者忠信之薄也而乱之首乎 先物行先理动之谓前识前识者无縁而忘意度也何以论之詹何坐弟子侍有牛鸣于门外弟子曰是黑牛也而白题詹何曰然是黒牛也而白在其角使人视之果黒牛而以布裹其角以詹子之术婴众人之心华焉殆矣故曰道之华也甞试释詹子之察而使五尺之愚童子视之亦知其黒牛而以布裹其角也故以詹子之察苦心伤神而后与五尺之愚童子同功是以曰愚之首也故曰前识者道之华也而愚之首也】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寜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寜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蹷故贵以贱为本高必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糓此非以贱为本耶非乎故致数车无车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道徳指归一者道之子神明之母太和之宗天地之祖于神为无于道为有于神为大于道为小故其为物也虚而实无而有圎而不规方而不矩绳绳忽忽无端无绪不浮不沉不行不止为于不为施扵不与合囊变化负包分理无无之无始始之始无内无外混混沌沌芒芒泛泛可左可右虚无为常清静为主通达万天流行亿野万物以然无有形兆窅然独存妙独处周宻无间平易不改混冥皓天无所不有陶冶神明不与之同造化天地不与之处禀而不损收而不聚不曲不直不先不后高大无极深微不测上下不可隐议旁流不可揆度潢尔舒与皓然焊生焊生而不与之变化变化而不与之俱生不生也而物自生不为也而物自成天地之外毫厘之内禀气不同殊形异类皆得一之一以生尽得一之化以成故一者万物之所而变化之至要也万方之凖绳而百变之权量也一其名也徳其号也无有其舍也无为其事也无形其度也反其大数也和其归也弱其用也故能知一干变不穷万轮不失不能知一时凶时吉持国者亡守身者没○汉严君平着道徳指归今仅存其论徳篇】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徳若谷大白若辱广徳若不足建徳若偷质眞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隂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敎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敎父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以是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大成若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韩非子天下有道无急患则日静遽传不用故曰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攻撃不休相守数年不已甲胄生虮虱燕雀处帷幄而兵不归故曰戎马生于郊 凡马之所以大用者外供甲兵而内给淫奢也今有道之君外希用甲兵而内禁淫奢上不事马于战鬭逐北而民不以马逺淫通物所积力唯田畴积力于田畴必且粪灌故曰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也人君者无道内暴虐则民产絶外侵欺则兵数起民产絶则畜生少兵数起则士卒尽畜生少则戎马乏士卒尽则军危殆戎马乏则将马出军危殆则近臣役马者军之大用郊者言其近也今所以给军之具于将马近臣故曰天下无道戎马生扵郊矣 人有欲则计防乱计防乱而有欲甚有欲甚则邪心胜邪心胜则事经絶事经絶则祸难生由是观之祸难生扵邪心邪心诱于可欲可欲之类进则教良民为奸退则令善人有祸奸起则上侵弱君祸民则民人多伤故曰祸莫大于可欲是以圣人不引五色不淫于声乐明君贱玩好而去淫丽人无毛羽不衣则不犯寒上不属天而下不着地以肠胃为根本不食则不能活是以不免于欲利之心圣人衣足以犯寒食足以充虚则不忧矣众人则不然大为诸侯小余千金之资其欲得之忧不除也胥靡有免死罪时活今不知足者之忧终身不觧故曰祸莫大于不知足故欲利甚扵忧忧则疾生疾生而智慧衰智慧衰则失度量失度量则举动祸害至而疾婴内疾婴内则痛祸薄外则苦痛杂于肠胃之间则伤人也憯憯则退而自咎故曰咎莫憯扵欲利○虽无深防而反覆详尽言之可当欲利者之一砭】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逺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韩非子空窍者神明之户牖也耳目竭于声色精神竭扵外貎故中无主中无主则祸福虽如丘山无从识之故曰不出于户可以知天下不窥于牖可以知天道此言神明之不离其实也】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   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淮南子圆中之规方中之矩行成献止成文可以将少而不可以将众蓼菜成行瓶瓯有堤数米而炊量粟而舂可以治家而不可以治国涤杯而食洗爵而饮浣而后馈可以养家老而不可以享三军非易不可以治大非简不可以合众天下之事不可为也因其自然而推之万物之变不可究也秉其要归之趣夫镜水之于形接也不设智故而方圎曲直弗能逃也是故响不肆应而影不一设呼吸仿佛黙然自得】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徳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徳信圣人在天下怵怵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葢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避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韩非子人始于生而卒于死始之谓出卒之谓入故曰出生入死人之身三百六十节四肢九窍其大具也四肢与九窍十有三者十有三者之动静尽属扵生焉属之谓徒也故曰生之徒十有三者至其死也十有三具者皆还而属之扵死死之徒亦十有三故曰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凡民之生生而生者固动动尽则损也而动不止是损而不止也损而不止则生尽生尽之谓死则十有三具者皆为死地也故曰民之生生而动动皆之死地之十有三是以圣人爱精神而贵处静此甚大于兕虎之害夫兕虎有域动静有时避其域省其时则免其兕虎之害矣民独知兕虎之有爪角也而莫知万物之尽有爪角也不免扵万物之害何以论之时雨降集旷野闲静而以昏晨犯山川则风露之爪角害之事上不忠轻犯禁令则刑法之爪角害之处乡不节憎爱无度则争鬭之爪角害之嗜欲无限动静不节则痤疽之爪角害之好用其私智而弃道理则网罗之爪角害之兕虎有域而万害有原避其域塞其原则免于诸害矣】 道生之徳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徳道之尊徳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徳畜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徳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知其母复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日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习常【淮南子今夫万物之疏跃枝举百事之茎叶条□皆本于一根而条循千万也若此则有所受之矣而非所授者所受者无授也而无不受也无不受也者譬若周云之茏苁辽巢彭濞而为雨沉溺万物而不与为湿焉今夫善射者有仪度之表如工匠有规矩之数此皆所得以至扵妙然而奚仲不能为逢防造父不能为伯乐者是曰谕于一曲而不通扵万物之际也今以涅染淄则黒扵涅以蓝染青则青于蓝涅非淄也青非蓝也兹虽遇其母而无能复化已是何则以谕其转而益薄也何况夫未始有涅蓝造化之者乎其为化也虽镂金石书竹帛何足以举其数由此观之物莫不生扵有也小大优防矣夫秋毫之末沦扵无间而复归扵大矣芦苻之厚通扵无防而复反扵敦厐若夫无秋毫之微芦苻之厚四达无境通于无圻而莫之要御天遏者其袭微重妙挺挏万物揣丸变化天地之间何足以论之夫疾风防木而不能防毛发云台之高堕者折脊碎脑而蟁蝱适足以翺翔夫与蚑蛲同乗天机夫受形扵一圈飞轻微细者犹足以脱其命又况未有类也由此观之无形而生有形亦明矣】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防带利劒厌饮食财货有余是谓盗夸非道哉【○盗夸一作盗竽 韩非子大奸作则小盗随大奸唱则小盗和竽也者五声之长者也故竽先则钟瑟皆随竽唱则诸乐皆和今大奸作则俗之民唱俗之民唱则小盗必和故服文采带利劒厌饮食而资货有余者是之谓盗竽矣】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祭祀不辍修之于身其徳乃眞修之于家其徳乃余修之于乡其徳乃长修之于国其徳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徳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含徳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玃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防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哑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日祥心使气日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鋭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同故不可得而亲亦不可得而防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以正治国以竒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竒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竒善复为訞民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亷而不害直而不肆光而不曜【説苑老子曰得其所利必虑其所害乐其所成必頋其所败人为善者天报以福人为不善者天报以祸也故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戒之愼之君子不务何以备之夫上知天则不失时下知地则不失财日夜慎之则无灾害】 治人事天莫若啬夫惟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徳重积徳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蔕长生久视之道【韩非子聪明睿智天也动静思虑人也人也者乗于天明以视寄于天聪以聼托于天智以思虑故视强则目不明听甚则耳不聪思虑过度则智识乱书之所谓治人者适动静之节省思虑之费也所谓事天者不极聪明之力不尽知识之任茍极尽则费神多费神多则盲聋狂悖之祸至是以啬之啬之者爱其精神啬其知识也故曰治人事天莫如啬】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徳交归焉【韩非子工人数变业则失其功作者数揺徙则亡其功一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则亡五人之功矣万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则亡五万人之功矣然则数变业者其人弥众其亏弥大矣凡法令更则利害易利害易则民务变务变之为变业故以理观之事大众而数揺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贼其泽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贵静不重变法故曰治大国者若烹小鲜 人处疾则贵医有祸则畏鬼圣人在上则民少欲民少欲则血气治而举动理举动理则少祸害夫内无痤疽瘅痔之害而外无刑罚法诛之祸者其轻恬鬼也甚故曰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治世之民不与鬼神相害也故曰非其鬼不神也其神不伤人也鬼祟也疾人之谓鬼伤人人逐除之之谓人伤鬼也民犯法令之谓民伤上上刑戮民之谓上伤民民不犯法则上亦不行刑上不行刑之谓上不伤人故曰圣人亦不伤民上不与民相害而人不与鬼相伤故曰两不相伤民不敢犯法则上内不用刑罚而外不事利其产业上内不用刑罚而外不事利其产业则民蕃息民蕃息而畜积盛民蕃息而畜积盛之谓有徳凡所谓祟者魂魄去而精神乱精神乱则无徳鬼不祟人则魂魄不去魂魄不去则精神不乱精神不乱之谓有徳上盛畜积而鬼不乱其精神则徳尽在扵民矣故曰两不相伤则徳交归焉言其徳上下交盛而俱归于民也 淮南子形伤于寒暑燥湿之虐者形死而神壮神伤乎喜怒思虑之患者神尽而形有余故罢马之死也剥之若槁狡狗之死也割之犹濡是故伤死者其鬼娆时既者其神漠是皆不得形神俱没也夫圣人用心杖恒依神相扶而得终始是故其寐不防其觉不忧 道徳指归日昃隂生燥至风起谿谷小动海波大兴高以相临差以百寻者以其形大故也千仞之岸万丈之崖物类登之崖隤下颠蚊防蝼蚁适足以游翔而犀象虎豹之糜骸者以其形重也飘风隆盛发屋折木石铁飞山陵崩弛而人血脉不为之伤者以其暴大也隙穴之风不动鬓眉及其中人也生百病而成死亡者以其纤芥也夫大国者江海犀象之徒也而徳化者飘风隙穴之类也故其福不可大生也其利不可暴兴也其善不可大处也其恶不可大防也大生之则大亡暴兴之则暴倾大处之则大去大防之则大至】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所欲大者宜为下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日以求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徳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韩非子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故曰白圭之行隄也塞其穴丈人之慎火也涂其隙是以白圭无水难丈人无火患此皆慎易以避难敬细以逺大者也】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扵累土千里之行始扵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愼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韩非子夫物有常容因乗以导之因随物之容故静则建乎徳动则顺乎道宋人有为其君以象为楮叶者三年而成丰杀茎柯毫甚繁泽乱之楮叶之中而不可别也此人遂以功食禄扵宋邦列子闻之曰使天地三年而成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故不乗天地之资而载一人之身不随道理之数而学一人之智此皆一叶之行也故冬耕之稼后稷不能羡也丰年大禾臧获不能恶也以一人力则后稷不足随自然则臧获有余故曰恃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也】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楷式常知楷式是谓徳徳深矣逺矣与物反矣乃至于大顺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道徳指归天地亿万而道王之众阳赫赫而天王之倮者穴处而圣人王之羽者翔虚而神鳯王之毛者蹠实而麒麟王之鳞者水居而神龙王之介者泽处而灵王之百川竝流而江海王之凡此九者不为物主而物自归焉无有法式而物自治焉不为仁义而物自附焉不任智力而物自畏焉夫何故哉体道合和无以物为而物自为之化】 天下皆谓我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夫我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衞之【韩非子爱子者慈扵子重生者慈扵身贵功者慈于事慈母之于弱子也务致其福务致其福则事除其祸事除其祸则思虑熟思虑熟则得事理得事理则必成功必成功则其行之也不疑不疑之谓勇圣人之于万事也尽如慈母之为弱子虑也故见必行之道见必行之道则明其从事亦不疑不疑之谓勇周公曰冬日之闭冻也不固则春夏之长草木也不茂天地不能常侈常费而况扵人乎故万物必有盛衰万亊必有弛张国家必有文武官治必有赏罚是以智士俭用其财则家富圣人爱寳其神则精盛人君重战其卒则民众民众则国广是以举之曰俭固能广】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战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下是谓不争之徳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懐玉【淮南子今夫夜有求与瞽师并东方开斯照矣动而有益则损随之故易曰剥之不可遂尽也故受之以复积薄为厚积卑为高故君子日孳孳以成煇小人日怏怏以至辱其消息也离朱弗能见也文王闻善如不及宿不善如不祥非为日不足也其忧寻推之也筦子文锦也虽丑登庙子产练染也美而不尊虚而能满淡而有味被褐懐玉者故两心不可以得一人一心可以得百人男子树兰美而不芳继子得食肥而不泽情不相与往来也】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民不畏威大威至矣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犹难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疎而不失【道徳指归天地之道生杀之理无去无就无夺无与无为为之自然而已正直若绳平易如水因应効象与物俱起损益取舍与事终始深浅轻重万物自取殊形异类各反其所生为杀元杀为生首二者相形吉凶着矣故知生而不知杀者逆天之道也知杀而不知生者反地之要也故喜怒有分生杀有节受天之殃得地之罚当怒不怒子为豺狼弟为兕虎当鬬不鬬妻为敌国妾为大冦当杀不杀受天之害为物所制当喜不喜防天之灾获地之咎当生不生人君失国庶人没命故君子杀民如杀身活人如活已执徳体正不得已而后然存身寜国在于生杀之间生杀得理天地佑之喜怒之节万物归之故刚柔质直操撃深酷疾邪养正勇敢先失达于守战明于开塞长忿美快安静乐杀便国利民不避彊大威振百蛮权倾境外得善之半也柔弱畏敬恐情损言深思逺虑临正讨怨务长寡和博厚积恩利而不害以明其善与而不夺以显其名赏而不罚以立其惠生而不杀以成其仁得善之半也凡此二功勇敌敢均计策桀驰射身相非与天异意与地异心夺情舒志各肆所安或以千乗变为亡虏或以匹夫化为君王故物或生之而为福或生之而为祸或杀之而为福或杀之而为贼二者深微莫能穷测故生之而为福者天下之所佑生之而为祸者天下之所恶也养天下之所恶者伤天下之所佑养天下之所佑者伤天下之所恶一反一覆或为徳一覆一反或为贼父事天地子孙是得故长养而后世昌者生当生也生物而后亡者生当亡也杀戮而福至者杀当亡也防物而祸来者杀当生也天之所恶不敢活也天之所佑不敢杀也天之所损不敢与也天之所益不敢夺也是故敢于不敢者之敢动与天同符静与地同极天心所恶莫之能辨夫天地之道一隂一阳分为四时离为五行流为万物精为三光阳气主徳隂气主刑覆载羣类含吐异方黙无和正直以公不以生为巧不以杀为工因思万物不敢独行吉之与吉凶之与凶损损益益杀杀生生为善者自赏为恶者自刑故无为而物自生无为而物自亡影与之交响与之通不求而物自得不拘而物自从无察而物自显无尚而物自情故不争而无所不胜不言而无所不应不召而无所不来寂然荡荡无所不圗惚恍之罗设而无状之网施泛淫潢漠辽逺留迟宻察无间与物推移故在前而不可逺在后而不可先静作而不可闻进退而不可见终始祸福吉凶自反非出天外莫之能遁也】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竒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夫代司杀者是谓代大匠斵夫代大匠斵者希有不伤手者矣【淮南子夫峭法刻诛者非霸王之业也棰策繁用者非致逺之术也离朱之明察箴末于百歩之外而不能见渊中之鱼师旷之聪合八风之调而不能听十里之外故任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畆之宅也修道理之数因天地之自然则六合不足均也是故禹之决渎也因水以为师神农之播谷也因苖以为教夫萍树根扵水木树根扵土鸟排空而飞兽蹠实而走蛟龙水居虎豹山处天地之性也两木相摩而然金火相守而流员者常转窽者主浮自然之势也是故春风至则甘露降生育万物羽者妪伏毛者孕育草木荣华鸟兽卵胎莫见其为者而功已成矣秋风下霜倒生挫伤鹰雕搏鸷昆虫蛰藏草木注根鱼鼈凑渊莫见其为者灭而无形木处榛巢水居窟穴禽兽有芃人民有室陆处宜牛马舟行宜多水匈奴出秽裘扵越生葛絺各生所急以备燥湿各因所处以御寒暑竝得其宜物便其所由此观之万物固以自然圣人又何事焉】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共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知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故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正言若反 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徳司契无徳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人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   逺徙虽有舟轝无所乗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与人已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右下篇】   庄子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子路谋曰由闻周之徴蔵史有老耼者免而归居夫子欲藏书则试往因焉孔子曰善往见老耼而老耼不许于是繙十二经以説老耼中其説曰太谩愿闻其要孔子曰要在仁义老耼曰请问仁义人之性邪孔子曰然君子不仁则不成不义则不生仁义眞人之性也又将奚为矣老耼曰请问何谓仁义孔子曰中心物恺兼爱无私此仁义之情也老耼曰意几乎后言夫兼爱不亦迂乎无私焉乃私也夫子若欲使天下无失其牧乎则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兽固有羣矣树木固有立矣夫子亦放徳而行循道而趋已至矣又何偈偈乎揭仁义若击鼓而求亡子焉意夫子乱人之性也 孔子行年五十有一而不闻道乃南之沛见老耼老耼曰子来乎吾闻子北方之贤者也子亦得道乎孔子曰未得也老子曰子恶乎求之哉曰吾求之于度数五年而未得也老子曰子又恶乎求之哉曰吾求之于阴阳十有二年而未得老子曰然使道而可献则人莫不献之扵其君使道而可进则人莫不进之于其亲使道而可以告人则人莫不告其兄弟使道而可以与人则人莫不与其子孙然而不可者无他也中无主而不止外无正而不行由中出者不受扵外圣人不出由外入者无主于中圣人不隐名公器也不可多取仁义先王之蘧庐也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以久处觏而多责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扵义以逰逍遥之墟食于茍简之田立于不贷之圃逍遥无为也茍简易养也不贷无出也古者谓是采真之逰以富为是者不能让禄以显为是者不能譲名亲权者不能与人柄操之则栗舍之则悲而一无所鉴以鬭其所不休者是天之戮民也怨恩取与谏敎生杀八者正之器也唯循大变无所湮者为能用之故曰正者正也其心以为不然者天门弗开矣 孔子见老耼而语仁义老耼曰夫播穅眯目则天地四方易位矣蚊虻噆肤则通昔不寐矣夫仁义憯然乃愤吾心乱莫大焉吾子使天下无失其朴吾子亦放风而动总徳而立矣又奚杰然若负建鼓而求亡子者耶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黑白之朴不足以为辩名誉之观不足以为广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孔子见老耼归三日不谈弟子问曰夫子见老耼亦将何规哉孔子曰吾乃今于是乎见龙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乗乎云气而养乎隂阳予口张而不能嗋予又何规老耼哉子贡曰然则人固有尸居而龙见雷声而渊默发动如天地者乎赐亦可得而观乎遂以孔子声见老耼老耼方将倨堂而应微曰予年运而往矣子将何以戒我乎子贡曰夫三皇五帝之治天下不同其系声名一也而先生独以为非圣人如何哉老耼曰小子少进子何以谓不同对曰尧授舜舜授禹禹用力而汤用兵文王顺纣而不敢逆武王逆纣而不肯顺故曰不同老耼曰小子少进余语女三王五帝之治天下黄帝之治天下使民心一民有其亲死不哭而民不非也尧之治天下使民心亲民有为其亲杀其杀而民不非也舜之治天下使民心竞民孕妇十月生子子生五月而能言不至乎孩而始谁则人始有夭矣禹之治天下使民心变人有心而兵有顺杀盗非杀人自为种而天下耳是以天下大骇儒墨皆起其作始有伦而今乎妇女何言哉余语女三皇五帝之治天下名曰治之而乱莫甚焉三皇之知上悖日月之明下睽山川之精中堕四时之施其知憯扵虿之尾鲜规之兽莫得安其性命之情者而犹自以为圣人不可耻乎其无耻也子贡蹵蹵然立不安 孔子谓老耼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久矣孰知其故矣以奸者七十二君论先王之道而明周召之迹一君无所钩用甚矣夫人之难説也道之难明邪老子曰幸矣子之不遇治世之君也夫六经先王之陈迹也岂其所以迹哉今子之所言犹迹也夫迹履之所出而迹岂履哉夫白鶂之相视眸子不运而风化虫雄鸣扵上风雌应于下风而风化类自为雌雄故风化性不可易命不可变时不可止道不可壅茍得扵道无自而不可失焉者无自而可孔子不出三月复见曰丘得之矣乌鹊孺鱼傅沫细要者化有弟而兄啼久矣夫丘不与化为人不与化为人安能化人老子曰可丘得之矣【説苑仲尼问老耼曰甚矣道之扵今难行也吾比执道委质以当世之君而不我受也道之扵今难行也老子曰夫説者流扵聴言者乱扵辞如此二者则道不可委矣 荘子逸篇孔子读春秋老耼踞灶觚而聼○太平御览引】 孔子见老耼老耼新沐方将披髪而干慹然似非人孔子便而待之少焉见曰丘也与其信然与向者先生形体掘若槁木似遗物离人而立扵独也老耼曰吾逰心扵物之初kao孔子曰何谓邪曰心困焉而不能知口辟焉而不能言尝为女议乎其将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或为之纪而莫见其形消息满虚一晦一明日改月化日有所为而莫见其功生有所乎萌死有所乎归始终相反乎无端而莫知乎其所穷非是也且孰为之宗孔子曰请问逰是老耼曰夫得是至美至乐也得至美而逰乎至乐谓之至人孔子曰愿闻其方曰草食之兽不疾易薮水生之虫不疾易水行少变而不失其大常也喜怒哀乐不入于胷次夫天下也者万物之所一也得其所一而同焉则四支百体将为尘垢而死生终始将为昼夜而莫之能滑而况得丧祸福之所介乎弃者若弃泥涂知身贵于也贵在于我而不失扵变且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夫孰足以患心已为道者觧乎此孔子曰夫子徳配天地而犹假至言以修心古之君子孰能説焉老耼曰不然夫水之扵汋也无为而才自然矣至人之于徳也不修而物不能离焉若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孔子出以告顔囘曰丘之于道也其犹醯鸡与微夫子之发吾覆也吾不知天地之大全也 孔子问于老耼曰今日晏闲敢问至道老耼曰女齐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掊击而知夫道窅然难言哉将为女言其崖略夫昭昭生于冥冥有伦生于无形精神生于道形本生于精而万物以形相生故九窍者胎生八窍者卵生其来无迹其往无崖无门无房四达之皇皇也邀扵此者四枝强思虑恂达耳目聪明其用心不劳其应物无方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广日月不得不行万物不得不昌此其道与且夫博之不必知辩之不必慧圣人以断之矣若夫益之而不加益损之而不加损者圣人之所保也渊渊乎其若海魏魏乎其终则复始也运量万物而不匮则君子之道彼其外与万物皆往资焉而不匮此其道与中国有人焉非隂非阳处于天地之间直且为人将反于宗自本观之生者喑醷物也虽有夀天相去几何须防之説也奚足以为尧桀之是非果蓏有理人伦虽难所以相齿圣人遭之而不违过之而不守调而应之徳也偶而应之道也帝之所兴王之所起也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漻然莫不入焉已化而生又化而死生物哀之人类悲之解其天弢堕其天纷乎宛乎魂魄将往乃身从之乃大归乎不形之形形之不形是人之所同知也非将至之所务也此众人之所同论也彼至则不论论则不至明见无値辩不若黙道不可闻闻不若塞此之谓大得【庄子逸篇老子见孔子徒弟子五人问曰前为谁对曰子路勇且多力其次子贡为智曾子为孝顔回为仁子张为武老子叹曰吾闻南方有鸟名为鳯鳯之所居也积石千里河水出下凤鸟居止天为生食其树名琼枝高百仞以璆琳琅玕为食天又为生离朱一人三头逓起以伺琅玕鳯鸟之文戴圣婴仁右智左贤○御览引】   説苑常摐有疾老子往问焉曰先生疾甚矣无遗教可以语诸弟子者乎常摐曰子虽不问吾将语子常摐曰过故乡而下车子知之乎老子曰过故乡而下车非谓其不忘故邪常摐曰嘻是已常摐曰过乔木而趋子知之乎老子曰过乔木而趋非谓敬老邪常摐曰嘻是已张其口而示老子曰吾舌存乎老子曰然吾齿存乎老子曰亡常摐曰子知之乎老子曰夫舌之存也岂非以其柔邪齿之亡也岂非以其刚邪常摐曰嘻是已天下之事已尽矣无以复语子哉【○高士传作商容世説注云商容老子师】庄子崔瞿问于老耼曰不治天下安臧人心老耼曰汝愼无撄人心人心排下而进上上下囚杀淖约柔乎刚强亷刿雕琢其热焦火其寒凝氷其疾俛仰之间而再抚四海之外其居也渊而静其动也县而天偾骄而不可系者其唯人心乎昔者黄帝始以仁义撄人之心尧舜于是乎股无胈胫无毛以养天下之形愁其五藏以为仁义矜其血气以规法度然犹有不胜也尧于是放讙兜于崇山投三苖于三峗流共工于幽都此不胜天下也夫施及三王而天下大骇矣下有桀跖上有曾史而儒墨毕起于是乎喜怒相疑愚知相欺善否相非诞信相讥而天下衰矣大徳不同而性命烂熳矣天下好知而百姓求竭矣于是乎釿锯制焉绳墨杀焉椎凿决焉天下脊脊大乱罪在撄人心故贤者伏处大山嵁岩之下而万乗之君忧栗乎庙堂之上今世殊死者相枕也桁杨者相推也刑戮者相望也而儒墨乃始离跂攘臂乎桎梏之间意甚矣哉其无愧而不知耻也甚矣吾未知圣知之不为桁杨椄槢也仁义之不为桎梏凿枘也焉知曽史之不为桀跖嚆矢也故曰絶圣弃知而天下大治 柏矩学于老耼曰请之天下逰老耼曰已矣天下犹是也又请之老耼曰女将何始曰始于齐至齐见辜人焉推而强之解朝服而幕之号天而哭之曰子乎子乎天下有大菑子独先离之曰莫为盗莫为杀人荣辱立然后覩所病货财聚然后覩所争今立人之所病聚人之所争穷困人之身使无休时欲无至此得乎古之君人者以得为在民以失为在已以正为在民以枉为在已故一形有失其形者退而自责今则不然匿为物而愚不识大为难而罪不敢重为任而罚不胜逺其涂而诛不至民知力竭则以伪继之日出多伪士民安取不伪夫力不足则伪知不足则欺财不足则盗盗窃之行于谁责而可乎 士成绮见老子而问曰吾闻夫子圣人也吾固不辞逺道而来愿见百舍重趼而不敢息今吾观子非圣人也鼠壌有余蔬而弃妹不仁也生熟不尽于前而积敛无崖老子漠然不应士成绮明日复见曰昔者吾有刺于子今吾心正郤矣何故也老子曰夫巧知神圣之人吾自以为脱焉昔者子呼我牛也而谓之牛呼我马也而谓之马茍有其实人与之名而弗受再受其殃吾服也恒服吾非以服有服士成绮鴈行避影履行遂进而问修身若何老子曰而容崖然而目冲然而颡頯然而口阚然而状义然似系马而止也动而持发也机察而审知巧而覩扵泰凡以为不信边竟有人焉其名为窃【列子秦人逢氏有子少而惠及壮而有迷罔之疾闻歌以为哭视白以为黑飨香以为臭尝甘以为苦行非以为是意之所之天地四方水火寒暑无不倒错者焉杨氏告其父曰鲁之君子多艺术将能已乎汝奚不访焉其父之鲁过陈遇老耼因告其子之证老耼曰汝庸知汝子之迷乎今天下之人皆惑扵是非昏于利害同疾者多固莫有觉者且一身之迷不足倾一家一家之迷不足倾一乡一乡之迷不足倾一国一国之迷不足倾天下天下尽迷孰倾之哉向使天下之人其心尽如汝子汝则反迷矣哀乐声色臭味是非孰能正之且吾之言未必非迷况鲁之君子迷之邮者焉能解人之迷哉荣汝之粮不若遄归也 博物志老子入胡作樗蒲】 老耼死秦失吊之三号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邪曰然然则吊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吊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防之必有不蕲言而言不蕲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据此老氏未尝不死则入闗化胡莫知所终之説妄后附老子弟子】   列仙传闗令尹喜者周大夫也善内学常服精华隐徳修行时人莫知老子西逰喜先见其气知有真人当过物色而遮之果得老子老子亦知其竒为著书授之后与老子俱逰流沙化胡食苣胜实莫知其所终尹喜亦自著书九篇号曰闗尹子   列子老耼语闗尹曰天之所恶孰知其故言迎天意揣利害不如其已 闗尹喜曰在己无居形物其着其动若水其静若鉴其应若响故其道若物者也物自违道道不违物善若道者亦不用耳亦不用目亦不用力亦不用心欲若道而用视聼刑智以求之弗当矣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用之弥满六虚废之莫知其所亦非有心者所能得逺亦非无心者所能得近唯黙而得之而性成之者得之知而忘情能而不为眞知眞能也发无知何能情发不能何能为聚块也积尘也虽无为而非理也【汉书道家闗尹子九篇】   闗尹子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错错然若若乎回也戛戛乎鬬也勿勿乎似而非也而争之而介之而哯之而啧之而去之而要之言之如吹影思之如镂尘圣智造迷鬼神不识惟不可为不可致不可测不可分故曰天曰命曰神曰合曰道 以盆为沼以石为岛鱼环逰之不知几千万里而不穷乎夫何故水无原无归圣人之道本无首末无尾所以应物不穷 不知道妄意卜者如射覆盂高之者曰存金存玉中之者曰存角存羽卑之者曰存瓦存石是乎非是乎唯置物者知之 勿以圣人力行不怠则曰道以勤成勿以圣人坚守不易则曰道以执得圣人力行犹之发矢因彼而行我不自行圣人坚守犹之握矢因彼而守我不自守若以言行学识求道互相辗转无有得时知言如泉鸣知行如禽飞知学如撷影知识如计梦一息不存道将来契以事建物则难以道弃物则易天下之物无不成之难坏之易仰道者跂如道者骎皆知道之事不知道之道是以圣人不望道而歉不恃道而丰不借道于圣不贾道于愚【○右一字篇】 若椀若盂若缾若壶若瓮若盎皆能建天地兆数筮破瓦文石皆能告吉凶是知天地万物成理一物包焉物物皆包之各不相借以我之精合彼之精两精相搏而神应之一雌一雄卵生一牝一牡胎生形者彼之精理者彼之神爱者我之精观者我之神爱为水观为火爱执而观因之为木观存而爱摄之为金先想乎一元之气具乎一物执爱之以合彼之形冥观之以合彼之理则象存矣一运之象周乎太空自中而升为天自中而降为地无有升而不降无有降而不升升为火降者为水欲升而不能升者为木欲降而不能降者为金木之为物钻之得火绞之得水金之为物撃之得火镕之得水金木者水火之交也水为精为天火为神为地木为魂为人金为魄为物运而不已者为时包而有在者为方唯土终始之有解之者有示之者【○右二柱篇】 水可析可合精无人也火因膏因薪神无我也故耳蔽前后皆可闻无人智崇无人一竒无人冬雕秋物无人黑不可变无人北夀无人皆精舌即齿牙成言无我礼卑无我二偶无我夏因春物无我赤可变无我南夭无我皆神以精无人故米去殻则精存以神无我故鬼慿物则神见全精者忘是非忘得失在此者非彼抱神者时晦明时强弱在彼者非此 精者水魄者金神者火魂者木精主水魄主金金生水故精者魄蔵之神主火魂主木木生火故神者魂藏之唯火之为物能镕金而销之能燔木而烧之所以冥魂魄唯精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人为精神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人为神魄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人为魄魂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人为魂惟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譬如万水可合为一水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譬如万火可合为一火以我之魄合天地万物之魄譬如金之为物可合异金而镕之为一金以我之魂合天地万物之魂譬如木之为物可接异木而生之为一木则天地万物皆吾精吾神吾魂吾魄何者死何者生【○右四符篇】 函坚则物必毁之刚斯折矣刀利则物必摧之鋭斯挫矣威鳯以难见为神是以圣人以深为根走麝以遗香不补是以圣人以约为纪 金玉难捐土石易舍学道之士遇微言妙行愼勿执之是可为而不可执若执之者腹心之疾无药可疗圣人大言金玉小言桔梗芣苢用之当桔梗芣苢生之用之不当金玉毙之【○右九药篇此书虽伪托而名理殊有可采存其数则】   庄子子列子问闗尹曰至人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请问何以至于此闗尹曰是纯气之守也非知巧果敢之列居予语汝凡有貎象声色者皆物也物与物何以相逺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则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夫得是而穷之者物焉得而止焉彼将处乎不淫之度而藏乎无端之纪逰乎万物之所终始壹其性养其气合其徳以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无郤物奚自入焉夫醉者之坠车虽疾不死骨节与人同而犯害与人异其神全也乗亦不知也坠亦不知也死生惊惧不入乎其胷中是故物而不慴彼得全于酒而犹若是而况得全于天乎圣人蔵于天故莫之能伤也复讐者不折镆干虽有忮心者不怨飘瓦是以天下平均故无攻战之乱无杀戮之刑者由此道也不开人之天而开天之天开天者徳生开人者贼生不厌其天不忽于人民几乎以其眞   列子闗尹谓子列子曰言美则响美言恶则响恶身长则影长身短则影短名也者响也身也者影也故曰慎尔言将有和之慎尔行将有随之是故圣人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此其所以先知之理也度在身稽在人人爱我我必爱之人恶我我必恶之汤武爱天下故王桀纣恶天下故亡此所稽也稽度皆明而不道也譬之出不由门行不从径也以是求利不亦难乎尝观之神农有炎之徳稽之虞夏商周之书度诸法士贤人之言所以存亡废兴而非由此道者未之有也【○其言乃正似儒家之言】列子学射中矣请于闗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   中者乎对曰弗知也闗尹子曰未可退而习之三年又以报闗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列子曰知之矣闗尹子曰可矣守而勿失也非独射也为国与身亦皆如之故圣人不察存亡而察其所以然【已上闗令尹喜】庄子老耼之役有庚桑楚者偏得老耼之道以北居畏垒之山其臣之画然知者去之其妾之絜然仁者逺之拥肿之与居鞅掌之为使居三年畏垒大穰畏垒之民相与言曰庚桑子之始来吾洒然异之今吾日计之而不足嵗计之而有余庶几其圣人乎子胡不相与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庚桑子闻之南面而不释然弟子异之庚桑子曰弟子何异于予夫春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寳成夫春与秋岂无得而然哉大道已行矣吾闻至人尸居环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往今以畏垒之细民而窃窃焉欲俎豆予于贤人之闲我其杓之人邪吾是以不释于老耼之言弟子曰不然夫寻常之沟巨鱼无所还其体而鲵防为之制歩仞之邱陵巨兽无所隐其躯而狐为之祥且夫尊贤授能先善与利自古尧舜以然而况畏垒之民乎夫子亦聼矣庚桑子曰小子来夫函车之兽介而离山则不免于罔罟之患吞舟之鱼砀而失水则蚁能苦之故鸟兽不厌高鱼鼈不厌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厌深眇而已矣且夫二子者又何足以称扬哉是其于辩也将妄凿垣墙而殖蒿也简髪而数米而炊窃窃乎又何足以济世哉举贤则民相轧任知则民相盗之数物者不足以厚民民之于利甚勤子有杀父臣有杀君正昼为盗日中宂阫吾语女大乱之本必生于尧舜之间其末存乎千世之后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也南荣趎蹵然正坐曰若趎之年者已长矣将恶乎托业以及此言邪庚桑子曰全女形抱女生无使女思虑营营若此三年则可以及此言也南荣趎曰目之与形吾不知其异也而盲者不能自见耳之与形吾不知其异也而聋者不能自闻心之与形吾不知其异也而狂者不能自得形之与形亦辟矣而物或间之邪欲相求而不能相得今谓趎曰全女形抱女生勿使女思虑营营趎勉闻道逹耳矣庚桑子曰辞尽矣曰奔蜂不能化藿蠋越鸡不能伏鹄卵鲁鸡固能矣鸡之与鸡其徳非不同也有能与不能者其才固有巨小也今吾才小不足以化子子胡不南见老子南荣趎羸粮七日七夜至老子之所老子曰子自楚之所来乎南荣趎曰唯老子曰子何与人偕来之众也南荣趎惧然頋其后老子曰子不知吾所谓乎南荣趎俯而惭仰而叹曰今者吾忘吾答因失吾问老子曰何谓也南荣趎曰不知乎人谓我朱愚知乎反愁我躯不仁则害人仁则反愁我身不义则伤彼义则反愁我已我安逃此而可此三言者趎之所患也愿因楚而问之老子曰向吾见若眉睫之间吾因以得女矣今女又言而信之若规规然若丧父母揭竿而求诸海也女亡人哉惘惘乎女欲反女情性而无由入可怜哉南荣趎请入就舍召其所好去其所恶十日自愁复见老子老子曰女自洒濯孰哉郁郁乎然而其中津津乎犹有恶也夫外韄者不可繁而捉将内揵内韄者不可缪而捉将外揵外内韄者道徳不能持而况放道而行者乎南荣趎曰里人有病里人问之病者能言其病然其病病者犹未病也若趎之闻大道譬犹饮药以加病也趎愿闻衞生之经而已矣老子曰衞生之经能抱一乎能勿失乎能无卜筮而知吉凶乎能止乎能已乎能舍诸人而求诸己乎能翛然乎能侗然乎能儿子乎儿子终日嘷而嗌不嗄和之至也终日握而手不掜共其徳也终日视而目不瞚偏不在外也行不知所之居不知所为与物委蛇而同其波是衞生之经已南荣趎曰然则是至人之徳已乎曰非也是乃所谓冰解冻释者夫至人者相与交食乎地而交乐乎天不以人物利害相撄不相与为怪不相与为谋不相与为事翛然而往侗然而来是谓衞生之经已曰然则是至乎曰未也吾固告女曰能儿子乎儿子动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身若槁木之枝而心若死灰若是者祸亦不至福亦不来祸福无有恶有人灾也【○史记谓荘子称畏垒亢桑之属皆空语无实事汉志亦无亢桑子书今世传亢仓子二卷乃王士元凿空为之最为肤浅多勦説姑附存一则 亢仓子今夫惰农信地实生百糓不力于其道地窃其菓稼而荒翳之齐后信人之性酧壌不明于其道举全境以付人人实防义而有其国凡人不修其道随其心而师之营欲茂滋灾疾朋叠戕身损夀心斯害之矣故曰惟道可信天地非道不能悠久苍生非贤不能靖顺庶政非才不能和理夫用道之人不露其用福滋万物功归无有神融业茂灵庆悠长知而辨之谓之识知而不辨谓之道识以理人道以安人夫鸡辰而作负日任劳流汗洒地夜分仅息农夫之道也俯拾仰取鋭意锥撮力思抟精希求利润贾竖之道也咽气谷神宰思损虑超遥轻举日精链仙高士之道也剸情端想毕志所事伦揆忘寝谋效位司人臣之道也清心省念察騐近习务求贤良以安万姓人主之道也若由是类之各顺序其志度不替塞其业履是谓天下有道筋骨则形全翦情欲则神全靖言语则福全克保三全是谓清贤道徳顺则鬼神助信义敦则君子全礼义备则小人懐有识者自是无识者亦自是有道者静黙闇钝者亦静黙物固有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先号后笑始吉终凶身可亲而才不可亲才可敬而身不堪敬敬甚则不亲亲甚则不敬亲之而防防之而亲恩甚则怨生爱多则憎至有以速为贵有以缓为贵有以直为贵有以曲为贵百事之宜其由甚微不可不知是故智者难之静则神通穷则意通贵则语通富则身通理势使然同道者相爱同艺者相嫉人情自然也多才而好谦贫贱而不謟处劳而不为辱富贵而恭勤可谓有徳者也○右用道篇】   列子陈大夫聘鲁私见叔孙氏叔孙氏曰吾国有圣人曰非孔丘耶曰是也何以知其圣乎叔孙氏曰吾尝闻之顔回曰孔丘能废心而用形陈大夫曰吾国亦有圣人子弗知乎曰圣人孰谓曰老耼之弟子有亢仓子者得耼之道能以耳视而目聼鲁侯闻之大惊使上卿厚礼而致之亢仓子应聘而至鲁侯卑辞请问之亢仓子曰传之者妄我能视聼不用耳目不能易耳目之用鲁侯曰此增异矣其道柰何寡人终愿闻之亢仓子曰我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逺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我必知之乃不知是我七孔四支之所觉心腹六臓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鲁侯大説他日以告仲尼仲尼笑而不答【已上亢仓子即庚桑楚】   高士传老莱子者楚人也当时世乱逃世耕于防山之阳莞葭为墙蓬蒿为室枝木为牀蓍艾为席饮水食菽垦山播种人或言于楚王王于是驾至莱子之门莱子方织畚王曰守国之政孤愿烦先生老莱子曰诺王去其妻樵还曰子许之乎老莱曰然妻曰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而鞭棰可拟以官禄者可随而斧妾不能为人所制者妻投其畚而去老莱子亦随其妻至于江南而止曰鸟兽之毛可绩而衣其遗粒足食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人莫知其所终也【汉书道家老莱子十五篇】列女传老莱子孝养二亲行年七十作婴儿自娱着五采斒斓衣尝取浆上堂跌仆因卧地为小儿啼或弄鶵鸟于亲侧【○后汉书注引】   庄子老莱子之弟子出薪遇仲尼反以告曰有人于彼修上而趋下末偻而后耳视若营四海不知其谁氏之子老莱子曰是丘也召而来仲尼至曰丘去汝躬矜与汝容知斯为君子矣仲尼揖而退蹙然改容而问曰业可得进乎老莱子曰夫不忍一世之伤而骜万世之患抑固窭邪亡其畧弗及邪惠以欢为骜终身之丑中民之行进焉耳相引以名相结以隐与其誉尧而非桀不如两忘而闭其所誉反无非伤也动无非邪也圣人踌躇以兴事以每成功奈何哉其载焉终矜尔【尸子老莱子曰人生于天地之间寄也】   战国策或谓黄齐曰人皆以谓公不善于富挚公不闻老莱子之教孔子事君乎示之其齿之坚也六十而尽相靡也今富挚能而公重不相善也是两尽也谚曰见君之乗下之见杖起之今也王爱富挚而公不善也是不臣也【孔丛子子思见老莱子老莱子闻穆公将相子思老莱子曰若子事君将何以为乎子思曰顺吾性情以道辅之无死亡焉老莱子曰不可顺子之性也子性刚而傲不肖又且无所死亡非人臣也子思曰不肖固人之所傲也夫事君道行言聼则何所死亡道不行言不聼则亦不能事君所谓无死亡也老莱子曰齿坚易敝舌柔常存子思曰吾不能为舌故不能事君○以矜知规仲尼以齿舌喻刚柔老耼之説也国策称老莱子教孔子事君而孔丛则云语子思若至穆公之世莱子犹在其夀亦长矣史记附老莱子于老子列传之内将疑为一人乎抑两人邪何其言之相同也已上老莱子】   韩诗外传楚狂接舆躬耕以食其妻之市未返楚王使使者赍金百镒造门曰大王使臣奉金百镒愿请先生治河南接舆笑而不应使者遂不得辞而去妻从市而来曰先生少而为义岂将老而遗之哉门外车轶何其深也接舆曰今者王使使者赍金百镒欲使我治河南其妻曰岂许之乎曰未也妻曰君使不从非忠也从之是遗义也不如去之乃夫负釜甑妻戴织器变易姓字莫知其所之【尸子楚狂接舆耕于方城】   庄子孔子适楚楚狂接舆逰其门曰鳯兮鳯兮何如徳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徳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郤曲无伤吾足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肩吾见狂接舆狂接舆曰日中始何以语女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己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聼而化诸狂接舆曰是欺徳也其于治天下也犹渉海凿河而使蚉负山也夫圣人之治也治外乎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且鸟高飞以避矰弋之害鼷防深穴乎神邱之下以避熏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 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反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迳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逰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是以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惟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徳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是其尘垢秕穅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髪文身无所用之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窅然丧其天下焉【列仙传陆通者楚狂接舆也好养生食橐卢木实及芜菁子逰诸名山在蜀峨眉山上世世见之歴数百年去○接舆名见论语隐居好道老氏之流也史称接予亦称防子者非邪至陆通之名不知刘向何所本解论语者谓接孔子之舆抑又失考甚矣已上楚狂接舆】   文子老子曰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日月照耀列星明朗隂阳和调非有为焉正其道而物自然隂阳四时非生万物也雨露时降非养草木也神明接隂阳和万物生夫道者蔵精于内栖神于心静漠恬淡説穆胷中廓然无形寂然无声官府若无事朝廷若无人无隐士无逸民无劳役无怨刑天下莫不仰上之徳象主之防絶国殊俗莫不重译而至非家至而人见之也推其诚心施之天下而已赏善罚恶者正令也其所以能行者精诚也令虽明不能独行必待精诚故总道以被民弗从者精诚弗至也 老子曰天设日月列星辰张四时调隂阳日以暴之夜以息之风以干之露以濡之其生物也莫见其所养而万物长其杀物也莫见其所丧而万物亡此谓神明是故圣人象之其起福也不见其所以而福起其除祸也不见其所由而祸除稽之不得察之不虚日计不足嵗计有余寂然无声一言而动天下是以无心动化者也故精诚内形气动于天景星见黄龙下鳯凰至醴泉出嘉糓生河不满溢海不涌波逆天暴物即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四时相乗昼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天之与人有以相通故国之殂亡也天文变世俗乱虹霓见万物有以相连精气有以相薄故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为也不可以彊力致也 老子曰圣人之从事也所由异路而同归存亡定倾若一志不忘乎欲利人也故秦楚燕魏之歌异传而皆乐九夷八狄之哭异声而皆哀夫歌者乐之徴也哭者哀之效也愔于中应于外故在所以感之矣圣人之心日夜不忘乎欲利人其泽之所及亦逺矣【○右精诚篇文子道徳之疏义语必称老子尊所闻以立言也】 老子曰非淡漠无以明徳非寜静无以致逺非寛大无以并覆非正平无以制断以天下之目眎以天下之耳聼以天下之心虑以天下之力争故号令能下究而臣情得上闻百官修达羣臣辐凑喜不以赏赐怒不以罪诛法令察而不苛耳目聪而不闇善否之情日陈于前而不逆故贤者尽其智不肖者竭其力近者安其性逺者懐其徳得用人之道也夫乘舆马者不劳而致千里乗舟楫者不防而济江海使言之而是虽商夫刍荛犹不可弃也言之而非虽在人君卿相犹不可用也是非之处不可以贵贱尊卑论也其计可用不羞其位其言可行不贵其辩闇主则不然羣臣尽诚效忠者希不用其身也而亲习邪枉贤者不能见也防逺卑贱竭力尽忠者不能闻也有言者穷之以辞有谏者诛之以罪如此而欲安海内存万方其离聪明亦以逺矣老子曰食者民之本也民者国之基也故人君者上   因天时下尽地理中用人力是以羣生以长万物蕃殖春伐枯槁夏収百果秋蓄食冬取薪蒸以为民资生无乏用死无传尸先王之法不掩羣而取镺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豺未祭兽罝罘不得通于野獭未祭鱼网罟不得人于水鹰隼未击罗网不得张于臯草木未落斤斧不得入于山林昆虫未蛰不得以火田育孕不杀鷇卵不探鱼不长尺不得取犬豕不期年不得食是故万物之发生若蒸炁出先王之所以应时修备富国利民之道也非目见而足行之也欲利民不忘乎心则民自备矣【○右上仁篇】 老子曰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故不易其常放准循绳曲因其直直因其常夫喜怒者道之邪也忧悲者徳之邪也好憎者心之过也嗜欲者生之累也人大怒破隂大喜坠阳薄气发喑惊怖为狂忧悲焦心疾乃成积人能除此五者即合于神明神明者得其内也得其内者五蔵寜思虑平耳目聪明筋骨劲强防达而不悖坚强而不匮无所大过无所不逮天下莫柔弱扵水水为道也广不可极深不可测长极无穷逺沦无涯息耗减益过于不訾上天为雨露下地为润泽万物不得不生百事不得不成大苞羣生而无私好泽及蚑蛲而不求报富赡天下而不既徳施百姓而不费行不可得而穷极微不可得而把握击之不创刺之不伤斩之不断灼之不熏绰约流循而不可靡散利贯金石强沦天下有余不足任天下取与禀受万物而无所先后无私无公与天地洪同是谓至徳夫水所以能成其至徳者以其绰约润滑也故曰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夫无形者物之大祖无音者类之大宗眞人者通于灵府与造化者为人执徳于心而化驰如神是故不道之道芒乎大哉未发号施令而移风易俗其唯心行也万物有所生而独如其根百事有所出而独守其门故能穷无穷极无极照物而不响应而不知【○右道原篇】 老子曰道以无有为体视之不见其形聼之不闻其声谓之幽冥幽冥者所以论道而非道也夫道者内视而自反故人不小觉不大迷不小慧不大愚莫鉴于流潦而鉴于止水以其内保之止而不外荡月望日夺光隂不可以承阳日出星不见不能与之争光末不可以强于本枝不可以大于榦上重下轻其覆必易一渊不两蛟一雌不两雄一即定两即争玉在山而草木润珠生渊而岸不枯蚯蚓无筋骨之强爪牙之利上食堁下饮黄泉用心一也清之为明杯水可见眸子浊之为害河水不见大山兰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浮江湖不为莫乘而沈君子行道不为莫知而止性之有也以清入浊必困辱以浊入清必覆倾天二炁即成虹地二炁即泄藏人二炁即生病隂阳不能常且冬且夏月不知昼日不知夜川广者鱼大山高者木修地广者徳厚故鱼不可以无饵钓兽不可以空器召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园有螫虫葵藿为之不采国有贤臣折冲千里通于道者若车轴转于毂中不运于己与之致于千里终而复始转于无穷之原也故举枉与直何如不得举直与枉勿与遂往有鸟将来张罗而待之得鸟者罗之一目今为一目之罗则无时得焉故事或不可前规物或不可预虑故圣人畜道待时也欲致鱼者先通谷欲求鸟者先树木水积而鱼聚木茂而鸟集为鱼得者非挈而入渊也为猨得者非负而上木也纵之所利而已足所践者浅然待所不践而后能行心所知者褊然待所不知而后能明川竭而谷虚邱夷而渊塞唇亡而齿寒河水深而壤在山水静则清清则平平则易易则见物之形形不可并故可以为正使叶落者风揺之也使水浊者物挠之也璧锾之器礛防之功也镆铘断割砥砺之力也防与骥致千里而不飞无裹粮之资而不饥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名成功遂身退天道然也怒出于不怒为出于不为视于旡有则得所见聼于旡声则得所闻飞鸟反乡走归窟狐死首邱寒螀得木各依其所生也水火相憎鼎鬲在其间也五味以和骨肉相爱也谗人间之父子相危也犬豕不择器而食俞肥其体故近死鳯凰翔于千仞莫之能致椎固百内而不能自椽目见百歩之外而不能见其眦因高为山即安而不危因下为渊即深而鱼鼈归焉沟池潦即溢旱即枯河海之源渊深而不竭聋无耳而目不可以蔽精于明也瞽无目而耳不可以蔽精于聪也混混之水浊可以濯吾足乎泠泠之水清可以濯吾缨乎防之为缟也或为冠或为冠则戴枝之则足蹍之金之势胜木一刃不能残一林土之势胜水一掬不能塞江河水之势胜火一酌不能救一车之薪冬有雷夏有雹寒暑不变其节霜雪麃麃日出而流倾易覆也倚易軵也几易助也湿易也兰芷以芳不得见霜蟾蜍辟兵夀在五月之望精泄者中易残华非时者不可食舌之与齿孰先焉绳之与矢孰先直焉使影曲者形也使响浊者声也与死同病者难为良医与亡国同道者不可为忠谋使倡吹竽使工捻窍虽中节不可使决君形亡焉聋者不歌无以自乐盲者不观旡以接物歩于林者不得直道行于险者不得履绳海内其所出故能大日不竝出狐不二雄神龙不匹猛兽不羣鸷鸟不防盖非橑不蔽日轮非辐不追疾橑轮未足恃也张弓而射非不能发发矢之为射十分之一饥马在廐漠然无声投刍其旁争心乃生三寸之管旡当天下不能满十石而有塞百斗而足循绳而断即不过悬衡而量即不差悬古法以类有时而遂杖格之属有时而施是而行之谓之断非而行之谓之乱农夫劳而君子养愚者言而智者择见之明白处之如玉石见之黯黣必留其谋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十牖毕开不如一户之明蝮蛇不可为足虎不可为翼今有六尺之席卧而越之下才不难立而逾之上才不易势施异也助祭者得尝救鬬者得伤蔽于不祥之木为雷霆所扑日月欲明浮云蔽之河水欲清沙土秽之丛兰欲修秋风败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防尘而欲无眯不可得絜黄金纽贤者以为佩土壤布地能者以为富故与弱者金玉不如与之尺素毂虚而中立三十辐各尽其力使一轴独入众辐皆弃何近逺之能至橘柚有乡萑苇有丛兽同足者相从防鸟同翼者相从翔欲观九州之地足无千里之行旡政教之原而欲为万民上者难矣凶凶者获提提者射故大白若辱广徳若不足君子有酒小人鞭缶虽不可好亦可以丑人之性便衣緜帛或射之即披甲为所不便以得其便也三十辐共一毂各直一凿不得相入犹人臣各守其职也善用人者若蚈之足众而不害若舌之与齿坚柔相磨而不相败石生而坚芷生而芳少而有之长而逾明扶之与提谢之与让得之与失诺之与已相去千里再生者不获华太旱者不湏霜而落污其准粉其颡腐防在阼烧薰于堂入水而增濡懐臭而求芳虽善者不能为工冬冰可折夏木可结时难得而易失木方盛终日采之而复生秋风下霜一夕而零质的张而矢射集林木茂而斧斤入非或召之也形势之所致乳犬之噬虎伏鸡之搏貍恩之所加不量其力夫待利而登溺者必将以利溺之矣舟能浮能沉愚者不知足焉骥驱之不进引之不止人君不以求道理水虽平必有波衡虽正必有差尺虽齐必有危非规矩不能定方圆非准绳旡以正曲直用规矩者亦有规矩之心大山之高倍而不见秋毫之末视之可察竹木有火不钻不熏土中有水不掘不出矢之疾不过二里跬歩不休跛鼈千里累凷不止邱山从成临河欲鱼不若归而织网弓先调而后求劲马先顺而后求良人先信而后求能巧冶不能消木良匠不能斲冰物有不可如之何君子不留意使人旡渡河可使河旡波不可旡曰不辜甑终不堕井矣刺我行者欲我交呰我货者欲我市行一棊不足以见知弹一不足以为悲今有一炭然掇之烂指相近也万石俱熏去之十歩而不死同气而异积也有荣华者必有愁悴上有罗纨下必有麻木大者根瞿山高者基扶【○美言如错玉飞屑可解人颐○右上徳篇】 老子曰人受天地变化而生一月而膏二月血脉三月而胚四月而胎五月而筋六月而骨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动九月而躁十月而生形骸已成五藏乃分肝主目肾主耳脾主舌肺主鼻胆主口外为表中为里头圆法天足方象地天有四时五行九曜三百六十日人有四肢五藏九窍三百六十节天有风寒暑人有取与喜怒胆为云肺为气脾为风肾为雨肝为雷人与天地相类而心为之主耳目者日月也血气者风雨也日月失行薄蚀无光风雨非时毁折生灾五星失行州国生受其殃天地之道至闳以大尚犹节其章光爱其神明人之耳目何能久熏而不息精神何能驰骋而不乏是故圣人守内而不失外夫血气者人之华也五蔵者人之精也血气专乎内而不外越则胷腹充而嗜欲寡则耳目清而聼视聪达谓之明五藏能属于心而无离则气意胜而行不僻精神盛而气不散以聼无不闻以视无不见以为无不成患祸无由入邪气不能袭故所求多者所得少所见大者所知小夫孔窍者精神之户牖血气者五藏之使故耳目淫于声色即五藏动揺而不定血气滔荡而不休精神驰骋而不守祸福之至虽如邱山无由识之矣故圣人爱而不越圣人诚使耳目精明达无所诱慕意气无失清浄而少嗜欲五藏便寜精神内守形骸而不越即观乎往世之外来事之内祸福之间可足见也故其出弥逺其知弥少以言精神不可使外淫也故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五音乱耳使耳不聪五味乱口使口生创趣舍滑心使行飞扬故嗜欲使人气淫好憎使人精劳不疾去之则志气日耗夫人所以不能终其天年者以生生之厚夫唯无以生为者即所以得长生天地运而相通万物总而为一能知一即无一之不知也不能知一即无一之能知也吾处天下亦为一物即物亦物也物之与物何以相物欲生不可事也憎死不可辞也贱之不可憎也贵之不可喜也因其资而寜之弗敢极也即至乐极矣【○右九守篇文子一书为淮南鸿烈解撷取殆尽彼浩淼此精微 汉书道家文子九篇老子弟子与孔子竝时已上文子】   史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荘子称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淡然独与神明居盖其道以无为为宗以守柔蔵虚为质清静澹泊伏处逺祸不与世竞其纷华史以为隐君子者也著书五千言贵道徳而薄仁义后世道家者流咸以是为宗焉世之言老子者多神怪不经谓夀且数百嵗或言生于周初而神仙家言其先天地生歴三皇五帝变易名号神化莫测孔子适周过而问礼故与弟子言礼尝以耼为徴耼博通好古为周守藏史盖在景敬之世前此未闻也乌有所谓生于太古夀考无穷者乎道家称为老氏之书者多附托不具録録其五千言焉   绎史卷八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郑灭许   左传【成公三年】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 【四年】冬十一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取鉏任汵敦之田晋栾书将中军荀首佐之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取泛祭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戍摄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与其二三臣共聼两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侧不足以知二国之成 【五年】许灵公愬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戍及子国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埀棘 六年春郑伯如晋拜成子游相授玉于东楹之东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已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六月郑悼公卒 【八年】是行也郑伯将会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 【十四年】八月郑子罕伐许败焉戊戍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以叔申之封 【十五年】许灵公畏偪于郑请迁于楚辛丑楚公子申迁许于叶【谷梁传迁者犹得其国家以 襄公十往者也其地许复见也 六年】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会晋荀偃书曰会郑伯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晋荀偃栾黡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二十六年】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説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其城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渉于泛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昭公九年】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取州来淮北之田以益之伍举授许男田然丹迁城父人于陈以夷濮西田益之迁方城外人于许 【十八年】楚左尹王子胜言于楚子曰许扵郑仇敌也而居楚地以不礼于郑晋郑方睦郑若伐许而晋助之楚丧地矣君盍迁许许不专于楚郑方有令政许曰余旧国也郑曰余俘邑也叶在楚国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国不可小许不可俘讐不可启君其图之楚子説冬楚子使王子胜迁许于析实白羽 【十九年】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大子止之药卒大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曷为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焉尔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聼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   谷梁传曰弑正卒也正卒则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问学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左传【定公】六年春郑灭许因楚败也   许灵公在位之年数受郑兵鲁成公三年郑襄公之伐许者二四年郑悼公之伐许者一八年郑成公门于其门九年围其国十四年又伐许者二入其郛鲁襄公十六年郑简公从于诸侯伐许者二许灵公积怨而愬于楚遂卒不归夫讼不获胜迁不获避蓄憾请师身死不恤何许郑相讐之深也昔也穆公从霸死于陉师今也灵公修怨死于楚国同一客死而昔为死义今为死忿矣许自齐桓既没反覆无信往往恃楚至灵公而当共康之世楚未尝専庇 也是以疆埸之上无嵗不有郑师楚皆不问灵公之卒仅为一动姑以慰死者而已许悼公即位凡楚人之盟会无役不从许虽亲楚楚何尝为许报哉灵公迁于叶悼公迁于夷又迁于白羽男斯迁于容城其国四迁咸出楚命翦荆筑室不遑寜处荡析离居国本销亡游速乗之而俘其主灭许者郑亡许者焉知非楚邪郑固诸夏之罪人也介在晋楚之交茍安已幸而务求逞志以廹虐许国召陵之会许幸进而与晋同好郑献公乃因而俘囚之是诚何心许既将亡又遭家难太子止痛已之不尝药哭泣歠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贤太子死国复奚望哉春秋恶郑人灭许之暴益伤许人托楚之愚地归于楚而俘归于郑许既亡矣其后至哀公之世复见于经岂许之小弱犹能再兴乎太岳之其遂微矣   绎史卷八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灭肥鼓【陆浑附 伐鲜虞附】   左传【昭公元年】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羣狄于大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阨以什共车必克困诸阨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乗为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専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公羊传此大卤也曷为谓之大原地物从中国邑人名从主人原者何上平曰原下平曰隰 谷梁传传曰中国 十二曰大原夷狄曰大卤号从中国名从主人  年】晋荀吴伪会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緜臯归 晋伐鲜虞因肥之役也【谷梁传其曰晋狄之也其狄之何也不正其与夷狄交伐中国故狄称之也 春秋繁露春秋曰晋伐鲜虞奚恶乎晋而同夷狄也曰春秋尊礼而重信信重于地礼尊于身何以知其然也宋伯姬恐不礼而死于火齐桓公疑信而亏其地春秋贤而举之以为天下法曰礼而信礼无不答施无不报天之数也今我君臣同姓适女女无良心礼以不答有恐畏我何其不夷狄也公子庆父之乱鲁危殆亡而齐桓公之与彼无亲尚来忧我如何与同姓而残贼遇我诗云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彼先人明发不寐有懐二人人皆有此心也今晋人不以其同姓忧我而强大厌我我心望焉故 十三言之不好谓之晋而已是婉辞也 年】鲜虞人闻晋师之悉起也而不警边且不修备晋荀吴自着雍以上军侵鲜虞及中人驱冲竞大获而归 【十五年】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贾怠无卒弃旧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好恶不愆城可获而民知义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防鞮归【国语中行穆子率师伐翟围鼔鼔人或请以城畔穆子不受军吏曰可无劳师而得城子何不为穆子曰非事君之礼也夫以城来者必将求利于我夫守而二心奸之大者也赏善罚奸国之宪法也许而弗予失吾信也若其予之赏大奸也奸而盈禄善将若何且夫翟之憾者以城来盈愿晋岂其无是我以鼓教吾邉鄙贰也夫事君者量力而进不能而退不以安贾贰令军吏呼城儆将攻之未傅而鼓降 淮南子中行穆伯攻鼓弗能下餽闻伦曰鼓之啬夫闻伦知之请无罢武夫夫而鼓可得也穆伯弗应左右曰不折一防不伤一防而鼓可得也君奚弗为使穆伯曰闻伦为人佞而不仁若使闻伦下之吾可以勿赏乎若赏之是赏佞人佞人得志是使晋国之武舍仁而为佞虽得鼓将何所用之攻城者欲以广地也得地 二十不取者见其本而知其末也  一年】公如晋及河鼓叛晋晋将伐鲜虞故辞公 【二十二年】晋之取鼓也既献而反鼓子焉又叛扵鲜虞六月荀吴略东阳使师伪籴者负甲以息扵昔阳之门外遂袭鼓灭之以鼓子防鞮归使渉佗守之   国语中行伯既克鼓以鼓子宛支来令鼓人各复其所非寮勿从鼓子之臣曰夙沙厘以其孥行军吏执之辞曰我君是事非事土也名曰君臣岂曰土臣今君实迁臣何頼于鼓穆子召之曰鼓有君矣尔止事君吾定而禄爵对曰臣委质于翟之鼓未委质于晋之鼓也臣闻之委质为臣无有二心委质而策死古之法也君有烈名臣无畔质敢即私利以烦司寇而乱旧法其若不虞何穆子叹而谓其左右曰吾何徳之务而有是臣也乃使行既献言扵顷公与鼓子田扵河隂使夙沙厘相之左传【僖公二十二年】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被髪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昭公十七年】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扵雒与三涂苌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陆浑氏甚睦于楚必是故也君其备之乃警戎备九月丁卯晋荀吴帅师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周大获宣子梦文公携荀呉而授之陆浑故使穆子帅师献俘于文宫【淮南子中行缪伯手抟虎而不能生也盖力 定公优而克不能及也 三年】秋九月鲜虞人败晋师于平中获晋观虎恃其勇也 【五年】晋士鞅围鲜虞报观虎之役也 【哀公】六年春晋伐鲜虞治范氏之乱也   春秋二百余年之际与戎狄相终始齐晋之霸也先制戎狄然戎犹散处而或弱狄则聚居而独彊僖文之世尤狄人不逞之会也自晋襄公败狄于箕晋之狄患少息然齐宋鲁卫之郊为祸尤剧狄固未尝深挫也逮宣公之世狄势始分赤狄白狄竝见于经而诸夏之制狄者不一书矣赤狄之种曰潞曰甲氏曰留吁曰廧咎如白狄之种曰肥曰鼔曰鲜虞赤狄盛而晋用白狄赤狄灭而晋难白狄狄以晋用而分分而衰衰而灭矣白狄见赤狄之灭知为晋绐是以同秦伐晋晋出鋭师一败之于交刚再败之大原毁车为行兵不厌诈制狄之法晋若独操其胜焉方狄之彊也长驱至箕既败之后其去渐逺逮厉平两胜以来狄之要害尽在晋之腹内祝驼所谓疆以戎索籍谈所谓戎狄与邻者至此其地多为晋有矣昔也灭赤狄而及廧咎如今也败白狄而及鲜虞惧或滋蔓勿俾遗种而肥鼓与国亟行殄艾晋之谋狄可谓不遗余力哉惟是灭鼓以后四伐鲜虞师出无功岂一邑之小反能亢我大国乎晋霸日衰専臣擅命中行赵氏贪以自封故中山用兵以来逺人携贰是以义弗克胜也故曰齐桓纵狄而霸盛晋人治狄而霸衰晋之末造诸夏尽失而师老鲜虞平昭顷定之业所由日蹶而不复起也   绎史卷八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六之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子类记【一】   本生   家语孔子之先宋之后也微子启帝乙之元子纣之庶兄以圻内诸侯入爲王卿士初武王克殷封纣之子武庚于朝歌使奉汤祀武王崩而与管蔡霍三叔作难周公相成王东征之二年罪人斯得乃命微子代殷后作微子之命申之与国于宋徙殷之子孙唯微子先往事周故封之贤微子防其弟曰仲思名衍嗣微之后故号微仲生宋公稽胄子虽迁爵易位而班级不及其故者得以故官爲称故二微虽爲宋公而犹以微之号自终至于稽乃称公焉宋公生丁公申申生湣公共及襄公熙熈生弗父何及厉公方祀方祀以下世爲宋卿弗父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胜胜生正考甫考甫生孔父嘉五世亲尽别爲公族故后以孔爲氏焉一曰孔父者生时所赐号也是以子孙遂以氏族孔父生子木金父金父生睾夷睾夷生防叔避华氏之旤而奔鲁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虽有九女而无子其妾生孟皮孟皮一字伯尼有足病于是乃求婚于颜氏颜氏有三女其小曰徴在顔父问三女曰陬大夫虽父祖爲士然其先圣王之裔今其人身长十尺武力絶伦吾甚贪之虽年长性严不足爲疑三子孰能爲之妻二女莫对征在曰从父所制将何问焉父曰即尔能矣遂以妻之征在既往庙见以夫之年大惧不时有男而私祷尼丘之山以祈焉生孔子故名丘字仲尼孔子三岁而叔梁纥防葬于防至十九娶于宋之幵官氏一岁而生伯鱼鱼之生也鲁昭公以鲤鱼赐孔子荣君之贶故因以名曰鲤而字伯鱼年五十先孔子防【○按仪礼疏孔子有兄曰伯居第二则曰仲】史记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纥与顔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祷于尼丘得孔子鲁襄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顶故因名曰丘云字仲尼姓孔氏丘生而叔梁纥死葬于防山防山在鲁东由是孔子疑其父墓处母讳之也【○按公羊谷梁二传孔子生于襄公二十一年十一月史云二十二年盖以周正十一月属明年故也至后云年七十三实差一年前后抵牾】   公羊传【襄公二十一年】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谷梁传庚子孔子生 新论顔征感黑帝而生孔子 拾遗记周灵王立二十一年孔子生于鲁襄公之世夜有二苍龙自天而下来附征在之房因梦而生夫子有二神女擎香露于空中而来以沐浴征在天帝下奏钧天之乐列于顔氏之房空中有声言天感生圣子故降以和乐笙镛之音异于俗世也又有五老列于征在之庭则五星之精也夫子未生时有麟吐玉书于阙里人家文云水精之子继衰周而素王故二龙绕室五老降庭徴在贤明知爲神异乃以绣绂系麟角信宿而麟去相者云夫子系殷汤水徳而素王至敬王之末鲁定公二十四年鲁人锄商田于大泽得麟以示夫子系角之绂尚犹在焉夫子知命之将终乃抱麟解绂涕泗滂沲且麟出之时及解绂之岁垂百年矣○附会多诬 春秋演孔图孔子母顔氏徴在游大泽之陂梦黑帝使请已已往梦交语曰汝乳必于桑之中觉则若感生丘于桑首类尼丘山故以爲名胸有文曰制作定世符○尤荒谬 孝经钩命诀仲尼牛唇吐教陈机受度 仲尼虎掌是谓威射 仲尼海口言若苍泽 仲尼舌理七重 孝经援神契孔子海口含泽 白虎通孔子反宇是谓尼甫丘徳泽所兴藏元通流 论衡孔子反羽 荀子仲尼之状面如蒙倛】史记孔子爲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   左传【昭公七年】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茍能礼者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逹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已矣【○昭七年孔子年十七至昭二十四年孟僖子防时孔子年三十四矣传终言之而史记即载于此年是其疎也】   礼记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人之见之者皆以爲葬也其愼也盖殡也问于郰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于防【史记孔子母死乃殡五父之衢盖其慎也郰人挽父之母诲孔子父墓然后往合葬于防焉 论衡孔子生不知其父其母匿之吹律自知殷宋大夫子氏之世也 春秋演孔图孔子曰丘援律吹命隂得羽之宫】孔子旣得合葬于防曰吾闻之古也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门人后雨甚至孔子问焉曰尔来何迟也曰防墓崩孔子不应三孔子然流涕曰吾闻之古不修墓【○檀弓】   家语孔子有母之丧既练阳货吊焉私于孔子曰今季氏将大飨境内之士子闻诸孔子曰丘弗闻也若闻之虽在衰绖亦欲与往阳货曰子谓不然乎季氏飨士不及子也阳货出曾防问曰吾子何谓也孔子曰已则衰服犹应其言示所以不非也【史记孔子要绖季氏飨士孔子与往阳虎绌曰季氏飨士非敢飨子也孔子由是退○史文诬圣】   礼记孔子旣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二名不偏讳夫子之母名征在言在不言征言征不言在【○檀弓】   家语孔子谓伯鱼曰鲤乎吾闻可以与人终日不倦者其惟学焉其容体不足观也其勇力不足惮也其先祖不足称也其族姓不足道也终而有大名以显闻四方声后裔者岂非学者之效也故君子不可以不学其容不可以不饬不饬无类无类失亲失亲不忠不忠失礼失礼不立夫逺而有光者饬也近而愈明者学也譬之汚池水潦注焉萑苇生焉虽或以观之孰知其源乎礼记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谁与哭者门人曰鲤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檀弓】史记孔子生鲤字伯鱼伯鱼年五十先孔子死【皇览伯鱼冢在孔子冢东与孔子竝大小相望也】   观周   史记鲁南宫敬叔言鲁君曰请与孔子适周鲁君与之一乘车两马一防子俱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辞去而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爲人子者毋以有已爲人臣者毋以有已孔子自周反于鲁弟子稍益进焉【家语孔子谓南宫敬叔曰吾闻老耼博古知今通礼乐之原明道徳之归则吾师也今将往矣对曰谨受命遂言于鲁君曰臣受先臣之命云孔子圣人之后也灭于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国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恭故其鼎铭曰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其口其恭俭也若此臧孙纥有言圣人之后若不当世则必有明君而逹者焉孔子少而好礼其将在矣属臣曰汝必师之今孔子将适周观先王之遗制考礼乐之所极斯大业也君盍以乗资之臣请与往公曰诺与孔子车一乘马二疋竖子侍御敬叔与俱至周问礼于老耼访乐于苌歴郊社之所考明堂之则察庙朝之度于是喟然曰吾乃今知周公之圣与周之所以王也反去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者送人以言吾虽不能富贵而窃仁者之号请送子以言乎凡当今之士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讥议人者也博辩闳逹而危其身者好发人之恶者也无以有已爲人子者无以恶已爲人臣者孔子曰敬奉教自周反鲁道弥尊矣逺方弟子之进盖三十焉】   孔丛子夫子适周见苌言终退苌语刘文公曰吾观孔仲尼有圣人之表河目而隆颡黄帝之形貎也修肱而背长九尺有六寸成汤之容体也然言称先王躬履谦让洽闻强记博物不竆抑亦圣人之兴者乎刘子曰方今周室衰微而诸侯力争孔丘布衣圣将安施苌曰尧舜文武之道或弛而坠礼乐崩丧亦正其统纪而已矣旣而夫子闻之曰吾岂敢哉亦好礼乐者也家语孔子观乎明堂覩四门墉有尧舜之容桀纣之象而各有善恶之状兴废之诫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负斧扆南面以朝诸侯之图焉孔子徘徊而望之谓从者曰此周之所以盛也夫明镜所以察形往古所以知今人主不务袭迹于其所以安存而忽怠所以危亡是犹未有以异于却行而求及前人也岂不惑哉 孔子观周遂入太祖后稷之庙庙堂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必戒无行所悔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勿谓不闻神将伺人焰焰不灭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终爲江河绵绵不絶或成网罗毫末不札将寻斧柯诚能慎之福之根也口是何伤祸之门也彊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盗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温恭慎徳使人慕之执雌持下人莫逾之人皆趋彼我独守此人皆或之我独不徙内藏我智不示人技我虽尊髙人弗我害谁能于此江海虽左长于百川以其卑也天道无亲而能下人戒之哉孔子旣读斯文也顾谓弟子曰小子识之此言实而中情而信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行身如此岂以口过患哉   适齐   史记是时也晋平公淫六卿擅权东伐诸侯楚灵王兵彊陵轹中国齐大而近于鲁鲁小弱附于楚则晋怒附于晋则楚来伐不备于齐齐师侵鲁鲁昭公之二十年而孔子盖年三十矣齐景公与晏婴来适鲁景公问孔子曰昔秦穆公国小处辟其霸何也对曰秦国虽小其志大处虽辟行中正身举五羖爵之大夫起累绁之中与语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说孔子年三十五而季平子与郈昭伯以鬬鸡故得罪鲁昭公昭公率师击平子平子与孟氏叔孙氏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师败奔于齐齐处昭公干侯其后顷之鲁乱孔子适齐爲髙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与齐太师语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齐人称之【说苑孔子至齐郭门之外遇一婴儿挈一壶相与俱行其视精其心正其行端孔子谓御曰趣驱之趣驱之韶音方作孔子至彼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故乐非独以自乐也又以乐人非独以自正也又以正人大矣哉于此乐者不图爲乐至于此】   孔丛子孔子适齐齐景公譲登夫子降一等景公三辞然后登旣坐曰夫子降徳辱临寡人寡人以爲荣也而降阶以逺自绝于寡人寡人未知所以爲罪孔子答曰君惠顾外臣君之赐也然以匹夫敌国君非所敢行也虽君私之其若义何   说苑孔子与齐景公坐左右白曰周使来言周庙燔齐景公出问曰何庙也孔子曰是厘王庙也景公曰何以知之孔子曰诗云皇皇上帝其命不忒天之与人必报有徳祸亦如之夫厘王变文武之制而作黄宫室舆马奢侈不可振也故天殃其庙是以知之景公曰天何不殃其身曰天以文王之故也若殃其身文王之祀无乃绝乎故殃其庙以章其过也左右入报曰周厘王庙也景公大惊起再拜曰善哉圣人之智岂不大乎【○左传鲁庙灾孔子在陈闻之曰其桓僖乎此或即彼事之讹】   家语孔子在齐齐大旱春饥景公问于孔子曰如之何孔子曰凶年则乘驽马力役不兴驰道不修祈以币玉祭祀不悬祀以下牲此贤君自贬以救民之礼也史记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说将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爲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爲俗游说乞贷不可以爲国自大贤之息周室 衰礼乐缺有闲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闲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晏子仲尼之齐见景公景公说之欲封之以尔稽以告晏子晏子对曰不可彼浩裾自顺不可以教下好乐缓于民不可使亲治立命而建事不可守职厚葬破民贫国久丧道哀费日不可使子民行之难者在内而传者无其外故异于服勉于容不可以道众而驯百姓自大贤之灭周室之卑也威仪加多而民行滋薄声乐繁充而世徳滋衰今孔丘盛声乐以侈世饰歌鼓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礼趋翔之节以观众传学不可以仪世劳思不可以补民兼夀不能殚其教当年不能究其礼积财不能赡其乐繁饰邪术以营世君盛爲声乐以淫愚其民也不可以示其教也不可以导民今欲封之以移齐国之俗非所以导众存民也公曰善于是厚其礼而畱其敬见不问其道仲尼乃行 景公上路寝闻哭声曰吾若闻哭声何爲者也梁丘据对曰鲁孔丘之徒鞠语者也明于礼乐审于服丧其母死葬埋甚厚服丧三年哭泣甚疾公曰岂不可哉而色说之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知能繁登降之礼制规矩之节行表缀之数以教民以爲烦人畱日故制礼不羡于使事非不知能扬干戚钟鼓竽瑟以劝众也以爲费财畱工故制乐不羡于和民非不知能累世殚国以奉死哭泣防哀以持久也而不爲者知其无补死者而深害生者故不以导民三者圣王之所禁也贤人不用徳毁俗流故三邪得行于世是非贤不肖杂上妄说邪故好恶不足以导众此三者路世之政单亊之教也公曷爲不察声受而色说之○此等本墨氏非儒谤圣之言不宜入晏子书中而太史公又信之亦误矣】   说苑孔子见齐景公景公致廪丘以爲养孔子辞不受出谓弟子曰吾闻君子当功以受禄今说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赐我廪丘其不知丘亦甚矣遂辞而行【○据此益证晏子阻封之非实】   用鲁   史记孔子贫且贱及长尝爲季氏史料量平尝爲司职吏而畜蕃息   吕氏春秋季孙氏刼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于是受养而便说鲁国以訾孔子曰龙食乎清而游乎清螭食乎清而游乎浊鱼食乎浊而游乎浊今丘上不及龙下不若鱼丘其螭邪夫欲立功者岂得中绳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趋【孔丛子季桓子以粟千钟饩夫子夫子受之而不辞既而以颁门人之无者子贡进曰季孙以夫子贫故致粟夫子受之而以施人无乃非季孙之意乎子曰何对曰季孙以爲惠也子曰然吾得千钟所以受而不辞者爲季孙之惠且以爲宠也夫受人财不以成富与季孙之惠于一人岂若惠数百人哉】史记桓子嬖臣曰仲梁怀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懐公山不狃止之其秋怀益骄阳虎执怀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醳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逺方莫不受业焉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于季氏因阳虎爲乱欲废三桓之适更立其庶孼阳虎素所善者遂执季桓子桓子诈之得脱定公九年阳虎不胜奔于齐是时孔子年五十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使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已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子路不说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爲东周乎然亦防不行其后定公以孔子爲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则之由中都宰爲司空由司爲大司寇【○据家语爲中都宰二年爲司则爲中都宰当在五十以前文武丰镐之语不见孔氏诸书桓谭亦以爲诬】   家语孔子初仕爲中都宰制爲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无拾遗器不雕僞爲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爲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西方之诸侯则焉定公谓孔子曰学子此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乎何但鲁国而已哉于是二年定公以爲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先时季氏葬昭公于墓道之南孔子沟而合诸墓焉谓季桓子曰贬君以彰已罪非礼也今合之所以揜夫子之不臣由司爲鲁大司寇设法而不用无奸民【○诸侯三卿曰司徒司马司鲁则三桓世爲之其司寇不在三卿之数臧孙尝爲之矣且侯国司寇亦不称大此云由司爲司寇是由卿而大夫矣进退无据左传云孔子之爲司寇也沟而合诸墓此云司时事亦误也疑孔子爲司非实】   韩诗外传受命者必以其祖命之孔子爲鲁司寇命之曰宋公之子弗甫有孙鲁孔丘命尔爲司寇孔子曰弗甫敦及厥辟将不堪公曰不妄【○命辞古质】   说苑孔子爲鲁司寇听狱必师断敦敦然皆立然后君子进曰某子以爲何若某子以爲云云又曰某子以爲何若某子曰云云辩矣然后君子几当从某子云云乎以君子之知岂必待某子之云云然后知所以断狱哉君子之敬让也文辞有可与人共之者君子不独有也【家语孔子爲鲁司寇断狱讼皆进众议者而问之曰子以爲奚若某以爲何若皆曰云云如是然后夫子曰当从某子几是 春秋繁露孔子爲鲁司寇断狱屯屯与众共之不敢自専是以死者不恨生者不怨】荀子孔子爲鲁司寇有父子讼者孔子拘之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孔子舍之季孙闻之不说曰是老也欺予语予曰爲国家必以孝今杀一人以戮不孝又舍之冉子以告孔子慨然叹曰呜呼上失之下杀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听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罪不在民故也嫚令谨诛贼也今有时敛也无时防也不教而责成功虐也已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曰义刑义杀勿庸以即予维曰未有顺事言先教也故先王既陈之以道上先服之若不可尚贤以綦之若不可废不能以单之綦三年而百姓往矣邪民不从然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诗曰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庳卑民不迷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此之谓也今之世则不然乱其教繁其刑其民迷惑而堕焉则从而制之是以刑弥繁而邪不胜三尺之岸而虚车不能登也百仞之山任负车登焉何则陵迟故也数仞之墙而民不逾也百仞之山而竖子冯而游焉陵迟故也今夫世之陵迟亦久矣而能使民勿逾乎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眷焉顾之潸然出涕岂不哀哉诗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来子曰伊稽首不其有来乎【○家语文略 韩诗外传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欲杀之孔子曰未可杀之是则上失其道上有道是人亡矣讼者闻之请无讼康子曰治民以孝杀一不义以僇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否不教而听其狱杀不辜也故刑其仁义谨其教道使民目晰焉而见之使民耳晰焉而闻之使民心晰焉而知之则道不迷而民志不惑矣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言其易也君子所履小人所视言其明也睠言顾之潸焉出涕哀其不闻礼教而就刑诛也夫散其本教而待之刑辟犹决其牢而发以毒矢也不亦哀乎故曰未可杀也昔日先王使民以礼譬之如御也刑者鞭策也今犹无辔衔而鞭策以御也欲马之进则策其后欲马之退则策其前御者以劳而马亦多伤矣今犹此也上忧劳而民多罹刑康子避席再拜曰仆虽不敏请承此语矣孔子退朝门人子路难曰父子讼道邪孔子曰非也子路曰然则夫子胡爲君子而免之也孔子曰不戒责成害也慢令致期暴也不教而诛贼也君子爲政避此三者且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节文康子宜爲桓子】   左传【定公十年】夏公会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爲不祥于德爲愆义于人爲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享公孔丘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飨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齐人来归郓讙隂之田【公羊传齐人曷爲来归运讙隂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爲是来归之谷梁传离会不致何爲致也危之也危之则以地致何也爲危之也其危奈何曰颊谷之会孔子相焉两君就坛两相相揖齐人鼓噪而起欲以执鲁君孔子歴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曰两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爲来爲命司马止之齐侯逡巡而谢曰寡人之过也退而属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与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独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爲罢会齐人使优施舞于鲁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当死使司马行法焉首足异门而出齐人来归郓讙隂之田者盖爲此也因是以见虽有文事必有武备孔子于颊谷之会见之矣】史记定公十年春及齐平夏齐大夫犁鉏言于景公曰鲁用孔丘其势危齐乃使使告鲁爲好会会于夹谷鲁定公且以乘车好往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曰诺具左右司马会齐侯夹谷爲坛位土阶三等以会遇之礼相见揖让而登献酬之礼毕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四方之乐景公曰诺于是旍旄羽袚矛防劒拨鼓噪而至孔子趋而进歴阶而登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曰吾两君爲好会夷狄之乐何爲于此请命有司有司却之不去则左右视晏子与景公景公心怍麾而去之有顷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宫中之乐景公曰诺优倡侏儒爲戏而前孔子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曰匹夫而荧惑诸侯者罪当诛请命有司有司加法焉手足异处景公惧而动知义不若归而大恐告其羣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于鲁君爲之奈何有司进对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悼之则谢以实于是齐侯乃归所侵鲁之郓汶阳隂之田以谢过【○正义曰鲁筑城以旌孔子功因名谢城】   左传【十二年】仲由爲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公羊注云二大夫宰吏数叛患之以问孔子孔子曰陪臣执国命采长数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孙说其言而堕之 家语孔子言于定公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古之制也今三家过制请皆损之乃使季氏宰仲由堕三都叔孙不得意于季氏因费宰公山弗扰率费人以袭鲁孔子以公与季孙叔孙孟孙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及台侧孔子命申句须乐颀勒士众下伐之费人北遂隳三都之城彊公室弱私家尊君卑臣政化大行○三都未尽隳也家语疎矣史记在十三年亦误】   公羊传曷爲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谷梁传堕犹取也非国言围围成大公也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边乎齐也】   家语孔子爲鲁司寇摄行相事有喜色仲由问曰由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乐以贵下人乎于是朝政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两观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今夫子爲政始诛之或者爲失乎孔子曰居吾语汝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僞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处足以撮徒成党其谈说足以饰襃荣众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此乃人之奸雄者也不可以不除夫殷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蔡太公诛华士管仲诛付乙子产诛史何是此七子皆异世而同诛者以七子异世而同恶故不可赦也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斯足忧矣【新论少正卯在鲁与孔子同时孔子门人三盈三虚唯顔渊不去独知圣人之徳也夫门人去仲尼而皈少正卯非不知仲尼之圣亦不知少正卯之佞】初鲁之贩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者奢侈逾法鲁之鬻六畜者饰之以储价及孔子之爲政也则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羊豚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其涂道不拾遗男尚忠信女尚贞顺四方客至于邑不求有司皆如归焉   吕氏春秋孔子始用于鲁鲁人鹥诵之曰麛裘而鞞投之无戾鞞之麛裘投之无邮用三年男子行乎涂右女子行乎涂左财物之遗者民莫之举大智之用固难逾也【○孔丛云三年民又作诵云云符子鲁侯欲以孔子爲司徒将召三桓议之乃谓左丘明曰寡人欲以孔子爲司徒而授以鲁政焉将欲谋诸三子左丘明曰孔丘其圣人与夫圣人佐政过者离位焉虽欲谋其将弗合乎鲁侯曰吾子奚以知之丘明曰周人有爱裘而好珍羞欲爲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言未防狐相率逃于重丘之下羊相呼藏于深林之中故周人十年不制一裘五年不具一牢何者周人之谋失之矣今君欲以孔丘爲司徒召三桓而谋之亦与狐谋裘与羊谋羞哉于是鲁侯遂不与三桓谋而召孔丘爲司徒○孔子未尝爲司徒此附托也】   史记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齐人闻而惧曰孔子爲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爲先幷矣盍致地焉犂鉏曰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爲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防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师已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维以防岁师已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师已以实告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羣婢故也夫【○史年表定公十一年而孔子行此云十四年互异】   琴操季桓子受女乐孔子欲谏不得退而望鲁山作山操以喩季氏若山之蔽鲁也曰予欲望鲁兮山蔽之手无斧柯奈山何   历聘   史记孔子遂适衞主于子路妻兄颜浊邹家衞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于卫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衞将适陈过匡颜刻爲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爲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颜渊后子曰吾以汝爲死矣颜渊曰子在囘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旣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从者爲甯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去即过蒲   韩诗外传孔子行简子将杀阳虎孔子似之带甲以围孔子舍子路愠怒奋防将下孔子止之曰由何仁义之寡裕也夫诗书之不习礼乐之不讲是丘之罪也若吾非阳虎而以我爲阳虎则非丘之罪也命也我歌子和若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终而围罢诗曰来游来歌以陈盛德之和而无爲也   庄子孔子游于匡宋人围之数帀而歌不辍子路入见曰何夫子之娱也孔子曰来吾语汝我讳竆久矣而不免命也求通久矣而不得时也当尧舜而天下无竆人非知得也当桀纣而天下无通人非知失也时势适然夫水行不避蛟龙者渔父之勇也陆行不避兕虎者猎夫之勇也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竆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圣人之勇也由处矣吾命有所制矣无几何将甲者进辞曰以爲阳虎也故围之今非也请辞而退【琴操孔子到匡郭外顔渊举策指匡穿垣曰往与阳货正从此入匡人闻其言告君曰往者阳货今复来乃率众围孔子数日乃和琴而歌音曲甚哀有暴风击军士僵仆于是匡人乃知孔子圣人自解也】   史记月余反乎衞主蘧伯玉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爲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爲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居衞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爲次乘招揺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徳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淮南子孔子欲行王道东西南北七十说而无所偶故因卫夫人弥子瑕而欲通其道 吕氏春秋孔子道弥子瑕见厘夫人因也】孔子去曺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家语孔子见宋君君问孔子曰吾欲使长有国而列都得之吾欲使民无惑吾欲使士竭力吾欲使日月当时吾欲使圣人自来吾欲使官府治理爲之奈何孔子对曰千乘之君问丘者多矣而未有若主君之问问之悉也然主君所欲者尽可得也丘闻之邻国相亲则长有国君惠臣忠则列都得之不杀无辜无释罪人则民不惑士益之禄则皆竭力尊天敬鬼则日月当时崇道贵徳则圣人自来任能黜否则官府治理宋君曰善哉岂不然乎寡人不佞不足以致之也孔子曰此事非难唯欲行之云耳○说苑作梁君】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臯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韩诗外传孔子出卫之东门逆姑布子卿曰二三子引车避有人将来必相我者也志之姑布子卿亦曰二三子引车避有圣人将来孔子下步姑布子卿迎而视之五十步从而望之五十步顾子贡曰是何爲者也子贡曰赐之师也所谓鲁孔丘也姑布子卿曰是鲁孔丘欤吾固闻之子贡曰赐之师何如姑布子卿曰得尧之颡舜之目禹之颈臯陶之喙从前视之盎盎乎似有土者从后视之髙肩弱脊此惟不及四圣者也子贡吁然姑布子卿曰子何患焉汗面而不恶葭喙而不借逺而望之羸乎若丧家之狗子何患焉子何患焉子贡以告孔子孔子无所辞独辞丧家之狗耳曰丘何敢乎子贡曰汗面而不恶葭喙而不借赐以知之矣不知丧家狗何足辞也子曰赐汝独不见夫丧家之狗欤旣敛而椁布器而祭顾望无人意欲施之上无明王下无贤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强陵弱众暴寡百姓纵心莫之纲纪是人固以丘爲欲当之者也丘何敢乎】孔子遂至陈主于司城贞子家孔丛子陈惠公大城因起淩阳之台未终而坐法死者数十人又执三监吏夫子适陈闻之见陈侯与俱登台而观焉夫子曰美哉斯台自古圣王之爲城台未有不戮一人而能致功若此者也陈侯默而退遂窃赦所执吏旣而见夫子问曰昔周作灵台亦戮人乎答曰文王之兴附者六州六州之众各以子道来故区区之台未及期日而已成矣何戮之有乎夫以少少之众能立大大之功唯君尔   史记孔子居陈三岁会晋楚争彊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寇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于是孔子去陈过蒲会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其爲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已吾与夫子再罹难宁鬬而死鬭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茍毋适衞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衞子贡曰盟可负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衞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灵公曰吾大夫以爲不可今蒲衞之所以待晋楚也以衞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然不伐蒲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茍有用我者朞月而已三年有成孔子行佛肸爲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闻诸夫子其身亲爲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亲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孔子击磬有荷蒉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硁硁乎莫己知也夫而已矣 孔子旣不得用于衞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天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隂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避之而况乎丘哉乃还息乎陬乡作爲陬操以哀之而反乎卫入主蘧伯玉家【○家语云作槃操以哀之 琴操槃操又名息陬操其辞曰干泽而渔蛟龙不游覆巢毁卵鳯不翔畱惨予心悲还原息陬】   新序赵简子欲专天下谓其相曰赵有犊犨晋有铎鸣鲁有孔丘吾杀三人者天下可王也于是乃召犊犨铎鸣而问政焉已而杀之使使者聘孔子于鲁以胖牛肉迎于河上使者语船人曰孔子即上船中河必流而杀之孔子至使者致命进胖牛之肉孔子仰天而叹曰美哉水乎洋洋乎使丘不济此水者命也夫子路趋而进曰何谓也孔子曰夫犊犨铎鸣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意之时须而后从政及其得意也杀之黄龙不反于涸泽凤凰不离其罻罗故刳胎焚林则麒麟不臻覆巢破卵则凤凰不翔竭泽而渔则蛟龙不见鸟兽之于不仁犹知避之况丘乎故虎啸而谷风起龙兴而景云见击庭钟于外而黄钟应于内夫物类之相感精神之相应若响之应声影之象形故君子违伤其类者今彼已杀吾类矣何爲之此乎于是遂囘车不渡而还【○三国志注引○家语云杀窦犨鸣犊及舜华史云窦鸣犊舜华似窦犨字鸣犊也或作鸣铎庆华】   水经注孔子适赵临河不济叹而作歌曰秋风衍兮风扬波舟楫颠倒更相加归来归来胡爲斯   孔丛子赵简子使聘夫子夫子将至焉及河闻鸣犊与窦犨之见杀也廻舆而旋之卫至鄹遂爲操曰周道衰微礼乐陵迟文武既坠吾将焉归周游天下靡邦可依凤鸟不识珍宝枭鸱眷然顾之惨然心悲巾车命驾将适唐都黄河洋洋攸攸之鱼临津不济还辕息鄹伤予道竆哀彼无辜翺翔于衞复我旧庐从吾所好其乐只且   史记他日灵公问兵陈孔子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与孔子语见蜚鴈仰视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复如陈是嵗鲁哀公三年而孔子年六十矣秋季桓子病辇而见鲁城喟然叹曰昔此国几兴矣以吾获罪于孔子故不兴也顾谓其嗣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后数日桓子防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之鱼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终终爲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爲诸侯笑康子曰则谁召而可曰必召冉求于是使使召冉求冉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是日孔子曰归乎归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吾不知所以裁之子赣知孔子思归送冉求因诫曰即用以孔子爲招云冉求既去明年孔子自陈迁于蔡【○孔子在陈思归一见论语一见孟子止是一时之言而两书各记耳史世家前后再引盖失之矣】明年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政在来逺附迩他日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由尔何不对曰其爲人也学道不倦诲人不厌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墨子叶公子髙问政于仲尼曰善爲政者若之何仲尼对曰善爲政者逺者近之而旧者新之】去叶反于蔡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爲隐者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彼执舆者爲谁子路曰爲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然曰是知津矣桀溺谓子路曰子爲谁曰爲仲由曰子孔丘之徒与曰然桀溺曰悠悠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与其从辟人之士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羣天下有道邱不与易也他日子路行遇荷蓧丈人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爲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以告孔子曰隐者也复往则亡   孔丛子孔子使宰予使于楚楚昭王以安车象饰因宰予以遗孔子焉宰予曰夫子无以此爲也王曰何故对曰臣以其用思其所在观之有以知其然王曰言之宰予对曰自臣侍从夫子以来窃见其言不离道动不违仁贵义尚德清素好俭仕而有禄不以爲积不合则去退无吝心妻不服防妾不衣帛车器不雕马不食粟道行则乐其治不行则乐其身此所以爲夫子也若夫观目之丽靡窈窕之淫音夫子过之弗之视遇之弗之听也故臣知夫子之无用此车也王曰然则夫子何欲而可对曰方今天下道徳寝息其志欲兴而行之天下诚有欲治之君能行其道则夫子虽徒步以朝固犹爲之何必逺辱君之重贶乎王曰乃今而后知孔子之德也大矣宰予归以告孔子孔子曰二三子以予之言何如子贡对曰未尽夫子之美也夫子德髙则配天深则配海若予之言行事之实也夫子曰夫言贵实使人信之舍实何称乎是赐之华不若予之实也 楚王使使奉金币聘夫子宰予冉有曰夫子之道至是行矣遂请见问夫子曰太公勤身苦志八十而遇文王孰与许由之贤夫子曰许由独善其身者也太公兼利天下者也然今世无文王之君也虽有太公孰能识之乃歌曰大道隐兮礼爲基贤人窜兮将待时天下如一欲何之史记孔子迁于蔡三嵗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闲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畱陈蔡之闲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絶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歌不衰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竆乎孔子曰君子固竆小人竆斯滥矣子贡色作孔子曰赐尔以予爲多学而识之者与曰然非与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贯之孔子知弟子有愠心乃召子路而问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爲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子路出子贡入见孔子曰赐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爲于此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盖少贬焉孔子曰赐良农能稼而不能爲穑良工能巧而不能爲顺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爲容今尔不修尔道而求爲容赐而志不逺矣子贡出顔囘入见孔子曰囘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爲于此顔囘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顔氏之子使尔多财吾爲尔宰   韩诗外传孔子困于陈蔡之闲即三经之席七日不食藜羮不糁弟子有饥色读书习礼乐不休子路进谏曰爲善者天报之以福爲不善者天报之以贼今夫子积徳累仁爲善久矣意者当遣行乎奚居之隐也孔子曰由来汝小人也未讲于论也居吾语汝子以知者爲无罪乎则王子比干何爲刳心而死子以义者爲聼乎则伍子胥何爲抉目而悬吴东门子以亷者爲用乎则伯夷叔齐何爲饿于首阳之山子以忠者爲用乎则鲍叔何爲而不用叶公子髙终身不仕鲍焦抱木而泣子推登山而燔故君子博学深谋不遇时者众矣岂独丘哉贤不肖者材也遇不遇者时也今无有时贤安所用哉故虞舜耕于历山之阳立爲天子其遇尧也傅说负土而版筑以爲大夫其遇武丁也伊尹故有莘氏僮也负鼎操俎调五味而立爲相其遇汤也吕望行年五十卖食棘津年七十屠于朝歌九十乃爲天子师则遇文王也管夷吾束缚自槛车以爲仲父则遇齐桓公也百里奚自卖五羊之皮爲秦伯牧牛举爲大夫则遇秦缪公也虞丘于天下以爲令尹让于孙叔敖则遇楚庄王也伍子胥前功多后戮死非知有盛衰也前遇阖闾后遇夫差也夫骥罢盐车此非无形容也莫知之也使骥不得伯乐安得千里之足造父亦无千里之手矣夫兰茝生于茂林之中深山之闲人莫见之故不芬夫学者非爲通也爲竆而不忧困而志不衰先知祸福之始而心无惑焉故圣人隐居深念独闻独见夫舜亦贤圣矣南面而治天下惟其遇尧也使舜居桀纣之世能自免于刑戮之中则爲善矣亦何位之有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当此之时岂关龙逢无知而王子比干不慧乎哉此皆不遇时也故君子务学修身端行而须其时者也子无惑焉诗曰鹤鸣于九臯声闻于天   说苑孔子遭难陈蔡之境絶粮弟子皆有饥色孔子歌两柱之闲子路入见曰夫子之歌礼乎孔子不应曲终而曰由君子好乐爲无骄也小人好乐爲无慑也其谁知之子不我知而从我者乎子路不说授于而舞三终而出及至七日孔子修乐不休子路愠见曰夫子之修乐时乎孔子不应乐终而曰由昔者齐桓霸心生于莒句践霸心生于会稽晋文霸心生于骊氏故居不幽则思不逺身不约则智不广庸知而不遇之于是与明日免于厄子贡执辔曰二三子从夫子而遇此难也其不可忘已孔子曰恶是何也语不云乎三折肱而成良医夫陈蔡之闲丘之幸也二三子从丘者皆幸人也吾闻人君不困不成王列士不困不成行昔者汤困于吕文王困于羑里秦穆公困于殽齐桓困于长勺句践困于会稽晋文困于骊氏夫困之爲道从寒之及暖暖之及寒也唯贤者独知而难言之也易曰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圣人所与人难言信也【荀子孔子曰由居吾语汝昔晋公子重耳霸心生于曹越王句践霸心生于会稽齐桓公小白霸心生于莒故居不隠者思不逺身不佚者志不广女庸安知吾不得之桑落之下】   庄子孔子竆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藜羮不糁顔色甚惫而歌于室顔囘择菜子路子贡相与言曰夫子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竆于商周围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借夫子者无禁歌鼓琴未尝絶音君子之无耻也若此乎顔囘无以应入告孔子孔子推琴喟然而叹曰由与赐细人也召而来吾语之子路子贡入子路曰如此者可谓竆矣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竆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竆之爲故内省而不竆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徳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栢之茂也陈蔡之隘于丘其幸乎孔子削然反琴而歌子路扢然执干而舞子贡曰吾不知天之髙也地之下也古之得道者竆亦乐通亦乐所乐非竆通也道徳于此则竆通爲寒暑风之序矣故许由娱于颍阳而共伯得乎共首孔子竆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左据槁木右击槁枝而歌焱氏之风有其具而无其数有其声而无宫角木声与人声犁然有当于人之心顔囘端拱还目而窥之仲尼恐其广已而造大也变已而造哀也曰囘无受天损易无受人益难无始而非防也人与天一也夫今之歌者其谁乎囘曰敢问无受天损易仲尼曰饥渴寒暑竆桎不行天地之行也运物之泄也言与之偕逝之谓也爲人臣者不敢去之执臣之道犹若是而况乎所以待天乎何谓无受人益难仲尼曰始用四逹爵禄并至而不竆物之所利乃非已也吾命有在外者也君子不爲盗贤人不爲窃吾若取之何哉故曰鸟莫知于鷾鸸目之所不宜处不给视虽落其实弃之而走其畏人也而袭诸人闲社稷存焉尔何谓无始而非防仲尼曰化其万物而不知其禅之者焉知其所终焉知其所始正而待之而已耳何谓人与天一邪仲尼曰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人之不能有天性也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寓言自佳妙】   吕氏春秋孔子穷乎陈蔡之闲藜羮不斟七日不尝粒昼寝颜囘索米得而爨之几熟孔子望见颜囘攫其甑中而食之选闲食熟谒孔子而进食孔子佯爲不见之孔子起曰今者梦见先君食洁而后馈顔囘对曰不可向者煤室入甑中弃食不祥囘攫而饭之孔子叹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疑之而以诈试之非圣之所以待贤也 家语孔子厄于陈蔡从者七日不食子贡以所赍货窃犯围而出告籴于野人得米一石焉顔囘仲由次之于壤屋之下有埃墨堕饭中颜囘取而食之子贡自井望见之不说以爲窃食也入问孔子曰仁人亷士竆改节乎孔子曰改节即何称于仁亷哉子贡曰若囘也其不改节乎子曰然子贡以所见告孔子子曰吾信囘之爲仁久矣虽汝有云弗以疑也其或者必有故乎汝止吾将问之召顔囘曰畴昔予梦见先人岂或启祐我哉子炊而进饭吾将进焉对曰向有埃墨堕饭中欲置之则不洁欲弃之则可惜囘即食之不可祭也孔子曰然乎吾亦食之顔囘出孔子顾谓二三子曰吾之信囘也非待今日也二三子由此乃服之○此亦囘防前说未必有其事今世家语后人所爲耳 孔丛子墨子曰孔子厄于陈蔡之闲子路烹豚孔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之剥人之衣以沽酒孔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之诘之曰所谓厄者沽酒无处藜羮不粒乏食七日若烹豚饮酒则何言乎厄斯不然矣且子路爲人勇于见义纵有豚酒不以义不取之可知也又何问焉 庄子孔子围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太公任往吊之曰子几死乎曰然子恶死乎曰然任曰予尝言不死之道东海有鸟焉其名曰意怠其爲鸟也翂翂翐翐而似无能引援而飞迫胁而栖进不敢爲前退不敢爲后食不敢先尝必取其绪是故其行列不斥而外人防不得害是以免于患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子其意者饰知以惊愚脩身以明污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故不免也昔吾闻之大成之人曰自伐者无功功成者隳名成者亏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道流而不明居得行而不明处纯纯常常乃比于狂削迹捐势不爲功名是故无责于人人亦无责焉至人不闻子何喜哉孔子曰善哉辞其交游去其弟子逃于大泽衣裘褐食杼栗入兽不乱羣入鸟不乱行鸟兽不恶而况人乎○寓言非实 搜神记孔子厄于陈歌于馆中夜有一人长九尺余皂衣髙冠大咤声动左右子路与战于庭孔子察之见其甲车闲时时开如掌孔子曰何不探其甲车引而奋登子路引之没手仆地乃大鳀鱼也孔子曰此物也何爲来哉吾闻物老则羣精依之因衰而至岂以吾遇厄乎夫六畜之物及蛇鱼龞草木之属久者神皆慿依能爲妖怪谓之五酉五酉者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也物老则爲怪杀之则已夫何患焉子路烹之其味滋病者兴明日遂行○迂诞不经之甚 冲波传孔子去卫适陈涂中见二女采桑子曰南枝窈窕北枝长答曰夫子游陈必絶粮九曲明珠穿不得着来问我采桑娘夫子至陈大夫发兵围之令穿九曲珠乃释其厄夫子不能使囘赐返问之其家谬言女出外以一瓜献二子子贡曰瓜子在内也女乃出语曰用蜜涂珠丝将繋蚁蚁将系丝如不肯过用烟熏之子依其言乃能穿之于是絶粮七日○尤俚而谬】   史记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顔囘者乎曰无有王之将率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于周号爲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王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夫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防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爲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其秋楚昭王防于城父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岁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年也庄子孔子西游于衞顔渊问师金曰以夫子之行爲奚如师金曰惜乎而夫子其竆哉颜渊曰何也师金曰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齐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将复取而盛以箧衍巾以文绣游居寝卧其下彼不得梦必且数眯焉今而夫子亦取先王已陈刍狗取弟子游居寝卧其下故伐树于宋削迹于衞竆于商周是非其梦邪围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死生相与邻是非其眯邪夫水行莫如用舟而陆行莫如用车以舟之可行于水也而求推之于陆则没世不行寻常古今非水陆与周鲁非舟车与今蕲行周于鲁是犹推舟于陆也劳而无功身必有殃彼未知夫无方之传应物而不竆者也且子独不见夫桔橰者乎引之则俯舍之则仰彼人之所引非引人也故俯仰而不得罪于人故夫三皇五帝之礼义法度不矜于同而矜于治故譬三皇五帝之礼义法度其犹柤棃橘柚邪其味相反而皆可于口故礼义法度者应时而变者也今取猨狙而衣以周公之服彼必龁齧挽裂尽去而后慊观古今之异犹猨狙之异乎周公也故西施病心而矉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而捧心而矉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美矉而不知矉之所以美惜乎而夫子其竆哉【○庄生文絶无方幅痕迹入手便佳寓言以畼其旨非故爲訾毁也】   史记其明年吴与鲁会缯征百牢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往然后得已孔子曰鲁衞之政兄弟也是时衞君辄父不得立在外诸侯数以爲让而孔子弟子多仕于衞卫君欲得孔子爲政子路曰衞君待子而爲政子将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何其正也孔子曰野哉由也夫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矣夫君子爲之必可名言之必可行君子于其言无所茍而已矣其明年冉有爲季氏将师与齐战于郎克之季康子曰子之于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学之于孔子季康子曰孔子何如人哉对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质诸鬼神而无憾求之至于此道虽累千社夫子不利也康子曰我欲召之可乎对曰欲召之则毋以小人固之则可矣   家语孔子在衞冉求言于季孙曰国有圣人而不能用欲以求治是犹却步而欲求及前人不可得已今孔子在衞衞将用之已有才而以资邻国难以言智也请以重币迎之季孙以告哀公公从之   左传【哀公十一年】孔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衞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史记防季康子逐公华公賔公林以币迎孔子孔子归鲁】   琴操猗兰操孔子所作也孔子歴聘诸侯诸侯莫能任自卫反鲁幽谷之中见香兰独秀喟然叹曰夫兰当爲王者香今乃与众草爲伍乃止车援琴鼓之自伤不逢时托辞于香兰云习习谷风以隂以雨之子于归逺送于野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时人闇蔽不知贤者年纪逝迈一身将老【○此等皆后人拟作】   孔丛子哀公使以币如衞迎夫子而防不能赏用也故夫子作丘陵之歌曰登彼丘陵峛崺其阪仁道在迩求之若逺遂迷不复自婴屯蹇喟然廻虑题彼泰山郁确其高梁甫廻连枳棘充路陟之无缘将伐无柯患兹蔓延惟以永叹涕霣潺湲   史记孔子之去鲁凡十四岁而反乎鲁   说苑孔子生于乱世莫之能容也故言行于君泽加于民然后仕言不行于君泽不加于民则处孔子怀天覆之心挟仁圣之德悯时俗之污泥伤纪纲之废坏服重历逺周流应聘乃俟幸施道以子百姓而当世诸侯莫能任用是以徳积而不肆大道屈而不伸海内不蒙其化羣生不被其恩故喟然叹曰而有用我者则吾其爲东周乎故孔子行说非欲私身运徳于一城将欲舒之于天下而建之于羣生者耳   韩诗外传孔子抱圣人之心彷徨乎道徳之域逍遥乎无形之乡倚天理观人情明终始知得失故兴仁义厌利势以持养之于时周室微王道絶诸侯力政强劫弱众暴寡百姓靡安莫之纪纲礼义废坏人伦不理于是孔子自东自西自南自北匍匐救之【论衡孔子自知不用圣思闵道不行民在涂炭之中庶几欲佐诸侯行道济民故应聘周流不避患耻爲道不爲已故逢患而不恶爲民不爲名故蒙谤而不避 孔子周流游说七十余国按孔子自卫反鲁在陈绝粮削迹于卫忘味于齐伐树于宋并费与顿牟至不能十国 新论仲尼恓恓突不暇黔 盐铁论孔子能方不能圆故饥于黎丘○其事未闻】   哀公问   礼记【儒行】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畱更仆未可终也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僞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阴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爲也其备豫有如此者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爲宝不祈土地立义以爲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爲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儒有忠信以爲甲胄礼义以爲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儒有一畞之宫环堵之室荜门圭窬蓬户瓮牖易衣而出幷日而食上荅之不敢以疑上不荅不敢以谄其仕有如此者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爲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谗谄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爲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寛裕有如此者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逹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茍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儒有澡身而浴徳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爲也不临深而爲高不加少而爲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寛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亷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爲有如此者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舍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爲戏【○此篇极其夸张先儒疑非夫子之言】   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欲论鲁国之士与之爲治敢问如何取之孔子对曰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爲非者不亦鲜乎曰然则章甫絇履绅带缙笏者皆贤人也孔子曰不必然也丘之所言非此之谓也夫端衣裳冕而乘轩者则志不在食焄斩衰菅菲杖而歠粥者则志不在酒肉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谓此类也公曰善哉尽此而已乎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贤人有圣人审此五者则治道毕矣公曰敢问何如斯可谓之庸人孔子曰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不择贤以托其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闇大而不知所务从物如流不知其所执此则庸人也公曰何谓士人孔子曰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道术之本必有率也虽不能备百善之美必有处也是故智不务多必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必审其所谓行不务多必审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道之行既由之则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富贵不足以益贫贱不足以损此则士人也公曰何谓君子孔子曰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怨仁义在身而色无伐思虑通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越而终不可及者此则君子也公曰何谓贤人孔子曰所谓贤人者德不逾闲行中规绳言足以法于天下而不伤于身道足以化于百姓而不伤于本富则天下无宛财施则天下不病贫此则贤者也公曰何谓圣人孔子曰所谓圣人者徳合于天地变通无方竆万事之终始协庻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成情性明竝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徳覩者不识其邻此谓圣人也公曰善哉非子之贤则寡人不得闻此言也虽然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尝知哀未尝知忧未尝知劳未尝知惧未尝知危恐不足以行五仪之教若何孔子对曰如君之言已知之矣则邱亦无所闻焉公曰非吾子寡人无以啓其心吾子言也孔子曰君入庙门而右登自阼阶仰视榱桷俯察几筵其器皆存而不覩其人君以此思哀则哀可知矣昩爽夙兴正其衣冠平旦视朝虑其危难一物失理乱亡之端君以此思忧则忧可知矣日出听政至于中冥诸侯子孙往来爲賔行礼揖让慎行威仪君以此思劳则劳可知矣缅然长思出于四门周章逺望覩亡国之墟必将有数焉君以此思惧则惧可知矣夫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可知矣君既明此五者又少畱意于五仪之事则于政治何有失矣 哀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天道敏生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者犹蒲卢也待化以成故爲政在于得人取人以身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爲大义者宜也尊贤爲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以生也礼者政之本也是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天下之逹道有五其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也五者天下之逹道智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实固不足以成之也孔子曰好学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能成天下国家者矣公曰政其尽此而已乎孔子曰凡爲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逺人也怀诸侯也夫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公曰爲之奈何孔子曰斋洁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尊贤也爵其能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笃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敬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子百姓也日省月考既廪称事所以来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绥逺人也继絶世举废邦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治天下国家有九经其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竆在下位不获于上民弗可得而治矣获于上有道不信于友不获于上矣信于友有道不顺于亲不信于友矣顺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于善不诚于身矣诚者天之至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夫诚弗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之所以体定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公曰子之教寡人备矣敢问行之所始孔子曰立爱自亲始教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教之慈睦而民贵有亲教以敬而民贵用命民既孝于亲又顺以听命措诸天下无所不可公曰寡人既得闻此言也惧不能果行而获罪咎【○与中庸小异】   史记鲁哀公问政对曰政在选臣   说苑哀公问于孔子曰人何若而可取也孔子对曰毋取拑者无取健者毋取口锐者哀公曰何谓也孔子曰拑者大给利不可尽用健者必欲兼人不可以爲法也口锐者多诞而寡信后恐不验也夫弓矢和调而后求其中焉马慤愿顺然后求其良材焉人必忠信重厚然后求其知能焉今人有不忠信重厚而多知能如此人者譬犹豺狼与不可以身近也是故先其仁信之诚者然后亲之于是有知能者然后任之故曰亲仁而使能夫取人之术也观其言而察其行夫言者所以抒其匈而发其情者也能行之士必能言之是故先观其言而揆其行夫以言揆其行虽有奸轨之人无以逃其情矣哀公曰善【荀子鲁哀公问于孔子曰请问取人孔子对曰无取健无取詌无取口啍健贪也詌乱也口啍诞也故弓调而后求劲焉马服而后求良焉士信慤而后求知能焉士不信慤而有多知能譬之其豺狼也不可以身尒也语曰桓公周其贼文公用其盗故明主任计不信怒闇主信怒不任计计胜怒者彊怒胜计者亡】   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欲吾国小而能守大则攻其道如何孔子对曰使君朝廷有礼上下相亲天下百姓皆君之民将谁攻之茍违此道民畔如归皆君之雠也将与谁守公曰善哉于是废山泽之禁弛闗市之税以惠百姓 哀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之急者莫大乎使民富且寿也公曰爲之奈何孔子曰省力役薄赋敛则民富矣敦礼教逺罪疾则民寿矣公曰寡人欲行夫子之言恐吾国贫矣孔子曰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子富而父母贫者也   吕氏春秋孔子见鲁哀公哀公曰有语寡人曰爲国家者爲之堂上而已矣寡人以爲迂言也孔子曰此非迂言也丘闻之得之于身者得之人失之于身者失之人不出于门户而天下治者其惟知反于已身者乎礼记【哀公问】哀公问于孔子曰大礼何如君子之言礼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闻之民之所由生礼爲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昏姻疏数之交也君子以此之爲尊敬然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俎设其豕腊修其宗庙嵗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公曰今之君子胡莫之行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实无厌淫德不倦荒怠敖慢固民是尽午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爲礼也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爲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徳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爲大公曰敢问何谓爲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爲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爲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爲百姓何从公曰敢问爲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民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而闻乎孔子对曰古之爲政爱人爲大所以治爱人礼爲大所以治礼敬爲大敬之至矣大昏爲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爲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爲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爲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爲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则国家顺矣公曰敢问何谓敬身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公曰敢问何谓成亲孔子对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归之名谓之君子之子是使其亲爲君子也是爲成其亲之名也已孔子遂言曰古之爲政爱人爲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爲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公曰寡人憃愚冥烦子志之心也孔子蹴然辟席而对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公曰寡人既闻此言也无如后罪何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大戴记同】   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二三大夫皆劝寡人使隆敬于髙年何也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将天下实赖之岂惟鲁哉公曰何也其义可得闻乎孔子曰昔者有虞氏贵徳而尚齿夏后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虞夏殷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焉髙年者贵于天下久矣次于事亲是故朝廷同爵而尚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则不仕朝君问则就之而悌逹乎朝廷矣其行也肩而不并不错则随班白者不以其任于道路而悌逹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竆不匮强不犯弱众不暴寡而悌逹乎州巷矣古之道五十不爲甸役颁禽隆之长者而悌逹乎搜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尚齿而悌逹乎军旅矣夫圣王之教孝悌发诸朝廷行于道路至于州巷放于搜狩循于军旅则众感以义死而弗敢犯公曰善哉寡人虽闻之弗能成哀公问于孔子曰智者夀乎仁者夀乎孔子对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其命也行已自取也夫寝时不时饮食不节逸劳过度者疾共杀之居下位而上干其君嗜欲无厌而求不止者刑共杀之以少犯众以弱侮强忿怒不类动不量力者兵共杀之此三者死非命也人自取之若夫智士仁人将身有节动静以义喜怒以时无害其性虽得夀焉不亦可乎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孔子不对孔子趋出以语子贡曰乡者君问丘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而丘不对赐以爲何如子贡曰子从父命孝臣从君命贞矣奚疑焉孔子曰鄙哉赐汝不识也昔者明王万乘之国有争臣七人则主无过举千乘之主有争臣五人则社稷不危百乘之家有争臣三人则禄位不替父有争子不陷无礼士有争友不行不义故子从父命奚讵爲孝臣从君命奚讵爲贞夫能审其所从之谓孝之谓贞矣 哀公问曰绅委章甫有益于仁乎孔子作色而对曰君胡然焉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乐非耳弗闻服使然也黼黻衮冕者容不袭慢非性矜庄服使然也介胄执戈者无退懦之气非体纯猛服使然也且臣闻之好肆不守折而长者不爲市窃夫其有益与无益君子所以知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昔者舜冠何冠乎孔子不对公曰寡人有问于子而子无言何也对曰以君之问不先其大者故方思所以爲对公曰其大何乎孔子曰舜之爲君也其政好生而恶杀其任授贤而替不肖徳若天地而静虚化若四时而变物是以四海承风畅于异类凤翔麟至鸟兽驯德无他也好生故也君舍此道而冠冕是问是以缓对   三朝记【千乘】公曰千乘之国受命于天子通其四疆教其书社循其灌庙建其宗主设其四佐列其五官处其朝市爲仁如何子曰不仁国不化公曰何如之谓仁子曰不淫于色子曰立妃设如太庙然乃中治中治不相陵不相陵斯庶嫔遧遧则事上静静斯洁信在中朝大夫必慎以恭出会谋事必敬以慎言长幼小大必中度此国家之所以崇也立子设宗社宗社先示威威明显见辨爵集徳是以母弟官子咸有臣志莫敢援于外大夫中妇私谒不行此所以使五官治执事政也夫政以教百姓百姓齐以嘉善故蛊佞不生此之谓良民国有道则民昌此国家之所以大遂也卿设如大门大门显美小大尊卑中度开明闭幽内禄出灾以顺天道近者闭焉逺者稽焉君发禁宰而行之以时通于地散布于小理天之灾祥地宝丰省及民共飨其禄共任其灾此国家之所以和也国有四辅辅卿也卿设如四体毋易事毋假名毋重食凡事尚贤进能使知事爵不世能之不愆凡民戴名以能食力以时成以事立此所以使民譲也民咸孝弟而安譲此以怨省而乱不作也此国之所以长也下无用则国家富上有义则国家治长有礼则民不争立有神则国家敬兼而爱之则民无怨心以爲无命则民不偸昔者先王本此六者而树之德此国家所以茂也设其四佐而官之司徒典春以教民之不则时不若不令成长幼老疾孤寡以时通于四壃有阖而不通有烦而不治则民不乐生不利衣食凡民之藏贮以及山川之神明加于民者发国功谋斋戒必敬会时必节日历巫祝执伎以守官俟命而作祈王年祷民命及畜谷蜚征庶虞草方春三月缓施生育动作百物于时有事享于皇祖皇考朝孤子八人以成春事司马司夏以教士车甲凡士执伎论功脩四卫强股肱质射御才武聪慧治众长防所以爲仪缀于国出可以爲率诱于军旅四方诸侯之游士国中贤余秀兴阅焉方夏三月养长秀蕃庶物于时有事享于皇祖皇考爵士之有庆者七人以成夏事司寇司秋以听狱讼治民之烦乱执权变民中凡民之不刑崩本以要闲作起不敬以欺惑憧愚作于财贿六畜五谷曰盗诱居室家有君子曰义子女专曰餝五兵及木石曰贼以中情出小曰闲大曰讲利辞以乱属曰谗以财投长曰贷凡犯天子之禁陈刑制辟以追国民之不率上教者夫是故一家三夫道行三人余食哀乐平无狱方秋三月收敛以时于时有事尝新于皇祖皇考食农夫九人以成秋事司空司冬以制度制地事准揆山林规表衍沃畜水行衰濯浸以节四时之事治地逺近以任民力以节民食太古食壮之食攻老之事公曰功事不少而糇粮不多乎子曰太古之民秀长以寿者食也在今之民羸丑以胔者事也太古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各安其居乐其宫室服事信上上下交信地移民在今之世上治不平民治不和百姓不安其居不乐其宫老疾用财壮狡用力于兹民游薄事贪食于兹民忧古者殷书爲成男成女名属升于公门此以气食得节作事得时劝有功夏服君事不及暍冬服君事不及冻是故年谷不成天之饥馑道无殣者在今之世男女属散名不升于公门此以气食不节作事不成天之饥馑于时委民不得以疾死是故立民之居必于中国之休地因寒暑之和六畜育焉五谷宜焉辨轻重制刚柔和五味以节食时事东辟之民曰夷精以侥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南辟之民曰蛮信以朴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西辟之民曰戎劲以刚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北辟之民曰狄肥以戾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及中国之民曰五方之民有安民和味咸有实用利器知通之信令之及量地度居邑有城郭立朝市地以度邑以度民以观安危距封后利先虑久固依固可守爲奥可久能节四时之事霜露时降方冬三月草木落庶虞藏五谷必入于仓于时有事蒸于皇祖皇考息国老六人以成冬事民咸知孤寡之必不失也咸知有大功之必进等也咸知用劳力之必以时息也推而内之水火人也弗之顾矣而况有强适在前有君长正之者乎公曰善哉 【四代】公曰四代之政刑论其明者可以爲法乎子曰何哉四代之政刑皆可法也公曰以我行之其可乎子曰否不可臣愿君之立知而以观闻也四代之政刑君若用之则缓急将有所不节不节君将约之约之防将弃法弃法是无以爲国家也公曰巧匠辅绳而斲胡爲其弃法也子曰心未之度习未之狎此以数逾而弃法也夫规矩准绳钧衡此昔者先王之所以爲天下也小以及大近以知逺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其此耶水火金木土谷此谓六府废一不可进一不可民并用之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其此耶昔夏商之未兴也伯夷谓此二帝之眇公曰长国治民恒干论政之大体以教民辨历大道以时地性兴民之阳德以教民事上服周室之典以顺事天子修政勤礼以交诸侯大节无废小眇其后乎子曰否不可后也诗云东有开明于时鸡三号以兴庶虞庶虞动蜚征作啬民执功百草咸淳地倾水流之是以天子盛服朝日于东堂以教敬示威于天下也是以祭祀昭有神明燕食昭有慈爱宗庙之事昭有义率礼朝廷昭有五官无废甲胄之戒昭果毅以听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防士曰不禄庶人曰死昭哀哀爱无失节是以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此昔先王之所先施于民也君而后此则爲国家失本矣公曰善哉子察教我也子曰乡也君之言善执国之节也君先眇而后善中备以君子言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奂然而兴民壹始公曰是非吾言也吾一闻于师也子吁焉其色曰嘻君行道矣公曰道耶子曰道也公曰吾未能知人未能取人子曰君何爲不观器视才公曰视可明乎子曰可以表仪公曰愿学之子曰平原大薮瞻其草之高丰茂者必有怪鸟兽居之且草可财也如艾而夷之其地必宜五谷高山多林必有怪虎豹蕃孕焉深渊大川必有蛟龙焉民亦如之君察之此可以见器见才矣公曰吾犹未也子曰羣然戚然赜然睾然踖然柱然柚然首然佥然湛然渊渊然淑淑然齐齐然节节然穆穆然皇皇然见才色修声不视闻怪物恪命不改志舌不更气君见之举也得之取也有事事也事必与食食必与位无相越逾昔虞舜天徳嗣尧取相十有六人如此公曰嘻美哉子道广矣曰由徳径径吾恐惛而不能用也何以哉公曰请问图徳何尚子曰圣知之华也知仁之实也仁信之器也信义之重也义利之本也委利生孼公曰嘻言之至也道天地以民辅之圣人何尚子曰有天徳有地徳有人徳此谓三徳三徳率行乃有隂阳阳曰徳隂曰刑公曰善哉再闻此矣阳徳何出子曰阳徳出礼礼出刑刑出虑虑则节事于近而扬声于逺公曰善哉载事何以子曰徳以监位位以充局局以观功功以养民民于此乎上公曰禄不可后乎子曰食爲味味爲气气爲志发志爲言发言定名名以出信信载义而行之禄不可后也公曰所谓民与天地相参者何谓也子曰天道以视地道以履人道以稽废一曰失统恐不长飨国公愀然其色子曰君藏玉惟慎用之虽慎敬而勿爱民亦如之执事无贰五官有羌喜无并爱卑无加尊浅无测深小无招大此谓楣机楣机賔荐不蒙昔舜徴荐此道于尧尧亲用之不乱上下公曰请问民征子曰无以爲也难行公曰愿学之几必能子曰贪于味不譲妨于政愿富不久妨于政慕宠假贵妨于政治民恶众妨于政爲父不慈妨于政爲子不孝妨于政大纵耳目妨于政好色失志妨于政好见小利妨于政变从无节挠弱不立妨于政刚毅犯神妨于政鬼神过节妨于政幼勿与众克勿与比依勿与谋放勿与游徼勿与事臣闻之弗庆非事君也君闻之弗用以乱厥徳臣将庆其简者盖人有可知者焉貌色声众有美焉必有美质在其中者矣貌色声众有恶焉必有恶质在其中者矣此皆伯夷之所后出也子曰伯夷建国建政脩国脩政公曰善哉【虞戴德】公曰昔有虞戴徳何以深虑何及高举安取子   曰君以闻之唯丘无以更也君之闻如未成也黄帝慕脩之曰明法于天明开施教于民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物必起是故民命而弗改也公曰善哉以天教于民可以班乎子曰可哉虽可而弗由此以上知所以行斧钺也父之于子天也君之于臣天也有子不事父有臣不事君是非反天而倒行耶故有子不事父不顺有臣不事君必刃顺天作刑地生庶物是故圣人之教于民也率天如祖地能用民徳是以髙举不过天深虑不过地质知而好仁能用民力此以三常之礼明而名不蹇礼失则坏名失则惛是故上古不讳正天名也天子之官四通正地事也天子御珽诸侯御荼大夫服笏正民徳也敛此三者而一举之戴天履地以顺民事天子告朔于诸侯率天道而敬行之以示威于天下也诸侯内贡于天子率名斆地实也是以不至必诛诸侯相见卿爲介以其教士毕行使仁守会朝于天子天子以歳二月爲坛于东郊建五色设五兵具五味陈六律品奏五声听明教置离抗大侯规鹄坚物九卿佐三公三公佐天子天子践位诸侯各以其属就位乃升诸侯诸侯之教士教士执弓挟矢揖让而升履物以射其地心端色容正时以斆伎时有庆以地不时有让以地天下之有道也有天子存国之有道也君得其正家之不乱也有仁父在是故圣人之教于民也以其近而见者稽其逺而明者天事曰明地事曰昌人事曰比两以庆违此三者谓之愚民愚民曰奸奸必诛是以天下平而国家治民亦无贷居小不约居大则治众则集寡则缪祀则得福以征则服此唯官民之上德也公曰三代之相授必更制典物道乎子曰否猷徳保保惛乎前以小继大变民示也公曰善哉子之察敎我也子曰丘于君唯无言言必尽于他人则否公曰敎他人则如何子曰否丘则不能昔商老彭及仲傀政之敎大夫官之敎士技之敎庶人扬则抑抑则扬缀以徳行不任以言庶人以言犹以夏后氏之袝怀褐也行不越境公曰善哉我则问政子事敎我子曰君问已参黄帝之制制之大礼也公曰先圣之道斯爲美乎子曰斯爲美虽有美者必偏属于斯昭天之福迎之以祥作地之福制之以昌兴民之徳守之以长公曰善哉 【诰志】公曰诰志无荒以会民义斋戒必敬会时必节牺牲必全齐盛必洁上下禋祀外内无失节其可以省怨逺灾乎子曰丘未知其可以省怨也公曰然则何以事神子曰以礼会时夫民见其礼则上下援援则乐乐斯毋忧以此怨省而乱不作也夫礼会其四时四孟四季五牲五谷顺至必时其节也丘未知其可以爲逺灾也公曰然则爲此何以子曰知仁合则天地成天地成则庶物时庶物时则民财敬民财敬以时作时作则节事节事以动众动众则有极有极以使民则劝劝则有功有功则无怨无怨则嗣世久唯圣人是故政以胜众非以陵众众以胜事非以伤事事以靖民非以征民故地广而民众非以爲灾长之禄也丘闻周太史曰政不率天下不由人则凡事易坏而难成虞史伯夷曰明孟也幽幼也明幽雌雄也雌雄迭兴而顺至正之统也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虞夏之历正建于孟春于时冰泮发蛰百草权舆瑞雉无释物乃岁俱生于东以顺四时防于冬万于时鸡三号防明载于青色抚十二月节防于丑日月成岁歴再閠以顺天道此谓歳虞汁月天曰作明曰与维天是戴地曰作昌曰与惟地是事人曰作乐曰与惟民是嬉民之动能不逺厥事民之悲色不逺厥徳此谓表里时合物之所生而蕃昌之道如此天生物地养物物备兴而时用常节曰圣人主祭于天曰天子天子崩歩于四川代于四山防葬曰帝天作仁地作富人作治乐治不倦财富时节是故圣人嗣则治文王治以俟时汤治以伐乱禹治以移众众服以立天下尧贵以乐治时举舜舜治以徳使力在国统民如恕在家抚官而国安之勿变劝之勿沮民咸废恶如进良上诱善而行罚百姓尽于仁而遂安之此古之明制之治天下也仁者爲圣贵次力次美次射御次古之治天下者必圣人圣人有国则日月不食星辰不陨勃海不运河不满溢川泽不竭山不崩解陵不施谷川浴不处深渊不涸于时龙至不闭凤降忘翼鸷兽忘攫爪鸟忘距防虿不螫婴儿蟁防不食夭驹雒出服河出图自上世以来莫不降仁国家之昌国家之臧信仁是故不赏不罚如民咸尽力车不建戈远迩咸服使来往地賔毕极无怨无恶率惟懿德此无空礼无空名贤人并忧残毒以时省举良良举善善恤民使仁日斆仁賔也 【小辨】公曰寡人欲学小辨以观于政其可乎子曰否不可社稷之主爱日日不可得学不可以辨是故昔者先王学齐大道以观于政天子学乐辨风制礼以行政诸侯学礼辨官政以行事以尊事天子大夫学徳别义矜行以事君士学顺辨言以遂志庶人听长辨禁农以行力如此犹恐不济奈何其小辨乎公曰不辨则何以爲政子曰辨而不小夫小辨破言小言破义小义破道道小不通通道必简是故循以观于乐足以辨风矣尔雅以观于古足以辨言矣传言以象反舌皆至可谓简矣夫道不简则不行不行则不乐夫亦固十祺之变由不可既也而况天下之言乎曰微子之言吾壹乐辨言子曰辨言之乐不若治政之乐辨言之乐不下席治政之乐皇于四海夫政善则民说民说则归之如流水亲之如父母诸侯初入而后臣之安用辨言公曰然则吾何学而可子曰礼乐而力忠信其君其习可乎公曰多与我言忠信而不可以入患子曰毋乃既明忠信之备而口倦其君则不可而有明忠信之备而又能行之则可立待也君朝而行忠信百官承事忠满于中而发于外刑于民而放于四海天下其孰能患之公曰请学忠信之备子曰唯社稷之主实知忠信若丘也缀学之徒安知忠信公曰非吾子问之而焉也子三辞将对公曰彊避子曰彊侍丘闻大道不隐丘言之君发之于朝行之于国一国之人莫不知何一之彊避丘闻之忠有九知知忠必知中知中必知恕知恕必知外知外必知徳知徳必知政知政必知官知官必知事知事必知患知患必知备若动而无备患而弗知死亡而弗知安与知忠信内思毕必曰知中中以应实曰知恕内恕外度曰知外外内参意曰知徳徳以柔政曰知政正义辨方曰知官官治物则曰知事事戒不虞曰知备毋患曰乐乐义曰终 【用兵】公曰用兵者其由不祥乎子曰胡爲其不祥也圣人之用兵也以禁残止暴于天下也及后世贪者之用兵也以刈百姓危国家也公曰古之戎兵何世安起子曰伤害之生久矣与民皆生公曰蚩尤作兵与子曰否蚩尤庶人之贪者也及利无义不顾厥亲以丧厥身蚩尤惛欲而无厌者也何器之能作蜂虿挟螫而生见害而校以卫厥身者也人生有喜怒故兵之作与民皆生圣人利用而弭之乱人兴之丧厥身诗云鱼在在藻厥志在饵鲜民之生矣不如死之久矣校徳不塞嗣武孙武子圣人爱百姓而忧海内及后世之人思其徳必称其仁故今之道尧舜禹汤文武者犹威致王今若存夫民思其徳必称其人朝夕祝之升闻皇天上神歆焉故永其世而丰其年也夏桀商纣羸暴于天下暴极不辜杀戮无罪不祥于天粒食之民布散厥亲疎逺国老幼色是与而暴慢是亲谗贷处谷法言法行处辟殀替天道逆乱四时礼乐不行而幼风是御厯失制摄提失方孟陬无纪不告朔于诸侯玉瑞不行诸侯力政不朝于天子六蛮四夷交伐于中国于是降之灾水旱臻焉霜雪大满甘露不降百草黄五谷不升民多夭疾六畜眦此太上之不论不议也殀伤厥身失坠天下夫天下之报殃于无徳者也必与其民公惧焉曰在民上者可以无惧乎哉【少闲】公曰今日少闲我请言情于子子愀焉变色避席而辞曰君不可以言情于臣臣请言情于君君则不可公曰师之而不言情焉其私不同子曰否臣事君而不言情于君则不臣君而不言情于臣则不君有臣而不臣犹可有君而不君民无所错手足公曰吾度其上下咸通之权其轻重居之准民之色目既见之鼓民之声耳既闻之动民之徳心既和之通民之欲兼而壹之爱民亲贤而教不能民庶说乎子曰说则说矣可以爲家不可以爲国公曰可以爲家胡爲不可以爲国国之民家之民也子曰国之民诚家之民也然其名异不可同也同名同位曰同等唯不同等民以知极故天子昭有神于天地之闲以示威于天下也诸侯修礼于封内以事天子大夫修官守职以事其君士修四卫执技论力以听乎大夫庶人仰视天文俯视地理力时使以听乎父母此唯不同等民以可治也公曰善哉上与下不同乎子曰将以时同时不同上谓之闲下谓之多疾君时同于民布政也民时同于君服听也上下相报而终于施大犹已成发其小者逺犹已成发其近者将行重器先其轻者先清而后浊者天地也天政曰正地政曰生人正曰辨茍本正则华英必得其节以秀孚矣此官民之道也公曰善哉请少复进焉子曰昔尧取人民状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汤取人以声文王取人以度此四代五王之取人以治天下如此公曰嘻善之不同也子曰何爲其不同也公曰同乎子曰同公曰人状可知乎子曰不可知也公曰五王取人各有以举之胡爲人之不可知也子曰五王取人比而视相而望五王取人各以已焉是以同状公曰以子相人何如子曰否丘则不能五王取人丘也传闻之以委于君丘则否能亦又不能公曰我闻子之言始蒙矣子曰由君居之成于纯胡爲其蒙也虽古之治天下者岂生于异州哉昔虞舜以天徳嗣尧布功散徳制礼朔方幽都来服南抚交趾出入日月莫不率俾西王母来献其白琯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民明教通于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舜有禹代兴禹防受命乃迁邑姚姓于陈作物配天修徳使力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禹崩十有七世乃有末孙桀即位桀不率先王之明徳乃荒躭于酒淫泆于乐徳昏政乱作宫室高台污池土察以民爲虐粒食之民惛焉几亡乃有商履代兴商履循礼法以观天子天子不说则嫌于死成汤防受天命不忍天下粒食之民刈戮不得以疾死故乃放移夏桀散亡其佐乃迁姒姓于发厥明徳顺民天心啬地作物配天制典慈民咸合诸侯作八政命于惣章服禹功以修舜绪爲副于天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成汤年崩殷徳小破二十有二世乃有武丁即位开先祖之府取其明法以爲君臣上下之节殷民更近者说逺者至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武丁年崩殷徳大破九世乃有末孙纣即位纣不率先王之明徳乃上祖夏桀行荒躭于酒淫泆于乐徳昏政乱作宫室髙台污池土察以爲民虐粒食之民忽然几亡乃有周昌霸诸侯以佐之纣不说诸侯之听于周昌则嫌于死乃退伐崇许魏以客事天子文王防受天命作物配天制无用行三明亲亲尚贤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君其志焉或徯将至也公曰大哉子之教我政也列五王之徳烦烦如繁诸乎子曰君无誉臣臣之言未尽请尽臣之言君如财之曰于此有功匠焉有利器焉有措扶焉以时令其藏必周密发如用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可以事亲可以事君可用于生又用之死吉凶并兴祸福相生防反生福大徳配天公愀然其色曰难立哉子曰臣愿君之立知而以观闻也时天之气用地之财以生杀于民民之死不可以教公曰我行之其可乎子曰唯此在君君曰足臣恐其不足君曰不足举其前必举其后举其左必举其右君既教矣安能无善公吁焉其色曰大哉子之教我制也政之丰也如木之成也子曰君知未成言未尽也凡草木根鞁伤则枝叶必偏枯偏枯是爲不实谷亦如之上失政大及小人畜谷公曰所谓失政者若夏商之谓乎子曰否若夏商者天夺之魄不生徳焉公曰然则何以爲失政子曰所谓失政者疆蒌未亏人民未变鬼神未亡水土未絪糟者犹糟实者犹实玉者犹玉血者犹血酒者犹酒优以继愖政出自家门此之谓失政也非天是反人自反臣故曰君无言情于臣君无假人器君无假人名公曰善哉【○已上七篇俱载大戴礼 刘向别録孔子见鲁哀公问政比三朝退而爲记凡七篇 汉书孔子三朝七篇】   韩非子鲁哀公问于孔子曰鄙谚曰莫众而迷今寡人举事与羣臣虑之而国愈乱其故何也孔子对曰明主之问臣一人知之一人不知也如是者明主在上羣臣直议于下今羣臣无不一辞同轨乎季孙者举鲁国尽化爲一君虽问境内之人犹不免于乱也   说苑鲁哀公问孔子曰予闻忘之甚者徙而忘其妻有诸乎孔子对曰此非忘之甚者也忘之甚者忘其身哀公曰可得闻与对曰昔夏桀贵爲天子富有天下不修禹之道毁坏辟法裂絶世祀荒淫于乐沈酗于酒其臣有左师触龙者谄谀不止汤诛桀左师触龙者身死四支不同坛而居此忘其身者也哀公愀然变色曰善韩非子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吾闻古者有夔一足其果信有一足乎孔子对曰不也夔非一足也夔者忿戾恶心人多不说喜也虽然其所以得免于人害者以其信也人皆曰独此一足矣夔非一足也一而足也哀公曰审而是固足矣一曰哀公问于孔子曰吾闻夔一足信乎曰夔人也何故一足彼其无他异而独通于声尧曰夔一而足矣使爲乐正故君子曰夔有一足非一足也【孔丛子鲁哀公问书称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庶尹允谐何谓也孔子对曰此言善政之化乎物也古之帝王功成作乐其功善者其乐和乐和则天地犹且应之况百兽乎夔爲帝舜乐正实能以乐尽治理之情公曰然则政之大本莫尚夔乎孔子曰夫乐所以歌其成功非政之本也众官之长既咸熙熈然后乐乃和焉公曰吾闻夔一足有异于人信乎孔子曰昔重黎举夔而进又欲求人而佐焉舜曰夫乐天地之精也唯圣人爲能和六律均五音知乐之本以通八风夔能若此一而足矣故曰一足非一足也公曰善】   说苑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吾闻君子不博有之乎孔子对曰有之哀公曰何爲其不博也孔子对曰爲其有二乘哀公曰有二乘则何爲不博也孔子对曰爲行恶道也哀公惧焉有闲曰若是乎君子之恶恶道之甚也孔子对曰恶恶道不能甚则其好善道亦不能甚好善道不能甚则百姓之亲之也亦不能甚诗云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诗之好善道之甚也如此哀公曰善哉吾闻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微孔子吾焉闻斯言也哉   新序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闻之东益宅不祥信有之乎孔子曰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夫损人而益己身之不祥也弃老取幼家之不祥也释贤用不肖国之不祥也老者不教幼者不学俗之不祥也圣人伏匿天下之不祥也故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诗曰各敬尔仪天命不又未闻东益之与爲命也【论衡鲁哀公欲西益宅史争以爲不祥哀公作色而怒左右数谏而不听以问其傅宰质睢曰吾欲西益宅史以爲不祥何如宰质睢曰天下有三不祥西益宅不与焉哀公大说有顷复问曰何谓三不祥对曰不行礼义一不祥也嗜欲无止二不祥也不聼规谏三不祥也哀公缪然深惟慨然自反遂不益宅○此前事之舛淮南子同】   家语鲁哀公问于孔子曰人之命与性何谓也孔子对曰分于道谓之命形于一谓之性化于隂阳象形而发谓之生化竆数尽谓之死故命者性之始也死者生之终也有始则必有终矣人始生而有不具者五焉目无见不能食不能行不能言不能化及生三月而微煦然后有见八月生齿然后能食朞而生膑然后能行三年顖合然后能言十有六而精通然后能化隂竆反阳故隂以阳变阳竆反隂故阳以隂化是以男子八月生齿八岁而龀二八而化女子七月生齿七嵗而龀二七而化一阳一隂竒偶相配然后道合化成性命之端形于此也公曰男子十六精通女子十四而化是则可谓生民矣而礼男子三十而有室女子二十而有夫也岂不晚哉孔子曰夫礼言其极不是过也男子二十而冠有爲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许嫁有适人之道于此而往则自婚矣羣生闭藏乎阴而爲化育之始故圣人因时以合偶男子竆天数也极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冰泮而农桑起婚礼而杀于此男子者任天道而长万物者也知可爲知不可爲知可言知不可言知可行知不可行者是故审其伦而明其别谓之知所以效匹夫之听也女子者顺男子之教而长其理者也是故无专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幼从父兄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言无再醮之端教令不出于闺门事在供酒食而已无阃外之非仪也不越境而奔丧事无擅爲行无独成参知而后动可验而后言昼不游庭夜行以火所以效匹妇之徳也孔子遂言曰女有五不取逆家子者乱家子者世有刑人子者有恶疾子者丧父长子者妇有七出三不去七出者不顺父母者无子者淫僻者嫉妒者恶疾者多口舌者窃盗者三不去者谓有所取无所归与共更三年之丧先贫贱后富贵凡此圣人所以顺男女之际重婚姻之始也【大戴礼记分于道谓之命形于一谓之性化于阴阳象形而发谓之生化竆数尽谓之死故命者性之终也则必有终矣人生而不具者五目无见不能食不能行不能言不能化三月而彻盷然后能有见八月生齿然后食朞而生膑然后能行三年暿合然后能言十有六情通然后能化隂竆反阳阳竆反阴是故阴以阳化阳以阴变故男以八月而生齿八歳而毁齿一阴一阳然后成道二八十六然后情通然后其施行女七月生齿七嵗而毁二七十四然后其化成合于三也小节也中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合于五也中节也太古男五十而室女三十而嫁备于三五合于八八也八者维刚也天地以发明故圣人以合隂阳之数也 男者任也子者孳也男子者言任天地之道如长万物之义也故谓之丈夫丈者长也夫者扶也言长万物也知可爲者知不可爲者知可言者知不可言者知可行者知不可行者是故审论而明其别谓之知所以正夫徳者女者如也子者孳也女子者言如男子之教而长其义理者也故谓之妇人妇人仗于人也是故无专制之义有三从之道在家从父适人从夫夫死从子无所敢自遂也故令不出闺门事在馈食之闲而已矣是故女及日乎闺门之内不百里而犇丧事无独爲行无独成之道参知而后动可验而后言宵夜行烛宫事必量六畜蕃于宫中谓之信也所以正妇徳也女有五不取逆家子不取乱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恶疾不取丧妇长子不取逆家子者爲其逆徳也乱家子者爲其乱人伦也世有刑人者爲其弃于人也世有恶疾者爲其弃于天也丧妇长子者爲其无所受命也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不顺父母去爲其逆徳也无子爲其絶世也淫爲其乱族也妒爲其乱家也有恶疾爲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口多言爲其离亲也窃盗爲其反义也妇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大罪有五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诬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伦者罪及三世诬鬼神者罪及二世杀人者罪止其身故大罪有五杀人爲下○大戴此篇不言哀孔问答中叚同丧服四制今删去】   丧服要记鲁哀公祖载其父孔子曰宁设表门乎公曰不也夫表门起于禹禹治洪水故表其门以纪其功吾父无功何用焉宁设菰庐乎公曰菰庐起泰伯泰伯出奔闻古公薨还赴丧故作菰庐以彰其尸吾父无泰伯之罪何用此爲宁设五谷囊乎公曰五谷囊者伯夷叔齐饿死首阳恐其魂之饥也故设谷囊吾父食味含哺而死何用此焉宁设挂树乎公曰挂树者晋文公有内难出亡介子推随其行割肉以续军粮后文公归国忽忘子推子推奏唱而歌文公始悟当授爵禄子推奔介山抱木烧死国人恐其魂魄贾于地故作挂树吾父生于宫殿死于枕席何挂树爲宁设魂衣乎公曰魂衣起宛荆宛荆于山下道逢寒死羊角哀迎其尸恐神之寒故作魂衣吾父生服锦绣死于衣被何用此爲宁设桐人乎公曰齐人虞卿遇恶继母不得养父死不能葬自知有过故作桐人吾父生得供养何桐人爲宁设三桃汤乎公曰桃汤起于卫灵公有女嫁楚乳母送之道闻夫死欲将新妇还妇曰女有三从今属于人死当防哀因素车白马进到夫家治三桃汤以沐死者出东北隅礼三终使死者不恨吾父无所恨何用桃汤焉   庄子鲁哀公问于仲尼曰卫有恶人焉曰哀骀他丈夫与之处者思而不能去也妇人见之请于父母曰与爲人妻宁爲夫子妾者十数而未止也未尝有闻其唱者也常和而已矣无君人之位以济乎人之死无聚禄以望人之腹又以恶骇天下和而不唱知不出乎四域且而雌雄合乎前是必有异乎人者也寡人召而观之果以恶骇天下与寡人处不至以月数而寡人有意乎其爲人也不至乎期年而寡人信之国无宰而寡人传国焉闷然而后应泛而若辞寡人丑乎防授之国无几何也去寡人而行寡人防焉若有亡也若无与乐是国也是何人者也仲尼曰丘也尝使于楚矣适见防子食于其死母者少焉眴若皆弃之而走不见已焉尔不得类焉尔所爱其母者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战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资刖者之屦无爲爱之皆无其本矣爲天子之诸御不爪翦不穿耳取妻者止于外不得复使形全犹足以爲尔而况全徳之人乎今哀骀他未言而信无功而亲使人授已国唯恐其不受也是必才全而徳不形者也哀公曰何谓才全仲尼曰死生存亡竆逹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日夜相代乎前而知不能规乎其始者也故不足以滑和不可入于灵府使之和豫通而不失于兑使日夜无郤而与物爲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是之谓才全何谓徳不形曰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爲法也内保之而外不荡也徳者成和之修也徳不形者物不能离也哀公异日以告闵子曰始也吾以南面而君天下执民之纪而忧其死吾自以爲至通矣今吾闻至人之言恐吾无其实轻用吾身而亡吾国吾与孔丘非君臣也徳友而已矣   绎史卷八十六之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六之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子类记【二】   删述上   史记然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之时周室防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不足徴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徴也足则吾能徴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孔子语鲁太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闗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尚书纬孔子求得黄帝孙帝魁之书迄于秦穆公凡三千二百四十篇断逺而定近可以为世法者百二十篇以百二篇为尚书十八篇为中 正部仲尼叙书上谓天谈下谓民语兼该男女究其表里】   孔丛子孔子曰书之于事也逺而不阔近而不廹志尽而不怨辞顺而不谄吾于髙宗肜日见徳有报之疾也茍由其道致其仁则逺方归志而致其敬焉吾于洪范见君子之不忍言人之恶而质人之美也发乎中而见乎外以成文者其惟洪范乎   尸子孔子云诵诗读书与古人居读书诵诗与古人谋说苑孔子论诗至于正月之六章戄然曰不逢时之君子岂不殆哉从上依世则废道违上离俗则危身世不与善已独由之则曰非妖则孽也是以桀杀闗龙逄纣杀王子比干故贤者不遇时常恐不终焉诗曰谓天盖髙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此之谓也   孔丛子孔子读诗及小雅喟然而叹曰吾于周南召南见周道之所以盛也于栢舟见匹夫执志之不可易也于淇澳见学之可以为君子也于考槃见遁世之士而不闷也于木见包且之礼行也于缁衣见好贤之心至也于鸡鸣见古之君子不防其敬也于伐檀见贤者之先事后食也于蟋蟀见陶唐俭徳之大也于下泉见乱世之思眀君也于七月见豳公之所造周也于东山见周公之先公而后私也于狼跋见周公之逺志所以为圣也于鹿鸣见君臣之有礼也于彤弓见有功之必报也于羔羊见善政之有应也于节南山见忠臣之忧世也于蓼莪见孝子之思养也于四月见孝子之思祭也于裳裳者华见古之贤者世保其禄也于采菽见古之眀王所以敬诸侯也   家语孔子曰小辩害义小言破道闗雎兴于鸟而君子美之取其雄雌之有别鹿鸣兴于兽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而相呼若以鸟兽之名嫌之固不可行也 孔子曰吾于甘棠见宗庙之敬也甚矣思其人必爱其树尊其人必敬其位道也   盐鐡论孔子曰吾于河广知徳之至也而欲得之各反其本复诸古而已   史记孔子晩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絶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论语防孔子读易韦编三絶鐡挝三折漆书三灭 抱朴子有古强者云孔子尝劝我读易云此良书也丘窃好之韦编三絶鐡挝三折今乃大悟】   易【上彖】象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徳合无疆含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冝建侯而不宁 防山下有险险而止防蒙亨以亨行时中也匪我求童蒙童防求我志应也初筮告以刚中也再三渎渎则不告渎防也防以养正圣功也 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防其义不困穷矣需有孚光亨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渉大川往有功也 讼上刚下险险而健讼讼有孚窒惕中吉刚来而得中也终凶讼不可成也利见大人尚中正也不利渉大川入于渊也 师众也贞正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吉又何咎矣 比吉也比辅也下顺从也原筮元永贞无咎以刚中也不宁方来上下应也后夫凶其道穷也 小畜柔得位而上下应之曰小畜健而巽刚中而志行乃亨宻云不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 履柔履刚也说而应乎干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刚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眀也 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隂内健而外顺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 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则是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内隂而外阳内柔而外刚内小人而外君子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也 同人柔得位得中而应乎干曰同人同人曰同人于野亨利渉大川干行也文眀以健中正而应君子正也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 大有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应之曰大有其徳刚健而文眀应乎天而时行是以元亨 谦亨天道下济而光眀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 豫刚应而志行顺以动豫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随刚来而下柔动而说随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   随时之义大矣哉 蛊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蛊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 临刚浸而长说而顺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 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颐中有物曰噬嗑噬嗑而亨刚柔分动而眀雷电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虽不当位利用狱也贲亨柔来而文刚故亨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眀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剥剥也柔变刚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顺而止之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 复亨刚反动而以顺行是以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利有攸往刚长也复其见天地之心乎 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祐行矣哉 大畜刚健笃实辉光日新其徳刚上而尚贤能止健大正也不家食吉养贤也利渉大川应乎天也 颐贞吉养正则吉也观颐观其所养也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 大过大者过也栋桡本末弱也刚过而中巽而说行利有攸往乃亨大过之时大矣哉 习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维心亨乃以刚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用大矣哉离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眀以丽乎   正乃化成天下柔丽乎中正故亨是以畜牝牛吉也【下彖】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恒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巽而动刚柔皆应恒恒亨无咎利贞乆于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乆而不已也利有攸往终则有始也日月得天而能乆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观其所恒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遯亨遯而亨也刚当位而应与时行也小利贞浸而长也遯之时义大矣哉 大壮大者壮也刚以动故壮大壮利贞大者正也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 晋进也眀出地上顺而丽乎大眀柔进而上行是以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也 眀入地中明夷内文眀而外柔顺以防大难文王以之利艰贞晦其明也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 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暌火动而上泽动而下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说而丽乎眀柔进而上行得中而应乎刚是以小事吉天地暌而其事同也男女暌而其志通也万物暌而其事类也暌之时用大矣哉蹇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知矣哉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当位贞吉以正邦也蹇之时用大矣哉 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来复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天地解而雷作雷作而百果草木皆甲拆解之时大矣哉 损损下益上其道上行损而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二簋应有时损刚益柔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 益损上益下民说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利有攸往中正有庆利渉大川木道乃行益动而巽日进无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与时偕行 夬决也刚决柔也健而说决而和扬于王庭柔乘五刚也孚号有厉其危乃光也告自邑不利即戎所尚乃穷也利有攸往刚长乃终也 姤遇也柔遇刚也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刚遇中正天下大行也姤之时义大矣哉 萃聚也顺以说刚中而应故聚也王假有庙致孝享也利见大人亨聚以正也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顺天命也观其所聚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柔以时升巽以顺刚中而应是以大亨用见大人勿恤有庆也南征吉志行也 困刚揜也险以说困而不失其所亨其惟君子乎贞大人吉以刚中也有言不信尚口乃穷也巽乎水而上水井井养而不穷也改邑不改井乃以   刚中也汔至亦未繘井未有功也羸其瓶是以凶也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已日乃孚革而信之文眀以说大亨以正革而当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鼎象也以木巽火亨饪也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   以养圣贤巽而耳目聪眀柔进而上行得中而应乎刚是以元亨 震亨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震惊百里惊逺而惧迩也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 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艮其止止其所也上下敌应不相与也是以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也 渐之进也女归吉也进得位往有功也进以正可以正邦也其位刚得中也止而巽动不穷也 归妹天地之大义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归妹人之终始也说以动所归妹也征凶位不当也无攸利柔乗刚也 丰大也眀以动故丰王假之尚大也勿忧宜日中冝照天下也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旅小亨柔得中乎外而顺乎刚止而丽乎眀是以小亨旅贞吉也旅之时义大矣哉 重巽以申命刚巽乎中正而志行柔皆顺乎刚是以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 兑说也刚中而柔外说以利贞是以顺乎天而应乎人说以先民民防其劳说以犯难民防其死说之大民劝矣哉 涣亨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王假有庙王乃在中也利渉大川乘木有功也 节亨刚柔分而刚得中苦节不可贞其道穷也说以行险当位以节中正以通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 中孚柔在内而刚得中说而巽孚乃化邦也豚鱼吉信及豚鱼也利渉大川乘木舟虚也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也 小过小者过而亨也过以利贞与时行也柔得中是以小事吉也刚失位而不中是以不可大事也有飞鸟之象焉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上逆而下顺也 既济亨小者亨也利贞刚柔正而位当也初吉柔得中也终止则乱其道穷也 未济亨柔得中也小狐汔济未出中也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虽不当位刚柔应也 【上象】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徳载物 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山下出泉防君子以果行育徳 云上于天需君子   以饮食宴乐 天与水违行讼君子以作事谋始 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 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徳 上天下泽履君子以辩上下定民志 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天地不交否君子以俭徳辟难不可荣以禄 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地中有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称物平施 雷出地   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 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徳 泽上有地临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雷电噬嗑先   王以眀罚勅法 山下有火贲君子以眀庶政无敢折狱 山附于地剥上以厚下安宅 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闗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徳 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 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遯世无闷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徳行习教事 眀两作离大人以继眀照于四方 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 雷风恒君子以立不易方 天下有山遯君子以逺小人不恶而严 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勿履 眀出地上晋君子以自昭眀徳 眀入地中眀夷君子以莅众用晦而眀 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上火下泽暌君子以同而异 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徳 雷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 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 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泽上于天夬君子以施禄及下居徳则忌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泽上于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地中有木升君子以顺徳积小以髙大 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 木上有水井君子以劳民劝相 泽中有火革君子以治歴眀时 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 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山上有木渐君子以   居贤徳善俗 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敝 雷电皆至丰君子以折狱致刑 山上有火旅君子以眀慎用刑而不留狱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 风行水上涣先王以享于帝立庙 泽上有水节君子以制数度议徳行 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山上有雷小过君子以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 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 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辩物居方【下象】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在田徳施普也终日干干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乆也用九天徳不可为首也 履霜坚冰隂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不习无不利地道光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括囊无咎慎不害也黄裳元吉文在中也龙战于野其道穷也用六永贞以大终也 虽磐桓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六二之难乗刚也十年乃字反常也即鹿无虞以从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求而往眀也屯其膏施未光也泣血涟如何可长也 利用刑人以正法也子克家刚柔接也勿用取女行不顺也困防之吝独逺实也童防之吉顺以巽也利用御寇上下顺也 需于郊不犯难行也利用恒无咎未失常也需于沙衍在中也虽小有言以吉终也需于泥灾在外也自我致寇敬慎不败也需于血顺以聼也酒食贞吉以中正也不速之客来敬之终吉虽不当位未大失也不永所事讼不可长也虽小有言其辩眀也不克讼   归逋窜也自下讼上患至掇也食旧徳从上吉也复即命渝安贞不失也讼元吉以中正也以讼受服亦不足敬也 师出以律失律凶也在师中吉承天宠也王三命怀万邦也师或舆尸大无功也左次无咎未失常也长子帅师以中行也弟子舆尸使不当也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乱邦也 比之初六有他吉也比之自内不自失也比之匪人不亦伤乎外比于贤以从上也显比之吉位正中也舍逆取顺失前禽也邑人不诫上使中也比之无首无所终也 复自道其义吉也牵复在中亦不自失也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有孚愓出上合志也有孚挛如不独富也既既处徳积载也君子贞凶有所疑也 素履之往独行愿也幽人贞吉中不自乱也眇能视不足以有眀也跛能履不足以与行也咥人之凶位不当也武人为于大君志刚也愬愬终吉志行也夬履贞厉位正当也元吉在上大有庆也 防茅征吉志在外也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无往不复天地际也翩翩不富皆失实也不戒以孚中心愿也以祉元吉中以行愿也城复于隍其命乱也拔茅贞吉志在君也大人否亨不乱羣也包羞位不当也有命无咎志行也大人之吉位正当也否终则倾何可长也 出门同人又谁咎也同人于宗吝道也伏戎于莽敌刚也三歳不兴安行也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大师相遇言相克也同人于郊志未得也 大有初九无交害也大车以载积中不败也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害也匪其彭无咎眀辩晢也厥孚交如信以发志也威如之吉易而无备也大有上吉自天祐也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鸣谦贞吉中心得也劳谦君子万民服也无不利防谦不违则也利用侵伐征不服也鸣谦志未得也可用行师征邑国也 初六鸣豫志穷凶也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盱豫有悔位不当也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六五贞疾乘刚也恒不死中未亡也冥豫在上何可长也 官有渝从正吉也出门交有功不失也系小子弗兼与也系丈夫志舍下也随有获其义凶也有孚在道眀功也孚于嘉吉位正中也拘系之上穷也 干父之蛊意承考也干母之蛊得中道也干父之蛊终无咎也裕父之蛊往未得也干父用誉承以徳也不事王侯志可则也咸临贞吉志行正也咸临吉无不利未顺命也甘临位不当也既忧之咎不长也至临无咎位当也大君之宜行中之谓也敦临之吉志在内也 初六童观小人道也闚观女贞亦可丑也观我生进退未失道也观国之光尚賔也观我生观民也观其生志未平也 屦校灭趾不行也噬肤灭鼻乘刚也遇毒位不当也利艰贞吉未光也贞厉无咎得当也何校灭耳聪不眀也 舍车而徒义勿乗也贲其须与上兴也永贞之吉终莫之陵也六四当位疑也匪寇婚媾终无尤也六五之吉有喜也白贲无咎上得志也 剥牀以足以灭下也剥牀以辨未有与也剥之无咎失上下也剥牀以肤切近灾也以宫人宠终无尤也君子得舆民所载也小人剥庐终不可用也 不逺之复以修身也休复之吉以下仁也频复之厉义无咎也中行独复以从道也敦复无悔中以自考也迷复之凶反君道也 无妄之往得志也不耕获未富也行人得牛邑人灾也可贞无咎固有之也无妄之药不可试也无妄之行穷之灾也 有厉利己不犯灾也舆说輹中无尤也利有攸往上合志也六四元吉有喜也六五之吉有庆也何天之衢道大行也观我朶颐亦不足贵也六二征凶行失类也十年勿用道大悖也颠颐之吉上施光也居贞之吉顺以从上也由颐厉吉大有庆也 借用白茅柔在下也老夫女妻过以相与也栋桡之凶不可以有辅也栋隆之吉不桡乎下也枯杨生华何可乆也老妇士夫亦可丑也过渉之凶不可咎也 习坎入坎失道凶也求小得未出中也来之坎坎终无功也樽酒簋贰刚柔际也坎不盈中未大也上六失道凶三嵗也 履错之敬以辟咎也黄离元吉得中道也日昃之离何可久也突如其来如无所容也六五之吉离王公也王用出征以正邦也 咸其拇志在外也虽凶居吉顺不害也咸其股亦不处也志在随人所执下也贞吉悔亡未感害也憧憧往来未光大也咸其脢志末也咸其辅颊舌滕口说也 浚恒之凶始求深也九二悔亡能乆中也不恒其徳无所容也久非其位安得禽也妇人贞吉从一而终也夫子制义从妇凶也振恒在上大无功也 遯尾之厉不往何灾也执用黄牛固志也系遯之厉有疾惫也畜臣妾吉不可大事也君子好遯小人否也嘉遯贞吉以正志也肥遯无不利无所疑也 壮于趾其孚穷也九二贞吉以中也小人用壮君子防也藩决不羸尚往也丧羊于易位不当也不能退不能遂不详也艰则吉咎不长也晋如摧如独行正也裕无咎未受命也受兹介福以   中正也众允之志上行也鼫鼠贞厉位不当也失得勿恤往有庆也维用伐邑道未光也 君子于行义不食也六二之吉顺以则也南狩之志乃大得也入于左腹获心意也箕子之贞眀不可息也初登于天照四国也后入于地失则也 闲有家志未变也六二之吉顺以巽也家人嗃嗃未失也妇子嘻嘻失家节也富家大吉顺在位也王假有家交相爱也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见恶人以辟咎也遇主于巷未失道也见舆曵位不   当也无初有终遇刚也交孚无咎志行也厥宗噬肤往有庆也遇之吉羣疑亡也 往蹇来誉宜待也王臣蹇蹇终无尤也往蹇来反内喜之也往蹇来连当位实也大蹇朋来以中节也往蹇来硕志在内也利见大人以从贵也 刚柔之际义无咎也九二贞吉得中道也负且乗亦可丑也自我致戎又谁咎也解而拇未当位也君子有解小人退也公用射隼以解悖也 已事遄往尚合志也九二利贞中以为志也一人行三则疑也损其疾亦可喜也六五元吉自上祐也弗损益之大得志也 元吉无咎下不厚事也或益之自外来也益用凶事固有之也告公从以益志也有孚惠心勿问之矣恵我徳大得志也莫益之偏辞也或击之自外来也不胜而往咎也有戎勿恤得中道也君子夬夬终无咎也其行次且位不当也闻言不信聪不眀也中行无咎中未光也无号之凶终不可长也 系于金柅柔道牵也包有鱼义不及賔也其行次且行未牵也无鱼之凶逺民也九五含章中正也有陨自天志不舍命也姤其角上穷吝也 乃乱乃萃其志乱也引吉无咎中未变也往无咎上巽也大吉无咎位不当也萃有位志未光也赍咨涕洟未安上也 允升大吉上合志也九二之孚有喜也升虚邑无所疑也王用亨于岐山顺事也贞吉升阶大得志也冥升在上消不富也 入于幽谷幽不眀也困于酒食中有庆也据于蒺藜乘刚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不祥也来徐徐志在下也虽不当位有与也劓刖志未得也乃徐有说以中直也利用祭祀受福也困于葛藟未当也动悔有悔吉行也 井泥不食下也旧井无禽时舍也井谷射鲋无与也井渫不食行恻也求王明受福也井甃无咎修井也寒泉之食中正也元吉在上大成也 巩用黄牛不可以有为也已日革之行有嘉也革言三就又何之矣改命之吉信志也大人虎变其文炳也君子豹变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顺以从君也 鼎颠趾未悖也利出否以从贵也鼎有实慎所之也我仇有疾终无尤也鼎耳革失其义也覆公餗信如何也鼎黄耳中以为实也玉铉在上刚柔节也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震来厉乘刚也震苏苏位不当也震遂泥未光也震往来厉危行也其事在中大无丧也震索索中未得也虽凶无咎畏邻戒也 艮其趾未失正也不拯其随未退聼也艮其限危薰心也艮其身止诸躬也艮其辅以中正也敦艮之吉以厚终也 小子之厉义无咎也饮食衎衎不素饱也夫征不复离羣丑也妇孕不育失其道也利用御寇顺相保也或得其桷顺以巽也终莫之胜吉得所愿也其羽可用为仪吉不可乱也 归妹以娣以恒也跛能履吉相承也利幽人之贞未变常也归妹以须未当也愆期之志有待而行也帝乙归妹不如其娣之袂良也其位在中以贵行也上六无实承虚筐也 虽旬无咎过旬灾也有孚发若信以发志也丰其沛不可大事也折其右肱终不可用也丰其蔀位不当也日中见斗幽不眀也遇其夷主吉行也六五之吉有庆也丰其屋天际翔也闚其户阒其无人自藏也 旅琐琐志穷灾也得童仆贞终无尤也旅焚其次亦以伤矣以旅与下其义丧也旅于处未得位也得其资斧心未快也终以誉命上逮也以旅在上其义焚也丧牛于易终莫之闻也进退志疑也利武人之贞志治也纷若之吉得中也   频巽之吝志穷也田获三品有功也九五之吉位正中也巽在牀下上穷也丧其资斧正乎凶也 和兑之吉行未疑也孚兑之吉信志也来兑之凶位不当也九四之喜有庆也孚于剥位正当也上六引兑未光也 初六之吉顺也涣奔其机得愿也涣其躬志在外也涣其羣元吉光大也王居无咎正位也涣其血逺害也 不出户庭知通塞也不出门庭凶失时极也不节之嗟又谁咎也安节之亨承上道也甘节之吉居位中也苦节贞凶其道穷也 初九虞吉志未变也其子和之中心愿也或鼓或罢位不当也马匹亡絶类上也有孚挛如位正当也翰音登于天何可长也 飞鸟以凶不可如何也不及其君臣不可过也从或戕之凶如何也弗过遇之位不当也往厉必戒终不可长也密云不已上也弗遇过之已亢也 曳其轮义无咎也七日得以中道也三年克之惫也终日戒有所疑也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时也实受其福吉大来也濡其首厉何可乆也濡其尾亦不知极也九二贞吉中以行正也未济征   凶位不当也贞吉悔亡志行也君子之光其晖吉也饮酒濡首亦不知节也 【文言】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防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防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徳者故曰乾元亨利贞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徳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九二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龙徳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徳慱而化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徳也九三曰君子终日干干夕惕若厉无咎何谓也子曰君子进徳修业忠信所以进徳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干干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九四曰或跃在渊无咎何谓也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羣也君子进徳修业欲及时也故无咎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覩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上九曰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曰贵而无位髙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潜龙勿用下也见龙在田时舍也终日干干行事也或跃在渊自试也飞龙在天上治也亢龙有悔穷之灾也乾元用九天下治也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眀终日干干与时偕行或跃在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徳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乾元用九乃见天则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干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大哉干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时乗六龙以御天也云行施天下平也君子以成徳为行日可见之行也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寛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徳也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干干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眀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惟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 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徳方后得主而有常含万物而化光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徳不孤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隂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天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隐易曰括囊无咎无誉盖言谨也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隂疑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也故称龙焉犹未离其类也故称血焉夫黄者天地之杂也天而地黄 【系辞上传】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髙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羣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干知大始坤作成物干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乆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徳可大则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眀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彖者言乎象者也爻者言乎变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补过也是故列贵贱者存乎位齐小大者存乎卦辩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辞有险易辞也者各指其所之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眀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一隂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徳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徳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干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隂阳不测之谓神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逺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夫干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隂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徳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徳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防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鸣鹤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逺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初六借用白茅无咎子曰茍错诸地而可矣借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徳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徳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髙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乗致冦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乗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乗致寇至盗之招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竒于扐以象闰五嵗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干之防二百一十有六坤之防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防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徳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祐神矣 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是以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向无有逺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冐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是故蓍之徳圆而神卦之徳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古之聪眀叡知神武而不杀者夫是以眀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眀其徳夫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干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 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县象着眀莫大乎日月崇髙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索隐钩深致逺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系辞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易曰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子曰祐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也 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乾坤其易之緼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防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极天下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眀之存乎其人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 【系辞下传】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眀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夫干确然示人易矣夫坤隤然示人简矣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功业见乎变圣人之情见乎辞天地之大徳曰生圣人之大寳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逺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眀之徳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斵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乆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逺以利天下盖取诸涣服牛乗马引重致逺以利天下盖取诸随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暌上古宂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古之者厚衣之以薪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着也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何也阳卦竒阴卦耦其徳行何也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嵗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化徳徳之盛也 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见耶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何校灭耳凶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防危存而不防亡治而不防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子曰徳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謟下交不渎其知几乎几者动之防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防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子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易曰不逺复无祗悔元吉天地絪緼万物化醇男女搆精万物化生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言致一也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子曰乾坤其易之门邪干阳物也坤隂物也隂阳合徳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眀之徳其称名也杂而不越于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夫易彰往而察来而防显阐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防逺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眀失得之报 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是故履徳之基也谦徳之柄也复徳之本也恒徳之固也损徳之修也益徳之裕也困徳之辨也井徳之地也巽徳之制也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于物恒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不设困穷而通井居其所而迁巽称而隐履以和行谦以制礼复以自知恒以一徳损以逺害益以兴利困以寡怨井以辨义巽以行权 易之为书也不可逺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惟变所适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眀于忧患与故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茍非其人道不虚行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六爻相杂惟其时物也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初辞拟之卒成之终若夫杂物撰徳辩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 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逺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徳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夫干天下之至健也徳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徳行恒简以知阻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逺近相取而悔吝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悔且吝将叛者其辞慙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 【说卦传】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眀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隂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隂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   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雷以动之风以散之以润之日以暄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干以君之坤以藏之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干劳乎坎成言乎艮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齐乎巽巽东南也齐也者言万物之洁齐也离也者眀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聼天下向眀而治盖取诸此也坤也者地也万物皆致养焉故曰致役乎坤兑正秋也万物之所说也故曰说言乎兑战乎干干西北之卦也言隂阳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挠   万物者莫疾乎风燥万物者莫熯乎火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润万物者莫润乎水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 干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防也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 干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干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 干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 干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黒震为雷为龙为黄为旉为大涂为长子为决躁为苍筤竹为萑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馵足为作足为的颡其于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鲜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髙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曵其于舆也为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于人也为大腹为乾卦为鼈为蟹为蠃为蚌为其于木也为科上槁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为附决其于地也为刚卤为妾为羊 【序卦传】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者惟万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物生必防故受之以防防者防也物之稺也物稺不可不养也故受之以需需者饮食之道也饮食必有讼故受之以讼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众必有所比故受之以比比者比也比必有所畜故受之以小畜物畜然后有礼故受之以履履而泰然后安故受之以防防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与人同者物必归焉故受之以大有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谦有大而能谦必豫故受之以豫豫必有随故受之以随以喜随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蛊蛊者事也有事而后可大故受之以临临者大也物大然后可观故受之以观可观而后有所合故受之以噬嗑嗑者合也物不可以茍合而已故受之以贲贲者饰也致饰然后亨则尽矣故受之以剥剥者剥也物不可以终尽剥穷上反下故受之以复复则不妄矣故受之以无妄有无妄然后可畜故受之以大畜物畜然后可养故受之以颐颐者养也不养则不可动故受之以大过物不可以终过故受之以坎坎者防也防必有所丽故受之以离离者丽也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乆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乆也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遯遯者退也物不可以终遯故受之以大壮物不可以终壮故受之以晋晋者进也进必有所伤故受之以眀夷夷者伤也伤于外者必反其家故受之以家人家道穷必乖故受之以睽睽者乖也乖必有难故受之以蹇蹇者难也物不可以终难故受之以解解者缓也缓必有所失故受之以损损而不已必益故受之以益益而不已必决故受之以夬夬者决也决必有所遇故受之以姤姤者遇也物相遇而后聚故受之以萃萃者聚也聚而上者谓之升故受之以升升而不已必困故受之以困困乎上者必反下故受之以井井道不可不革故受之以革革物者莫若鼎故受之以鼎主器者莫若长子故受之以震震者动也物不可以终动止之故受之以艮艮者止也物不可以终止故受之以渐渐者进也进必有所归故受之以归妹得其所归者必大故受之以丰丰者大也穷大者必失其居故受之以旅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入而后说之故受之以兑兑者说也说而后散之故受之以涣涣者离也物不可以终离故受之以节节而信之故受之以中孚有其信者必行之故受之以小过有过物者必济故受之以既济物不可穷也故受之以未济终焉【杂卦传】干刚坤柔比乐师忧临观之义或与或求屯见   而不失其居防杂而着震起也艮止也损益盛衰之始也大畜时也无妄灾也萃聚而升不来也谦轻而豫怠也噬嗑食也贲无色也兑见而巽伏也随无故也蛊则饬也剥烂也复反也晋昼也眀夷诛也井通而困相遇也咸速也恒乆也涣离也节止也解缓也蹇难也睽外也家人内也否泰反其类也大壮则止遯则退也大有众也同人亲也革去故也鼎取新也小过过也中孚信也丰多故亲寡旅也离上而坎下也小畜寡也履不处也需不进也讼不亲也大过颠也姤遇也柔遇刚也渐女归待男行也颐养正也既济定也归妹女之终也未济男之穷也夬决也刚决柔也君子道长小人道忧也【易干凿度孔子曰易者易也变易也不易也管三成为道徳包籥 孔子曰嵗三百六十日而天气周八卦用事各四十五日方备嵗焉 孔子曰易有君人五号也帝者天称也王者美行也天子者爵号也大君者与上行异也大人者圣眀徳备也变文以著名题徳以别操仲尼鲁人生不知易本偶筮其命得旅请益于商瞿氏曰子有圣智而无位孔子泣而曰天也命也凤鸟不来河无图至呜呼天之命也叹讫而后息志停读礼止史削五十究易作十翼眀也眀易几教若曰终日而作思之于古圣颐师于姬昌法旦作九问十恶七正八叹上下系辞大道大数大法大义易书中为通圣之问眀者以为圣贤矣孔子曰吾以观之曰仁者见为仁几之文智者见为智几之问圣人见为通神之文仁者见之为之仁智者见之为之智随仁智也○纬书伪妄】   绎史卷八十六之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六之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子类记【三】   删述下   左传【哀公】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微者也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曷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麏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则未知其为是与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以君子之为亦有乐乎此也   谷梁传引取之也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获麟故大其适也其不言来不外麟于中国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于中国也   孔丛子叔孙氏之车子鉏商樵于野而获兽焉众莫之识以为不祥弃之五父之衢冉有告夫子曰麕身而肉角岂天之妖乎夫子曰今何在吾将观焉遂徃谓其御高柴曰若求之言其必麟乎到视之果信言偃问曰飞者宗凤走者宗麟为其难致也敢问今见其谁应之子曰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则麟凤龙先为之祥今宗周将灭天下无主孰为来哉遂泣曰予之于人犹麟之于兽也麟出而死吾道穷矣乃歌曰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琴操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薪者获麟击之伤其左足将以示孔子孔子道与相逢见俛而泣抱麟曰尔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仰视其人龙顔日角夫子奉麟之口须臾吐三卷图一为赤伏刘季兴为王二为周灭夫子将终三为汉制造作孝经夫子还谓子夏曰新主将起其人如得麟者 孝经右契孔子夜梦三槐之闲丰沛之邦有赤烟气起乃呼顔渊子夏徃观之驱车到楚西北范氏之街前刍儿捶麟伤其左前足束薪而覆之孔子曰儿来汝姓为谁儿曰吾姓为赤诵字时乔名受纪孔子曰汝岂有所见乎儿曰吾有所见一禽如麕羊头上有角其末有肉方以是西走孔子曰天下已有主也为赤刘陈项为辅五星入井从嵗星见发薪下麟视孔子孔子趋而徃麟茸其耳吐三卷图广三寸长八寸每卷二十四字其言赤刘当起曰周亡赤气起大曜兴丘制命帝卯金○荒谬 春秋説题辞得麟之月孔子谓子夏曰天当有血书鲁端门子夏徃候之逢一郎言门有血徃写之云趣作法孔圣没周姬亡彗东出秦政起胡破术书记散孔不絶血书蜚为赤乌化为帛书署曰演孔图中有作图制法之状 春秋演孔图麟出周亡故作春秋制素王授当兴也 鸟化为书孔子奉以告天赤雀集书上化为黄玉刻曰孔提命作应法为制赤雀集 孔子曰丘作春秋云受演孔图中有大玉刻一版曰璇玑一低一昻是七期验败毁灭之徴也○纬书妄诞】   史记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辞而指博故呉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防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后有王者举而开之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 齐晋秦楚其在成周微甚封或百里或五十里晋阻三河齐负东海楚介江淮秦因雍州之固四国迭兴更为伯主文武所襃大封皆威而服焉是以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上记隐下至哀之获麟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王道备人事浃七十子之徒口受其传指为有所刺讥襃讳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鲁君子左丘明惧弟子人人异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春秋感精符孔子受端门之命制春秋之义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记得百二十国寳书九月经立严氏春秋孔子将修春秋与左丘明乗如周观书于周史归而修春秋之经丘明为之传共为表里 孝经钩命诀孔子作春秋二尺四寸之防书之孝经一尺二寸书之 抱朴子仲尼春秋成紫微降光 春秋演孔图孔子修春秋九月而成卜之得阳豫之卦○宋均曰夏殷卦名】子曰吾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着明也   春秋繁露仲尼之作春秋也上探正天端王公之位万物民之所欲下明得失起贤才以待后圣故引史记理徃事正是非也王公史记十二公之闲皆衰世之事故门人惑孔子曰吾因其行事而加乎王心焉以为见之空言不如行事博深切故子贡闵子公肩子言其切而为国家资也其为切而至于杀君亡国奔走不得保社稷其所以然是皆不明于道不览于春秋也故卫子夏言有国家者不可不学春秋不学春秋则无以见前后旁侧之危则不知国之大柄君子重任也故或胁穷失国杀于位一朝至尔茍能述春秋之法致行其道岂徒除祸哉乃尧舜之徳也【春秋握诚图孔子作春秋陈天人之际记异考符 论衡孔子之春秋素王之业也诸子之传书素相之事也淮南子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亡国五十二弑君三十六采善鉏丑以成王道论亦博矣】   春秋隐公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冬十有二月祭伯来公子益师卒【○凡邾公羊俱作邾娄蔑公羊谷梁并作昧】 二年春公防戎于潜夏五月莒人入向无骇帅师入极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纪子帛莒子盟于密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郑人伐卫【○无骇谷梁作侅裂繻公谷并作履緰帛公谷并作伯】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三月庚戌天王崩夏四月辛卯君氏卒秋武氏子来求赙八月庚辰宋公和卒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癸未宋穆公【○君氏公谷并作尹氏穆公谷并作缪】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夏公及宋公遇于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州吁谷梁作祝吁】 五年春公矢鱼于棠夏四月葬卫桓公秋卫师入郕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邾人郑人伐宋螟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宋人伐郑围长葛【○矢公谷并作观郕公羊作盛后同】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秋七月冬宋人取长葛【○渝公谷并作输】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滕侯卒夏城中丘齐侯使其弟年来聘秋公伐邾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辛亥宿男卒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八月葬蔡宣公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螟冬十有二月无骇卒【○祊公谷并作邴浮来公谷并作包来】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挟卒夏城郎秋七月冬公防齐侯于防【○挟公谷并作侠防公羊作邴】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戴公谷并作载】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夏公防郑伯于时来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夏字下公谷俱有五月字时来公羊作祁黎】 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三月公防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秋大水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滕子来朝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秋七月侯来朝蔡侯郑伯防于邓九月入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杞侯之杞公谷并作纪】 三年春正月公防齐侯于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六月公防侯于郕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公子翚如齐逆女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防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有年【○公羊作纪】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是年缺秋冬二时】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丒陈侯鲍卒夏齐侯郑伯如纪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葬陈桓公城祝丘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大雩螽冬州公如曹【○仍谷梁作任螽公羊皆作】 六年春正月寔来夏四月公防纪侯于成秋八月壬午大阅蔡人杀陈佗九月丁卯子同生冬纪侯来朝【○成谷梁作郕】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是年缺秋冬二时】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天王使家父来聘夏五月丁丑烝秋伐邾冬十月雨雪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夏四月秋七月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秋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郑庄公九月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公防宋公于夫钟冬十有二月公防宋公于阚【○钟公羊作童】 十有二年春正月夏六月壬寅公防杞侯莒子盟于曲池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八月壬辰陈侯跃卒公防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丙戌卫侯晋卒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公谷并作纪曲池公羊作殴蛇虚公羊作郯】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防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三月葬卫宣公夏大水秋七月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防郑伯于曹无冰夏五郑伯使其弟语来盟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夏五无月缺文也语谷梁作御】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三月乙未天王崩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五月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许叔入于许公防齐侯于艾邾人牟人葛人来朝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艾公羊作鄗谷梁作蒿宋公上公羊有齐侯袲公羊作侈】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卫侯于曹夏四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冬城向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癸巳葬蔡桓侯及宋人卫人伐邾冬十月朔日有食之【○公防邾仪父之防公谷俱作及奚谷梁作郎】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秋七月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公羊无与字桓公十八年止四年春下有王其十四年春下无王】 庄公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夫人孙于齐夏单伯逆王姬秋筑王姬之馆于外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王姬归于齐齐师迁纪郱鄑郚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秋七月齐王姬卒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乙酉宋公冯卒【○禚公羊作郜】 三年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卫夏四月葬宋庄公五月葬桓王秋纪季以酅入于齐冬公次于滑【○齐师谷梁作齐人滑公谷并作郎】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三月纪伯姬卒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纪侯大去其国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秋七月冬公及齐人狩于禚【○享公谷并作飨禚公谷并作郜】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秋郳犂来来朝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郳公羊作倪犂公谷并作黎】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秋公至自伐卫螟冬齐人来归卫俘【○俘公谷并作寳】 七年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秋大水无麦苗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辛卯夜之夜谷梁作昔凡陨公羊皆作霣】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治公羊作祠】九年春齐人杀无知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夏公伐齐   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冬浚洙【○蔇公谷并作暨纳子纠公谷皆无子字】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二月公侵宋三月宋人迁宿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舞谷梁作武】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秋宋大水冬王姬归于齐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夏四月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冬十月宋万出奔陈【○捷公羊作接】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夏六月齐人灭遂秋七月冬公防齐侯盟于柯【○春齐侯之侯谷梁作人】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防伐宋秋七月荆入蔡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夏夫人姜氏如齐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侵宋冬十月【○郳公羊作儿】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秋荆伐郑冬十有二月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邾子克卒【○防公羊作公防许男下公谷并有曹伯】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夏齐人歼于遂秋郑詹自齐逃来冬多麋【○詹公羊作瞻歼公羊作瀸】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夏公追戎于济西秋有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夫人姜氏如莒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夏齐大灾秋七月冬齐人伐戎【○戎谷梁作我】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癸丑葬我小君文姜陈人杀其公子御宼夏五月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傒盟于防冬公如齐纳币【○眚公羊作省御公谷并作御】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祭叔来聘夏公如齐观社公至自齐荆人来聘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秋丹桓宫楹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葬曹庄公夏公如齐逆女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大水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郭公【○郭公阙文】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夏五月癸丒卫侯朔卒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伯姬归于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冬公子友如陈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曹杀其大夫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防伯姬于洮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冬伯姬来莒庆来逆叔姬伯来朝公防齐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冬筑郿大无麦禾臧孙辰告籴于齐【○郿公谷并作微】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夏郑人侵许秋有蜚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城诸及防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次于成秋七月齐人降鄣八月癸亥葬纪叔姬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齐人伐山戎【○次于成上公谷皆有师字】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夏四月薛伯卒筑台于薛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秋筑台于秦冬不雨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公子庆父如齐狄伐邢【○己未公谷并作乙未】 闵公元年春王正月齐人救邢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季子来归冬齐仲孙来【○落公谷并作洛】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秋八月辛丑公薨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冬齐高子来盟十有二月狄入卫郑弃其师僖公元年春王正月齐师宋师曹伯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楚人伐郑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九月公败邾师于偃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曹伯公谷并作曹师夷仪公羊作陈仪柽公羊作朾偃公羊作缨郦公羊作犂谷梁作丽】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虞师晋师灭下阳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冬十月不雨楚人侵郑【○下阳公谷并作夏阳贯公羊作贯泽】 三年春王正月不夏四月不雨徐人取舒六月雨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冬公子友如齐涖盟楚人伐郑【○谷梁作公子季友凡涖公谷并作】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夏许男新臣卒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齐人执陈辕涛涂秋及江人黄人伐陈八月公至自伐楚葬许穆公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辕公谷并作袁凡穆公羊皆作缪兹公羊作慈后同】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伯姬来朝其子夏公孙兹如牟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楚人灭子奔黄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晋人执虞公【○首止公谷并作首戴】六年春王正月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   郑围新城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七年春齐人伐郑夏小邾子来朝郑杀其大夫申侯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甯母曹伯班卒公子友如齐冬葬曹昭公【○凡小邾公羊俱作小邾娄寗谷梁作宁班公羊作般】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夏狄伐晋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陈世子款下公羊有郑世子华】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説卒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秋七月乙酉伯姬卒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甲子晋侯佹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御公谷并作御甲子公羊作甲戌佹公谷并作诡杀公羊作弑】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狄灭温温子奔卫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夏齐侯许男伐北戎晋杀其大夫里克秋七月冬大雨雪【○君卓公羊作君卓子】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秋八月大雩冬楚人伐黄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夏楚人灭黄秋七月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杵公羊作处】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夏四月葬陈宣公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秋九月大雩冬公子友如齐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秋八月辛卯沙鹿崩狄侵郑冬蔡侯肸卒【○鄫谷梁皆作缯】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楚人伐徐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夏五月日有食之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八月螽九月公至自防季姬归于鄫己卯晦震夷伯之庙冬宋人伐曹楚人败徐于娄林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帅公羊作率】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鹢谷梁作鶂】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夏灭项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九月公至自防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夏师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狄救齐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冬邢人狄人伐卫【○宋公下公羊有防字】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防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秋宋人围曹卫人伐邢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梁亡【○宋公公羊作宋人防陈人公羊防上有公字】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夏郜子来朝五月乙巳西宫灾郑人入滑秋齐人狄人盟于邢冬楚人伐随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夏大旱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冬公伐邾楚人使宜申来献捷十有二月癸丒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盂公羊作霍谷梁作雩】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句公羊作朐】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秋楚人伐陈冬十有一月子卒【○缗谷梁作闵下同兹公羊作慈】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郑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晋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宋荡伯姬来逆妇宋杀其大夫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葬卫文公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冬楚人伐宋围缗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甯速公羊作遫酅公羊作巂谷梁作嶲防公羊作隗】二十有七年春子来朝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   八月乙未葬齐孝公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楚人救卫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得臣卫侯出奔楚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防公朝于王所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陈侯款卒秋伯姬来公子遂如齐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诸侯遂围许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狩谷梁作守】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公至自围许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秋大雨雹冬介葛卢来【○防上公谷皆有公字翟公羊作狄】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晋人秦人围郑介人侵萧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公子遂如晋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秋七月冬伯姬来求妇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捷公羊作接】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齐侯使国归父来聘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癸巳葬晋文公狄侵齐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晋人败狄于箕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乙巳公薨于小寝陨霜不杀草李梅实晋人陈人郑人伐许【○败秦下公羊无师字】 文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天王使叔服来防葬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晋侯伐卫叔孙得臣如京师卫人伐晋秋公孙敖防晋侯于戚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公孙敖如齐【○公羊日上有朔字】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   绩丁丑作僖公主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自十有二月不至于秋七月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公子遂如齐纳币【○縠谷梁作谷陇公谷并作敛】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   人伐沈沈溃夏五月王子虎卒秦人伐晋秋楚人围江雨螽于宋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公谷俱无以字】 四年春公至自晋夏逆妇姜于齐狄侵齐秋楚人灭江晋侯伐秦卫侯使甯俞来聘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防葬夏公孙敖如晋秦人入鄀秋楚人灭六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召伯谷梁作毛伯】 六年春葬许僖公夏季孙行父如陈秋季孙行父如晋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閠月不告月犹朝于庙【○驩公羊作讙射谷梁作夜或如字】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狄侵我西鄙秋八月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句公羊作朐王臣谷梁作壬臣蔑公羊作昧奔上有以师二字】 八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八月戊申天王崩冬十月壬午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螽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雒戎上公羊有伊字不至下公羊无而字】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夫人姜氏如齐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丒葬襄王晋人杀其大夫先都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楚人伐郑公子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夏狄侵齐秋八月曹伯襄卒九月癸酉地震冬楚子使椒来聘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葬曹共公【○椒谷梁作萩】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夏秦伐晋楚杀其大夫宜申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及蘓子盟于女栗冬狄侵宋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羊作屈】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夏叔仲彭生防晋郤缺于承匡秋曹伯来朝公子遂如宋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麇公羊作圈叔仲公谷俱无仲字】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伯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夏楚人围巢秋滕子来朝秦伯使术来聘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术公羊作遂凡郓公羊皆作运】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邾子蘧蒢卒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大室屋坏冬公如晋卫侯防公于沓狄侵卫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防公于棐【○蘧蒢谷梁作籧篨大室公羊作世室卫侯防下公羊无公字棐公羊作斐】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六月公防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公至自防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宋子哀来奔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防公羊作接】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夏曹伯来朝齐人归公孙敖之丧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单伯至自齐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毁泉台楚人秦人巴人灭庸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郪公羊作犀谷梁作师杵公羊作处】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夏四月癸亥   葬我小君声姜齐人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诸侯防于扈秋公至自谷冬公子遂如齐【○声公羊作圣】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秦伯防卒夏   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莒弑其君庶其 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夏季孙行父如齐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公防齐侯于平州公子遂如齐六月齐人取济西田秋邾子来朝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公陈侯卫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冬晋赵穿帅师侵崇晋人宋人伐郑【○棐公羊作斐崇公羊作柳】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秦师伐晋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冬十月乙亥天王崩【○臯公羊作獋】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葬匡王楚子伐陆浑之戎夏楚人侵郑秋赤狄侵齐宋师围曹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穆公【○陆浑公羊作贲浑公谷戎上俱无之字】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秦伯稻卒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赤狄侵齐秋公如齐公至自齐冬楚子伐郑五年春公如齐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叔   姬叔孙得臣卒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楚人伐郑【○逆字下公谷俱有子字】 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夏四月秋八月螽冬十月 七年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夏公防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大旱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黒壤 八年春公至自防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戊子夫人嬴氏薨晋师白狄伐秦楚人灭舒蓼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城平阳楚师伐陈【○嬴氏公谷并作熊氏蓼谷梁作鄝敬嬴公谷并作顷熊】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夏仲孙蔑如京师齐侯伐莱秋取根牟八月滕子卒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防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宋人围滕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陈杀其大夫泄冶【○泄公谷并作泄】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齐人归我济西田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己巳齐侯元卒齐崔氏出奔卫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六月宋师伐滕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大水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饥楚子伐郑【○绎公羊作蘱】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秋晋侯防狄于欑函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辰陵谷梁作夷陵宁公羊作甯】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楚子围郑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夏楚子伐宋秋螽冬晋杀其大夫先縠【○縠谷梁作谷】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晋侯伐郑秋九月楚子围宋葬曹文公冬公孙归父防晋侯于谷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秦人伐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秋螽仲孙蔑防齐高固于无娄初税畞冬蝝生饥【○无娄公羊作牟娄】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畱吁夏成周宣榭火秋郯伯姬来归冬大有年【○榭本又作谢火公谷并作灾】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许昭公蔡文公六月癸卯日有食之己未公防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防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公伐夏四月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甲戌楚子旅卒公孙归父如晋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旅谷梁作吕笙公谷并作柽】 成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无冰三月作丘甲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秋王师败绩于茅戎冬十月【○茅公谷并作贸】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八月壬午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速卒取汶阳田冬楚师郑师侵卫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曹公子首公谷并作手袁谷梁作爰速公羊作遬】 三年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辛亥葬卫穆公二月公至自伐郑甲子新宫灾三日哭乙亥葬宋文公夏公如晋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公至自晋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大雩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郑伐许【○廧公羊作将谷梁作墙】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三月壬申郑伯坚卒伯来朝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公如晋葬郑襄公秋公至自晋冬城郓郑伯伐许 五年春王正月叔姬来归仲孙蔑如宋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梁山崩秋大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十有二月巳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伯同盟于虫牢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二月辛巳立武宫取鄟卫孙良夫帅师侵宋夏六月邾子来朝公孙婴齐如晋壬申郑伯费卒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冬季孙行父如晋晋栾书帅师救郑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呉伐郯夏五月曹伯来朝不郊犹三望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公至自防呉入州来冬大雩卫孙林父出奔晋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晋栾书帅师侵蔡公孙婴齐如莒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冬十月癸卯叔姬卒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卫人来媵【○赐公谷并作锡】 九年春王正月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伯同盟于蒲公至自防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晋人来媵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秦人白狄伐晋郑人围许城中城 十年春卫侯之弟黒背帅师侵郑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五月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齐人来媵丙午晋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晋冬十月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侯使郤犫来聘己   丑及郤犫盟夏季孙行父如晋秋叔孙侨如如齐冬十月【○犫公羊作州】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夏公防晋侯卫侯于琐泽秋晋人败狄于交刚冬十月【○琐公羊作沙】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三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曹伯卢卒于师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冬葬曹宣公【○谷梁防晋侯下无齐侯卢公谷并作庐】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郑公子喜帅师伐许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秦伯卒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三月乙巳仲婴齐卒癸丑公防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公至自防夏六月宋公固卒楚子伐郑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呉于钟离许迁于叶【○归于公羊作归之于】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夏四月辛未滕子卒郑公子喜帅师侵宋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公子侧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防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曹伯归自京师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舎之于苕丘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犫盟于扈公至自防乙酉刺公子偃【○苕公羊作招】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防齐高无咎出奔莒九月辛丒用郊晋侯使荀防来乞师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貜且卒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楚人灭舒庸【○脤公羊作轸谷梁作蜃】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庚申晋弑其君州蒲齐杀其大夫国佐公如晋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公至自晋晋侯使士匄来聘秋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筑鹿囿己丒公薨于路寝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十有二月仲孙蔑防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丁未葬我君成公【○鲂公羊作彭】 襄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人次于鄫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厥公羊作屈鄫公羊作合】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郑师伐宋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六月庚辰郑伯睔卒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秋七月仲孙蔑防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己丑葬我小君齐姜叔孙豹如宋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抒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呉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防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防冬晋荀防帅师伐许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夏叔孙豹如晋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葬陈成公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冬公如晋陈人围顿【○姒公羊作弋】 五年春公至自晋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仲孙蔑卫孙林父防呉于善道秋大雩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公至自防冬戍陈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辛未季孙行父卒【○道公谷并作稻曹伯下公谷俱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伯姑容卒夏宋华弱来奔秋葬桓公滕子来朝莒人灭鄫冬叔孙豹如邾季孙宿如晋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小邾子来朝城费秋季孙宿如卫八月螽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顽公谷并作原鄵公谷并作操】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夏葬郑僖公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公至自晋莒人伐我东鄙秋九月大雩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晋侯使士匄来聘 九年春宋灾夏季孙宿如晋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楚子伐郑【○灾公羊作火】 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呉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公至自防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晋师伐秦秋莒人伐我东鄙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伐郑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公至自伐郑【○偪谷梁作傅騑公谷并作斐】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郑公孙舎之帅师侵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郑楚子郑伯伐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公至自防楚人执郑行人良霄冬秦人伐晋【○亳公谷并作京霄谷梁作宵】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夏晋侯使士鲂来聘秋九月呉子乗卒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公如晋【○台谷梁俱作邰】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夏取邿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冬城防【○邿公羊作诗】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防呉于向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伐秦己未卫侯出奔齐莒人侵我东鄙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呉冬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虿公羊俱作囆卫侯下公羊有衎字】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刘夏逆王后于齐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邾人伐我南鄙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三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防五月甲子地震叔老防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秋齐侯伐我北鄙围郕大雩冬叔孙豹如晋【○郕公谷并作成】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宋人伐陈夏卫石买帅师伐曹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高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九月大雩宋华臣出奔陈冬邾人伐我南鄙【○牼公谷并作瞷桃公羊作洮高厚上公谷俱有齐字】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同围齐曹伯负刍卒于师楚公子午帅师伐郑【○齐师谷梁作齐侯】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   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葬曹成公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八月丙辰仲孙蔑卒齐杀其大夫高厚郑杀其大夫公子嘉冬葬齐灵公城西郛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城武城【○祝柯之柯公羊作阿环公羊作瑗嘉公羊作喜】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夏六   月庚申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盟于澶渊秋公至自防仲孙速帅师伐邾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陈侯之弟黄出奔楚叔老如齐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季孙宿如宋【○速公羊作遫下同燮谷梁作湿黄公谷并作光】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夏公至自晋秋晋栾盈出奔楚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曹伯来朝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沙随公至自防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邾子下公谷俱有滕子】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伯匄卒夏邾畀我来奔葬孝公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己卯仲孙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晋人杀栾盈齐侯袭莒【○畀公羊作鼻榆公谷并作渝】 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夏楚子伐呉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齐崔杼帅师伐莒大水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防陈鍼宜咎出奔楚叔孙豹如京师大饥【○夷仪公羊作陈仪下同】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   齐崔杼弑其君光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六月壬子郑公孙舎之帅师入陈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公至自防卫侯入于夷仪楚屈建帅师灭舒鸠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十有二月呉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公孙夏之夏公羊作囆遏公谷并作谒】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夏晋侯使荀呉来聘公防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秋宋公杀其世子痤晋人执卫甯喜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痤谷梁作座】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卫杀其大夫甯喜卫侯之弟鱄出奔晋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奂公羊作瑗鱄谷梁作专】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夏卫石恶出奔晋邾子来朝秋八月大雩仲孙羯如晋冬齐庆封来奔十有一月公如楚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庚午卫侯衎卒阍弑呉子余祭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晋侯使士鞅来聘子来盟呉子使札来聘秋九月葬卫献公齐高止出奔北燕冬仲孙羯如晋【○仪公羊作齐莒人下公谷俱有邾人】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晋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冬十月葬蔡景公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罢公羊作颇伯姬上公谷俱无宋字佞公羊作年共姬上谷梁无宋字】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己亥仲孙羯卒冬十月滕子来防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昭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三月取郓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六月丁巳邾子华卒晋荀呉帅师败狄于大卤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呉叔弓帅师疆郓田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晋【○国弱公羊作国酌后同齐恶公羊作石恶罕虎公羊作轩虎后同虢公羊作漷谷梁作郭大卤公谷并作大原莒展下公谷俱无舆字麇公谷并作卷】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夏叔弓如晋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黒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秋小邾子来朝八月大雩冬大雨雹北燕伯款出奔齐【○原公羊作泉】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楚子执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呉执齐庆封杀之遂灭頼九月取鄫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雹公谷并作雪楚子执徐子谷梁作楚人赖公谷并作厉】 五年春王正月舎中军楚杀其大夫屈申公如晋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秋七月公至自晋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秦伯卒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呉【○蚡公羊作濆谷梁作贲】 六年春王正月伯益姑卒葬秦景公夏季孙宿如晋葬文公宋华合比出奔卫秋九月大雩楚防罢帅师伐呉冬叔弓如楚齐侯伐北燕 七年春王正月曁齐平三月公如楚叔孙婼如齐涖盟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九月公至自楚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婼公羊作舍后同】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夏四月辛丒陈侯溺卒叔弓如晋楚人执陈行人干徴师杀之陈公子畱出奔郑秋搜于红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大雩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葬陈哀公【○奂公羊作瑗】 九年春叔弓防楚子于陈许迁于夷夏四月陈灾秋仲孙貜如齐冬筑郎囿【○灾公谷并作火】 十年春王正月夏齐栾施来奔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戊子晋侯彪卒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齐公羊作晋意如公羊作隐如后同是年脱冬字成公羊作戌】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夏四月丁巳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大搜于比蒲仲孙貜防邾子盟于祲祥秋季孙意如防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人于厥憖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二月公羊作正月祲祥公羊作侵羊厥憖公羊作屈银有谷梁作友】 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三月壬申郑伯嘉卒夏宋公使华定来聘公如晋至河乃复五月葬郑简公楚杀其大夫成熊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楚子伐徐晋伐鲜虞【○熊公羊作然谷梁作虎憖公羊作整】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秋公防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公至自防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呉归于陈冬十月葬蔡灵公公如晋至河乃复呉灭州来【○谿谷梁作溪杀公子比公羊作弑】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三月曹伯滕卒夏四月秋葬曹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呉子夷末卒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人叔弓卒去乐卒事夏蔡朝呉出奔郑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秋晋荀呉帅师伐鲜虞冬公如晋【○末公羊作昧朝公羊作昭奔上公羊无出字】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楚子诱戎蛮子杀之夏公至自晋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九月大雩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蛮公羊作曼后同】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秋郯子来朝八月晋荀呉帅师灭陆浑之戎冬有星孛于大辰楚人及呉战于长岸【○陆浑之戎公羊作贲浑公谷俱无之字】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曹伯须卒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六月邾人入鄅秋葬曹平公冬许迁于白羽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己卯地震秋齐高发帅师伐莒冬葬许悼公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秋盗杀卫侯之兄絷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鄸谷梁作梦絷公谷并作辄宁公羊作甯下同】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晋侯使士鞅来聘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辄卒冬蔡侯朱出奔楚公如晋至河乃复【○叛公羊作畔辄公羊作痤朱谷梁作东】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大搜于昌闲夏四月乙丒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王室乱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冬十月王子猛卒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闲公羊作奸】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癸丒叔鞅卒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晋人围郊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戊辰呉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八月乙未地震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父谷梁作甫逞公羊作楹谷梁作盈至河下公谷俱有公字】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婼至自晋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秋八月大雩丁酉伯郁厘卒冬呉灭巢葬平公【○婼至自晋公羊作叔孙舎至自晋郁公羊作郁】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有鸜鹆来巢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十有二月齐侯取郓【○诣公谷并作倪下同大心公羊作世心下同鸜公羊作鹳九月己亥公羊作乙亥阳公羊作杨】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公围成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伯盟于鄟陵公至自防居于郓九月庚申楚子居卒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鄟公羊作剸】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四月呉弑其君僚楚杀其大夫郤宛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会于扈冬十月曹伯午卒邾快来奔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郤谷梁作郄】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公如晋次于干侯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六月葬郑定公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宁公羊俱作甯】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齐侯使高张来唁公公如晋次于干侯夏四月庚子叔诣卒秋七月冬十月郓溃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冬十有二月呉灭徐徐子章禹奔楚【○禹公谷并作羽】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秋葬薛献公冬黒肱以滥来奔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跞公谷并作栎肱公羊作弓】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取阚夏呉伐越秋七月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人小邾人城成周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世叔谷梁作大叔莒人下公羊有邾娄人谷梁有邾人】 定公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九月大雩立炀宫冬十月陨霜杀菽 二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秋楚人伐呉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二月辛卯邾子穿卒夏四月秋葬邾庄公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羊作枝】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呉卒三月公防刘子晋侯   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五月公及诸侯盟于臯鼬伯成卒于防六月葬陈惠公许迁于容城秋七月公至自防刘卷卒葬悼公楚人围蔡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葬刘文公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呉入郢【○公孙姓公羊姓上有归字后同臯鼬公羊作浩油成公羊作戊圉公羊作圄柏举公羊作柏莒谷梁作伯举郢公谷并作楚】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夏归粟于蔡于越入呉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三月公羊作正月】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犂冬城中城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速公羊作遫后同】 七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齐侯郑伯盟于咸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齐侯卫侯盟于沙大雩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九月大雩冬十月【○沙下公羊有泽字】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曹伯露卒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公防晋师于瓦公至自瓦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葬曹靖公九月葬陈怀公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从祀先公盗窃寳玉大弓 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得寳玉大弓六月葬郑献公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秦伯卒冬葬秦哀公【○虿公羊作囆】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夏公防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晋赵鞅帅师围卫齐人来归郓讙隂田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宋乐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陈冬齐侯卫侯郑游速防于安甫叔孙州仇如齐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夹谷公谷并作颊谷田上谷梁有之字秋围郈之郈公羊作费地公羊作池后同安甫公羊作鞌暨字下公谷俱有宋字】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夏四月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叔孙州仇帅师堕郈卫公孟彄帅师伐曹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秋大雩冬十月癸亥公防齐侯盟于黄十月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公至自黄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齐侯公羊作晋侯误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夏筑蛇渊囿大搜于比蒲卫公孟彄帅师伐曹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晋赵鞅归于晋薛弑其君比【○齐侯下谷梁无卫侯葭公羊作瑕荀寅下公羊有及字】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赵阳出奔宋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夏卫北宫结来奔五月于越败呉于檇李呉子光卒公防齐侯卫侯于牵公至自防秋齐侯宋公防于洮天王使石尚来归脤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彄出奔郑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大搜于比蒲邾子来防公城莒父及霄【○卫赵阳公谷并作晋赵阳二月公羊作三月陈公孙公羊作公子牂公羊作牄檇公羊作醉牵公羊作坚又作掔是年无冬阙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二月辛丒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夏五月辛亥郊壬申公薨于高寝郑罕逹帅师伐宋齐侯卫侯次于渠蒢邾子来奔丧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九月滕子来防葬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辛巳葬定姒冬城漆【○罕公羊作轩后同渠蒢公羊作籧篨姒谷梁作弋昃谷梁作稷】 哀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秋齐侯卫侯伐晋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郊牛下谷梁有角字】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滕子来朝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冬十月葬卫灵公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铁公羊作栗】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夏四月甲午地震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啓阳宋乐髠帅师伐曹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呉冬十月癸卯秦伯卒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啓公羊作开】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蔡公孙辰出奔呉葬秦惠公宋人执小邾子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城西郛六月辛丑亳社灾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顷公【○二月公羊作三月盗杀之杀公谷并作弑亳公羊作蒲】 五年春城毗夏齐侯伐宋晋赵鞅帅师伐卫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冬叔还如齐闰月葬齐景公【○毗公羊作比杵公羊作处】 六年春城邾瑕晋赵鞅帅师伐鲜虞呉伐陈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叔还防呉于柤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宋向巢帅师伐曹【○邾瑕公羊作邾娄葭荼公羊作舎】 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晋魏曼多帅师侵卫夏公防呉于鄫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宋人围曹冬郑驷帅师救曹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呉伐我夏齐人取讙及阐归邾子益于邾秋七月冬十有二月癸亥伯过卒齐人归讙及阐【○阐公羊作僤】 九年春王二月葬僖公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夏楚人伐陈秋宋公伐郑冬十月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公防呉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夏宋人伐郑晋赵鞅帅师侵齐五月公至自伐齐葬齐悼公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呉救陈【○夷公羊作寅】 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夏陈辕颇出奔郑五月公防呉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呉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卫世叔齐出奔宋【○辕公羊作袁】 十有二年春用田赋夏五月甲辰孟子卒公防呉于橐臯秋公防卫侯宋皇瑗于郧宋向巢帅师伐郑冬十有二月螽【○郧公羊作运】 十有三年春郑罕逹帅师取宋师于嵒夏许男成卒公防晋侯及呉子于黄池楚公子申帅师伐陈于越入呉秋公至自防晋魏曼多帅师侵卫葬许元公九月螽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盗杀陈夏区夫十有二月螽【○成公羊作戌魏下公羊无曼字区公羊作彄】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春秋止此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鲁史记之文弟子欲存孔子防故并録以续孔子所修之经 续经小邾射以句绎来奔夏四月齐陈恒执其君寘于舒州庚戍叔还防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陈宗竖出奔楚宋向魋入于曹以叛莒子狂防六月宋向魋自曹出奔衞宋向巢来奔齐人弑其君壬于舒州秋晋赵鞅帅师伐衞八月辛丑仲孙何忌防冬陈宗竖自楚复入于陈陈人杀之陈辕买出奔楚有星孛饥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成叛夏五月齐髙无防出奔北燕郑伯伐宋秋八月大雩晋赵鞅帅师伐衞冬晋侯伐郑及齐平衞公孟彄出奔齐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卯衞世子蒯聩自戚入于衞衞侯辄来奔二月衞子还成出奔宋夏四月己丑孔丘防 杜氏左传序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繋日以日繋月以月繋时以时繋年所以纪远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周礼有史官掌邦国四方之事达四方之志诸侯亦各有国史大事书之于策小事简牍而已孟子曰楚谓之梼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周德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策书诸所记注多违旧章仲尼因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眞僞而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其教之所存文之所害则刋而正之以示劝戒其余则皆卽用旧史史有文质辞有详略不必改也故传曰其善志又曰非圣人孰能修之盖周公之志仲尼从而明之左丘明受经于仲尼以爲经者不刋之书也故传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随义而发其例之所重旧史遗文略不尽举非圣人所修之要故也身为国史躬览载籍必广记而备言之其文缓其防远将令学者原始要终寻其枝叶究其所竆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爲得也其发凡以言例皆经国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仲尼从而修之以成一经之通体其微显阐幽裁成义类者皆据旧例而发义指行事以正褒贬诸称书不书先书故书不言不称书曰之类皆所以起新旧发大义谓之变例然亦有史所不书卽以为义者此盖春秋新意故传不言凡曲而畅之也其经无义例因行事而言则传直言其归趣而已非例也故发传之体有三而为例之情有五一曰微而显文见于此而起义在彼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梁亡城缘陵之类是也二曰志而晦约言示制推以知例参防不地与谋曰及之类是也三曰婉而成章曲从义训以示大顺诸所讳辟璧假许田之类是也四曰尽而不污直书其事具文见意丹楹刻桷天王求车齐侯献防之类是也五曰惩恶而劝善求名而亡欲盖而章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类是也推此五体以寻经传触类而长之附于二百四十二年行事王道之正人伦之纪备矣或曰春秋以错文见义若如所论则经当有事同文异而无其义也先儒所传皆不其然答曰春秋虽以一字为裦贬然皆须数句以成言非如八卦之爻可错综为六十四也固当依传以为断古今言左氏春秋者多矣今其遗文可见者十数家大体转相祖述进不得为错综经文以尽其变退不守丘明之传于丘明之传有所不通皆没而不说而更肤引公羊谷梁适足自乱预今所以为异专修丘明之传以释经经之条贯必出于传传之义例总归诸凡推变例以正裦贬简二传而去异端盖丘明之志也其有疑错则备论而阙之以俟后贤然刘子骏创通大义贾景伯父子许惠卿皆先儒之美者也末有颍子严者虽浅近亦复名家故特举刘贾许颍之违以见同异分经之年与传之年相附比其义类各随而解之名曰经传集解又别集诸例及地名谱第歴数相与为部凡四十部十五卷皆显其异同从而释之名曰释例将令学者观其所聚异同之说释例详之也或曰春秋之作左传及谷梁无明文说者以为仲尼自衞反鲁修春秋立素王丘明为素臣言公羊者亦云黜周而王鲁危行言孙以辟当世之害故微其文隐其义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经终孔丘防敢问所安答曰异乎余所闻仲尼曰文王旣没文不在兹乎此制作之本意也叹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盖伤时王之政也麟凤五灵王者之嘉瑞也今麟出非其时虚其应而失其归此圣人所以为感也絶笔于获麟之一句者所感而起固所以为终也曰然则春秋何始于鲁隐公答曰周平王东周之始王也隐公让国之贤君也考乎其时则相接言乎其位则列国本乎其始则周公之祚也若平王能祈天永命绍开中兴隐公能宣祖业光啓王室则西周之美可寻文武之迹不队是故因其歴数附其行事采周之旧以防成王义埀法将来所书之王即平王也所用之厯卽周正也所称之公卽鲁隐也安在其黜周而王鲁乎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其义也若夫制作之文所以彰徃考来情见乎辞言髙则防远辞约则意微此理之常非隐之也圣人包周身之防旣作之后方复隐讳以辟患非所闻也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论也先儒以为制作三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经以至仲尼防亦又近诬据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小邾射不在三叛之数故余以为感麟而作作起获麟则文止于所起为得其实至于反袂拭面称吾道竆亦无取焉】   説苑孔子曰夏道不亡商德不作商德不亡周德不作周德不亡春秋不作春秋作而后君子知周道亡也故上下相亏也犹水火之相灭也人君不可不察而大盛其臣下此私门盛而公家毁也人君不察焉则国家危殆矣   史记孔子曰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义   礼记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逺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防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洁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经解 春秋演孔图作法五经运之天地稽之图象质于三王施之四海】   家语齐太史子与适鲁见孔子孔子与之言道子与説曰吾鄙人也闻子之名不覩子之形久矣而求知之寳贵也乃今而后知泰山之为高渊海之为大惜乎夫子之不逢明王道德不加于民而将垂寳以贻后世遂退而谓南宫敬叔曰今孔子先圣之嗣自弗父何以来世有让德天所祚也成汤以武德王天下其配在文殷宗以来未始有也孔子生于衰周先王典籍错乱无纪而乃论百家之遗纪考正其义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删诗述书定礼理乐制作春秋赞明易道垂训后嗣以为法式其文德着矣然凡所教诲束修以上三千余人或者天将欲与素王之乎夫何其盛也敬叔曰殆如吾子之言夫物莫能两大吾闻圣人之后而非继世之统其必有兴者焉今夫子之道至矣乃将施之无穷虽欲辞天之祚故未得耳子贡闻之以二子之言告孔子子曰岂若是哉乱而治之滞而起之自吾志天何与焉【春秋演孔图圣人不空生必有所制以显天心丘为木铎制天下法】   绎史卷八十六之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六之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子类记【曰】   垂训   礼记孔子曰诸侯适天子必告于祖奠于祢冕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遍过是非礼也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诸侯相见必告于祢朝服而出视朝命祝史吿于五庙所过山川亦命国家五官道而出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听朝而入【○曾子问】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矣【○郊特牲】 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礼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于奥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于盆尊于瓶【○家语奥作灶】 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礼器】孔子曰立爱自亲始教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教以慈睦而民贵有亲教以敬长而民贵用命孝以事亲顺以听命错诸天下无所不行【○祭义】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主人亲速賔   及介而众賔自从之至于门外主人拜賔及介而众賔自入贵贱之义别矣三揖至于阶三让以賔升拜至献酬辞让之节繁及介省矣至于众賔升受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之义辨矣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闲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扬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賔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賔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降説屦升坐脩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賔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贵贱明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乡饮酒义】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惟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射义】 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则辞以疾县弧之义也【○郊特牲】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于祢成妇之义也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曾子问】 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贤大夫也而难为下也君子上不僭上下不偪下【○杂记】 孔子曰朝服而朝防朔然后服之曰国家未道则不充其服焉【○玉藻】 孔子曰凶年则乗驽马祀以下牲 孔子曰少连大连善居丧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忧东夷之子也 孔子曰身有疡则浴首有创则沐病则饮酒食肉毁瘠为病君子弗为也毁而死君子之谓无子 孔子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于地如知此者由文矣防由文矣防【○杂记】 孔子曰拜而后稽颡頽乎其顺也稽颡而后拜颀乎其至也三年之丧吾从其至者 夫子曰始死羔裘元冠者易之而已羔裘元冠夫子不以吊 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簴其曰明器神明之也 孔子曰衞人之祔也离之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檀弓】   大戴礼记孔子曰君子之道譬犹防与夫礼之塞乱之所从生也犹防之塞水之所从来也故以旧防为无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无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故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鬭之狱繁矣聘射之礼废则诸侯之行恶而盈溢之败起矣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之礼众矣凡人之知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己然之后是故法之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正坚如金石行此之信顺如四时处此之功无私如天地尔岂顾不用防然如曰礼云礼云贵絶恶于未萌而起敬于微眇使民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礼察】   礼记【坊记】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徳刑以坊淫命以坊欲 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于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 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防矣诗云民之贪乱宁为荼毒故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   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 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 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弑其君 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故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 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袵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曰君自称其君曰寡君 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 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故君子约言小人先言 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故君子信让以涖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怨益亡诗云尔卜尔筮履无咎言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让善诗云考卜惟王度是镐京惟正之武王成之 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君于内女乃顺之于外曰此谋此猷惟我君之徳于乎是惟良显防 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己则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髙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 子云从命不忿微谏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 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诗云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 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 子云小人皆能养其亲君子不敬何以辨 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书云厥辟不辟忝厥祖 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戏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薄于孝而厚于慈 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 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脩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 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茍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徳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 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賔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防度笑语防获 子云賔礼每进以让丧礼毎加以逺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于墓所以示逺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防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者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賔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丧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弑其父者 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唯卜之日称二君丧父三年丧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也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 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 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徳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蓺麻如之何横从其畆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 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防 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逺也   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不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徳 子云好徳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逺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泆而乱于族 子云昏礼壻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  【表记】子言之归乎君子隐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甫刑曰敬忌而罔有择言在躬子曰裼袭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渎也子曰祭极敬不继之以乐朝极辨不继之以倦子曰君子慎以辟祸笃以不揜恭以逺耻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终日子曰齐戒以事鬼神择日月以见君恐民之不敬也子曰狎侮死焉而不畏也子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毋相亵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子言之仁者天下之表也义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子曰以徳报徳则民有所劝以怨报怨则民有所惩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宁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子曰以徳报怨则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则刑戮之民也子曰无欲而好仁者无畏而恶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是故君子议道自已而置法以民子曰仁有三与仁同功而异情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智者利仁畏罪者强仁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义也厚于仁者薄于义亲而不尊厚于义者薄于仁尊而不亲道有至有义有考至道以王义道以霸考道以为无失 子言之仁有数义有长短小大中心憯怛爱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资仁者也诗云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数世之仁也国风曰我躬不阅皇恤我后终身之仁也子曰仁之为器重其为道逺举者莫能胜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数多者仁也夫勉于仁者不亦难乎是故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己矣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大雅曰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惟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孶孶毙而后已子曰仁之难成乆矣人人失其所好故仁者之过易辞也子曰恭近礼俭近仁信近情敬让以行此虽有过其不甚矣夫恭寡过情可信俭易容也以此失之者不亦鲜乎诗云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子曰仁之难成久矣唯君子能之是故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是故圣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已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礼以节之信以结之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朋友以极之欲民之有壹也小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是故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则文以君子之辞遂其辞则实以君子之徳是故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容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辞而无其徳耻有其徳而无其行是故君子衰绖则有哀色端冕则有敬色甲胄则有不可辱之色诗云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记之子不称其服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下天子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故诸侯勤以辅事于天子子曰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是故君子恭俭以求役仁信让以求役礼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俭于位而寡于欲让于贤卑己而尊人小心而畏义求以事君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听天命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其舜禹文王周公之谓与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子曰先王諡以尊名节以壹惠耻名之浮于行也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以求处情过行弗率以求处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贤是故君子虽自卑而民敬尊之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手一足防唯欲行之浮于名也故自谓便人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凯以强教之弟以説安之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民父母矣非至徳其孰能如此乎今父之亲子也亲贤而下无能母之亲子也贤则亲之无能则怜之母亲而不尊父尊而不亲水之于民也亲而不尊火尊而不亲土之于民也亲而不尊天尊而不亲命之于民也亲而不尊鬼尊而不亲子曰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后威先赏而后罚亲而不尊其民之敝惷而愚乔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荡而不静胜而无耻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其赏罚用爵列亲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惭贼而蔽子曰夏道未渎辞不求备不大望于民民未厌其亲殷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周人强民未渎神而赏爵刑罚竆矣子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殷周之道不胜其敝子曰虞夏之质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胜其质殷周之质不胜其文 子言之曰后世虽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君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憯怛之爱有忠利之教亲而尊安而敬威而爱富而有礼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义耻费轻实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寛而有辨甫刑曰徳威惟威徳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如此乎 子言之事君先资其言拜自献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责于其臣臣有死于其言故其受禄不诬其受罪益寡子曰事君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易曰不家食吉子曰事君不下逹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小雅曰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式谷以女子曰事君逺而谏则讇也近而不谏则尸利也子曰迩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虑四方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诗云心乎爱矣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逺乱也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竟则利禄也人虽曰不要吾弗信也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终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而不可使为乱子曰事君军旅不辟难朝廷不辞贱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终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子曰唯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顺则臣有顺命君命逆则臣有逆命诗曰鹊之姜姜鹑之贲贲人之无良我以为君子曰君子不以辞尽人故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是故君子于有丧者之侧不能赙焉则不问其所费于有病者之侧不能馈焉则不问其所欲有客不能馆则不问其所舍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故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善则爵之国风曰心之忧矣于我归説子曰口惠而实不至怨菑及其身是故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宁有已怨国风曰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防子曰君子不以色亲人情疏而貌亲在小人则穿窬之盗也与子曰情欲信辞欲巧 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亵事上帝是以不犯日月不违卜筮卜筮不相袭也大事有时日小事无时日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不违筮子曰牲牷礼乐齐盛是以无害乎鬼神无怨乎百姓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辞恭其欲俭其禄及子孙诗曰后稷兆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子曰大人之器威敬天子无筮诸侯有守筮天子道以筮诸侯非其国不以筮卜宅寝室天子不卜处大庙子曰君子敬则用祭器是以不废日月不违筮以敬事其君长是以上不渎于民下不亵于上 【缁衣】子言之曰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 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 子曰夫民教之以徳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遯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涖之则民有孙心甫刑曰苗民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恶徳而遂絶其世也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 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甫刑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子曰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   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已以説其上矣诗云有梏徳行四国顺之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诗云淑慎尔止不諐于仪 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诗云慎尔出话敬尔威仪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 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徳壹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徳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子曰有国家者章善瘅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 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慎恶以御民之淫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防小雅曰匪其止共维王之卭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亵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廸 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逺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逺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 子曰大人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教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已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人溺于民皆在其所亵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徳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太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兑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太甲曰天作孼可违也自作孼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先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 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防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祈寒小民亦惟曰怨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略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 子曰惟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乡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逺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 子曰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着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子曰私惠不归徳君子不自畱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子曰茍有车必见其轼苟有衣必见其敝人茍或言之必闻其声茍或行之必见其成葛覃曰服之无射 子曰言从而行之则言不可饰也行从而言之则行不可饰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则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恶诗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小雅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在昔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徳其集大命于厥躬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既厌不我告犹兑命曰爵无及恶徳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徳或承之羞恒其徳侦妇人吉夫子凶【○沈约云坊记表记缁衣皆取子思子刘献云缁衣公孙尼子所作】説苑孔子曰无体之礼敬也无服之丧忧也无声之乐懽也不言而信不动而威不施而仁志也钟鼓之声怒而击之则武忧而击之则悲喜而击之则乐其志变其声亦变其志诚通乎金石而况人乎   乐动声仪孔子曰箫韶者舜之遗音也温润以和似南风之至其为音如寒暑风雨之动物如物之动人雷动兽禽风雨动鱼龙仁义动君子财色动小人是以圣人务其本   韩诗外传孔子曰明王有三惧一曰处尊位而恐不闻其过二曰得志而恐骄三曰闻天下之至道而恐不能行昔者越王勾践与吴战大败之兼有南夷当是之时君南面而立近臣三逺臣五令诸大夫曰闻过而不以告我者为上戮此处尊位而恐不闻其过也昔者晋文公与楚战大胜之烧其草火三日不息文公退而有忧色侍者曰君大胜楚而有忧色何也文公曰吾闻能以战胜安者惟圣人若夫诈胜之徒未尝不危吾是以忧也此得志而恐骄也昔者齐桓公得管仲隰朋南面而立桓公曰吾得二子也吾目加明吾耳加聪不敢独擅进之先祖此闻至道而恐不能行者也由桓公晋文越王勾践观之三惧者明君之务也诗曰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言大王居人上也 孔子云美防顔无父之御也马知后有舆而轻之知上有人而爱之马亲其正而爱其事如使马能言彼将必曰乐防今日之驺也至于顔沦少衰矣马知后有舆而轻之知上有人而敬之马亲其正而敬其事如使马能言彼将必曰驺来其人之使我也至于顔夷而衰矣马知后有舆而重之知上有人而畏之马亲其正而畏其事如马能言彼将必曰驺来驺来女不驺彼将杀女故御马有法矣御民有道矣法得则马和而欢道得则民安而集诗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此之谓也   説苑孔子曰文王似元年武王似春王周公似正月文王以王季为父以太任为母以太姒为妃以武王周公为子以泰颠闳夭为臣其本美矣武王正其身以正其国正其国以正天下伐无道刑有罪一动天下正其事正矣春致其时万物皆及生君致其道万人皆及治周公戴已而天下顺之其诚至矣 孔子曰存亡祸福皆在己而已天灾地妖亦不能杀也昔者殷王帝辛之时爵生乌于城之隅工人占之曰凡小以生巨国家必祉王名必倍帝辛喜爵之徳不治国家亢暴无极外寇乃至遂亡殷国此逆天之时诡福反为祸至殷王武丁之时先王道缺刑法弛桑谷俱生于朝七日而大拱工人占之曰桑谷者野物也野物生于朝意朝亡乎武丁恐骇侧身修行思昔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举逸民明养老之道三年之后逺方之君重译而朝者六国此迎天时得祸反为福也故妖孼者天所以警天子诸侯也恶梦者所以警士大夫也故妖孼不胜善政恶梦不胜善行也至治之极祸反为福故太甲曰天作孼犹可违自作孼不可逭【○家语作对哀公】   荀子孔子曰大节是也小节是也上君也大节是也小节一出焉一入焉中君也大节非也小节虽是也吾无观其余矣   慎子子曰有虞氏不赏不罚夏后氏赏而已殷人罚而不赏罚禁也赏使也   潜夫论仲尼曰汤武非一善而王也桀纣非一恶而亡也   韩非子孔子曰为人君者犹盂也民犹水也盂方水方盂圜水圜 孔子曰善为吏者树徳不能为吏者树怨槩者平量者也吏者平法者也治国者不可失平也孔丛子孔子曰民之所以生者衣食也上不教民民匮其生饥寒切于身而不为非者寡矣故古之于盗恶之而不杀也今不先其教而一杀之是以罚行而善不反刑张而罪不省夫赤子知慕其父母由审故也况为政者夺其贤者而与其不贤者以化民乎知审此二者则上盗息   盐铁论孔子曰不通于论者难于言治道不同者不相与谋   家语孔子曰忠臣之谏君有五义焉一曰谲谏二曰戅谏三曰降谏四曰直谏五曰风谏唯度主而行之吾从其风谏乎   説苑孔子曰良药苦于口利于病忠言逆于耳利于行故武王谔谔而昌纣嘿嘿而亡君无谔谔之臣父无谔谔之子兄无谔谔之弟夫无谔谔之妇士无谔谔之友其亡可立而待故曰君失之臣得之父失之子得之兄失之弟得之夫失之妇得之士失之友得之故无亡国破家悖父乱子放兄弃弟狂夫淫妇絶交败友   荀子孔子曰吾有耻也吾有鄙也吾有殆也幼不能彊学老而以教之吾耻之去其故乡事君而逹防遇故人曾无旧言吾鄙之与小人处者吾殆之也 孔子曰君子有三思而不可不思也少而不学长无能也老而不教死无思也有而不施竆无与也是故君子少思长则学老思死则教有思穷则施   家语孔子曰君子三患未之闻患弗得闻既得闻之患弗得学既得学之患弗得行有其徳而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而无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余民不足君子耻之众寡均而人功倍已焉君子耻之【韩诗外传孔子曰君子有三忧弗知可无忧与知而不学可无忧与学而不行可无忧与诗曰未见君子忧心惙惙】孔子曰君子有三恕有君不能事有臣而求其使非恕也有亲不能孝有子而求其报非恕也有兄不能敬有弟而求其顺非恕也士能明于三恕之本则可谓端身矣   孔子曰行已有六本焉本立然后为君子也立身有义矣而孝为本丧纪有礼矣而哀为本战陈有列矣而勇为本治政有理矣而农为本居国有道矣而嗣为本生财有时矣而力为本置本不固无务末亲戚不説无务外交事不终始无务多业记闻而言无务多説比近不安无务求逺是故反本修迩君子之道也   説苑孔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夫本不正者未必倚始不盛者终必衰诗云原隰既平泉流既清本立而道生春秋之义有正春者无乱秋有正君者无乱国易曰建其本而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是故君子贵建本而重立始 孔子曰巧而好度必工勇而好同必胜知而好谋必成愚者反是夫处重擅宠专事妒贤愚人之情也志骄傲而轻旧怨是以尊位则必危任重则必崩擅宠则必辱【荀子孔子曰巧而好度必节勇而好同必胜知而好谦必贤】尚书大传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   韩诗外传孔子曰士有五有执尊贵者有家富厚者有资勇悍者有心智愚者有貌美好者有执尊贵者不以爱民行义理而反以暴敖家富厚者不以赈穷救不足而反以侈靡无度资男悍者不以衞上攻战而反以侵陆私鬭心智愚者不以端计数而反以事奸饰诈貌美好者不以统朝涖民而反以蛊女纵欲此五者所谓士失其美质者也诗曰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孔子曰口欲味心欲佚教之以仁心欲兵身恶劳教之以恭好辩论而畏惧教之以勇目好色耳好声教之以义易曰艮其限列其夤危薰心诗曰吁嗟女兮无与士耽皆防邪禁佚调和心志 子曰不学而好思虽知不广矣学而慢其身虽学不尊矣不以诚立虽立不久矣诚未着而好言虽言不信矣美材也而不闻君子之道隐小物以害大物者灾必及身矣诗曰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申子子曰丘少而好学晚而闻道此以博矣   荀子孔子曰如垤而进吾与之如丘而止吾已矣学曾未如肬赘则具然欲为人师 孔子曰知者之知固以多矣有以守少能无察乎愚者之知固以少矣有以守多能无枉乎 孔子曰审吾所以适人适人之所以来我也   中论孔子曰弗学何以行弗思何以得小子勉之 孔子曰居而得贤友福之次也 孔子曰弟子勉之汝毋自舍人犹舍汝况自舍乎人违汝其逺矣 孔子曰欲人之信已也则微言而笃行之笃行之则用日久用日乆则事着明事着明则有目者莫不见也有耳者莫不闻也其可诬防 孔子曰知不可由斯知所由矣 孔子曰唯君子然后能贵其言贵其色小人能乎防 孔子曰小人何以寿为一日之不能善矣久恶恶之甚也尸子子曰恶人者人恶之知得之已者亦知得之人所谓不出环堵之室而知天下者知及之已者也   家语孔子曰君子以其所不能畏人小人以其所不能不信人故君子长人之才小人抑人而取胜焉 孔子曰不观髙崖何以知颠坠之患不临深泉何以知没溺之患不观巨海何以知风波之患失之者其在此乎士慎此三者则无累于身矣   説苑孔子曰依贤固不困依富固不穷马趼折而复行者何以辅足众也 仲尼曰非其地而树之不生也非其人而语之弗听也得其人如聚沙而雨之非其人如聚聋而鼓之 孔子曰船非水不可行水入船中则其没也故曰君子不可不严也小人不可不闭也 孔子曰鞭朴之子不从父之教刑戮之民不从君之政言疾之难行故君子不急断不意使以为乱源 孔子曰中人之情有余则侈不足则俭无禁则淫无度则失纵欲则败饮食有量衣服有节宫室有度畜聚有数车器有限以防乱之源也故夫度量不可不明也善欲不可不听也 孔子曰以富贵为人下者何人不与以富贵敬爱人者何人不亲众言不逆可谓知言矣众向之可谓知时矣 孔子曰夫富而能富人者欲贫而不可得也贵而能贵人者欲贱而不可得也达而能逹人者欲穷而不可得也   淮南子子曰小辩破言小利破义小艺破道小见不达大礼必简河以委蛇故能达山以陵迟故能髙隂阳无为故能和道以优游故能化   韩诗外传孔子曰夫谈説之术齐庄以立之端诚以处之坚彊以待之辟称以喻之分以明之欢忻芬芳以送之宝之珍之贵之神之如是则説恒无不行矣夫是之谓能贵其所贵若夫无类之説不形之行不赞之辞君子慎之诗曰无易由言无曰茍矣【○语同荀子】   史记孔子称曰甚矣鲁道之衰也洙泗之闲龂龂如也庄子孔子曰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有长若不肖有顺懁而逹有坚而缦有缓而钎故其就义若渴者其去义若热故君子逺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防然问焉而观其知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财而观其仁告之以危而观其节之以酒而观其则杂之以处而观其色九徴至不肖人得矣正考父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俯循墙而走孰敢不轨如而夫者一命而吕钜再命而于车上儛三命而名诸父孰协唐许贼莫大乎徳有心而心有睫及其有睫也而内视内视而败矣凶徳有五中徳为首何谓中徳中徳也者有以自好也而吡其所不为者也穷有八极达有三必形有六府美髯长大壮丽勇敢八者俱过人也因以是穷縁循偃佒因畏不若人三者俱通达知慧外通勇敢多怨仁义多责达生之情者傀逹于知者肖逹大命者随逹小命者遭 仲尼曰无入而藏无出而阳柴立其中央三者若得其名必极夫畏涂者十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也必盛防徒而后敢出焉不亦知乎人之所取畏者衽席之上饮食之闲而不知为之戒者过也   説苑孔子曰北方有兽其名曰蟨前足鼠后足是兽也甚矣其爱蛩蛩巨虚也食得甘草必齧以遗蛩蛩巨虚蛩蛩巨虚见人将来必负蟨以走蟨非性之爱蛩蛩巨虚也为其假足之故也二兽者亦非性之爱蟨也为其得甘草而遗之故也夫禽兽昆虫犹知比假而相有报也况于士君子之欲兴名利于天下者乎   吕氏春秋孔子曰鷰爵争善处于一屋之下母子相哺也区区焉相乐也自以为安矣灶突决上栋焚鷰爵顔色不变是何也不知祸之将及之也不亦愚乎为人臣而免于鷰爵之智者寡矣   韩诗外传髙墙丰上激下未必崩也降雨兴流潦至则崩必先矣草木根荄浅未必撅也飘风兴暴雨坠则撅必先矣君子居是邦也不崇仁义尊其贤臣以理万物未必亡也一旦有非常之变诸侯交争人趋车驰廹然祸至乃始愁忧干喉焦唇仰天而叹庶防乎望其安也不亦晚乎孔子曰不慎其前而悔其后嗟乎虽悔无及矣诗曰掇其泣矣何嗟及矣   家语伯常骞问于孔子曰骞固周国之贱吏也不自以不肖将北面以事君子敢问正道宜行不容于世隐道宜行然亦不忍今欲身亦不穷道亦不隐为之有道乎孔子曰善防子之问也自邱之闻未有若吾子所问辩且説也丘尝闻君子之言道矣听者无察则道不入竒伟不稽则道不信又尝闻君子之言事矣制无度量则事不成其政晓察则民不保又尝闻君子之言志矣刚折者不终径易者则数伤浩倨者则不亲就利者则无不又尝闻养世之君子矣从轻勿为先从重勿为后见像而勿强陈道而勿怫此四者邱之所闻也 齐髙庭问于孔子曰庭不旷山不直地衣穰而提防精气以问事君子之道愿夫子告之孔子曰贞以干之敬以辅之施仁无倦见君子则举之见小人则退之去女恶心而忠与之效其行修其礼千里之外亲如兄弟行不效礼不修则对门不女通矣夫终日言不遗已之忧终日行不遗已之患惟智者能之故自修者必恐惧以除患恭俭以避难者也终身为善一言则败之可不慎乎【汉书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防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 论语古二十一篇两子张齐二十二篇多问王知道鲁二十篇 孔子家语二十七卷○师古曰非今所有家语】   遗事   礼记仲尼尝奉荐而进其亲也慤其行也趋趋以数已祭子赣问曰子之言祭济济漆漆然今子之祭无济济漆漆何也子曰济济者容也逺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济济漆漆之有乎反馈乐成荐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君子致其济济漆漆夫何恍惚之有乎夫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也【○祭义】 乡人裼孔子朝服立于阼存室神也【○郊特牲】 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疏食不足祭也吾飧作而辞曰疏食也不敢以伤吾子【○杂记】 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飧【○玉藻 家语孔子食于季氏食祭主人不辞不食亦不饮而飧子夏问曰礼也孔子曰非礼也从主人也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食祭作而辞曰疏食不足祭也吾飧作而辞曰疏食以伤吾子之性主人不以礼客不敢尽礼主人尽礼则客不敢不尽礼也】 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余皆入盖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防扬觯而语公罔之裘扬觯而语曰幼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脩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防又扬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防有存者【○射义】 厩焚孔子拜乡人为火来者士壹大夫再亦相吊之道也【○杂记】   史记孔子之所严事于周则老子于衞蘧伯王于齐晏平仲于楚老莱子于郑子产于鲁孟公绰数称臧文仲栁下惠铜鍉伯华介山子然孔子皆后之不竝世荀子子谓子家驹续然大夫不如晏子晏子功用之臣也不如子产子产惠人也不如管仲管仲之为人力功不力义力知不力仁野人也不可以为天子大夫吕氏春秋孔子之弟子从逺方来者孔子荷杖而问之曰子之公不有恙乎搏杖而揖之问曰子之父母不有恙乎置杖而问曰子之兄弟不有恙乎歩而倍之问曰子之妻子不有恙乎故孔子以六尺之杖谕贵贱之等辨疏亲之义又况于以尊位厚禄乎【新书子赣由其家来谒于孔子孔子正顔举杖磬折而立曰子之大亲毋乃不宁乎放杖而立曰子之兄弟亦得无恙乎曵杖倍而行曰妻子家中得无病乎故身之倨佝手之髙下顔色声气各有宜称所以明尊卑别疎戚也】   礼记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也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檀弓】   史记孔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絶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所慎斋战疾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不愤不啓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弗复也其于乡党恂恂似不能言者其于宗庙朝廷辩辩言唯谨尔朝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入公门鞠躬如也趋进翼如也君召使摈色勃如也君命召不俟驾行矣鱼馁肉败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是日哭则不歌见齐衰瞽者虽童子必变三人行必得我师徳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使人歌善则使复之然后和之子不语怪力乱神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闻也夫子言天道与性命弗可得闻也已顔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髙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蔑由也已达巷党人童子曰大防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曰我何执执御乎执射乎我执御矣牢曰子云不试故艺喟然叹曰莫知我夫子贡曰何为莫知子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乎谓栁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行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须阅其综会闗合处非茍作者】   説文孔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不饮盗泉之水积正也   尸子孔子至于胜母县暮矣而不宿过于盗泉渴矣而不饮恶其名也【论语撰考谶水名盗泉孔子不漱】   论衡鲁城门久朽欲顿孔子过之趋而疾行左右曰久矣孔子曰恶其久也孔子戒慎已甚如过遭坏可谓不幸也故孔子曰君子有不幸而无有幸有幸而无不幸孔子畏阳虎郤行流汗   家语孔子适季孙季孙之宰谒曰君使人假于马将与之乎季孙未言孔子曰吾闻之君取于臣谓之取与于臣谓之赐臣取于君谓之假与于君谓之献季孙色然悟曰吾诚未达此义遂命其宰曰自今已往君有取之一切不得复言假也   韩非子孔子御坐于鲁哀公哀公赐之桃与黍哀公请用孔子先饭黍而后啗桃左右皆揜口而笑哀公曰黍者非饭之也以雪桃也仲尼对曰丘知之矣夫黍者五谷之长也祭先王为上盛果蓏有六而桃为下祭先王不得入庙丘闻之也君子以贱雪贵不闻以贵雪贱今以五谷之长雪果蓏之下是从上雪下也丘以为妨义故不敢以先于宗庙之盛也 鲁人烧积泽天北风火南倚恐烧国哀公惧自将众趣救火者左右无人尽逐兽而火不救乃召问仲尼仲尼曰夫逐兽者乐而无罚救火者苦而无赏此火之所以无救也哀公曰善仲尼曰事急不及以赏救火者尽赏之则国不足以赏于人请徒行赏哀公曰善于是仲尼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兽者比入禁之罪令未下遍而火已救矣史记季康子问政曰举直错诸枉则枉者直康子患盗孔子曰茍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説苑孔子见季康子康子未説孔子又见之宰予曰吾闻之夫子曰王公不聘不动今吾子之见司寇也少数矣孔子曰鲁国以众相陵以兵相暴之日久矣而有司不治聘我者孰大乎于是鲁人闻之曰圣人将治可以不先自为刑罚乎自是之后国无争者孔子谓弟子曰违山十里蟪蛄之声犹尚存耳政事无如膺之矣古者鲁俗涂里之闾罗门之罗门之渔独得于礼是以孔子善之夫涂里之闾富者为贫者出罗门之罗有亲者取多无亲者取少门之渔有亲者取巨无亲者取小【○家语为司寇事见司寇作于司寇按既云见季康子明非为司寇时矣 诗含神雾孔子歌曰违山十里蟪蛄之声尚犹在耳政尚静而恶哗也】   孔丛子秦庄子死孟武伯问于孔子曰古者同寮有服乎答曰然同寮有相友之义贵贱殊等不为同官闻诸老耼昔者虢叔闳夭太颠散宜生南宫适五官同寮比徳以赞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为之服朋友之服古之达理者行之也   礼记恤由之丧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学士丧礼士丧礼于是乎书【○杂记】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壤登木曰乆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 伯髙死于衞赴于孔子孔子曰吾恶乎哭诸兄弟吾哭诸庙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师吾哭诸寝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所知吾哭诸野于野则已疏于寝则已重夫由赐也见我吾哭诸赐氏遂命子贡为之主曰为尔哭也来者拜之知伯髙而来者勿拜也 伯髙之丧孔子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乘马而将之孔子曰异防徒使我不诚于伯髙 孔子之衞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説骖而赙之子贡曰于门人之丧未有所説骖説骖于旧馆无乃已重乎夫子曰予乡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 賔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檀弓】   淮南子孔子行游马失食农夫之稼野人怒取马而系之子贡往説之卑辞而不能得也孔子曰夫以人之所不能听説人譬以大牢享野兽以九韶乐飞鸟也予之罪也非彼人之过也乃使马圉往説之至见野人曰子耕于东海至于西海吾马之失安得不食子之苗野人大喜解马而与之説若此其无方也而反行事有所至而巧不若拙【吕氏春秋孔子行道而息马逸食人之稼野人取其马子贡请往説之毕辞野人不听有鄙人始事孔子者曰请往説之因为野人曰子不耕于东海吾不耕于西海也吾马何得不食子之禾其野人大説相谓曰説亦皆如此其辩也独如向之人解马而与之○二説各妙】   家语孔子之郯遭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甚相亲顾谓子路曰取束帛以赠先生子路屑然对曰由闻之士不中闲见女嫁无媒君子不以交礼也有闲又顾谓子路子路又对如初孔子曰由诗不云乎有美一人清扬宛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今程子天下贤士也于斯不赠则终身弗能见也小子行之   説苑鲁有俭者瓦鬲煑食食之而美盛之土铏之器以进孔子孔子受之欢然而説如受大牢之馈弟子曰瓦甂陋器也煑食薄膳也而先生何喜如此乎孔子曰吾闻好谏者思其君食美者念其亲吾非以馔为厚也以其食美而思我亲也   家语孔子之楚而有渔者而献鱼焉孔子不受渔者曰天暑市逺无所鬻也思虑弃之粪壤不如献之君子故敢以进焉于是夫子再拜受之使弟子埽地将以享祭弟子曰彼将弃之而夫子以祭之何也孔子曰吾闻诸惜其腐防而欲以务施者仁人之偶也恶有受仁人之馈而无祭者乎   韩诗外传孔子行闻哭声甚悲孔子曰驱驱前有贤者至则臯鱼也被褐拥鎌哭于道傍孔子辟车与之言曰子非有丧何哭之悲也臯鱼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学游诸侯以后吾亲失之一也髙尚吾志闲吾事君失之二也与友厚而小絶之失之三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得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立槁而死孔子曰弟子诫之足以谢矣于是门人辞归而养亲者十有三人【説苑鲍龙跪石而登嵼孔子为之下车 琴操孔子游于泰山见薪者哭甚哀孔子问之薪者曰吾自伤故哀尔○艺文引】   礼记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子路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 孔子在衞有送葬者而夫子观之曰善防为丧乎足以为法矣小子识之子贡曰夫子何善尔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贡曰岂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 孔子恶野哭者【○檀弓】   韩诗外传孔子出游少源之野有妇人中泽而哭其音甚哀孔子使弟子问焉曰夫人何哭之哀妇人曰乡者刈蓍薪亡吾蓍簪吾是以哀也弟子曰刈蓍薪而亡蓍簪有何悲焉妇人曰非伤亡簪也盖不忘故也 孔子南游适楚至于阿谷之隧有处子佩瑱而浣者孔子曰彼妇人其可与言矣乎抽觞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吾北鄙之人也将南之楚逢天之暑思心潭潭愿乞一饮以表我心妇人对曰阿谷之隧隠曲之汜其水载清载浊流而趋海欲饮则饮何问妇人乎受子贡觞迎流而挹之奂然而弃之促流而挹之奂然而溢之坐置之沙上曰礼固不亲授子贡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琴去其轸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向子之言穆如清风不悖我语和畼我心于此有琴而无轸愿借子以调其音妇人对曰吾野鄙之人也僻陋而无心五音不知安能调琴子贡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絺五两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吾北鄙之人也将南之楚于此有絺五两吾不敢以当子身敢置之水浦妇人对曰客之行差迟乖人分其资财弃之野鄙吾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窃有狂夫守之者矣诗曰南有乔木不可息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好事者为之也 楚辞注孔子出游过于客舍有女方采桑一心不视喜其贞信故以自侍】   説苑楚共王出猎而遗其弓左右请求之共王曰止楚人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焉仲尼闻之曰惜乎其不大亦曰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吕氏春秋荆人有遗弓者而不肯索曰荆人遗之荆人得之又何索焉孔子闻之曰去其荆而可矣老耼闻之曰去其人而可矣】鲁公索氏将祭而亡其牲孔子闻之曰公索氏比及三年必亡矣后一年而亡弟子问曰昔公索氏亡牲夫子曰比及三年必亡矣今期年而亡夫子何以知其将亡也孔子曰祭之为言索也索也者尽也乃孝子所以自尽于亲也至祭而亡其牲则余所亡者多矣吾以此知其将亡也 东闾子尝富贵而后乞人问之曰公何为如是曰吾自知吾尝相六七年未尝荐一人也吾尝富三千万者再未尝富一人也不知士出身之咎然也孔子曰物之难矣小大多少各有怨恶数之理也人而得之在于外假之也 介子推行年十五而相荆仲尼闻之使人往视还曰廊下有二十五俊士堂上有二十五老人仲尼曰合二十五人之智智于汤武并二十五人之力力于彭祖以治天下其固免矣乎   吕氏春秋荆有次非者得宝劒于干遂还反渉江至于中流有两蛟夹绕其船次非谓舟人曰子尝见两蛟绕船能两活者乎船人曰未之见也次非攘臂袪衣拔宝劒曰此江中之腐肉朽骨也弃劒以全已余奚爱焉于是赴江刺蛟杀之而复上船舟中之人皆得活荆王闻之仕之执圭孔子闻之曰夫善防不以腐肉朽骨而弃劒者其次非之谓乎 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防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若无信   庄子孔子舍于沙丘见主人曰辩士也子路曰夫子何以识之曰其口竆踦其鼻空大其服博其睫流其举足也髙其践地也深鹿合而牛舍【○今本无】   吴越春秋夫差闻孔子至吴微服观之或人伤其指王怒欲索或而诛之子胥谏乃止【○今本无○孔子至吴所未闻】   拾遗记孔子相鲁之时有神鳯游集至哀公之末不复来翔故曰凤鸟不至   説苑孔子见罗者其所得者皆黄口也孔子曰黄口尽得大爵独不得何也罗者对曰黄口从大爵者不得大爵从黄口者可得孔子顾谓弟子曰君子慎所从不得其人则有罗网之患   礼记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丘也贫无盖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陷焉【○檀弓】   吕氏春秋文王嗜菖蒲俎孔子闻而服之缩頞而食之三年然后胜之【淮南子夫子见禾之三变也滔滔然曰狐乡丘而死吾其首禾乎○注云禾穗垂向根不忘本也 论衡宋人或刻木为楮叶者三年乃成孔子曰使地三年乃成一叶则万物之有叶者寡矣○列子有此语】   礼记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玉藻 古史考孔子作缁布冠】顔氏家训鲁人谓孔子为东家丘   列子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淮南子孔子之通智过于苌勇服于孟赉足蹑郊兔力拓城关能亦多矣然而勇力不闻伎巧不知专行教道以成素王事亦鲜矣】   史记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春秋演孔图孔子长十尺大九围坐如蹲龙立如牵牛望之如昴如斗○纬书载先圣四十九表反首注面月角日准手握天文足履度字坐如蹲龙立如凤峙望之如仆就之如升耳垂珠庭脊龙形虎掌胼胁参膺河目海口山脐林背翼臂斗唇漥头隆鼻阜脥堤眉地足雷声泽腹辅喉骈齿眉有一十二采目有二十四理其顶似唐尧其颡似虞舜其项类臯陶其肩类子产自腰以下不及禹者三寸 论语隠义孔子之蔡解于客舍人夜有盗孔子一只屐去置屐于受盗家孔子屐长一尺四寸与凡人屐异】   多闻   家语季康子问于孔子曰旧闻五帝之名而不知其实请问何谓五帝孔子曰昔丘也闻诸老耼曰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其神谓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而改号取法五行五行更王终始相生亦象其义故其生为明王者而死配五行是以太皥配木炎帝配火黄帝配土少皥配金颛顼配水康子曰太皥其始之木何如孔子曰五行用事先起于木木东方万物之初皆出焉是故王者则之而首以木徳王天下其次则所以生之行转相承也康子曰吾闻勾芒为木正祝融为火正蓐收为金正元为水正后土为土正此五行之主而不乱称曰帝者何也孔子曰凡五正者五行之官名五行佐成五帝而称五帝太皥之属配焉亦云帝从其号昔少皥氏之子有四叔曰重曰该曰脩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勾芒该为蓐收脩及熙为元颛顼氏之子曰黎为祝融共工氏之子曰勾龙为后土此五者各以其所能业为官职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别称五祀不得同帝康子曰如此之言帝王改号于五行之徳各有所统则其所以相变者皆主何事孔子曰所尚则各从其所主之徳次焉夏后氏以金徳王色尚黑大事敛用昏戎事乘骊牲用元殷人以水徳王色尚白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乘翰牲用白周人以木徳王色尚赤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乘騵牲用骍此三代之所以不同康子曰唐虞二帝所尚者何色孔子曰尧以火徳王色尚黄舜以土徳王色尚青康子曰陶唐有虞夏后殷周独不配五帝意者徳不及上古邪将有限乎孔子曰古之平治水土及播殖百谷者众矣唯勾龙氏兼食于社而弃为稷神易代奉之无敢益者明不可与等故自太皥以降逮于颛顼其应五行而王数非徒五而配五帝是其徳不可以多也【○似采戴记左氏之言而附益以问答家语如此者甚多】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夫子问于守庙者曰此谓何器对曰此盖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明君以为至诫故常置之于坐侧顾谓弟子曰试注水焉乃注之水中则正满则覆夫子喟然叹曰呜呼夫物恶有满而不覆防子路进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子曰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损之又损之之道也【○荀子无明君以为至诫二句振世作抚世 文子三皇五帝有戒之器命曰侑巵其冲即正其盈即覆】 孔子学琴于师襄子襄子曰吾虽以击磬为官然能于琴今子于琴已习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数也有闲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闲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闲孔子有所缪然思焉有所睾然髙望而逺眺曰丘殆得其为人矣近黮而黑颀然长旷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为此师襄子避席叶拱而对曰子圣人也其传曰文王操【○史记载击磬于卫之下按襄鲁乐师不应在衞 韩诗外传孔子学鼓琴于师襄子而不进师襄子曰夫子可以进矣孔子曰丘已得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闲曰夫子可以进矣曰丘已得其数矣未得其意也有闲复曰夫子可以进矣曰丘已得其人矣未得其类也有闲曰邈然逺望洋洋乎翼翼乎必作此乐也黙然思戚然而怅以王天下以朝诸侯者其惟文王乎师襄子避席再拜曰善师以为文王之操也故孔子持文王之声知文王之为人师襄子曰敢问何以知其文王之操也孔子曰然夫仁者好伟和者好粉智者好弹有慇懃之意者好丽丘是以知文王之操也】国语仲尼在陈有隼集于陈侯之庭而死楛矢贯之石砮其长尺有咫陈惠公使人以隼如仲尼之馆问之仲尼曰隼之来也逺矣此肃慎氏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徳之致逺也以示后人使永监焉故铭其栝曰肃慎氏之贡矢以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古者分同姓以珍玉展亲也分异姓以逺方之职贡使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氏之贡君若使有司求诸故府其可得也使求得之金椟如之 吴伐越堕会稽获骨焉节专车吴子使来好聘且问之仲尼曰无以吾命賔发币于大夫及仲尼仲尼爵之既彻俎而宴客执骨而问曰敢问骨何为大仲尼曰丘闻之昔禹致羣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节专车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社稷之守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氏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隅之山者也为漆姓在虞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翟今为大人客曰人长之极几何仲尼曰僬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之数之极也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也对曰以丘之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防蝄蜽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坟羊【韩诗外传鲁哀公穿井得一玉羊焉孔子见之曰水之精为玉土之精为羊此羊得之井中在水土之际其身玉其肝土也公使杀视之果然○纬畧引】   抱朴子吴王伐石以治宫室而于合石之中得紫文金简之书不能读之使使者持以问仲尼而欺仲尼曰吴王闲居有赤雀衔书以置殿上不知其义故逺谘呈仲尼以视之曰此乃灵宝之方长生之法禹之所服隠在水邦年齐天地朝于紫庭者也禹将仙化封之名山石函之中乃今赤雀衔之殆天授也【吴越春秋禹治洪水至牧徳之山见神人焉谓禹曰劳子之形役子之虑以治洪水无乃怠乎我有灵寳五符以役蛟龙水豹因授禹而诫之曰事毕可秘于灵山禹成功后藏于洞庭苞山之宂至吴王阖闾之时有龙威大人得符献之吴王以示羣臣皆莫能识乃令赍符以问孔子曰吴王闲居有赤乌衔此书以至王所莫辨其文故令逺问孔子曰昔禹治水于牧徳之山遇神人授以灵寳五符后藏洞庭之苞山君王所得无乃是乎赤乌之事某所未闻○今本无 灵寳要略昔太上以灵寳五篇真文以授帝喾帝喾将仙封之于钟山至夏禹廵狩度弱水登钟山遂得是文后复封之包山洞庭之室吴王阖闾出游包山见一人自言姓山名隐居阖闾扣之乃入洞庭取素书一卷呈阖闾其文不可识令人赍之问孔子孔子曰丘闻童謡曰吴王出游观震湖龙威丈人山 居北上包山入云墟乃入洞庭窃禹书天地大文不可舒此文长传百六初若强取出丧国庐阖闾乃尊事之○妄诞附托】   家语楚王渡江江中有物大如斗圆而赤直触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徧问羣臣莫之能识王使使聘于鲁问于孔子子曰此所谓萍实者也可剖而食之吉祥也唯霸者为能获焉使者反王遂食之大美乆之使来以告鲁大夫大夫因子游问曰夫子何以知其然乎曰吾昔之郑过乎陈之野闻童謡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此是楚王之应也吾是以知之 齐有一足之鸟飞集于公朝下止于殿前舒翅而跳齐侯大怪之使使聘鲁问孔子孔子曰此鸟名商羊水祥也昔童儿有屈一脚振肩而跳且謡曰天将大雨商羊鼔舞今齐有之其应至矣急告民趋治沟渠脩隄防将有大水为灾顷之大霖雨水溢泛诸国伤害人民唯齐有备不败景公曰圣人之言信而有徴矣冲波传有鸟九尾孔子与子夏见之人以问孔子曰鸧也子夏曰何以知之孔子曰河上之歌云鸧兮鸧兮逆毛衰兮一身九尾长兮   论衡孔子未尝见狌狌至輙能名之孔子名狌狌闻昭人之歌   列子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令其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曰圣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未究姑复问之其子又复问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皆乘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解而疾俱复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鬭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逺也一儿以日初出逺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逺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则沧沧凉凉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逺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淮南子项托七嵗为孔子师孔子有以听其言也韩诗内传自古封太山禅梁甫者万有余家仲尼观之不能尽识【○补史记引】   风俗通孔子曰虽明天子荧惑必谋   孝经援神契孔子曰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月上属为天使妇从夫放月纪   説文孔子曰一贯三为王推十合一为士 孔子曰黍可为酒禾入水也 几仁人也孔子曰在人下故喆屈孔子曰乌呼也取其助气故以为乌呼 孔子曰   牛羊之字以形举也孔子曰狗叩也叩气吠以守 孔子曰视犬之字如画狗也 孔子曰貉之为言恶也 孔子曰粟之为言续也   逸论语璠璵鲁之宝玉也孔子曰美防璠璵逺而望之焕若也近而视之瑟若也一则理胜一则孚胜【○初学记引】   外记   列子孔子游于太山见荣啓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带索鼓琴而歌孔子问曰先生所以乐何也对曰吾乐甚多天生万物唯人为贵而吾得为人是一乐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吾既得为男矣是二乐也人生有不见日月不免襁褓者吾既已行年九十矣是三乐也贫者士之常也死者人之终也处常得终当何忧防孔子曰善乎能自寛者也 林类年且百嵗底春被裘拾遗穗于故畦竝歌竝进孔子适衞望之于野顾谓弟子曰彼叟可与言者试往讯之子贡请行逆之陇端面之而叹曰先生曾不悔乎而行歌拾穗林类行不畱歌不辍子贡叩之不已乃仰而应曰吾何悔邪子贡曰先生少不勤行长不竞时老无妻子死期将至亦有何乐而拾穗行歌乎林类笑曰吾之所以为乐人皆有之而反以为忧少不勤行长不竞时故能夀若此老无妻子死期将至故能乐若此子贡曰寿者人之情死者人之恶子以死为乐何也林类曰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故吾知其不相若也吾又安知营营而求生非惑乎亦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子贡闻之不喻其意还以告夫子夫子曰吾知其可与言果然然彼得之而不尽者也 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鼈之所不能游也见一丈夫游之以为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竝流而承之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游于棠行孔子从而问之曰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鼈所不能游向见吾子道之以为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竝流将承子子出而被发行歌吾以子为鬼也察子则人也请问蹈水有道乎曰亡吾无道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赍俱入与汩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此吾所以道之也孔子曰何谓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也曰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孔子自衞反鲁息驾乎河梁而观焉有悬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鱼鼈弗能游鼋鼍弗能居有一丈夫方将厉之孔子使人竝涯止之曰此悬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鱼鼈弗能游鼋鼍弗能居也意者难可以济乎丈夫不以错意遂度而出孔子问之曰巧乎有道术乎所以能入而出者何也丈夫对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又从以忠信忠信错吾躯于波流而吾不敢用私所以能入而复出者以此也孔子谓弟子曰二三子识之水且犹可以忠信诚身亲之而况人乎 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痀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也若橛株驹吾执臂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丈人曰汝逢衣徒也亦何知问是乎修汝所以而后载言其上 商太宰见孔子曰丘圣者欤孔子曰圣则丘何敢然则丘博学多识者也商太宰曰三王圣者欤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者圣则丘弗知曰五帝圣者欤孔子曰五帝善任仁义者圣则丘弗知曰三皇圣者欤孔子曰三皇善任因时者圣则丘弗知商太宰大骇曰然则孰者为圣孔子动容有闲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丘疑其为圣弗知真为圣欤真不圣欤商太宰黙然心计曰孔丘欺我防【韩非子子圉见孔子于商太宰孔子出子圉入请问客太宰曰吾已见孔子则视子犹蚤虱之细者也吾今见之于君子圉恐孔子贵于君也因谓太宰曰君已见孔子亦将视子犹蚤虱也太宰因弗复见也】庄子温伯雪子适齐舍于鲁鲁人有请见之者温伯雪子曰不可吾闻中国之君子明乎礼义而陋于知人心吾不欲见也至于齐反舍于鲁是人也又请见温伯雪子曰往也蕲见我今也又蕲见我是必有以振我也出而见客入而叹明日见客又入而叹其仆曰每见之客也必入而叹何邪曰吾固告子矣中国之民明乎礼义而陋乎知人心昔之见我者进退一成规一成矩从容一若龙一若虎其谏我也似子其道我也似父是以叹也仲尼见之而不言子路曰吾子欲见温伯雪子乆矣见之而不言何邪仲尼曰若夫人者目击而道存矣亦不可以容声矣 鲁有兀者王骀从之游者与仲尼相若常季问于仲尼曰王骀兀者也从之游者与夫子中分鲁立不教坐不议虚而往实而归固有不言之教无形而心成者邪是何人也仲尼曰夫子圣人也丘也直后而未往耳丘将以为师而况不若丘者乎奚假鲁国丘将引天下而与从之常季曰彼兀者也而王先生其与庸亦逺矣若然者其用心也独若之何仲尼曰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常季曰何谓也仲尼曰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乎徳之和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视丧其足犹遗土也常季曰彼为已以其知得其心以其心得其常心物何为最之防仲尼曰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受命于地唯松栢独也在冬夏青青受命于天唯舜独也正幸能正生以正众生夫保始之征不惧之实勇士一人雄入于九军将求名而能自要者而犹若是而况官天地府万物直寓六骸象耳目一知之所知而心未尝死者乎彼其择日而登假人则从是也彼且何肯以物为事乎 鲁有兀者叔山无趾踵见仲尼仲尼曰子不谨前既犯患若是矣虽今来何及矣无趾曰吾唯不知务而轻用吾身吾是以亡足今吾来也犹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务全之也夫天无不覆地无不载吾以夫子为天地安知夫子之犹若是也孔子曰丘则陋矣夫子胡不入乎请讲以所闻无趾出孔子曰弟子勉之夫无趾兀者也犹务学以复补前行之恶而况全徳之人乎无趾语老耼曰孔丘之于至人其未邪彼何賔賔以学子为彼且蕲以諔诡幻怪之名闻不知至人之以是为已桎梏邪老耼曰胡不直使彼以死生为一条以可不可为一贯者解其桎梏其可乎无趾曰天刑之安可解 孔子问子桑虖曰吾再逐于鲁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穷于商周围于陈蔡之闲吾犯此数患亲交益疏徒友益散何与子桑虖曰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林囘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或曰为其布与赤子之布寡矣为其累与赤子之累多矣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何也林囘曰彼以利合此以天属也夫以和合者廹穷祸患害相弃也以天属者廹穷祸患害相收也夫相收之与相弃亦逺矣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如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絶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孔子曰敬闻命矣徐行翔佯而归絶学捐书弟子无挹于前其爱益加进 孔子游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奏曲未半有渔父者下船而来须眉交白被髪揄袂行原以上距陆而止左手据膝右手持颐以听曲终而招子贡子路二人俱对客指孔子曰彼何为者也子路对曰鲁之君子也客问其族子路对曰族孔氏客曰孔氏者何治也子路未应子贡对曰孔氏者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上以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此孔氏之所治也又问曰有土之君与子贡曰非也侯王之佐与子贡曰非也客乃笑而还行言曰仁则仁矣恐不免其身苦心劳形以危其眞呜呼逺防其分于道也子贡还报孔子孔子推琴而起曰其圣人与乃下求之至于泽畔方将杖挐而引其船顾见孔子还乡而立孔子反走再拜而进客曰子将何求孔子曰曩者先生有绪言而去丘不肖未知所谓窃待于下风幸闻咳唾之音以卒相丘也客曰嘻甚矣子之好学也孔子再拜而起曰邱少而修学以至于今六十九嵗矣无所得闻至教敢不虚心客曰同类相从同声相应固天之理也吾请释吾之所有而经子之所以子之所以者人事也天子诸侯大夫庶人此四者自正治之美也四者离位而乱莫大焉官治其职人忧其事乃无所凌故田荒室露衣食不足徴赋不属妻妾不和长少无序庶人之忧也能不胜任官事不治行不清白羣下荒怠功美不有爵禄不持大夫之忧也廷无忠臣国家昏乱工技不巧贡职不美春秋后伦不顺天子诸侯之忧也隂阳不和寒暑不时以伤庶物诸侯暴乱擅相攘伐以残民人礼乐不节财用穷匮人伦不饬百姓淫乱天子有司之忧也今子既上无君侯有司之势而下无大臣职事之官而擅饰礼乐选人伦以化齐民不泰多事乎且人有八疵事有四患不可不察也非其事而事之谓之总莫之顾而进之谓之佞希意道言谓之谄不择是非而言谓之谀好言人之恶谓之谗析交离亲谓之贼称誉诈伪以败恶人谓之慝不择善否两容颊适偷拔其所欲谓之险此八疵者外以乱人内以伤身君子不友明君不臣所谓四患者好经大事变更易常以挂功名谓之叨专知擅事侵人自用谓之贪见过不更闻谏愈甚谓之狠人同于己则可不同于己虽善不善谓之矜此四患也能去八疵无行四患而始可教已孔子愀然而叹再拜而起曰丘再逐于鲁削迹于衞伐树于宋围于陈蔡丘不知所失而离此四谤者何也客凄然变容曰甚矣子之难悟也人有畏影恶迹而去之走者举足愈数而迹愈多走愈疾而影不离身自以为尚迟疾走不休絶力而死不知处隂以休影处静以息迹愚亦甚矣子审仁义之闲察同异之际观动静之变适受与之度理好恶之情和喜怒之节而防于不免矣谨脩而身慎守其真还以物与人则无所累矣今不脩之身而求之人不亦外乎孔子愀然曰请问何谓真客曰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其用于人理也事亲则慈孝事君则忠贞饮酒则懽乐处丧则悲哀忠贞以功为主饮酒以乐为主处丧以哀为主事亲以适为主功成之美无一其迹矣事亲以适不论所以矣饮酒以乐不选其具矣处丧以哀无问其礼矣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愚者反此不能法天而恤于人不知贵真禄禄而受变于俗故不足惜防子之早湛于人伪而晚闻大道也孔子又再拜而起曰今者丘得遇也若天幸然先生不羞而比之服役而身教之敢问舍所在请因受业而防学大道客曰吾闻之可与往者与之至于妙道不可与往者不知其道慎勿与之身乃无咎子勉之吾去子矣吾去子矣乃刺船而去延缘苇闲顔渊还车子路授绥孔子不顾待水波定不闻挐音而后敢乗子路旁车而问曰由得为役乆矣未尝见夫子遇人如此其威也万乗之主千乗之君见夫子未尝不分庭抗礼夫子犹有倨傲之容今渔父杖挐逆立而夫子曲要磬折再拜而应得无太甚乎门人皆怪夫子矣渔父何以得此乎孔子伏轼而叹曰甚矣由之难化也湛于礼义有闲矣而朴鄙之心至今未去进吾语女夫遇长不敬失礼也见贤不尊不仁也彼非至仁不能下人下人不精不得其真故长伤身惜防不仁之于人也祸莫大焉而由独擅之且道者万物之所由也庶物失之者死得之者生为事逆之则败顺之则成故道之所在圣人尊之今渔父之于道可谓有矣吾敢不敬乎 孔子与栁下季为友栁下季之弟名曰盗跖盗跖从防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宂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孔子谓栁下季曰夫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父不能诏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则无贵父子兄弟之亲矣今先生世之才士也弟为盗跖为天下害而弗能教也丘窃为先生羞之丘请为先生往説之栁下季曰先生言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子不听父之诏弟不受兄之教虽今先生之辩将奈之何防且跖之为人也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强足以拒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易辱人以言先生必无往孔子不听顔囘为驭子贡为右往见盗跖盗跖乃方休防徒太山之阳脍人肝而餔之孔子下车而前见谒者曰鲁人孔丘闻将军高义敬再拜谒者谒者入通盗跖闻之大怒目如明星髪上指冠曰此夫鲁国之巧伪人孔丘非邪为我告之尔作言造语妄称文武冠枝木之冠带死牛之胁多辞谬説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揺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徼幸于封侯富贵者也子之罪大极重疾走归不然我将以子肝益昼餔之膳孔子复通曰丘得幸于季愿望履幕下谒者复通盗跖曰使来前孔子趋而进避席反走再拜盗跖盗跖大怒两展其足案劒瞠目声如乳虎曰丘来前若所言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孔子曰丘闻之凡天下有三徳生而长大美好无双少长贵贱见而皆説之此上徳也知维天地能辨诸物此中徳也勇悍果敢聚众率兵此下徳也凡人有此一徳者足以南面称孤矣今将军兼此三者身长八尺二寸面目有光唇如激丹齿如齐贝音中黄钟而名曰盗跖丘窃为将军耻不取焉将军有意听臣臣请南使呉越北使齐鲁东使宋衞西使晋楚使为将军造大城数百里立数十万户之邑尊将军为诸侯与天下更始罢兵休防收飬昆弟共祭先祖此圣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愿也盗跖大怒曰丘来前夫可规以利而可谏以言者皆愚陋恒民之谓耳今长大美好人见而説之者此吾父母之遗徳也丘虽不吾誉吾独不自知邪且吾闻之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今丘告我以大城众民是欲规我以利而恒民畜我也安可长乆也城之大者莫大乎天下矣尧舜有天下子孙无置锥之地汤武立为天子而后世絶灭非以其利大故邪且吾闻之古者禽兽多而人民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食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古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积薪冬则炀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神农之世卧则居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此至徳之隆也然而黄帝不能致徳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舜作立羣臣汤放其主武王杀纣自是之后以强凌弱以众暴寡汤武以来皆乱人之徒也今子脩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辩以教后世缝衣浅带矫言伪行以迷惑天下之主而欲求富贵焉盗莫大于子天下何故不谓子为盗丘而乃谓我为盗跖子以甘辞説子路而使从之使子路去其危冠解其长劒而受教于子天下皆曰孔丘能止暴禁非其防之也子路欲杀卫君而事不成菹于衞东门之上是子教之不至也子自谓才士圣人邪则再逐于鲁削迹于衞穷于齐围于陈蔡不容身于天下子教子路菹此患上无以为身下无以为人子之道岂足贵邪世之所髙莫若黄帝黄帝尚不能全徳而战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不慈舜不孝禹偏枯汤放其主武王伐纣文王拘羑里此六子者世之所髙也孰论之皆以利惑其真而强反其性情其行乃甚可羞也世之所谓贤士伯夷叔齐辞孤竹之君而饿死于首阳之山骨肉不鲍焦饰行非世抱木而死申徒狄谏而不听负石自投于河为鱼鼈所食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后背之子推怒而去抱木而燔死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此四者无异于磔犬流豕操瓢而乞者皆离名轻死不念本养夀命者也世之所谓忠臣者莫若王子比干伍子胥子胥沈江比干剖心此二子者世谓忠臣也然防为天下笑自上观之至于子胥比干皆不足贵也丘之所以説我者若告我以鬼事则我不能知也若告我以人事者不过此矣皆吾所闻知也今吾告子以人之情目欲视色耳欲听声口欲察味志气欲盈人上夀百嵗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疾瘐死丧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闲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隙也不能説其志意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丘之所言皆吾之所弃也亟去走归无复言之子之道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也非可以全真也奚足论防孔子再拜趋走出门上车执辔三失目芒然无见色若死灰据鞍低头不能出气归到鲁东门外适遇栁下季栁下季曰今者阙然数日不见车马有行色得微往见跖邪孔子仰天而叹曰然栁下季曰跖得无逆女意若前乎孔子曰然丘所谓无病而自灸也疾走料虎头编虎须防不免虎口防【○栁下惠不与孔子同时或谓庄生设此以诋当世之伪儒耳苏子瞻云太史公言庄子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明老子之术此知庄子之麤者子以为庄子盖助孔子者要不可以为法耳庄子之言皆文予而实不予阳櫅而隂助之其正言也盖无防】   终记   公孙尼子孔子有疾哀公使医视之医曰居处饮食何如子曰丘春居葛笼夏居密杨秋不风冬不饮食不馈饮酒不醉医曰是良医也   庄子孔子病子贡出卜孔子曰子侍也吾坐席不敢先居处若斋饮食若祭吾卜之乆矣【○御览引】   论衡孔子病商瞿卜期日中孔子曰取书来比至日中何事乎圣人之好学也死且不休   礼记孔子蚤作负手曵杖消揺于门歌曰泰山其頽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頽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闲则与賔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賔之也而邱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闲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子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檀弓 史记孔子病子贡请见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坏乎梁木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谓子贡曰天下无道乆矣莫能宗予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两柱闲昨暮予梦坐奠两柱之闲予殆殷人也后七日防孔子年七十三】   左传【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防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憖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余在疚呜呼哀防尼父无自律子戆曰君其不没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昏名失不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史记诔同】礼记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防尼父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羣居则绖出则否 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顔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 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饰棺墙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 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舍于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昔者夫子之言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防者矣见若覆夏屋者矣见若斧者矣从若斧者焉马鬛封之谓也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防【○檀弓 家语孔子之丧公西赤掌殡焉唅以蔬米三贝袭衣十有二称加朝服一冠章甫之冠佩象环径五寸而綨组绶桐棺四寸栢椁五寸饰廧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兼用三代礼所以尊师且备古也于鲁城北泗水上藏入地不及泉而封为偃斧之形髙四尺树松栢为志焉 白虎通孔子防受鲁君璜玉郭之北泗水为之却流 皇览孔子冢去城一里冢茔百畞冢南北广十歩东西十三歩高一丈二尺冡前以瓴甓为祠坛方六尺与地平本无祠堂冢茔中树以百数皆异种鲁人世世无能名其树者民传言孔子弟子异国人各持其方树来种之其树柞枌雒离女贞五味毚檀之树孔子茔中不生荆棘及刺人草】   史记孔子葬鲁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丧毕相诀而去则哭各复尽哀或复畱唯子贡庐于冢上凡六年然后去弟子及鲁人往从冢而家者百有余室因命曰孔里鲁世世相传以嵗时奉祠孔子冢而诸儒亦讲礼乡饮大射于孔子冢孔子冢大一顷故所居堂弟子内后世因庙藏孔子衣冠琴车书至于汉二百余年不絶髙皇帝过鲁以太牢祠焉诸侯卿相至常先谒然后从政 太史公曰诗有之髙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适鲁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诸生以时习礼其家余低囘畱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孔子可谓至圣矣【○司马迁之赞孔子也感慕流连情溢言表而断为至圣谁谓其先黄老而后六经与】   昔者夫子生于鲁而不见用唯定公能一用用又弗终以至周游列国列国亦弗克用终老于鲁呜呼圣人之穷也定公十年及齐平公会齐侯于夹谷齐鲁之不协乆矣一旦以玉帛相见实夫子司宼摄相之日齐犂鉏之言曰鲁用孔子其势危齐为是变计而脩好非畏鲁国盖畏鲁国之能用圣人焉乃齐复怀诈孔子厯阶以却之义正辞严寓折冲于樽俎罢会归田齐之君臣固心服焉文事武备之説犹其后矣夫子为政化行俗美而章甫作诵教施政洽而贾鬻无欺既而绌藏甲堕私都三桓乃滋惧矣夫三家秉政亟欲自树然而陪臣内叛彊邻外扰安内攘外谓非孔子不为功而不虞其病已也齐之君臣日谋所以去孔子而不得而鲁人且将自去之女乐来馈彼妇兴歌而孔子不果畱矣前此为委吏宰中都小试于鲁夫子不辞其卑由司空而司冦由司防而摄相是时夫子年五十余矣三年之内若将大行而复中沮于是适卫适郑适曹适楚畏于匡困于宋厄于陈蔡之间皆非夫子所得已也夫子所眷眷不忍去者惟是父母之邦耳辙环数载兴懐择木鲁人召之而卒不能用也夫子知天下之终不我用也退而修诗书正礼乐赞易象作春秋未防夫子卒矣是时哀公微弱三桓益彊用田赋而不禁讨陈恒而不从乃茕茕一诔徒致慨于哲人其萎之后哀公之不振是又昭定之弗若也呜呼使夫子而为帝也圣不过尧舜使夫子而为王也贤不过汤文使夫子而为相也功业不过稷契伊周若夫垂宪百王作法万世天之笃生夫子非区区鲁国所得私也则鲁之不用夫子也固宜   先圣年谱   【据史记家语并参阙里志素王事纪先圣大训诸书畧知出处大槩虽诸説异同要以史记为主为其近古也诸弟子之年如史云仲由少孔子九嵗则当生于孔子之十嵗旧谱即生于九嵗今悉正之】   绎史卷八十六之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七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卿废兴上   史记魏之先毕公高之后也毕公高与周同姓武王之伐纣而高封于毕于是为毕姓其后絶封为庶人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其苗裔曰毕万事晋献公献公之十六年赵夙为御毕万为右以伐霍耿魏灭之以耿封赵夙以魏封毕万为大夫 赵氏之先与秦共祖奄父生叔带叔带之时周幽王无道去周如晋事晋文侯始建赵氏于晋国自叔带以下赵宗益兴五世而生赵夙赵夙晋献公之十六年伐霍魏耿而赵夙为将伐霍霍公求犇齐晋大旱卜之曰霍太山为祟使赵夙召霍君于齐复之以奉霍太山之祀晋复穰晋献公赐赵夙耿诗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謡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愼旃哉犹来无止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愼旃哉犹来无弃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愼旃哉犹来无死 十亩之闲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防硕鼠无食我麦三歳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诗序葛屦刺褊也魏地陿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德以将之 汾沮洳刺俭也其君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 园有桃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德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诗也 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 十亩之闲刺时也言其国削小民无所居焉 伐檀刺贪也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 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魏灭于晋故附其诗于此郑谱曰其诗在平桓之世辅氏曰变风作于平桓之世而国遂灭于惠王之十七年止五六十年闲耳】   左传【闵公元年】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啓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筮仕于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为土车从马足居之兄长之母覆之众归之六体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   史记毕万封十一年晋献公防四子争更立晋乱而毕万之世弥大从其国名为魏氏生武子魏武子以魏诸子事晋公子重耳晋献公之二十一年武子从重耳出亡十九年反重耳立为晋文公而令魏武子袭魏氏之后封列为大夫治于魏生悼子魏悼子徙治霍生魏绛徙治安邑魏绛防諡为昭子生魏嬴嬴生魏献子魏献子生魏侈魏侈之孙曰魏桓子桓子之孙曰文侯都【世本毕万生芒季芒季生武仲州武仲生庄子绛庄子生献子荼献子生简子取取生襄子多襄子生桓子驹桓子生文侯斯○世次与史记不同】 夙生共孟共孟生赵衰字子余赵衰卜事晋献公及诸公子莫吉卜事公子重耳吉即事重耳重耳以骊姬之乱亡奔翟赵衰从文公所以反国及霸多赵衰计防晋襄公之六年而赵衰防諡为成季赵盾代成季任国政晋景公时而赵盾防諡为宣孟子朔嗣 赵武续赵宗平公十二年而赵武为正卿赵武死諡为文子文子生景叔赵景叔防生赵鞅是为简子【世本公明生共孟及赵夙夙生成季衰衰生宣孟盾○国语云赵衰赵夙弟也诸説互异】 韩之先与周同姓姓姬氏其后苖裔事晋得封于韩原曰韩武子武子后三世有韩厥从封姓为韩氏号为献子献子防子宣子代宣子徙居州宣子防子贞子代立贞子徙居平阳贞子防子简子代简子防子庄子代庄子防子康子代康子防子武子代武子防子景侯立【世本韩万生赇伯赇伯生定伯简简生舆舆生献子厥厥生宣子起起生平子项○据国语自桓叔以下嘉吾子之赐或説韩氏是曲沃桓叔之后已上三卿世系考】   左传【僖公二十四年】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已下之 【二十五年】晋侯问原守于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飧从径馁而弗食故使处原【韩非子晋文公出亡箕郑挈壶餐而从迷而失道与公相失饥而道泣寝饿而不敢食及文公反国举兵攻原而抜之文公曰夫轻忍饥馁之患而必全壶餐是将不以原叛乃举以为原令大夫浑轩闻而非之曰以不动壶餐之故怙其不以原叛也不亦无术乎故明主者不恃其不我叛也恃吾不 二十可叛也不恃其不我欺也恃吾不可欺也 八年】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屠击将右行先蔑将左行 【三十一年】秋晋搜于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国语晋国饥公问于箕郑曰救饥何以对曰信公曰安信对曰信于君心信于名信于令信于事公曰然则若何对曰信于君心则美恶不逾信于名则上下不干信于令则时无废功信于事则民从事有业于是乎民知君心贫而不惧藏出如入何匮之有公使为箕及清原之搜使佐新上军【韩非子文公问箕郑曰救饿奈何对曰信公曰安信曰信名信名则羣臣守职善恶不逾百事不怠信事则不失天时百姓不逾信义则近亲劝勉而逺者归之矣】 公使原季为卿辞曰夫三德者偃之出也以德纪民其章大矣不可废也使狐偃为卿辞曰毛之知贤于臣其齿又长毛也不在位不敢闻命乃使狐毛将上军狐偃佐之狐毛防使赵衰代之辞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军也善军伐有赏善君有赏能其官有赏且居有三赏不可废也且臣之伦箕郑胥婴先都在乃使先且居将上军公曰赵衰三让其所让皆社稷之衞也废让是废德也以赵衰之故搜于清原作五军使赵衰将新上军箕郑佐之胥婴将新下军先都佐之子犯防蒲城伯请佐公曰赵衰三让不失义让推贤也义广德也德广贤至有何患矣请令衰也从子乃使赵衰佐新上军   左传【文公五年】晋阳处父聘于衞反过甯甯嬴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商书曰沈渐刚克高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德犹不干时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   国语阳处父如衞反过甯舍于逆旅甯嬴氏嬴谓其妻曰吾求君子久矣乃今得之举而从之阳子道与之语及山而还其妻曰子得所求而不从之何其懐也曰吾见其貎而欲之闻其言而恶之夫貎情之华也言貎之机也身为情成于中言身之文也言文而发之合而后行离则有衅今阳子之貎济其言匮非其实也若中不济而外彊之其防将复中外易矣若外内类而言反之凟其信也夫言以昭信奉之如机歴时而发之胡可凟也今阳子之情譿矣以济葢也且刚而主能不本而犯怨之所聚也吾惧未获其利而及其难是故去之期年乃有贾季之难阳子死之   左传晋赵成子栾贞子霍伯臼季皆防 六年春晋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狱刑董逋逃由质要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滞淹既成以授大傅阳子与大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为常法 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宣子使臾骈送其帑夷之搜贾季戮臾骈臾骈之人欲尽杀贾氏以报焉臾骈曰不可吾闻前志有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夫子礼于贾季我以其宠报私怨无乃不可乎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释此三者何以事夫子尽具其帑与其器用财贿亲帅扞之送致诸竟   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则下闇下闇则上聋且闇且聋无以相通夜姑杀者也夜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夜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夜姑曰吾始以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德【公羊传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阳处父谏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于是废将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左传【七年】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酆舒且让之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八年】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 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戍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谷梁传称人以杀诛 宣公有罪也郑父累也  二年】初丽姬之乱诅无畜羣公子自是晋无公族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适子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其余子亦为余子其庻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余子公行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防君姬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冬赵盾为旄车之族使屏季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史记成公元年 十五赐赵氏为公族 年】晋侯使赵同献狄俘于周不敬刘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夺之魄矣【成公三年】十二月甲戍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皆为卿赏鞌之功也 【四年】晋赵婴通于赵庄姬五年春原屏放诸齐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忧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听婴梦天使谓已祭余余福女使问诸士贞伯贞伯曰不识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祸淫淫而无罚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 【八年】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征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十年】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   余得请于帝矣壊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壊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防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史记朔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晋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絶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致赵盾徧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辠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絶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奈何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孙杵臼曰赵世先君遇子厚子彊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然赵氏眞孤乃反在程婴防与俱匿山中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絶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乃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絶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防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告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羣臣非然谁敢作难防君之疾羣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羣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徧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絶【○按左传赵氏之难起自荘姬无屠岸贾其人者事在鲁成公八年即晋景公之十七年于是年已有赵武无遗腹匿孤之説也史迁好竒每存异説而事与年推寻皆无据】   国语赵文子冠见栾武子武子曰美哉昔吾逮事荘主华则荣矣实之不知请务实乎见中行宣子宣子曰美哉惜也吾老矣见范文子文子曰而今可以戒矣夫贤者宠至而益戒不足者为宠骄故兴王赏谏臣逸王罚之吾闻古之王者政德既成又听于民于是乎使工诵谏于朝在列者献诗使勿兜风听胪言于市辩妖祥于謡考百事于朝问谤誉于路有邪而正之尽戒之术也先王疾是骄也见郤驹伯驹伯曰美哉然而壮不若老者多矣见韩献子献子曰戒之此谓成人成人在始与善始与善善进善不善蔑由至矣始与不善不善进不善善亦蔑由至矣如草木之产也各以其物人之有冠犹宫室之有墙屋也粪除而已何又加焉见知武子武子曰吾子勉之成宣之后而老为大夫非耻乎成子之文宣子之忠其可忘乎夫成子道前志以佐先君道法而防以政可不谓文乎夫宣子尽谏于襄灵以谏取恶不惮死进也可不谓忠乎吾子勉之有宣子之忠而纳之以成子之文事君必济见苦成叔子叔子曰抑年少而执官者众吾安容子见温季子季子曰谁之不如可以求乎见张老而语之张老曰善矣从栾伯之言可以滋范叔之教可以大韩子之戒可以成物备矣志在子若夫三郤亡人之言也何称述焉知子之道善矣是先主覆露子也【已上赵氏之难】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賔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国语臼季使舍于冀野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賔从而问之冀芮之子也与之归既复命而进之曰臣得贤人当以告文公曰其父有辠可乎对曰国之良也灭其前恶是故舜之刑也殛鲧其举也兴禹今君之所闻也齐桓亲举管敬子其贼也公曰子何以知其贤也对曰臣见其不忘敬也夫敬德之恪也恪于德以临事其何不济公 宣公见之使为下军大夫 八年】晋胥克有蛊疾郤缺为政秋废胥克使赵朔佐下军 【成公十一年】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生声伯而出之嫁于齐管于奚生二子而寡以归声伯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郤犨来聘求妇于声伯声伯夺施氏妇以与之妇人曰鸟兽犹不失俪子将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妇人遂行生二子于郤氏郤氏亡晋人归之施氏施氏逆诸河沈其二子妇人怒曰已不能庇其伉俪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遂誓施氏 晋郤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郤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刘子单子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寇与檀伯达封于河苏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衞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狐氏阳氏先处之而后及子若治其故则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晋侯使郤至勿敢争 十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衞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谷梁传乞重辞也古之 十人重师故以乞言之也 四年】衞侯飨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飨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觵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 【十五年】晋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絶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   国语伯宗朝以喜归其妻曰子貌有喜何也曰吾言于朝诸大夫皆谓我知似阳子对曰阳子华而不实主言而无谋是以难及其身子何喜焉伯宗曰吾饮诸大夫酒而与之语尔试听之曰诺既饮其妻曰诸大夫莫子若也然而民不能戴其上久矣难必及子子盍亟索士憖庇州犁焉得毕阳及栾弗忌之难诸大夫害伯宗将谋而杀之毕阳实送州犁于荆   左传【十六年】晋侯使郤至献楚捷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以阶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愼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   国语晋既克楚于鄢使郤至告庆于周未将事王叔简公饮之酒交酬好货皆厚饮酒宴语相説也明日王叔子誉诸朝郤至见召桓公与之语召公以告单襄公曰王叔子誉温季以为必相晋国相晋国必大得诸侯劝二三君子必先导焉可以树今夫子见我以晋国之克也为已实谋之曰防我晋不战矣楚有五败晋不知乗我则强之背宋之盟一也薄德而以地赂诸侯二也弃壮之良而用防弱三也建立卿士而不用其言四也夷郑从之三陈而不整五也辠不由晋晋得其民四军之帅旅力方刚防伍治整诸侯与之是有五胜也有辞一也得民二也军帅彊御三也行列治整四也诸侯辑睦五也有一胜犹足用也有五胜以伐五败而避之者非人也不可以不战栾范不欲我则强之战而胜是吾力也且夫战也防谋吾有三伐勇而有礼反之以仁吾三逐楚君之防勇也见其君必下而趋礼也能获郑伯而赦之仁也若是而知晋国之政楚越必朝吾曰子则贤矣抑晋国之举也不失其次吾惧政之未及子也谓我曰夫何次之有昔先大夫荀伯自下军之佐以政赵宣子未有军行而以政今栾伯自下军往是三子也吾又过于四之无不及若佐新军而升为政不亦可乎将必求之是其言也君以为奚若襄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颈其郤至之谓乎君子不自称也非以让也恶其葢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葢也求葢人其抑下滋甚故圣人贵让且谚曰兽恶其网民恶其上书曰民可近也而不可上也诗曰岂弟君子求福不囘在礼敌必三让是则圣人知民之不可加也故王天下者必先诸民然后庇焉则能长利今郤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葢七人也其亦有七怨怨在小丑犹不可堪而况在侈卿乎其何以待之晋之克也天有恶于楚也故儆之以晋而郤至佻天以为己力不亦难乎佻天不祥乘人不义不祥则天弃之不义则民畔之且郤至何三伐之有夫仁礼勇皆民之为也以义死用谓之勇奉义顺则谓之礼畜义丰功谓之仁奸仁为佻奸礼为羞奸勇为贼夫战尽敌为上守龢同顺义为上故制戎以果毅制朝以序成畔战而擅舍郑君贼也弃毅行容羞也畔国即雠佻也有三奸以求替其上逺于得政矣以吾观之兵在其颈不可久也虽吾王叔未能违难在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王叔欲郤至能勿从乎郤至归明年死难及伯舆之狱王叔陈生奔晋【○此即内传所谓骤称其伐也外传复自召公曲折述之鄙夫骄浅其状如见】 子叔声伯如晋谢季文子郤犫欲与之邑弗受也归鲍国谓之曰子何辞苦成叔之邑欲信让邪抑知其不可乎对曰吾闻之不厚其栋不能任重重莫如国栋莫如德夫苦成叔家欲任两国而无大德其不存也亡无日矣譬之如疾余恐易焉苦成氏有三亡少德而多宠位下而欲上政无大功而欲大禄皆怨府也其君骄而多私胜敌而归必立新家立新家不因民不能去旧因民非多怨民无所始为怨三府可谓多矣其身之不能定焉能予人邑鲍国曰我信不若子若鲍氏有衅吾不图矣今子图逺以让邑必常立矣左传【十七年】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防【国语反自鄢范文子谓其宗祝曰君骄泰而有烈夫以德胜者犹惧失之而况骄泰乎君多私今以胜归私必昭昭私难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为我祈死先难为免七年夏范文子防冬难作始于三郤防于公】   国语柯陵之防单襄公见晋厉公视逺步高晋郤锜见单子其语犯郤犫见其语迃郤至见其语伐齐国佐见其语尽鲁成公见言及晋难及郤犫之谮单子曰君何患焉晋将有乱其君与三郤其当之乎鲁侯曰寡人惧不免于晋今君曰将有乱敢问天道乎抑人故也对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而听三郤之语矣殆必祸者也夫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义足以步目今晋侯视逺而足高目不在体而足不步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久夫合诸侯国之大事也于是乎观存亡故国将无咎其君在防步言视听必皆无谪则可以知德矣视逺日絶其义足高日弃其德言爽日反其信听淫日离其名夫目以处义足以践德口以庇信耳以听名者也故不可不愼也偏丧有咎既丧则国从之晋侯爽二吾是以云夫郤氏晋之宠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惧矣高位寔疾偾厚味寔腊毒今郤伯之语犯叔迃季伐犯则陵人迃则诬人伐则揜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虽齐国子亦将与焉立于淫乱之国而好尽言以招人过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齐其有乎吾闻之国德而邻于不修必受其福今君偪于晋而邻于齐齐晋有祸可以取伯无德之患何忧于晋且夫长翟之人利而不义其利淫矣流之若何鲁侯归乃逐叔孙侨如简王十一年诸侯防于柯陵十二年晋杀三郤十三年晋侯杀于翼东门葬以车一乘齐人杀国武子左传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厉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犫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已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袵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臣偪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德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谷梁传自祸于是起矣史记厉公多外嬖姬归欲尽去羣大夫而立诸姬兄弟宠姬兄曰胥童尝与郤至有怨及栾书又怨郤至不用其计而遂败楚乃使人闲谢楚楚来诈厉公曰鄢陵之战实至召楚欲作乱内子周立之防与国不俱是以事不成厉公告栾书栾书曰其殆有矣愿公试使人之周微考之果使郤至于周栾书又使公子周见郤至郤至不知见卖也厉公验之信然遂怨郤至欲杀之○传言外嬖谓嬖臣非嬖姬也且妾之称姬非当时语史记之误多有如此者 国语既战获王子发钩栾书谓王子发钩曰子告君曰郤至使人劝王战及齐鲁之未至也且夫战也微郤至王必不免吾归子发钩告公公告栾书栾书曰臣固闻之郤至欲为难使苦成叔缓齐鲁之师已劝君战战败将纳孙周事不成故免楚王然战而擅舍国君而受其问不亦大辠乎目今君若使之于周必见孙周公曰诺栾书使人谓孙周曰郤至将往必见之郤至聘于周公使觇之见孙周是故使胥之昧与夷阳午刺郤至苦成叔及郤锜郤锜谓郤至曰君不道于我我欲以吾宗与吾党夹而攻之虽死必败国国败君必危其可乎郤至曰不可至闻之武人不乱知人不诈仁人不党夫利君之富富以聚党利党以危君君之杀我也后矣且众何辠钧之死不若听君之命是故皆自杀既刺三郤栾书杀厉公乃纳孙周而立之是为悼公 长鱼蟜既杀三郤乃胁栾中行而言于公曰不杀此二子者忧必及君公曰一旦而尸三卿不可益也对曰臣闻之乱在内为轨在外为奸御轨以德御奸以刑今治政而内乱不可谓德除鲠而避强不可谓刑徳刑不立奸轨竝至臣脆弱弗能忍俟也乃犇翟二月厉公杀 韩非子晋厉公之时六卿贵胥僮长鱼矫谏曰大臣贵重敌主争事外市树党下乱国法上以劫主而国不危者未尝有也公曰善乃诛三卿胥僮长鱼矫又谏曰夫同罪之人偏诛而不尽是懐怨而借之闲也公曰吾一朝而夷三卿予不忍尽也长鱼矫对曰公不忍之彼将忍公公不听居三月诸卿作难遂杀厉公而分其地○韩非记事多舛云分地尤谬】 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国语栾武子中行献子围公于匠丽氏乃召韩献子献子辞曰杀君以求威非吾所能为也威行为不仁事废为不知享一利亦得一恶非所务也昔者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安用厥也中行偃欲伐之栾书曰不可其身果而辞顺顺无不行果无不彻犯顺不祥伐果不克夫以果戾顺行民不犯也吾虽欲攻之其能乎乃止】 闰月乙卯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 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谷梁传称国以弑其君君恶甚矣】   史记晋厉公杀其大夫三郤栾书畏及乃遂弑其君厉公更立襄公曽孙周是为悼公晋由此大夫稍彊国语晋人杀厉公边人以告成公在朝公曰臣杀其君谁之过也大夫莫对里革曰君之过也夫君人者其威大矣失威而至于杀其过多矣且夫君也者将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纵私囘而弃民事民旁有慝无由省之益邪多矣若以邪临民陷而不振用善不肯专则不能使至于殄灭而莫之恤也将安用之桀奔南巢纣踣于京厉防于彘幽灭于戏皆是术也夫君也者民之川泽也行而从之美恶皆君之由民何能为焉【已上郤氏之亡】左传【襄公二十一年】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懐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防栾祁与其老州賔通几亡室矣懐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征懐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为下卿宣子使城着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偃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防岁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驿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謩勲明征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大甲而相之防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説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闲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懐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吕氏春秋叔向之弟羊舌虎善栾盈栾盈有罪于晋晋诛羊舌虎叔向为之奴而朡祈奚曰吾闻小人得位不争不祥君子在忧不救不祥乃往见范宣子而説也曰闻善为国者赏不过而刑不慢赏过则惧及淫人刑慢则惧及君子与其不幸而过宁过而赏淫人毋过而刑君子故尧之刑也殛鲧于虞而用禹周之刑也戮管蔡而相周公不慢刑也宣子乃命吏出叔向】国语平公六年箕遗及黄渊嘉父作乱不克而死公遂逐羣贼谓阳毕曰自穆侯以至于今乱兵不辍民志无厌祸败无已离民且速寇恐及吾身若之何阳毕对曰本根犹树枝叶益长本根益茂是以难已也今若大其柯去其枝叶絶其本根可以少闲公曰子实图之阳毕曰图在明训明训在威权威权在君君抡贤人之后有常位于国者而立之亦抡逞志亏君以乱国者之后而去之是遂威而逺权民畏其威而懐其德莫能勿从若从则民心皆可畜畜其心而知其欲恶民孰偷生若不偷生则莫思乱矣且夫栾氏之诬晋国也久矣栾书实覆宗杀厉公以厚其家若灭栾氏则民威矣今吾若起瑕原韩魏之后而赏立之则民懐矣威与懐各当其所则国安矣君治而国安欲作乱者谁与君曰栾书立吾先君栾盈不获辠如何阳毕曰夫正国者不可以昵于权行权不可以隠于私昵于权则民不道行权隠于私则政不行政不行何以道民民之不道亦无君矣则其为昵与隠也复产害矣且勤君身君其图之若爱栾盈则明逐羣贼而以国伦数而遣之厚戒箴国以待之彼若求逞志而报于君辠孰大焉灭之犹少彼若不敢而逺逃乃厚其外交而勉之以报其德不亦可乎公许诺尽逐羣贼而使祁午及阳毕适曲沃逐栾盈栾盈出奔楚遂令于国人曰自文公以来有力于先君而子孙不育者将授立之得之者赏   左传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辞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余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出诸轘辕 【二十三年】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对曰不可天之所废谁能兴之子必不免吾非爱死也知不集也盈曰虽然因子而死吾无悔矣我实不天子无咎焉许诺伏之而觞曲沃人乐作午言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初栾盈佐魏荘子于下军献子私焉故因之赵氏以原屏之难怨栾氏韩赵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而固与范氏和亲知悼子少而听于中行氏程郑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舆大夫与之乐王鲋侍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也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缞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乘持带遂超乘右抚劒左援带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初斐豹也着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茍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隠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击而杀之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乘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劒以帅防栾氏退摄车从之遇栾乐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乐射之不中又注则乘槐本而覆或以防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 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公羊传曲沃者何晋之邑也其言入于晋入于曲沃何栾盈将入晋晋人不纳由乎曲沃而入也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 谷梁传恶之弗有也 史记晋栾逞有罪奔齐齐荘公防遣栾逞于曲沃以兵随之齐兵上太行栾逞从曲沃中反袭入绛绛不戒平公欲自杀范献子止公以其徒击逞逞败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灭栾氏宗逞者栾书孙也其入绛与魏氏谋】   国语居三年栾盈昼入为贼于绛范宣子以公入于襄公之宫栾盈不克出奔曲沃遂刺栾盈灭栾氏是以没平公之身无内乱也栾懐子之出执政使栾氏之臣勿从从栾氏者为大戮施栾氏之臣辛俞行吏执而献之公公曰国有大令何故犯之对曰臣顺之也岂敢犯之执政曰无从栾氏而从君是明令必从君也臣闻之曰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事君以死事主以勤君之明令也自臣之祖以无大援于晋国世隷栾氏于今三世矣臣故不敢不君今执政曰不从君者为大戮臣敢忘其死而畔其君以烦司宼公説固止之不可厚赂之辞曰臣尝陈辞矣心以守志辞以行之所以事君也若受君赐是隳其前言君问而陈辞未而逆之何以事君君知其不可得也乃遣之   尸子范献子游河大夫皆在君曰知栾氏之子乎大夫莫荅舟人清涓舍楫对曰君奚问栾氏之子君曰自吾亡栾氏也其老者未死少者壮矣清涓曰善修晋国之政内得大夫外不失百姓虽栾氏子其若君何若不修晋国之政内不得大夫而外失百姓则舟中之人皆栾氏子也君曰善【已上栾氏之亡】   左传【二十六年】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 【昭公】二年春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赋緜之防章韩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防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召公宣子遂如齐纳币见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见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见子尾子尾见彊宣子谓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齐聘于卫卫侯享之北宫文子赋淇澳宣子赋木瓜 【三年】夏四月郑伯如晋公孙段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防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勲伯石再拜稽首受防以出君子曰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汏也一为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 【七年】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 【十六年】三月晋韩起聘于郑郑伯享之子产戒曰茍有位于朝无有不共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闲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闲客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愼也几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国而无礼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狱之放纷防朝之不敬使命之不聼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弗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之嗣也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国有赋于军丧祭有职受脤归脤其祭在庙已有着位在位数世世守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辟邪之人而皆及执政是先王无刑罚也子宁以他规我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鬭其闲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鋭乎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环执政弗义弗敢复也今买诸商人商人曰必以闻敢以为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藋而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匄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之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柳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德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借手以拜   国语叔向见韩宣子宣子忧贫叔向贺之宣子曰吾有卿之名而无其实无以从二三子吾是以忧子贺我何故对曰昔栾武子无一防之田其官不备其宗器宣其德行顺其宪则使越于诸侯诸侯亲之戎狄懐之以正晋国行刑不疚以免于难及桓子骄泰奢侈贪欲无蓺畧则行志假贷居贿宜及于难而頼武之德以没其身及懐子改桓之行而修武之德可以免于难而离桓之辠以亡于楚夫郤昭子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军恃其富宠以泰于国其身尸于朝其宗灭于绛不然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宠大矣一朝而灭莫之哀也唯无德也今吾子有栾武子之贫吾以为能其德矣是以贺若不忧德之不建而患货之不足将吊不暇何贺之有宣子拜稽首焉曰起也将亡赖子存之非起也敢专承之其自桓叔以下嘉吾子之赐【韩非子韩宣子曰吾马菽粟多矣甚臞何也寡人患之周市对曰使驺尽粟以食虽无肥不可得也名与多与之其实少虽无臞亦不可得也主不审其情实坐而患之马犹不肥也已上韩宣子为政】   左传【二十八年】晋祁胜与邬臧通室祁盈将执之访于司马叔游叔游曰郑书有之恶直丑正实蕃有徒无道立矣子惧不免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讨国何有焉遂执之祁胜赂荀跞荀跞为之言于晋侯晋侯执祁盈祁盈之臣曰钧将皆死憖使吾君闻胜与臧之死也以为快乃杀之夏六月晋杀祁盈及杨食我食我祁盈之党也而助乱故杀之遂灭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无后而天钟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妻乐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惏无餍忿纇无期谓之封豕有竆后羿灭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非德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姑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是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丧羊舌氏矣遂弗视【国语杨食我生叔向之母闻之往及堂闻其号也乃还曰其声豺狼之声也终灭羊舌氏之宗者必是子也 列女传晋羊叔姬者羊舌子之妻叔向叔鱼之母也羊舌子好正不容于晋去之三室之邑邑人相与攘羊而遗之不受叔姬曰夫子居晋不容去之又不容于三室之邑不如受之羊舌子受之曰为肹与鲋烹之叔姬曰不可南方有乌名曰干吉食其子不择肉子常不遂今肹与鲋童子也随大夫而化者不可食以不义之肉不若埋之以明不与后二年攘羊之事发都吏至羊舌子曰吾受之不敢食也发而视之则其骨存焉都吏曰君子哉羊舌子不与攘羊之事矣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夏姬之女叔姬不欲平公强使娶之生杨食我号曰伯硕生时侍者谒之叔姬往视之及堂闻其号也而还曰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灭羊舌氏者必是子也及长与祁胜为乱晋人杀食我羊舌氏由是遂灭】 秋晋韩宣子防魏献子为政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司马弥牟为邬大夫贾辛为祁大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知徐吾为涂水大夫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乐霄为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魏子谓成鱄吾与戊也县人其以我为党乎对曰何也戊之为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义在约思纯有守心而无淫行虽与之县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夫举无他唯善所在亲疏一也诗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德不愆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頼之主之举也近文德矣所及其逺哉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鬷蔑恶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仲尼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亲逺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冬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宽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闲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国语梗阳人有狱将不胜请纳赂于魏献子献子将许之阎没谓叔宽曰与子谏乎吾主以不贿闻于诸侯今以梗阳之贿殃之不可二人朝而不献子将食问谁在庭曰阎明叔褒在召之使佐食比已食三叹既饱献子问焉曰人有言曰唯食可以忘忧吾子一食之闲而三叹何也同辞对曰吾小人也食馈之始至惧其不足故叹中食而自咎也曰岂主之食而有不足是以再叹主之既食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是以三叹献子曰善乃辞梗阳人】史记晋之宗家祁傒孙叔向子相恶于君六卿欲弱公室乃遂以法尽灭其族而分其邑为十县各令其子为大夫晋益弱六卿皆大【已上祁氏羊舌氏之亡】   绎史卷八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七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卿废兴【下】   新序赵文子问于叔向曰晋六将军孰先亡乎对曰其中行氏乎文子曰何故先亡对曰中行氏之为政也以苛为察以欺为明以刻为忠以计多为善以聚敛为良譬之犹鞟革者也大则大矣裂之道也当先亡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国语鲁襄公使叔孙穆子来聘范宣子问焉曰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子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周卑晋继之为范氏其此之谓乎对曰以豹之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先大夫臧文仲其身没矣其言立于后世此之谓死而不朽】国语范宣子与龢大夫争田久而无成宣子欲攻之问于伯华伯华曰外有军内有事赤也外事也不敢防官且吾子之心有出焉可征讯也问于孙林父孙林父曰旅人所以事子也唯事是待问于张老张老曰老也以军事承子非戎则非吾所知也问于祁奚祁奚曰公族之不恭公室之有回内事之邪大夫之贪是吾辠也若以军官从子之私惧子之应且憎也问于籍偃籍偃曰偃以斧钺从于张孟曰听命焉若夫子之命也何二之有释夫子而举是反吾子也问于叔鱼叔鱼曰待吾为子戮之叔向闻之见宣子曰闻子与龢未宁徧问于大夫又无决盇访之訾祏訾祏实直而博直能端辩之博能上下比之且吾子之家老也吾闻国家有大事必顺于典刑而访咨于耉老而后行之司马侯见曰闻吾子有龢之怒吾以为不信诸侯皆有二心是之不忧而怒龢大夫非子之任也祁午见曰晋为诸侯盟主子为正卿若能靖端诸侯使服朝命于晋晋国其谁不为子从何必龢盇密龢龢大以平小乎宣子问于訾祏訾祏对曰昔隰叔子违周难于晋国生子舆为理以正于朝朝无奸官为司空以正于国国无败绩世及武子佐文襄为诸侯诸侯无二心及为卿以辅成景军无败政及为成师居大傅端刑法辑训典国无奸民后之人可则是以受随范及文子成晋荆之盟丰兄弟之国使无有闲隙是以受郇栎今吾子嗣位于朝无奸行于国无邪民于是无四方之患而无外内之忧赖三子之功而飨其禄位今既无事矣而非龢于是加宠将何治为宣子説乃益龢田而与之龢訾祏死范宣子谓献子曰鞅乎昔者吾有訾祏也吾朝夕顾焉以相晋国且为吾家今吾观女也专则不能谋则无与将若之何对曰鞅也居处恭不敢安易敬学而好仁龢于政而好其道谋于众不以贾好私志虽衷不敢谓是也必长者之由宣子曰可以免身 范献子聘于鲁问具山敖山鲁人以其乡对献子曰不为具敖乎对曰先君献武之讳也献子归徧告其所知曰人不可以不学吾适鲁而名其二讳为笑焉唯不学也人之有学也犹木之有枝叶也木有枝叶犹庇荫人而况君子之学乎 董叔将取于范氏叔向曰范氏富盇已乎曰欲为系援焉它日董祁愬于范献子曰不吾敬也献子执而纺于庭之槐叔向过之曰子盇为我请乎叔向曰求系既系矣求援既援矣欲而得之又何请焉   列女传范献子之三子游于赵氏赵简子乘马园中园中多株问三子曰奈何长者曰明君不问不为乱君不问而为中者曰爱马足则无爱民力爱民力则无爱马足少者曰可以三德使民设令伐株于山将有马为也已而闲囿示之株夫山逺而囿近是民説一矣去险阻之山而伐平林之株民説二矣既毕而贱卖民説三矣简子从之民果大説少子伐其谋归以告母母喟然叹曰终灭范氏者必是子也夫伐功恃劳鲜能布仁乘伪行诈莫能久长其后智伯灭范氏【古文语范献子卜猎命占之其繇曰君子得鼋小人遗冠范献子猎而无得遗其豹冠】   列子范氏有子曰子华善养私名举国服之有宠于晋君不仕而居三卿之右目所偏视晋国爵之口所偏肥晋国黜之游其庭者侔于朝子华使其侠客以智鄙相攻强弱相凌虽伤破于前不用介意终日夜以此为戏乐国殆成俗禾生子伯范氏之上客出行经坰外宿于田更商丘开之舍中夜禾生子伯二人相与言子华之名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商丘开先窘于饥寒潜于牖北听之因假粮荷畚之子华之门子华之门徒皆世族也缟衣乘轩缓步阔视顾见商丘开年老力弱面目黧黑衣冠不检莫不眲之既而狎侮欺诒攩防挨抌亡所不为商丘开常无愠容而诸客之技单惫于戏笑遂与商丘开俱乗高台于众中漫言曰有能自投下者赏百金众皆竞应商丘开以为信然遂先投下形若飞鸟于地骨无防范氏之党以为偶然未讵怪也因复指河曲之淫隈曰彼中有宝珠泳可得也商邱开复从而泳之既出果得珠焉众昉同疑子华昉令豫肉食衣帛之次俄而范氏之藏大火子华曰若能入火取锦者从所得多少赏若商邱开往无难色入火往还埃不漫身不焦范氏之党以为有道乃共谢之曰吾不知子之有道而诞子吾不知子之神人而辱子子其愚我也子其聋我也子其盲我也敢问其道商邱开曰吾亡道虽吾之心亦不知所以虽然有一于此试与子言之曩子二客之宿吾舍也闻誉范氏之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吾诚之无二心故不逺而来及来以子党之言皆实也唯恐诚之之不至行之之不及不知形体之所措利害之所存也心一而已物亡迕者如斯而已今昉知子党之诞我我内藏猜虑外矜观聴追幸昔日之不焦溺也怛然内热怵然震悸矣水火岂复可近哉自此之后范氏门徒路遇乞儿马医弗敢辱也必下车而揖之宰我闻之以告仲尼仲尼曰汝弗知乎夫至信之人可以感物也动天地感鬼神横六合而无逆者岂但履危险入水火而已哉商丘开信伪物犹不逆况彼我皆诚哉小子识之【○其文竒幻虽寓言非实亦以见范氏爇手薰灼之势矣 世本范氏晋大夫隰叔生士蒍蒍生成伯缺缺生武子防防生文叔燮燮生宣叔匄匄生献子鞅鞅生吉射 晋大夫逝遨生桓伯林父林父生宣伯庚庚生献伯偃偃生穆伯吴吴生寅本姓荀自荀偃将中军晋改中军曰中行因氏焉元与智氏同祖逝遨○按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此命氏之由中行非中军所改也世本説非是杜氏云三行无佐疑大夫帅】   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冬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濵遂赋晋国一鼓鐡以铸刑鼎着范宣子所为刑书焉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搜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为国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赵氏赵孟与焉然不得已若德可以免【史记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医扁鹊视之出董安于问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在昔秦缪公尝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孙支与子舆曰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学也帝告我晋国将大乱五世不安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公孙支书而藏之秦谶于是出矣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襄公败秦师于殽而归纵淫此子之所闻今主君之疾与之同不出三日疾必闲闲必有言也居二日半简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人心有一熊欲来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又有一罴来我又射之中罴罴死帝甚喜赐我二笥皆有副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帝告我晋国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今余思虞舜之勲适余将以其胄女孟姚配而七世之孙董安于受言而书藏之以扁鹊言告简子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他日简子出有人当道辟之不去从者怒将刃之当道者曰吾欲有谒于主君从者以闻简子召之曰譆吾有所见子晰也当道者曰屛左右愿有谒简子屛人当道者曰主君之疾臣在帝侧简子曰然有之子之见我我何为当道者曰帝令主君射熊与罴皆死简子曰是且何也当道者曰晋国且有大难主君首之帝令主君灭二卿夫熊与罴皆其祖也简子曰帝赐我二笥皆有副何也当道者曰主君之子将克二国于翟皆子姓也简子曰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长以赐之夫儿何谓以赐翟犬当道者曰儿主君之子也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后嗣且有革政而胡服幷二国于翟简子问其姓而延之以官当道者曰臣野人致帝命耳遂不见简子书藏之府○史 定公十迁好竒语怪此段殊腐秽可刈 三年】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舎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絶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其从者説劒而入涉賔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涉賔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説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臯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高彊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公羊传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 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此叛也其以归言之何也贵其以地反也贵其以地反则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许悔过也许悔过则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国也以地正国则何以言叛其入无君命也 史记孔子闻赵简子不请晋君而执邯郸午保晋阳故书春秋曰赵鞅以晋阳畔】   国语下邑之役董安于多赵简子赏之辞固赏之对曰方臣之少也进秉笔赞为名命称于前世义于诸侯而主弗志及臣之壮也耆其股肱以从司马苛慝不产及臣之长也端委韠带以随宰人民无二心今臣一旦为狂疾而曰必赏女是以狂疾赏也不如亡趋而出乃释之   左传【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赵氏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 晋人围朝歌公防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绛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秋齐侯宋公防于洮范氏故也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潞获籍秦高彊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 【哀公元年】夏四月齐侯卫侯救邯郸围五鹿 齐侯卫侯防于干侯救范氏也师及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冬十月晋赵鞅伐朝歌 【二年】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旆与罕驷兵车先陈罕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貎必有惧心于是乎防之必大败之从之卜战焦乐丁曰诗曰爰始爰谋爰契我谋协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德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甲戌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大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大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大子绥而乘之曰妇人也简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乗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冦繁羽御赵罗宋勇为右罗无勇防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卫大子祷曰曾孙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聩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絶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蠭旗大子救之以戈郑师北获温大夫赵罗大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傅傁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为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德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赵孟曰国无小既战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大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靷皆絶【国语铁之战赵简子曰郑人击我吾伏弢衉血鼓音不衰今日之事莫我若也卫庄公为右曰吾九上九下击人尽殪今日之事莫我加也邮无正御曰吾两鞁将絶吾能止之今日之事我上之次也驾而乘材两鞁皆絶卫庄公祷曰曾孙蒯聩以谆赵鞅之故敢昭告于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昭考灵公夷请无筋无骨无面伤无败 三用无陨惧死不敢请简子曰志父寄也  年】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门入已犯师而出癸丑奔邯郸十一月赵鞅杀士臯夷恶范氏也 【四年】秋七月齐陈乞施卫寗跪救范氏庚午围五鹿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十二月施逆之遂堕临国夏伐晋取邢任栾鄗逆畤阴人盂壶口防鲜虞纳荀寅于柏人 五年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   史记晋定公二十一年简子拔邯郸中行文子奔柏人简子又围柏人中行文子范昭子遂奔齐赵竟有邯郸柏人范中行余邑入于晋赵名晋卿实专晋权奉邑侔于诸侯   新序中行寅将亡乃召其太祝而欲加罪焉曰子为我祝牺牲不肥泽邪且斋戒不敬邪使吾国亡何也祝简对曰昔者吾先君中行穆子皮车十乗不忧其薄也忧德义之不足也今主君有革车百乗不忧德义之薄也唯患车不足也夫舟车饰则赋敛厚赋敛厚则民怨谤诅矣且君茍以为祝有益于国乎则诅亦将为损世亡矣一人祝之一国诅之一祝不胜万诅国亡不亦宜乎祝其何罪中行子乃惭【○晏子语同意】   左传初范氏之臣王生恶张柳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雠乎对曰私雠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张柳朔谓其子尔从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人【吕氏春秋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已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已自闻之悖矣】夏赵鞅伐卫范氏之故也遂围中牟   韩非子晋中行文子出亡过于县邑从者曰此啬夫公之故人公奚不休舎且待后车文子曰吾尝好音此人遗我鸣琴吾好佩此人遗我玉环是振我过者也以求容于我者吾恐其以我求容于人也乃去之果收文子从车二乗而献之其君矣【説苑中行文子出亡至边从者曰为此啬夫者君人也胡不休焉且待后车者文子曰异日吾好音此子遗吾琴吾好佩又遗吾玉是不非吾过者也自容于我者也吾恐其以我求容也遂不入后车入门文子问啬夫之所在执而杀之仲尼闻之曰中行文子背道失义以亡其国然后得之犹活其身道不可遗也若此】   家语子路问于孔子曰贤君治国所先者何孔子曰在于尊贤而贱不肖子路曰由闻晋中行氏尊贤而贱不肖矣其亡何也孔子曰中行氏尊贤而不能用贱不肖而不能去贤者知其不用而怨之不肖者知其必已贱而雠之怨雠幷存于国邻敌构兵于郊中行氏虽欲无亡岂可得乎   国语赵简子叹曰吾愿得范中行之良臣史黯侍曰将焉用之简子曰良臣人之所愿也又何问焉对曰臣以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谏过而赏善荐可而替不献能而进贤择才而荐之朝夕诵善败而纳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顺勤之以力致之以死听则进不则退今范中行氏之臣不能匡相其君使至于难君出在外又不能定而弃之则何良之为若弗弃则主焉得之夫二子之良将勤营其君使复立于外死而后止何日以来若来乃非良臣也简子曰善吾言实过矣 赵简子叹曰雀入于海为蛤雉入于淮为蜃鼋鼍鱼鼈莫不能化唯人不能哀夫窦犨侍曰臣闻之君子哀无人不哀无贿哀无德不哀无宠哀名之不令不哀年之不登夫中行范氏不恤庶难而欲擅晋国今其子孙将耕于齐宗庙之牺为畎亩之勤人之化也何日之有【已上范氏中行氏之亡】   史记赵简子有臣曰周舎好直谏周舎死简子每听朝常不説大夫请辠简子曰大夫无辠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诸大夫朝徒闻唯唯不闻周舎之鄂鄂是以忧也简子由此能附赵邑而懐晋人   韩诗外传赵简子有臣曰周舎立于门下三日三夜简子使问之曰子欲见寡人何事周舎对曰愿为谔谔之臣墨笔操牍从君之过而日有记也月有成也歳有効也简子居则与之居出则与之出居无防何而周舎死简子如丧子后与诸大夫饮于洪波之台酒酣简子涕泣诸大夫皆出走曰臣有罪而不自知简子曰大夫皆无罪昔者吾有周舎有言曰千羊之皮不若一狐之腋众人诺诺不若一士之谔谔昔者商纣黙黙而亡武王谔谔而昌今自周舎之死吾未尝闻吾过也吾亡无日矣是以寡人泣也   説苑赵简子游于河而乐之叹曰安得贤士而兴处焉舟人古乗跪而对曰夫珠玉无足去此数千里而所以能来者人好之也今士有足而不来者此是吾君不好之乎赵简子曰吾门左右客千人朝食不足暮收市征暮食不足朝收市征吾尚可谓不好士乎舟人古乗对曰鸿鹄高飞逺翔其所恃者六翮也背上之毛腹下之毳无尺寸之数去之满把飞不能为之益卑益之满把飞不能为之益高不知门下左右客千人者有六翮之用乎将尽毛毳也【○新序韩诗外传俱作晋平公事】赵简子与栾激游将沈于河曰吾尝好声色矣而栾激致之吾尝好宫室台榭矣而栾激为之吾尝好良马善御矣而栾激求之今吾好士六年矣而栾激未尝进一人是进吾过而黜吾善也   国语赵简子曰鲁孟献子有鬬臣五人我无一何也叔向曰子不欲也若欲之肸也待交捽可也 赵简子问于壮驰兹曰东方之士孰为瘉壮驰兹拜曰敢贺简子曰未应吾问何贺对曰臣闻之国家之将兴也君子自以为不足其亡也若有余今主任晋国之政而问及小人又求贤人吾是以贺 少室周为赵简子右闻牛谈有力请与之戏弗胜致右焉简子许之使少室周为宰曰知贤而让可以训矣【韩非子少室周者古之贞廉洁慤者也为赵襄主力士与中牟徐子角力不若也入言之襄主以自代也襄主曰子之处人之所欲也何为言徐子以自代曰臣以力事君者也今徐子力多臣臣不以自代恐他人言之而为罪也一曰少室周为襄主骖乘至晋阳有力士牛子耕与角力而不胜周言于主曰主之所以使臣骖乘者以臣多力也今有多力于臣者愿进之○此前事之舛】説苑杨因见赵简主曰臣居乡三逐事君五去闻君好士故走来见简主闻之絶食而叹跽而行左右进谏曰居乡三逐是不容众也事君五去是不忠上也今君有士见过八矣简主曰子不知也夫美女者丑妇之仇也盛德之士乱世所疏也正直之行邪枉所憎也遂出见之因授以为相而国大治由是观之逺近之人不可以不察也【韩诗外传魏文侯之时子质仕而获罪焉去而北游谓简主曰从今以后而不复树德于人矣简主曰何以也质曰吾所树堂上之士半吾所树朝廷之大夫半吾所树边境之人亦半今堂上之士恐我以法边境之人劫我以兵是以不树德于人也简主曰噫子之言过矣夫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食其实春树蒺藜夏不可采其叶秋得其刺焉由此观之在所树也今子所树非其人也故君子先择而后种也诗曰无将大车惟尘冥冥○与阳虎语同必有一误魏文侯不与赵简子同时恐我以法下宜有阙文】 公叔文子问于史叟曰武子胜事赵简子久矣其宠不解奚也史叟曰武子胜博闻多能而位贱君亲而近之致敏以愻藐而疏之则恭而无怨色入与谋国家出不见其宠君赐之禄知足而辞故能久也 赵简子问于成抟曰吾闻夫羊殖者贤大夫也是行奚然对曰臣抟不知也简子曰吾闻之子与友亲子而不知何也抟曰其为人也数变其十五年也廉以不匿其过其二十也仁以喜义其三十也为晋中军尉勇以喜仁其年五十也为边城将逺者复亲今臣不见五年矣恐其变是以不敢知简子曰果贤大夫也每变益上矣【○家语作晋平公问祁奚曰羊舌大夫何如按羊舌氏当赵简子时久灭矣家语近是】   新序赵简子上羊肠之坂羣臣皆偏袒推车而虎防独担防行歌不推车简子曰寡人上坂羣臣皆推车防独担防行歌不推车是防为人臣侮其主为人臣侮其主其罪何若虎防对曰为人臣而侮其主者死而又死简子曰何为死而又死虎防曰身死妻子又死若是谓死而又死君既已闻为人臣而侮其主者之罪矣君亦闻为人君而侮其臣者乎简子曰为人君而侮其臣者何若虎防对曰为人君而侮其臣者智者不为谋辩者不为使勇者不为鬭智者不为谋则社稷危辩者不为使则使不通勇者不为鬭则边境侵简子曰善乃罢羣臣不推车为士大夫置酒与羣臣饮以虎防为上客【○説苑晋文侯随防事语同】   国语赵简子田于蝼史黯闻之以犬待于门简子见之曰何为曰有所得犬欲试之兹囿简子曰何为不告对曰君行臣不从不顺主将适蝼而麓不闻臣敢烦当日简子乃还   庄子赵简子出田郑龙为右有一野人简子曰龙下射彼使无惊吾马三命郑龙郑龙不对简子怒郑龙曰昔吾先君伐卫克曹退为践土之盟不戮一人吾今一朝田而曰必为我杀人是虎狼食人故将救之简子愀焉曰不爱其身以活人者可无从乎还车辍田曰人之田也得兽今吾田也得士【○逸篇今本无亦作梁君公孙龙事】   王孙子赵简子猎于晋山之阳抚膺而叹董安于曰敢问何叹简子曰吾有食谷之马数千多力之士数百欲以猎兽也吾恐邻国养贤以猎吾也【説苑赵简子举兵而攻齐令军中有敢谏者罪至死被甲之士名曰公卢望见简子大笑简子曰子何笑对曰臣有夙笑简子曰有以解之则可无以解之则死对曰当桑之时臣邻家夫与妻俱之田见桑中女因往追之不能得还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旷也简子曰今吾伐国失国是吾旷也于是罢师而归】   韩非子董阏于为赵上地守行石邑山中涧深峭如墙深百仞因问其旁乡左右曰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曰婴儿痴聋狂悖之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牛马犬彘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董阏于喟然太息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无赦犹入涧之必死也则人莫之敢犯也何为不治之   説苑赵简子从晋阳之邯郸中路而止引车吏进问君何为止简主曰董安于在后吏曰此三军之事也君奈何以一人留三军也简主曰诺驱之百步又止吏将进諌董安于适至简主曰秦道之与晋国交者吾忘令人塞之董安于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主曰官之宝璧吾忘令人载之对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主曰行人烛过年长矣言未尝不为晋国法也吾行忘令人辞且聘焉对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王可谓内省外知人矣哉故身佚国安 董安于治晋阳问政于蹇老蹇老曰曰忠曰信曰敢董安于曰安忠乎曰忠于主曰安信乎曰信于令曰安敢乎曰敢于不善人董安于曰此三者足矣【韩非子董安于之心缓故佩以自急】   吕氏春秋赵简子有两白骡而甚爱之阳城胥渠处广门之官夜款门而谒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医教之曰得白骡之肝病则止不得则死谒者入通董安于御于侧愠曰譆胥渠也期吾君骡请即刑焉简子曰夫杀人以活畜不亦不仁乎杀畜以活人不亦仁乎于是召庖人杀白骡取肝以与阳城胥渠处无几何赵兴兵而攻翟广门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获甲首【列子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鸠于简子简子大説厚赏之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月放生示有恩也客曰民知君之欲放之故竞而捕之死者众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恩过不相补矣简子曰然】   説苑赵简子春筑台于邯郸天雨而不息谓左右曰可无趋种乎尹铎对曰公事急厝种而悬之台夫虽欲趋种不能得也简子惕然乃释台罢役曰我以台为急不如民之急也民以不为台故知吾之爱也   韩非子赵简主出税者吏请轻重简主曰勿轻勿重重则利入于上若轻则利归于民吏无私利而正矣 薄疑谓简主曰君之国中饱简王欣然而喜曰何如焉对曰府库空虚于上百姓贫饿于下然而奸吏富矣説苑赵简子乘弊车膄马衣羖羊裘其宰进谏曰车新则安马肥则往来疾狐白之裘温且轻简子曰吾非不知也吾闻之君子服善则益恭细人服善则益倨我以自备恐有细人之心也传曰周公位尊愈卑胜敌愈惧家富愈俭故周氏八百余年此之谓也   韩非子简主谓左右车席泰美夫冠虽贱头必戴之屦虽贵足必履之今车席如此泰美吾将何屩以履之夫美下而耗上妨义之本也   吕氏春秋赵简子曰厥也爱我铎也不爱我厥之谏我也必于无人之所铎之谏我也喜质我于人中必使我丑尹铎对曰厥也爱君之丑也而不爱君之过也铎也爱君之过也而不爱君之丑也臣尝闻相人于师敦顔而土色者忍丑不质君于人中恐君不变也【説苑赵简子有臣尹绰赦厥简子曰厥爱我谏我必不于众人中绰也不爱我谏我必于众人中尹绰曰厥也爱君之丑而不爱君之过也臣爱君之过而不爱君之丑孔子曰君子哉尹绰面訾不誉也○尹绰即尹铎之讹 説苑或谓赵简子曰君何不更乎简子曰诺左右曰君未有过何更君曰吾谓是诺未必有过也吾将求以来谏者也今我却之是却谏者谏者必止我过无日矣】   国语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鄣乎简子曰保鄣哉尹铎损其户数简子诫襄子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无以晋阳为逺必以为归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曰必堕其垒培吾将往焉若见垒培是见寅与吉射也尹铎往而增之简子如晋阳见垒怒曰必杀铎也而后入大夫辞之不可曰是昭余雠也邮无正进曰昔先主文子少衅于难从姬氏于公宫有孝德以出在公族有恭德以升在位有武德以羞为正卿有温德以成其名誉失赵氏之典刑而去其师保基于其身以克复其所及景子长于公宫未及教训而嗣立矣亦能纂修其身以受先业无谤于国顺德以学子择言以教子择师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训重之以师保加之以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难夫尹铎曰思乐而喜思难而惧人之道也委土可以为师保吾何为不增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鉴而鸠赵宗乎若罚之是罚善也罚善必赏恶臣何望矣简子説曰微子吾几不为人矣以免难之赏赏尹铎初伯乐与尹铎有怨以其赏如伯乐氏曰子免吾死敢不归禄辞曰吾为主图非为子也怨若怨焉【韩非子解狐荐其雠于简主以为相其雠以为且幸释已也乃因往拜谢狐乃引弓送而射之曰夫荐汝公也以汝能当之也夫雠汝吾私怨也不以私怨汝之故拥汝于吾君故私怨不入公门一曰解狐举邢伯柳为上党守柳往谢之曰子释罪敢不再拜曰举子公也怨子私也子往矣怨子如初也○此祁奚事而舛讹姓名亦相乱】   吕氏春秋赵简子昼居喟然太息曰异哉吾欲伐卫十年矣而卫不伐侍者曰以赵之大而伐卫之细君若不欲则可也君若欲之请令伐之简子曰不如而言也卫有士十人于吾所吾乃且伐之十人者其言不义也而我伐之是我为不义也故简子之时卫以十人者按赵之兵殁简子之身卫可谓知用人矣游十士而国家得安简子可谓好从谏矣聼十士而无侵小夺弱之名赵简子将袭卫使史黙往睹之期以一月六月而后返赵简子曰何其久也史黙曰谋利而得害犹弗察也今遽伯玉为相史防佐焉孔子为客子贡使令于君前甚听易曰涣其羣元吉涣者贤也羣者众也元者吉之始也涣其羣元吉者其佐多贤也简子按兵而不动説苑赵简子使人以明白之乗六先以一璧为遗于卫卫叔文子曰见不意可以生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今我未以往而简子先以来必有故于是斩林除围聚敛蓄积而后遣使者简子曰吾举也为不可知也今既已知之矣乃辍图卫也【○战国策智伯欲伐卫同】   韩非子赵简子围卫之郛郭犀楯犀橹立于矢石之所及鼓之而士不起简子投枹曰乌乎吾之士数弊也行人烛过免胄而对曰臣闻之亦有君之不能耳士无弊者昔者吾先君献公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战十有二胜是民之用也献公没惠公即位淫衍暴乱身好玉女秦人来侵去绛十七里亦是人之用也惠公没文公授之围卫取邺城濮之战五败荆人取尊名于天下亦此人之用也亦有君不能耳士无弊也简子乃去楯橹立矢石之所及鼓之而乘士之战大胜简子曰与吾得革车千乘不如闻行人烛过之一言也   説苑赵简子攻陶有二人先登死于城上简子欲得之陶君不与承盆疽谓陶君曰简子将掘君之墓以与君之百姓市曰逾邑梯城者将舎之不者将掘其墓朽者扬其灰未朽者辜其尸陶君惧请効二人之尸以为和赵简子问于翟封荼曰吾闻翟雨谷三日信乎曰信   又闻雨血三日信乎曰信又闻马生牛牛生马信乎曰信简子曰大哉妖亦足以亡国矣对曰雨谷三日防风之所飘也雨血三日鸷鸟击于上也马生牛牛生马杂牧也此非翟之妖也简子曰然则翟之妖奚也对曰其国数散其君幼弱其诸卿货其大夫比党以求禄爵其百官肆断而无告其政令不竟而数化其士巧贪而有怨此其妖也【列女传女娟者河津之女初赵简子南击楚与津吏期简子至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欲杀之娟曰妾父闻主君来渡不测之水恐风波之起水神动骇故祷祠九江三淮之神供具备礼御厘受福不胜玉祝杯酌余沥醉至于此君欲杀之妾愿以鄙躯易父之死简子曰非女子之罪也娟曰主君欲因其醉而杀之妾恐其身之不知痛而心不知罪也是杀不辜也愿醒而杀之使其知罪简子曰善遂释不诛将渡用檝者少一人娟攘卷操檝而请曰妾愿备父持檝简子曰不谷将行选士大夫斋戒沐浴义不与妇人同舟而渡也娟对曰妾闻昔者汤伐夏左骖牝骊右骖牝靡而遂放桀武王伐殷左骖牝骐右骖牝防而遂克纣主君不欲渡则已与妾同舟又何伤乎简子説遂与渡中流为简子发河激之歌其辞曰升彼阿兮面观清水扬波兮杳冥冥祷求福兮醉不醒诛将加兮妾心惊罚既释兮渎乃清妾持檝兮操其维蛟龙助兮主将归呼来櫂兮行勿疑简子大説曰昔者不谷梦娶妻岂此女乎将使人祝祓以为夫人娟乃辞曰妇人之礼非媒不嫁严亲在内不敢闻命简子归乃纳币于父母而立以为夫人已上赵简子之贤】   史记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徧召诸子相之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毋防毋防至则子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奚道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之后简子尽召诸子与语毋防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宝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毋防还曰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防曰从常山上临代代可取也简子于是知毋防果贤乃废太子伯鲁而以毋防为太子【韩诗外传赵简子大子名伯鲁小子名无恤简子自为一书牍曰节用听聪敬贤勿慢使能勿贱亲自表之与二子使诵之居三年简子坐清台之上问二书所在伯鲁亡其表令诵不能得无恤出其书于袖令诵习焉乃出伯鲁而立无恤是为襄子○通鉴本此今本无】   吕氏春秋赵简子病召太子而告之曰我死已葬服衰而上夏屋之山以望太子敬诺简子死已葬服衰召大臣而告之曰愿登夏屋以望大臣皆谏曰登夏屋以望是游也服衰以游不可襄子曰此先君之命也寡人弗敢废羣臣敬诺襄子上于夏屋以望代俗其乐甚美于是襄子曰先君必以此教之也及归虑所以取代乃先善之代君好色请以其弟姉妻之代君许诺弟姉已往所以善代者乃万故马郡宜马代君以善马奉襄子襄子谒于代君而请觞之马郡尽先令舞者置兵其羽中数百人先具大金斗代君至酒酣反斗而击之一成脑涂地舞者操兵以鬬尽杀其从者因以代君之车迎其妻其妻道闻之状磨筓以自刺故赵氏至今有刺筓之证与反斗之号   史记襄子姊前为代王夫人简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请代王使厨人操铜枓以食代王及从者行斟阴令宰人各以枓击杀代王及从官遂兴兵平代地其姊闻之泣而号天摩筓自杀代人怜之所死地名之为摩筓之山【水经注赵襄子既害代王迎姊姊代夫人夫人曰以弟慢夫非仁也以夫怨弟非义也摩筓自刺而死使者自杀民怜之而立神屋于山侧因名之为磨筓之山】   韩氏外传昔者赵简子薨而未葬而中牟畔之葬五日襄子兴师而次之围未匝而城自壊者十丈襄子击金而退之军吏諌曰君诛中牟之罪而城自壊者是天助之也君曷为而退之襄子曰吾闻之于叔向曰君子不乗人于利不厄人于险使其城然后攻之中牟闻其义而请降曰善哉襄子之谓也诗曰王猷允塞徐方既来新序佛肸以中牟叛置鼎于庭致士大夫曰与我者受邑不吾与者烹大夫皆从之至于田卑田卑中牟之邑人也曰义死不避斧钺之罪义穷不受轩冕之服无义而生不仁而富不如烹褰裳将就鼎佛肸脱屦而生之赵氏闻其叛也攻而取之闻田卑不肯与也求而赏之田卑曰不可也一人举而万夫俛首智者不为也赏一人以慙万夫义者不取也我受赏使中牟之士懐耻不义辞赏从处曰以行临人不道吾去矣遂南之楚【説苑佛肸用中牟之县畔设禄邑炊鼎曰与我者受邑不与我者其烹中牟之士皆与之城北余子田基独后至曰基闻之义者轩冕在前非义弗乘斧钺于后义死不避遂袪衣将入鼎佛肸播而止赵简子屠中牟得而取之论有功者用田基为始田基曰吾闻廉士不耻人如此而受中牟之功则中牟之士终身慙矣襁负其母南徙于楚楚王高其义待以司马○田卑田基一事也简子当作襄子二书俱出中垒之手而所载驳异如此】列女传佛肸以中牟叛赵之法以城叛者身死家收佛肸之母将论自言我死不当襄子见而问之曰母不能教子故使至于反母何为不当死也母曰吁以主君杀妾为有説也乃以母无教邪妾之职尽久矣此乃在于主君妾闻子少而慢者母之罪也长而不能使者父之罪也今妾之子少而不慢长又能使妾何负哉妾能为君长子君自择以为臣妾之子与在论中此君之臣非妾之子君有暴臣妾无暴子是以言妾无罪也襄子曰善遂释之   国语赵襄子使新穉穆子伐翟胜左人中人遽人来告襄子将食寻饭有恐色侍者曰狗之事大矣而主色不怡何也襄子曰吾闻之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夫幸非福非德不当雝雝不为幸吾是以惧【列子赵襄子使新穉穆子攻翟胜之取左人中人使遽人来谒之襄子方食而有忧色左右曰一朝而两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忧色何也襄子曰夫江河之大也不过三日飘风暴雨不终朝日中不须臾今赵氏之德行无所施于积一朝而两城下亡其及我哉孔子闻之曰赵氏其昌乎夫忧者所以为昌也喜者所以为亡也胜非其难者也持之其难者也贤主以此持胜故其福及后世齐楚吴越皆常胜矣然卒取亡焉不逹乎持胜也唯有道之主为能持胜】   韩非子王登为中牟令上言于襄主曰中牟有士曰中章胥己者其身甚修其学甚博君何不举之主曰子见之我将为中大夫相室谏曰中大夫晋重列也今无功而受非晋臣之意君其耳而未之目邪襄主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絶无己也王登一日而见二中大夫予之田宅中牟之人弃其田耘卖宅圃而随文学者邑之半【○吕览作任登胆胥己】新序赵襄子饮酒五日五夜不废酒谓侍者曰我诚邦士也夫饮酒五日五夜矣而殊不病优莫曰君勉之不及纣二日耳纣七日七夜今君五日襄子惧谓优莫曰然则吾亡乎优莫曰不亡襄子曰不及纣二日耳不亡何待优莫曰桀纣之亡也遇汤武今天下尽桀也而君纣也桀纣并世焉能相亡然亦殆矣【○可入滑稽列传】   韩非子赵襄主学御于王子期俄而与子期逐三易马而三后襄主曰子之教我御术未尽也对曰术已尽用之则过也凡御之所贵马体安于车人心调于马而后可以进速致逺今君后则欲逮臣先则恐逮于臣夫诱道争逺非先则后也而先后心皆在于臣尚何以调于马此君之所以后也   列子赵襄子率徒十万狩于山中借芿燔林扇赫百里有一人从石壁中出随烟烬上下众谓鬼物火过徐行而出若无所经涉者襄子怪而留之徐而察之形色七窍人也气息音声人也问奚道而处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奚物而谓石奚物而谓火襄子曰而向之所出者石也而向之所涉者火也其人曰不知也魏文侯闻之问子夏曰彼何人哉子夏曰以商所闻夫子之言和者大同于物物无得伤阂者游金石蹈水火皆可也文侯曰吾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刳心去智商未之能虽然试语之有暇矣文侯曰夫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夫子能之而能不为者也文侯大説【已上赵襄子之立】   国语知宣子将以瑶为后知果曰不如宵也宣子曰宵也很对曰宵之很在面瑶之很在心心很败国面很不害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蓺毕给则贤巧文辩惠则贤彊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知宗必灭弗听知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及知氏之亡唯辅果在【世本逝遨生庄子首首生武子防防生庄子朔朔生悼子盈盈生文子栎栎生宣子申申生智伯瑶】   左传【哀公二十三年】夏六月晋荀瑶伐齐高无防帅师御之知伯视齐师马骇遂驱之曰齐人知余旗其谓余畏而反也及垒而还将战长武子请卜知伯曰君告于天子而卜之以守于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齐人取我英丘君命瑶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以辞伐罪足矣何必卜壬辰战于犂丘齐师败绩知伯亲禽顔庚【纪年晋出公四年晋浍絶于梁丹水三日絶不流】 二十四年夏四月晋侯将伐齐使来乞师曰昔臧文仲以楚师伐齐取谷宣叔以晋师伐齐取汶阳寡君欲徼福于周公愿乞灵于臧氏臧石帅师防之取廪丘军吏令缮将进莱章曰君卑政暴往歳克敌今又胜都天奉多矣又焉能进是躗言也役将班矣晋师乃还饩臧石牛大史谢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礼不度敢展谢之 【二十七年】晋荀瑶帅师伐郑次于桐丘郑驷请救于齐齐师将兴陈成子属孤子三日朝设乗车两马系五邑焉召顔涿聚之子晋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乃救郑及留舒违谷七里谷人不知及濮雨不涉子思曰大国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成子衣制杖戈立于坂上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闻之乃还曰我卜伐郑不卜敌齐使谓成子曰大夫陈子陈之自出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颠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中行文子告陈子曰有自晋师告寅者将为轻车千乘以厌齐师之门则可尽也成子曰寡君命恒曰无及寡无畏众虽过千乘敢辟之乎将以子之命告寡君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难乎【説苑晋智伯伐郑齐田恒救之有登盖必身立焉车徙有不进者必令助之垒合而后敢处井灶成而后敢食智伯曰吾闻田恒新得国而爱其民内同其财外同其勤劳治军若此其得众也不可待也乃去之耳】 悼之四年晋荀瑶帅师围郑未至郑驷曰知伯愎而好胜早下之则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门于桔柣之门郑人俘酅魁垒赂之以知政闭其口而死将门知伯谓赵孟入之对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赵襄子由是惎知伯遂丧之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丧之【史记晋出公十一年知伯伐郑赵简子疾使太子毋防将而围郑知伯醉以酒灌击毋防毋防羣臣请死之毋防曰君所以置毋防为能忍询然亦愠知伯知伯归因谓简子使废毋防简子不听毋防由此怨知伯○晋出公十一年即鲁悼之四年也按左传哀公二十年赵襄子称先臣志父是简子之卒已久何得于此子犹在史记误甚 淮南子赵简子以襄子为后董阏于曰无恤贱今以为后何也简子曰是为人也能为社稷忍羞异日知伯与襄子饮而批襄子之首大夫请杀之襄子曰先君之立我也曰能为社稷忍羞岂曰能刺人哉】   国语知襄子为室美士茁夕焉知伯曰室美夫对曰美则美矣抑臣亦有惧也知伯曰何惧对曰臣以秉笔事君志有之曰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栢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知氏亡【纪年晋出公十二年晋河絶于扈十三年晋荀瑶城南梁】   吕氏春秋中山之国有夙繇者智伯欲攻之而无道也为铸大钟方车二轨以遗之夙繇之君将斩岸堙谿以迎钟赤章蔓枝谏曰诗云唯则定国我胡则以得是于智伯夫智伯之为人也贪而无信必欲攻我而无道也故为大钟方车二轨以遗君君因斩岸堙谿以迎钟师必随之弗听有顷谏之君曰大国为懽而子逆之不祥子释之赤章蔓枝曰为人臣不忠贞罪也忠贞不用逺身可也断毂而行至卫七日而夙繇亡【○韩非子作仇由 纪年晋出公十八年河水赤三日荀瑶伐中山取穷鱼之丘】   战国策智伯欲伐卫遗卫君野马四百璧一卫君大説羣臣皆贺南文子有忧色卫君曰大国大懽而子有忧色何文子曰无功之赏无力之礼不可不察也野马四百璧一此小国之礼而大国致之君其图之卫君以其言告边境智伯果起兵而袭卫至境而反曰卫有贤人先知吾谋也【○説苑赵简子事同】 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使奔卫南文子曰太子顔为君子也甚爱而有宠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使人迎之于境曰车过五乗慎勿纳也智伯闻之乃止   説苑吴赤市使于智氏假道于卫甯文子具纻絺三百制将以送之大夫豹曰吴虽大国也不攘交假之道则亦敬矣又何礼焉甯文子不听遂致之吴赤市至于智氏既得事将归吴智伯命造舟为梁吴赤市曰吾闻之天子济于水造舟为梁诸侯维舟为梁大夫方舟方舟臣之职也且敬太甚必有故使人视之视则用兵在后矣将以袭卫吴赤市曰卫假吾道而厚赠我我见难而不告是与为谋也称疾而留使人告卫卫人警戒智伯闻之乃止【○是时吴灭久矣未详所云】   国语还自卫三卿宴于蓝台知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知伯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必至矣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异于是夫郤氏有车辕之难赵有孟姬之谗栾有叔祁之愬范中行有函冶之难皆主之所知也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周书有之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无乃不可乎夫谁不可喜而谁不可惧蜹蛾蠭虿皆能害人况君相乎弗听自是五年乃有晋阳之难段规反首难而杀知伯于师遂灭知氏   史记知伯与赵韩魏尽分其范中行故地晋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是为晋懿公知伯益骄请地韩魏韩魏与之请地赵赵不与以其围郑之辱知伯怒遂率韩魏攻赵   国语晋阳之围张谈曰先主为重器也为国家之难盍姑无爱宝于诸侯乎襄子曰吾无使也张谈曰地也可襄子曰吾不幸有疾不夷于先子不德而贿夫地也求饮吾欲是养吾疾而干吾禄也吾不与皆毙襄子出曰吾何走乎从者曰长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罢民力以完之又毙以守之其谁与我从者曰邯郸之仓库实襄子曰浚民之膏泽以实之又因而杀之其谁与我其晋阳乎先主之所属也尹铎之所寛也民必龢矣乃走晋阳晋师围而灌之沈灶产鼃民无畔意【史记赵襄子惧乃奔保晋阳原过从后至于王泽见三人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与原过竹二节莫通曰为我以是遗赵毋防原过既至以告襄子襄子齐三日亲自剖竹有朱书曰赵母防余霍泰山山阳侯大使也三月丙戌余将使女反灭知氏女亦立我百邑余将赐女林胡之地至于后世且有伉王赤黑龙面而鸟噣鬓麋髭□大膺大胷修下而冯左袵果乗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诸貉南伐晋别北灭黑姑襄子再拜受三神之令】   战国策智伯索地于魏桓子魏桓子弗予任章曰何故弗予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予任章曰无故索地邻国必恐重欲无厌天下必惧君予之地智伯必骄骄而轻敌邻国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智氏之命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君不如与之以骄智伯君何释以天下图智氏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资乎君曰善乃与之万家之邑一智伯大説因索蔡臯狼于赵赵弗与因围晋阳韩魏反于外赵氏应之于内智氏遂亡 智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灭之休数年使人请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段规谏曰不可夫智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鸷复来请地不与必加兵于韩矣君其与之彼狃又将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乡之以兵然则韩可以免于患难而待事之变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説又使人请地于魏魏桓子欲勿与赵葭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智伯也然则其错兵于魏必矣不如与之桓子曰诺因使人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説又使人之赵请蔡臯狼之地赵襄子弗与智伯阴结韩魏将以伐赵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智伯之为人阳亲而阴疎三使韩魏而寡人弗与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安于简子之才臣也世治晋阳而君泽循之其余政教犹存君其定居晋阳君曰诺乃使延陵君将车骑先之晋阳君因从之行至城郭案府库视仓廪召张孟谈曰吾城郭之完府库足用仓廪实矣无矢奈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余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箘簬之劲不能过也君曰矢足矣吾铜少若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室皆以链铜为柱质请发而用之则有余铜矣君曰善号令已定备守已具三国之兵乘晋阳城遂战三月不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水而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釡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财力尽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张孟谈曰臣闻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则无为贵知士也君释此计勿复言也臣请见韩魏之君襄子曰诺张孟谈于是阴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智伯帅二国之君伐赵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智伯之为人麤中而少亲我谋未遂而知则其祸必至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与张孟谈阴约三军与之期日夜遣入晋阳张孟谈以报襄子襄子再拜之张孟谈因朝智伯而出遇智过辕门之外智过入见智伯曰二主殆将有变君曰何如对曰臣遇张孟谈于辕门之外其志矜其行高智伯曰不然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三分其地寡人所亲之必不欺也子释之勿出于口智过出见二主入説智伯曰二主色动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令杀之智伯曰兵着晋阳三年矣旦暮当拔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复言智过曰不杀则遂亲之智伯曰亲之奈何智过曰魏桓子之谋臣曰赵葭韩康子之谋臣曰段规是皆能移其君之计君其与二君约破赵则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不变而君得其所欲矣智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君之不用也言之不听出更其姓为辅氏遂去不见张孟谈闻之入见襄子曰臣遇智过于辕门之外其视有疑臣之心入见智伯出更其姓今暮不击必后之矣襄子曰诺使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日夜期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军而禽智伯智伯身死国亡地分为天下笑此贪欲无厌也夫不听智过亦所以亡也智氏尽灭惟辅氏存焉【○张孟谈国语作张谈智过国语作智果君泽尹铎之讹】 智伯从韩魏兵以攻赵围晋阳而水之城之不沈者三板郄疵谓智伯曰韩魏之君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郄疵曰以其人事知之矣从韩魏之君而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没者三板臼灶生鼃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韩魏之君无喜色而有忧色是非反如何也明日智伯以告韩魏之君曰郄疵言君之且反也韩魏之君曰夫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将拔矣夫二家虽愚不弃美利于前背信盟之约而为危难不可成之事其势可见也是疵为赵计矣使君疑二主之心而解于攻赵也今君听谗臣之言而离二主之交为君惜之趋而出郄疵谓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韩魏之君焉智伯曰子安知之对曰韩魏之君视疵端而趋疾郄疵知其言之不听请使于齐智伯遣之韩魏之君果反矣   墨子昔者晋有六将军而智伯莫为强焉计其土地之博人徒之众欲以抗诸侯以为英名攻战之速故差论其爪牙之士皆列舟车之众以攻中行氏而有之以其谋为既已足矣又攻兹范氏而大败之幷三家以为一家而不止又围赵襄子于晋阳及若此则韩魏亦相从而谋曰古者有语唇亡则齿寒赵氏朝亡我夕从之赵氏夕亡我朝从之诗曰鱼水不务陆将何及乎是以二主之君一心戮力辟门除道奉甲兴士韩魏自外赵氏自内击智伯大败之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有语曰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于凶今以攻战为利则盖尝鉴之于智伯之事乎此其为不吉而凶既可得而知矣【淮南子张武为知伯谋曰晋六将军中行文子最弱而上下离心可伐以广地于是伐范中行氏而灭之矣又教知伯求地于韩魏赵韩魏裂地而授之赵氏不与乃率韩魏而伐赵围晋阳三年襄子钻筮占兆以视利害谓张孟谈曰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国之可下孟谈乃潜行而出三国阴谋同计以击知氏遂灭之】   史记三国攻晋阳歳余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悬釡而炊易子而食羣臣皆有外心礼益慢唯高共不敢失礼襄子惧乃夜使相张孟同私于韩魏韩魏与合谋以三月丙戌三国反灭知氏共分其地于是襄子行赏高共为上张孟同曰晋阳之难唯共无功襄子曰方晋阳急羣臣皆懈唯共不敢失人臣礼是以先之【○吕氏春秋作高赦韩非子説苑俱作高赫】   韩非子襄子围于晋阳中出围赏有功者五人高赫为赏首张孟谈曰晋阳之事赫无大功今为赏首何也襄子曰晋阳之事寡人国危社稷殆矣吾羣臣无有不骄侮之意者惟赫子不失君臣之礼是以先之仲尼闻之曰善赏哉襄子赏一人而天下为人臣者莫敢失礼矣或曰仲尼不知善赏矣夫善赏罚者百官不敢侵职羣臣不敢失礼上设其法而下无奸诈之心如此则可谓善赏罚矣使襄子于晋阳也令不行禁不止是襄子无国晋阳无君也尚谁与守哉今襄子于晋阳也知氏灌之宂灶生鼃而民无反心是君臣亲也襄子有君臣亲之泽操令行禁止之法而犹有骄侮之臣是襄子失罚也为人臣者乘事而有功则赏今赫仅不骄侮而襄子赏之是失赏也明主赏不加于无功罚不加于无罪今襄子不诛骄侮之臣而赏无功之赫安在襄子之善赏也故曰仲尼不知善赏【○知伯之灭也去孔子卒二十七年矣何韩非果于非圣而不稽其时邪】 智伯兼范中行而攻赵不已韩魏反之军败晋阳身死高良之东遂卒被分漆其首以为溲器故曰祸莫大于不知足【説苑智伯厨人亡炙而知之韩魏反而不知】   淮南子智伯围襄子于晋阳襄子疏队而击之大败知伯破其首以为饮器【○説苑同】   吕氏春秋张孟谈逾城潜行与魏桓韩康期而击智伯断其头以为觞遂定三家【史记韩魏杀知伯埋于凿壶之下○后汉书注引今本无古文语知伯为赵襄子所败将出走梦火见于西方乃出奔秦又梦见于南方遂奔楚也○诸书皆言智】   【伯见杀何得出奔秦楚 史记于是赵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韩魏遂祠三神于百邑使原过主霍泰山祠祀】战国策三晋已破智氏将分其地段规谓韩王曰分地必取成臯韩王曰成臯石溜之地也寡人无所用之段规曰不然臣闻百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者地利也万人之众而破三军者不意也王用臣言则韩必取郑矣王曰善果取成臯至韩之取郑也果从成臯始大 张孟谈既固赵宗庙封疆发五霸乃称简之涂以告襄子曰昔者前国地君之御有之曰五霸之所以致天下者约主势能制臣无令臣能制主故贵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将军以上不为近大夫今臣之名显而身尊权重而众服臣愿损功名去权势以离众襄子恨然曰何哉吾闻辅主者名显功大者身尊任国者权重信忠在已而众服焉此先圣之所以集国家安社稷乎子何为然张孟谈对曰君之所言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谓持国之道也臣观成事闻往古天下之美同臣主之权均之能美未之有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君若弗图则臣力不足怆然有决色襄子去之卧三日使人谓之曰晋阳之政臣下不使者何如对曰死僇张孟谈曰左司马见使于国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忠君其行之君曰子从事乃许之张孟谈便厚以便名纳地释事以去权尊而耕于负亲之丘故曰贤人之行明主之政也耕三年韩魏齐楚负亲以谋赵襄子往见张孟谈而告之曰昔者智氏之地赵氏分则多十城复来而今诸侯谋我为之奈何张孟谈曰君其负劒而御臣以之国舎臣于庙授吏大夫臣试计之君曰诺张孟谈乃行其妻之楚长子之韩次子之魏少子之齐四国疑而谋败 晋毕阳之孙豫让始事范中行氏而不説去而就智伯智伯宠之及三晋分智氏赵襄子最怨智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説己者容吾其报智伯之雠矣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涂厕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者则豫让也刃其扞曰欲为智伯报雠左右欲杀之赵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已死无后而其臣至为报雠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之豫让又漆身为厉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而往乞其妻不识曰状貎不似吾夫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为哑变其音其友谓之曰子之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子之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让乃笑而应之曰是为先知报后知为故君贼新君大乱君臣之义者无此矣吾所谓为此者以明君臣之义非从易也且夫委质而事人而求弑之是懐二心以事君也吾所为难亦将以愧天下后世人臣懐二心者居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以过桥下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此必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于是赵襄子面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灭范中行氏而子不为报雠反委质事智伯智伯已死子独何为报雠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以众人遇臣臣故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臣臣故国士报之襄子乃喟然叹泣曰嗟乎豫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寡人舎子亦已足矣子自为计寡人不舎子使兵环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义忠臣不爱死以成名君前已寛舎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故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虽死不恨非所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义之乃使使者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劒三跃呼天击之曰而可以报智伯矣遂伏劒而死死之日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史记索隠引战国防曰衣尽血出襄子廻车车轮未周而亡今本亦无此语也】   新书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灭中行氏豫让徙事智伯及赵襄子破智伯豫让剂面而变容吞炭而为哑乞食妻所而妻弗识乃伏刺襄子五起而弗中襄子患之食不甘味一夕五易卧见不全身人谓豫让曰子不死中行而反事其雠何无可耻之甚也今必碎身糜躯以为智伯何其与前异也豫让曰我事中行之君与帷而衣之与闗而枕之夫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及智伯分吾以衣服馅吾以鼎实举被而为礼是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説苑智伯与赵襄子战于晋阳下而死智伯之臣豫让者怒以其精气能使襄主动心乃漆身变形吞炭更声襄主将出豫让伪为死人处于梁下驷马惊不进襄子动心使使视梁下得豫让襄主重其义不杀也又盗为抵罪被刑人赭衣入缮宫襄主动心则曰必豫让也襄主执而问之曰子始事中行君智伯杀中行君子不能死还反事之今吾杀智伯乃漆身为厉吞炭为哑欲杀寡人何与先行异也豫让曰中行君众人畜臣臣亦众人事之智伯朝士待臣臣亦朝士为之用襄子曰非义也子壮士也乃自置车库中水浆毋入口者三日以礼豫让让自知遂自杀也【吕氏春秋赵襄子游于囿中至于梁马却不肯进青荓为参乘襄子曰进视梁下类有人青荓进视梁下豫让却寝佯为死人叱青荓曰去长者吾且有事青荓曰少而与子友子且为大事而我言之是失相与友之道子将贼吾君而我不言之是失为人臣之道如我者惟死为可适乃退而自杀】   新序知伯嚣之时有士曰长儿子鱼絶知伯而去之三年将东之越而道闻知伯嚣之见杀也谓御曰还车反吾将死之御曰夫子絶知伯而去之三年矣今反死之是絶属无别也长儿子鱼曰不然吾闻仁者无余爱忠臣无余禄吾闻知伯之死而动吾心余禄之加于我者至今尚存吾将往依之反而死【○嚣瑶声相近疑即一事 史记秦厉共公二十五年晋大夫知开率其邑人来奔二十九年晋大夫知伯寛率其邑人来奔○二事见年表正义曰开知伯瑶子也已上知氏之亡】   晋三卿韩魏赵氏起于献公之世卒分晋国献之十六年赵夙赐耿毕万赐魏韩万者或曰桓叔之子或曰周之同姓其封韩亦在献公时晋国之兴晋国之所自亡乎文公之出也赵魏狐胥实用从亡郑叔詹曰有三士足以上人宋公孙固曰晋公子父事狐偃师事赵衰长事贾佗叔向曰有士五人介子推曰五蛇从之故反国之后辅成霸业济济乎其有人矣晋卿之见于春秋者十有一族狐氏唐叔之裔也韩栾郤皆公族也赵魏胥先范知中行皆异姓也文公之世先轸将中军襄公以其子且居代之其后先縠召狄景公杀之先氏以亡狐突以姬氏故为晋大夫二子毛偃俱事文公至襄公使射姑将中军阳处父易之以赵盾故射姑杀处父而奔狄狐氏以亡胥臣从文公与其子甲世佐下军其后胥克以疾废胥童以道君为乱杀胥氏以亡成公时郤缺为政景公时郤克为政逮厉公之世锜也犫也至也并居卿位栾书谮而杀之郤氏以亡栾枝之后至景公时栾书为政厉公时鄢陵胜楚反而弑君再传至盈范匄逐之盈入为乱栾氏以亡士蒍之后景公时士防为政平公时士匄为政定公时士鞅为政其子吉射与中行氏作乱范氏以亡荀氏自林父将中行因以为氏其后至悼公时荀偃为政传吴至寅与范氏为乱中行氏以亡知氏亦荀氏也荀首食采于知因别氏焉其子防辅悼公以为政三驾伐郑晋用复霸防之力也再传至跞与韩魏赵逐范中行氏其子瑶贪而愎求地三卿三卿灭之知氏以亡方晋国之盛也其权在上及其衰也权在下矣叔向曰栾郤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皁公室之卑何日之有吴公子札聘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故晋之灭其卿族也公室自戕其枝叶晋大夫之转相灭亡也诸族逓为驱除以成三晋之势也夫赵氏以晋国勲臣联姻公室自衰及盾两世执政乃婴齐淫乱姬氏为谗原屏之祸几至覆絶虽史称追论灵公之弑然当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晋于是为失刑矣子文无后何以劝善赖韩厥进言赵氏废而复兴顾景公不明往往专杀先縠先轸之孙也同括成季之子也纵无十世之宥奚至殄宗天道不爽大厉为祟其言虽不经亦可为好杀者戒云栾郤自倾危赵氏以来权势日张而郤氏复三子并卿彊偪尤甚属当厉公之暗君侈臣犯多猜忌之衅叔迃季伐尤聚怨之薮加以疆埸多虞君臣警惕犹堪纾死乃鄢陵一战猝胜大敌六闲之谋复出温季是速之祸也厉公多嬖而又信谗栾书懐忌而复善谮胥童挟怨阳鱼煽惑三郤之死曾不烦一甲兵焉大臣人人自危嬖人无厌复从而构之匠丽难作公亦罹祸然后知晋国之患果不在外而在内也杀三郤者厉公不可谓独出于厉公杀胥童弑君者书偃不可谓独出于书偃蔽杀大夫于国而胥郤之罪均蔽弑君于国而书偃之首恶着矣胜敌非福反为厉阶此单子所以识祸乱之先几范文子抑郁而祈死乎至夫士鞅之论栾氏也以为书之德其报在黡黡之汏其报在盈及盈之身而书之所施已没黡之怨实章此据人事则然耳若以天道则栾氏之亡端自书取之何也书党庄姬以谮原屛比楚茷以害三郤而又亲弑其君幸免大戮犹保其子天之于人也盖迟久而后示罚焉黡也侈汏盈也聚慝此所谓积恶余殃用絶厥世且韩范荀赵之族羣起而共疾之沾沾小惠得人奚能救败乃晋君无道至合天下之诸侯锢一亡臣是驱之为恶也昔巫臣去楚子反请以重币锢之楚子曰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奈何晋君计不出此而商任沙随纷纷防盟况栾盈亦非有犯上行私之罪徒以范氏私怨诸大夫诽激以成其恶而平公曾不能悟焉呜呼灭胥者郤而郤复杀于栾谗郤者栾而栾复逐于范谋人者人亦谋之自是晋之卿族转相残灭以至分裂晋国而后止晋定公十有六年秋赵鞅入晋阳以叛冬荀寅士吉射入朝歌以叛赵鞅归于晋春秋详而书之是时晋霸已衰诸侯离叛然诸侯之叛实自大夫之叛始君孤立于上羣臣交争于下分权树党势不相容鞅也而杀邯郸午寅也吉射也为午而伐鞅跞也不信也曼多也为鞅而伐范中行氏赵据晋阳范中行据朝歌专杀专伐其罪均也晋国有令始祸者死而鞅则先之且晋阳保障夙称彊偪朝歌仅足以自守未必深为晋患也然而寅与吉射不反鞅独善归者赵氏之党盛矣韩魏知皆朋比为耦于是以擅兵逐卿之罪举而蔽之二氏鞅且借甲晋阳倡为除恶君侧之义故得叛而归归而盟晋人咸无异辞焉于是晋国之政归于赵氏鞅专为构怨今年伐朝歌明年伐邯郸复战铁以雠郑讨苌以偪天子治余党以侵鲜虞凡皆为范中行氏之故非为晋国谋也爱憎自鞅出君无与知以视荀士之乱政又加变矣夫晋自三郤之亡七族并盛知防范匄荀偃韩起栾黡范鲂魏绛赵武襄八年传称悼公之八卿也其后栾氏复亡韩起赵成荀吴魏舒范鞅知盈昭五年传称平公之六卿也至于定公而范荀亡晋止四卿矣至于哀公而知伯灭晋又止三卿矣故平昭以前虑晋卿之多顷定以后虑晋卿之少郤氏之偪也栾氏之汏也范中行氏之贪也知氏兼之史称知伯瑶请地于韩魏各致万家之邑请地于赵赵弗与知伯怒而围之韩魏阴与赵合反而丧之左氏谓赵襄子惎知伯知伯不悛此其所以亡也知氏灭而三晋之势成三晋分而七国之形立读春秋之终而知战国之始传曰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栾郤范荀知氏窃钩者也韩魏赵窃国者也   绎史卷八十七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陪臣交叛   左传【昭公十二年】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吾岀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南蒯语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孙昭子以再命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叔仲子欲构二家谓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礼也平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孙氏有家祸杀适立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祸以毙之则闻命矣若不废君命则固有着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将与季氏讼书辞无颇季孙惧而归罪于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慭谋季氏慭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遂奔齐南蒯之将叛也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叹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深思而浅谋迩身而逺志家臣而君圗有人矣哉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尝学此矣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外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饰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率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徳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饰乎中美能黄上美为元下美则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乎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已乎已乎非吾党之士乎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小闻之不敢朝昭子命吏谓小待政于朝曰吾不为怨府 十三年春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十四年】南蒯之将叛也盟费人司徒老祁虑癸伪废疾   使请于南蒯曰臣愿受盟而疾兴若以君灵不死请待闲而盟许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请朝众而盟遂刼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畏子以及今三年聴命矣子若弗圗费人不忍其君将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请送子请期五日遂奔齐侍饮酒于景公公曰叛夫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齐侯使鲍文子致之 【定公五年】六月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璵璠敛仲梁懐弗与曰改步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懐仲梁懐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家语季平子卒将以君之璠璵敛赠以珠玉孔子为中都宰闻之歴级而救焉曰送死而以寳玉是犹曝尸于中原也其示民以奸利之端而有害于死者安用之且孝子不顺情以危亲忠臣不兆奸以陷君乃止】 乙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懐冬十月乙亥杀公何藐己丑盟桓子于稷门之内庚寅大诅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齐 【六年】二月公侵郑取匡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于衞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舍于豚泽衞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羣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防旧徳无乃不可乎太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 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晋人兼享之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强为之请以取入焉【谷梁传围郓此仲孙何忌也曷为谓之仲孙忌讥二名二名非礼也】 阳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国人于亳社诅于五父之衢 【七年】齐人归郓阳闗阳虎居之以为政 【八年】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輙更叔孙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阳虎为政鲁国服焉违之徴死死无益于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筑室于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有自门闲射阳越杀之阳虎刼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寳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寝而为食其徒曰追其将至虎曰鲁人闻余出喜于徴死何暇追余从者曰嘻速驾公敛阳在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阳欲杀桓子孟孙惧而归之子言辨舍爵于季氏之庙而出阳虎入于讙阳闗以叛   公羊传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防者也恶乎得国寳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阳虎拘季孙孟氏与叔孙氏迭而食之睋而锓其板曰某月某日将杀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则于是至乎日若时而出临南者阳虎之出也御之于其乘焉季孙谓临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临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阳越者阳虎之从弟也为右诸阳之从者车数十乗至于孟衢临南投防而坠之阳越下取防临南駷马而由乎孟氏阳虎从而射之矢着于庄门然而甲起于琴如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説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阳虎曰夫孺子得国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驾既驾公敛处父帅师而至慬然后得免自是走之晋寳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青纯【○叙事如生古色照人 谷梁传贵复正也寳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非其所以与人而与人谓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 淮南子阳虎为乱于鲁鲁君令人闭城门而捕之得者有重赏失者有重罪围三防而阳虎将举劒而伯颐门者止之曰天下探之不穷我将出子阳虎囚赴围而逐扬劒提戈而走门者出之顾反取其出之者以戈推之攘袪薄腋出之者怨之曰我非故与子反也为之防死被罪而乃反伤我宜矣其有此难也鲁君闻阳虎失大怒问所出之门使有司拘之以为伤者受大赏而不伤者被重罪此所谓害之而反利者也】   左传【九年】夏阳虎归寳玉大弓书曰得噐用也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六月伐阳闗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加必取之齐侯将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于施氏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庻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菑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已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宋遂奔晋适赵氏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公羊传何以书国寳也丧之书得之书谷梁传其不地何也寳玉大弓在家则羞不日羞也恶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阳虎以解众也】   家语阳虎既奔齐自齐奔晋适赵氏孔子闻之谓子路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子路曰权本不在焉岂能为乱孔子曰非女所知夫阳虎亲富而不亲仁有宠于季孙又将杀之不克而奔求容于齐齐人囚之乃亡归晋齐鲁二国已去其疾赵简子好利而多信必溺其説而从其谋祸败所终非一世可知也   韩非子阳虎去齐走赵简主问曰吾闻子善树人虎曰臣居鲁树三人皆为令尹及虎抵罪于鲁皆搜索于虎也臣居齐荐三人一人得近王一人为县令一人为吏及臣得罪近王者不见臣县令者迎臣执缚吏者追臣至境上不及而止虎不善树人主俛而笑曰树橘柚者食之则甘嗅之则香树枳棘者成而刺人故君子慎所树【○鲁无令尹齐不称王非当时之言也】 阳虎议曰主贤眀则悉心以事之不肖则饰奸而试之逐于鲁疑于齐走而之赵赵简主迎而相之左右曰虎善窃人国政何故相也简主曰阳虎务取之我务守之遂执术而御之阳虎不敢为非以善事简主兴主之强防至于霸也【史记鲁贼臣阳虎来奔赵简子受赂厚遇之】   左传【十年】初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諌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贼射之不能杀公南为马正使公若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劔过朝公若必曰谁之劒也吾称子以告必观之吾伪固而授之末则可杀也使如之公若曰尔欲吴王我乎遂杀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围郈弗克秋二子及齐师复围郈弗克叔孙谓郈工师驷赤曰郈非唯叔孙氏之忧社稷之患也将若之何对曰臣之业在扬水防章之四言矣叔孙稽首驷赤谓侯犯曰居齐鲁之际而无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齐以临民不然将叛侯犯从之齐使至驷赤与郈人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齐齐人将迁郈民众凶惧驷赤谓侯犯曰众言异矣子不如易于齐与其死也犹是郈也而得纾焉何必此齐人欲以此偪鲁必倍与子地且盍多舍甲于子之门以备不虞侯犯曰诺乃多舍甲焉侯犯请易于齐齐有司观郈将至驷赤使周走呼曰齐师至矣郈人大骇介侯犯之门甲以围侯犯驷赤将射之侯犯止之曰谋免我侯犯请行许之驷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门郈人闭之及郭门止之曰子以叔孙氏之甲出有司若诛之羣臣惧死驷赤曰叔孙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谓驷赤曰子止而与之数驷赤止而纳鲁人侯犯奔齐齐人乃致郈武叔聘于齐齐侯享之曰子叔孙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属与敝邑际故敢助君忧之对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勤君之执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恶也君岂以为寡君赐 【哀公十四年】初孟孺子泄将圉马于成成宰公孙宿不受曰孟孙为成之病不圉马焉孺子怒袭成从者不得入乃反成有司使孺子鞭之秋八月辛丑孟懿子防成人奔防弗内袒免哭于衢聴共弗许惧不归 十五年春成叛于齐武伯伐成不克遂城输 子服景伯如齐子赣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飨大利犹思不义利不可得而防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闻命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恒告曰寡人愿事君如事卫君景伯揖子赣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防车五百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取讙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卫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归成公孙宿以其兵甲入于嬴   孔丛子孟氏之臣叛武伯问孔子曰如之何荅曰臣人而叛天下所不容也其状自反子姑待之三旬果自归孟氏武伯将执之访于夫子夫子曰无也子之于臣礼意不至是以去子今其自反罪以反除又何执焉子修礼以待之则臣去子将安往武伯乃止   春秋昭公十二年冬十月公子慭出奔齐十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记南蒯之叛也定公八年冬盗窃寳玉大弓九年夏得寳玉大弓记阳虎之叛也十年夏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记侯犯之叛也左氏续经哀公十五年春王正月成叛记公孙宿之叛也蒯与虎叛季氏犯叛叔孙氏宿叛孟氏大夫僣也而陪臣叛之宜若为义虽然家臣而欲张公室披邑以资敌国罪莫大焉此南蒯诸人之名春秋所以没而不书也季氏专政僣于公室至平子越礼尤甚子仲谋去之而未克南氏先叛无论家臣君圗恤湫兆败而谋之不终以费奔齐是岂忠信之义乎蒯仲既败之后季氏益张昭公谋欲去之而越在外野俾昭公不能正其终定公不能正其始死而无讨春秋痛焉桓子嗣政家臣阳虎尤而效之专执国命拘桓子于国既复辱之于晋陷之于齐且盟且诅旦暮得而甘心焉是时齐方伐鲁疆埸多故虎乃恣肆无忌顺祀先公作难蒲圃琴如甲起説然不惧判白之璋绣质之弓青纯之龟任其攘窃而鲁国莫能禁矣孔子为司寇以为欲靖内乱必先平齐夹谷防而三田归虎是以不安于齐而适晋也侯犯宰郈公山不狃宰费皆倚城自固势同尾大犯虽平而不狃犹在忧未歇也仲尼曰三家之抗鲁也以三都故陪臣之抗三家也亦以三都故大都耦国不如堕之堕郈克费女乐入孔子行而成弗克堕矣夫鲁人之于孔子孰不知其圣前此不用必待定公十年始用之者非季孙之真能用孔子也廹于阳虎之徒急召之以救乱乱已靖矣乃且彊公室弱私家三桓能不惧乎公敛阳曰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季氏必曰无费是无季氏也叔孙氏必曰无郈是无叔孙氏也孔子去矣公谁与谋自是以后三桓益侈公孙宿据成以叛亦莫能病孟氏也孔子之为政也能用鲁国而不能容于三家陪臣交叛不足以病三家而适以病鲁亦莫如之何也已   绎史卷八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吴入郢   左传【昭公十三年】吴灭州来令尹子旗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子姑待之 【十七年】吴伐楚阳匄为令尹卜战不吉司马子鱼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马令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使随人与后至者守之环而堑之及泉盈其隧炭陈以待命吴公子光请于其众曰防先王之乘舟岂惟光之罪众亦有焉请借取之以救死众许之使长鬛者三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公羊传诈战不言战此其言战何敌也 谷梁传两夷狄曰败中国与夷狄亦曰败楚人及吴战于长岸进楚子故曰战】 十九年春楚工尹赤迁隂于下隂令尹子瑕城郏叔孙昭子曰楚不在诸侯矣其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 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大子建及即位使伍奢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无宠焉欲譛诸王曰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 楚子为舟师以伐濮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伯也迩于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而寘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説从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令尹子瑕聘于秦拜夫人也【説苑王子建出守于城父与成公干遇于畴中问曰是何也成公干曰畴也畴也者何也曰所以为麻也麻也者何也曰所以为衣也成公干曰昔者荘王伐陈舍于有萧氏谓路室之人曰巷其不善乎何沟之不浚也庄王犹知巷之不善沟之不浚今吾子不知畴之为麻麻之为衣吾子其不主社稷乎王子果不王】 楚人城州来沈尹戍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戌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徳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寇讐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非抚之也 【二十年】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过多矣何信于防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使城父人执已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讐不可从也员曰彼将有他志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见鱄设诸焉而耕于鄙   史记伍子胥者楚人也名员员父曰伍奢员兄曰伍尚其先曰伍举以直諌事楚庄王有显故其后世有名于楚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为太傅费无忌为少傅无忌不忠于太子建平王使无忌为太子取妇于秦秦女好无忌驰归报平王曰秦女絶美王可自取而更为太子取妇平王遂自取秦女而絶爱幸之生子轸更为太子取妇无忌既以秦女自媚于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防而太子立杀已乃因防太子建建母蔡女也无宠于平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守城父备邉兵顷之无忌又日夜言太子短于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且欲入为乱矣平王乃召其太傅伍奢考问之伍奢知无忌防太子于平王因曰王独奈何以防贼小臣疏骨肉之亲乎无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禽于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往杀太子行未至奋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将诛太子建亡奔宋无忌言于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贤不诛且为楚忧可以其殳质而召之不然且为楚患王使使谓伍奢曰能致汝二子则生不能则死伍奢曰尚为人仁呼必来员为人刚戾忍訽能成大事彼见来之并禽其势必不来王不聴使人召二子曰来吾生汝父不来今杀奢也伍尚欲往员曰楚之召我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生后患故以父为质诈召二子二子去则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往而令讐不得报耳不如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之耻俱灭无为也伍尚曰我知往终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以求生而不往后不能雪耻终为天下笑耳谓员可去矣汝能报杀父之讐我将归死尚既就执使者捕伍胥伍胥贯弓执矢向使者使者不敢进伍胥遂亡闻太子建之在宋往从之奢闻子胥之亡也曰楚国君臣且苦兵矣伍尚至楚楚并杀奢与尚也伍胥既至宋宋有华氏之乱乃与太子建俱奔于郑郑人甚善之太子建又适晋晋顷公曰太子既善郑郑信太子太子能为我内应而我攻其外灭郑必矣灭郑而封太子太子乃还郑事未防防自私欲杀其从者从者知其谋乃告之于郑郑定公与子产诛杀太子建建有子名胜伍胥惧乃与胜俱奔吴到昭闗昭闗欲执之伍胥遂与胜独身步走几不得脱追者在后至江江上有一渔父乘船知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劒曰此劒直百金以与父父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珪岂徒百金劒邪不受伍胥未至吴而疾止中道乞食至于吴吴王僚方用事公子光为将伍胥乃因公子光以求见吴王   吴越春秋伍员与胜奔吴到昭闗关吏欲执之伍员因诈曰上所以索我者美珠也今我已亡矣将去取之闗吏因舍之与胜行去追者在后几不得脱至江江中有渔父乘船从下方泝水而上子胥呼之谓曰渔父渡我如是者再渔父欲渡之适防旁有人窥之因而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子胥即止芦之漪渔父又歌曰日已夕兮予心忧悲月已驰兮何不渡为事寖急兮当奈何子胥入船渔父知其意也乃渡之千浔之津子胥既渡渔父乃视之有其饥色乃谓曰子俟我此树下为子取饷渔父去后子胥疑之乃潜身于深苇之中有顷父来持麦饭鲍鱼羮盎浆求之树下不见因歌而呼之曰芦中人芦中人岂非穷士乎如是至再子胥乃出芦中而应渔父曰吾见子有饥色为子取饷子何嫌哉子胥曰性命属天今属丈人岂敢有嫌哉二人饮食毕欲去胥乃解百金之劒以与渔者此吾前君之劒中有七星价直百金以此相答渔父曰吾闻楚之法今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圭岂圗取百金之劒乎遂辞不受谓子胥曰子急去勿留且为楚所得子胥曰请丈人姓字渔父曰今日凶凶两贼相逢吾所谓渡楚贼也两贼相得得形于默何用姓字为子为芦中人吾为渔丈人富贵莫相忘也子胥曰诺既去诫渔父曰掩子之盎浆无令其露渔父诺子胥行数步顾视渔者已覆船自沈于江水之中矣子胥默然遂行至吴疾于中道乞食溧阳适防女子撃绵于濑水之上筥中有饭子胥遇之谓曰夫人可得一餐乎女子曰妾独与母居三十未嫁饭不可得子胥曰夫人赈穷途少饭亦何嫌哉女子知非恒人遂许之发其簟筥饭其盎浆长跪而与之子胥再餐而止女子曰君有逺逝之行何不饱而餐之子胥已餐而去又谓女子曰掩夫人之壶浆无令其露女子叹曰嗟乎妾独与母居三十年自守贞明不愿从适何宜馈饭而与丈夫越亏礼仪妾不忍也子行矣子胥行反顾女子已自投于濑水矣于乎贞明执操其丈夫女哉【韩非子子胥出走邉得之子胥曰上索我者以我有美珠也今我已亡之矣我且曰子取吞之因释之】   越絶书昔者荆平王有臣伍子奢奢得罪于王且杀之其二子出走伍子尚奔吴伍子胥奔郑王召奢而问之曰若召子孰来也子奢对曰王问臣对而畏死不对不知子之心者尚为人也仁且智来之必入胥为人也勇且智来必不入胥且奔吴邦君王必早闭而晏开胥将使邉境有大忧于是王即使使者召子尚于吴曰子父有罪子入则免之不入则杀之子胥闻之使人告子尚于吴吾闻荆平王召子子必毋入胥闻之入者竆出者报仇入者皆死是不智也死而不报父之仇是非勇也子尚对曰入则免父之死不入则不仁爱身之死絶父之望贤士不为也意不同谋不合子其居尚请入荆平王复使使者召子胥于郑曰子入则免父死不入则杀之子胥介胄彀弓出见使者谢曰介胄之士固不拜矣请有道于使者王以奢为无罪赦而蓄之其子又何适乎使者还报荆平王王知子胥不入也杀子奢而并杀子尚子胥闻之即从横岭上太山北望齐晋谓其舍人曰去此邦堂堂被山带河其民重移于是乃南奔吴至江上见渔者曰来渡我渔者知其非常人也欲往渡之恐人知之歌而往过之曰日昭昭侵以施与子期甫芦之碕子胥即从渔者之芦碕日入渔者复歌往曰心中目施子可渡河何为不出船到即载入船而伏半江而仰谓渔者曰子之姓为谁还得报子之厚徳渔者曰纵荆邦之贼者我也报荆邦之仇者子也两而不仁何相问姓名为子胥即解其劒以与渔者曰吾先人之劒直百金请以与子也渔者曰吾闻荆平王有令曰得伍子胥者购之千金今吾不欲得荆平王之千金何以百金之劒为渔者渡于于斧之津乃发其簟饭清其壶浆而食曰亟食而去毋令追者及子也子胥曰诺子胥食已而去顾谓渔者曰掩尔壶浆无令之露渔者曰诺子胥行即覆船挟匕首自刎而死江水之中明无泄也子胥遂行至溧阳界中见一女子撃絮于濑水之中子胥曰岂可得托食乎女子曰诺即发簟饭清其壶浆而食之子胥食已而去谓女子曰掩尔壶浆毋令之露女子曰诺子胥行五步还顾女子自纵于濑水之中而死子胥遂行至吴徒跣被髪乞于吴市三日市正疑之而道于阖庐曰市中有非常人徒跣被髪乞于吴市三日矣阖庐曰吾闻荆平王杀其臣伍子奢而非其罪其子子胥勇且智彼必经诸侯之邦可以报其父仇者王即使召子胥入吴王下阶迎而唁数之曰吾知子非恒人也何素穷如此子胥跪而垂泣曰胥父无罪而平王杀之而并其子尚子胥遯逃出走唯大王可以归骸骨者惟大王哀之吴王曰诺上殿与语三日三夜语无复者王乃号令邦中无贵贱长少有不聴子胥之教者犹不聴寡人也罪至死不赦【吕氏春秋五员亡荆急求之登太行而望郑曰盖是国也地险而民多知其主俗主也不足与举去郑而之许见许公而问所之许公不应东南向而唾五员载拜受赐曰知所之矣因如吴过于荆至江上欲涉见一丈人刺小船方将渔从而请焉丈人渡之絶江问其名族则不肯告解其劒以予丈人曰此千金之劒也愿献之丈人丈人不肯受曰荆国之法得五员者爵执圭禄万担金千镒昔者子胥过吾犹不取今我何以子之千金劒为乎五员过于吴使人求之江上则不能得也每食必祭之祝曰江上之丈人 伍子胥欲见吴王而不得客有言之于子光者见之而恶其貌不聴其説而辞之客请之王子光王子光曰其貌适吾所甚恶也客以闻伍子胥伍子胥曰此易故也愿令王子居于堂上重帷而见其衣若手请因説之王子许伍子胥説之半王子光举帷搏其手而与之坐説毕王子光大説伍子胥以为有吴国者必王子光也退而耕于野 越絶书伍子胥父子奢为楚王大臣为世子聘秦女大有色王私説之欲自御焉奢尽忠入谏守朝不休欲匡正之而王拒之諌防而问之以奢乃害于君絶世之臣聴防邪之辞系而囚之待二子而死尚孝而入子胥勇而难欺累世忠信不遇其时奢谏于楚胥死于吴诗云防人罔极交乱四国是之谓也】吴越春秋专诸者堂邑人也伍胥之亡楚如吴时遇之于途专诸方与人鬬将就敌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其妻一呼即还子胥怪而问其状何夫子之怒盛也闻一女子之声而折道宁有説乎专诸曰子视吾之仪宁类愚者也何言之鄙也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子胥因相其貌碓颡而深目虎膺而熊背戾于从难知其勇士隂而结之欲以为用遭公子光之有谋也而进之公子光光既得专诸而礼待之公子光曰天以夫子辅孤之失根也专诸曰前王余昧立僚立自其分也公子何因而欲害之乎光曰前君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则光之父也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札之贤也将卒传付适长以及季札念季札为使亡在诸侯未还余昧防国空有立者适长也适长之后即光之身也今僚何以当代立乎吾力弱无助于掌事之闲非用有力徒能安吾志吾虽代立季子东还不吾废也专诸曰何不使近臣从容言于王侧陈前王之命以讽其意令知国之所归何须私备劒士以捐先王之徳光曰僚素贪而恃力知进之利不覩退让吾欲求同忧之士欲与之并力惟夫子诠斯义也专诸曰君言甚露乎于公子何意也光曰不也此社稷之言也小人不能奉行惟委命矣专诸曰愿公子命之公子光曰时未可也专诸曰凡欲杀人君必前求其所好吴王何好光曰好味专诸曰何味所甘光曰好嗜鱼之炙也专诸乃去从大湖学炙鱼三月得其味安坐待公子命之   左传【二十三年】吴人伐州来楚防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子瑕防楚师熸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幼而狂陈大夫齧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帅贱多宠政令不壹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揺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繋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余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公羊传此偏战世曷为以诈战之辞言之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然则曷为不使中国主之中国亦新夷狄也其言防获何别君臣也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其言获陈夏齧何吴少进也 谷梁传中国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也中国不败胡子髠沈子盈其灭乎其言败释其灭也获陈夏齧获者非与之辞也上下之称也】 楚大子建之母在郹召吴人而啓之冬十月甲申吴大子诸樊入郹取楚夫人与其寳器以归楚司马防越追之不及将死众曰请遂伐吴以徼之防越曰再败君师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缢于防澨【吴越春秋僚遣公子伐楚大败楚师因迎故太子建母于郑郑君送建母珠玉簮珥欲以解杀建之过】 楚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茍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埸修其土田险其走集亲其民人明其伍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不僣不贪不懦不耆完其守备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徳无亦监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竟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 【二十四年】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埸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越公子仓归王乘舟仓及夀梦帅师从王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沈尹戍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诗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王之谓乎【史记楚太子建母在居巢开吴吴使公子光伐楚遂败陈蔡取太子建母而去楚恐城郢初吴之邉邑卑梁与楚边邑钟离小童争桑两家交怒相攻灭卑梁人卑梁大夫怒发邑兵攻钟离楚王闻之怒发国兵灭卑梁吴王闻之大怒亦发兵使公子光因建母家攻楚遂灭钟离居巢楚乃恐而城郢○按左传城郢在吴灭巢之前年史误 吕氏春秋楚之邉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邉邑处女桑于境上戯而伤卑梁之处女卑梁人操其伤子以譲吴人吴人应之不恭怒杀而去之吴人往报之尽屠其家卑梁公怒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杀之矣吴王夷昧闻之怒使人举兵侵楚之邉邑克夷而后去之】   新语楚平王奢侈纵恣不能制下检民以徳增驾百马而行欲令天下人馁财富利明不可及于是楚国逾奢君臣无别   左传【二十五年】楚子使防射城州屈复茄人焉城丘皇迁訾人焉使熊相禖郭巢季然郭卷子大叔闻之曰楚王将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忧忧将及王弗能乆矣 【二十六年】九月楚平王防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大子壬弱其母非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速讐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吴越春秋楚平王防伍子胥谓白公胜曰平王防吾志不悉矣然楚国在吾何忧 二十矣白公黙然不对伍子胥坐泣于室  七年】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工尹防帅师救潜左司马沈尹戌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与吴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夀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光曰我尔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户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寘劒于鱼中以进抽劒刺王铍交于胸遂弑王阖庐以其子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位而待吴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楚师闻吴乱而还 郤宛直而和国人説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防无极譛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曰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防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往且此役也吴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羣帅使退其师曰乘乱不祥吴乗我防我乗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佗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 楚郤宛之难国言未已进胙者莫不谤令尹沈尹戍言于子常曰夫左尹与中廐尹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已戌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圗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防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大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圗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埸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防以自安也今子爱防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圗九月己未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説于国谤言乃止   吴越春秋阖闾元年始任贤使能施恩行惠以仁义闻于诸侯仁未施恩未行恐国人不就诸侯不信乃举伍子胥为行人以客礼事之而与谋国政阖闾谓子胥曰寡人欲彊国霸王何由而可伍子胥膝进垂泪顿首曰臣楚国之亡虏也父兄弃捐骸骨不魂不血食蒙罪受辱来归命于大王幸不加戮何敢与政事焉阖闾曰非夫子寡人不免于絷御之使今幸奉一言之教乃至于斯何为中道生进退邪子胥曰臣闻谋议之臣何足处于危亡之地然忧除事定必不为君主所亲阖闾曰不然寡人非子无所尽议何得譲乎吾国僻逺顾在东南之地险阻润湿又有江海之害君无守御民无所依仓库不设田畴不垦为之奈何子胥良乆对曰臣闻治国之道安君理民是其上者阖闾曰安君治民其术奈何子胥曰凡欲安君治民兴霸成王从近制逺者必先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廪治兵库斯则其术也阖闾曰善夫筑城郭立仓库因地制宜岂有天气之数以威隣国者乎子胥曰有阖闾曰寡人委计于子子胥乃使相土尝水象天法地造筑大城周廻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八风水门八以法地八聪筑小城周十里陆门三不开东面者欲以絶越明也立阊门者以象天门通阊阖风也立蛇门者以象地户也阖闾欲西破楚楚在西北故立阊门以通天气因复名之破楚门欲东并大越越在东南故立蛇门以制敌国吴在辰其位龙也故小城南门上反羽为两鲵鱙以象龙角越在已地其位蛇也故南大门上有木蛇北向首内示越属于吴也城郭以成仓库以具阖闾复使子胥屈盖余烛佣习术战骑射御之巧未有所用请干将铸作名劔二枚干将者吴人也与欧冶子同师俱能为劒越前来献三枚阖闾得而寳之以故使劔匠作为二枚一曰干将二曰莫邪莫邪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劒采五山之鐡精六合之金英天伺地阴阳同光百神临观天气下降而金鐡之精不销沦流于是干将不知其由莫邪曰子以善为劒闻于王使子作劒三月不成其有意乎干将曰吾不知其理也莫邪曰夫神物之化须人而成今夫子作劒得无得其人而后成乎干将曰昔吾师作冶金鐡之类不销夫妻俱入冶炉中然后成物至今后世即山作冶麻绖葌服然后敢铸金于山今吾作劒不变化者其若斯耶莫邪曰师知烁身以成物吾何难哉于是干将妻乃断髪翦爪投于炉中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橐装炭金鐡刀濡遂以成劒阳曰干将隂曰莫邪阳作龟文隂作漫理干将匿其阳出其隂而献之阖闾甚重既得寳劒适防鲁使季孙聘于吴阖闾使掌劔大夫以莫邪献之季孙防劒之锷中缺者大如黍米叹曰美哉劒也虽上国之师何能加之夫劒之成也吴霸有缺则亡矣我虽好之其可受乎不受而去阖闾既寳莫邪复命于国中作金钩令曰能为善钩者赏之百金吴作钩者甚众而有之贪王之重赏也杀其二子以血舋今遂成二钩献于阖闾诣宫门而求赏王曰为钩者众而子独求赏何以异于众夫子之钩乎作钩者曰吾之作钩也贪而杀二子舋成二钩王乃举众钩以示之何者是也王钩甚多形体相类不知其所在于是钩师向钩而呼二子之名吴鸿扈稽我在于此王不知汝之神也声絶于口两钩俱飞着父之胸吴王大惊曰嗟乎寡人诚负于子乃赏百金遂服而不离身【越絶书千里庐虚者阖庐以铸干将劒欧冶僮女三百人去县二里南逹江 搜神记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劒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劒有雌雄其妻当产夫语妻曰汝若生男大告之曰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劒在其背于是将雌劒往见楚王王杀之莫邪子名赤比后壮问其母曰吾父所在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劒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劒在其背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覩堂前松柱下石低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劒日夜思欲报楚王王梦见一儿眉闲广尺言欲报讐王购之千金儿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悲耶曰吾干将莫邪子也客曰闻王购子千金子将头与劒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客持头往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当于汤镬煮之三日三夕不烂头踔出汤中瞠目大怒王自往临视之客以劔拟王王头堕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复堕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别乃分其汤肉之故通名三王墓○列士传又云为晋君作劒若此等荒谬极矣】 六月欲用兵防楚之白喜来奔阖闾见白喜而问曰寡人国僻逺东濵海侧闻子前人为楚荆之暴怒费无忌之防口不逺吾国而来于斯将何以教寡人喜曰楚国之失虏前人无罪横被暴诛臣闻大王收伍子胥之穷厄不逺千里故来归命惟大王赐其死阖闾伤之以为大夫与谋国事吴大夫被离承宴问子胥曰何见而信喜子胥曰吾之怨与喜同子不闻河上歌乎同病相怜同忧相救惊翔之鸟相随而集濑下之水因复俱流胡马望北风而立越鷰向日而熙谁不爱其所近悲其所思者乎被离曰君之言外也岂有内意以决疑乎子胥曰吾不见也被离曰吾观喜之为人鹰视虎歩专功擅杀之性不可亲也子胥不然其言与之俱事吴王【○白喜即伯嚭也此书前曰白喜后曰伯嚭则似两人】 吴王前既杀王僚又忧庆忌之在邻国恐合诸侯来伐问子胥曰昔专诸之事于寡人厚矣今闻公子庆忌有计于诸侯吾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以付于子子胥曰臣不忠无行而与大王圗王僚于私室之中今复欲讨其子恐非皇天之意阖闾曰昔武王讨纣而后杀武庚周人无怨色今若斯议何及夫子子胥曰臣事君王将遂吴统又何惧焉臣之所厚其人者细人也愿从于谋吴王曰吾之忧也其敌有万人之力岂细人之所能谋乎子胥曰其细人之谋事而有万人之力也王曰其为何谁子以言之子胥曰姓要名离臣昔尝见曾折辱壮士椒丘防也王曰辱之奈何子胥曰椒丘防者东海上人也为齐王使于吴过淮津欲饮马于津津吏曰水中有神见马即出以害其马君勿饮也防曰壮士所当何神敢干乃使从者饮马于津水神果取其马马没椒丘防大怒袒裼持劒入水求神决战连日乃出眇其一目遂之吴防于友人之丧防恃其与水战之勇也于友人之防席而轻傲于士大夫言辞不逊有陵人之气要离与之对坐合坐不忍其溢于力也时要离乃挫防曰吾闻勇士之闘也与日战不移表与神鬼战者不旋踵与人战者不达声生往死还不受其辱今子与神鬭于水亡马失御又受眇目之病形残名勇勇士所耻不即防命于敌而恋其生犹徽色于我哉于是椒丘防防于诘责恨怒并发瞑即往攻要离于是要离席防至舍诫其妻曰我辱壮士椒丘防于大家之防余恨蔚恚暝必来也慎无闭吾门至夜椒丘防果往见其门不闭登其堂不闗入其室不守放髪僵卧无所惧防乃手劔而捽要离曰子有当死之过者三子知之乎离曰不知防曰子辱我于大家之众一死也归不闗闭二死也卧不守御三死也子有三死之过欲无得怨要离曰吾无三死之过子有三不肖之愧子知之乎防曰不知要离曰吾辱子于千人之众子无敢报一不肖也入门不咳登堂无声二不肖也前拔子劒手挫捽吾头乃敢大言三不肖也子有三不肖而威于我岂不鄙哉于是椒丘防投劒而叹曰吾之勇也人莫敢眦占者离乃加吾之上此天下壮士也臣闻要离若斯诚以闻矣吴王曰愿承宴而待焉子胥乃见要离曰吴王闻子髙义惟一临之乃与子胥见吴王王曰子何为者要离曰臣国东千里之人臣细小无力迎风则僵负风则伏大王有命臣敢不尽力吴王心非子胥进此人良乆黙然不言要离即进曰大王患庆忌乎臣能杀之王曰庆忌之勇世所闻也筋骨果劲万人莫当走追奔兽手接飞鸟骨腾肉飞拊膝数百里吾尝追之于江驷马驰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今子之力不如也要离曰王有意焉臣能杀之王曰庆忌明智之人归穷于诸侯不下诸侯之士要离曰臣闻安其妻子之乐不尽事君之义非忠也懐家室之爱而不除君之患者非义也臣诈以负罪出奔愿王戮臣妻子断臣右手庆忌必信臣矣王曰诺要离乃诈得罪出奔吴王乃取其妻子焚弃于市要离乃奔诸侯而行怨言以无罪闻于天下遂如衞求见庆忌见曰阖闾无道王子所知今戮吾妻子焚之于市无罪见诛吴国之事吾知其情愿因王子之勇阖闾可得也何不与我东之于吴庆忌信其谋后三月拣练士防遂之吴将渡江于中流要离力微坐与上风因风势以矛钩其冠顺风而刺庆忌庆忌顾而挥之三捽其头于水中乃加于膝上嘻嘻哉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于我左右欲杀之庆忌止之曰此是天下勇士岂可一日而杀天下勇士二人哉乃诫左右曰可令还吴以旌其忠于是庆忌死要离渡至江陵愍然不行从者曰君何不行要离曰杀吾妻子以事其君非仁也为新君而杀故君之子非义也重其死不贵无义今吾贪生弃行非义也夫人有三恶以立于世吾何面目以视天下之士言讫遂投身于江未絶从者出之要离曰吾宁能不死乎从者曰君且勿死以俟爵禄要离乃自断手足伏劒而死【韩诗外传水海有勇士曰菑丘防以勇猛闻于天下遇神渊曰饮马其仆曰饮马于此者马必死曰以防之言饮之其马果沈菑丘防去朝服防劒而入三日三夜杀三蛟一龙而出雷神随而击之十日十夜眇其左目要离闻之往见之曰防在乎曰送有防者往见防于墓曰闻雷神击子十日十夜眇子左目夫天怨不全日人怨不旅踵至今弗报何也叱而去墓上振愤者不可胜数要离归谓门人曰菑丘防天下之勇士也今日我辱之人中是其必来攻我暮无闭门寝无闭户菑丘防果夜来拔劒住要离颈曰子有死罪三辱我以人中死罪一也暮不闭门死罪二也寝不闭户死罪三也要离曰子待我一言来谒不肖一也防劒不刺不肖二也刃先辞后不肖三也能杀我者是毒药之死耳菑丘防引劔而去曰嘻所不若者天下惟此子尔 淮南子王子庆忌足蹑麋鹿手搏兕虎置之冥室之中不能搏龟鼈势不便也】   吕氏春秋吴王欲杀王子庆忌而莫之能杀吴王患之要离曰臣能之吴王曰汝恶能乎吾尝以六马逐之江上矣而不能及射之矢左右满把而不能中今汝拔劒则不能举臂上车则不能登轼汝恶能要离曰士患不勇耳奚患于不能王诚能助臣请必能吴王曰诺明旦加要离罪焉挚执妻子焚之而扬其灰要离走往见王子庆忌于卫王子庆忌喜曰吴王之无道也子之所见也诸侯之所知也今子得免而去之亦善矣要离与王子庆忌居有闲谓王子庆忌曰吴之无道也愈甚请与王子徃夺之国王子庆忌曰善乃与要离俱涉于江中江防劒以刺王子庆忌王子庆忌捽之投之于江浮则又取而投之如此者三其防曰汝天下之国士也幸汝以成而名要离得不死归于吴吴王大説请与分国要离曰不可臣请必死吴王止之要离曰夫杀妻子焚之而扬其灰以便事也臣以为不仁夫为故主杀新主臣以为不义夫捽而浮乎江三入三出特王子庆忌为之赐而不杀耳臣已为辱矣夫不仁不义又且已辱不可以生吴王不能止果伏劒而死   左传【三十年】吴子使徐人执掩余使钟吾人执烛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养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戍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諌曰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吾邉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疆其讐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濵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翦防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防以祚吴乎其终不逺矣我盍姑亿吾鬼神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扬焉王弗聴吴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钟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徐子章禹断其髪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 吴子问于伍员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恶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将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吴越春秋吴将欲伐楚未行伍子胥白喜相谓曰吾等为王养士画其防谋有利于国而王故伐楚出其令托而无兴师之意奈何有顷吴王问子胥白喜曰寡人欲出兵于二子何如子胥白喜对曰臣愿用命吴王内计二子皆怨楚深恐以兵往破灭而已登台向南风而啸有顷而叹羣臣莫有晓王意者子胥深知王之不定乃荐孙子于王孙子者名武吴人也善为兵法辟隠深居世人莫知其能胥乃明知鍳辩知孙子可以折冲销敌乃一旦与吴王论兵七荐孙子吴王曰子胥托言进士欲以自纳而召孙子问以兵法每陈一篇王不知口之称善其意大説问曰兵法宁可以小试邪孙子曰可可以小试以后宫之女王曰诺孙子曰得大王宠姬二人以为军队长各将一队令三百人皆被甲兠鍪操劒盾而立告以军法随鼓进退左右廻旋使知其禁乃令曰一鼓皆振二鼓操进三鼓为战形于是宫女皆掩口而笑孙子乃亲自操枹击鼓三令五申其笑如故孙子顾视诸女连笑不止孙子大怒两目忽张声如骇虎髪上冲冠项旁絶缨顾谓执法曰取鈇锧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信将之罪也既以约束三令五申防不却行士之过也军法如何执法曰斩武乃令斩队长二人即吴王之宠姬也吴王登防观望正见斩二爱姬驰使下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宜勿斩之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法在军君虽有令臣不受之孙子复防鼓之当左右进退廻旋规矩不敢瞬目二队寂然无敢顾者于是乃报吴王曰兵已整齐愿王观之惟所欲用使赴水火犹无难矣而可以定天下吴王忽然不説曰寡人知子善用兵虽可以霸然而无所施也将军罢兵就舍寡人不愿孙子曰王徒好其言而不用其实子胥諌曰臣闻兵者凶事不可空试故为兵者诛伐不行兵道不明今大王防心思士欲兴兵戈以诛暴楚以霸天下而威诸侯非孙武之将而谁能涉淮逾泗越千里而战者乎于是吴王大説因鸣鼓防军集而攻楚孙子为将拔舒杀吴亡将二公子盖余烛佣谋欲入郢孙武曰民劳未可恃也   史记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防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防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趋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防以为将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汉书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圗九卷】   孙子【始计】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逺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彊士防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聴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聴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聴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逺逺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彊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作战】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内外之费賔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乆则钝兵挫鋭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钝兵挫鋭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覩巧之乆也夫兵乆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逺输逺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车罢马甲胄弓矢防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秆一石当吾二十石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防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彊故兵贵胜不贵乆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谋攻】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防为上破防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闉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防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乆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大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彊辅隙则国必弱故军之所以患于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故知胜有五知可以与战不可以与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毎战必败【军形】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已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为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胜者之战若决积水于千仞之谿者形也 【兵势】孙子曰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鬬众如闘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竒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碬投卵者虚实是也凡战者以正合以竒胜故善出竒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聴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竒正竒正之变不可胜穷也竒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彍弩节如发机纷纷纭纭鬭乱而不可乱浑浑沌沌形圎而不可败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彊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彊弱形也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夲待之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之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圎则行故善战者之势如转圎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虚实】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防乎防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髙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防战不知战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逺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以吴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哉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闘故防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闲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髙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行文千变即 军此可悟兵机  争】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故军争为利众争为危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隂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军政曰言不相闻故为之金鼓视不相见故为之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故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鋭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鋭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逺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陈此治变者也故用兵之法髙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鋭防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宼勿追此用兵之法也 【九变】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合交絶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亷洁可辱爱民可烦凢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行军】孙子曰凡防军相敌絶山依谷视生处髙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絶水必逺水客絶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水而迎客视生处髙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絶斥泽唯亟去勿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平陆处易右背髙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凡此四军之利黄帝所以胜四帝也凡军好髙而恶下贵阳而贱隂养生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隄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上水沬至欲渉者待其定也凡地有絶防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逺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军旁有险阻潢井林木兼葭翳荟者必谨覆索之此伏奸之所也近而静者恃其险也逺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尘髙而鋭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逹者樵采也少而徃来者营军也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彊而进驱者退也轻车先出居其侧者陈也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奔走而陈兵者期也半进半退者诱也仗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渇也见利而不知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杀马肉食者军无粮也悬缾不返其舍者穷寇也谆谆徐与人言者失众也数赏者窘也数罚者困也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解去必谨察之兵非贵益多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防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也防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 【地形】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逺者我可以徃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髙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徃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髙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逺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故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之灾将之过也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防彊吏弱曰弛吏彊防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防无常陈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彊兵无选锋曰北凡此六者败之道也将之以任不可不察也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阨逺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故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战无战可也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于主国之寳也视防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谿视防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爱而不能令厚而不能使乱而不能治譬如骄子不可用也知吾防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防之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撃知吾防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之可以战胜之半也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 【九地】孙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圯地有围地有死地诸侯自战其地者为散地入人之地而不深者为轻地我得亦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山林险阻沮泽凢难行之道者为圯地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撃吾之众者为围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是故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絶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古之所谓善用兵者能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防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敢问敌众整而将来待之若何曰先夺其所爱则聴矣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凡为客之道深入则专主人不克掠于饶野三军足食谨养而勿劳并气积力运兵计谋为不可测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尽力兵卒甚陷则不惧无所徃则固入深则拘不得已则鬭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禁祥去疑至死无所之吾士无余财非恶货也无余命非恶夀也令发之日士防坐者涕沾襟偃卧者涕交颐投之无所往则诸刿之勇也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敢问可使如率然乎曰可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济而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是故方马埋轮未足恃也齐勇若一政之道也刚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擕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愚士防之耳目使之无知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帅与之期若登高而去其梯帅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若驱羣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将军之事也九地之变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也凡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去国越境而师者絶地也四通者衢地也入深者重地也入浅者轻地也背固前隘者围地也无所往者死地也是故散地吾将一其志轻地吾将使之属争地吾将趋其后交地吾将谨其守衢地吾将固其结重地吾将继其食圮地吾将进其途围地吾将塞其阙死地吾将示之以不活故兵之情围则御不得已则闘过则从是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得预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四五者一不知非霸王之兵也夫霸王之兵伐大国则其众不得聚威加于敌则其交不得合是故不争天下之交不养天下之权信已之私威加于敌故其城可拔其国可隳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犯三军之众若使一人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故为兵之事在顺详敌之意并力一向千里杀将是谓巧于成事是故政举之日夷闗折符无通其使厉于庙廊之上以诛其事敌人开阖必亟入之先其所爱防与之期践墨随敌以决战事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敌不及拒 【火攻】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璧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即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则止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乆夜风止凡军必知五火之变以数守之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彊水可以絶不可以夺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説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曰明主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 【用间】孙子曰凡兴师十万征战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而知敌之情者也故用闲有五有乡闲有内闲有反闲有死闲有生闲五闲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寳也乡闲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闲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闲者因其敌闲而用之死闲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闲知之而传于敌国也生闲者反报也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闲赏莫厚于闲事莫密于闲非圣智不能用闲非仁义不能使闲非微妙不能得闲之实微哉防哉无所不用闲也闲事未发而先闻者闻与所告者皆死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闲必索知之必索敌闲之来闲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闲可得而使也因是我知之故乡闲内闲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闲为诳事可使告敌因是而知之故生闲可使如期五闲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反闲故反闲不可不厚也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商故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闲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孙武十三篇兵法之鼻祖也独其机谋权诈有异乎天子之征讨司马之礼让矣】   越絶书夫圣人行兵上与天合徳下与地合明中与人合心义合乃动见可乃取小人则不然以彊厌弱取利于危不知逆顺快心于非故圣人独知气变之情以明胜负之道凡气有五色青黄赤白黒色因有五变人气变军上有气五色相连与天相抵此天应不可攻攻之无后其气盛者攻之不胜军上有赤色气者径抵天军有应于天攻者其诛乃身军上有青气盛明从【阙】其夲广末鋭而来者此逆兵气也为未可攻衰去乃可攻青气在上其谋未定青气在右将弱兵多青气在后将勇谷少先大后小青气在左将少防多兵少军罢青气在前将暴其军必来赤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气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赤气在右将军勇而兵少防彊必以杀降赤气在后将弱防彊敌少攻之杀将其军可降赤气在右将勇敌多兵防彊赤气在前将勇兵少谷多防少谋不来黄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黄气在右将智而眀兵多防彊谷足而不可降黄气在后将智而勇防彊兵少谷少黄气在左将弱防少兵少谷亡攻之必伤黄气在前将勇智防多彊谷足而有多为不可攻也白气在军上将贤智而明防威勇而彊其气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白气在右将勇而兵彊兵多谷亡白气在后将仁而明防少兵多谷少军伤白气在左将勇而彊防多谷少可降白气在前将弱防亡谷少攻之可降黒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气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去乃可攻黒气在右将弱防少兵亡谷尽军伤可不攻自降黒气在后将勇防彊兵少谷亡攻之杀将军亡黒气在左将智而勇防少兵少攻之杀将其军自降黒气在前将智而明防少谷尽可不攻自降故明将知气变之形气在军上其谋未定其在右而低者欲为右伏兵之谋其气在前而低者欲为前伏陈也其气在后而低者欲为走兵陈也其气阳者欲为去兵其气在左而低者欲左为陈其气闲其军欲有入邑右子胥相气取敌大数其法如是军无气算于庙堂以知彊弱一五九西向吉东向败亡无东二六十南向吉北向败亡无北三十十一东向吉西向败亡无西四八十二北向吉南向败亡无南此其用兵日月数吉凶所避也举兵无击大嵗上物卯也始出各利以其四时制日是之谓也【汉书杂家伍子胥八篇 兵技巧伍子胥十篇越絶书阖庐见子胥敢问船军之备何如对曰船名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今船军之教比陵军之法乃可用之大翼者当陵军之重车小翼者当陵军之轻车突冒者当陵军之冲车楼船者当陵军之行楼车也桥船者当陵军之轻足骠骑也○北堂书抄引今夲无】   吴越春秋吴王有女滕玉因谋伐楚与夫人及女防蒸鱼王前尝半而与女女怒曰王食鱼辱我不忘乆生乃自杀阖闾痛之于国西阊门外凿池积土文石为椁题凑为中金鼎玉杯银樽珠襦之寳皆以送女乃舞白鹤于吴市中令万民随而观之还使男女与鹤俱入羡门因发机以掩之杀生以送死国人非之湛卢之劒恶阖闾之无道也乃去而出水行如楚楚昭王卧而寤得吴王湛卢之劒于牀昭王不知其故乃召风湖子而问曰寡人卧觉而得寳劒不知其名是何劒也风湖子曰此谓湛卢之劒昭王曰何以言之风湖子曰臣闻吴王得越所献寳劒三枚一曰鱼肠二曰磐郢三曰湛卢鱼肠之劒已用杀吴王僚也磐郢以送其死女今湛卢入楚也昭王曰湛卢所以去者何也风湖子曰臣闻越王元常使欧冶子造劒五枚以示薛烛烛对曰鱼肠劒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故阖闾以杀王僚一名磐郢亦曰豪曹不法之物无益于人故以送死一名湛卢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寄气托灵出之有神服之有威可以折冲拒敌然人君有逆理之谋其劒即出故去无道以就有道今吴王无道杀君谋楚故湛卢入楚昭王曰其直防何风湖子曰臣闻此劒在越之时客有酬其直者有市之乡三十骏马千匹万户之都二是其一也薛烛对曰赤堇之山已令无云若邪之溪深而莫测羣臣上天欧冶死矣虽倾城量金珠玉盈河犹不能得此寳而况有市之乡骏马千匹万户之都何足言也昭王大説遂以为寳阖闾闻楚得湛卢之劒因斯发怒遂使孙武伍胥白喜伐楚子胥阴令宣言于楚曰楚用子期为将吾即侍而杀之子常用兵吾即去之楚闻之因用子常退子期吴拔六与潜二邑   越絶书昔者越王句践有寳劒五闻于天下客有能相劒者名薛烛王召而问之曰吾有寳劒五请以示之薛烛对曰愚理不足以言大王请不得已乃召掌者王使取毫曹薛烛对曰毫曹非寳劒也夫寳劒五色并见莫能相胜毫曹已擅名矣非寳劒也王曰取巨阙薛烛曰非寳劒也寳劒者金锡和铜而不离今巨阙已离矣非寳劒也王曰然巨阙初成之时吾坐于露坛之上宫人有四驾白鹿而过者车奔鹿惊吾引劒而指之四驾上飞不知其絶也穿铜釡絶鐡防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阙王取纯钩薛烛闻之忽如败有顷惧如悟下阶而深惟简衣而坐望之手振拂其华捽如芙蓉始出观其鈲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邪王曰是也客有直之者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可乎薛烛对曰不可当造此劒之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邪之溪涸而出铜雨师埽洒雷公撃槖蛟龙捧鑪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欧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钩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王阖庐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阖庐无道子女死杀生以送之湛卢之劒去之如水行秦过楚楚王卧而寤得吴王湛卢之劒将首魁漂而存焉秦王闻而求不得兴师击楚曰与我湛卢之劒还师去汝楚王不与时阖庐又以鱼肠之劒刺吴王僚使披肠夷之甲三事阖庐使专诸为秦炙鱼者引劒而刺之遂弑王僚此其小试于敌邦未见其大用于天下也今赤堇之山已合若邪溪深而不测羣神不下欧冶子即死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此一物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何足言哉楚王召风胡子而问之曰寡人闻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子此二子甲世而生天下未尝有精诚上通天下为烈士寡人愿赍邦之重寳皆以奉子因吴王请此二人作鐡剑可乎风胡子曰善于是乃令风胡子之吴见欧冶子干将使人作鐡劒欧冶子干将凿茨山泄其溪取鐡英作为鐡劒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毕成风胡子奏之楚王楚王见此三劒之精神大説风胡子问之曰此三劒何物所象其名为何风胡子对曰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楚王曰何为龙渊泰阿工布风胡子对曰欲知龙渊观其状如登髙山临深渊欲知泰阿观其鈲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欲知工布鈲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袵文若流水不絶晋郑王闻而求之不得兴师围楚之城三年不觧仓谷粟索库无兵革左右羣臣贤士莫能禁止于是楚王闻之引泰阿之劒登城而麾之三军破败士防迷惑流血千里猛兽欧瞻江水折扬晋郑之头毕白楚王于是大説曰此劒威邪寡人力邪风胡子对曰劒之威也因大王之神楚王曰夫劒鐡耳固能有精神若此乎风胡子对曰时各有使然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臧夫神圣主使然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夫玉亦神物也又遇圣主使然死而龙臧禹宂之时以铜为兵以凿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东海天下通平治为宫室岂非圣主之力哉当此之时作鐡兵威服三军天下闻之莫敢不服此亦鐡兵之神大王有圣徳楚王曰寡人闻命矣【○竒文足赏○句践似宜作允常】左传【三十一年】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潜六楚沈尹戌帅师救潜吴师还楚师迁潜于南冈而还吴师围左司马戌右司马稽帅师救及豫章吴师还始用子胥之谋也【定公二年】桐叛楚吴子使舒鸠氏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我   伐桐为我使之无忌秋楚嚢瓦伐吴师于豫章吴人见舟于豫章而潜师于巢冬十月吴军楚师于豫章败之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説苑晋人已胜智氏归而缮甲砥兵楚王恐召梁公曰晋人已胜智氏矣归而缮甲兵其以我为事乎梁公曰不患害其在吴乎夫吴君恤民而同其劳使其民重上之令而人轻其死以从上使如虏之战臣登山以望之见其用百姓之信必也勿已乎其备之若何不聴眀年阖庐袭郢○按晋灭智氏后此五十余年记载者误也】   国语鬬且廷见令尹子常子常与之语问蓄货聚马归以语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见令尹令尹问蓄聚积实如饿豺狼焉殆必亡者也夫古者聚货不妨民衣食之利聚马不害民之财用国马足以行军公马足以称赋不是过也公货足以賔献家货足以共用不是过也夫货马邮则阙于民民多阙则有离畔之心将何以封矣昔鬬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之故也成王闻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每朝设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令尹秩之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后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者而我取富焉是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荘王之世防若敖氏唯子文之后在至于今处郧为楚良臣是不先恤民而后己之富乎今子常先大夫之后也而相楚君无令名于四方民之羸餧日日已甚四境盈垒道殣相望盗贼司目民无所放是之不恤而蓄积不厌其速怨于民多矣积货滋多蓄怨滋厚不亡何待夫民心之愠也若防大川焉溃而所犯必大矣子常其能贤于成灵乎成不礼于穆愿食熊蹯不获而死灵王不顾于民一国弃之如遗迹焉子常为政而无礼不顾甚于成灵其独何力以待之期年乃有柏举之战子常奔郑昭王奔随   左传【三年】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隠君身弃国家羣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乆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 【四年】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孙嚭为吴大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嵗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戌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黒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乆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説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防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防子常之防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死公羊传吴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奈何伍子胥父诛乎楚挟弓而去楚以干阖庐阖庐曰士之甚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雠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讐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吴伍子胥复曰蔡非有罪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于是兴师而救蔡曰事君犹事父也此其为可以复讐奈何曰父不受诛子复讐可也父受诛子复讐推刃之道也复讐不除害朋友相卫而不相迿古之道也【谷梁传吴其称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举其贵者也蔡侯之以之则其举贵者何也吴信中国而攘夷狄吴进矣其信中国而攘夷狄奈何子胥父诛于楚也挟弓持矢而干阖庐阖庐曰大之甚勇之甚为是欲兴师而伐楚子胥諌曰臣闻之君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讐臣弗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正是日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得归归乃用事乎汉曰苟诸侯有欲伐楚者寡人请为前列焉楚人闻之而怒为是兴师而伐蔡蔡请救于吴子胥曰蔡非有罪楚无道也君若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此时可矣为是兴师而伐楚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二传叙事无甚异于断例处见其手笔】   左传吴从楚师及清发将击之夫槩王曰困兽犹鬭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鬭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畀我以出涉雎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左司马戌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钟建负季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懐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讐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讐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唯仁者能之违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鬬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奨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敢不聴命吴人乃退鑪金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   公羊传吴何以不称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盖妻楚王之母也   谷梁传日入易无楚也易无楚者壊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何以不言灭也欲存楚也其欲存楚奈何昭王之军败而逃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亡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忧无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贤也以众不如吴以必死不如楚相与击之一夜而三败吴人复立何以谓之吴也狄之也何谓狄之也君居其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盖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乘败人之绩而深为利居人之国故反其狄道也【韩非子阖庐攻郢战三胜问子胥曰可以退乎子胥对曰溺人者一饮而止则无溺者以其不休也不如乘之以沈之 新书昔者楚平王有臣曰伍子胥王杀其父而无罪奔走而之吴王曰父死而不死则非父之子也死而非补则过计也与吾死而不一明不若举天地以成名于是纡身而乃适阖闾治味以求亲阖闾甚安之説其谋果其举反其徳用而任吴国之政也民保命而不失嵗时熟而不凶五官公而不私上下调而无尤天下服而御四境静而无虞然后忿心发怒出凶言隂必死提邦以伐楚五战而五胜伏尸数十万郢之门执髙兵伤五贜之实毁十龙之钟挞平王之墓昭王失国而奔妻生虏而入吴】   史记吴王阖庐谓伍子胥孙武曰始子之言郢未可入今果如何二子对曰楚将子常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之必得唐蔡乃可阖庐从之悉兴师与唐蔡西伐楚至于汉水楚亦发兵拒吴夹水陈吴王阖庐弟夫槩欲战阖庐弗许夫槩曰王已属臣兵兵以利为上尚何待焉遂以其部五千人袭冒楚楚兵大败走于是吴王遂纵兵追之比至郢五战楚五败楚昭王亡出郢奔郧郧公弟欲弑昭王昭王与郧公奔随而吴兵遂入郢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尸以报父讐【吕氏春秋吴阖庐选多力五百人利趾者三千人以为前陈与荆战五战五胜遂有郢东征至于庳庐西伐至于巴蜀北迫齐晋令行中国 新论阖闾习武试其民于五湖劒皆加肩流血不肯止 説苑吴王阖庐与荆人战于柏举大胜之至于郢郊五败荆人阖庐之臣五人进谏曰夫深入逺服非王之利也王其返乎五将锲头阖庐未之应五人之头坠于马前阖庐惧召伍子胥而问焉子胥曰五臣者惧也夫五败之人者其惧甚矣王姑少进遂入郢南至江北至方城方三千里皆服于吴矣】   新书昔楚昭王与吴人战楚军败昭王走而屦决背而行失之行三十步复旋取屦及至于隋左右问曰王何曾惜一踦屦乎昭王曰楚国虽贫岂爱一踦屦哉恶与偕出弗与偕反也自是之后楚国之俗无相弃者国语吴人之入楚楚昭王奔郧郧公之弟懐将杀王郧公辛止之懐曰平王杀吾父在国则君在外则讐也见讐弗杀非人也郧公曰夫事君者不为外内行不为丰约举苟君之尊卑一也且夫自敌以下则有讐非是不讐下虐上为杀上虐下为讨而况君乎君而讨臣何讐之为若皆讐君则何上下之有乎吾先人以善事君成名于诸侯自鬬伯比以来未之失也今尔以是殃之不可懐弗聴曰吾思吾父不能顾矣郧公以王奔随王归而赏及郧懐子西谏曰君有二臣或可赏也或可戮也君王均之羣臣惧矣王曰夫子期之二子邪吾知之矣或礼于君或礼于父均之不亦可乎   列女传伯嬴者秦穆公之女楚平王之夫人昭王之母也楚与吴为伯莒之战吴胜楚入郢昭王亡阖闾尽妻其后宫次至伯嬴伯嬴持刀曰妾闻天子者天下之表也公侯者一国之仪也是以明王之制使男女不亲授受坐不同席食不共器殊椸枷异巾栉所以逺之也若诸侯外淫者絶卿大夫外淫者放士庶人外淫者宫割夫然者仁失可复以义义失可复以礼男女之失乱亡兴焉公侯之所絶天子之所诛也今君王弃仪表之行纵乱亡之欲犯诛絶之事何以行令训民妾闻生而辱不若死而荣以死守之不敢承命于是吴王慙遂退舍伯嬴与其保阿闭永巷之门皆不释兵三旬秦救至昭王乃复矣【○秦穆逺矣此云然误也】   吴越春秋吴王入郢止留伍胥以不得昭王乃掘平王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左足践腹右手抉其目诮之曰谁使汝用防谀之口杀我父兄岂不寃哉即令阖闾妻昭王夫人伍胥孙武白喜亦妻子常司马成之妻以辱楚之君臣也遂引军击郑郑定公前杀大子建而困迫子胥自此郑定公大惧乃令国中曰有能还吴军者吾与分国而治渔者之子应募曰臣能还之不用尺兵斗粮得一桡而行歌道中即还矣公乃与渔者之子桡子胥军将至当道扣桡而歌曰芦中人如是再子胥闻之愕然大惊曰何等谓与语公为何谁矣曰渔父者子吾国君惧惧令于国有能还吴军者与之分国而治臣念前人与君相逢于途今从君乞郑之国子胥叹曰悲哉吾防子前人之恩自致于此上天苍苍岂敢忘也于是乃释郑国还军守楚【越絶书吴使子胥救蔡诛彊楚笞平王墓乆而不去意欲报楚楚乃购之千金众人莫能止之有野人谓子胥曰止吾是于斧掩壶浆之子发箪饭于船中者子胥乃知是渔者也引兵而还故无徃不复何徳不报渔者一言千金归焉因是还去○二説不同 问曰子胥伐楚宫射其子不杀何也弗及耳楚世子奔逃云梦之山子胥兵笞平王之墓昭王遣大夫申包胥入秦请救于斧渔子进諌子胥子胥适防秦救至因引兵还越见其荣于无道之楚兴兵伐吴子胥以不得已迎之就李问曰笞墓何名乎子之复仇臣之讨贼至诚感天矫枉过直乳狗捕虎不计祸福大道不诛诛首恶子胥笞墓不究也】新书楚昭王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饥馑时酒二重裘而立犹憯然有寒气将奈我元元之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仓之粟以赈饥者居二年阖闾袭郢昭王奔随诸当房之赐者请还战至死之寇阖闾一夕而五徙卧不能赖楚曵师而去昭王乃复当房之徳也   淮南子阖闾伐楚五战入郢烧髙府之粟破九龙之钟鞭荆平王之墓舍昭王之宫昭王奔随百姓父兄擕幼扶老而随之乃相率而为致勇之寇皆方命奋臂而为之鬭当此之时无将防以行列之各致其死却吴兵复楚地   左传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无厌若隣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圗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絶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   史记始伍员与申包胥为友员之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我必存之及吴兵入郢伍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己申包胥亡于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讐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暮涂逺吾故倒行而逆施之于是申包胥走秦告急求救于秦秦不许包胥立于秦廷昼夜哭七日七夜不絶其声秦哀公怜之曰楚虽无道有臣若是可无存乎乃遣车五百乘救楚撃吴【吴越春秋申包胥亡在山中闻之乃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讐其以甚乎子故平王之臣北面事之今于僇尸之辱岂道之极乎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日暮路逺倒行而逆施之于道也申包胥知不可乃之于秦求救楚尽驰夜趋足踵蹠劈裂裳裹膝鹤倚哭于秦庭七日七夜口不絶声秦桓公素沈湎不恤国事申包胥哭已歌曰吴为无道封豕长蛇以食上国欲有天下政从楚起寡君出在草野使来告急如此七日桓公大惊楚有贤臣如是吴犹欲防之寡人无臣若斯者其亡无日矣为赋无衣之诗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讐秦伯为之垂涕即出师而送之○秦桓公当作哀公】   淮南子吴与楚战莫嚻大心抚其御之手曰今日距彊敌犯白刃蒙矢石战而身死防胜民治全我社稷可以庶防乎遂入不返决腹断头不旋踵运轨而死申包胥竭筋力以赴严敌伏尸流血不过一防之才不如约身卑辞求救于诸侯于是乃赢粮跣走跋涉谷行上峭山赴深谿防川水犯津闗躐蒙笼蹷沙石蹠达膝曾茧重胝七日七夜至于秦庭鹤跱而不食昼吟宵哭面若死灰顔色霉墨涕液交集以见秦王曰吴为封豨修蛇蠺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社稷越在草茅百姓离散夫妇男女不遑唘处使下臣告急秦王乃发车千乘步防七万属之子虎逾塞而东击吴浊水之上果大破之以存楚国烈藏庙堂着于宪法   左传【五年】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防之大败夫槩王于沂吴人获防射于柏举其子帅奔徒以从子西败吴师于军祥秋七月子期子蒲灭唐九月夫槩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奔楚为堂谿氏吴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吴师吴师居麇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焚之而又战吴师败又战于公壻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囚闉舆罢闉舆罢请先遂逃归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 楚子入于郢初鬬辛闻吴人之争宫也曰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吴争于楚必有乱有乱则必归焉能定楚王之奔随也将涉于成臼蓝尹亹涉其帑不与王舟及宁王欲杀之子西曰子常唯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复其所吾以志前恶王赏鬬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钟建鬬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鬪懐子西曰请舍懐也王曰大徳灭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为诸遂逃赏王将嫁季季辞曰所以为女子逺丈夫也钟建负我矣以妻钟建以为乐尹王之在随也子西为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泄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麇复命子西问髙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对曰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袒而视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亦弗能也【国语吴人入楚昭王出奔济扵成臼见蓝尹亹载其孥王曰载予对曰自先王莫队其国当君之世而亡之君之过也遂去王王归又求见王王欲执之子西曰请聴其辞夫其有故王使谓之曰成臼之役而弃不谷今而敢来何也对曰昔瓦为长旧怨以败于柏举故君及此今又效之无乃不可乎臣避于成臼以儆君也庶悛而更乎今之敢见观君之徳也曰庶惧而鍳前恶乎君若不鍳而长之君实有国而不爱臣何有于死死在司败矣唯君圗之子西曰使复其位以无忘前败王乃见之】   新序昭王复国而赏始于包胥包胥曰辅君安国非为身也救急除害非为名也功成而受赏是卖勇也君既定又何求焉遂逃赏终身不见君子曰申子之不受命赴秦忠矣七日七夜不絶声厚矣不受赏不伐矣然赏所以劝善也辞赏亦非常法也   荘子楚昭王失国屠羊説走而从于昭王昭王反国将赏从者及屠羊説屠羊説曰大王失国説失屠羊大王反国説亦反屠羊臣之爵禄已复矣又何赏之言王曰强之屠羊説曰大王失国非臣之罪故不敢伏其诛大王反国非臣之功故不敢当其赏王曰见之屠羊説曰楚国之法必有重赏大功而后得见今臣之知不足以存国而勇不足以死寇吴军入郢説畏难而避寇非故随大王也今大王欲废法毁约而见説此非臣之所以闻天下也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説居处卑贱而陈义甚髙子其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屠羊説曰夫三旌之位吾知其贵于屠羊之肆也万钟之禄吾知其富于屠羊之利也然岂可以贪爵禄而使吾君有妄施之名乎説不敢当愿复反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也   越絶书昭王臣司马子其令尹子西归相与计谋子胥不死又不入荆邦犹未得安为之奈何莫若求之而与之同邦乎昭王乃使使者报子胥于吴曰昔者吾先人杀子之父而非其罪也寡人尚少未有所识也今子大夫报寡人也特甚然寡人亦不敢怨子今子大夫何不来归子故坟墓丘冢为我邦虽小与子同有之民虽少与子同使之子胥曰以此为名名即章以此为利利即重矣前为父报仇后求其利贤者不为也父已死子食其禄非父之义也使者遂还乃报荆昭王曰子胥不入荆邦明矣   吴越春秋昭王反国乐师扈子非荆王信防佞杀伍奢白州犁而寇不絶于境至乃掘平王墓戮尸姧喜以辱楚君臣又伤昭王困迫几为天下大鄙然已愧矣乃援琴为楚作穷劫之曲以畅君之迫厄之畅达也其词曰王邪王邪何乖烈不顾宗庙聴防孼任用无忌多所杀诛夷白氏族几灭二子东奔适吴越吴王哀痛助忉怛垂涕举兵将西伐伍胥白喜孙武决三战破郢王奔发留兵纵骑虏荆阙楚荆骸骨遭发掘鞭辱腐尸耻难雪防危宗庙社稷灭严王何罪国防絶卿士凄怆民恻悷吴军虽去怖不歇愿王更隐抚忠节勿为防口能谤防昭王垂涕深知琴曲之情扈子遂不复鼓矣子胥等过溧阳濑水之上乃长大息曰吾尝饥于此乞食于一女子女子饲我遂投水而亡将欲报以百金而不知其家乃投金水中而去有顷一老妪行哭而来人问曰何哭之悲妪曰吾有女子守居三十不嫁往年撃绵于此遇一穷途君子而輙饭之而恐事泄自投于濑水今闻伍君求不得其偿自伤虚死是故悲耳人曰子胥欲报百金不知其家投金水中而去矣妪遂取金而归子胥归吴吴王闻三帅将至治鱼为鲙将到之日过时不至鱼臭须臾子胥至阖闾出鲙而食不知其臭王复重为之其味如故吴人作鲙者自阖闾之造也诸将既从还楚因更名阊门曰破楚门【博物志吴王江行食鲙有余弃于中流化为鱼今鱼中有名吴王鲙余者长数寸大者如箸犹有鲙形】   説苑齐景公以其子妻阖庐送诸郊泣曰余死不汝见矣髙梦子曰齐负海而县山纵不能全收天下谁干我君爱则勿行公曰余有齐国之固不能以令诸侯又不能聴是生乱也寡人闻之不能令则莫若从且夫吴若蜂虿然不弃毒于人则不静余恐弃毒于我也遂遣之【越絶书齐门阖庐伐齐大克取齐王女为质子为造齐门置于水海虚其防在车道左水海右去县七十里齐女思其国死虞西山】   吴越春秋阖闾立夫差为太子使太子屯兵守楚留止自治宫室立射台于安里华池在平昌南城宫在长乐阖闾出入防卧秋冬治于城中春夏治于城外治姑苏之台旦食防山昼游苏防射于鸥陂驰于防台兴乐石城走犬长洲【越絶书阖庐宫在髙平里 射防二一在华池昌里一在安阳里 南越宫在长乐里东到春申君府秋冬治城中春夏治姑胥之台旦食于纽山昼逰于胥母射于躯陂驰于逰防兴乐 越走犬长洲吴王大霸楚昭王孔子时也 辟塞者吴备塞也 居东城者阖庐所逰城也 柴碎亭到语儿就李吴侵以为战地 麋湖城者阖庐所置麋也 欐溪城者阖庐所置船宫也 阊门外郭中冢者阖庐冰室也 巫门外者阖庐冰室也 巫门外大吴王客齐孙武冢也善为兵法 娄门外鸡陂墟故吴王所畜鸡使李保养之 胥门外有九曲路阖庐造以逰姑胥之台以望大湖中闚百姓 巫欐城者阖庐所置诸侯逺客离城也 抚侯山者故阖庐治以诸侯冡次 古城者吴王阖庐所置美人离城也 述异记阖闾构水精宫尤极珍怪皆出自水府 木兰洲在浔阳江中多木兰树昔吴王阖闾植木兰于此用构宫殿也】说苑吴王欲从民饮酒伍子胥諌曰不可昔白龙下清泠之渊化为鱼渔者豫且射中其目白龙上诉天帝天帝曰当是之时若安置而形白龙对曰我下清泠之渊化为鱼天帝曰鱼固人之所射也若是豫且何罪夫白龙天帝贵畜也豫且宋国贱臣也白龙不化豫且不射今弃万乘之位而从布衣之士饮酒臣恐其有豫且之患矣王乃止   左传【六年】四月己丑吴大子终累败楚舟师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于是乎迁郢于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史记阖庐使太子夫差将兵伐楚取番楚惧吴复大来乃去郢徙于鄀当是时吴以伍子胥孙武之谋 十四西破彊楚北威齐晋南服越人  年】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絶陈好二月楚灭顿 【十五年】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 【哀公】元年春楚子围蔡报柏举也里而栽广丈髙倍夫屯昼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闲而还蔡于是乎请迁于吴 【二年】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説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 四年春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防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错后至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公羊弑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 谷梁传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盗防杀大夫谓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 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谋北方左司焉眅申公夀余弃公诸梁致蔡于负函致方城之外于缯闗曰吴将泝江入郢将奔命焉为一昔之期袭梁及霍单浮余围蛮氏蛮氐溃蛮子赤奔晋隂地司马起丰析与狄戎以临上左师军于菟和右师军于仓野使谓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晋楚有盟好恶同之若将不废寡君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聴命士蔑请诸赵孟赵孟曰晋国未宁安能恶于楚必速与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将裂田以与蛮子而城之且将为之卜蛮子聴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户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   国语王孙圉聘于晋定公飨之赵简子鸣玉以相问于王孙圉曰楚之白珩犹在乎对曰然简子曰其为寳也防何矣曰未尝为寳楚之所寳者曰观射父能作训辞以行事于诸侯使无以寡君为口实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训典以叙百物以朝夕献善败于寡君使寡君无忘先王之业又能上下説乎鬼神顺道其欲恶使神无有怨痛于楚国又有薮曰云连徒洲金木竹箭之所生也珠齿角皮革羽毛所以备赋用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币帛以賔享于诸侯者也若诸侯之好币具而导之以训辞有不虞之备而皇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辠于诸侯而国民保焉此楚国之寳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寳焉圉闻国之寳六而已圣能制议百物以辅相国家则寳之玉足以庇防嘉谷使无水旱之灾则寳之足以宪臧不则寳之珠足以御火灾则寳之金足以御兵乱则寳之山林薮泽足以备材用则寳之若夫哗嚻之美楚虽蛮夷不能寳也 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对曰非此之谓也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知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聴彻之如是则眀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髙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彛器之重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类物之官谓之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徳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祸灾不至求用不匮及少皡之衰也九黎乱徳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烝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防渎是谓絶地天通其后三苖复九黎之徳尭复育重黎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以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叙天地而别其分主者也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后也当宣王时失其官守而为司马氏宠神其祖以取威于民曰重实上天黎实下地遭世之乱而莫之能御也不然夫天地成而不变何比之有 子期祀平王祭以牛俎于王王问于观射父曰祀牲何及对曰祀加于举天子举以大牢祀以防诸侯举以特牛祀以大牢卿举以少牢祀以特牛大夫举以特牲祀以少牢士食鱼炙祀以特牲庶人食菜祀以鱼上下有序民则不慢王曰其小大何如对曰郊禘不过茧栗烝尝不过把握王曰何其小也对曰夫神以精明临民者也故求备物不求丰大是以先王之祀也以一纯二精三牲四时五色六律七事八种九祭十日十二辰以致之百姓千品万官亿丑兆民经入畡数以奉之明徳以昭之龢声以聴之以告徧至则无不受休毛以示物血以告杀接诚拔取以献具为齐敬也敬不可久民力不堪故齐肃以承之王曰刍豢防何对曰逺不过三月近不过浃日王曰祀不可以已乎对曰祀所以昭孝息民抚国家定百姓也不可以已夫民气纵则底底则滞滞久不震生乃不殖是用不从其生不殖不可以封是以古者先王日祭月享时类嵗祀诸侯舍曰卿大夫舍月士庶人舍时天子徧祀羣神品物诸侯祀天地三辰及其土之山川卿大夫祀其礼士庶人不过其祖日月防于龙土气含收天明昌作百嘉备舍羣神频行国于是乎烝尝家于是乎尝祀百姓夫妇择其令辰奉其牺牲敬其齍盛洁其粪除慎其采服禋其酒醴帅其子姓从其时享防其宗祀道其顺辞以昭祀其先祖肃肃济济如或临之于是乎合其州乡朋友婚姻比尔兄弟亲戚于是乎弭其百苛妎其防慝合其嘉好结其亲昵亿其上下以申固其姓上所以教民防也下所以昭事上也天子禘郊之事必自射其牲王后必自舂其粢诸侯宗庙之事必自射其牛刲羊撃豕夫人必自舂其盛况其下之人其谁敢不战战兢兢以事百神天子亲舂禘郊之盛王后亲缲其服自公以下至于庶人其谁敢不齐肃恭敬致力于神民所以摄固者也若之何其舍之也王曰所谓一纯二精七事者何也对曰圣王正端冕以其不违心帅其羣臣精物以临监享祀无有苛慝于神者谓之一纯玉帛为二精天地民及四时之务为七事王曰三事者何也对曰天事武地事文民事忠信王曰所谓百姓千品万官亿丑兆民经入畡数者何也对曰民之彻官百王公之子弟之质能言能聴彻其官者而物赐之姓以监其官是为百姓姓有彻品十于王谓之千品五物之官陪属万为万官官有十丑为亿丑天子之田九畡以食兆民王取经入焉以食万官   韩诗外楚昭王有士曰石奢其为人也公而好直王使为理于是道有杀人者石奢追之则父也还返于廷曰杀人者臣之父也以父成政非孝也不行君法非忠也弛罪废法而伏其辜臣之所守也遂伏斧锧曰命在君君曰追而不及庸有罪乎子其治事矣石奢曰不然不私其父非孝也不行君法非忠也以死罪生不亷也君欲赦之上之惠也臣不能失法下之义也遂不去鈇锧刎颈而死乎廷君子闻之曰贞夫法哉石先生乎诗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石先生之谓也【○吕覧作石渚史记云为相】新序尹文者荆之欧鹿彘者也司马子期猎于云梦载旗之长拖地尹文拔劔齐诸轸而断之贰车抽弓于韔援矢于筩引而未发也司马子期伏轼而问曰吾有罪于夫子乎对曰臣以君旗拽地故也国君之旗齐于轸大夫之旗齐于轼今子荆国有名大夫而防三等文之断也不亦可乎子期説载之王所王曰吾闻有断子之旗者其人安在吾将杀之子期以文之言告王説使文为江南令而大治   说苑楚昭王欲之荆台防司马子綦进諌曰荆台之防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防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防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防之子何为絶我防乎怒而撃之于是令尹子西驾安车四马径于殿下曰今日荆台之防不可不观也王登车而拊其背曰荆防之游与子共乐之矣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不敢下车愿得有道大王肯聴之乎王曰第言之令尹子西曰臣闻之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禄不足以赏也为人臣而谀其君者刑罚不足以诛也若司马子綦者忠臣也若臣者谀臣也愿大王杀臣之躯罚臣之家而禄司马子綦王曰若我能止聴公子独能禁我游耳后世防之无有极时奈何令尹子西曰欲禁后世易耳愿大王山陵崩陁为陵于荆台未尝有持钟鼓管弦之乐而游于父之墓上者也于是王还车防不防荆台令罢先置孔子从鲁闻之曰美哉令尹子西谏之于十里之前而权之于百世之后者也   列女楚昭王出逰留夫人渐台之上而去王闻江水大至使使者迎夫人忘持其符夫人曰王与宫人约令召宫人必以符今使者不持符妾不敢行使者曰今水方大至还而取符则恐后矣夫人曰贞女之义不犯约勇者不畏死妾知从使者必生留必死然弃约越义而求生不若留而死耳于是使者取符则水大至台崩夫人流而死王曰嗟夫守义死节不为苟生处约持信以成其贞乃号之曰贞姜   吴自寿梦之世号称彊大既而巢陨诸樊阍戕余祭楚康之际吴其衰乎夷昧立而楚灵方骄入吴朱方执齐庆封比年以来三寻师焉楚暴吴弱宜若不敌乃平王初立吴人乘衅而灭州来固非甘心下楚者也王僚之立长岸一战而师压楚境鸡父再役而七国丧败楚常诎而吴常伸岂僚之贤能度越前人哉史称平王立施惠百姓存恤国中称简兵息民五年后战平懦王也志存靖国然而疆埸不宁烽燧时警虽欲息民何自而息哉城郏城城父城州来城郢城州屈城丘皇用以保固牧圉者绸缪恐后虽然乱生于外者易御乱生于内者难圗平王密迩防人防太子而诛伍奢考厥所由则无异卫风之刺新防赋乗舟也嬻伦寡耻视灵王而加秽焉幸而获没宁免后罚昭王嗣位吴僚被弑楚人欲因吴乱而取之不知阖庐之发愤为雄逺过前代而昭王之信防宠佞犹然平王之子也吴人一举而防徐再举而伐越既而楚瓦贪赂晋不能伐阖庐内因胥嚭之怨外因唐蔡之讐用孙武权谋之师长驱入郢君舍其君之寝臣居其臣之室毁其宗庙徙其重器伍员掘平王之墓鞭尸三百左足践腹右手抉目而诮之犹曰报其子不及其身莫释予怨也是役也因蔡之请以义兴师五战五胜昭王出走即未尝献防成周而攘楚之效髙于桓文矣柏举书子嘉其救患入郢书吴贬其从狄然而分灾恤难中国之事也晋定公不能救蔡而授权于吴春秋惜焉故郢不称防若欲存楚阖庐削子若欲抑吴圣人殆有防旨乎昭王借秦师以反国休养数年灭顿灭胡非不耀武自奋也然终不敢以一矢加吴慰先君于地下吴之彊从可知矣且晋自防向以来不复通吴而季札之聘反日接于上国国有仁贤修其礼治是以簒弑虽作勾吴防彊良有哉   绎史卷八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宋景公灭曹【子韦】   史记九年悼公朝于宋宋囚之曹立其弟野是为声公悼公死于宋归葬声公五年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隐公隐公四年声公弟露弑隐公代立是为靖公靖公四年防子伯阳立   左传【哀公七年】宋人围曹郑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郑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郑师救曹侵宋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彊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获白鴈献之且言田弋之说说之因访政事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聼政梦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说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钟邘 八年春宋公伐曹将还褚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杀之【公羊传曹伯阳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也曷为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不救也后附子韦】   吕氏春秋宋景公之时荧惑在心公惧召子韦而问焉曰荧惑在心何也子韦曰荧惑者天罚也心者宋之分野也祸当于君虽然可移于宰相公曰宰相所与治国家也而移死焉不祥子韦曰可移于民公曰民死寡人将谁为君乎宁独死子韦曰可移于嵗公曰嵗害则民饥民饥必死为人君而杀其民以自活也其谁以我为君乎是寡人之命固尽已子无复言矣子韦还走北面载拜曰臣敢贺君天之处髙而聼卑君有至德之言三天必三赏君今夕荧惑其徙三舍君延年二十一嵗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有三善言必有三赏荧惑有三徙舍舍行七星星一徙当一年三七二十一臣故曰君延年二十一岁矣臣请伏于陛下以伺之荧惑不徙臣请死公曰可是夕荧惑果徙三舍【拾遗记宋景公之世有善星文者许以上大夫之位处于层楼延阁之上以望气象设以珍食施以寳衣其食则有渠沧之鳬煎以桂髄丛庭之鷃蒸以蜜沫淇漳之鳢脯以青茄九江珠穟爨以兰苏华清夏洁洒以纤缟华清井之澄华也饔人视时而叩钟伺食以撃盘言毎食而辄击钟磬也悬四时之衣春夏金玉为饰秋冬以翡翠为温烧异香于台上忽有野人被草负笈扣门而进曰闻国君爱阴阳之术好象纬之秘请见景公乃延之崇堂语则及未来之兆次及己徃之事万不失一夜则观星望气昼则执算披图不服寳衣不甘竒食景公谢曰今国丧乱微君何以辅之曰德之不均乱将及矣修德以来人则天应之祥人美其化景公曰善遂赐姓曰子氏名之曰韦即子韦也 汉书阴阳家宋司星子韦三篇】   曹在春秋最为小弱唯是附大国以图存也自昭共以来十有余君凡霸主之征伐盟防无役不从蕞尔之邦顺天者存亦可谓善保小国矣伯阳即位纳乐大心而起衅于宋于是衞灵好兵闲岁来伐宋乘其敝寻师不一遂围而入焉执其君以归曰曹人背晋而奸宋宋伐之晋不救以迄于亡故春秋耻焉然以时考之晋业衰矣自救不暇安能庇曹曹不务修政而辩言是聼田弋是崇公孙彊用不祀忽诸彼振铎之梦岂不欲引曹之纪哉自负羁弗用而赤芾三百欣时守节而子违宗祧德之不建君子知曹祚之不长也其来久矣   绎史卷九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敬姜之贤   列女敬姜者公父穆伯之妻文伯之母也博逹知礼穆伯先死文伯出学而还归敬姜侧目而盻之见其友上堂从后降阶而却行奉劒而正履若事父兄敬姜召而数之曰昔者武王罢朝而结丝絶左右顾无可使结之者俯而自申之故能成王道桓公坐友三人谏臣五人日举过者三十人故能成霸业周公一食而三吐哺一沐而三握髪所执贽而见于穷闾隘巷者七十余人故能存周室彼二圣一贤者伯王之君也而下人如此其所与逰皆过己者也是以日益而不自知也今以子年之少而位之卑所与游者皆为服役子之不益明矣文伯乃谢罪择严师贤友而事之所与游者皆黄耄倪齿也文伯引衽攘卷而亲馈之敬姜曰子成人矣文伯相鲁敬姜谓之曰吾语汝治国之要尽在经矣夫幅者所以正曲枉也不可不彊故幅可以为将画者所以均不均服不服也故画可以为正物者所以治芜与莫也故物可以为都大夫持交而不失出入而不絶者捆也捆可以为大行人也推而徃引而来者综也综可以为开内之【阙】主多少之数者均也均可以为内史服重任行逹道正直而固者轴也轴可以为相舒而无穷者摘也摘可以为三公文伯再拜受教   国语季康子问于公父文伯之母曰主亦有以语肥也对曰吾能老而已何以语子康子曰虽然肥愿有闻于主对曰吾闻之先姑曰君子能劳后世有继子夏闻之曰善防商闻之曰古之嫁者不及舅姑谓之不幸夫妇学于舅姑者也 公父文伯饮南宫敬叔酒以露睹父为客羞鼈焉小睹父怒相延食鼈辞曰将使鼈长而后食之遂出文伯之母闻之怒曰吾闻之先子曰祭养尸飨养上賔鼈于何有而使夫人怒也遂逐之五日鲁大夫辞而复之 公父文伯之母如季氏康子在其朝与之言弗应从之及寑门弗应而入康子辞于朝而入见曰肥也不得闻命无乃辠乎曰子弗闻乎天子及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职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寑门之内妇人治其业焉上下同之夫外朝子将业君之官职焉内朝子将庀季氏之政焉皆非吾所敢言也 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惧干季孙之怒也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僮子备官而未之闻邪居吾语汝昔圣王之处民也择瘠土而处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防善防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是故天子大采朝日与三公九卿祖识地德日中考政与百官之政事师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夕月与大史司载纠防天刑日入监九御使洁奉禘郊之粢盛而后即安诸侯朝修天子之业命昼考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无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庻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士朝而受业昼而讲贯夕而习复夜而计过无憾而后即安自庶人以下明而动晦而休无日以怠王后亲织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綖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防先人之业况有怠情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絶祀也仲尼闻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妇不淫矣 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从祖叔母也康子徃焉防门与之言皆不逾阈祭悼子康子与焉酢不受彻俎不宴宗不具不绎绎不尽饫则仲尼闻之以为别于男女之礼矣 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飨其宗老而为赋緑衣之三章老请守卜室之族师亥闻之曰善防男女之飨不及宗臣宗室之谋不过宗人谋而不犯微而昭矣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今诗以合室歌以咏之度于法矣 公父文伯防其母戒其妾曰吾闻之好内女死之好外士死之今吾子夭死吾恶以其好内闻也二三妇之辱其先祀者请无瘠色无洵涕无搯膺无忧容有降服无加服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女知莫如妇男知莫如夫公父氏之妇知也夫欲明其子之令德也   韩诗外鲁公甫文伯死其母不哭也季孙闻之曰公甫文伯之母贞女也子死不哭必有方矣使人问焉对曰昔是子也吾使之事仲尼仲尼去鲁送之不出鲁郊赠之不与家珍病不见士之视者死不见士之流泪者死之日宫女缞绖而从者十人此不足于士而有余于妇人也吾是以不哭也诗曰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孔丛子公父文伯死室人有从死者其母怒而不哭相室諌之其母曰孔子天下之贤人也不用于鲁退而去是子素宗之而不能随今死而内人从死者二人焉若此于长者薄于妇人厚也既而夫子闻之曰季氏之妇尚贤防子路愀然对曰夫子亦好人之誉己乎夫子死而不哭是不慈也何善尔子曰怒其子之不能随贤所以为尚贤者吾何有焉其亦善此而己矣】   礼记文伯之丧敬姜据其牀而不哭曰昔吾有斯子也吾将以为贤人也吾未甞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也必多旷于礼也夫 帷殡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檀弓】国语公父文伯之母朝哭穆伯而莫哭文伯仲尼闻之曰季氏之妇可谓知礼矣爱而无私上下有章   公父文伯之母丧夫而寡勤身守义成子令名孔子屡称之惜乎其为季氏妇也使鲁有是臣安得有僭窃逾越偪君専国者乎其言必合经其动必循礼諡之曰敬不亦宜乎   绎史卷九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卫庄公出公父子争国   左传【定公十四年】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防于洮太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大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大子大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大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大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太子则祸余大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説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诗説蝃蝀卫灵公为南子召 哀公宋朝国人讥之○此无所据 二年】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大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大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 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 三年春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大义悖谬谷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 十一不围父也不繋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 年】冬卫大   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卫人立遗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卫庄公复之使处巢死焉殡于郧于少禘初晋悼公子憖亡在卫使其女仆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饮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为大夫悼子亡卫人翦夏戊   孔丛子卫出公使人问孔子曰寡人之任臣无大小一一自观察之犹复失人何故答曰如君之言此即所以失之也人既难知非言问所及观察所尽且人君之虑者多多虑则意不精以不精之意察难知之人宜其有失也君未之闻乎昔者舜臣尧官才任士尧一从之左右曰人君用士当自任耳目而取信于人无乃不可乎尧曰吾之举舜已耳目之矣今舜所举人吾又耳目之是则耳目人终无已已也君茍付可付则已不劳而贤才不失矣   左传【十五年】卫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于内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与之言曰茍使我入获国服冕乗轩三死无与与之盟为请于伯姬闰月良夫与大子入舎于孔氏之外圃昏二人防衣而乗寺人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宁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大子与五人介舆豭从之迫孔悝于厠强盟之遂刼以登台栾宁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季子召获驾乗车行爵食炙奉卫侯辄来奔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己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舎孔叔大子闻之惧下石乞孟黡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孔悝立庄公庄公害故政欲尽去之先谓司徒瞒成曰寡人离病于外乆矣子请亦尝之归告褚师比欲与之伐公不果 十六年春瞒成褚师比出奔宋卫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曰蒯聩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窜于晋晋以王室之故不弃兄弟寘诸河上天诱其衷获嗣守封焉使下臣肸敢告执事王使单平公对曰肸以嘉命来告余一人往谓叔父余嘉乃成世复尔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   礼记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啓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耆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祭统】   左传六月卫侯饮孔悝酒于平阳重酬之大夫皆有纳焉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载伯姬于平阳而行及西门使贰车反祏于西圃子伯季子初为孔氏臣新登于公请追之遇载祏者杀而乗其车许公为反祏遇之曰与不仁人争明无不胜必使先射射三发皆逺许为许为射之殪或以其车从得祏于橐中孔悝出奔宋 卫侯占梦嬖人求酒于大叔僖子不得与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惧害乃逐大叔遗遗奔晋卫侯谓浑良夫曰吾继先君而不得其噐若之何良夫代执火者而言曰疾与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择材焉可也若不材噐可得也竖告大子大子使五人舆豭从已刼公而强盟之且请杀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曰请三之后有罪杀之公曰诺哉 十七年春卫侯为虎幄于借圃成求令名者而与之始食焉大子请使良夫良夫乗衷甸两牡紫衣狐裘至袒裘不释劔而食大子使牵以退数之以三罪而杀之 晋赵鞅使告于卫曰君之在晋也志父为主请君若大子来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为也卫侯辞以难大子又使防之夏六月赵鞅围卫齐国观陈瓘救卫得晋人之致师者子玉使服而见之曰国子实执齐柄而命瓘曰无辟晋师岂敢废命子又何辱简子曰我卜伐衞未卜与齐战乃还 卫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被发北面而噪曰登此昆吾之虚緜緜生之余为浑良夫呌天无辜公亲筮之胥弥赦占之曰不害与之邑寘之而逃奔宋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竀尾横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阖门塞窦乃自后逾冬十月晋复伐卫入其郛将入城简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乱灭国者无后卫人出庄公而与晋平晋立襄公之孙般师而还十一月卫侯自鄄入般师出初公登城以望见戎州问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翦之公使匠乆公欲逐石圃未及而难作辛巳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闭门而请弗许逾于北方而队折股戎州人攻之大子疾公子青逾从公戎州人杀之公入于戎州已氏初公自城上见已氏之妻髪美使髠之以为吕姜髢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与女璧已氏曰杀女璧其焉往遂杀之而取其璧卫人复公孙般师而立之十二月齐人伐卫卫人请平立公子起执般师以归舎诸潞 【十八年】夏卫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齐卫侯辄自齐复归逐石圃而复石魋与大叔遗 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卫侯出奔宋卫侯为灵台于借圃与诸大夫饮酒焉褚师声子韤而登席公怒辞曰臣有疾异于人若见之君将□之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辞之不可褚师出公防其手曰必断而足闻之褚师与司宼亥乗曰今日幸而后亡公之入也夺南氏邑而夺司宼亥政公使侍人纳公文懿子之车于池初卫人翦夏丁氏以其帑赐彭封弥子弥子饮公酒纳夏戊之女嬖以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从孙甥也少畜于公以为司徒夫人宠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乆公使优狡盟拳弥而甚近信之故褚师比公孙弥牟公文要司宼亥司徒期因三匠与拳弥以作乱皆执利兵无者执斤使拳弥入于公宫而自大子疾之宫噪以攻公鄄子士请御之弥援其手曰子则勇矣将若君何不见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且君尝在外矣岂必不反当今不可众怒难犯休而易闲也乃出将适蒲弥曰晋无信不可将适鄄弥曰齐晋争我不可将适泠弥曰鲁不足与请适城鉏以钩越越有君乃适城鉏弥曰卫盗不可知也请速自我始乃载宝以归公为支离之卒因祝史挥以侵卫卫人病之懿子知之见子之请逐挥文子曰无罪懿子曰彼好专利而妄夫见君之入也将先道焉若逐之必出于南门而适君所夫越新得诸侯将必请师焉挥在朝使吏遣诸其室挥出信弗纳五日乃馆诸外里遂有宠使如越请师 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孙舒帅师会越臯如后庸宋乐茷纳卫侯文子欲纳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于民乃睦于子矣师侵外州大获出御之大败掘褚师定子之墓焚之于平庄之上文子使王孙齐私于臯如曰子将大灭卫乎抑纳君而已乎臯如曰寡君之命无他纳卫君而已文子致众而问焉曰君以蛮夷伐国国几亡矣请纳之众曰勿纳曰弥牟亡而有益请自北门出众曰勿出重赂越人申开守陴而纳公公不敢入师还立悼公南氏相之以城鉏与越人公曰期则为此令茍有怨于夫人者报之司徒期聘于越公攻而夺之币期告王王命取之期以众取之公怒杀期之甥之为大子者遂卒于越 卫出公自城鉏使以弓问子赣且曰吾其入乎子赣稽首受弓对曰臣不识也私于使者曰昔成公孙于陈武子孙庄子为宛濮之盟而君入献公孙于齐子鲜子展为夷仪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孙矣内不闻献之亲外不闻成之卿则赐不识所由入也诗曰无竞帷人四方其顺之若得其人四方以为主而国于何有   孔丛子孔子适卫卫将军文子问曰吾闻鲁公父氏不能听狱信乎孔子答曰不知其不能也夫公父氏之听狱有罪者惧无罪者耻文子曰有罪者惧是听之察刑之当也无罪者耻何乎孔子曰齐之以礼则民耻矣刑以止刑则民惧矣文子曰今齐之以刑刑犹弗胜何礼之齐孔子曰以礼齐民譬之于御则辔也以刑齐民譬之于御则鞭也执辔于此而动于彼御之良也无辔而用策则马失道矣文子曰以御言之左手执辔右手运策不亦速乎若徒辔无策马何惧哉孔子曰吾闻古之善御者执辔如组两骖如舞非策之助也是以先王盛于礼而薄于刑故民从命今也废礼而尚刑故民弥暴文子曰吴越之俗无礼而亦治何也孔子曰夫吴越之俗男女无别同厠而浴民轻相犯故其刑重而不胜由无礼也中国之教为外内以别男女异噐服以殊等类故其民笃而法其刑轻而胜由有礼也   战国策犀首伐黄过卫使人谓卫君曰敝邑之师过大国之郊曾无一介之使以存之乎敢请其罪今黄城将下矣已将移兵造大国之城下卫君惧束组三百绲黄金三百镒以随使者南文子止之曰是胜黄城必不敢来不胜亦不敢来是胜黄城则功大名美内临其伦夫在中者恶临议其事防大名挟成功坐御以待中之议犀首虽愚必不为也是不胜黄城破心而走归恐不免于罪矣彼安敢攻卫以重其不胜之罪哉果胜黄城帅师而归遂不敢过卫【○南文子相悼公知此犀首非公孙衍也盖晋国之官名】卫灵公之无道也宫中荡乱夫人宣淫桑中有狐之刺不若是其甚也大子蒯聩耻于娄猪之歌愤欲除淫败而出走其仁孝未逮于申生而受谮不假于毒胙轻动寡谋适自败耳灵公薨命传位庻子郢郢不受而立亡人之子辄为出公者暂守宗祧迎父致国可矣乃贪位犯逆称兵拒父谷梁氏曰辄不受父之命所以尊王父也呜呼天下有无父之国哉南子设絺帷以见孔子听璘车而识蘧瑗其才智类有能过人者故妇行虽薄而善惑君心朝士大夫亦交助焉蒯聩之奔坐以杀母之名锢以严君之命歴年不返国人忘之辄假王父之命众共乐从仲尼之徒且有愿为之死者迷而不反所自来也出公立十三年而庄公蒯聩入庄公立二年而出公辄又入蒯聩之入也晋赵鞅助之其再出也赵鞅伐之辄之入也齐人助之其再出也羣臣共逐之矣蒯聩之杀于己氏辄之死于越也父子相驱防身亡国孰谓非灵公之贻谋不臧乱命以胎祸者乎灵公之世公孙戍北宫结奔鲁赵阳奔齐公孟彄奔郑皆畏夫人也庄公立瞒成褚师比孔悝皆奔宋大叔遗奔晋出公复立而逐石圃其君废置不定其臣奔走弗遑卫国之乱越三世而不靖二十余年而未宁也夫子之急欲正名岂无谓与   绎史卷九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惠王灭陈   左传【哀公元年】吴之入楚也使召陈懐公怀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逢滑当公而进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吴未可从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吴若何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对曰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小国犹复况大国乎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德亦不艾杀其民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德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吴其何日之有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修旧怨也 【六年】吴伐陈复修旧怨也楚子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   礼记吴侵陈斩祀杀厉师还出竟陈大宰嚭使于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言盍尝问焉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者则谓之何大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获二毛今斯师也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檀弓】   左传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雠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雠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啓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舎其子而让羣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是嵗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不谷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说苑楚昭王之时有云如飞鸟夹日而飞三日昭王患之使人乗驿东而问诸太史州黎州黎曰将虐于王身以令尹司马说焉则可令尹司马闻之宿斋沐浴将自以身祷之焉王曰止楚国之有不谷也由身之有匃脇也其有令尹司马也由身之有股肱也匈脇有疾转之股肱庸为去是人也】列女传楚昭越姬者越王勾践之女昭王燕游蔡姬在左越姬参右王亲乗驷以驰逐遂登附社之台以望云梦之囿观士大夫逐者既驩乃顾谓二姬曰乐乎蔡姬对曰乐王曰吾愿与子生若此死又若此蔡姬曰昔敝邑寡君固以众黎民之役事君王之马足故以婢子之身为苞苴玩好今乃比于妃嫔固愿生俱乐死同时王顾谓史书之蔡姬许从孤死矣乃复谓越姬越姬对曰昔者吾先君庄王淫乐三年不听政事终而能改卒霸天下妾以君王为能法吾先君将改斯乐而勤于政也今则不然而要婢子以死其可得乎且君王以束帛乗马取婢子于敝邑寡君受之太庙也不约死妾闻之诸姑妇人以死彰君之善益君之宠不闻其以茍从其闇死为荣妾不敢闻命居二十五年王救陈二姬从王病在军中有赤云夹日如飞鸟王问周史周史曰是害王身然可移移于将相将相闻之将请以身祷于神王曰将相之于孤犹股肱也今移祸焉庸为去是身乎不听越姬曰大哉君王之德以是妾愿从王矣请愿先驱狐狸于地下王曰昔日之游乐吾特戏之耳若将必死是益彰孤之不德也越姬曰昔日妾虽口不言心既许之矣妾闻之信者不负其言义者不虚设其事妾死王之义不死王之好也遂自杀王薨于军中蔡姬竟不能死王弟子闾与子西子期谋曰母信者其子必仁乃伏师闭壁迎越姬之子熊章立是为惠王然后罢兵归葬昭王【○据云前此二十五年则越姬似非勾践之女】   左传【九年】夏楚人伐陈陈即吴故也 【十年】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韩非子荆令公子将伐陈丈人送之曰晋彊不可不愼也公子曰丈人奚忧吾为丈人破晋丈人曰可吾方庐陈南门之外公子曰是何也曰我笑勾践也为人之如是其易也已独何为密密十年难乎 荆伐陈吴救之军间三十里雨十日夜星左史倚相谓子期曰雨十日甲辑而兵聚吴人必至不如备之乃为陈陈未成也而吴人至见荆陈而反左史曰吴反复六十里其君子必休小人必食我行三十里击之必可败也乃从之遂破吴军】韩诗外传荆伐陈陈西门坏因其降民使修之孔子过而不式子贡执辔而问曰礼过三人则下二人则式今陈之修门者众矣夫子不为式何也孔子曰国亡而弗知不智也知而不争非忠也亡而不死非勇也修门者虽众不能行一于此吾故弗式也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何足礼哉   左传【十一年】夏陈辕颇出奔郑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余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辕咺进稻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给也对曰噐成而具曰何不吾諌对曰惧先行 【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吴及桐汭陈侯使公孙贞子吊焉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子使大宰嚭劳且辞曰以水潦之不时无乃廪然陨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忧寡君敢辞上介芋尹盖对曰寡君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盖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队絶世于良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闻之曰事死如事生礼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终以尸将事之礼又有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乃不可乎以礼防民犹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备使奉尸将命茍我寡君之命达于君所虽陨于深渊则天命也非君与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   新序秦欲伐楚使使者往观楚之寳器楚王闻之召令尹子西而问焉曰秦欲观楚之宝器吾和氏之璧随侯之珠可以示诸令尹子西对曰不知也召昭奚恤而问焉昭奚恤对曰此欲观吾国得失而图之不在宝器在贤臣珠玉玩好之物非宝重者王遂使昭奚恤应之昭奚恤发精兵三百人陈于西门之内为东面之坛一为南面之坛四为西面之坛一秦使者至昭奚恤曰君客也请就上位东面令尹子西南面太宗子敖次之叶公子髙次之司马子反次之昭奚恤自居西面之坛称曰客欲观楚国之寳器楚国之所寳者贤臣也理百姓实仓廪使民各得其所令尹子西在此奉珪璧使诸侯解忿悁之难交两国之欢使无兵革之忧太宗子敖在此守封疆谨境界不侵邻国邻国亦不见侵叶公子髙在此理师旅整兵戎以当彊敌提枹鼓以动百万之众所使皆趋汤火蹈白刅出万死不顾一生之难司马子反在此懐霸王之余议摄治乱之遗风昭奚恤在此唯大国之所观秦使者戄然无以对昭奚恤遂揖而去秦使者反言于秦君曰楚多贤臣未可谋也遂不伐楚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斯之谓也【○子反昭奚恤前后异时人也此篇所载不可据以为信】   左传【十七年】楚白公之乱陈人恃其聚而侵楚楚既宁将取陈麦楚子问帅于大师子谷与叶公诸梁子谷曰右领差车与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马以伐陈其可使也子髙曰率贱民慢之惧不用命焉子谷曰观丁父鄀俘也武王以为军率是以克州蓼服随唐大啓羣蛮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实县申息朝陈蔡封畛于汝唯其任也何贱之有子髙曰天命不謟令尹有憾于陈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与君盍舎焉臣惧右领与左史有二俘之贱而无其令德也王卜之武城尹吉使帅师取陈麦陈人御之败遂围陈秋七月己卯楚公孙朝帅师灭陈王与叶公枚卜子良以为令尹沈尹朱曰吉过于其志叶公曰王子而相国过将何为他日改卜子国而使为令尹   吕氏春秋陈有恶人焉曰敦洽雠糜雄颡广顔色如浃頳垂眼临鼻长肘而盭陈侯见而甚说之外使治其国内使制其身楚合诸侯陈侯病不能往使敦洽雠糜往谢焉楚王怪其名而先见之客有进状有恶其名言有恶状楚王怒合大夫而告之曰陈侯不知其不可使是不知也知而使之是侮也侮且不智不可不攻也兴师伐陈三月然后丧恶足以骇人言足以丧国而友之足于陈侯而无上也至于亡而友不衰   左传【十八年】巴人伐楚围鄾初右司马子国之卜也观瞻曰如志故命之及巴师至将卜帅王曰宁如志何卜焉使帅师而行请承王曰寝尹工尹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孙宁吴由于防固败巴师于鄾故封子国于析君子曰惠王知志夏书曰官占唯先蔽志昆命于元其是之谓乎志曰圣人不烦卜筮惠王其有焉   淮南子太宰子朱侍饭于令尹子国令尹子国啜羮而热投卮浆而沃之明日太宰子朱辞官而归其仆曰楚太宰未易得也辞官去之何也子朱曰令尹轻行而简礼其辱人不难明年伏郎尹而笞之三百【已下附】   新序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令尹入问曰王安得此疾也王曰我食寒葅而得蛭念谴之而不行其罪乎是法废而威不立也非所以使国闻也谴而行其诛乎则庖宰食监法皆当死心又不忍也故吾恐蛭之见也因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贺曰臣闻天道无亲惟德是辅君有仁德天之所奉也病不为伤是夕也惠王之后蛭出故其久病心腹之疾皆愈天之视听不可不察也【○新书同】   国语惠王以梁与鲁阳文子文子辞曰梁险而在北境惧子孙之有贰者也夫事君无憾憾则惧偪偪则惧贰夫盈而不偪憾而不贰者臣能自夀也不知其它纵臣而得以其首领以没惧子孙之以梁之险而乏臣之祀也王曰子之仁不忘子孙施及楚国敢不从子与之鲁阳【淮南子鲁阳公与韩构难战酣日暮援戈而防之日为之退三舎】   史记惠王四十二年楚灭蔡四十四年楚灭杞与秦平是时越已灭吴而不能正江淮北楚东侵广地至泗上简王元年北伐灭莒   楚灵王灭陈蔡以为县平王即位而皆复之春秋以为有礼陈惠公反国以来事不多见惟鸡父之战陈夏齧从楚而见获时方德楚虽获无憾也怀公初立从防召陵晋定不竞羁縻以从事而已及吴子入郢来召怀公逢滑进曰楚未可弃吴未可从果其计利害之审与抑何其昵楚之甚与自是陈吴结怨闵公专于从楚灭顿围蔡皆从事焉夫惏德无厌吴楚一也楚防炰烋陈社为墟弃疾惩败假兴灭为名耳怨深于德夫亦有何可怀乃蔡能控吴以报已辱陈反比楚以虐同仇是诚何心楚惠既立陈乃叛楚即吴问何以叛则夫差彊盛闲嵗伐陈昭王卒而弗克救也楚人曰我昭王之卒以救陈故也今日背德不可不问于是怒而伐陈明年又伐之吴札来救不战而还夫陈既背楚楚之出师信有辞矣然楚不庇陈陈即吴岂得己哉且为陈亦难矣从楚则吴侵从吴则楚伐不自恃而恃人虽欲无亡不可得也获麟以后吴楚方争楚氛日恶吴援不至陈又多故诸大夫或奔或杀莫能克协至哀公十七年而楚灭陈矣始灵王之灭陈也禆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嵗五及鹑火而后陈卒亡楚克有之至今五十二年果天道邪抑人事邪灵公可亡而不亡哀公己亡而仍不亡闵公既防亡矣乃亡于陈而兴于齐犹复亡而不亡也实赖公子完之后有虞氏之胄元女大姬之所出社稷可屋而子孙不可絶舜之明德逺矣亡陈者楚亡齐者陈信乎其有天道也   绎史卷九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白公之乱【市南宜僚附】   韩非子孔子谓弟子曰孰能导子西之钓名也子贡曰赐也能乃导之不复疑也孔子曰寛哉不被于利絜哉民性有恒曲为曲直为直孔子曰子西不免白公之难子西死焉故曰直于行者曲于欲   说苑石乞侍坐于屈建屈建曰白公其为乱乎石乞曰是何言也白公至于室无营所下士者三人与已相若臣者五人所与同衣食者千人白公之行若此何故为乱屈建曰此建之所谓乱也以君子行则可于国家行过礼则国家疑之且茍不难下其臣必不难髙其君矣建是以知夫子将爲乱也处十月白公果为乱【淮南子屈建告石乞曰白公胜将爲乱石乞曰不然白公胜卑身下士不敢骄贤其家无筦籥之信关楗之固大斗斛以出轻斤两以内而乃论之以不宜也屈建曰此乃所以反也居三年白公胜果为乱杀令尹子椒司马子期○屈建在康王时二书相承而讹 孔丛子墨子称景公问晏子以孔子而不对又问三皆不对公曰以孔子语寡人者众矣俱以为贤人今问子而不对何也晏子曰婴闻孔子之荆知白公谋而奉之以石乞劝下乱上敎臣弑君非圣贤之行也诘之曰楚昭王之世夫子应聘如荆不用而反周旋乎陈宋齐衞楚昭王防惠王立十年令尹子西乃召王孙胜以为白公是时鲁哀公十五年也夫子自卫反鲁居五年矣白公立一年然后乃谋作乱乱作在哀公十六年秋也夫子已防十旬矣墨子虽欲谤毁圣人虚造妄言奈此年世不相値何】列子白公问孔子曰人可与微言乎孔子不应白公问曰若以石投水何如孔子曰吴之善没者能取之曰若以水投水何如孔子曰淄渑之合易牙尝而知之白公曰人固不可与微言乎孔子曰何为不可唯知言之谓者乎夫知言之谓者不以言言也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夫浅知之所争者末矣白公不得己遂死于浴室   左传【哀公十六年】楚大子建之遇谗也自城父奔宋又辟华氏之乱于郑郑人甚善之又适晋与晋人谋袭郑乃求复焉郑人复之如初晋人使谍于子木请行而期焉子木暴虐于其私邑邑人诉之郑人省之得晋谍焉遂杀子木其子曰胜在吴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不为不利舎诸边竟使卫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请伐郑子西曰楚未节也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请许之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与之盟胜怒曰郑人在此雠不逺矣胜自厉劔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曰胜以直闻不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子西不悛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告之故辞承之以劔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吴人伐愼白公败之请以战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叶公在叶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髙曰吾闻之以险徼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白公欲以子闾为王子闾不可遂劫以兵子闾曰王孙若安靖楚国匡正王室而后庇焉啓之愿也敢不听从若将专利以倾王室不顾楚国有死不能遂杀之而以王如髙府石乞尹门圉公阳宂宫负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叶公亦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嵗焉日日以几若见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奋心犹将旌君以徇于国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将与白公子髙曰微二子者楚不国矣弃德从贼其可保乎乃从叶公使与国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其徒微之生拘石乞而问白公之死焉对曰余知其死所而长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将烹乞曰此事也克则为卿不克则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王孙燕奔頯黄氏沈诸梁兼二事国宁乃使宁为令尹使寛为司马而老于叶【淮南子市南宜辽弄丸而两家之难无所关其辞○注云乗之以劒不动而弄丸不辍心志不惧曰不能从子为乱亦不泄子之事谓两家虽有难不怨宜辽也 韩非子司马子期死而浮于江】   国语子西使人召王孙胜沈诸梁闻之见子西曰闻子召王孙胜信乎曰然子髙曰将焉用之曰吾闻之胜直而刚欲寘之境子髙曰不可其为人也展而不信爱而不仁诈而不知毅而不勇直而不衷周而不淑复言而不谋身展也爱而不谋长不仁也以谋盖人诈也彊忍犯义毅也直而不顾不衷也周言弃德不淑也是六德者皆有其华而不实者将焉用之彼其父为戮于楚其心又狷而不洁若其狷也不防旧怨而不以洁悛德思报怨而已则其爱也足以得人其展也足以复之其诈也足以谋之其直也足以帅之其周也足以盖之其不洁也足以行之而加之以不仁奉之以不义蔑不克矣夫造胜之怨者皆不在矣若来而无宠速其怒也若其宠之毅贪而无厌既而得入而曜之以大利不仁以长之思旧怨以修其心茍国有衅必不居矣非子职之其谁乎彼将思旧怨而欲大宠动而得人怨而有术若果用之害可待也余爱子与司马故不敢不言子西曰德其忘怨乎余善之夫乃其宁子髙曰不然吾闻之曰唯仁者可好也可恶也可髙也可下也好之不偪恶之不怨髙之不骄下之不惧不仁者则不然人好之则偪恶之则怨髙之则骄下之则惧骄有欲焉惧有恶焉欲恶怨偪所以生诈谋也子将若何若召而下之将戚而惧为之上者将怒而怨诈谋之心无所靖矣有一不义犹败国家今壹五六而必欲用之不亦难乎吾闻国家将败必用奸人而嗜其疾味其子之谓乎夫谁无疾眚能者蚤除之旧怨灭宗国之疾眚也为之关籥蕃篱而逺备闲之犹恐其至也是之为日惕若召而近之死无日矣人有言曰狼子野心怨贼之人其又可善乎若子不我信盇求若敖氏与子干子晳之族而近之安用胜也其能几何昔齐驺马繻以胡公入于贝水邴歜阎职戕懿公于囿竹晋长鱼蟜杀三郤于榭鲁圉人荦杀子般于次夫是谁之故也非唯旧怨乎是皆子所闻也人之求多闻善败以鉴戒也今子闻而弃之犹防耳也吾语子何益吾知逃而已子西笑曰子之尚胜也不从遂使为白公子髙以疾闲居于蔡及白公之乱子西子期死叶公闻之曰吾怨其弃吾言而德其治楚国楚国之能平均以复先王之业者夫子也以小怨寘大德吾不义也将入杀之帅方城之外以入杀白公而定王室葬二子之族【荀子叶公子髙微小短瘠行若将不胜其衣然白公之乱也令尹子西司马子期皆死焉叶公子髙入据楚诛白公定楚国如反手耳仁义功名善于后世】   列子白公胜虑乱罢朝而立倒杖策錣上贯颐血流至地而弗知也郑人闻之曰颐之忘将何不忘哉意之所属着其行足踬株塪头抵植木而不自知也【韩非子白公胜虑乱罢朝倒杖而防锐贯顊血流至于地而不知郑人闻之曰顊之忘将何为忘哉故曰其出弥逺者其智弥少此言智周乎逺则所遗在近也是以圣人无常行也能竝智故曰不行而知能竝视故曰不见而明随时以举事因资而立功用万物之能而获利其上故曰不为而成】   说苑齐人有子兰子者事白公胜胜将为难乃告子兰子曰吾将举大事于国愿与子共之子兰子曰我事子而与子杀君是助子之不义也畏患而去子是遁子于难也故不与子杀君以成吾义契领于庭以遂吾行新序楚太子建以费无极之谮见逐建有子曰胜在外子西召胜使治白号曰白公胜怨楚逐其父将弑惠王及子西欲得易甲陈士勒兵以示易甲曰与我无患不富贵不我与则此是也易甲笑曰尝言吾义矣吾子忘之乎立得天下不义吾不取也威吾以兵不义吾不从也今子将弑子之君而使我従子非吾前义也子虽告我以利威我以兵吾不忍为也子行子之威则吾亦得眀吾义也逆子以兵争也应子以声鄙也吾闻士立义不争行死不鄙拱而待兵顔色不变也 白公胜将弑楚惠王王出亡令尹司马皆死拔劔而属之于屈庐曰子与我将舎子子不与我必杀子庐曰子杀叔父而求福于庐也可乎吾闻知命之士见利不动临死不恐为人臣者时生则生时死则死是谓人臣之礼故上知天命下知臣道其有可劫乎子胡不推之白公胜乃内其劔 白公之难楚人有庄善者辞其母将往死之其母曰弃其亲而死其君可谓义乎庄善曰吾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今所以养母者君之禄也身安得无死乎遂辞而行比至公门三废车中其仆曰子惧矣曰惧既惧何不返庄善曰惧者吾私也死义吾公也闻君子不以私害公及公门刎颈而死君子曰好义乎哉韩诗外传楚有士曰申鸣治园以养父母孝闻于楚王召之申鸣辞不往其父曰王欲用汝何谓辞之申鸣曰何舎为子乃为臣乎其父曰使汝有禄于国有位于廷汝乐而我不忧矣我欲汝之仕也申鸣曰诺遂之朝受命楚王以为左司马其年遇白公之乱杀令尹子西司马子期申鸣因以兵之卫白公谓石乞曰申鸣天下勇士也今将兵为之奈何石乞曰吾闻申鸣孝也刼其父以兵使人谓申鸣曰子与我则与子楚国不与我则杀乃父申鸣流涕而应之曰始则父之子今则君之臣已不得为孝子矣安得不为忠臣乎援桴鼓之遂杀白公其父亦死焉王归赏之申鸣曰受君之禄避君之难非忠臣也正君之法以杀其父又非孝子也行不两全名不两立悲夫若此而生亦何以示天下之士哉遂自刎而死诗曰进退维谷【○说苑同】   淮南子白公胜得荆国不能以府库分人七日石乞入曰不义得之又不能布施患必至矣不能予人不若焚之毋令人害我白公弗听也九日叶公入乃发大府之货以予众出髙库之兵以赋民因而攻之十有九日而擒白公夫国非其有也而欲有之可谓至贪也不能为人又无以自为可谓至愚矣譬白公之啬也何以异于枭之爱其子也   新序白公胜既杀令尹司马欲立王子闾以为王王子闾不肯劫之以刄王子闾曰王孙辅相楚国匡正王室而后自庇焉闾之愿也今子假威以暴王室杀伐以乱国家吾虽死不子从也白公胜曰楚国之重天下无有天以与子子何不受也王子闾曰吾闻辞天下者非轻其利也以明其德也不为诸侯者非恶其位也以洁其行也今吾见国而忘主不仁也劫白刄而失义不勇也子虽告我以利威我以兵吾不为也白公彊之不可遂杀之叶公髙率众诛白公而反惠王于国   列女传白公死其妻纺绩不嫁吴王闻其美且有行使大夫持金百镒白璧一双以聘焉以辎軿三十乗迎之将以为夫人白妻辞之曰白公生之时妾幸得执箕帚掌衣履拂枕席托为妃匹白公不幸而死妾愿守其坟墓以终天年今王赐金璧之聘夫人之位非愚妾之所闻也且夫弃义从欲者汚也见利防死者贪也夫贪汚之人王何以为哉妾闻之忠臣不借人以力贞女不假人以色岂独事生若此哉于死者亦然妾既不仁不能从死今又去而嫁不亦太甚乎遂辞聘而不行吴王贤其守节有义号曰贞姬   庄子叶公子髙将使于齐问于仲尼曰王使诸梁也甚重齐之待使者盖将甚敬而不急匹夫犹未可动也而况诸侯乎吾甚栗之子尝语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懽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隂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唯有德者能之吾食也执麤而不臧爨无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饮氷我其内热与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隂阳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两也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己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说生而恶死夫子其行可矣丘请复以所闻凡交近则必相靡以信逺则必忠之以言言必或传之夫传两喜两怒之言天下之难者也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凡溢之类也妄妄则其信之也莫莫则传言者殃故法言曰传其常情无传其溢言则几乎全且以巧鬬力者始乎阳常防乎隂泰至则多竒巧以礼饮酒者始乎治常防乎乱泰至则多竒乐凡事亦然始乎谅常防乎鄙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言者风波也行者实丧也夫风波易以动实丧易以危故忿设无由巧言偏辞兽死不择音气息茀然于是竝生心厉克核太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而不知其然也茍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终故法言曰无迁令无劝成过度益也迁令劝成殆事美成在久恶成不及改可不慎与且夫乗物以游心托不得己以养中至矣何作为报也莫若为致命此其难者 孔子之楚舎于蚁丘之浆其邻有夫妻臣妾登极者子路曰是稯稯何为者邪仲尼曰是圣人仆也是自埋于民自藏于畔其声销其志无穷其口虽言其心未尝言方且与世违而心不屑与之俱是陆沈者也是其市南宜僚邪子路请往召之孔子曰己矣彼知丘之着于己也知丘之适楚也以丘为必使楚王之召己也彼且以丘为佞人也夫若然者其于佞人也羞闻其言而况亲见其身乎而何以为存子路往视之其室虚矣 市南宜僚见鲁侯鲁侯有忧色市南子曰君有忧色何也鲁侯曰吾学先王之道修先君之业吾敬鬼尊贤亲而行之无须防离居然不免于患吾是以忧市南子曰君之除患之术浅矣夫丰狐文豹栖于山林伏于岩宂静也夜行昼居戒也虽饥渇隐约犹且胥疏于江湖之上而求食焉定也然且不免于防罗机辟之患是何罪之有哉其皮为之灾也今鲁国独非君之皮邪吾愿君刳形去皮洒心去欲而游于无人之野南越有邑焉名为建德之国其民愚而朴少私而寡欲知作而不知藏与而不求其报不知义之所适不知礼之所将猖狂妄行乃蹈乎大方其生可乐其死可葬吾愿君去国捐俗与道相辅而行君曰彼其道逺而险又有江山我无舟车奈何市南子曰君无形倨无留居以为君车君曰彼其道幽逺而无人吾谁与为邻吾无粮我无食安得而至焉市南子曰少君之费寡君之欲虽无粮而乃足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望之而不见其崖愈往而不知其所穷送君者皆自崖而反君自此逺矣故有人者累见有于人者忧故尧非有人非见有于人也吾愿去君之累除君之忧而独与道游于大莫之国方舟而济于河有虚船来触舟虽有惼心之人不怒有一人在其上则呼张歙之一呼而不闻再呼而不闻于是三呼邪则必以恶声随之向也不怒而今也怒向也虚而今也实人能虚己以游世其孰能害之 仲尼之楚楚王觞之孙叔敖执爵而立市南宜僚受酒而祭曰古之人乎于此言已曰丘也闻不言之言矣未之尝言于此乎言之市南宜僚弄丸而两家之难解孙叔敖甘寝秉羽而郢人投兵丘愿有喙三尺彼之谓不道之道此之谓不言之辩故德总乎道之所一而言休乎知之所不知至矣道之所一者德不能同也知之所不能知者辩不能举也名若儒墨而凶矣故海不辞东流大之至也圣人幷包天地泽及天下而不知其谁氏是故生无爵死无諡实不聚名不立此之谓大人狗不以善吠为良人不以善言为贤而况为大乎夫为大不足以为大而况为德乎夫大备矣莫若天地然奚求焉而大备矣知大备者无求无失无弃不以物易己也反已而不穷循古而不摩大人之诚【○叔敖与孔子异时人此寓言也】   叶公诸梁可谓贤矣先识白公之必乱其后能定之居方城之外而系国人之望不贤而能之乎圉公负王以出府箴尹反正而除贼几于君弑国亡而后防宁殆天之祚楚也乱之而治危之而安呜呼异哉   绎史卷九十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五之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门诸子言行   史记孔子以诗书礼乐敎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如顔浊邹之徒颇受业者甚众 孔子曰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异能之士也德行顔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政事冉有季路言语宰我子贡文学子防子夏师也僻参也鲁柴也愚由也喭回也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吕氏春秋孔子周流海内再干世主如齐至卫所见八十余君委贽为弟子者三千人逹徒七十人七十人者万乘之主得一人用可爲师   淮南子孔子弟子七十养徒三千人皆入孝出悌言为文章行为仪表教之所成也   新序孔子在州里笃行孝道居于阙党阙党之子弟畋渔分有亲者得多孝以化之也是以七十二子自逺方至服从其德   新论孔子以四科教士随其所喜譬如市肆多列杂物欲置之者并至   家语卫将军文子问于子贡曰吾闻孔子之施教也先之以诗书而道之以孝悌説之以仁义观之以礼乐然后成之以文德盖入室升堂者七十有余人其孰爲贤子贡对以不知文子曰以吾子常与学贤者也何谓不知子贡对曰贤人无妄知贤即难故君子之言曰智莫难于知人是以难对也文子曰若夫知贤莫不难今吾子亲游焉是以敢问子贡曰夫子之门人盖有三千就焉赐有逮及焉未逮及焉故不得徧知以告也文子曰吾子所及者请问其行子贡对曰夫能夙兴夜寐讽诗崇礼行不贰过称言不苟是顔囘之行也孔子説之以诗曰媚兹一人应侯慎德永言孝思孝思维则若逢有徳之君世受显命不失厥名以御于天子则王者之相也在贫如客使其臣如借不迁怒不深怨不录旧罪是冉雍之行也孔子论其材曰有土之君子也有众使也有刑用也然后称怒焉孔子告之以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匹夫不怒唯以忘其身不畏强御不侮矜寡其言循性其都以富材任治戎是仲由之行也孔子和之以文説之以诗曰受小共大共而为下国骏厐荷天子之龙不戁不悚敷奏其勇强乎武哉文不胜质恭老防防不忘賔旅好学博艺省物而勤也是冉求之行也孔子因而语之曰好学则智防孤则惠防则近礼勤则有继尧舜笃恭以王天下其称之也曰宜爲国老齐荘而能肃志通而好礼摈相两君之事笃雅有节是公西赤之行也子曰礼经三百可勉能也威仪三千则难也公西赤问曰何谓也子曰貎以摈礼礼以摈辞是谓难焉众人闻之以为成也孔子语人曰当賔客之事则逹矣谓门人曰二三子之欲学賔客之礼者其于赤也满而不盈实而如虚过之如不及先王难之博无不学其貎恭其德敦其言于人也无所不信其骄大人也常以浩浩是以眉夀是曽参之行也孔子曰孝德之始也悌德之序也信德之厚也忠德之正也参中夫四德者也以此称之美功不伐贵位不喜不侮不佚不傲无告是颛孙师之行也孔子言之曰其不伐则犹可能也其不弊百姓则仁也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夫子以其仁为大学之深送迎必敬上交下接若截焉是卜商之行也孔子説之以诗曰式式己无小人殆若商也可谓不险矣贵之不喜贱之不怒苟利于民矣廉于行己其事上也以佑其下是澹台灭明之行也孔子曰独富独贵君子耻之夫也中之矣先成其虑及事而用之故动则不妄是言偃之行也孔子曰欲能则学欲知则问欲善则详欲给则豫当是而行偃也得之矣独居思仁公言言义其于诗也则一日三复白圭之玷是南宫縚之行也孔子信其能仁以爲异士自见孔子出入于户未尝越礼往来过之足不履影启蛰不杀方长不折执亲之丧未尝见齿是高柴之行也孔子曰柴于亲丧则难能也启蛰不杀则顺人道方长不折则恕仁也成汤防而以恕是以日隮凡此诸子赐之所亲覩者也吾子有命而讯赐赐也固不足以知贤文子曰吾闻之也国有道则贤人兴焉中人用焉乃百姓归之若吾子之论既富茂矣壹诸侯之相也抑末世未有明君所以不遇也子贡既与卫将军文子言适鲁见孔子曰卫将军文子问二三子之行于赐不壹而三焉赐也辞不获命以所见者对矣未知中否请以告孔子曰言之乎子贡以其辞状告孔子子闻而笑曰赐汝次为知人矣子贡对曰赐也何敢知人此以赐之所覩也孔子曰然吾亦语汝耳之所未闻目之所未见者岂思之所不至智之所未及哉子贡曰赐愿得闻之孔子曰不克不忌不念旧怨盖伯夷叔齐之行也畏天而敬人服义而行信孝于父母防于兄弟从善而教不道盖赵文子之行也其事君也不敢爱其死然亦不敢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君陈则进而用之不陈则行而退盖随武子之行也其为人之渊源也多闻而难诞内植足以没其世国家有道其言足以治无道其黙足以容盖铜鞮伯华之行也外寛而内正自拯于檃括之中直己而不直人汲汲于仁以善自终盖蘧伯玉之行也孝恭慈仁允德图义约货去怨轻财不匮盖柳下惠之行也其言曰君虽不量于其身臣不可以不忠于其君是故君择臣而任之臣亦择君而事之有道顺命无道衡命盖晏平仲之行也蹈忠而行信终日言不在尤之内国无道处贱不闷贫而能乐盖老莱子之行也易行以俟天命居下不援其上其观于四方也不忘其亲不尽其乐以不能则学不爲己终身之忧盖介子山之行也子贡曰敢问夫子之所知者盖尽扵此而已乎孔子曰何谓其然亦略举耳目之所及而已矣昔晋平公问祁奚曰羊舌大夫晋之良大夫也其行何如祁奚辞以不知公曰吾闻子少长乎其所今子掩之何也祁奚对曰其少也恭而顺心有耻而不使其过宿其爲大夫悉善而谦其端其为舆尉也信而好直其功至于其爲容也温良而好礼博闻而时出其志公曰曩者问子子奚曰不知也祁奚曰每位改变未知所止是以不敢得知也此又羊舌大夫之行也子贡跪曰请退而记之【大戴礼记卫将军文子问于子赣曰吾闻夫子之施敎也先以诗世道者孝悌説之以义而观诸体成之以文德盖受教者七十有余人闻之孰为贤也子赣对辞以不知文子曰吾子学焉何谓不知也子赣对曰贤人无妄知贤则难故君子曰智莫难于知人此以难也文子曰若夫知贤人莫不难吾子亲游焉是敢问也子赣对曰夫子之门人盖三就焉赐有逮及焉有未及焉不得辩知也文子曰吾子之所及请问其行也子赣对曰夙兴夜寐讽诵崇礼行不贰过称言不苟是顔渊之行也孔子説之以诗诗云媚兹一人应侯顺德永言孝思孝思惟则故国一逢有徳之君世受显命不失厥名以御于天子以甲之在贫如客使其臣如借不迁怒不探怨不录旧罪是冉雍之行也孔子曰有土君子有众使也有刑用也然后怒匹夫之怒惟以亡其身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以告之不畏强御不侮矜寡其言曰性都其富哉任其戎是仲由之行也夫子未知以文也诗云受小共大共爲下国恂蒙何天之宠傅奏其勇夫强乎武哉文不胜其质防老恤孤不忘賔旅好学省物而不懃是冉求之行孔子因而语之曰好学则智恤孤则惠恭老则近礼克笃恭以天下其称之也宜为国老志通而好礼摈相两君之事笃雅其有礼节也是公西赤之行也孔子曰礼仪三百可勉能也威仪三千则难也公西赤问曰何谓也孔子曰貎以摈礼礼以摈辞是之谓也主人闻之以成孔子之语人也曰当賔客之事则通矣谓门人曰二三子欲学賔客之礼者于赤也满而不满实如虚通之如不及先生难之不学其貎竟其德敦其言于人也无所不信其桥大人也常以皓皓是以眉夀是曽参之行也孔子曰孝德之始也弟德之序也信德之厚也忠德之正也参也中夫四德者矣哉以此称之也业功不伐贵位不善不侮可侮不佚可佚不敖无告是颛孙之行也孔子言之曰其不伐则犹可能也其不弊百姓者则仁也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夫子以其仁爲大也学以深厉以断送迎必敬上友下交银手如断是卜商之行也孔子曰诗云式夷式已无小人殆而商也其可谓不险也贵之不喜贱之不怒苟于民利矣廉于其事上也以佐其下是澹防灭明之行也孔子曰独贵独富君子耻之夫也中之矣先成其虑及事而用之是故不忘是言偃之行也孔子曰欲能则学欲知则问欲善则讯欲给则豫当是如偃也得之矣独居思仁公言言义其闻之诗也一日三复白圭之玷是南宫縚之行也夫子信其仁以爲异姓自见孔子入户未尝越屦徃来过人不履影开蛰不杀方长不折执亲之丧未尝见齿是髙柴之行也孔子曰髙柴执亲之丧则难能也开蛰不杀则天道也方长不折则恕也恕则仁也汤恭以恕是以日跻也此赐之所亲覩也吾子有命而讯赐则不足以知贤文子曰吾闻之也国有道则贤人兴焉中人用焉百姓归焉若吾子之语审茂则一诸侯之相也亦未逢明君也子赣既与卫将军文子言适鲁见孔子曰卫将军问二三子之行于赐也不一而三赐也辞不获命以所见者对矣未知中否请尝以告孔子曰言之子赣以其质告孔子既闻之笑曰赐汝伟爲知人赐子赣对曰赐也焉能知人此赐之所亲覩也孔子曰是女所亲也吾语女耳之所未闻目之所未见思之所未至智之所未及者乎子赣曰赐得则愿闻之也孔子曰不克不忌不念旧恶盖伯夷叔齐之行也晋平公问于祁徯曰羊舌大夫晋国之良大夫也其行如何祁徯对辞曰不知也公曰吾闻女少长乎其所女其阉知之祁徯对曰其防也恭而逊耻而不使其过宿也其为侯大夫也悉善而谦其端也其爲公车尉也信而好直其功也至于其爲和容也温良而好礼博闻而时出其志也公曰向者问女女何曰弗知也祁徯对曰每位改变未知所止是以不知盖羊舌大夫之行也畏天而敬人服义而行信孝乎父而恭于兄好从善而斆往盖赵文子之行也其事君也不敢爱其死然亦不亡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君陈则进不陈则行而退盖随武子之行也其爲人之渊泉也多闻而难诞也不内辞足以没世国家有道其言足以生国家无道其黙足以容盖桐提伯华之行也外寛而内直自设于檃栝之中直已而不直人以善存亡汲汲盖蘧伯玉之行也孝子慈防允德禀义约货去怨盖柳下惠之行也其言曰君虽不量于臣臣不可以不量于其君是故君择臣而使之臣择君而事之有道顺君无道横命晏平仲之行也德恭而行信终日言不在尤之内在尤之外贫而乐也盖老莱子之行也易行以俟天命居下位而不援其上观于四方也不忘其亲苟思其亲不尽其乐以不能学爲己终身之忧盖介山子推之行也○家语实本于此虽敷衍成文而古意浸失矣惜其中多脱譌无善本雠校故附于家语之后】尚书大传周文王胥附奔辏先后御侮谓之四邻以免乎牖里之害懿子曰夫子亦有四邻乎孔子曰吾有四友焉自吾得囘也门人加亲是非胥附乎自吾得赐也逺方之士日至是非奔辏乎自吾得师也前有光后有辉是非先后乎自吾得由也恶言不至于门是非御侮乎   晏子仲尼居处惰倦廉隅不正则季次原宪侍气郁而疾志意不通则仲由卜商侍德不盛行不厚则顔回骞雍侍   尸子仲尼志意不立子路侍仪服不修公西华侍礼不习子游侍辞不辩宰我侍亡忽古今顔回侍节小物冉伯牛侍曰吾以夫六子自励也【论语摘辅象仲尼素王以顔渊为司徒子路为司空 仲尼钩文在手是谓知始 宰我握户是谓守道 子贡山庭斗绕口谓面有三庭言山在中鼻高有异相也故子贡至孝顔回至仁 子游握文是谓敏士子夏握正是谓受相 澹台灭明岐掌是谓正直公冶长手握辅是谓习道】   史记顔回者鲁人也字子渊少孔子三十嵗顔渊问仁孔子曰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孔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囘也不改其乐囘也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囘也不愚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囘年二十九发尽白蚤死孔子哭之恸曰自吾有囘门人益亲鲁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顔囘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家语顔囘年二十九而发白三十二早死囘以德行著名孔子称其仁焉○列子云寿十八后汉书云顔子十八天下归仁 论语谶顔回月角额似月形渊水也月是水精故名渊 新论顔渊感中台星 顔回重瞳】   説苑顔渊问于仲尼曰成人之行何若子曰成人之行逹乎情性之理通乎物类之变知幽明之故睹逰气之源若此可谓成人既知天道行躬以仁义饰身以礼乐夫仁义礼乐成人之行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家语顔回问君子孔子曰爱近仁度近智爲已不重为人不轻君子也夫回曰敢问其次子曰弗学而行弗思而得小子勉之 顔回问小人孔子曰毁人之善以爲辩狡讦懐诈以爲智幸人之有过耻学而羞不能小人也 顔回问于孔子曰小人之言有同乎君子者不可不察也孔子曰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故君子为义之上相疾也退而相爱小人爲乱之上相爱也退而相恶 顔回问朋友之际如何孔子曰君子之于朋友也心必有非焉而弗能谓吾不知其仁人也不忘久德不思久怨仁矣夫 孔子谓顔回曰人莫不知此道之美而莫之御也莫之为也何居爲闻者盍日思也夫説苑顔回将西逰问于孔子曰何以为身孔子曰防敬忠信可以为身恭则免于众敬则人爱之忠则人与之信则人恃之人所爱人所与人所恃必免于患矣可以临国家何况于身乎故不比数而比踈不亦逺乎不修中而修外不亦反乎不先虑事临难乃谋不亦晩乎【○家语略同】   韩诗外顔渊问于孔子曰渊愿贫如富贱如贵无勇而威与士交通终身无患难亦且可乎孔子曰善哉回也夫贫而如富其知足而无欲也贱而如贵其让而有礼也无勇而威其恭敬而不失于人也终身无患难其择言而出之也若回者其至乎虽上古圣人亦如此而已 孔子见客客去顔回曰客仁也孔子曰恨兮其心颡兮其口仁则吾不知也言之所聚也顔渊蹙然变色曰良玉度尺虽有十仞之土不能掩其光良珠度寸虽有百仞之水不能掩其莹夫形体也色心也闵闵乎其薄也苟有温良在中则眉睫与之矣疵瑕在中则眉睫不能匿之诗曰鼔钟于宫声闻于外   荘子孔子谓顔回曰回来家贫居卑胡不仕乎顔回对曰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飦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鼓琴足以自娯所学夫子之道者足以自乐也回不愿仕孔子愀然变容曰善哉回之意丘闻之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审自得者失之而不惧行修于内者无位而不怍丘诵之久矣今于囘而后见之是丘之得也   家语孔子北游于农山子路子贡顔渊侍侧孔子四望喟然而叹曰于斯致思无所不至矣二三子各言尔志吾将择焉子路进曰由愿得白羽若月赤羽若日钟鼓之音上震于天旍旗缤纷下蟠于地由当一队而敌之必也攘地千里搴旗执馘唯由能之使二子者从我焉夫子曰勇哉子贡复进曰赐愿使齐楚合战于漭瀁之野两垒相望尘埃相接挺刃交兵赐着缟衣白冠陈説其闲推论利害释国之患唯赐能之使二子者从我焉夫子曰辩哉顔回退而不对孔子曰囘来汝奚独无愿乎顔囘对曰文武之事则二子者既言之矣囘何云焉孔子曰虽然各言尔志也小子言之对曰囘闻薫莸不同器而藏尧桀不共国而治以其类异也囘愿得明王圣主辅相之敷其五敎导之以礼乐使民城郭不修沟池不越铸剑防以为农器放牛马于原薮室家无离旷之思千嵗无战鬭之患则由无所施其勇而赐无所用其辩矣夫子凛然曰美哉德也子路抗手而对曰夫子何选焉孔子曰不伤财不害民不繁词则顔氏之子有矣【韩诗外传孔子与子贡子路顔渊逰于戎山之上孔子喟然叹曰二三子各言尔志予将览焉由尔何如对曰得白羽如月赤羽如日击钟鼓者上闻于天下槊于地使将而攻之惟由为能孔子曰勇士哉赐尔何如对曰得素衣缟冠使于两国之间不持尺寸之兵升斗之粮使两国相亲如弟兄孔子曰辩士哉囘尔何如对曰鲍鱼不与兰茝同笥而藏桀纣不与尧舜同时而治二子已言囘何言哉孔子曰囘有鄙之心顔渊曰愿得明王圣主爲之相使城郭不治沟池不凿阴阳和调家给人足铸库兵以为农器孔子曰大士哉由来区区汝何攻赐来便便汝何使愿得之冠爲子宰焉贤士不以耻食不以辱得 孔子逰于景山之上子路子贡顔渊从孔子曰君子登高必赋小子愿言者何其愿丘将啓汝子路曰由愿奋长防荡三军乳虎在后仇敌在前蠡耀蛟奋进救两国之患孔子曰勇士哉子贡曰两国构难壮士列阵尘埃涨天赐不持一尺之兵一斗之粮解两国之难用赐者存不用赐者亡孔子曰辩士哉顔囘不愿孔子曰囘何不愿顔渊曰二子已愿故不敢愿孔子曰不同意各有事焉囘其愿丘将啓汝顔渊曰愿得小国而相之主以道制臣以德化君臣同心外内相应列国诸侯莫不从义向风壮者趋而进老者扶而至敎行乎百姓德施乎四蛮莫不释兵辐辏乎四门天下咸获永宁蝖飞蠕动各乐其性进贤使能各任其事于是君绥于上臣和于下垂拱无为动作中道从容得礼言仁义者赏言战鬭者死则由何进而救赐何难之解孔子曰圣士哉大人出小人匿圣者起贤者伏囘与执政则由赐焉施其能哉诗曰雨雪瀌瀌见晛聿消○措语逈异不厌复出】   家语孔子在卫昧旦晨兴顔囘侍侧闻哭者之声甚哀子曰囘汝知此何所哭乎对曰囘以此哭声非但为死者而已又有生离别者也子曰何以知之对曰囘闻桓山之鸟生四子焉羽翼既成将分于四海其母悲鸣而送之哀声有似于此谓其往而不返也囘窃以音类知之孔子使人问哭者果曰父死家贫卖子以葬与之长决子曰囘也善于识音矣【○説苑作完山之鸟】鲁定公问于顔囘曰子亦闻东野毕之善御乎对曰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必佚定公色不説谓左右曰君子固有诬人也顔囘退后三日牧来诉之曰东野毕之马佚两骖曵两服入于厩公闻之越席而起促驾召顔囘囘至公曰前日寡人问吾子以东野毕之善御而子曰善则善矣其马将佚不识吾子奚以知之顔囘对曰以政知之昔者帝舜巧于使民造父巧于使马舜不穷其民力造父不穷其马力是以舜无佚民造父无佚马今东野毕之御也升马执辔衔体正矣歩骤驰骋朝礼毕矣歴险致逺马力尽矣然而犹乃求马不已臣以此知之公曰善诚若吾子之言也吾子之言其义大矣愿少进乎顔囘曰臣闻之鸟穷则啄兽穷则攫人穷则诈马穷则佚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也公説遂以告孔子孔子对曰夫其所以爲顔囘者此之类也岂足多哉 仲孙何忌问于顔囘曰一言而有益于仁智可得闻乎囘曰一言而有益于智莫如豫一言而有益于仁莫如恕知其所不可由斯知所由矣 顔囘谓子路曰力猛于德而得其死者鲜矣盍慎诸 叔孙武叔见未仕于顔囘囘曰賔之武叔多称人之过而已评论之顔囘曰固子之来辱也宜有得于囘焉吾闻诸孔子曰言人之恶非所以美己言人之枉非所以正已故君子攻其恶无攻人之恶 顔囘谓子贡曰吾闻诸夫子身不用礼而望礼于人身不用德而望德于人乱也夫子之言不可不思也   韩诗外子路曰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不善之子贡曰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则引之进退而已耳顔囘曰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亦善之三子所持各异问于夫子夫子曰由之所言蛮貊之言也赐之所言朋友之言也囘之所言亲属之言也诗曰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荀子子路入子曰由知者若何仁者若何子路对曰知者使人知己仁者使人爱己子曰可谓士矣子贡入子曰赐知者若何仁者若何子贡对曰知者知人仁者爱人子曰可谓士君子矣顔渊入子曰回知者若何仁者若何顔渊对曰知者自知仁者自爱子曰可谓明君子矣   列子顔囘问乎仲尼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矣津人操舟若神吾问焉曰操舟可学邪曰可能游者可教也善游者数能乃若夫没人则未尝见舟而谡操之者也吾问焉而不告敢问何谓也仲尼曰吾与若玩其文也久矣而未逹其实而固且道与能游者可教也轻水也善防者之数能也忘水也乃若夫没人之未尝见舟也而谡操之也彼视渊若陵视舟之覆犹其车却也覆却万物方陈乎前而不得入其舎恶徃而不暇以瓦抠者巧以钩抠者惮以黄金抠者惛巧一也而有所矜则重外也凡重外者拱内 仲尼闲居子贡入侍而有忧色子贡不敢问出告顔囘顔囘援琴而歌孔子闻之果召囘入问曰若奚独乐囘曰夫子奚独忧孔子曰先言尔志曰吾昔闻之夫子曰乐天知命故不忧囘所以乐也孔子愀然有闲曰有是言哉汝之意失矣此吾昔日之言尔请以今言爲正也汝徒知乐天知命之无忧未知乐天知命有忧之大也今告若其实修一身任穷逹知去来之非我亡变乱于心虑尔之所谓乐天知命之无忧也曩吾脩诗书正礼乐将以治天下遗来世非但脩一身治鲁国而已而鲁之君臣日失其序仁义益衰情性益薄此道不行一国与当年其如天下与来世矣吾始知诗书礼乐无救于治乱而未知所以革之之方此乐天知命者之所忧虽然吾得之矣夫乐而知者非古人之所谓乐知也无乐无知是真乐真知故无所不乐无所不知无所不忧无所不为诗书礼乐何弃之有革之何爲顔囘北面拜手曰囘亦得之矣出告子贡子贡茫然自失归家淫思七日不寝不食以至骨立顔囘重往喻之乃反丘门歌诵书终日不辍   荘子顔囘问仲尼曰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慼居丧不哀无是三者以善丧盖鲁国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乎囘壹怪之仲尼曰夫孟孙氏尽之矣进于知矣唯简之而不得夫已有所简矣孟孙氏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就先不知就后若化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且方将化恶知不化哉方将不化恶知已化哉吾特与汝其梦未始觉者邪且彼有骇形而无损心有旦宅而无情死孟孙氏特觉人哭亦哭是自其所以乃且也相与吾之耳矣庸讵知吾所谓吾之乎且汝梦为鸟而厉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 顔渊问乎仲尼曰囘尝闻诸夫子曰无有所将无有所迎囘敢问其游仲尼曰古之人外化而内不化今之人内化而外不化与物化者一不化者也安化安不化安与之相靡必与之莫多狶韦氏之囿黄帝之圃有虞氏之宫汤武之室君子之人若儒墨者师故以是非相也而况今之人乎圣人处物不伤物不伤物者物亦不能伤也唯无所伤者爲能与人相将迎山林与臯壤与使我欣欣然而乐与乐未毕也哀又继之哀乐之来吾不能御其去弗能止悲夫世人直为物逆旅耳夫知遇而不知所不遇知能能而不能所不能无知无能者固人之所不免也夫务免乎人之所不免者岂不亦悲哉至言去言至为去爲齐知之所知则浅矣 顔囘曰囘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囘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囘益矣曰何谓也曰囘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囘益矣曰何谓也曰囘坐忘矣仲尼蹵然曰何谓坐忘顔囘曰堕枝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顔渊问于仲尼曰夫子歩亦歩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絶尘而囘瞠若乎后矣夫子曰囘何谓邪曰夫子歩亦歩也夫子言亦言也夫子趋亦趋也夫子辩亦辩也夫子驰亦驰也夫子言道囘亦言道也及奔逸絶尘而囘瞠若乎后者夫子不言而信不比而周无器而民蹈乎前而不知所以然而已矣仲尼曰恶可不察与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日出东方而入于西极万物莫不比方有目有趾者待是而后成功是出则存是入则亡万物亦然有待也而死有待也而生吾一受其成形而不化以待尽效物而动日夜无隙而不知其所终薰然其成形知命不能规乎其前丘以是日徂吾终身与女交一臂而失之可不哀与女殆着乎吾所以着也彼已尽矣而女求之以为有是求马于唐肆也吾服女也甚忘女服吾也亦甚忘虽然女奚患焉虽忘乎故吾吾有不忘者存 顔囘见仲尼请行曰奚之曰将之卫曰奚爲焉曰囘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囘尝闻之夫子曰治国去之乱国就之医门多疾愿以所闻思其则庶几其国有瘳乎仲尼曰譆若殆往而刑耳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古之至人先存诸已而后存诸人所存于己者未定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且若亦知夫德之所荡而知之所为出乎哉德荡乎名知出乎争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且德厚信矼未逹人气名闻不争未逹人心而强以仁义防墨之言术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恶有其美也命之曰菑人菑人者人必反菑之若殆为人菑夫且苟爲説贤而恶不肖恶用而求有以异若唯无诏王公必将乘人而鬭其防而目将荧之而色将平之口将营之容将形之心且成之是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顺始无穷若殆以不信厚言必死于暴人之前矣且昔者桀杀闗龙逄纣杀王子比干是皆修其身以下伛拊人之民以下拂其上者也故其君因其修以挤之是好名者也昔者尧攻丛枝胥敖禹攻有扈国为虚厉身为刑戮其用兵不止其求实无已是皆求名实者也而独不闻之乎名实者圣人之所不能胜也而况若乎虽然若必有以也尝以语我来顔囘曰端而虚勉而一则可乎曰恶恶可夫以阳为充孔扬采色不定常人之所不违因案人之所感以求容与其心名之曰日渐之德不成而况大德乎将执而不化外合而内不訾其庸讵可乎曰然则我内直而外曲成而上比内直者与天为徒与天为徒者知天子之与己皆天之所子而独以己言蕲乎而人善之蕲乎而人不善之邪若然者人谓之童子是之谓与天爲徒外曲者与人之为徒也擎跽曲拳人臣之礼也人皆为之吾敢不为邪爲人之所爲者人亦无疵焉是之谓与人爲徒成而上比者与古为徒其言虽敎讁之实也古之有也非吾有也若然者虽直不为病是之谓与古为徒若是则可乎仲尼曰恶恶可大多政法而不谍虽固亦无罪虽然止是耳矣夫胡可以及化犹师心者也顔囘曰吾无以进矣敢问其方仲尼曰斋吾将语若有而为之其易邪易之者皥天不宜顔囘曰囘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若此则可以爲斋乎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囘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顔囘曰囘之未始得使实自囘也得使之也未始有囘也可谓虚乎夫子曰尽矣吾语若若能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无门无毒一宅而寓于不得已则几矣絶迹易无行地难为人使易以僞为天使难以伪闻以有翼飞者矣未闻以无翼飞者也闻以有知知者矣未闻以无知知者也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夫且不止是之谓坐驰夫狥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鬼神将来舎而况人乎是万物之化也禹舜之所纽也伏羲几蘧之所行终而况散焉者乎 顔渊东之齐孔子有忧色子贡下席而问曰小子敢问囘东之齐夫子有忧色何邪孔子曰善哉汝问昔者管子有言丘甚善之曰禇小者不可以懐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夫若是者以为命有所成而形有所适也夫不可损益吾恐囘与齐侯言尧舜黄帝之道而重以燧人神农之言彼将内求于已而不得不得则惑人惑则死且汝独不闻邪昔者海鸟止于鲁郊鲁侯御而觞之于庙奏九韶以为乐具大牢以为膳鸟乃视忧悲不敢食一脔不敢饮一杯三日而死此以己养养鸟也非以鸟养养鸟也夫以鸟养养鸟者宜栖之深林游之坛陆浮之江湖食之防防随行列而止委蛇而处彼唯人言之恶闻奚以夫譊譊为乎咸池九韶之乐张之洞庭之野鸟闻之而飞兽闻之而走鱼闻之而下入人防闻之相与还而观之鱼处水而生人处水而死彼必相与异其好恶故异也故先圣不一其能不同其事名止于实义设于适是之谓条逹而福持【○荘列虽寓言而至理存焉至文出焉故皆大书顔氏家训邑号朝歌顔渊不舎 新论顔囘不以夜浴改容 冲波孔子使子贡往外久而不来孔子谓弟子占之遇鼎皆言无足不来顔子掩口而笑子曰囘也哂谓赐来也曰无足者乘舟而来赐至矣清朝也子贡果朝至 殷芸小説顔渊子路共坐于门有鬼魅求见孔子其目若日其形甚伟子路失魄口噤不能言顔渊乃杖劒前斫其腰于是形化成蛇即斩之孔子出观叹曰勇者不惧智者不惑仁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家语顔囘死鲁定公吊焉使人访于孔子孔子对曰凡在封内皆臣子也礼君吊其臣升自东阶向尸而哭其恩赐之施不有笇也【○计囘之年当死于哀公时】   礼记顔渊之丧馈祥肉孔子出受之入弹琴而后食之【○檀弓 论衡顔渊与孔子俱上鲁泰山孔子东南望呉阖门外有系白马引顔渊指以示之曰若见吴阖门乎顔渊曰见之孔子曰门外何有曰有如系练之状孔子抚其目而止之因与俱下下而顔渊髪白齿落遂以病死盖以精神不能若孔子彊力自极精华竭尽故早夭死○此等附防不足辩 顔渊困于学以才自杀○尤谬 韩诗外顔囘望呉门见一匹练孔子曰马也然则马之光景一匹长耳故后人号马为匹 新论顔渊所以命短慕孔子殇其年也】   史记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顔渊为好学然囘也屡空糟糠不厌而防蚤夭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 伯夷叔齐虽贤得夫子而名益彰顔渊虽好学附骥尾而行益显   法言纡朱懐金之乐不如顔氏子之乐顔氏子之乐也内纡朱懐金之乐也外或曰请问屡空之内曰顔不孔虽得天下不足以为乐然亦有苦乎曰顔苦孔之卓也或人瞿然曰兹苦也祗其所以为乐也欤 敢问潜心于圣曰昔仲尼潜心于文王矣逹之顔渊亦潜心于仲尼矣未逹一闲耳神在所潜而已矣 昔者顔渊以退为进天下鲜俪焉或曰若此则何小于必退也曰必进易俪也必退易俪也进以礼退以义难俪也   论衡顔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五帝三王顔渊独慕舜者知已歩驺有同也知德所慕默识所追同一实也顔渊死子曰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天祝予孔子自伤   之辞非实然之道也孔子命不王二子夀不长也不王不长所禀不同度数竝放适相应也【述异记曲阜古城有顔囘墓墓上石楠树二株可三四十围土人云顔囘手植之木】   史记曽参南武城人字子舆少孔子四十六岁孔子以为能通孝道故授之业作孝经死于鲁【家语曽参字子舆志存孝道故孔子因之以作孝经齐尝聘欲以为卿而不就曰吾父母老食人之禄则忧人之事故吾不逺亲而为人役新论子游扬裘而谚曽参指挥而哂顔氏家训曽子七十乃学名闻天下】   荘子曽子居卫緼袍无表顔色肿哙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絶捉衿而肘见纳履而踵决曵縰而歌商颂声满天地若出金石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故养志者忘形养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矣説苑曽子衣衣以耕鲁君使人往致邑焉曰请以此修衣曽子不受反复往又不受使者曰先生非求于人人则献之奚为不受曽子曰臣闻之受人者畏人与人者骄人纵子有赐不我骄也我能勿畏乎终不受孔子闻之曰参之言足以全其节也 曽子芸瓜而误斩其根曽晳怒援大杖击之曽子仆地有顷苏蹷然而起进曰曩者参得罪于大人大人用力敎参得无疾乎退屏鼓琴而歌欲令曽晳听其歌声令知其平也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内也曽子自以无罪使人谢孔子孔子曰汝闻瞽叟有子名曰舜舜之事父也索而使之未尝不在侧求而杀之未尝可得小棰则待大棰则走以逃暴怒也今子委身以待暴怒立体而不去杀身以防父不义不孝孰是大乎汝非天子之民邪杀天子之民罪奚如以曽子之材又居孔子之门有罪不自知处义难乎【○兼明书云孟子曰曽子之事父也谕之以小杖则受谕之以大杖则走者恐亏其体非孝子之道也按此説异 抱朴子曽参锄三足乌萃其冠○荘子注云曽子至孝为父所憎尝见絶粮而后苏】新语曽子孝于父母昏定晨省调寒温适轻重勉之于糜粥之间行之于袵席之上而德美重于后世   尸子曽子每读丧礼泣下霑襟常以一夕五起视衣之厚薄枕之高卑【水经注曽子居曲阜鸱枭不入城郭】   琴操归耕者曽子之所作也曽子事孔子十余年晨觉眷然念二亲年衰养之不备于是援琴而鼓之曰往而不反者年也不可得而再事者亲也歔欷归耕来日安所耕歴山盘乎钦崟【○一本云朅来归耕歴山盘兮以晏父母我心博兮】 曽子耕泰山之下天雨雪寒冻旬日不得归作梁山吟【盐铁论曽子倚山而吟山鸟下翔】   吕氏春秋曽子曰君子行于道路其有父者可知也其有师者可知也夫无父而无师者余若夫何哉此言事师之犹事父也曽防使曽参过期而不至人皆见曽防曰无乃畏邪曽防曰彼虽畏我存夫安敢畏孔子畏于匡顔渊后孔子曰吾以汝为死矣顔渊曰子在囘何敢死顔囘之于孔子犹曽参之事父也   论衡曽子出薪于野有客至而欲去曽母曰愿畱参方到即以右手搤其左臂曽子左臂立痛即驰至问母臂何故痛母曰今者客来欲去吾搤臂以呼汝耳【孝子乐正者曽参门人也来候参参采薪在野母啮右指旋顷走归见正不语入跪母问何患母曰无参曰负薪右臂痛薪堕地何谓无母曰向者客来无所使故啮指呼汝耳参乃悲然搜神记曽子从仲尼在楚而心动辞归问母母曰思尔齧指孔子曰曽参之孝精感万里 淮南子曽子之养亲也若事严主烈君 曽子攀柩车引楯者为之止也 曽子立亷不饮盗泉所谓养志也 曽子立孝不过胜母之闾 论语撰考谶里名胜母曽子敛襟○顔氏家训亦云】   孝子曽子食生鱼甚美因吐之人问其故参曰母在之日不知生鱼味今我食美故吐之遂终身不食【○诗疏云曽子见益母而感 搜神记曽参养母至孝有鹤为戎人所射穷而归之参收养治疗疮愈飞去后鹤夜到门雌雄各衔防明珠报焉】   韩诗外曽子曰往而不可还者亲也至而不可加者年也是故孝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木欲直而时不待也是故椎牛而祭墓不如鸡豚逮亲存也故吾尝仕齐为吏禄不过钟釜尚犹欣欣而喜者非以为多也乐其逮亲也既没之后吾尝南游于楚得尊官焉堂高九仞榱题三围转毂百乘犹北乡而泣涕者非为贱也悲不逮吾亲也故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若夫信其志约其亲者非孝也诗曰有母之尸雍 曽子仕于莒得粟三秉方是之时曽子重其禄而轻其身亲没之后齐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晋迎以上卿方是之时曽子重其身而轻其禄懐其寳而迷其国者不可与语仁窘其身而约其亲者不可与语孝任重道逺者不择地而息家贫亲老者不择官而仕故君子矫褐趋时当务为急云不逢时而仕任事而敦其虑为之使而不入其谋贫焉故也诗曰夙夜在公实命不同【荘子曽子再仕而心再化曰吾及亲仕三釡而心乐后仕三千钟不洎吾心悲弟子问于仲尼曰若参者可谓无所县其罪乎曰既已县矣夫无所县者可以有哀乎彼视三釡三十钟如观雀蚉防相过乎前也】   白虎通曽子去妻藜烝不熟问曰妇有七出不烝亦预乎曰吾闻之也絶交令可友弃妻令可嫁也藜烝不熟而已何问其故乎【家语参后母遇之无恩而供养不衰及其妻以藜烝不熟因出之人曰非七出也参曰藜烝小物耳吾欲使熟而不用吾命况大事乎遂出之终身不娶妻其子元请焉告其子曰髙宗以后妻杀其子孝已尹吉甫以后妻放伯竒吾上不及高宗中不比吉甫庸知其得免于非乎 韩诗外曽参丧妻不更娶人问其故曽子曰以华元善人也】   韩非子曽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适市来曽子欲捕彘杀之妻止之曰特与婴儿戯耳曽子曰婴儿非与戯也婴儿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敎今子欺之是敎子欺也父欺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也【○与孟母买豚肉相类袁淮正书彘作犬 説苑孔子家儿不知骂曽子家儿不知怒生而善教也】   孝经仲尼居曽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曽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敎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子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甫刑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 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盖诸侯之孝也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三者备矣然后能守其宗庙盖卿大夫之孝也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故以孝事君则忠以敬事长则顺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而守其祭祀盖士之孝也诗云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 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故自天子至于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 曽子曰甚哉孝之大也子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顺天下是以其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先王见孝之可以化民也是故先之以博爱而民莫遗其亲陈之以德义而民兴行先之以敬让而民不争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 子曰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不敢遗小国之臣而况于公侯伯子男乎故得万国之懽心以事其先王治国者不敢侮于鳏寡而况于士民乎故得百姓之懽心以事其先君治家者不敢侮于臣妾而况于妻子乎故得人之懽心以事其亲夫然故生则亲安之祭则鬼享之是以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如此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 曽子曰敢问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扵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夫圣人之德又何以加于孝乎故亲生之膝下以养父母日严圣人因严以教敬因亲以教爱圣人之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其所因者本也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父母生之续莫大焉君亲临之厚莫重焉故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以顺则逆民无则焉不在于善而皆在于凶德虽得之君子不贵也君子则不然言思可道行思可乐德义可尊作事可法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以临其民是以其民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成其德教而行其政令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   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事亲者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丑不争居上而骄则亡为下而乱则刑在丑而争则兵三者不除虽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也 子曰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要君者无上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此大乱之道也 子曰教民亲爱莫善于孝敎民礼顺莫善于悌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者敬而已矣故敬其父则子説敬其兄则弟説敬其君则臣説敬一人而千万人説所敬者寡而説者众此之谓要道也 子曰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敎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教以悌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兄者也敎以臣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君者也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非至德其孰能顺民如此其大者乎 子曰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悌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是以行成于内而名立扵后世矣 曽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从父之令可谓孝乎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昔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争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士有争友则身不离于令名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子曰昔者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长防顺故上下治天地明察神明彰矣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必有先也言有兄也宗庙致敬不忘亲也修身慎行恐辱先也宗庙致敬鬼神着矣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无所不通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 子曰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故上下能相亲也诗云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子曰孝子之丧亲也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此哀戚之情也三日而食敎民无以死伤生毁不灭性此圣人之教也丧不过三年示民有终也为之棺椁衣衾而举之陈其簠簋而哀戚之擗踊哭泣哀以送之卜其宅兆而安厝之为之宗庙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时思之生事爱敬死事哀戚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义备矣孝子之事亲终矣【汉书孝经一篇十八章孝经者孔子为曽子陈孝道也夫孝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也举大者言故曰孝经 孝经援神契孔子七十二歳语曽子着孝经既成使七十二子向北辰罄折曽子抱河洛书北向孔子斋戒簮缥笔衣绛单衣向北斗告备忽有赤虹自天而下化为黄玉刻文 曽子撰斯问曰孝文手駮不同何子曰吾作孝经以素王无爵禄之赏斧钺之诛与先王以托权自至德要道以题行首仲尼以立情性言子曰以开号列曽子以示撰辅诗书以合谋 天子孝曰就言德被天下泽及万物始终成就荣其祖考也诸侯行孝曰度言奉天子之法度得不危溢是荣其先祖也卿大夫行孝曰誉盖以声誉为义谓言行布满天下能无怨恶遐迩称誉是荣亲也士行孝曰究以明审为义当湏能明审资亲事君之道是能荣亲也庶人行孝曰畜以畜飬为义言能躬耕力农以畜其德而养其亲也】孝经钩命诀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孝经序引公羊传序同】孔子在庶德无所施功无所就志在春秋行在孝经   以春秋属商孝经属参【○公羊疏引】   吕氏春秋曽子曰父母生之子弗敢杀父母置之子弗敢废父母全之子弗敢阙故舟而不游道而不径能全支体以守宗庙可谓孝矣养有五道修宫室安牀笫节饮食养体之道也树五色施五采列文章养目之道也正六律和五声杂八音养耳之道也熟五谷烹六畜和煎调养口之道也和顔色説言语敬进退养志之道也此五者代进而厚用之可谓善养矣   荀子曽子曰孝子言为可闻行为可见言爲可闻所以説逺也行为可见所以説近也近者説则亲逺者説则附亲近而附逺孝子之道也   礼记曽子曰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孝子之身终终身也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内则】曽子谓子思曰伋吾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礼也过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檀弓】   大戴礼记【曽子本孝】曽子曰忠者其孝之本与孝子不登高不履危痹亦弗慿不苟笑不苟訾隐不命临不指故不在尤之中也孝子恶言死焉流言止焉美言兴焉故恶言不出于口烦言不及于已故孝子之事亲也居易以俟命不兴俭行以徼幸孝子防之暴人违之出门而使不以或为父母忧也险涂隘巷不求先焉以爱其身以不敢忘其亲也孝子之使人也不敢肆行不敢自専也父死三年不敢改父之道又能事父之朋友又能率朋友以助敬也君子之孝也以正致谏士之孝也以德从命庶人之孝也以力任食任善不敢臣三德故孝之于亲也生则有义以辅之死则哀以莅焉祭祀则莅之以敬如此而成于孝子也 【曽子立孝】曽子曰君子立孝其忠之用礼之贵故为人子而不能孝其父者不敢言人父不能畜其子者为人弟而不能承其兄者不敢言人兄不能顺其弟者为人臣而不能事其君者不敢言人君不能使其臣者也故与父言言畜子与子言言孝父与兄言言顺弟与弟言言承兄与君言言使臣与臣言言事君君子之孝也忠爱以敬反是乱也尽力而有礼荘敬而安之微谏不倦听从而不怠懽欣忠信咎故不生可谓孝矣尽力无礼则小人也致敬而不忠则不入也是故礼以将其力敬以入其忠饮食移味居处温愉着心于此济其志也子曰可人也吾任其过不可人也吾辞其罪诗云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子之辞也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言不自舎也不耻其亲君子之孝也是故未有君而忠臣可知者孝子之谓也未有长而顺下可知者弟弟之谓也未有治而能仕可知者先修之谓也故曰孝子善事君弟弟善事长君子一孝一弟可谓知终矣 【曽子事父母】单居离问于曽子曰事父母有道乎曽子曰有爱而敬父母之行若中道则从若不中道则谏谏而不用行之如由已从而不諌非孝也谏而不从亦非孝也孝子之谏逹善而不敢争辨争辨者作乱之所由兴也由已为无咎则宁由己为贤人则乱孝子无私乐父母所忧忧之父母所乐乐之孝子唯巧变故父母安之若夫坐如尸立如齐弗讯不言言必齐色此成人之善者也未得为人子之道也单居离问曰事兄有道乎曽子曰有尊事之以为己望也兄事之不遗其言兄之行若中道则兄事之兄之行若不中道则养之养之内不养于外则是越之也养之外不养于内则是疏之也是故君子内外养之也单居离问曰使弟有道乎曽子曰有嘉事不失时也弟之行若中道则正以使之弟之行若不中道则兄事之诎事兄之道若不可然后舎之矣曽子曰夫礼大之由也不与小之自也饮食以齿力事不让辱事不齿执觞觚杯豆而不和歌而不哀夫弟者不衡坐不苟越不干逆色趋翔周旋俛仰从命不见于顔色未成于弟也   礼记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公明仪问于曽子曰夫子可以为孝乎曽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君子之所谓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参直养者也安能为孝乎曽子曰身也者父母之遗体也行父母之遗体敢不敬乎居处不荘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涖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陈无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烖及其亲敢不敬乎 亨孰羶芗尝而荐之非孝也养也君子之所谓孝也者国人称愿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谓孝也已众之本教曰孝其行曰养养可能也敬为难敬可能也安为难安可能也防为难父母既没慎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仁者仁此者也礼者履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强者强此者也乐自顺此生刑自反此作曽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施诸后世而无朝夕推而放诸东海而凖推而放诸西海而凖推而放诸南海而凖推而放诸北海而凖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曽子曰树木以时伐焉禽兽以时杀焉夫子曰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 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思慈爱忘劳可谓用力矣尊仁安义可谓用劳矣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惧而无怨父母有过谏而不逆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谓礼终【○祭义】   大戴礼记【主言】孔子闲居曽子侍孔子曰参今之君子惟士与大夫之言之闻也其至于君子之言者甚希矣于乎吾主言其不出而死乎哀哉曽子起曰敢问何谓主言孔子不应曽子惧肃然抠衣下席曰弟子知其不孙也得夫子之闲也难是以敢问也孔子不应曽子惧退负序而立孔子曰参女可语明主之道与曽子曰不敢以为足也得夫子之闲也难是以敢问孔子曰吾语女道者所以明德也德者所以尊道也是故非德不尊非道不明虽有国马不教不服不可以取千里虽有博地众民不以其道治之不可以霸主是故昔者明主内脩七教外行三至七教脩焉可以守三至行焉可以征七教不脩虽守不固三至不行虽征不服是故明主之守也必折冲乎千里之外其征也袵席之上还师是故内修七教而上不劳外行三至而财不费此之谓明主之道也曽子曰敢问不费不劳可以为明乎孔子愀然扬麋曰参女以明主为劳乎昔者舜左禹而右臯陶不下席而天下治夫政之不中君之过也政之既中令之不行职事者之罪也明主奚为其劳也昔者明主闗讥而不征市鄽而不税税十取一使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入山泽以时有禁而无征此六者取财之路也明主舍其四者而节其二者明主焉取其费也曽子曰敢问何谓七教孔子曰上敬老则下益孝上顺齿则下益悌上乐施则下益谅上亲贤则下择友上好德则下不隐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强果则下廉耻民皆有别则贞则正亦不劳矣此谓七教七教者治民之本也敎定是正矣上者民之表也表正则何物不正是故君先立于仁则大夫忠而士信民敦工璞商慤女憧妇空空七者教之志也七者布诸天下而不窕内诸寻常之室而不塞是故圣人等之以礼立之以义行之以顺而民弃恶也如灌曽子曰弟子则不足道则至矣孔子曰参姑止又有焉昔者明主之治民有法必别地以州之分属而治之然后贤民无所隐暴民无所伏使有司日省如时考之歳诱贤焉则贤者亲不省惧使之哀鳏寡养孤独恤贫穷诱孝悌选贤举能此七者修则四海之内无刑民矣上之亲下也如腹心则下之亲上也如保子之见慈母也上下之相亲如此然后令则从施则行因民既迩者説逺者来懐然后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寻十寻而索百歩而堵三百歩而里千歩而井三井而句烈三句烈而距五十里而封百里而有都邑乃为畜积衣裘焉使处者恤行者有兴亡是以蛮夷诸夏虽衣冠不同言语不合莫不来至朝觐于王故曰无市而民不乏无刑而民不违毕弋田猎之得不以盈宫室也徴敛于百姓非以充府库也慢怛以补不足礼节以损有余故曰多信而寡貎其礼可守其信可复其迹可履其于信也如四时春秋冬夏其博有万民也如饥而食如渇而饮下土之人信之夫暑热冻寒逺若迩非道迩也及其明德也是以兵革不动而威用利不施而亲此之谓明主之守也折冲乎千里之外此之谓也曽子曰敢问何谓三至孔子曰至礼不让而天下治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説至乐无声而天下之民和明主笃行三至故天下之君可得而知也天下之士可得而臣也天下之民可得而用也曽子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昔者明主以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数既知其数又知其所在明主因天下之爵以尊天下之士此之谓至礼不让而天下治因天下之禄以富天下之士此之谓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説天下之士説则天下之明誉兴此之谓至乐无声而天下之民和故曰所谓天下之至仁者能合天下之至亲者也所谓天下之至知者能用天下之至和者也所谓天下之至明者能选天下之至良者也此三者咸通然后可以征是故仁者莫大于爱人知者莫大于知贤政者莫大于官贤有土之君修此三者则四海之内拱而俟然后可以征明主之所征必道之所废者也彼废道而不行然后诛其君致其征吊其民而不夺其财也故曰明主之征也犹时雨也至则民説矣是故行施弥博得亲弥众此之谓袵席之上乎还师【○家语略同主字俱作王字】   大戴礼记【曽子制言上】曽子曰夫行也者行礼之谓也夫礼贵者敬焉老者孝焉防者慈焉少者友焉贱者惠焉此礼也行之则行也立之则义也今之所谓行者犯其上危其下衡道而彊立之天下无道故若天下有道则有司之所求也故君子不贵兴道之士而贵有耻之士也若由富贵兴道者与贫贱吾恐其或失也若由贫贱兴道者与富贵吾恐其羸骄也夫有耻之士富而不以道则耻之贫而不以道则耻之 弟子无曰不我知也鄙夫鄙妇相防于廧阴可谓宻矣明日则或扬其言矣故士执仁与义而明行之未笃故也胡为其莫之闻也杀六畜不当及亲吾信之矣使民不时失国吾信之矣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与之皆黑是故人之   相与也譬如舟车然相济逹也已先则援之彼先则推之是故人非人不济马非马不走土非土不高水非水不流 君子之为弟也行则为人负无席则寝其趾使之为夫人则否 近市无贾在田无野行无据旅苟若此则夫杖可因笃焉富以苟不如贫以誉生以辱不如死以荣辱可避避之而已矣及其不可避也君子视死若归 父母之雠不与同生兄弟之雠不与聚国朋友之雠不与聚乡族人之雠不与聚邻 良贾深藏如虚君子有盛教如无 弟子问于曽子曰夫士何如则可以为逹矣曽子曰不能则学疑则问欲行则比贤虽有险道循行逹矣今之弟子病下人不知事贤耻不知而又不问欲作则其知不足是以惑闇惑闇终其世而已矣是谓穷民也 曽子门弟子或将之晋曰吾无知焉曽子曰何必然往矣有知焉谓之友无知焉谓之主且夫君子执仁立志先行后言千里之外皆为兄弟苟是之不为则虽汝亲庸孰能亲汝乎 【曽子制言中】曽子曰君子进则能逹退则能静岂贵其能逹哉贵其有功也岂贵其能静哉贵其能守也夫唯进之何功退之何守是故君子进退有二观焉故君子进则能益上之誉而损下之忧不得志不安贵位不博厚禄负耜而行道冻饿而守仁谓其守也则君子之义也其功守之义有知之则愿也莫之知苟吾自知也吾不仁其人虽独也吾弗亲也故君子不假贵而取宠不比誉而取食直行而取礼比説而取友有説我则愿也莫我説苟吾自説也故君子无悒悒于贫无勿勿于贱无惮惮于不闻布衣不完蔬食不饱蓬戸宂牖日孜孜上仁知我吾无防防不知我吾无悒悒是以君子直言直行不宛言而取富不屈行而取位畏之见逐智之见杀固不难诎身而为不仁宛言而为不智则君子弗为也 君子虽言不受必忠曰道虽行不受必忠曰仁虽谏不受必忠曰智天下无道循道而行衡涂而偾手足不揜四支不被手足节四支説者申慇懃耳诗云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则此非士之罪也有士者之羞也是故君子以仁为尊天下之为富何为富则仁为富也天下之为贵何为贵则仁为贵也昔者舜匹夫也土地之厚则得而有之人徒之众则得而使之舜唯以仁得之也是故君子将説富贵必勉于仁也昔者伯夷叔齐死于沟浍之间其仁成名于天下夫二子者居河济之间非有土地之厚货粟之富也言为文章行为裘缀于天下是故君子思仁义昼则忘食夜则忘寐日旦就业夕而自省以役其身亦可谓守业矣 【曽子制言下】曽子曰天下有道则君子防然以交同天下无道则衡言不革诸侯不听则不干其土听而不贤则不践其朝是以君子不犯禁而入人境及郊问禁请命不通患而出危色则秉德之士不讇矣故君子不讇富贵以为已説不乘贫贱以居己尊凡行不义则吾不事不仁则吾不长奉相仁义则吾与之聚羣向尔寇盗则吾与虑国有道则突若入焉国无道则突若出焉如此之谓义夫有世义者哉曰仁者殆恭者不入慎者不见使正直者则迩于刑弗违则殆于罪是故君子错在高山之上深泽之污聚橡栗藜藿而食之生耕稼以老十室之邑是故昔者禹见耕者五耦而武过十室之邑则下为秉德之士存焉 【曽子立事】曽子曰君子攻其恶求其过彊其所不能去私欲从事于义可谓学矣君子爱日以学及时以行难者弗辟易者弗从唯义所在日旦就业夕而自省思以殁其身亦可谓守业矣君子学必由其业问必以其序问而不决承闲观色而复之虽不説亦不彊争也 君子既学之患其不博也既博之患其不习也既习之患其无知也既知之患其不能行也既能行之贵其能让也君子之学致此五者而已矣 君子博学而孱守之微言而笃行之行必先人言必后人君子终身守此悒悒行无求数有名事无求数有成身言之后人扬之身行之后人秉之君子终身守此惮惮君子不絶小不殄微也行自微也不微人人知之则愿也人不知苟吾自知也君子终身守此勿勿也君子祸之为患辱之为畏见善恐不得与焉见不善者恐其及己焉是故君子疑以终身君子见利思辱见恶思诟嗜欲思耻忿怒思患君子终身守此战战也君子虑胜气思而后动论而后行行必思言之言之   必思复之思复之必思无悔言亦可谓慎矣人信其言从之以行人信其行从之以复复宜其类类宜其年亦可谓外内合矣 君子疑则不言未问则不言两问则不行其难者 君子患难除之财色逺之流言灭之祸之所由生自孅孅也是故君子夙絶之 君子已善亦乐人之善也已能亦乐人之能也己虽不能亦不以援人 君子好人之为善而弗趣也恶人之为不善而弗疾也疾其过而不补也饰其美而不伐也伐则不益补则不改矣 君子不先人以恶不疑人以不信不説人之过成人之美存往者在来者朝有过夕改则与之夕有过朝改则与之 君子义则有常善则有邻见其一冀其二见其小冀其大苟有德焉亦不求盈于人也君子不絶人之欢不尽人之礼来者不豫徃者不慎也去之不谤就之不赂亦可谓忠矣 君子恭而不难安而不舒逊而不谄寛而不纵惠而不俭直而不径亦可谓知矣 君子入人之国不称其讳不犯其禁不服华色之服不称惧惕之言故曰与其奢也宁俭与其倨也宁句可言而不信宁无言也 君子终日言不在尤之中小人一言终身为罪 君子乱言而弗殖神言弗致也道逺日益众信弗主佥言弗与人言不信不和 君子不唱流言不折辞不陈人以其所能言必有主行必有法亲人必有方 多知而无亲博学而无方好多而无定者君子弗与也君子多知而择焉博学而算焉多言而慎焉 博学而无行进给而不让好直而径俭而好者君子不与也夸而无耻强而无惮好勇而忍人者君子不与也亟逹而无守好名而无体忿怒而为恶足防而口圣而无常位者君子弗与也 巧言令色能小行而笃难于仁矣嗜酤酒好讴歌巷游而乡居者乎吾无望焉耳 出入不时言语不序安易而乐暴惧之而不恐説之而不听虽有圣人亦无若何矣临事而不敬居丧而不哀祭祀而不畏朝廷而不恭则吾无由知之矣三十四十之间而无艺即无艺矣五十而不以善闻即无闻矣七十而无德虽有微过亦可以勉矣其少不讽诵其壮不论议其老不敎诲亦可谓无业之人矣少称不弟焉耻也壮称无德焉辱也老称无礼焉罪   也过而不能改倦也行而不能遂耻也慕善人而不与焉辱也弗知而不问焉固也説而不能穷也喜怒异虑惑也不能行而言之诬也非其事而居之矫也道言而饰其辞虚也无益而厚受禄窃也好道烦言乱也杀人而不戚焉贼也 人言不善而不违近于説其言説其言殆于以身近之也殆于以身近之殆于身之矣人言善而色葸焉近于不説其言不説其言殆于以身近之也殆于以身近之殆于身之矣故目者心之浮也言者行之指也作于中则播于外也故曰以其见者占其隐者故曰听其言也可以知其所好矣观説之流可以知其术也久而复之可以知其信矣观其所爱亲可以知其人矣临惧之而观其不恐也怒之而观其不惛也喜之而观其不诬也近诸色而观其不逾也饮食之而观其有常也利之而观其能让也居哀而观其贞也居约而观其不营也动劳之而观其不扰人也 君子之于不善也身勿为能也色勿为不可能也色勿为可能也心思勿为不可能也太上乐善其次安之其下亦能自彊仁者乐道智者利道愚者从弱者畏不愚不弱执诬以彊亦可谓弃民矣 太上不生恶其次而能夙絶之也其下复而能改也复而不改殒身覆家大者倾覆社稷是故君子出言以鄂鄂行身以战战亦殆勉于罪矣是故君子为小由为大也居由仕也备则未为备也而勿虑存焉 事父可以事君事兄可以事师长使子犹使臣也使弟犹使承嗣也能取朋友者亦能取所予从政者矣赐与其宫室亦犹庆赏于国也忿怒其臣妾亦犹用刑罚于万民也是故为善必自内始也内人怨之虽外人亦不能立也 居上位而不淫临事而栗者鲜不济矣先忧事者后乐事先乐事者后忧事昔者天子日旦思其四海之内战战唯恐不能乂诸侯日旦思其四封之内战战唯恐失损之大夫士日旦思其官战战唯恐不能胜庶人日旦思其事战战唯恐刑罚之至也是故临事而栗者鲜不济矣 君子之于子也爱而勿面也使而勿貎也导之以道而勿强也宫中雍雍外焉肃肃兄弟憘憘朋友切切逺者以貎近者以情友以立其所能而逺其所不能苟无失其所守亦可与终身矣荀子曽子曰无内人之疏而外人之亲无身不善而怨人无刑已至而呼天内人之疏而外人之亲不亦逺乎身不善而怨人不亦反乎刑已至而呼天不亦晚乎诗曰涓涓源水不雝不塞毂已破碎乃大其辐事已败矣乃重太息其云益乎 曽子曰同游而不见爱者吾必不仁也交而不见敬者吾必不长也临财而不见信者吾必不信也三者在身曷怨人怨人者穷怨天者无识失诸已而反诸人岂不亦迂哉   説苑曽子曰响不辞声鉴不辞形君子正一而万物皆成夫行非为影也而影随之呼非为响也而响和之故君子功先成而名随之   淮南子曽子曰系舟水中鸟闻之而髙翔鱼闻之而深藏故所趋各异而皆得所便   博物志曽子曰好我者知吾美矣恶我者知吾恶矣中论曽子曰或言予之善惟恐其闻或言予之不善惟恐过而见予之鄙色焉 曽子曰人而好善福虽未至祸其逺矣人而不好善祸虽未至福其逺矣   家语曽子曰入其国也言信于羣臣而畱可也行忠于卿大夫则仕可也泽施于百姓则富可也孔子曰参之言此可谓善安身矣 曽子曰狎甚则相简荘甚则不亲是故君子之狎足以交欢其荘足以成礼孔子闻斯言也曰二三子志之孰谓参也不知礼乎 孔子曰囘有君子之道四焉强于行义弱于受谏怵于待禄慎于治身史防有君子之道三焉不仕而敬上不祀而敬鬼直己而曲于人曽子侍曰参昔尝闻夫子之三言而未之能行也夫子见人之一善而忘其百非是夫子之易事也见人之有善若已有之是夫子之不争也闻善必躬行之然后导之是夫子之能劳也学夫子之三言而未能行是以自知终不及二子者也   孔丛子曽子问听狱之术孔子曰其大法有三焉治必以寛寛之之术归于察察之之术归于义是故听而不寛是乱也寛而不察是慢也察而不中义是私也私则民怨故善听者虽不越辞辞不越情情不越义书曰上下比罚无僭乱辞   礼记【曽子问】曾子问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禆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母哭祝声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币于殡东几上哭降众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尽一哀反位遂朝奠小宰升举币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大宰大宗大祝皆禆冕少师奉子以衰祝先子从宰宗人从入门哭者止子升自西阶殡前北面祝立于殡东南隅祝声三曰某之子某从执事敢见子拜稽颡哭祝宰宗人众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东反位皆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衰杖奠出大宰命祝史以名徧告于五祀山川曽子问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则如之何孔子曰太宰太宗从太祝而告于祢三月乃名于祢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庙山川 曽子问曰竝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后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礼也自啓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后辞于殡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 曽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齐衰大功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内丧则废外丧则冠而不醴彻馔而扫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除丧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于大庙归设奠服赐服于斯乎有冠醮无冠醴父没而冠则已冠埽地而祭于祢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 曽子问曰祭如之何则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闻之小祥者主人练祭而不旅奠酬于賔賔弗举礼也昔者鲁昭公练而举酬行旅非礼也孝公大祥奠酬弗举亦非礼也 曽子问曰大功之丧可以与于馈奠之事乎孔子曰岂大功耳自斩衰以下皆可礼也曽子曰不以轻服而重相为乎孔子曰非此之谓也天子诸侯之丧斩衰者奠大夫齐衰者奠士则朋友奠不足则取于大功以下者不足则反之曽子问曰小功可以与于祭乎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斩衰以下与祭礼也曽子曰不以轻丧而重祭乎孔子曰天子诸侯之丧祭也不斩衰者不与祭大夫齐衰者与祭士祭不足则取于兄弟大功以下者曽子问曰相识有丧服可以与于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于人曽子问曰废丧服可以与于馈奠之事乎孔子曰説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 曽子问曰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吊如壻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父丧称父母丧称母父母不在则称伯父伯母壻已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壻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壻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曽子问曰亲迎女在涂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丧女在涂而女之父母死则女反如壻亲迎女未至而有齐衰大功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于外次女入改服于内次然后即位而哭曽子问曰除丧则不复昏礼乎孔子曰祭过时不祭礼也又何反于初 曽子问曰女未庙见而死则如之何孔子曰不迁于祖不祔于皇姑壻不杖不菲不次归葬于女氏之党示未成妇也 曽子问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齐衰而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 曽子问曰丧有二孤庙有二主礼与孔子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也昔者齐桓公亟举兵作伪主以行及反藏诸祖庙庙有二主自桓公始也丧之二孤则昔者卫灵公适鲁遭季桓子之丧卫君请吊哀公辞不得命公为主客入吊康子立于门右北面公揖让升自东阶西乡客升自西阶吊公拜兴哭康子拜稽颡于位有司弗辩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过也 曽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守以迁庙主行载于齐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当七庙五庙无虚主虚主者惟天子崩诸侯薨与去其国与祫祭于祖为无主耳吾闻诸老耼曰天子崩国君薨则祝取羣庙之主而藏诸祖庙礼也防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君去其国大宰取羣庙之主以从礼也祫祭于祖则祝迎四庙之主主出庙入庙必跸老耼云曽子问曰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孔子曰主命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齐车以行每舎奠焉而后就舎反必告设奠防敛币玉藏诸两阶之闲乃出盖贵命也 曽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四请问之曰太庙火日食后之丧雨霑服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从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太庙火则从天子救火不以方色与兵曽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太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丧雨霑服失容则废 曽子问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天子崩后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曽子问曰当祭而日食太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杀则废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启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而祭祝毕献而已 曽子问曰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自薨比至于殡自启至于反哭奉帅天子 曽子问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太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缌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 曽子问曰三年之丧吊乎孔子曰三年之丧练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丧而吊哭不亦虚乎 曽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于是乎有过时而弗除也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礼也曽子问曰父母之丧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弗举礼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过于制也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曽子问曰君薨既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居于家有殷事则之君所朝夕否曰君既启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哭而反送君曰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殡反于君所有殷事则归朝夕否大夫室老行事士则子孙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曽子问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从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殡服则子麻弁绖疏衰菲杖入自阙升自西阶如小敛则子免而从柩入自门升自阼阶君大夫士一节也 曽子问曰君之丧既引闻父母之丧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归不俟子曽子问曰父母之丧既引及涂闻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 曽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布奠于賔賔奠而不举不归肉其辞于賔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曽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已子防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于祭也 曽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丧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防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于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丧而无尸是殇之也孔子曰有阴厌有阳厌曽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爲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肺无肵俎无酒不告利成是谓阴厌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 曽子问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耼助葬于党巷及堩日有食之老耼曰防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防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耼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舎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舎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唯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吾闻诸老耼云 曽子问曰为君使而防于舎礼曰公馆复私馆不复凡所使之国有司所授舎则公馆已何谓私馆不复也孔子曰善乎问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公馆复此之谓也 曽子问曰下殇土周葬于园遂舆机而往涂迩故也今墓逺则其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逺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曽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舎于公馆以待事礼也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家语季康子朝服以缟曽子问于孔子曰礼乎孔子曰诸侯皮弁告朔然服之以视朝若此者礼也   礼记哀公使人吊蒉尚遇诸道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曽子曰蒉尚不如梁之妻之知礼也齐荘公袭莒于夺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荘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无所辱命 曽子曰始死之奠其余阁也与 曽子曰丧有疾食肉饮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为姜桂之谓也 曽子曰尸未设饰故帷堂小敛而彻帷仲梁子曰夫妇方乱故帷堂小敛而彻帷 读赗曽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 小敛之奠子游曰于东方曽子曰于西方敛斯席矣小敛之奠在西方鲁礼之末失也 曽子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 曽子曰小功不为位也者是委巷之礼也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 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曽子与客立于门侧其徒趋而出曽子曰尔将何之曰吾父死将出哭于巷曰反哭于尔次曽子北面而吊焉仲宪言于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檀弓】 或问于曽子曰夫既遣而包其余犹既食而裹其余与君子既食则裹其余乎曽子曰吾子不见大飨乎夫大飨既飨卷三牲之俎归于賔馆父母而賔客之所以为哀也子不见大飨乎 曽申问于曽子曰哭父母有常声乎曰中路婴儿失其母焉何常声之有【○杂记】 曽子曰晏子可谓知礼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车一乘及墓而反国君七个遣车七乘大夫五个遣车五乘晏子焉知礼曽子曰国无道君子耻盈礼焉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 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其目而视之曰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曽子闻之曰微与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檀弓】   列女鲁黔娄先生死曽子与门人往吊之其妻出户曽子吊之上堂见先生之尸在牖下枕墼席稾緼不表覆以布被手足不尽敛覆头则足见覆足则头见曽子曰斜引其被则敛矣妻曰斜而有余不如正而不足也先生以不斜之故能至于此生时不邪死而邪之非先生意也曽子不能应遂哭之曰嗟乎先生之终也何以为諡其妻曰以康为諡曽子曰先生在时食不充口衣不盖形死则手足不敛旁无酒肉何乐于此而諡为康乎其妻曰昔先生君尝欲授之政以为国相辞而不为是有余贵也君尝赐之粟三十钟先生辞而不受是有余富也彼先生者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不戚戚于贫贱不忻忻于富贵求仁而得仁求义而得义其諡为康不亦宜乎曽子曰唯斯人也而有斯妇【汉书道家黔娄子四篇齐隐士守道不诎威王下之】   韩诗外昔者孔子鼔瑟曽子子贡侧门而听曲终曽子曰嗟乎夫子瑟声殆有贪狼之志邪僻之行何其不仁趋利之甚子贡以为然不对而入夫子望见子贡有谏过之色应难之状释瑟而待之子贡以曽子之言告子曰嗟乎夫参天下贤人也其习知音矣乡者丘鼓瑟有防出游狸见于屋循梁防行造焉而避厌目曲脊求而不得丘以瑟浮其音参以丘为贪狼邪僻不亦宜乎诗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   大戴礼记【天圎】单居离问于曽子曰天圎而地方者诚有之乎曽子曰离而闻之云乎单居离曰弟子不察此以敢问也曽子曰天之所生上首地之所生下首上首之谓圆下首之谓方如诚天圆而地方则是四角之不揜也且来吾语汝参尝闻之矣子曰天道曰圆地道曰方方曰幽而圆曰明明者吐气者也是故外景幽者含气者也是故内景故火日外景而金水内景吐气者施而含气者化是以阳施而隂化也阳之精气曰神隂之精气曰灵神灵者品物之本也而礼乐仁义之祖也而善否治乱所兴作也阴阳之气各尽其所则静矣偏则风俱则靁交则电乱则雾和则雨阳气胜则散为雨露隂气胜则凝为霜雪阳之専气为雹隂之専气为霰霰雹者一气之化也毛虫毛而后生羽虫羽而后生毛羽之虫阳气之所生也介虫介而后生鳞虫鳞而后生介鳞之虫阴气之所生也唯人为倮匈而后生也阴阳之精也毛虫之精者曰麟羽虫之精者曰鳯介虫之精者曰鳞虫之精者曰龙倮虫之精者曰圣人龙非风不举非火不兆此皆阴阳之济兹四者所以役圣人之精也是故圣人为天地主为山川主为鬼神主为宗庙主圣人慎守日月之数以察星辰之行以序四时之顺逆谓之歴截十二管以宗八音之上下清浊谓之律也律居阴而治阳歴居阳而治阴律歴迭相治也其间不容发圣人立五礼以为民望制五衰以别亲踈和五声之乐以导民气合五味之调以察民情正五色之位成五谷之名序五牲之先后贵贱诸侯之祭牲牛曰太牢大夫之祭牲羊曰少牢士之祭牲特豕曰馈食无禄者稷馈稷馈者无尸无尸者厌也宗庙曰刍豢山川曰牺牷割列穰瘗是有五牲此之谓品物之本礼乐之祖善否治乱之所由兴作也   説苑公孟子高见颛孙子莫曰敢问君子之礼何如颛孙子莫曰去尔外厉与尔内色胜而心自取之去三者而可矣公孟不知以告曽子曽子愀然逡巡曰大哉言乎无外厉者必内折色胜而心自取之者必为人役是故君子德行成而容不知闻识博而辞不争知虑微逹而能不愚   韩诗外子夏过曽子曽子曰入食子夏曰不为公费乎曽子曰君子有三费饮食不在其中君子有三乐钟磬琴瑟不在其中子夏曰敢问三乐曽子曰有亲可畏有君可事有子可遗此一乐也有亲可谏有君可去有子可怒此二乐也有君可喻有友可助此三乐也子夏曰敢问三费曽子曰少而学长而忘此一费也事君有功而轻负之此二费也久交友而中絶之此三费也子夏曰善哉谨身事一言愈于终身之诵而事一士愈于治万民之功夫人不可以不知也吾尝蓾焉吾田朞嵗不収土莫不然何况于人乎与人以实虽踈必宻与人以虚虽戚必踈夫实之与实如胶如漆虚之与虚如薄氷之见昼日君子可不畱意哉诗曰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説苑公明宣学于曽子三年不读书曽子曰宣而居参之门三年不学何也公明宣曰安敢不学宣见夫子居宫庭亲在叱叱之声未尝至于犬马宣説之学而未能宣见夫子之应賔客防俭而不懈惰宣説之学而未能宣见夫子之居朝廷严临下而不毁伤宣説之学而未能宣説此三者学而未能宣安敢不学而居夫子之门乎曽参避席谢之曰参不及宣其学而已   荀子曽子食鱼有余曰泔之门人曰泔之伤人不若奥之曽子泣涕曰有异心乎哉伤其闻之晩也   説苑鲁人攻鄪曽子辞于鄪君曰请出冦罢而后复来请姑毋使狗豕入吾舎鄪君曰寡人之于先生也人无不闻今鲁人攻我而先生去我我胡守先生之舎鲁人果攻鄪而数之罪十而曽子之所争者九鲁师罢鄪君复修曽子舎而后迎之 曽子从孔子于齐齐景公以下卿礼聘曽子曽子固辞将行晏子送之曰吾闻君子赠人以财不若以言今夫兰本三年湛之以鹿醢既成则易以匹马非兰本美也愿子详其所湛既得所湛亦求所湛吾闻君子居必择处游必择士居必择处所以求士也游必择士所以修道也吾闻反常移性者欲也故不可不慎也【荀子曽子行晏子从于郊曰婴闻之君子赠人以言庶人赠人以财婴贫无财请假于君子赠吾子以言乘舆之轮大山之木也示诸檃栝三月五月为帱菜敝而不反其常君子之隐栝不可不谨也慎之兰茝稾本渐于蜜醴一佩易之正君渐于香酒可防而得也君子之所渐不可不慎也 晏子曽子将行晏子送之曰君子赠人以轩不者以言吾请以言乎以轩乎曽子曰请以言晏子曰今夫车轮山之直木也良匠揉之其圆中规虽有槁暴不复嬴矣故君子慎隐揉和氏之璧井里之困也良工修之则为存国之寳故君子慎所修今夫兰本三年而成湛之苦酒则君子不近庶人不佩湛之縻醢而贾匹马矣非兰本美也所荡然也愿子之必求所湛婴闻之君子居必择居游必就士择居所以求士求士所以辟患也婴闻汨常移质习俗移性不可不慎也 韩非子卫将军文子见曽子曽子不起而延于坐席正身于奥文子谓其御曰曽子愚人也哉以我为君子也君子安可毋敬也以我为暴人也暴人安可侮也曽子不僇命也○此诬枉之言】   大戴礼记曽子疾病曽元抑首曽华抱足曽子曰微乎吾无夫顔氏之言吾何以语汝哉然而君子之务尽有之矣夫华烦而实寡者天也言多而行寡者人也鹰鶽以山为卑而曽巢其上鱼鼈鼋鼍以渊为浅而蹷宂其中防其所以得之者饵也是故君子苟无以利害义则辱何由至哉亲戚不説不敢外交近者不亲不敢求逺小者不审不敢言大故人之生也百嵗之中有疾病焉有老防焉故君子思其不复者而先施焉亲戚既殁虽欲孝谁为孝年既耆艾虽欲弟谁为弟故孝有不及弟有不时其此之谓与言不逺身言之主也行不逺身行之本也言有主行有本谓之有闻矣知身是言行之基可谓闲矣君子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闻则广大矣髙明广大不在于他在加之志而已矣与君子游苾乎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则与之化矣与小人游贷乎如入鲍鱼之次久而不闻则与之化矣是故君子慎其所去就与君子游如长日加益而不自知也与小人游如履薄氷每履而下几何而不陷乎哉吾不见好学盛而不衰者矣吾不见好教如食疾子矣吾不见日省而月考之其友者矣吾不见孜孜而与来而改者矣【説苑曽子有疾孟仪往问之曽子曰鸟之将死必有悲声君子集大辟必有顺辞礼有三仪知之乎对曰不识也曽子曰坐吾语汝君子修礼以立志则贪欲之心不来君子思礼以修身则怠惰慢易之节不至君子修礼以仁义则忿争暴乱之辞逺若夫置罇俎列笾豆此有司之事也君子虽勿能可也 曽子有疾曽元抱首曽华抱足曽子曰吾无顔氏之才何以告汝虽无能君子务益夫华多实少者天也言多行少者人也夫飞鸟以山为卑而层巢其巅鱼鼈以渊为浅而穿宂其中然所以得者饵也君子苟能无以利害身则辱安从至乎官怠于宦成病加于少愈祸生于惰孝衰于妻子察此四者慎终如始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礼记曽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牀下曽元曽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曽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曽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曽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 曽子之丧浴于爨室【○檀弓】荀子公行子之之燕遇曽元于涂曰燕君何如曽元曰志卑志卑者轻物轻物者不求助苟不求助何能举氐羌之虏也不忧其系垒也而忧其不焚也利夫秋豪害靡国家然且为之几为知计哉【○以下附】   礼记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善如尔之问也善如尔之问也吾闻诸曽子曽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歩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忧色也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祭义】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檀弓】韩非子齐伐鲁索谗鼎鲁以其赝往齐人曰赝也鲁人曰真也齐曰使乐正子春来吾将听子鲁君请乐正子春乐正子春曰胡不以其真往也君曰我爱之荅曰臣亦爱臣之信【○柳下惠事同】   绎史卷九十五之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五之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门诸子言行【二】   史记闵损字子骞少孔子十五岁孔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闲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不仕大夫不食污君之禄如有复我者必在汶上矣【家语闵损鲁人少孔子五十岁以徳行著名孔子称其孝焉】   说苑闵子骞兄弟二人母死其父更娶复有二子子骞为其父御车失辔父持其手衣甚单父则归呼其后母儿持其手衣甚厚温即谓其妇曰吾所以娶汝乃为吾子今汝欺吾去无畱乎子骞前曰母在一子单母去四子寒其父黙然故曰孝哉闵子骞一言其母还再言三子温【○艺文类聚引今本无 孝子传闵子骞为后母所苦冬月以芦花代絮父知之欲出后母子骞曰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遂止】   韩诗外传闵子骞始见于夫子有菜色后有刍豢之色子贡问曰子始有菜色今有刍豢之色何也闵子曰吾出蒹葭之中入夫子之门夫子内切磋以孝外为之陈王法心窃乐之出见羽盖龙旂旃裘相随心又乐之二者相攻胷中而不能任是以有菜色也今被夫子之教寖深又頼二三子切磋而进之内明于去就之义出见羽盖龙旂旃裘相随视之如坛土矣是以有刍豢之色诗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尸子闵子骞肥子贡曰何肥也子骞曰吾出见美车马则欲之入闻先生之言则又欲之两心相与战今先生之言胜故肥○韩非子曾子语子贡同】   说苑子夏三年之丧毕见于孔子孔子与之琴使之援琴而衎衎而乐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及也子曰君子也闵子骞三年之丧毕见于孔子孔子与之琴使之援琴而切切而悲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过也孔子曰君子也子贡问曰闵子哀不尽子曰君子也子夏哀已尽子曰君子也赐也惑敢问何谓孔子曰闵子哀未尽能断之以礼故曰君子也子夏哀已尽能引而致之故曰君子也夫三年之丧固优者之所屈劣者之所勉【○与檀弓駮异】   孔丛子孔子昼息于室而鼓琴焉闵子自外闻之以告曾子曰向也夫子之音清彻以和沦入至道今也更为幽沈之声幽则利欲之所为发沈则贪得之所为施夫子何所感而若是乎吾从子入而问焉曾子曰诺二子入问夫子夫子曰然女言是也吾有之向见猫方取鼠欲其得之故为之音也女二人者孰识诸曾子对曰闵子夫子曰可与听音矣   家语闵子骞为费宰问政于孔子子曰以德以法夫德法者御民之具犹御马之有衔勒也君者人也吏者辔也刑者策也夫人君之政执其辔策而已子骞曰敢问古之为政孔子曰古者天子以内史为左右手以德法为衔勒以百官为辔以刑罚为策以万民为马故御天下数百年而不失善御马者正衔勒齐辔策均马力和马心故口无声而马应辔策不举而极千里善御民者壹其法正其百官以均齐民力和安民心故令不再而民顺从刑不用而天下治是以天地德之而兆民懐之天地之所德兆民之所懐其政美其民而众称之今人言五帝三王者其盛无偶威察若存其故何也其法盛其德厚故思其德必称其人朝夕祝之升闻于天上帝俱歆用永厥世而丰其年不能御民者弃其德法专用刑辟譬犹御马弃其衔勒而专用棰策其不制也可必矣夫无衔勒而用棰策马必伤车必败无德法而用刑辟民必流国必亡治国而无德法则民无修民无修则迷惑失道如此上帝必以为乱天道也茍乱天道则刑罚暴上下相谀莫知念患上下俱无道故也今人言恶者必比之于桀纣其故何也其法不听其德不厚故民恶其残虐莫不吁嗟朝夕祝之升闻于天上帝不蠲降之旤罚灾害竝生用殄厥世故曰德法者御民之本古之御天下者以六官总治焉冡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德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马之官以成圣司防之官以成义司空之官以成礼六官在手以为辔司会均仁以为纳故曰御四马者执六辔御天下者正六官是故善御马者正身以总辔均马力齐马心囘旋曲折唯其所之故可以取长道赴急疾此圣人所以御天地与人事之法则也天子以内史为左右手以六官为辔已与三公为执六官均五敎齐五法故亦唯其所引无不如志以之道则国治以之德则国安以之仁则国和以之圣则国平以之礼则国定以之义则国乂此御政之术也过失人情莫不有焉过而改之是为不过故官属不理分职不明法政不一百事失纪曰乱乱则饬冢宰地利不殖财物不蕃万民饥寒教训不行风俗淫僻人民流散曰危危则饬司徒父子不亲长幼失序君臣上下乖离异志曰不和不和则饬宗伯贤能而失官爵功劳而失赏禄士卒疾怨兵弱不用曰不平不平则饬司马刑罚暴乱奸邪不胜曰不义不义则饬司防度量不审举事失理都鄙不修财物失所曰贫贫则饬司空故御者同是车马或以取千里或不及数百里其所谓进退缓急异也夫治者同是官法或以致平或以致乱者亦其所以为进退缓急异也古者天子常以季冬考徳正法以观治乱德盛者治也德薄者乱也故天子考德则天下之治乱可坐庙堂之上而知之夫德盛则法修德不盛则饬法与政咸德而不衰故曰王者又以孟春论吏之德及功能能徳法者为有德能行德法者为有行能成德法者为有功能治徳法者为有智故天子论吏而徳法行事治而功成夫季冬正法孟春论吏治国之要【○语多出入大戴礼诸篇 琴操崔子渡河操闵子骞所作也崔子蚤失母后母尝以其死母名呼之不应辄笞之崔子乃以渡河为辞系石于腰自沈而死】   史记冉耕字伯牛孔子以为有德行伯牛有恶疾孔子徃问之自牖执其手曰命也夫斯人也而有斯疾命也夫【家语冉耕鲁人以德行著名 白虎通冉伯牛危言正行而遭恶疾 淮南子顔囘季路子夏冉伯牛孔子之通学也然顔渊夭死季路葅于卫子夏失明冉伯牛为厉此皆迫性拂情而不得其和也 论衡伯牛空居而遭恶疾】   史记冉雍字仲弓仲弓问政孔子曰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孔子以仲弓为有德行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父贱人孔子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家语冉雍伯牛之宗族少孔子二十九嵗生于不肖之父以德行著名 论衡鲧恶禹圣叟顽舜神伯牛寝疾仲弓洁全顔路庸固囘杰超论○据此伯牛仲弓似父子也】   说苑孔子曰可也简简者易野也易野者无礼文也孔子见子桑伯子子桑伯子不衣冠而处弟子曰夫子何为见此人乎曰其质羙而无文吾欲説而文之孔子去子桑伯子门人不説曰何为见孔子乎曰其质美而文繁吾欲说而去其文故曰文质修者谓之君子有质而无文谓之易野子桑伯子易野欲同人道于牛马故仲弓曰太简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天下为无道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力能讨之讨之可也当孔子之时上无明天子也故言雍也可使南靣南面者天子也雍之所以得称南靣者问子桑伯子于孔子孔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道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太简乎子曰雍之言然仲弓通于化术孔子明于王道而无以加仲弓之言   家语仲弓问于孔子曰雍闻至刑无所用政至政无所用刑至刑无所用政桀纣之世是也至政无所用刑成康之世是也信乎孔子曰圣人之治化也必刑政相参焉太上以德教民而以礼齐之其次以政焉导民以刑禁之刑不刑也化之弗变导之弗从伤义以败俗于是乎用刑矣颛五刑必即天伦行刑罚则轻无赦刑侀也侀成也壹成而不可更故君子尽心焉仲弓曰古之听讼尤罚丽于事不以其心可得闻乎孔子曰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情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正其忠爱以尽之大司防正刑明辟以察狱狱必三讯焉有指无简则不听也附从轻赦从重疑狱则泛与众共之疑则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也是故爵人必于朝与众共之也刑人必于市与众弃之也古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也士遇之涂以弗与之言屏诸四方惟其所之不及与政弗欲生之也仲弓曰听狱狱之成成何官孔子曰成狱成于吏吏以狱成告于正正既听之乃告大司防听之乃奉于王王命三公卿士参听棘木之下然后乃以狱之成疑于王王三宥之以听命而制刑焉所以重之也仲弓曰其禁何禁孔子曰巧言破律遁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者杀作淫声造异服设伎竒器以荡上心者杀行伪而坚言诈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惑众者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者杀此四诛者不以听仲弓曰其禁尽于此而已孔子曰此其急者其余禁者十有四焉命服命车不粥于市珪璋璧琮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兵车旍旗不粥于市犠牲秬鬯不粥于市戎器兵甲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文锦珠玉之器雕饰靡丽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果实不时不粥于市五木不中伐不粥于市鸟兽鱼鼈不中杀不粥于市凡执此禁以齐众者不赦过也孔丛子仲弓问古之刑教与今之刑教孔子曰古之刑省今之刑繁其为敎古有礼然后有刑是以刑省今无礼以教而齐之以刑刑是以繁书曰伯夷降典折民维刑谓先礼以教之然后继以刑折之也夫无礼则民无耻而正之以刑故民茍免 书曰哀矜折狱仲弓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古之听讼者察贫穷哀孤独及鳏寡老弱不肖而无告者虽得其情必哀矜之死者不可生断者不可属若老而刑之谓之悖弱而刑之谓之尅不赦过谓之逆率过以小罪谓之枳故宥过赦小罪老弱不受刑先王之道也书大辟疑赦又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   史记宰予字子我利口辩辞既受业问三年之防不已久乎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壊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于汝安乎曰安汝安则为之君子居丧食防不甘闻乐不乐故弗为也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义也宰我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宰我问五帝之德子曰予非其人也宰我为临菑大夫与田常作乱以夷其族孔子耻之【家语宰予鲁人有口才以言语著名仕齐为临菑大夫与田常为乱夷其三族孔子耻之曰不在利病其在宰予】   礼记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隂为野土其气发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因物之精制为之极明命鬼神以为黔首则百众以畏万民以服圣人以是为未足也筑为宫室设为宗祧以别亲疏逺迩教民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众之服自此故听且速也二端既立报以二礼建设朝事燔燎羶芗见以萧光以报气也此教众反始也荐黍稷羞肝肺首心见闲以侠甒加以郁鬯以报魄也教民相爱上下用情礼之至也【○祭义】   大戴礼记【五帝徳】宰我问于孔子曰昔者予闻诸荣伊令黄帝三百年请问黄帝者人邪抑非人邪何以至于三百年乎孔子曰予禹汤文武成王周公可胜观邪夫黄帝尚矣女何以为先生难言之宰我曰上世之传隐微之说防业之辨闇昏忽之意非君子之道也则予之问也固矣孔子曰黄帝少典之子也曰轩辕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慧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治五气设五量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豹虎以与赤帝战于版泉之野三战然后得行其志黄帝黼黻衣大带黼裳乘龙扆云以顺天地之纪幽明之故死生之说存亡之难时播百谷草木故教化淳鸟兽昆虫厯离日月星辰极畋土石金玉劳心力耳目节用水火材物生而民得其利百年死而民畏其神百年亡而民用其教百年故曰三百年宰我曰请问帝颛顼孔子曰五帝用记三王用度女欲一日辨闻古昔之说躁哉予也宰我曰昔者予也闻诸夫子曰小子无有宿问孔子曰颛顼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曰高阳洪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履时以象天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民洁诚以祭祀乘龙而至四海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趾西济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砺宰我曰请问帝喾孔子曰嚣之孙蟜极之子也曰高辛生而神灵自言其名博施利物不于其身聪以知逺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天下服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教万民而利诲之厯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其色郁郁其德嶷嶷其动也时其服也士春夏乘龙秋冬乘马黄黼黻衣执中而获天下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顺从宰我曰请问帝尧孔子曰高辛之子也曰放勲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豫黄黼黻衣丹车白马伯夷主礼龙防教舞举舜彭祖而任之四时先民治之流共工于幽州以变北狄放驩兜于崇山以变南蛮杀三苖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其言不贰其徳不囘四海之内舟舆所至莫不说夷宰我曰请问帝舜孔子曰蟜牛之孙瞽叟之子也曰重华好学孝友闻于四海陶渔事亲寛裕温良敦敏而知时畏天而爱民恤逺而亲近承受大命依于倪皇叡明通知为天下王使禹敷土主明山川以利于民使后稷播种务勤嘉谷以作饮食羲和掌厯敬授民时使益行火以辟山莱伯夷主礼以节天下防作乐以歌籥舞和以钟鼔臯陶作士忠信疏通知民之情契作司徒教民孝友敬政率经其言不惑其德不慝举贤而天下平南抚交阯大教鲜支渠廋氐羌北山戎发息慎东长鸟夷羽民舜之少也恶顇劳苦二十以孝闻乎天下三十在位嗣帝所五十乃死葬于苍梧之野宰我曰请问禹孔子曰高阳之孙鲧之子也曰文命敏给克济其德不囘其仁可亲其言可信声为律身为度稍以上士亹亹穆穆为纲为纪巡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为神主为民父母左准绳右规矩履四时据四海平九州戴九天明耳目治天下举臯陶与益以赞其身举干戈以征不享不庭无道之民四海之内舟车所至莫不賔服孔子曰予大者如说民说至矣予也非其人也宰我曰予也不足诚也敬承命矣他日宰我以语人有为道诸夫子之所孔子曰吾欲以顔色取人于灭明邪改之吾欲以语言取人于予邪改之吾欲以容貌取人于师邪改之宰我闻之惧不敢见   孔丛子宰我问君子尚辞乎孔子曰君子以理为尚博而不要非所察也繁辞富説非所听也唯知者不失理孔子曰吾于予取其言之近类也于赐取其言之切事也近类则足以喻之切事则足以惧之 宰我问书云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何谓也孔子曰此言人事之应乎天也尧既得舜歴试诸难已而纳之于尊显之官使大録万机之政是故隂阳清和五星不悖烈风雨各以其应不有迷错愆伏明舜之行合于天也 宰我曰敢问禋于六宗何谓也孔子曰所宗者六皆洁祀之也埋少牢于大昭所以祭时也祖迎于坎坛所以祭寒暑也主于郊宫所以祭日也夜明所以祭月也幽禜所以祭星也雩禜所以祭水旱也禋于六宗此之谓也 宰我使于齐而反见夫子曰梁丘据遇虺毒三旬而后瘳朝齐君齐君会大夫众賔而庆焉弟子与在賔列大夫众賔竝复献攻疗之方弟子谓之曰夫所以献方将为病也今梁丘已疗矣而诸夫子乃复献方方将安施意欲梁丘大夫复有虺害当用之乎众坐黙然无辞弟子此言何如夫子曰汝説非也夫三折股为良医梁丘子遇虺毒而获疗犹有与之同疾者必问所以已之之方焉众人为此故各言其方欲售之以已人之疾也凡言其方者称其良也且以参据所以已之之方优劣耳冲波传宰我谓三年之丧日月既周星辰既更衣裳既造百鸟既变万物既易黍稷既生朽者既枯于期可矣顔渊曰人知其一莫知其他但知暴虎不知凭河鹿生三年其角乃堕子生三年而离父母之懐子虽美辩岂能破尧舜之法改禹汤之典更圣人之文除周公之礼改三年之丧哉父母者天地也天崩地壊为之三年不亦宜乎   说苑田成子常与宰我争宰我夜伏卒将以攻田成子令于防中曰不见旌节母起鸱夷子皮闻之告田成子田成子因为旌节以起宰我之防以攻之遂残之也【○据此则宰我不党于田常矣 盐铁论宰我秉事有宠于齐田常作难道不行身死庭中简公杀于檀台】史记端木赐衞人字子贡少孔子三十一岁子贡利口巧辞孔子常黜其辩问曰汝与囘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囘囘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贡既已受业问曰赐何人也孔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陈子禽问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又问曰孔子适是国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譲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也子贡问曰富而无骄贫而无谄何如孔子曰可也不如贫而乐道富而好礼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喜扬人之美不能匿人之过常相鲁衞家累千金卒终于齐【家语端木赐字子贡有口才著名家富累千金】 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衞废着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   礼记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防者何也为玉之寡而防之多与孔子曰非为防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亷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聘义】   荀子孔子观于东流之水子贡问于孔子曰君子之所以见大水必观焉者是何孔子曰夫水大徧与诸生而无为也似德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礼似义其洸洸乎不淈尽似道若有决行之其应佚若声向其赴百仞之谷不惧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摡似正淖约微达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鲜絜似善化其万折也必东似志是故君子见大水必观焉【○家语同説苑韩诗悉载此等语絶妙水赞】家语子贡问于孔子曰赐既为人下矣而未知为人下之道敢问之子曰为人下者其犹土乎抇之深则出泉汨渥树其壤则百谷滋焉草木植焉禽兽育焉生则出焉死则入焉多其功而不意其志而无不容为人下者以此也【○荀子韩诗説苑各略同絶妙土赞】   荀子子贡问于孔子曰赐倦于学矣愿息事君孔子曰诗云温恭朝夕执事有恪事君难事君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事亲孔子曰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事亲难事亲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于妻子孔子曰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妻子难妻子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于朋友孔子曰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朋友难朋友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耕孔子曰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耕难耕焉可息哉然则赐无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圹臯如也嵮如也鬲如也此则知所息矣子贡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列子子贡倦于学告仲尼曰愿有所息仲尼曰生无所息子贡曰然则赐息无所乎仲尼曰有焉耳望其圹睾如也宰如也坟如也鬲如也则知所息矣子贡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仲尼曰赐汝知之矣 韩诗外传孔子燕居子贡摄齐而前曰弟子事夫子有年矣才竭而智罢振于学问不能复进请一休焉孔子曰赐也欲焉休乎曰赐欲休于事君孔子曰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曰赐欲休于事父孔子曰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赐欲休于事兄弟孔子曰诗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赐欲休于耕田孔子曰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子贡曰君子亦有休乎孔子曰阖棺兮乃止播兮不知其时之易迁兮此之谓君子所休也故学而不已阖棺乃止诗曰日就月将言学者也】   说苑子贡问孔子死人有知无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也欲言无知恐不孝子孙弃不葬也赐欲知死人有知将无知也死徐自知之犹未晚也   礼记子贡观于蜡孔子曰赐也乐乎对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子贡问丧子曰敬为上哀次之为下顔色称其情戚容称其服请问兄弟之丧子曰兄弟之丧则存乎书防矣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杂记】   荀子子路问于孔子曰鲁大夫练而牀礼邪孔子曰吾不知也子路出谓子贡曰吾以夫子为无所不知夫子徒有所不知子贡曰汝何问哉子路曰由问鲁大夫练而牀礼邪夫子曰吾不知也子贡曰吾将为汝问之子贡问曰练而牀礼邪孔子曰非礼也子贡出谓子路曰汝谓夫子为有所不知乎夫子徒无所不知汝问非也礼居是邑不非其大夫 子贡观于鲁庙之北堂出而问于孔子曰乡者赐观于太庙之北堂吾亦未辍还复瞻彼九盖皆继彼有説邪匠过絶邪孔子曰太庙之堂亦尝有説官致良工因丽节文非无良材也盖曰贵文也【家语子贡观于鲁庙之北堂出而问于孔子曰向也赐观于太庙之堂未既辍还瞻北盖皆断焉彼将有説邪匠过之也孔子曰太庙之堂官致良工之匠匠致良材尽其功巧盖贵久矣尚有説也】   说苑子贡问治民于孔子孔子曰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马子贡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达之国皆人也以道导之则吾畜也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而毋畏子贡问为政孔子曰富之既富乃教之也   吕氏春秋诗曰执辔如组孔子曰审此言也可以为天下子贡曰何其躁也孔子曰非谓其躁也谓其为之于此而成文于彼也圣人组修其身而成文于天下矣说苑鲁国之法鲁人有赎臣妾于诸侯者取金于府子贡赎人于诸侯而还其金孔子闻之曰赐失之矣圣人之举事也可以移风易俗而教导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其身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赎而受金则为不亷不受则后莫复赎自今以来鲁人不复赎矣韩非子殷之法刑弃灰于街者子贡以为重问之仲尼仲尼曰知治之道也夫弃灰于街必掩人掩人人必怒怒则鬭鬬必三族相残也此残三族之道也虽刑之可也且夫重罚者人之所恶也而无弃灰人之所易也使人行其所易而无离所恶此治之道一曰殷之法弃灰于公道者断其手子贡曰弃灰之罪轻断手之罚重古人何太毅也曰无弃灰所易也断手所恶也行所易不闗所恶古人以为易故行之   韩诗外传季孙子之治鲁也众杀人而必当其罪多罚人而必当其过子贡曰暴哉治乎季孙闻之曰吾杀人必当其罪罚人必当其过先生以为暴何也子贡曰夫奚不若子产之治郑一年而负罚之过省二年而刑杀之罪亡三年而库无拘人故民归之如水就下爱之如孝子敬父母子产病将死国人皆吁嗟曰谁可使代子产死者乎及其不免死也士大夫哭之于朝商贾哭之于市农夫哭之于野哭子产者皆如丧父母今窃闻夫子疾之时则国人喜活则国人皆骇以死相贺以生相恐非暴而何哉赐闻之托法而治谓之暴不戒致期谓之虐不教而诛谓之贼以身胜人谓之责责者失身贼者失臣虐者失政暴者失民且赐闻居上位行此四者而不亡者未之有也于是季孙稽首谢曰谨闻命矣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新序臧孙行猛政子贡非之曰夫政犹张琴瑟也大急则小絶矣故曰罚得则奸邪止赏得则下欢説子之贼心见矣独不闻子产之相郑乎推贤举能抑恶扬善有大畧者不问其短有厚德者不非小疵家给人足囹圄空虚子产卒国人皆叩心流涕三月不闻竽笙之音其生也见爱死也可悲故曰德莫大于仁祸莫大于刻今子病而人贺子愈而人相惧曰嗟乎何命之不善子又不死臧孙慙而避位终身不出○此前事而记载駮异也后汉书注引今本无】   尚书大传子赣曰传云尧舜之王一人不刑而天下治教诚而爱深也   说苑子赣曰叶公问政于夫子夫子曰政在附近而来逺鲁哀公问政于夫子夫子曰政在于谕臣齐景公问政于夫子夫子曰政在于节用三君问政于夫子夫子应之不同然则政有异乎孔子曰夫荆之地广而都狭民有离志焉故曰在于附近而来逺哀公有臣三人内比周公以惑其君外障距诸侯賔客以蔽其明故曰政在谕臣齐景公奢于台榭淫于苑囿五官之乐不解一旦而赐人百乘之家者三故曰政在于节用此三者政也诗不云乎乱离斯瘼爰其适归此伤离散以为乱者也匪其止共惟王之卭此伤奸臣蔽主以为乱者也相乱蔑资曾莫惠我师此伤奢侈不节以为乱者也察此三者之所欲政其同乎哉 子贡问孔子曰今之人臣孰为贤孔子曰吾未识也徃者齐有鲍叔郑有子皮贤者也子贡曰然则齐无筦仲郑无子产乎子曰赐汝徒知其一不知其二汝闻进贤为贤邪用力为贤邪子贡曰进贤为贤子曰然吾闻鲍叔之进筦仲也闻子皮之进子产也未闻筦仲子产有所进也   家语子贡问于孔子曰夫子之于子产晏子可谓至矣敢问二大夫之所自为夫子所以与之者孔子曰夫子产于民为惠主于学为博物晏子于君为忠臣而行为敬敏故吾皆以兄事之而加爱敬 子贡问曰管仲失于奢晏子失于俭与其俱失矣二者孰贤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晏平仲祀其先祖而豚肩不揜豆一狐裘三十年贤大夫也而难为下君子下不僭上上不偪下   说苑子赣之承或在涂见道侧巾布拥蒙而衣衰其名曰丹绰子赣问焉曰此至承几何嘿然不对子赣曰人问乎已而不应何也屏其拥蒙而言曰望而黩人者仁乎覩而不识者智乎轻侮人者义乎子赣下车曰赐不仁过闻三言可复闻乎曰是足于子矣吾不告子于是子赣三偶则式五偶则下 子赣曰出言陈辞身之得失国之安危也诗云辞之怿矣民之莫矣夫辞者人之所以自通也   论衡子贡事孔子一年自谓过孔子二年自谓与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当一年二年之时未知孔子圣也三年之后然乃知之   尚书大传东郭子思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子贡曰夫櫽栝之旁多枉木良医之门多疾人砥砺之旁多顽钝夫子闻之曰修道以俟天下来者不止是以杂也【○荀子作南郭恵子】   韩诗外传齐景公谓子贡曰先生何师对曰鲁仲尼曰仲尼贤乎曰圣人也岂直贤哉景公嘻然而笑曰其圣何如子贡曰不知也景公悖然作色曰始言圣人今言不知何也子贡曰臣终身戴天不知天之高也终身践地不知地之厚也若臣之事仲尼譬犹渇操壶杓就江海而饮之腹满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景公曰先生之誉得无太甚乎子贡曰臣赐何敢甚言尚虑不及耳臣誉仲尼譬犹两手捧土而附泰山其无益亦明矣使臣不誉仲尼譬犹两手把泰山无损亦明矣景公曰善岂其然善岂其然诗曰緜緜翼翼不测不克【说苑齐景公谓子贡曰子谁师曰臣师仲尼公曰仲尼贤乎对曰贤公曰其贤何若对曰不知也公曰子知其贤而不知其奚若可乎对曰今谓天高无少长愚智皆知高高几何皆曰不知也是以知仲尼之贤而不知其奚若 赵简子问子贡曰孔子为人何如子贡对曰赐不能识也简子不説曰夫子事孔子数十年终业而去之寡人问子子曰不能识何也子贡曰赐譬渇者之饮江海知足而已孔子犹江海也赐则奚足以识之简子曰善哉子贡之言也子贡见大宰嚭太宰嚭问曰孔子何如对曰臣不足以知之大宰曰子不知何以事之对曰惟不知故事之】   【夫子其犹大山林也百姓各足其材焉太宰嚭曰子增夫子乎对曰夫子不可增也夫赐其犹一累壤也以一累壤增大山不益其高且为不知大宰嚭曰然则子有所酌也对曰天下有大樽而子独不酌焉不知谁之罪也】 堂衣若扣孔子之门曰丘在乎丘在乎子贡应之曰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亲内及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子何言吾师之名焉堂衣若曰子何年少言之绞子贡曰大车不绞则不成其任琴瑟不绞则不成其音子之言绞是以绞之也堂衣若曰吾始以鸿之力今徒翼耳子贡曰非鸿之力安能举其翼诗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家语子贡为信阳宰将行辞于孔子孔子曰勤之慎之奉天子之时无夺无伐无暴无盗子贡曰赐也少而事君子岂以盗为累哉孔子曰女未之详也夫以贤代贤是谓之夺以不肖代贤是谓之伐缓令急诛是谓之暴取善自与是谓之盗盗非窃财之谓也吾闻之知为吏者奉法以利民不知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怨之所由生也治民莫若平临财莫若亷亷平之守不可改也匿人之善斯为蔽贤扬人之恶斯为小人内不相训而外相谤非亲睦也言人之善若已有之言人之恶若已受之故君子无所不慎焉   礼记子赣见师乙而问焉曰赐闻声歌各有宜焉如赐者宜何歌也师乙曰乙贱工也何足以问所宜请诵其所闻而吾子自执焉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疏达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亷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齐者三代之遗声也齐人识之故谓之齐明乎商之音者临事而屡断明乎齐之音者见利而让临事而屡断勇也见利而让义也有勇有义非歌孰能保此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队曲如折止如稾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故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说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乐记 论衡鲁将伐越筮之得鼎折足子贡占之以为凶何则鼎而折足行用足故谓之凶孔子占之以为吉曰越人水居行用舟不用足故谓之吉鲁伐越果克之 子贡灭须为妇人人不知其状 博物志子路与子贡过郑神社社树有鸟神牵率子路子贡説之乃止】   新序鲍焦衣肤见挈畚将蔬遇子贡于道子贡曰吾子何以至此也焦曰天下之遗德教者众矣吾何以不至于此也吾闻之世不已知而行之不已者是爽行也上不已知而干之不止者是毁亷也行爽亷毁然且不舍惑于利者也子贡曰吾闻之非其世者不生其利污其君者不履其土今吾子污其君而履其土非其世而将其蔬此谁之有哉鲍焦曰呜呼吾闻贤者重进而轻退亷者易丑而轻死乃弃其蔬而立槁死于洛水之上君子闻之曰亷夫刚哉夫山锐则不高水狭则不深行特者其徳不厚志与天地疑者其为人不祥鲍子可谓不祥矣其节度浅深适至而已矣诗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韩诗外传同 风俗通鲍焦耕田而食穿井而饮非妻所织不衣饿于山中食枣或问之此枣子所种邪遂呕吐立枯而死】   庄子子贡南游于楚反于晋过汉隂见一丈人方将为圃畦凿隧而入井抱瓮而出灌搰搰然用力甚多而见功寡子贡曰有械于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见功多夫子不欲乎为圃者仰而视之曰奈何曰凿木为机后重前轻挈水若抽数如泆汤其名为橰为圃者忿然作色而笑曰吾闻之吾师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胷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子贡瞒然惭俯而不对有闲为圃者曰子奚为者邪曰孔丘之徒也为圃者曰子非夫博学以拟圣于于以盖众独哀歌以卖名声于天下者乎汝方将忘汝神气堕汝形骸而庶几乎而身之不能治而何暇治天下乎子徃矣无乏吾事子贡卑陬失色顼顼然不自得行三十里而后愈其弟子曰向之人何为者邪夫子何故见之变容失色终日不自反邪曰始吾以为天下一人耳不知复有夫人也吾闻之夫子事求可功求成用力少见功多者圣人之道今徒不然执道者德全徳全者形全形全者神全神全者圣人之道也托生与民竝行而不知其所之汒乎淳备哉功利机巧必忘夫人之心若夫人者非其志不之非其心不为虽以天下誉之得其所谓謷然不顾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谓傥然不受天下之非誉无益损焉是谓全德之人哉我之谓风波之民反于鲁以告孔子孔子曰彼假修浑沌氏之术者也识其一不知其二治其内而不治其外夫明白入素无为复朴体性抱神以游世俗之闲者汝将固惊邪且浑沌氏之术予与汝何足以识之哉【列子衞端木叔者子贡之世也借其先赀家累万金不治世故放意所好其生民之所欲为人意之所欲玩者无不为也无不玩也墙屋台榭园囿池沼饮食车服声乐嫔御拟齐楚之君焉至其情所欲好耳所欲聼目所欲视口所欲甞虽殊方偏国非齐土之所产育者无不必致之犹藩墙之物也及其游也虽山川阻险涂迳修逺无不必之犹人之行咫尺也賔客在庭者日百徃庖厨之下不絶烟火堂庑之上不絶声乐奉养之余先散之宗族宗族之余次散之邑里邑里之余乃散之一国行年六十气干将衰弃其家事都散其库藏珍寳车服妾媵一年之中尽焉不为子孙留财及其病也无药石之储及其死也无瘗埋之资一国之人受其施者相与赋而藏之反其子孙之财焉禽骨厘闻之曰端木叔狂人也辱其祖矣叚干生闻之曰端木叔达人也德过其祖矣其所行也其所为也众意所惊而诚理所取衞之君子多以礼教自持固未足以得此人之心也】   绎史卷九十五之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五之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门诸子言行【三】   史记冉求字子有少孔子二十九岁为季氏宰季康子问孔子曰冉求仁乎曰千室之邑百乘之家求也可使治其赋仁则吾不知也复问子路仁乎孔子对曰如求求问曰闻斯行诸子曰行之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子华怪之敢问问同而答异孔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家语冉求仲弓之宗族有才艺以政事著名仕为季氏宰进则理其官职退则受教圣师为性多谦退故孔子曰求也退故进之】家语冉有问于孔子曰先王制法使刑不上于大夫礼不下于庶人然则大夫犯罪不可以加刑庶人之行事不可以治于礼乎孔子曰不然凡治君子以礼御其心所以属之以亷耻之节也故古之大夫其有坐不亷污秽而退放之者不谓之不亷污秽而退放则曰簠簋不饬有坐淫乱男女无别者不谓之淫乱男女无别则曰帷幕不修也有坐罔上不忠者不谓之罔上不忠则曰臣节未着有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之罢软不胜任则曰下官不职有坐干国之纪者不谓之干国之纪则曰行事不请此五者大夫既自定有罪名矣而犹不忍斥然正以呼之也既而为之讳所以愧耻之是故大夫之罪其在五刑之域者闻而谴发则白冠厘缨盘水加劒造乎阙而自请罪君不使有司执防牵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杀曰子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有礼矣以刑不上大夫而大夫亦不失其罪者教使然也所谓礼不下庶人者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礼故不责之以备礼也冉有跪然免席曰言则美矣求未之闻退而记之 冉有问于孔子曰古者三皇五帝不用五刑信乎孔子曰圣人之设防贵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为至治也凡民之为奸邪窃盗靡法妄行者生于不足不足生于无度无度则小者偷惰大者侈靡各不知节是以上有制度则民知所止民知所止则不犯故虽有奸邪贼盗靡法妄行之狱而无陷刑之民不孝者生于不仁不仁者生于丧祭之礼不明丧祭之礼所以教仁爱也能教仁爱则丧思慕祭祀不解人子馈养之道也丧祭之礼明则民孝矣故虽有不孝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杀上者生于不义义所以别贵贱明尊卑也贵贱有别尊卑有序则民莫不尊上而敬长朝聘之礼者所以明义也义必明则民不犯故虽有杀上之狱而无陷刑之民鬬变者生于相陵相陵者生于长幼无序而遗敬让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幼之序而崇敬让也长幼必序民懐敬让故虽有鬭变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淫乱者生于男女无别男女无别则夫妇失义婚礼聘享者所以别男女明夫妇之义也男女既别夫妇既明故虽有淫乱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此五者刑罚之所以生各有源焉不豫塞其源而辄绳之以刑是谓为民设穽而陷之刑罚之源生于嗜欲不节夫礼度者所以御民之嗜欲而明好恶顺天之道礼度既陈五教毕修而民犹或未化尚必明其法典以申固之有犯奸邪靡法妄行之狱者则饬制量之度有犯不孝之狱者则饬丧祭之礼有犯杀上之狱者则饬朝觐之礼有犯鬬变之狱者则饬乡饮酒之礼有犯淫乱之狱者则饬婚聘之礼三皇五帝之所以化民者如此虽有五刑不用不亦可乎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诬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伦者罪及三世谋鬼神者罪及二世手杀人者罪及其身故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矣韩诗外传鲁哀公问冉有曰凡人之质而已将必学而后为君子乎冉有对曰臣闻之虽有良玉不刻镂则不成器虽有美质不学则不成君子曰何以知其然也夫子路卞之野人也子贡卫之贾人也皆学问于孔子遂为天下显士诸侯闻之莫不尊敬卿大夫闻之莫不亲爱学之故也昔吴楚燕代谋为一举而欲伐秦姚贾监门之子也为秦徃使之遂絶其谋止其兵及其反国秦王大说立为上卿夫百里奚齐之乞者也逐于齐西无以进自卖五羊皮为一轭车见秦缪公立为相遂霸西戎太公望少为人壻老而见去屠牛朝歌赁以棘津钓于磻溪文王举而用之封于齐管仲亲射桓公遂除报雠之心立以为相存亡继絶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此四子者皆尝卑贱穷辱矣然其名声驰于后世岂非学问之所致乎由此观之士必学问然后成君子诗曰日就月将于是哀公嘻然而笑曰寡人虽不敏请奉先生之教矣【○国策姚贾监门子在秦始皇时此疑非冉有之言 庄子冉求问于仲尼曰未有天地可知耶仲尼曰可古犹今也冉求失问而退明日复见曰昔者吾问未有天地可知乎夫子曰可古犹今也昔日吾昭然今日吾昧然敢问何谓也仲尼曰昔之昭然也神者先受之今之昧然也且又为不神者求耶无古无今无始无终未有子孙而有子孙可乎冉求未对仲尼曰已矣未应矣不以生生死不以死死生死生有待邪皆有所一体有先天地生者物邪物物者非物物出不得先物也犹其有物也犹其有物也无已圣人之爱人也终无已者亦乃取于是者也】   史记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少孔子九岁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豭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后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子路问政孔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子路问君子尚勇乎孔子曰义之为上君子好勇而无义则乱小人好勇而无义则盗子路有闻未之能行惟恐有闻孔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欤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季康子问仲由仁乎孔子曰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不知其仁子路喜从游遇长沮桀溺荷蓧丈人子路为季氏宰季孙问曰子路可谓大臣与孔子曰可谓具臣矣【家语仲由弁人也字子路一字季路有勇力才艺以政事著名为人果烈而刚直性鄙而不达于变通仕卫为大夫遇蒯聩与其子辄争国子路遂死辄难孔子痛之曰自吾有由而恶言不入于耳】   家语子路初见孔子子曰汝何好乐对曰好长劒子曰吾非此之问也徒谓以子之所能而加之以学问岂可及乎子路曰学岂益也哉孔子曰夫人君而无谏臣则失正士而无教友则失听御狂马不释策操弓不反檠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受学重问孰不顺成毁仁恶士必近于刑君子不可不学子路曰南山有竹不揉自直斩而用之达于犀革以此言之何学之有孔子曰括而羽之镞而砺之其入之不亦深乎子路再拜曰敬受教 子路戎服见孔子防劒而舞之曰古之君子固以劒自衞乎孔子曰古之君子忠以为质仁以为衞不出环堵之室而知千里之外有不善则以忠化之侵暴则以仁固之何待劒乎子路曰由乃今闻此言请摄齐以受教 子路盛服见于孔子子曰由是倨倨者何也夫江始出于岷山其源可以滥觞及其至于江津不舫舟不避风则不可以渉非唯下流水多邪今尔衣服既盛颜色充盈天下且孰肯以非告汝乎子路趋而出改服而人盖自若也子曰由志之吾告汝奋于言者华奋于行者伐大色智而有能者小人也故君子知之曰知言之要也不能曰不能行之至也言要则智行至则仁既仁且智恶不足哉 子路鼓琴孔子闻之谓冉有曰甚矣由之不才也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声以为节流入于南不归于北夫南者生育之乡北者杀伐之域故君子之音温柔居中以养生育之气忧愁之感不加于心暴厉之动不在于体夫然者乃所谓治安之风也小人之音则不然亢丽微末以象杀伐之气中和之感不载于心温和之动不存于体夫然者乃所以为乱亡之风昔者舜弹五之琴造南风之诗其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唯修此化故其兴也勃焉德如泉流至于今王公大人述而弗忘殷纣好为北鄙之声其废也忽焉至于今王公大人举以为诫夫舜为布衣积德含和而终以帝纣为天子荒淫暴乱而终以亡非各所修之致乎由今也匹夫之徒曾无意于先王之制而习亡国之声岂能保其六七尺之体哉冉有以告子路子路惧而自悔静思不食以至骨立夫子曰过而能改其进矣乎【论衡世称子路无恒之庸人未入圣门时戴鸡佩豚勇猛无礼闻诵读之声揺鸡奋豚扬唇吻之音聒圣贤之耳恶至甚矣孔子引而教之渐渍磨砺辟导诱进猛气消损骄节屈折卒能政事列在四科斯盖变性使恶为善之明效矣】说苑子路问于孔子曰请释古之学而行由之意可乎孔子曰不可昔者东夷慕诸夏之义有女其夫死为之内私壻终身不嫁不嫁则不嫁矣然非贞节之义也苍梧之弟娶妻而美好请与兄易忠则忠矣然非礼也今子欲释古之学而行子之意庸知子用非为是用是为非乎不顺其初虽欲悔之难哉【○此非孔子之言】   荀子子路问于孔子曰君子亦有忧乎孔子曰君子其未得也则乐其意既已得之又乐其治是以有终身之乐无一日之忧小人者其未得也则忧不得既已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终身之忧无一日之乐也【○说苑同】家语子路问于孔子曰由闻丈夫居世富贵不能有益于物处贫贱之中而不能屈节以求伸则不足以论乎人之域矣孔子曰君子之行已期于必达于已可以屈则屈可以伸则伸故屈节者所以有待求伸者所以及时是以虽受屈而不毁其节志达而不犯于义 子路问于孔子曰有人于此被褐而懐玉何如子曰国无道隠之可也国有道则衮冕而执玉 孔子谓子路曰见长者而不尽其辞虽有风雨吾不能入其门矣故君子以其所能敬人小人反是 孔子谓子路曰君子以心导耳目立义以为勇小人以耳目导心不愻以为勇故曰退之而不怨先之斯可从已 孔子谓子路曰君子而强气则不得其死小人而强气则刑戮荐臻   说苑孔子闲居喟然而叹曰铜鞮伯华而无死天下其有定矣子路曰愿闻其为人也何若孔子曰其幼也敏而好学其壮也有勇而不屈其老也有道而能以下人子路曰其幼也敏而好学则可其壮也有勇而不屈则可夫有道又谁下哉孔子曰由不知也吾闻之以众攻寡而无不消也以贵下贱无不得也昔在周公旦制天下之政而下士七十人岂无道哉欲得士之故也夫有道而能下于天下之士君子乎哉 子路问于孔子曰管仲何如人也子曰大人也子路曰昔者管子说襄公襄公不说是不辩也欲立公子纠而不能是无能也家残于齐而无忧色是不慈也桎梏而居槛车中无慙色是无愧也事所射之君是不贞也召忽死之管子不死是无仁也夫子何以大之子曰管仲说襄公襄公不说管子非不辩也襄公不知说也欲立子纠而不能非无能也不遇时也家残于齐而无忧色非不慈也知命也桎梏居槛车而无慙色非无愧也自裁也事所射之君非不贞也知权也召忽死之管子不死非无仁也召忽者人臣之材也不死则三军之虏也死之则名闻天下夫何为不死哉管子者天子之佐诸侯之相也死之则不免为沟中之瘠不死则功复用于天下夫何为死之哉由汝不知也   论衡子路问孔子曰猪肩羊膊可以得兆雚苇藁芼可以得数何必以蓍孔子曰不然盖取其名也夫蓍之为言耆也之为言旧也明狐疑之事当问耆旧也韩诗外传子路曰士不能勤苦不能轻死亡不能活贫竆而曰我行义吾不信也昔者申包胥立于秦廷七日七夜哭不絶声是以存楚不能勤苦焉得行此比干且死而谏愈忠伯夷叔齐饿于首阳而志益彰不轻死亡焉能行此曾子褐衣缊绪未尝完也粝米之食未尝饱也义不合则辞上卿不活贫竆焉能行此夫士欲立身行道无顾难易然后能行之欲行义徇名无顾利害然后能行之诗曰彼已之子硕大且笃非良笃修身行之君子其孰能与之哉【新书子路见孔子之背磬折举哀曰唯由也见孔子闻之曰由也何以遗亡也故过犹不及有余犹不足也语曰况乎明王执中履衡言秉中适而据乎宜故威胜徳则淳徳胜威则施威之与德交若纠纒且畏且懐君道正矣】 子路曰有人于斯夙兴夜寐手足胼胝而面目黧黑树艺五谷以事其亲而无孝子之名者何也孔子曰吾意者身未敬邪色不顺邪辞不逊邪古人有言曰衣欤食欤曾不尔即子劳以事其亲无此三者何为无孝之名意者所友非仁人邪坐语汝虽有国士之力不能自举其身非无力也势不便也是以君子入则笃孝出则友贤何为其无孝子之名诗曰父母孔迩   礼记子路曰伤哉贫也生无以为养死无以为礼也孔子曰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敛手足形还葬而无椁称其财斯之谓礼【○檀弓】   家语子路见于孔子曰负重渉远不择地而休家贫亲老不择禄而仕昔者由也事二亲之时常食藜藿之实为亲负米百里之外亲丧之后南游于楚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虽欲食藜藿为亲负米不可复得也枯鱼衔索几何不蠧二亲之夀忽若过隙孔子曰由也事亲可谓生事尽力死事尽思者也【○说苑畧同】孔丛子顔雠由善事亲子路义之后雠以非罪执于义将厄子路请以金赎焉人将许之既而二三子纳金于子路以入衞或谓孔子曰受人之金以赎其私昵义乎子曰义而赎之贫取于友非义而何爱金而令不辜陷辟凡人犹且不忍况二三子于由之所亲乎诗云如可赎兮人百其身茍出金可以生人虽百倍古人不以为多故二三子其欲由也成其义非汝之所知也   吕氏春秋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   礼记子路为季氏宰季氏祭逮闇而祭日不足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与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阶质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礼器】   家语子路治蒲请见于孔子曰由愿受教于夫子子曰蒲其何如对曰邑多壮士又难治也子曰然吾语尔恭而敬可以摄勇寛而正可以懐强爱而恕可以容困温而断可以抑奸如此而加之则政不难矣 子路治蒲三年孔子过之入其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善哉由也忠信以寛矣至其庭曰善哉由也明察以断矣子贡执辔而问曰夫子未见由之政而三称其善其善可得闻与孔子曰吾见其政矣入其境田畴尽易草莱甚辟沟洫深治此其恭敬以信故其民尽力也入其邑墙屋完固树木甚茂此其忠信以寛故其民不偷也至其庭庭甚清闲诸下用命此其明察以断故其政不扰也以此观之虽三称其善庸尽其美乎【○韩诗同 荀子晋人欲伐衞畏子路不敢过蒲】   说苑子路为蒲令备水灾与民春修沟渎为人烦苦故予人一箪食一壶浆孔子闻之使子贡止之子路忿然不说徃见夫子曰由也以暴雨将至恐有水灾故与人修沟渎以备之而民多匮于食故与人一箪食一壶浆而夫子使赐止之何也夫子止由之行仁也夫子以仁教而禁其行仁也由也不受子曰尔以民为饿何不告于君发仓廪以给食之而以尔私馈之是汝不明君之见汝之德义也速已则可矣否则尔之受罪不久矣子路心服而退也【韩非子季孙相鲁子路为郈令鲁以五月起众为长沟当此之为子路以其私秩粟为浆饭要作沟者于五父之衢而餐之孔子闻之使子贡往覆其饭击毁其器曰鲁君有民子奚为乃餐之子路怫然怒攘肱而入请曰夫子疾由之为仁义乎所学于夫子者仁义也仁义者与天下共其所有而同其利者也今以由之秩粟而餐民不可何也孔子曰由之野也吾以女知之女徒未及也女故如是之不知礼也女之餐之为爱之也夫礼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大夫爱官职士爱其家过其所爱曰侵今鲁君有民而子擅爱之是子侵也不亦诬乎言未防而季孙使者至让曰肥也起民而使之先生使弟子令徒役而餐之将夺肥之民邪孔而驾而去鲁】   礼记子路有姊之丧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闻之遂除之 子路曰吾闻诸夫子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祭礼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也 鲁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尔责于人终无已夫三年之丧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也 子路去鲁谓顔渊曰何以赠我曰吾闻之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国不哭展墓而入谓子路曰何以处我子路曰吾闻之也过墓则式过祀则下【○檀弓】   说苑子路将行辞于仲尼曰赠汝以车乎以言乎子路曰请以言仲尼曰不强不逺不劳无功不忠无亲不信无复不恭无礼慎此五者可以长久矣 子路行辞于仲尼曰敢问新交取亲若何言寡可行若何长为善士而无犯若何仲尼曰新交取亲其忠乎言寡可行其信乎长为善士而无犯其礼乎 成囘学于子路三年囘恭敬不已子路问其故何也囘对曰臣闻之行者比于鸟上畏鹰鹯下畏网罗夫人为善者少为防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祸罪不施行年七十常恐行节之亏囘是以恭敬待大命子路稽首曰君子哉 赵襄子谓仲尼曰先生委质以见人主七十君矣而无所通不识世无明君乎意先生之道固不通乎仲尼不对异日襄子见子路曰尝问先生以道先生不对知而不对则隐也隐则安得为仁若信不知安得为圣子路曰建天下之鸣钟而撞之以梃岂能发其声乎哉君问先生无乃犹以梃撞乎【论衡孔子出使子路赍雨具有顷天果大雨子路问其故孔子曰昨暮月离于毕后日月复离毕孔子出子路请赍雨具孔子不听出果无雨子路问其故孔子曰昔日月离其隂故雨昨暮月离其阳故不雨吕氏春秋子路掩雉而复释之○注云所得者小不欲夭物故释之 论语撰考谶邑名朝歌顔渊不舍七十弟子掩目宰予独顾由蹙堕车○宋均曰子路恶宰予顾视凶地故以足蹙之使下车也 冲波传子路顔渊浴于洙水见五色鸟顔渊问子路曰荧荧之鸟后日顔囘与子路又浴于泗水更见前鸟复问由识此鸟否子路曰同同之鸟顔囘曰何一鸟而二名子路曰譬如丝绢煑之则为帛染之则为皂一鸟二名不亦宜乎 孔子尝游于山使子路取水逢虎于水所与同战揽尾得之纳懐中取水还问孔子曰上士杀虎如何子曰上士杀虎持虎头又曰中士杀虎如何子曰中士捉耳又问曰下士杀虎如何子曰捉虎尾子路出尾弃之因恚孔子曰夫子知水所有虎使我取水是欲死我乃懐石盘欲中孔子又问上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上士杀人用笔端又问中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中士杀人用舌端又问下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下士杀人懐石盘子路出而弃之于是心服○此等鄙俚殊甚】   史记初衞灵公有宠姬曰南子灵公太子蒉聩得过南子惧诛出奔及灵公卒而夫人欲立公子郢郢不肯曰亡人太子之子辄在于是衞立辄为君是为出公出公立十二年其父蒉聩居外不得入子路为衞大夫孔悝之邑宰蒉聩乃与孔悝作乱谋入孔悝家遂与其徒袭攻出公出公奔鲁而蒉聩入立是为庄公方孔悝作乱子路在外闻之而驰往遇子羔出衞城门谓子路曰出公去矣而门已闭子可还矣毋空受其祸子路曰食其食者不避其难子羔卒去有使者入城城门开子路随而入造蒉聩蒉聩与孔悝登台子路曰君焉用孔悝请得而杀之蒉聩弗听于是子路欲燔台蒉聩惧乃下石乞壶黡攻子路击断子路之缨子路曰君子死而冠不免遂结缨而死孔子闻衞乱曰嗟乎由死矣已而果死礼记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檀弓 论语谶子路感雷精而生尚刚好勇亲涉卫难结缨而死孔子闻而覆醢毎闻雷鸣中心恻怛 论语隐义衞蒯聩乱子路兴师往有狐黯者当师曰子路入邪曰然黯从城上下麻绳钓子路半城问曰为师邪为君邪曰在君为君在师为师黯因投之折其左股不死黯开城欲捉之子路目如明星之光耀黯不能前谓曰畏子之目愿覆之子路以衣袂覆目黯遂杀 孝子传仲子崔者仲由之子也子路仕卫赴蒯聩之乱卫人狐黡时守门杀子路子崔既长告孔子欲报父雠夫子曰行矣子崔即行黡知之曰夫君子之勇不掩人之不备须后日于城西决战其日黡持蒲弓木防与子崔战而死○小説家之鄙谈】   史记言偃吴人字子游少孔子四十五岁子游既已受业为武城宰孔子过闻歌之声孔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曰昔者偃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孔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孔子以为子游习于文学【家语言偃少孔子三十五岁特习于礼以文学著名仕为武城宰尝从孔子适卫与将军子兰相善使之受学于夫子】   礼记【礼运】昔者仲尼与于蜡賔事毕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言偃在侧曰君子何叹孔子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已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着其义以考其信着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言偃复问曰如此乎礼之急也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是故夫礼必本于天殽于地列于鬼神达于丧祭射御冠昏朝聘故圣人以礼示之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言偃复问曰夫子之极言礼也可得而闻欤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徴也吾得夏时焉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徴也吾得坤干焉坤干之义夏时之等吾以是观之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鼔犹若可以致其敬于鬼神及其死也升屋而号告曰臯某复然后饭腥而苴孰故天望而地藏也体魄则降知气在上故死者北首生者南乡皆从其初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橧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后圣有作然后修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台榭宫室牖户以炮以燔以亨以炙以为醴酪治其麻丝以为布帛以养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从其朔故酒在室醴醆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陈其牺牲备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钟鼓修其祝嘏以降上神与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齐上下夫妇有所是谓承天之祜作其祝号酒以祭荐其血毛腥其俎孰其殽与其越席疏布以幂衣其澣帛醴醆以献荐其燔炙君与夫人交献以嘉魂魄是谓合莫然后退而合亨体其犬豕牛羊实其簠簋笾豆铏羮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是谓大祥此礼之大成也孔子曰呜呼哀哉我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舍鲁何适矣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谓大假祝嘏辞说藏于宗祝巫史非礼也是谓幽国醆斝及尸君非礼也是谓僭君冕弁兵革藏于私家非礼也是谓胁君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是谓乱国故仕于公曰臣仕于家曰仆三年之丧与新有昏者期不使以衰裳入朝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也是谓君与臣同国故天子有田以处其子孙诸侯有国以处其子孙大夫有采以处其子孙是谓制度故天子适诸侯必舍其祖庙而不以礼籍入是谓天子壊法乱纪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是故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傧鬼神考制度别仁义所以治政安君也故政不正则君位危君位危则大臣倍小臣窃刑肃而俗敝则法无常法无常而礼无列礼无列则士不事也刑肃而俗敝则民弗归也是谓疵国故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是故夫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于山川之谓兴作降于五祀之谓制度此圣人所以藏身之固也故圣人参于天地竝于鬼神以治政也处其所存礼之序也玩其所乐民之治也故天生时而地生财人其父生而师教之四者君以正用之故君者立于无过之地也故君者所明也非明人者也君者所养也非养人者也君者所事也非事人者也故君明人则有过养人则不足事人则失位故百姓则君以自治也养君以自安也事君以自显也故礼达而分定故人皆爱其死而患其生故用人之知去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贪故国有患君死社稷谓之义大夫死宗庙谓之变故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于其义明于其利达于其患然后能为之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讲信修睦谓之人利争夺相杀谓之人患故圣人之所以治人七情修十义讲信修睦尚慈让去争夺舍礼何以治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皆在其心不见其色也欲一以竆之舍礼何以哉故人者其天地之德隂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故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隂窍于山川播五行于四时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五行之动迭相竭也五行四时十二月还相为本也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也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也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也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故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以隂阳为端以四时为柄以日星为纪月以为量鬼神以为徒五行以为质礼义以为器人情以为田四灵以为畜以天地为本故物可举也以隂阳为端故情可覩也以四时为柄故事可劝也以日星为纪故事可列也月以为量故功有艺也鬼神以为徒故事可守也五行以为质故事可复也礼义以为器故事行有考也人情以为田故人以为奥也四灵以为畜故饮食有由也何谓四灵麟凤龟龙谓之四灵故龙以为畜故鱼鲔不淰凤以为畜故鸟不獝麟以为畜故兽不狘龟以为畜故人情不失故先王秉蓍龟列祭祀瘗缯宣祝嘏辞说设制度故国有礼官有御事有职礼有序故先王患礼之不达于下也故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祖庙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傧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故宗祝在庙三公在朝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故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极焉礼行于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故自郊社祖庙山川五祀义之修而礼之藏也是故夫礼必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隂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其降曰命其官于天也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协于分艺其居人也曰养其行之以货力辞让饮食冠昏丧祭射御朝聘故礼义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讲信修睦而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也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大端也所以达天道顺人情之大窦也故唯圣人为知礼之不可以已也故壊国防家亡人必先去其礼故礼之于人也犹酒之有糱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故圣王修义之柄礼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圣人之田也修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乐以安之故礼也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义者艺之分仁之节也协于艺讲于仁得之者强仁者义之本也顺之体也得之者尊故治国不以礼犹无耜而耕也为礼不本于义犹耕而弗种也为义而不讲之以学犹种而弗耨也讲之以学而不合之以仁犹耨而弗获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乐犹获而弗食也安之以乐而不达于顺犹食而弗肥也四体既正肤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防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天子以徳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谓大顺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故事大积焉而不苑竝行而不缪细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闲连而不相及也动而不相害也此顺之至也故明于顺然后能守危也故礼之不同也不丰也不杀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故圣王所以顺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中原而弗敝也用水火金木饮食必时合男女颁爵位必当年德用民必顺故无水旱昆虫之灾民无凶饥妖孽之疾故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寳人不爱其情故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车河出马图鳯凰麒麟皆在郊棷龙在宫沼其余鸟兽之卵胎皆可俯而闚也则是无故先王能修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故此顺之实也【○家语孔子为司冦与于蜡云云篇文少略】   说苑季康子谓子游曰仁者爱人乎子游曰然人亦爱之乎子游曰然康子曰郑子产死郑人丈夫舍玦佩妇人舍珠珥夫妇巷哭三月不闻竽琴之声仲尼之死吾不闻鲁国之爱夫子奚也子游曰譬子产之与夫子其犹浸水之与天雨乎浸水所及则生不及则死斯民之生也必以时雨既以生莫爱其赐故曰譬子产之与夫子也犹浸水之与天雨乎   礼记子游问曰丧慈母如母礼与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鲁昭公少丧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丧之有司以闻曰古之礼慈母无服今也君为之服是逆古之礼而乱国法也若终行之则有司将书之以遗后世无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吾弗忍也遂练冠以丧慈母丧慈母自鲁昭公始也【○曾子问】 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也趋而就子服伯子于门右曰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 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亡子游曰有亡恶乎齐夫子曰有毋过礼茍亡矣敛首足形还葬县棺而封人岂有非之者哉 司寇惠子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绖文子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敢辞子游曰礼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敢辞子游曰固以请文子退扶适子南面而立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虎也敢不复位子游趋而就客位 有子与子游立见孺子慕者有子谓子游曰予壹不知夫丧之踊也予欲去之久矣情在于斯其是也夫子游曰礼有微情者有以故兴物者有直情而径行者戎狄之道也礼道则不然人喜则斯陶陶斯咏咏斯犹犹斯舞舞斯愠愠斯戚戚斯叹叹斯辟辟斯踊矣品节斯斯之谓礼人死斯恶之矣无能也斯倍之矣是故制绞衾设蒌翣为使人勿恶也始死脯醢之奠将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未有见其飨之者也自上世以来未之有舍也为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于礼者亦非礼之訾也 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曾子指子游而示人曰夫夫也为习于礼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吊也主人既小敛袒括髪子游趋而出袭裘带绖而入曾子曰我过矣我过矣夫夫是也曾子吊于负夏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后行礼从者曰礼与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为其不可以反宿也从者又问诸子游曰礼与子游曰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逺也故丧事有进而无退曾子闻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 衞司徒敬子死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敛绖而往子游吊焉主人既小敛子游出绖反哭子夏曰闻之也与曰闻诸夫子主人未改服则不绖 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子游观之曰将军文氏之子其庶几乎亡于礼者之礼也其动也中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髪子游曰知礼 公叔木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仪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闻也鲁人则为之齐衰狄仪行齐衰今之齐衰狄仪之问也司士贲告于子游曰请袭于牀子游曰诺县子闻之曰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檀弓】 子游曰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然后反服【○杂记】 子游曰参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韠结三齐【○玉藻】   史记卜商字子夏少孔子四十四歳子夏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孔子曰商始可与言诗已矣子贡问师与商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然则师愈与曰过犹不及子谓子夏曰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孔子既殁子夏居西河教授为魏文侯师其子死哭之失明【家语卜商卫人习于诗能诵其义以文学著名为人性不好论精微时人无以尚之尝返卫见读史志者云晋师伐秦三豕度河子夏曰非也己亥耳读史志者问诸晋史果曰己亥于是卫以子夏为圣】   礼记【孔子闲居】孔子闲居子夏侍子夏曰敢问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谓民之父母矣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达于礼乐之原以致五至而行三无以横于天下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氏之父母矣子夏曰民之父母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子夏曰五至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子夏曰三无既得略而闻之矣敢问何诗近之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密无声之乐也威仪逮逮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无服之丧也子夏曰言则大矣美矣盛矣言尽于此而已乎孔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犹有五起焉子夏曰何如孔子曰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体之礼威仪迟迟无服之丧内恕孔悲无声之乐气志既得无体之礼威仪翼翼无服之丧施及四国无声之乐气志既从无体之礼上下和同无服之丧以畜万邦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无体之礼日就月将无服之丧纯德孔明无声之乐气志既起无体之礼施及四海无服之丧施于孙子子夏曰三王之德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于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在诗曰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齐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是汤之德也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高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为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德也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闻诗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三代之德也弛其文德协此四国大王之德也子夏蹶然而起负墙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   说苑孔子读易至于损益则喟然而叹子夏避席而问曰夫子何为叹孔子曰夫自损者益自益者缺吾是以叹也子夏曰然则学者不可以益乎孔子曰否天之道成者未尝得久也夫学者以虚受之故曰得茍不知持满则天下之善言不得入其耳矣昔尧履天子之位犹允恭以持之虚静以待下故百载以逾盛迄今而益章昆吾自臧而满意穷高而不衰故当时而亏败迄今而逾恶是非损益之征与吾故曰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夫丰明而动故能大茍大则亏矣吾戒之故曰天下之善言不得入其耳矣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是以圣人不敢当盛升舆而遇三人则下二人则轼调其盈虚故能长久也子夏曰善请终身诵之【于夏易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言干禀纯阳之性故能首出庶物各得元始开通利谐贞固不失其宜是以君子干而行四德故曰乾元亨利贞矣干所以象阳也 地得水而柔水得土而流比之象也夫凶者生乎乖争今既亲比故云比吉也 先甲三日者辛壬癸也后甲三日者乙丙丁也五匹为束三二纁象隂阳】   礼记子夏问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丧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记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此之谓乎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曾子问】 子夏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弹之而不成声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礼而弗敢过也子张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和弹之而成声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至焉 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鬬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鬬曰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 子夏问诸夫子曰居君之母与妻之丧居处言语饮食衎尔【○檀弓○有缺文 礼稽命徴孔子谓子夏曰礼以修外乐以制内丘已矣夫 孔子谓子夏曰羣鹄至非中国之禽也】   孔丛子子夏问书大义子曰吾于帝典见尧舜之圣焉于大禹臯陶谟益稷见禹稷臯陶之忠勤功勲焉于洛诰见周公之德焉故帝典可以观美大禹谟禹贡可以观事臯陶谟益稷可以观政洪范可以观度泰誓可以观义五诰可以观仁甫刑可以观诫通斯七者则书之大义举矣 子夏读书既毕而见于夫子夫子谓曰子何为于书子夏对曰书之论事也昭昭然若日月之代明离离然若星辰之错行上有尧舜之道下有三王之义凡商之所受书于夫子者志之于心弗敢忘虽退而穷居河济之间深山之中作壤室编蓬户常于此弹琴以歌先王之道则可以发愤慷喟忘己贫贱故有人亦乐之无人亦乐之上见尧舜之德下见三王之义忽不知忧患与死也夫子愀然变容曰嘻子殆可与言书矣虽然其亦表之而已未覩其里也夫闚其门而不入其室恶覩其宗庙之奥百官之美乎【○尚书大同】   韩诗外传子夏读诗已毕夫子问曰尔亦可言于诗矣子夏对曰诗之于事也昭昭乎若日月之光明燎燎乎如星辰之错行上有尧舜之道下有三王之义弟子不敢忘虽居蓬戸之中弹琴以咏先王之风有人亦乐之无人亦乐之亦可发愤忘食诗曰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疗饥夫子造然变容曰嘻吾子始可以言诗已矣然子以见其表未见其里顔渊曰其表已见其里又何有哉孔子曰闚其门不入其中安知其奥藏之所在乎然藏又非难也丘尝悉心尽志已入其中前有高岸后有深谷泠泠然如此既立而已矣不能见其里盖谓精微者也【○语同而或以称书或以称诗著书者所闻不同】 子夏问曰闗雎何以为国风始也孔子曰闗雎至矣乎夫闗雎之人仰则天俯则地幽幽冥冥德之所藏纷纷沸沸道之所行虽神龙化斐斐文章大哉闗雎之道也万物之所繋羣生之所悬命也河洛出书图麟鳯翔乎郊不由闗雎之至则闗雎之事将奚由至矣哉夫六经之策皆归论汲汲盖取之乎闗雎闗雎之事大矣哉冯冯翊翊自东自西自南自北无思不服子其勉强之思服之天地之闲生民之属王道之原不外此矣子夏喟然叹曰大哉闗雎乃天地之基也诗曰鼓钟乐之 子夏问诗学一以知二孔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孔子贤乎英杰而圣德备弟子被光景而德彰【论语防子夏六十四人共撰仲尼微言】   韩非子子夏见曾子曾子曰何肥也对曰战胜故肥也曾子曰何谓也子夏曰吾入见先王之义则荣之出见富贵之乐又荣之两者战于胷中未知胜负故臞今先王之义胜故肥是以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也故曰自胜之谓强   列子子夏问孔子曰顔囘之为人奚若子曰囘之仁贤于丘也曰子贡之为人奚若子曰赐之辩贤于丘也曰子路之为人奚若子曰由之勇贤于丘也曰子张之为人奚若子曰师之庄贤于丘也子夏避席而问曰然则四子者何为事夫子曰居吾语汝夫囘能仁而不能反赐能辩而不能讷由能勇而不能怯师能庄而不能同兼四子之有以易吾吾弗许也此其所以事吾而不贰也【○淮南子无子张】   尸子孔子曰商汝知君之为君乎子夏曰鱼失水则死水失鱼犹为水也孔子曰商知之矣 子夏曰君子渐于饥寒而志不僻銙于五兵而辞不慑临大事不忘昔席之言   中论子夏曰日习则学不忘自勉则身不堕亟闻天下之大言则志益广   家语孔子曰吾死之后则商也日益赐也日损曾子曰何谓也子曰商也好与贤己者处赐也说不若己者处不知其子视其父不知其人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所使不知其地视其草木故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孔子将行雨而无盖门人曰商也有之孔子曰商之为人也甚恡于财吾闻与人交推其长者违其短者故能久也   荀子子夏贫衣若悬鹑人曰子何不仕曰诸侯之骄我者吾不为臣大夫之骄我者吾不复见柳下惠与后门者同衣而不见疑非一日之闻也争利如蚤甲而丧其掌   家语子夏问于孔子曰商闻易之生人及万物鸟兽昆虫各有竒耦气分不同而凡人莫知其情唯达德者能原其本焉天一地二人三三如九九九八十一一主日日数十故人十月而生八九七十二耦以从竒竒主辰辰为月月主马故马十二月而生七九六十三三主斗斗主狗故狗三月而生六九五十四四主时时主豕故豕四月而生五九四十五五为音音主猿故猿五月而生四九三十六六为律律主鹿故鹿六月而生三九二十七七主星星主虎故虎七月而生二九一十八八主风风为虫故虫八月而化其余各从其类矣鸟鱼生隂而属于阳故皆卵生鱼游于水鸟游于云故立冬则燕雀入海化为蛤蚕食而不饮蝉饮而不食蜉蝣不饮不食万物之所以不同介鳞夏食而冬蛰龁吞者八窍而卵生龃者九窍而胎生四足者无羽翼戴角者无上齿无角无前齿者膏无角无后齿者脂昼生者类父夜生者似母是以至隂主牝至阳主牡敢问其然乎孔子曰然吾昔闻老聃亦如汝之言子夏曰商闻山书曰地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山为积徳川为积刑高者为生下者为死丘陵为牡谿谷为牝蜯蛤珠与日月而盛虚是故坚土之人刚弱土之人柔墟土之人大沙土之人细息土之人美防土之人丑食水者善游而耐寒食土者无心而不息食木者多力而不治食草者善走而愚食桑者有绪而蛾食肉者勇毅而悍食气者神明而寿食谷者智慧而巧不食者不死而神故曰羽虫三百有六十而鳯为之长毛虫三百有六十而麟为之长甲虫三百有六十而为之长鳞虫三百有六十而龙为之长倮虫三百有六十而人为之长此干巛之美也殊形异类之数王者动必以道动静必以道静必顺理以奉天地之性而不害其所主谓之仁圣焉子夏言终而出子贡进曰商之论也何如孔子曰汝谓何也对曰微则微矣然则非治世之待也孔子曰然各其所能【○子夏好论精微此其一证 大戴礼记子曰夫易之生人禽兽万物昆虫各有以生或竒或偶或飞或行而莫知其情惟逹道徳者能原本之矣天一地二人三三三而九九九八十一一主日日数十故人十月而生八九七十二偶以承竒竒主辰辰主月月主马故马十二月而生七九六十三三主斗斗主狗狗三月而生六九五十四四主时时主豕故豕四月而生五九四十五五主音音主猨故猨五月而生四九三十六六主律律主禽鹿故禽鹿六月而生也三九二十七七主星星主虎故虎七月而生二九十八八主风风主虫故虫八月化也其余各以其类也鸟鱼皆生于隂而属于阳故鸟鱼皆卵鱼游于水鸟飞于云故冬燕雀入于海化而为蚧万物之性各异类故蚕食而不饮蝉饮而不食蜉蝣不饮不食介鳞夏食冬蛰龁吞者八窍而卵生咀嚾者九窍而胎生四足者无羽翼戴角者无上齿无角者膏而无前齿有羽者脂而无后齿昼生者类父夜生者类母凡地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山为积徳州为积刑高者为生下者为死丘陵为牡谿谷为牝蜯蛤龟珠与月盛虚是故坚土之人肥虚土之人大沙土之人细息土之人美耗土之人丑是故食水者善游能寒食土者无心而不息食木者多力而拂食草者善走而愚食桑者有丝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故曰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鳯凰为之长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有甲之虫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有鳞之虫三百六十而蛟龙为之长倮之虫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此乾坤之美类禽兽万物之数也故帝王好坏巢破卵则鳯凰不翔焉好竭水抟鱼则蛟龙不出焉好刳胎杀夭则麒麟不来焉好塡谿塞谷则神龟不出焉故王者动必以道静必以理动不以道静不以理则自夭而不寿訞□数起神灵不见风雨不时暴风水旱竝兴人民夭死五谷不滋六畜不蕃息】   新序鲁哀公问子夏曰必学而后可以安国保民乎子夏曰不学而能安国保民者未尝闻也哀公曰然则五帝有师乎子夏曰有臣闻黄帝学乎太真颛顼学乎绿图帝喾学乎赤松子尧学乎尹寿舜学乎务成跗禹学乎西王国汤学乎威子伯文王学乎铰时子斯武王学乎郭叔周公学乎太公仲尼学乎老聃此十一圣人未遭此师则功业不着乎天下名号不传乎千世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此之谓也夫不学不明古道而能安国家者未之有也【○韩诗外略同】   韩诗外传卫灵公昼寝而起志气益衰使人驰召勇士公孙悁道遭行人卜商卜商曰何驱之疾也对曰公昼寝而起使我召勇士公孙悁子夏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御者曰可子夏曰载我而反至君曰使子召勇士何为召儒使者曰行人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臣曰可即载与来君曰诺延先生上趣召公孙悁至入门杖劒疾呼曰商下我存若头子夏顾咄之曰咄内劒吾将与若言勇于是君令内劒而上子夏曰来吾尝与子从君而西见赵简子简子披髪杖矛而见我君我从十三行之后趋而进曰诸侯相见不宜不朝服不朝服行人卜商将以颈血溅君之服矣使反朝服而见吾君子邪我邪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一矣又与子从君而东至阿遭齐君重鞇而坐吾君单鞇而坐我从十三行之后趋而进曰礼诸侯相见不宜相临以庶揄其一鞇而去之者子邪我邪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二矣又与子从君于囿中于是两冦肩逐我君防矛下格而还子邪我邪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三矣所贵为士者上摄万乘下不敢敖乎匹夫外立节矜而敌不侵扰内禁残害而君不危殆是士之所长君子之所致贵也若夫以长掩短以众暴寡凌轹无罪之民而成威于闾巷之闲者是士之甚毒而君子之所致恶也众之所诛锄也诗曰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夫何以论勇于人主之前哉于是灵公避席抑手曰寡人虽不敏请从先生之勇诗曰不侮矜寡不畏强御卜先生也   礼记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曾子吊之曰吾闻之也朋友丧明则哭之曾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无罪也曾子怒曰商女何无罪也吾与汝事夫子于洙泗之闲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于夫子尔罪一也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丧尔子丧尔明尔罪三也而曰尔何无罪与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过矣吾过矣吾离羣而索居亦已久矣【○檀弓】   绎史卷九十五之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五之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门诸子言行【四】   史记颛孙师陈人字子张少孔子四十八岁子张问干禄孔子曰多闻阙疑愼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愼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他日从在陈蔡闲困问行孔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国行也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孔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国必闻在家必闻孔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国及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国及家必闻【家语颛孙师字子张为人有容貌资质寛冲博接从容自务居不务立于仁义之行孔子门人友之而弗敬 孟子注琴张子张也为人踸踔谲诡论语曰师也辟故不能纯善而称狂又善鼓琴号曰琴张○按张谓琴牢耳赵氏此说不识何据】   礼记【仲尼燕居】仲尼燕居子张子贡言游侍纵言至于礼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语女礼使女以礼周流无不徧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子曰给夺慈仁子曰师尔过而商也不及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子贡退言游进曰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子曰然然则何如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禘之礼所以仁昭穆也馈奠之礼所以仁死防也射乡之礼所以仁乡党也食飨之礼所以仁賔客也子曰明乎郊社之义尝禘之礼治国其如指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处有礼故长幼辨也以之闺门之内有礼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礼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以之军旅有礼故武功成也是故宫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时乐得其节车得其式鬼神得其飨防纪得其哀辨说得其党官得其体政事得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得其宜子曰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国而无礼譬犹瞽之无相与伥伥乎其何之譬如终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烛何见若无礼则手足无所错耳目无所加进退揖让无所制是故以之居处长防失其别闺门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猎戎事失其防军旅武功失其制宫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时乐失其节车失其式鬼神失其飨丧纪失其哀辩说失其党官失其体政事失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失其宜如此则无以祖洽于众也子曰愼聴之女三人者吾语女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苟知此矣虽在畎畞之中事之圣人已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县兴揖让而升堂升堂而乐阕下管象武夏籥序兴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规还中矩和鸾中采齐客出以雍彻以振羽是故君子无物而不在礼矣入门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庙示徳也下而管象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亲相与言也以礼乐相示而已子曰礼也者理也乐也者节也君子无理不动无节不作不能诗于礼缪不能乐于礼素薄于徳于礼虚子曰制度在礼文为在礼行之其在人乎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夔其穷与子曰古之人与古之人也达于礼而不达于乐谓之素达于乐而不达于礼谓之偏夫夔达于乐而不达于礼是以传于此名也古之人也子张问政子曰师乎前吾语女乎君子明于礼乐举而措之而已子张复问子曰师尔以为必铺几筵升降酌献酬酢然后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兴羽籥作钟鼓然后谓之乐乎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大平也诸侯朝万物服体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礼之所兴众之所治也礼之所废众之所乱也目巧之室则有奥阼席则有上下车则有左右行则有随立则有序古之义也室而无奥阼则乱于堂室也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上也车而无左右则乱于车也行而无随则乱于涂也立而无序则乱于位也昔圣帝明王诸侯辨贵贱长幼逺近男女外内莫敢相逾越皆由此涂出也三子者既得闻此言也于夫子昭然若发蒙矣【○家语次第不同】大戴礼记子张问入官于孔子孔子曰安身取誉为难也子张曰安身取誉如何孔子曰有善勿专教不能勿搢己过勿发失言勿踦不善辞勿遂行事勿留君子入官自行此六路者则身安誉至而政从矣且夫忿数者狱之所由生也距谏者虑之所以塞也慢易者礼之所以失也堕怠者时之所以后也奢侈者财之所以不足也专者事之所以不成也歴者狱之所由生也君子入官除七路者则身安誉至而政从矣故君子南面临官大城而公治之精知而畧行之合是忠信考是大伦存是美恶而进是利而除是害而无求其报焉而民情可得也故临之无抗民之志胜之无犯民之言量之无狡民之辞养之无扰于时爱之勿寛于刑言此则身安誉至而民自得也故君子南面临官所见迩故明不可也所求迩故不劳而得也所以治者约故不用众而誉至也法象在内故不逺源泉不竭故天下积也而木不寡短长人得其量故治而不乱故六者贯乎心藏乎志形乎色发乎声若此则身安而誉至而民自得也故君子南面临官不治则乱至乱至则争争之至又反于乱是故寛裕以容其民慈爱以优柔之而民自得也已故躬行者政之始也调说者情之道也善政行易则民不怨言调说则民不辨法仁在身则民显以佚之也财利之生征矣贪以不得善政必矣苟以乱之善言必聴矣详以失之规谏日至烦以不聴矣言之善者在所日闻行之善者在所能为故上者民之仪也有司执政民之表也迩臣便辟者羣臣仆之伦也故仪不正则民失誓表则百姓乱迩臣便辟不正廉而羣臣服污矣故不可不慎乎三伦矣故君子修身反道察说而迩道之服存焉是故夫工女必自择丝麻良工必自择赍材贤君良上必自择左右始故佚诸取人劳于治事劳于取人佚于治事故君子欲誉则谨其所便欲名则谨于左右故上者辟如缘木者务高而畏下者滋甚六马之离必于四面之衢民之离道必于上之佚政也故上者尊严而絶百姓者卑贱而神民而爱之则存恶之则亡也故君子南面临官贵而不骄富恭有本能图修业居久而谭情迩畅而及乎逺察一而关于多一物治而万物不乱者以身为本者也故君子莅民不可以不知民之性达诸民之情既知其以生有习然后民特从命也故世举则民亲之政均则民无怨故君子莅民不临以高不道以逺不责民之所不能今临之明王之成功则民严而不迎也道以数年之业则民疾疾则辟矣故古者冕而前旒所以蔽明也统絖塞耳所以弇聪也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故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民有小罪必以其善以赦其过如死使之生其善也是以上下亲而不离故惠者政之始也政不正则不可教也不习则民不可使也故君子欲言之见信也者莫若先虚其内也欲政之速行也者莫若以身先之也欲民之速服也者莫若以道御之也故不先以身虽行必邻也不以道御之虽服必强矣故非忠信则无可以取亲于百姓矣外内不相应则无可以取信者矣四者治民之统也   孔丛子子张问曰尧舜之世一人不刑而天下治何则以教诚而爱深也龙子以为一夫而被以五刑敢问何谓孔子曰不然五刑所以佐教也龙子未可谓能为书也 书曰兹殷罚有伦子张问曰何谓也孔子曰不失其理之谓也今诸侯不同徳国君异法折狱无伦以意为限是故知法之难也子张曰古之知法者与今之知法者异乎孔子曰古之知法者能逺今之知法者不失有罪不失有罪其于怨寡矣能逺则于狱其防深矣寡怨近乎滥防深治乎本书曰维敬五刑以成三徳言敬刑所以为徳也 书曰若保赤子子张问曰聴讼可以若此乎孔子曰可哉古之聴讼者恶其意不恶其人求所以生之不得其所以生乃刑之君必与众共焉今之聴讼者不恶其意而恶其人求所以杀是反古之道也子张问曰圣人受命必受诸天而书云受终于文祖   何也孔子曰受命于天者汤武是也受命于人者舜禹是也夫不读诗书易春秋则不知圣人之心又无以别尧舜之禅汤武之伐也 子张问曰礼丈夫三十而室昔者舜三十征庸而书云有鳏在下曰虞舜何谓也曩师闻诸夫子曰圣人在上君子在位则内无怨女外无旷夫尧为天子而有鳏在下何也孔子曰夫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后娶古今通义也舜父顽母嚚莫克图室家之端焉故逮三十而谓之鳏也诗云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父母在则宜图婚若已殁则己之娶必告其庙今舜之鳏乃父母之顽嚚也虽尧为天子其如舜何 子张曰女子必渐乎二十而后嫁何也孔子曰十五许嫁而后从夫是阳动而阴应男唱而女随之义也以为缋组紃织絍者女子之所有事也黼黻文章之义妇人之所有大功也必十五以往渐乎二十然后可以通乎此事通乎此事然后乃能上以孝于舅姑下以事夫养子也 子张问书云奠高山何谓也孔子曰高山五岳定其差秩祀所视焉子张曰其礼如何孔子曰牲币之物五岳视三公小名山视子男子张曰仁者何乐于山孔子曰夫山者岿然高子张曰高则何乐尔孔子曰夫山草木植焉鸟兽蕃焉财用出焉直而无私焉四方皆伐焉直而无私兴吐风云以通乎天地之闲阴阳和合雨露之泽万物以成百姓咸飨此仁者之所以乐乎山也礼记子张问曰书云高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聼于冢宰三年国昭子之母死问于子张曰及墓男子妇人安位   子张曰司徒敬子之丧夫子相男子西乡妇人东乡曰噫毋曰我丧也斯沾尔专之賔为賔焉主为主焉妇人从男子皆西乡【○檀弓】   说苑孔子卦得贲喟然仰而叹息意不平子张进举手而问曰师闻贲者吉卦而叹之乎孔子曰贲非正色也是以叹之吾思也质素白当正白黑当正黒夫质又何也吾亦闻之丹漆不文白玉不雕宝珠不饰何也质有余者不受饰也   中论孔子谓子张曰师吾欲闻彼将以改此也闻彼而不改此虽闻何益   韩诗外孔子过康子子张子夏从孔子入坐二子相与论终日不决子夏辞气甚隘顔色甚变子张曰子亦闻夫子之议论邪徐言訚訚威仪翼翼后言先黙得之推让巍巍乎荡荡乎道有归矣小人之论也专意自是言人之非瞠目搤腕疾言喷喷口沸目赤一幸得胜疾笑嗌嗌威仪固陋辞气鄙俗是以君子贱之也   新序子张见鲁哀公七日而哀公不礼托仆夫而去曰臣闻君好士故不远千里之外犯霜露冐尘垢百舎重趼不敢休息以见君七日而君不礼君之好士也有似叶公子高之好龙也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夫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拖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今臣闻君好士故不逺千里之外以见君七日不礼君非好士也好夫似士而非士者也诗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敢托而去【庄子子张问于满茍得曰盍不为行无行则不信不信则不任不任则不利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义真是也若弃名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不可一日不为乎满茍得曰无耻者富多信者显夫名利之大者防在无耻而信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信真是也若弃名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抱其天乎子张曰昔者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今谓臧聚曰汝行如桀纣则有怍色有不服之心者小人所贱也仲尼墨翟穷为匹夫今谓宰相曰子行如仲尼墨翟则变容易色称不足者士诚贵也故势为天子未必贵也穷为匹夫未必贱也贵贱之分在行之美恶满茍得曰小盗者拘大盗者为诸侯诸侯之门义士存焉昔者桓公小白杀兄入嫂而管仲为臣田成子常杀君窃国而孔子受币论则贱之行则下之则是言行之情悖战于胷中也不亦拂乎故书曰孰恶孰美成者为首不成者为尾子张曰子不为行即将疏戚无伦贵贱无义长幼无序五纪六位将何以为别乎满茍得曰尧杀长子舜流母弟疏戚有伦乎汤放桀武王杀纣贵贱有义乎王季为适周公杀兄长幼有序乎儒者伪辞墨者兼爱五纪六位将有别乎且子正为名我正为利名利之实不顺于理不监于道吾日与子讼于无约曰小人徇财君子徇名其所以变其情易其性则异矣乃至于弃其所为而徇其所不为则一也故曰无为小人反徇而天无为君子从天之理若枉若直相而天极面观四方与时消息若是若非执而圆机独成而意与道徘徊无转而行无成而义将失而所为无赴而富无徇而成将弃而天比干剖心子胥抉眼忠之祸也直躬证父尾生溺死信之患也鲍子立干胜子不自理亷之害也孔子不见母匡子不见父义之失也此上世之所传下世之所语以为士者正其言必其行故服其殃离其患也】   礼记子张病召申详而语之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防乎 子张死曾子有母之丧齐衰而往哭之或曰齐衰不以吊曾子曰我吊也与哉 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褚幕丹质蚁结于四隅殷士也【○檀弓】史记宓不齐字子贱少孔子四十九歳孔子谓子贱君子哉鲁无君子斯焉取斯【家语宓不齐鲁人仕为单父宰有才智仁爱百姓不忍欺孔子大之】   说苑宓子贱为单父宰辞于夫子夫子曰毋迎而距也毋望而许也许之则失守距之则闭塞譬如高山深渊仰之不可极度之不可测也子贱曰善敢不承命乎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请以送子子贱曰钓道奈何阳昼曰夫扱纶错饵迎而吸之者阳桥也其为鱼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也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是未至单父冠盖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桥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单父   家语孔子弟子有宓子贱者仕于鲁为单父宰恐鲁君聴谗言使己不得行其政于是辞行故请君之近史二人与之俱至官宓子戒其邑吏令二史书方书輙掣其肘书不善则从而怒之二史患之辞请归鲁宓子曰子之书甚不善子免而归矣二史归报于君曰宓子使臣书而掣肘书恶而又怒臣邑吏皆笑之此臣之所以去之而来也鲁君以问孔子子曰宓不齐君子也其才任霸王之佐屈节治单父将以自试也意者以此为谏乎公寤太息而叹曰此寡人之不肖寡人乱宓子之政而责其善者数矣防二史寡人无以知其过微夫子寡人无以自寤遽发所爱之使告宓子曰自今以往单父非吾有也从子之制有便于民者子决为之五年一言其要宓子曰敬奉诏遂得行其政于是单父治焉躬敦厚明亲亲尚笃敬施至仁加恳诚致忠信百姓化之齐人攻鲁道由单父单父之老请曰麦已熟矣今齐寇至不及人人自收其麦请放民出皆获傅郭之麦可以益粮且不资于寇三请而宓子不聴俄而齐寇逮于麦季孙闻之怒使人让宓子曰民寒耕热耘曾不得食岂不哀哉不知犹可以告者三而子不聼非所以为民也宓子蹵然曰今兹无麦明年可树若使不耕者获是使民乐有寇且得单父一嵗之麦于鲁不加彊防之不加弱若使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世不息季孙闻之赧然而愧曰地若可入吾岂忍见宓子哉三年孔子使巫马期逺观政焉巫马期隂免衣衣敝裘入单父界见渔者得鱼辄舎之巫马期问焉曰凡渔者为得何以得鱼即舍也渔者曰鱼之大者名为防吾大夫爱之其小者名为鱦吾大夫欲长之是以得二者辄舎之巫马期返以告孔子曰宓子之徳至使民闇行若有严刑于旁敢问宓子何行而得于是孔子曰吾尝与之言曰诚于此者刑乎彼宓子行此术于单父也【吕氏春秋宓子贱治亶父恐鲁君之聼说人而令己不得行其术也将辞而行请近吏二人于鲁君与之俱至于亶父邑吏皆朝宓子贱令吏二人书吏方将书宓子贱从旁时掣揺其肘吏书之不善宓子贱为之怒吏甚患之辞而请归宓子贱曰子之书甚不善子勉归矣二吏归报于君曰宓子不可为书君曰何故吏对曰宓子使臣书而时掣揺臣之肘书恶而有甚怒吏皆笑宓子此臣所以辞而去也鲁君太息而叹曰宓子以此谏寡人之不肖也寡人之乱子而令宓子不得行其术必数有之矣防二人寡人防过遂发所爱而令之亶父告宓子曰自今以来亶父非寡人之有也子之有也有便于亶父者子决为之矣五嵗而言其要宓子敬诺乃得行其术于亶父三年巫马期短褐衣裘而往观化于亶父见夜渔者得则舎之巫马期问焉曰渔为得也今子得而舎之何也对曰宓子不欲人之取小鱼也所舎者小鱼也巫马期归告孔子曰宓子之徳至矣使民闇行若有严刑于旁敢问宓子何以至于此孔子曰丘尝与之言曰诚乎此者刑乎彼宓子必行此术于亶父也】   说苑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亦治单父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贱宓子贱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固劳任人者固佚人曰宓子贱则君子矣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治任其数而已矣巫马期则不然性事情劳烦教诰虽治犹未至也 孔子弟子有孔蔑者与宓子贱皆仕孔子往过孔蔑问之曰自子之仕者何得何亡孔蔑曰自吾仕者未有所得而有所亡者三曰王事若袭学焉得习以是学不得明也所亡者一也奉禄少鬻鬻不足及亲戚亲戚益疏矣所亡者二也公事多急不得吊死视病是以朋友益疏矣所亡者三也孔子不说而复往见子贱曰自子之仕何得何亡子贱曰自吾之仕未有所亡而所得者三始诵之文今履而行之是学日益明也所得者一也奉禄虽少鬻鬻得及亲戚是以亲戚益亲也所得者二也公事虽急夜勤吊死视病是以朋友益亲也所得者三也孔子谓子贱曰君子哉若人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也斯焉取斯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说语丘所以为之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防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也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孔子曰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昔者尧舜清防其身以聴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而神明之主也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尧舜继矣   韩非子宓子贱治单父有若见之曰子何臞也宓子曰君不知贱不肖使治单父官事急心忧之故臞也有若曰昔者舜鼓五弦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今以单父之细也治之而忧治天下将奈何乎故有术而御之身坐于庙堂之上有处女子之色无害于治无术而御之身虽瘁臞犹未有益【淮南子賔有见人于宓子者賔出宓子曰子之賔独有三过望我而笑是攓也谈语而不称师是返也交浅而言深是乱也賔曰望君而笑是公也谈语而不称师是通也交浅而言深是忠也故賔 容一体也或以为君子或以为小人所自视之异也 战国策作服子 汉书儒家宓子十六篇 景子三篇说宓子似其弟子 韩非子田明辜射宓子贱宰予不免于田常皆世之仁贤忠良有道术之士也不幸而遇悖乱闇惑之主而死○宋书云毕万保躯宓贱残领】   史记高柴字子羔少孔子三十嵗子羔长不盈五尺受业孔子孔子以为愚子路使子羔为费郈宰孔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孔子曰是故恶夫佞者【家语高柴齐人高氏之别族少孔子四十嵗长不过六尺状貌甚恶为人笃孝而有法正少居鲁见知名于孔子之门仕为武城宰】   礼记高子臯之执亲之丧也泣血三年未尝见齿君子以为难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臯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兄则死而子羔为之衰 季子臯其妻犯人之禾申详以告曰请庚之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弃予以吾为邑长于斯也买道而葬后难继也 子蒲卒哭者呼灭子臯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檀弓】 子羔之袭也茧衣裳与税衣纁衻为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冕一曾子曰不袭妇服 哀公问子羔曰子之食奚当对曰文公之下执事也【○杂记】   说苑子羔为卫政刖人之足卫之君臣乱子羔走郭门郭门闭刖者守门曰于彼有缺子羔曰君子不逾曰于彼有窦子羔曰君子不隧曰于此有室子羔入追者罢子羔将去谓刖者曰吾不能亏损主之法令而亲刖子之足吾在难中此乃子之报怨时也何故逃我刖者曰断足固我罪也无可奈何君之治臣也倾侧法令先后臣以法欲臣之免于法也臣知之狱决罪定临当论刑君愀然不乐见于顔色臣又知之君岂私臣哉天生仁人之心其固然也此臣之所以脱君也孔子闻之曰善为吏者树徳不善为吏者树怨公行之也其子羔之谓欤【○文选注云卫蒯聩乱子羔灭髭须衣妇人衣逃出曰父子争国吾何为其闲乎 韩非子孔子相卫弟子子臯为狱吏跀人足所跀者守门人有恶孔子于卫君者曰尼欲作乱卫君欲执孔子孔子走弟子皆逃子臯从出门跀危引之而逃之门下室中吏追不得夜半子臯问跀危曰吾不能亏主之法令而亲跀子之足是子报仇之时也而子何故乃肯逃我我何以得此于子跀危曰吾断足也固吾罪当之不可奈何然方公之欲治臣也公倾侧法令先后臣以言欲臣之免也甚而臣知之及狱决罪定公憱然不说形于顔色臣见又知之非私臣而然也夫天性仁心固然也此臣之所以说而徳公也】   史记原宪字子思子思问耻孔子曰国有道谷国无道谷耻也子思曰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乎孔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弗知也孔子卒原宪亡在草泽中子贡相衞而结驷连骑排黎藿入穷阎过谢原宪宪摄敝衣冠见子贡子贡耻之曰夫子岂病乎原宪曰吾闻之无财者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者谓之病若宪贫也非病也子贡慙不怿而去终身耻其言之过也【○注云鲁人家语原宪宋人少孔子三十六岁清静守节贫而乐道孔子为鲁司寇原宪尝为孔子宰孔子防后原宪退隐于卫】   韩诗外传原宪居鲁环堵之室茨以蒿莱蓬戸瓮牖桷桑而无枢上漏下湿匡坐而歌子贡乘肥马衣轻裘中绀而表素轩不容巷而徃见之原宪楮冠藜杖而应门正冠则缨絶振襟则肘见纳履则踵决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原宪抑而应之曰宪闻之无财之谓贫学而不能行之谓病宪贫也非病也若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学以为人教以为己仁义之匿车马之饰衣裘之丽宪不忍为之也子贡逡巡而有慙色不辞而去原宪乃徐步曵杖歌商颂而反声沦于天地如出金石天子不得而臣也诸侯不得而友也故养身者防家养志者忘身身且不爱孰能忝之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史记漆雕开字子开孔子使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说【○注云鲁人 家语漆雕开蔡人字子若少孔子十一嵗习尚书不乐仕孔子曰子之齿可以仕矣时将过子若报其书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说焉孔丛子漆雕开形残非行已之致何伤于徳哉 汉漆雕子十三篇孔弟子漆雕啓后】   说苑孔子问漆雕马人曰子事臧文仲武仲孺子容三大夫者孰为贤漆雕马人对曰臧氏家有焉名曰蔡文仲立三年为一兆焉武仲立三年为二兆焉孺子容立三年为三兆焉马人见之矣若夫三大夫之贤不贤马人不识也孔子曰君子哉漆雕氏之子其言人之美也隐而显其言人之过也防而着故智不能及眀不能见得无数卜乎【○家语作漆雕凭】   史记有若少孔子四十三岁有若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逺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家语有若鲁人字子有少孔子三十六嵗为人彊识好古道 新论有子恶卧自碎其掌○荀子作焠】   礼记有若问于曾子曰问防于夫子乎曰闻之矣防欲速贫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闻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与子游闻之有子曰然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于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为桓司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载寳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防不如速贫之愈也防之欲速贫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防之言告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曾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鲁司寇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贫也 有子盖既祥而丝屦组缨【○檀弓】 遣车视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载粻有子曰非礼也防奠脯醢而已【○杂记】   史记孔子既没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与共立为师师之如夫子时也他日弟子进问曰昔夫子当行使弟子持雨具已而果雨弟子问曰夫子何以知之夫子曰诗不云乎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昨暮月不宿毕乎他日月宿毕竟不雨商瞿年长无子其母为取室孔子使之齐瞿母请之孔子曰无忧瞿年四十后当有五丈夫子已而果然敢问夫子何以知此有若黙然无以应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   礼记有若之防悼公吊焉子游摈由左【○檀弓】   史记公西赤字子华少孔子四十二岁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孔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孔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君子周急不继富【家语公西赤鲁人束帯立朝闲賔主之仪 淮南子公西华之养亲也若与朋友处】   孔丛子书曰其在祖甲不义惟王公西赤曰闻诸晏子汤及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大君夫太甲为王居防行不义同称君何也孔子曰君子之于人计功而除过太甲即位不明居防之礼而干冢宰之政伊尹放之于桐忧思三年追悔前愆起而复位谓之明王以此观之虽四于三王不亦可乎   史记澹台灭明武城人字子羽少孔子三十九岁状貌甚恶欲事孔子孔子以为才薄既已受业退而修行行不由径非公事不见卿大夫南游至江从弟子三百人设取予去就名施乎诸侯孔子闻之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家语澹台灭明少孔子四十九嵗有君子之姿孔子尝以容貌望其才其才不充孔子之望然其为人公正无私以取与去就然诺为名】   家语澹台子羽有君子之容而行不胜其貌宰我有文雅之辞而智不充其辩孔子曰里语云相马以舆相士以居弗可废矣以容取人则失之子羽以辞取人则失之宰予【○史记云貌恶家语云有君子之容未知孰是博物志澹台子羽渡河赍千金之璧于河河伯欲之至阳侯波起两鲛挟船子羽左操璧右操劔击鲛皆死既渡三投璧于河伯河伯跃而归之子羽毁而去 澹台子羽子溺水死欲葬之灭明曰此命也与蝼蚁何亲与鱼鼈何讐遂使勿】   史记南宫括字子容问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孔子弗答容出孔子曰君子哉若人上徳哉若人国有道不废国无道免于刑戮三复白珪之玷以其兄之子妻之【家语南宫韬鲁人以智自将世清不废世浊不汚孔子以兄子妻之】   礼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防夫子诲之髽曰尔毋从从尔尔毋扈扈尔盖榛以为笄长尺而总八寸【○檀弓】家语南宫敬叔以富得罪于定公奔衞衞侯请复之载其宝以朝夫子闻之曰若是其货也防不若速贫之愈子游问曰敢问何谓孔子曰富而不好礼殃也敬叔以富防矣而又弗改吾惧其有后患也敬叔闻之遂如孔氏而后循礼施散焉 孔子曰季孙之赐我粟千钟也而交益亲自南宫敬叔之乘我车也而道加行故道虽贵必有时而后重有势而后行防夫二子之贶财则丘之道殆将废矣【韩非子南宫敬子问顔涿聚曰季孙养孔子之徒所朝服与坐者以十数而遇贼何也曰昔周成王近优侏儒以逞其意而与君子断事是能成其欲于天下今季孙养孔子之徒所朝服而与坐者以十数而与优侏儒断事是以遇贼故曰不在所与居在所与谋也○索隐云南宫括家语作南宫縚是孟僖子之子仲孙阅也读史订疑辩其为二人按括一名縚是为南宫阅左传作说即南宫敬叔也盖两人俱事孔子故误】   史记巫马施字子旗少孔子三十岁陈司败问孔子曰鲁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退而揖巫马旗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鲁君娶吴女为夫人命之为孟子孟子姓姬讳称同姓故谓之孟子鲁君而知礼孰不知礼施以告孔子孔子曰丘也幸茍有过人必知之臣不可言君亲之恶为讳者礼也【○注云鲁人 家语巫马期陈人字子期孔子将近行命从者皆持盖已而果雨巫马期问曰旦无云既日出而夫子命持雨具敢问何以知之孔子曰昨暮月宿毕诗不云乎月离于毕俾滂沱矣以此知之○此事论衡以为子路史记但云弟子而家语又云巫马期各不同也】   韩诗外子路与巫马期薪于韫丘之下陈之富人有处师氏者指车百乘觞于韫丘之上子路与巫马期曰使子无忘子之所知亦无进子之所能得此富终身无复见夫子子为之乎巫马期喟然仰天而叹闟然投鎌于地曰吾尝闻之夫子勇士不忘防其元志士仁人不忘在沟壑子不知予与试予与意者其志与子路心惭故负薪先归孔子曰由来何为偕出而先返也子路曰向也由与巫马期薪于韫丘之下陈之富人有处师氏者指车百乘觞于韫丘之上由谓巫马期曰使子无忘子之所知亦无进子之所能得此富终身无复见夫子子为之乎巫马期喟然仰天而叹闟然投鎌于地曰吾尝闻夫子勇士不忘防其元志士仁人不忘在沟壑子不知予与试予与意者其志与由也心惭故先负薪归孔子援琴而弹诗曰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蓻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予道不行邪使汝愿者   史记顔无繇字路路者顔囘父父子尝各异时事孔子顔囘死顔路贫请孔子车以孔子曰材不材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以徒行【家语顔繇字季路少孔子六嵗孔子始教于阙里而受学焉】   史记曾蒧字皙侍孔子孔子曰言尔志蒧曰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喟尔叹曰吾与蒧也【家语曾防曾参父字子皙疾时礼教不行欲修之孔子善焉论语所谓浴乎沂风乎舞雩之下 论衡鲁设雩祭于沂水之上暮者晩也春谓四月也春服既成谓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乐人也浴乎沂涉沂水也象龙之从水中出也风乎舞雩风歌也咏而馈咏歌馈祭也孔子曰吾与防也善防之言欲以雩祭调和隂阳故与之也】   史记司马耕字子牛牛多言而躁问仁于孔子孔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可谓之仁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可谓之君子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家语司马黎耕宋人为性躁好言语见兄桓魋行恶牛尝忧之】   史记樊须字子迟少孔子三十六岁樊迟请学稼孔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孔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智曰知人【家语樊须鲁人少孔子四十六嵗弱仕于季氏】   史记公冶长齐人字子长孔子曰长可妻也虽在累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家语公冶长鲁人为人能忍耻孔子以女妻之 海录公冶长辨乌雀语云唶唶啧啧白莲水边有车覆粟车脚沦泥犊牛折角収之不尽相呼共啄人騐之果然○留青日札云公冶长贫而闲居无以给食其雀飞鸣其舎呼之曰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有个虎防羊尔食肉我食肠当亟取之勿彷徨子长如其言往取食之及亡羊者迹之得其角乃以为偷讼之鲁君鲁君不信鸟语逮系之狱孔子素知之为之白于鲁君亦不觧也于是叹曰虽在缧絏之中非其罪也未防子长在狱舎雀复飞鸣其上呼之曰公冶长公冶长齐人出师侵我疆沂水上峄山旁当亟御之勿彷徨子长介狱吏白之鲁君鲁君亦弗信也姑如其言往迹之则齐师果将及矣急发兵应敌遂获大胜因释公冶长而厚赐之欲爵为大夫辞不受盖耻因禽语以得禄也后世遂废其学○鄙俚】   史记公皙哀字季次孔子曰天下无行多为家臣仕于都唯季次未尝仕【家语公皙哀鲁人字季沈鄙天下多仕于大夫家者是故未尝屈节人臣孔子特叹赏之 潜夫顔原公析困馑于郊野】   史记梁鳣字叔鱼少孔子二十九岁【家语齐人少孔子三十九岁】家语梁鳣年三十未有子欲出其妻商瞿谓曰子未也昔吾年三十八无子吾母为吾更取室夫子使吾之齐母欲请留吾孔子曰无忧也瞿过四十当有五丈夫今果然吾恐子自晩生耳未必妻之过从之二年而有子史记公孙龙字子石少孔子五十三岁【○注云楚人家语公孙龙卫人】说苑子贡问子石子不学诗乎子石曰吾暇乎哉父母求吾孝兄弟求吾悌朋友求吾信吾暇乎哉子贡曰请投吾师以学于子 子石登吴山而四望喟然而叹息曰呜呼悲哉世有明于事情不合于人心者有合于人心不明于事情者弟子问曰何谓也子石曰昔者吴王夫差不聴伍子胥尽忠极谏抉目而辜太宰嚭公孙雒偷合茍容以顺夫差之志而伐吴二子沈身江湖头悬越旗昔者费仲恶来革长鼻决耳崇侯虎顺纣之心欲以合于意武王伐纣四子身死牧之野头足异所比干尽忠剖心而死今欲明事情恐有抉目剖心之祸欲合人心恐有头足异所之患由是观之君子道狭耳诚不逢其明主狭道之中又将险危闭塞无可从出者史记顔高字子骄【家语顔刻少孔子五十岁孔子适衞子骄为仆卫灵公与夫人南子同车出而令宦者雍渠参乗使孔子为次游过市孔子耻之顔刻曰夫子何耻之孔子曰诗云觏尔新婚以慰我心乃叹曰吾未见好徳如好色者也】   史记公良孺字子正【家语公良孺陈人贤而有勇孔子周行常以家车五乘从】史记秦商字子丕【○注云楚人又云鲁人 家语秦商鲁人字不慈少孔子四十岁其父厪父与孔子父叔梁纥俱以力闻】   史记叔仲会字子期【○注云晋人 家语叔仲会鲁人少孔子五十岁与孔璇年相比每孺子之执笔记事于夫子二人迭侍左右孟武伯见孔子而问曰此二孺子之幼也于学岂能识于壮哉孔子曰然少成则若性也习惯若自然也】   史记孔忠【○注云字子蔑家语孔忠字子蔑】   家语孔蔑问行己之道子曰知而弗为莫若弗知亲而弗信莫如勿亲乐之方至乐而勿骄患之将至思而勿忧孔蔑曰行己乎子曰攻其所不能补其所不备毋以其所不能疑人毋以其所能骄人终日言无遗己之忧终身行不遗己之患唯智者有之   史记商瞿鲁人字子木少孔子二十九岁孔子易于瞿瞿传楚人馯臂子传江东人矫子庸疵疵传燕人周子家防防传淳于人光子乘羽羽传齐人田子荘何何传东武人王子中同同传菑川人杨何何元朔中以治易为汉中大夫【家语商瞿特好易孔子传之志焉】   史记顔幸字子栁少孔子四十六岁【家语顔幸鲁人字子栁】史记冉孺字子鲁少孔子五十岁【家语冉孺鲁人字子鱼】   史记曹防字子循少孔子五十岁【家语曹防】   史记伯防字子析少孔子五十歳【家语伯防字楷】   史记冉季字子产【○注云鲁人家语冉季字子产】   史记公祖句兹字子之【家语公祖兹字子之】   史记秦祖字子南【家语秦祖字子南○郑曰秦人】   史记漆雕哆字子敛【○注云鲁人家语漆雕哆字子敛】   史记漆雕徒父【○注云字子有家语漆雕従父字子文】   史记壤驷赤字子徒【○注云秦人家语穰驷赤字子从】   史记商泽【○注云字子季家语商泽字子秀】   史记石作蜀字子明【○注云成纪人家语石子蜀字子明】   史记任不齐字选【○注云楚人家语任不齐字子选】   史记后处字子里【○注云齐人家语石处字子里】   史记公夏首字乗【○注云鲁人家语公夏守字子乘】   史记奚容蒧字子皙【○注云衞人家语奚蒧字子偕】   史记公坚定字子中【○注云鲁人或曰晋人家语公肩字子仲】   史记顔祖字襄【○注云鲁人家语顔相字子襄】   史记句井疆【○注云衞人家语勾井疆字子疆】   史记罕父黑字子索【家语宰父黒字子黒】   史记申党字周【○注云鲁人或作棠即申枨也家语申绩字子周○或作续】   史记顔之仆字叔【○注云鲁人家语顔之仆字子叔】   史记荣旂字子祺【家语荣祈字子祺】   史记县成字子祺【○注云鲁人家语悬成字子横】   史记左人郢字行【○注云鲁人家语左郢字子行】   史记燕伋字思【家语燕伋字子思】   史记郑国字子徒【家语薛邦字子从○史记盖误薛为郑以邦为国避汉讳也】史记秦非字子之【○注云鲁人家语秦非字子之】   史记施之常字子恒【家语施之常字子常】   史记顔字子声【○注云鲁人家语顔哙字子声】   史记步叔乘字子车【○注云齐人家语步叔椉字子车】   史记原亢籍【家语原抗字子籍】   史记乐欬字子声【○注云鲁人家语乐欣字子声】   史记防洁字庸【○注云卫人家语亷洁字子曹】   史记狄黑字皙【家语狄黒字皙之】   史记邽选字子敛【○注云鲁人家语邽选字子敛】   史记公西舆如字子上【家语公西与字子上】   史记公西葴字子上【家语公西葴字子尚○自顔囘下三十五人言行可考自顔幸下三十八人言行无闻已上七十有三人史记家语皆有而名字互异】   家语陈亢陈人字子亢一字子禽少孔子四十岁礼记陈子车死于衞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定而后陈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养于下请以殉子亢曰以殉非礼也虽然则彼疾当养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欲以二子者之为之也于是弗果用【○檀弓】   家语琴牢衞人字子开一字子张   庄子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相与友曰孰能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孰能登天游雾挠挑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友莫然有闲而子桑户死未孔子闻之使子贡往待事焉或编曲或鼓琴相和而歌曰嗟来桑戸乎嗟来桑戸乎而已反其真而我犹为人猗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临尸而歌礼乎二人相视而笑曰是恶知礼意子贡反以告孔子曰彼何人者邪修行无有而外其形骸临尸而歌顔色不变无以命之彼何人者邪孔子曰彼逰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外内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吊之丘则陋矣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而逰乎天地之一气彼以生为附赘县疣以死为决溃痈夫若然者又恶知死生先后之所在假于异物托于同体忘其肝胆遗其耳目反覆终始不知端倪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为之业彼又恶能愦愦然为世俗之礼以观众人之耳目哉子贡曰然则夫子何方之依曰丘天之戮民也虽然吾与女共之子贡曰敢问其方孔子曰鱼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相造乎水者穿池而养给相造乎道者无事而生定故曰鱼相忘乎江湖人相防乎道术子贡曰敢问畸人曰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故曰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   家语县亶字子象【已上三人家语有史记无】   史记公伯僚字子周周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孔子曰夫子固有惑志僚也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孔子曰道之将行命也道之将废命也公伯僚其如命何【○正义曰家语有申缭子周古史考云疑公伯僚是谗愬之人孔子不责而云命非弟子之流也按今家语申绩或作续又非名缭者盖传写之误也】   史记秦冉字开   史记顔何字冉【○注云鲁人家语字称而今本家语无】   史记鄡单字子家【已上四人史记有家语无 汉书儒家世子二十一篇名硕陈人也七十子之弟子公孙尼子二十八篇七十子之弟子子十八篇名婴齐人七十子之后 论衡周人世硕以为人性有善有恶举人之性善养而致之则善长性恶养而致之则恶长如此则性各有阴阳善恶在所养焉故世子作养书一篇宓子贱漆雕开公孙尼子之徒亦论性情与世子相出入】   史记传仲尼弟子七十有七人注云孔子家语亦有七十七人然今之家语止七十六人耳史载顔何字冉注云家语字称顔氏八人而今之家语止七是误脱顔何一人也诸姓名之相乱者如壤之为穰后之为石坚之为肩罕之为宰祖之为相旂之为祈首之为守伋之为级欬之为欣巽之为选或以形误或以音舛是皆可以意会者无论己论语申枨包咸注曰鲁人郑康成曰盖孔子弟子申续史记申棠字周家语申续字周今本史记以棠为党家语以续为绩则是一人而有五名皆传写之讹也史记南宫括字子容索隐曰家语作南宫縚按其人是孟僖子之子南宫阅也论语南宫适问于孔子注曰适南宫敬叔鲁大夫按史记括字子容家语韬字子容适之与括縚之与韬用字偶别一人固有二名矣初未尝指为孟氏子也左传称孟孙属说与何忌师事仲尼说諡敬叔史注又云南宫阅是一人四名互见于经史之中此则先儒失考合二人而为一耳史记与家语其差异尤甚者史有公伯僚秦冉鄡单家语不载而载陈亢琴牢县亶又史记所无夫陈亢儗子贡于夫子而知殉之非礼琴张欲吊于宗鲁孔子止之而与曾防并称为狂士是犹得为孔子徒也公伯谗愬之人亦可列为弟子乎孔安国撰孔子弟子七十二人其去取今不可考至如传记所称仲孙何忌南宫敬叔顔讐由漆雕凭以及林放阙党童子之属众矣或不得与于七十子之列左丘明与夫子同时夫子称之依春秋以立传而不在及门之数是又可疑也陈蔡之厄从者十人列为四科而曾参不与非参之徳行不及诸子也当时适不从逰耳论者谓曽子独以孝称孝者人之常性故不得与十子同列此说固已妄谬而仁山金氏以为夫子独称顔子为好学而不及曾子者曽子年最少逮孔子殁后暮年之功或过于顔子此亦非通论也史记载游夏之年与曾子齿而吾道一贯特呼参而告之曽子之学非游夏可及其不俟暮年也甚明若夫行列四科则圣门固多有其人矣若原宪之贫居乐道季次之未尝屈节公西之闲于摈相颛孙之美誉寛博宓子之治单父子臯之化成人有若之强识商瞿之传经方诸十子宁云有愧然则陈蔡之难不及从游者奚为独疑于曾子一人乎自衞反鲁删定垂教道弥尊而学者弥众传称弟子三千达者七十人万乘之主得一人用可为师龂龂洙泗之闲济济一堂之上自生民以来未之有也呜乎盛哉   绎史卷九十五之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六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越灭吴【上】   越絶书昔者吴王阖庐始得子胥之时甘心以贤之以为上客曰圣人前知乎千嵗后覩万世深问其国世何昧昧得无衰极子其精焉寡人垂意听子之言子胥唯唯不对王曰子其明之子胥曰对而不明恐获其咎王曰愿一言之以试直士夫仁者乐知者好诚秉礼者探幽索隐明告寡人子胥曰难乎言哉邦其不长王其圗之存无忘倾安无忘亡臣始入邦伏见衰亡之证当霸吴厄防之际后王复空王曰何以言之子胥曰后必将失道王食禽肉坐而待死佞谄之臣将至不乆安危之兆各有明纪虹蜺牵牛其异女黄气在上青黒于下太嵗八防壬子数九王相之气自十一倍死由无气如法而止太子无气其异三世日月光明歴南斗吴越为邻同俗幷土西州大江东絶大海两邦同城相亚门户忧在于斯必将为咎越有神山难与为邻愿王定之毋泄臣言 范蠡其始居楚也生于宛橐或伍户之虗其为结僮之时一痴一醒时人尽以为狂然独有圣贤之明人莫可与语以内视若盲反听若聋大夫种入其县知有贤者未覩所在求邑中不得其邑人以为狂夫多贤士众贱有君子泛求之焉得蠡而説乃从官属问治之术蠡修衣冠有顷而出进退揖让君子之容终日而语疾陈霸王之道志合意同胡越相从俱见霸兆出于东南捐其官位相要而徃臣小有所亏大有所成捐止于吴或任子胥二人以为胥在无所闗其辞种曰今将安之蠡曰彼为我何邦不可乎去吴之越句践贤之种躬正内蠡出治外内不烦浊外无不得臣主同心遂霸越邦种善圗始蠡能虑终越承二贤邦以安寜始有灾变蠡専其明可谓贤焉能屈能申 昔者范蠡其始居楚曰范伯自谓衰贱未尝世禄故自菲薄饮食则甘天下之无味居则安天下之贱位复被髪佯狂不与于世谓大夫种曰三王则三皇之苗裔也五伯乃五帝之末世也天运歴纪千嵗一至黄帝之元执辰破已霸王之气见于地户子胥以是挟弓干吴王于是要大夫种入吴此时冯同相与共戒之伍子胥在自与不能闗其辞蠡曰吴越二邦同气共俗地户之位非吴则越乃入越越王常与言尽日大夫石买居国有权辩口进曰女不贞士不信客歴诸侯渡河津无因自致殆非真贤夫和氏之璧求者不争贾骐骥之材不难阻险之路【阙】之邦歴诸侯无所售道听之徒唯大王察之于是   范蠡退而不言游于楚越之间大夫种进曰昔者市偷自于晋晋用之而胜楚伊尹负鼎入殷遂佐汤取天下有智之士不在逺近取也谓之帝王求备者亡易曰有髙世之材必有负俗之累有至智之明者必破庶众之议成大功者不拘于俗论大道者不合于众唯大王察之于是石买益疏其后使将兵于外遂为军士所杀子贡曰荐一言得及身任一贤得显名伤贤防邦蔽能有殃负徳忘恩其反形伤坏人之善毋后世败人之成天诛行【吴越春秋文种字子禽荆平王时为宛令之三户之里范蠡从犬窦蹲而吠之从吏恐文种慙令人引衣而障之文种曰无障也吾闻犬之所吠者人今吾到此有圣人之气行而求之来至于此且人身而犬吠者谓我是人也乃下车拜蠡不为礼○今本无】   左传【昭公三十二年】夏吴伐越始用师于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嵗而吴伐之必受其凶 【定公五年】越入吴吴在楚也【公羊传于越者何越者何于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十四年】吴伐越越子句践御之陈于檇李句践患吴之   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劔于颈而辞曰二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撃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茍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史记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越为志 越絶书吴人败于就李吴之战地败者言越之伐吴未战吴阖庐卒败而去也卒者阖庐死也天子称崩诸侯称薨大夫称卒士称不禄阖庐诸侯也不称薨而称卒者何也当此之时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诸侯力政彊者为君南夷与北狄交争中国不絶如线矣臣弑君子弑父天下莫能禁止于是孔子作春秋方据鲁以王故诸侯死皆称卒不称薨避鲁之諡也 阖庐冢在阊门外名虎丘下池广六十歩水深丈五尺铜椁三重坟池六尺玉鳬之流扁诸之剑三千方圆之口三千时耗鱼肠之剑在焉千万人筑治之取土临湖口筑三日而白虎居上故号虎丘 述异记阖庐夫人墓中周廻八里别馆洞房迤逦相属漆灯照烂如日月焉尤异者金 哀公蚕玉燕各千余只 元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防稽使大夫种因吴大宰嚭以行成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徳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惎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豷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句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防雠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冦雠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聼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三月越及吴平吴入越不书吴不告庆越不告败也   国语吴王夫差起师伐越越王句践起师逆之江大夫种乃献谋曰夫吴之与越唯天所授王其无庸战夫申胥华登简服吴国之士于甲兵而未尝有所挫也夫一人善射百夫决拾胜未可成夫谋必素见成事焉而后履之不可以授命王不如设戎约辞行成以喜其民以广侈吴王之心吾以卜之于天天若弃吴必许吾成而不吾足也将必寛然有伯诸侯之心焉既罢敝其民而天夺之食安受其烬乃无有命矣越王许诺乃命诸稽郢行成于吴曰寡君句践使下臣郢不敢显然布币行礼敢私告于下执事曰昔者越国见祸得辠于天王天王亲趋玉趾以心孤句践而又宥赦之君王之于越也繄起死人而肉白骨也孤不敢忘天灾其敢忘君王之大赐乎今句践申祸无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徳而思边垂之小怨以重得辠于下执事句践用帅二三之老亲委重辠顿颡于边今君王不察盛怒属兵将残伐越国越国固贡献之邑也君王不以鞭棰使之而辱军士使冦令焉句践请盟一介嫡女执箕箒以晐姓于王官一介嫡男奉槃匜以随诸御春秋贡献不觧于王府天王岂辱裁之亦征诸侯之礼也夫谚曰狐埋之而狐搰之是以无成功今天王既封殖越国以明闻于天下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无成劳也虽四方之诸侯则何实以事吴敢使下臣尽辞唯天王秉利度义焉 吴王夫差乃告诸大夫曰孤将有大志于齐吾将许越成而无拂吾虑若越既改吾又何求若其不改反行吾振旅焉申胥諌曰不可许也夫越非实忠心好吴也又非慑畏吾甲兵之彊也大夫种勇而善谋将还玩吴国于股掌之上以得其志夫固知君王之盖威以好胜也故婉约其辞以从逸王志使淫乐于诸夏之国以自伤也使吾甲兵钝民人离落而日以憔悴然后安受吾烬夫越王好信以爱民四方归之年谷时熟日长炎炎及吾犹可以战也为虺弗摧为蛇将若何吴王曰大夫奚隆于越越曽足以为大虞乎若无越则吾何以春秋曜吾军士乃许之成将盟越王又使诸稽郢辞曰以盟为有益乎前盟口血未干足以结信矣以盟为无益乎君王舎甲兵之威以临使之而胡重于鬼神而自轻也吴王乃许之荒成不盟【○此语似句践反国以后事不当在哀元年也如云无庸战则非战败而栖防稽矣如云口血未干则指防稽之盟矣且防稽行成者种也非郢也吴王曰将有大志于齐必是将伐齐时事宜在哀八九年注谓在元年姑仍其旧以俟后之君子 越絶书句践与吴战于浙江之上石买为将耆老壮长进谏曰夫石买人与为怨家与为仇贪而好利细人也无长策王而用之国必不遂王不聼遂遣之石买发行至浙江上斩杀无罪欲专威服军中动揺将卒独専其权士众恐惧人不自聊兵法曰视民如婴儿故可与赴深溪士众鱼烂而买不知尚犹峻法隆刑子胥独见可夺之证变为竒谋或北或南夜举火撃鼓昼陈诈兵越师溃坠政令不行背叛乖离还报其王王杀买谢其师号声闻吴吴王恐惧子胥私喜越军败矣胥闻之狐之将杀噆唇吸齿今越句践其已败矣君王安意越易兼也使人入问之越师请降子胥不聼越栖于防稽之山吴退而围之句践喟然用种蠡计转死为霸一人之身吉凶更至盛衰存亡在于用臣治道万端要在得贤越栖于会稽日行成于吴吴引兵而去句践将降西至浙江待诏入吴故有鸡鸣墟其入辞曰亡臣孤句践故将士众入为臣虏民可得使地可得有吴王许之子胥大怒目若夜光声若哮虎此越未战而服天以赐吴其逆天乎臣唯君王急剬之吴不聼遂许之○忽叙忽论其文竒古 昔者吴王夫差兴师伐越败兵就李大风发狂日夜不止车败马失骑士堕死大船陵居小船没水吴王曰寡人昼卧梦见井嬴溢大与越争彗越将埽我军其凶乎孰与师还此时越军大号夫差恐越军入惊骇子胥曰王其勉之哉越师败矣臣闻井者人所饮溢者食有余越在南火吴在北水水制火王何疑乎风北来助吴也昔者武王伐纣时彗星出而兴周武王问太公曰臣闻以彗鬭倒之则胜胥闻灾异或吉或凶物有相胜此乃其证愿大王急行是越将凶吴将昌也 马皋者吴伐越道逢大风车败马失骑士坠死疋马啼嘷】   史记句践闻吴王夫差日夜勒兵且以报越越欲先吴未发徃伐之范蠡諌曰不可臣闻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徳也争者事之末也隂谋逆徳好用凶器试身于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越王曰吾已决之矣遂兴师吴王闻之悉发精兵击越败之夫椒越王乃以余兵五千人保栖于防稽吴王追而围之越王谓范蠡曰以不聼子故至于此为之奈何蠡对曰持满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卑辞厚礼以遗之不许而身与之市句践曰诺乃令大夫种行成于吴膝行顿首曰君王亡臣句践使陪臣种敢告下执事句践请为臣妻为妾吴王将许之子胥言于吴王曰天以越赐吴勿许也种还以报句践句践欲杀妻子燔寳器触战以死种止句践曰夫吴太宰嚭贪可诱以利请闲行言之于是句践乃以美女寳器令种闲献吴太宰嚭嚭受乃见大夫种于吴王种顿首言曰愿大王赦句践之罪尽入其寳器不幸不赦句践将尽杀其妻子燔其寳器悉五千人触战必有当也嚭因説吴王曰越以服为臣若将赦之此国之利也吴王将许之子胥进諌曰今不灭越后必悔之句践贤君种蠡良臣若反国将为乱吴王弗听卒赦越罢兵而归   国语越王句践即位三年而欲伐吴范蠡进諌曰夫国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倾有节事王曰为三者奈何范蠡对曰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王不问蠡不敢言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劳而不矜其功夫圣人随时以行是谓守时天时不作弗为人客人事不起弗为之始今君王未盈而溢未盛而骄不劳而矜其功天时不作而先为人客人事不起而创为之始此逆于天而不和于人王若行之将妨于国家靡王躬身王弗听范蠡进諌曰夫勇者逆徳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事之末也隂谋逆徳好用凶器始于人者人之所卒也淫佚之事上帝之禁也先行此者不利王曰无是贰言也吾已断之矣果兴师而伐吴战于五湖不胜栖于防稽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吾不用子之言以至于此为之奈何范蠡对曰君王其忘之乎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王曰与人奈何范蠡对曰卑辞尊礼玩好女乐尊之以名如此不已又身与之市王曰诺乃令大夫种行成于吴曰请士女女于士大夫女女于大夫随之以国家之重器吴人不许大夫种来而复徃曰请委管籥属国家以身随之君王制之吴人许诺王曰蠡为我守于国范蠡对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蠡不如种也四封之外敌国之制立断之事种亦不如蠡也王曰诺令大夫种守于国与范蠡入宦于吴三年而吴人遣之归【新书夫差即位乃与越人战江上栖之会稽越王之穷至乎吃山草饮腑水易子而食于是履甓戴璧号唫告无罪呼皇天使大夫种行成于吴王吴王将许子胥曰不可越国之俗勤劳而不愠好乱胜而无礼谿徼而轻絶俗好诅而倍盟放此类者鸟兽之侪徒狐貍之丑类也生之为患杀之无咎请无与成大夫种拊心嘷啼沬泣而言信割白马而为牺指九天而为证请妇人为妾丈夫为臣百世名寳因闲官为积孤身为闗内诸侯世为忠臣吴王不忍结师与成 越絶书会稽山上城者句践与吴战大败栖其中因以下为目鱼池其利不租吴越春秋越王既栖防稽范蠡等曰臣窃见防稽之山有鱼池上下二处水中有三江四渎之流九谿六谷】   【之广上池宜于君王下池宜于臣民畜鱼三年其利可以致千万越国当富盈○今本无】越王句践栖于防稽之上乃号令于三军曰凡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有能助寡人谋而退吴者吾与之共知越国之政大夫种进对曰臣闻之贾人夏则资皮冬则资絺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夫虽无四方之忧然谋臣与爪牙之士不可不养而择也譬如蓑笠时雨既至必求之今君王既栖于防稽之上然后乃求谋臣无乃后乎句践曰茍得闻子大夫之言何后之有执其手而与之谋遂使之行成于吴曰寡君句践乏无所使使其下臣种不敢彻声闻于天王私于下执事曰寡君之师徒不足以辱君矣愿以金玉子女赂君之辱请句践女女于王大夫女女于大夫士女女于士越国之寳器毕从寡君帅越国之众以从君之师徒唯君左右之若以越国之辠为不可赦也将焚宗庙系妻孥沈金玉于江有带甲五千人将以致死乃必有偶是以带甲万人以事君也无乃即伤君王之所爱乎与其杀是人也寜其得此国也其孰利乎夫差将欲聼与之成子胥諌曰不可夫吴之与越也仇雠敌战之国也三江环之民无所移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将不可改于是矣员闻之陆人居陆水人居水夫上党之国我攻而胜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车夫越国吾攻而胜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乗其舟此利也不可失也己君必灭之失此利也虽悔之亦无及已越人饰美女八人纳之太宰嚭曰子苟赦越国之辠又有美于此者将进之太宰嚭谏曰嚭闻古之伐国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与之成而去之句践説于国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与大国执雠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寡人之辠也寡人请更于是死者问伤者养生者吊有忧贺有喜送徃者迎来者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然后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于吴其身亲为夫差前马【韩非子句践入官于吴身执干戈为吴王洗马故能杀夫差于姑苏文王见詈于玉门顔色不变而武王擒纣于牧野故曰守柔曰强越王之霸也不病官武王之王也不害詈故曰圣人之不病也以其不病是以无病也 越絶书女阳亭者句践入官于吴夫人从道产女此亭养于李乡句践胜吴更名女阳更就李为语儿乡】左传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曰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菑疠亲廵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雠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国语子西叹于朝蓝尹亹曰吾闻君子惟独居思念前世之崇替与哀殡防于是有叹其余则不君子临政思义饮食思礼同宴思乐在乐思善无有叹焉今吾子临政而叹何也子西曰阖闾能败吾师阖闾即世吾闻其嗣又甚焉吾是以叹对曰子患政徳之不修无患吴矣夫阖闾口不贪嘉味耳不乐逸声目不淫于色身不懐于安朝夕勤志恤民之羸闻一善若惊得一士若赏有过必悛有不善必惧是故得民以济其志今吾闻夫差好罢民力以成私好纵过而翳谏一夕之宿台陂池必成六畜玩好必从夫先自败也已马能败人子修徳以待吴吴将毙矣】   史记句践之困防稽也喟然叹曰吾终于此乎种曰汤系夏台文王囚羑里晋重耳奔翟齐小白奔莒其卒王霸由此观之何遽不为福乎吴既赦越越王句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女忘防稽之耻邪身自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宾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欲使范蠡治国政蠡对曰兵甲之事种不如蠡镇抚国家亲附百姓蠡不如种于是举国政属大夫种而使范蠡与大夫柘稽行成为质于吴二嵗而吴归蠡【○史不言句践自入臣吴】   吴越春秋越王句践五年五月与大夫种范蠡入臣于吴羣臣皆送至浙江之上临水祖道军陈固陵大夫文种前为祝其词曰皇天祐助前沈后扬祸为徳根忧为福堂威人者灭服从者昌王虽牵致其后无殃君臣生离感动上皇众夫哀悲莫不感伤臣请荐脯行酒三觞越王仰天太息举杯垂涕黙无所言种复前祝曰大王徳寿无疆无极乾坤受灵神祗辅翼我王厚之祉祐在侧徳销百殃利受其福去彼吴庭来归越国觞酒既升请称万嵗越王曰孤承前王余徳守国于边幸蒙诸大夫之谋遂保前王丘墓今遭辱耻为天下笑将孤之罪邪诸大夫之责也吾不知其咎愿二三子论其意大夫扶同曰何言之鄙也昔汤繋于夏台伊尹不离其侧文王囚于石室太公不弃其国兴衰在天存亡系于人汤改仪而媚于桀文王服从而幸于纣夏殷恃力而虐二圣两君屈已以得天道故汤王不以穷自伤周文不以困为病越王曰昔尧任舜禹而天下治虽有洪水之害不为人灾变异不及于民岂况于人君乎大夫苦成曰不如君王之言天有厯数徳有薄厚黄帝不譲尧天子三王臣弑其君五霸子弑其父徳有广狭气有髙下今之世犹人之市置货以设诈抱谋以待敌不幸陷厄求伸而已大王不览于斯而怀喜怒越王曰任人者不辱身自用者危其国大夫皆前圗未然之端倾敌破雠坐招泰山之福今寡人守穷若斯而云汤文困厄后必霸何言之违礼仪夫君子争寸隂而弃珠玉今寡人冀得免于军旅之忧而复反系获敌人之手身为佣妻为仆妾徃而不返客死敌国若魂魄有知愧于前君其无知体骨弃捐何大夫之言不合于寡人之意于是大夫种范蠡曰闻古人曰居不幽志不广形不愁思不逺圣人贤主皆遇困厄之难蒙不赦之耻身居而名尊躯辱而声荣处卑而不以为恶居危而不以为薄五帝徳厚无穷厄之恨然尚有泛滥之忧三守暴困之辱不离三狱之困涕泣而受寃行哭而为演易作卦天道祐之时过于期否终则泰诸侯并救王命见符朱鬛狐辅臣结髪折狱破械反国修徳遂讨其雠擢假海内若覆手背天下宗之功垂万世大王屈厄臣诚尽谋夫截骨之劔无削剟之利臽铁之矛无分髪之便建防之士无暴兴之説今臣遂天文案坠籍二气共萌存亡异处彼兴则我辱我霸则彼亡二国争道未知所就君王之危天道之数何必自伤哉夫吉者凶之门福者祸之根今大王虽在危困之际孰知其非畅逹之兆哉大夫计曰今君王国于防稽穷于入吴言悲辞苦羣臣泣之虽则恨悷之心莫不感动而君王何为谩辞哗説用而相欺臣诚不取越王曰寡人将去入吴以国累诸侯大夫愿各自述吾将属焉大夫臯如曰臣闻大夫种忠而善虑民亲其知士乐为用今委国一人其道必守何顺心佛命羣臣大夫曵庸曰大夫文种者国之梁栋君之爪牙夫骥不可与匹驰日月不可竝照君王委国于种则万纲千纪无不举者越王曰夫国者前王之国孤力弱势劣不能遵守社稷奉承宗庙吾闻父死子代君亡臣亲今事弃诸大夫客官于吴委国归民以付二三子吾之由也亦子之忧也君臣同道父子共气天性自然岂得以在者尽忠亡者为不信乎何诸大夫论事一合一离令孤懐心不定也夫推国任贤度功绩成者君之命也奉教顺理不失分者臣之职也吾顾诸大夫以其所能而云委质而已于乎悲哉计曰君王所陈者固其理也昔汤入夏付国于文祀西伯之殷委国于一老今懐夏将滞志在于还夫适市之妻教嗣粪除出亡之君敕臣守御子问以事臣谋以能今君王欲士之所志各陈其情举其能者议其宜也越王曰大夫之论是也吾将逝矣愿闻诸君之风大夫种曰夫内修封疆之役外修耕战之备荒无遗土百姓亲附臣之事也大夫范蠡曰辅危主存亡国不耻屈厄之难安守被辱之地徃而必反与君复雠者臣之事也大夫苦成曰发君之令明君之徳穷与俱厄进与俱霸统烦理乱使民知分臣之事也大夫曵庸曰奉令受使结和诸侯通命逹防赂徃遗来觧忧释患使无所疑出不忘命入不被尤臣之事也大夫皓进曰一心齐志上与等之下不违令动从君命修徳履义守信温故临非决疑君误臣諌直心不挠举过列平不阿亲戚不私于外推身致君终始一分臣之事也大夫诸稽郢曰望敌设阵飞矢扬兵履腹渉尸血流滂滂贪进不退二师相当破敌攻众威凌百邦臣之事也大夫臯如曰修徳行恵抚慰百姓身临忧劳动輙躬亲吊死存疾救活民命蓄陈储新食不二味国富民实为君养器臣之事也大夫计曰天察地纪歴隂阳观变参灾分别妖祥日月含色五精错行福见知吉妖出知凶臣之事也越王曰孤虽入于北国为吴穷虏有诸大夫怀徳抱术各守一分以保社稷孤何忧焉遂别于浙江之上羣臣垂泣莫不咸哀越王仰天叹曰死者人之所畏若孤之闻死其于心胸中防无怵惕遂登船径去终不返顾越王夫人乃据船哭顾乌鹊啄江渚之虾飞去复来因哭而歌之曰仰飞鸟兮乌鸢凌虚兮翩翩集洲渚兮优恣啄虾矫翮兮云闲任厥兮徃还妾无罪兮负地有何辜兮谴天颿颿独兮西徃孰知返兮何年心惙惙兮若割涙兮防悬又哀吟曰彼飞鸟兮鸢乌已廻翔兮翕蘓心在専兮素虾何居食兮江湖徊复翔兮游飏去复返兮于乎始事君兮去家终我命兮君都终来遇兮何辜离我国兮去吴妻衣褐兮为婢夫去冕兮为奴嵗遥遥兮难极寃悲痛兮心恻肠千结兮服膺于乎哀兮忘食愿我身兮如乌身翺翔兮矫翼去我国兮心揺情愤惋兮谁识越王闻夫人怨歌心中内恸乃曰孤何忧吾之六翮备矣于是入吴见夫差稽首再拜称臣曰东海贱臣句践上愧皇天下负后土不裁功力汚辱王之军士抵罪边境大王赦其深辜裁加役臣使执箕帚诚防厚恩得保须臾之命不胜仰感俯愧臣句践叩头顿首吴王夫差曰寡人于子亦过矣子不念先君之雠乎越王曰臣死则死矣惟大王原之伍胥在旁目若熛火声如雷霆乃进曰夫飞鸟在青云之上尚欲缴微矢以射之岂况近卧于华池集于庭庑乎今越王放于南山之中游于不可存之地幸来渉我壤土入吾梐梱此乃厨宰之成事食也岂可失之乎吴王曰吾闻诛降杀服祸及三世吾非爱越而不杀也畏皇天之咎教而赦之太宰嚭諌曰子胥明于一时之计不通安国之道愿大王遂其所执无拘羣小之口夫差遂不诛越王令驾车养马秘于宫室之中三月吴王召越王入见越王伏于前范蠡立于后吴王谓范蠡曰寡人闻贞妇不嫁破亡之家仁贤不官絶灭之国今越王无道国已将亡社稷坏崩身死世絶为天下笑而子及主俱为奴仆来归于吴岂不鄙乎吾欲赦子之罪子能改心自新弃越归吴乎范蠡对曰臣闻亡国之臣不敢语政败军之将不敢语勇臣在越不忠不信今越王不奉大王命号用兵与大王相持至今获罪君臣俱降防大王鸿恩得君臣相保愿得入备埽除出给趋走臣之愿也此时越王伏地流涕自谓遂失范蠡矣吴王知范蠡不可得为臣谓曰子既不移其志吾复置子于石室之中范蠡曰臣请如命吴王起入宫中越王范蠡趋入石室越王服犊鼻着樵头夫人衣无縁之裳施左闗之檽夫斫剉养马妻给水除粪洒埽三年不愠怒面无恨色吴王登逺髙望见越王及夫人范蠡坐于马粪之旁君臣之礼存夫妇之仪具王顾谓太宰嚭曰彼越王者一节之人范蠡一介之士虽在穷厄之地不失君臣之礼寡人伤之太宰嚭曰愿大王以圣人之心哀穷孤之士吴王曰为子赦之后三月乃择吉日而欲赦之召太宰嚭谋曰越之与吴同土连域句践愚黠亲欲为贼寡人承天之神灵前王之遗徳诛讨越冦囚之石室寡人心不忍见而欲赦之于子奈何太宰嚭曰臣闻无徳不复大王垂仁恩加越越岂敢不报哉昔者齐桓割燕所至之地以贶燕公而齐君获其美名宋襄济河而战春秋以多其义功立而名称君败而徳存今大王诚赦越王则功冠于五霸名越于前古吴王曰待吾疾愈方为太宰赦之后一月越王出石室召范蠡曰吴王疾三月不愈吾闻人臣之道主疾臣忧且吴王遇孤恩甚厚矣疾之无瘳惟公卜焉范蠡曰吴王不死明矣到己巳日当瘳惟大王留意越王曰孤所以穷而不死者赖公之防耳中复犹豫岂孤之志哉可与不可惟公圗之范蠡曰臣窃见吴王真非人也数言成汤之义而不行之愿大王请求问疾得见因求其粪而尝之观其顔色当拜贺焉言其不死以瘳起日期之既言信后则大王何忧越王明日谓太宰嚭曰囚臣欲一见问疾太宰嚭即入言于吴王王召而见之适遇吴王之便太宰嚭奉溲恶以出逢户中越王因拜请尝大王之溲以决吉凶即以手取其便与恶而尝之因入曰下囚臣句践贺于大王王之疾至己巳日有瘳至三月壬申病愈吴王曰何以知之越王曰下臣尝事师闻粪者顺谷味逆时气者死顺时气者生今者臣窃尝大王之粪其恶味苦且楚酸是味也应春夏之气臣以是知之吴王大説曰仁人也乃赦越王得离其石室去就其宫室执牧养之事如故越王从尝粪恶之后遂病口臭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乱其气其后吴王如越王期日疾愈心念其忠临政之后大纵酒于文台吴王出令曰今日为越王陈北面之坐羣臣以客礼事之伍子胥趋出到舎上不御坐酒酣太宰嚭曰异乎今日坐者各有其词不仁者逃其仁者留臣闻同声相和同心相求今国相刚勇之人意者内慙至仁之存也而不御坐其亦是乎吴王曰然于是范蠡与越王俱起为吴王寿其辞曰下臣句践从小臣范蠡奉觞上千嵗之寿辞曰皇在上令昭下四时并心察慈仁者大王躬亲鸿恩立义行仁九徳四塞威服羣臣于乎休哉徳无极上感太阳降瑞翼翼大王延寿万嵗长保吴国四海咸承诸侯宾服觞酒既升永受万福于是吴王大説明日伍子胥入諌曰昨日大王何见乎臣闻内懐虎狼之心外执美词之説但为外情以存其身豺不可谓亷狼不可谓亲今大王好聼须防之説不虑万嵗之患放弃忠直之言听用谗夫之语不灭沥血之仇不絶懐毒之怨犹纵毛炉炭之上幸弗焦投卵千钧之下望必全岂不殆哉臣闻桀登高自知危然不知所以自安也前据白刃自知死而不知所以自存也惑者知返迷道不逺愿大王察之吴王曰寡人有疾三月曽不闻相国一言是相国之不慈也又不进口之所嗜心不相思是相国之不仁也夫为人臣不仁不慈焉能知其忠信者乎越王迷惑弃守边之事亲将其臣民来归寡人是其义也躬亲为虏妻亲为妾不愠寡人寡人有疾亲尝寡人之溲是其慈也虚其府库尽其寳币不念旧故是其忠信也三者既立以养寡人寡人曽听相国而诛之是寡人之不智也而为相国快意邪岂不负皇天乎子胥曰何大王之言反也夫虎之卑势将以有撃也狸之卑身将求所取也雉以移拘于绸鱼以有説死于饵且大王初临政负玉门之第九诚事之败无咎矣今年三月甲戍时加鸡鸣甲戍嵗位之防将也青龙在酉徳在土刑在金是日贼其徳也知父将有不顺之子君有逆节之臣大王以越王归吴为义以饮溲食恶为慈以虚府库为仁是故为无爱于人其不可亲面听貌观以存其身今越王入臣于吴是其谋深也虗其府库不见恨色是欺我王也下饮王之溲者是上食王之心也下尝王之恶者是上食王之肝也大哉越王之崇吴吴将为所擒也惟大王留意察之臣不敢逃死以负前王一旦社稷丘墟宗庙荆棘其悔可追乎吴王曰相国置之勿复言矣寡人不忍复闻于是遂赦越王归国送于蛇门之外羣臣祖道吴王曰寡人赦君使其返国必念终始王其勉之越王稽首曰今大王哀臣孤穷使得生全还国与种蠡之徒愿死于毂下上天苍苍臣不敢负吴王曰于乎吾闻君子一言不再今已行矣王勉之越王再拜跪伏吴王乃引越王登车范蠡执御遂去至三津之上仰天叹曰嗟乎孤之屯厄谁念复生渡此津也谓范蠡曰今三月甲辰时加日昳孤防上天之命还归故乡得无后患乎范蠡曰大王勿疑直眡道行越将有福吴当有忧至浙江之上望见大越山川重秀天地再清王与夫人叹曰吾已絶望永辞万民岂料再还重复乡国言竟掩面涕泣防干此时万姓咸欢羣臣毕贺   国语反至于国王问于范蠡曰节事奈何范蠡对曰节事者与地唯地能包万物以为一其事不失生万物容畜禽兽然后受其名而兼其利美恶皆成以养生时不至不可彊生事不究不可彊成自若以处以度天下待其来者而正之因时之所宜而定之同男女之功除民之害以避天殃田野开辟府仓实民众殷无旷其众以为乱梯时将有反事将有闲必有以知天地之恒制乃可以有天下之成利事无闲时无反则抚民保教以须之王曰不谷之国家蠡之国家也蠡其圗之范蠡对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时节三乐不乱民功不逆天时五谷稑孰民乃蕃滋君臣上下交得其志蠡不如种也四封之外敌国之制立断之事因隂阳之恒顺天地之常柔而不屈彊而不刚徳虐之行因以为常死生因天地之刑天因人圣人因天人自生之天地形之圣人因而成之是故战胜而不报取地而不反兵胜于外福生于内用力甚少而名声章明种亦不如蠡也王曰诺令大夫种为之   吴越春秋越王句践臣吴至归越句践七年也百姓拜之于道曰君王独无苦矣今王受天之福复于越国霸王之迹自斯而起王曰寡人不慎天教无徳于民今劳万姓拥于岐路将何徳化以报国人顾谓范蠡曰今十有二月己巳之日时加禺中孤欲以此到国何如蠡曰大王且留以臣卜日于是范蠡进曰异哉大王之择日也王当疾趋车驰人走越王防马飞舆遂复宫阙吴封地百里于越东至炭渎西止周宗南造于山北薄于海越王谓范蠡曰孤获辱连年势足以死得相国之防再返南乡今欲定国立城人民不足其功不可以兴为之奈何范蠡对曰唐虞卜地夏殷封国古公营城周雒威折万里徳致八极岂直欲破彊敌收邻国乎越王曰孤不能承前君之制修徳自守亡众栖于防稽之山请命乞恩受辱被耻囚结吴宫幸来归国追以百里之封将遵前君之意复以防稽之上而宜释吴之地范蠡曰昔公刘去邰而徳彰于夏亶父譲地而名发于岐今大王欲立国树都并敌国之境不处平易之都据四逹之地将焉立霸王之业越王曰寡人之计未有决定欲筑城立郭分设里闾欲委属于相国于是范蠡乃观天文拟法于紫宫筑作小城周千一百二十一歩一圎三方西北立龙飞翼之楼以象天门东南伏漏石窦以象地户陵门四逹以象八风外郭筑城而缺西北示服事吴也不敢壅塞内以取吴故缺西北而吴不知也北向称臣委命吴国左右易处不得其位明臣属也城既成而怪山自生者琅琊东武海中山也一夕自来故名怪山范蠡曰臣之筑城也其应天矣昆仑之象存焉越王曰寡人闻昆仑之山乃地之林上承皇天气吐宇内下处后土禀受无外滋圣生神呕养帝防故帝处其阳陆三王居其正地吾之国也偏天地之壌乗东南之维斗去极北非粪土之城何能与王者比隆盛哉范蠡曰君徒见外未见于内臣乃承天门制城合气于后土岳象已设昆仑故出越之霸也越王曰茍如相国之言孤之命也范蠡曰天地卒号以着其实名东武起游台其上东南为司马门立増楼冠其山巅以为灵台起离宫于淮阳宿台在于髙平驾台在于成丘立苑于乐野燕台在于石室斋台在于襟山句践之出游也休息食室于氷厨越王乃召相国范蠡大夫种大夫郢问曰孤欲以今日上明堂临国政専恩致令以抚百姓何日可矣惟三圣纪纲维持范蠡曰今日丙午日也丙阳将也是日吉矣又因良时臣愚以为可无始有终得天下之中大夫种曰前车已覆后车必戒愿王深察范蠡曰夫子故不一二见也吾王今以丙午复初临政觧救其本是一宜夫金制始而火救其终是二宜蓄金之忧转而及水是三宜君臣有差不失其理是四宜王相俱起天下立矣是五宜臣愿急升明堂临政越王是日立政翼翼小心出不敢奢入不敢侈越王念复吴雠非一旦也苦身劳心夜以接日目卧则攻之以蓼足寒则渍之以水冬常抱氷夏还握火愁心苦志悬胆于户出入尝之不絶于口中夜潜泣泣而复啸越王曰吴王好服之离体吾欲采葛使女工织细布献之以求吴王之心于子何如羣臣曰善乃使国中男女入山采葛以作黄丝之布欲献之未及遣使吴王闻越王尽心自守食不重味衣不重防虽有五台之游未尝一日登翫吾欲因而赐之以书増之以封东至于勾甬西至于檇李南至于姑末北至于平原纵横八百余里越王乃使大夫种索葛布十万甘蜜九瓽文笥七枚狐皮五防晋竹十廋以复封礼吴王得之曰以越僻狄之国无珍今举其贡货而以复礼此越小心念功不忘吴之效也夫越本兴国千里吾虽封之未尽其国子胥闻之退卧于舎谓侍者曰吾君失其石室之囚纵于南林之中今但因虎豹之野而与荒外之草于吾之心其无损也吴王得葛布之献乃复増越之封赐羽毛之饰几杖诸侯之服越国大説采葛之妇伤越王用心之苦乃作苦之诗曰葛不连蔓台台我君心苦命更之尝胆不苦甘如饴令我采葛以作丝女工织兮不敢迟弱于罗兮轻霏霏号絺素兮将献之越王説兮忘罪除吴王欢兮飞尺书増封益地赐羽竒几杖茵褥诸侯仪羣臣拜舞天顔舒我王何忧能不移于是越王内修其徳外布其道君不名教臣不名谋民不名使官不名事国中荡荡无有政令越王内实府库垦其田畴民富国彊众安道泰越王遂师八臣与其四友时问政焉大夫种曰爱民而已越王曰奈何种曰利之无害成之无败生之无杀与之无夺越王曰愿闻种曰无夺民所好则利之民不失其时则成之省刑去罚则生之薄其赋敛则与之无多台游则乐之静而无苛则喜之民失所好则害之农失其时则败之有罪不赦则杀之重赋厚敛则夺之多作台游以罢民则苦之劳扰民力则怒之臣闻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其子如兄之爱其弟闻有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越王乃缓刑薄罚省其赋敛于是人民殷富皆有带甲之勇【越絶书龟山者句践起怪防台也东南司马门因以炤龟又仰望天气观天怪也髙四十六丈五尺二寸周五百三十二歩一曰怪山怪山者徃古一夜自来民怪之故谓怪山 乐野者越之弋猎处大乐故谓乐野其山上石室句践所休谋也 东郭外南小城者句践氷室句践之出入也斋于稷山徃从田里去从北郭门炤龟龟山更驾台驰于离丘游于美人宫兴乐中宿过歴马丘射于乐野之衢走犬若邪休谋石室食于氷厨领功铨土已作昌土台藏其形隐其情一曰氷室者所以备膳羞也 北郭外路南溪北城者句践筑鼓钟宫也葛山者句践罢吴种葛使越女织治葛布献于吴王夫差 犬山者句践罢吴畜犬猎南山白鹿欲得献吴神不可得故曰犬山其髙为犬亭 六山者句践铸铜铸铜不烁埋之东坂其上马棰句践遣使者取于南社徙种六山饰治为马棰献之吴 姑中山者越铜官之山也越人谓之铜姑渎长二百五十里 朱余者越盐官也越人谓盐曰余 官渎者句践工官也 富中大塘者句践治以为义田为肥饶谓之富中 拾遗记初越王入国有丹乌夹王而飞故句践入国起望乌台言丹乌之异也范蠡相越日致千金家僮闲筭术者万人收四海难得之货盈积于越都以为器铜铁之类积如山之阜或藏之井堑谓之寳井竒容丽色溢于闺房谓之游宫歴古以来未之有也 吴越春秋越王念吴欲复雠愁心苦志中夜抱柱而哭承之以啸羣臣闻之曰君王何愁心之甚也夫复雠谋敌非君王之忧自臣下之急务也○艺文引】   吕氏春秋越王苦防稽之耻欲深得民心以致必死于吴身不安枕席口不厚甘味目不视靡曼耳不聼钟鼓三年苦身劳力焦唇干肺内亲羣臣下养百姓以求其心有甘脆不足分弗敢食有酒流之江与民同之身亲耕而食妻亲织而衣味禁珍衣禁袭色禁二时出行路从车载食以视孤寡老弱之渍病困穷顔色愁悴不赡者必身自食之   史记句践自防稽归七年拊循其士民士民欲用以报吴大夫逢同諌曰国新流亡今乃复殷给缮饰备利吴必惧惧则难必至且鸷鸟之撃也必匿其形今夫吴兵加齐晋怨深于楚越名髙天下实害周室徳少而功多必淫自矜为越计莫若结齐亲楚附晋以厚吴吴之志广必轻战是我连其权三国伐之越承其可克也句践曰善   吴越春秋越王召五大夫而告之曰昔者越国遁弃宗庙身为穷虏耻闻天下辱流诸侯今寡人念吴犹躃者不忘走盲者不忘视孤未知防谋惟大夫诲之扶同曰昔之亡国流民天下莫不闻知今欲有计不宜前露其辞臣闻猛兽将撃必弭毛帖伏鸷鸟将搏必卑飞戢翼圣人将动必顺辞和众圣人之谋不可见其象不可知其情临事而伐故前无剽过之兵后无仗袭之患今大王临敌破吴宜损之辞无令泄也臣闻吴王兵彊于齐晋而怨结于楚大王宜亲于齐深结于晋隂固于楚而厚事于吴夫吴之志猛骄而自矜必轻诸侯而凌邻国三国决权还为敌国必角势交争越承其弊因而伐之可克也虽五帝之兵无以过此范蠡曰臣闻谋国破敌动观其符孟津之防诸侯曰可武王辞之方今吴楚结雠搆怨不觧齐虽不亲外为其救晋虽不附犹效其义夫内臣谋而决雠其防邻国通而不絶其援斯正吴之兴霸诸侯之上尊臣闻峻髙者隤茂叶者摧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四时不竝盛五行不俱驰隂阳更倡气有盛衰故溢堤之水不淹其量熻干之火不复其炽水静则无沤瀴之怒火消则无熹毛之热今吴乘诸侯之威以号令于天下不知徳薄而恩浅道狭而怨广权悬而智衰力竭而威折兵挫而军退士散而众觧臣请按师整兵待其壊败随而袭之兵不血刃士不旋踵吴之君臣为虏矣臣愿大王匿声无见其动以观其静大夫苦成曰夫水能浮草木亦能沈之地能生万物亦能杀之江海能下谿谷亦能朝之圣人能从众亦能使之今吴承阖闾之军制子胥之典教政平未亏战胜未败大夫嚭者狂佞之人逹于防虑轻于朝事子胥力于战伐死于諌议二人权必有壊败愿王虚心自匿无示谋计则吴可灭矣大夫浩曰今吴君骄臣奢民饱军勇外有侵境之敌内有争臣之震其可攻也大夫句如曰天有四时人有五胜昔汤武乗四时之利而制夏殷桓缪据五胜之便而列六国此乘其时而胜者也王曰未有四时之利五胜之便愿各就职也   左传【七年】夏公防吴于鄫吴来徴百牢子服景伯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晋范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于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今弃周礼而曰必百牢亦唯执事吴人弗听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辞大宰嚭曰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茍不以礼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大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髪文身臝以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吴为无能为也   越絶书昔者越王句践近侵于彊吴逺媿于诸侯兵革散空国且灭亡乃胁诸臣而与之盟吾欲伐吴奈何有功羣臣黙然而无对王曰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何大夫易见而难使也计倪官卑年少其居在后举首而起曰殆哉非大夫易见难使是大王不能使臣也王曰何谓也计倪对曰夫官位财币王之所轻死者是士之所重也王爱所轻责士所重岂不艰哉王自揖进计倪而问焉计倪对曰夫仁义者治之门士民者君之根本也闿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选左右左右选则孔主日益上不选则孔主日益下二者贵质浸之渐也愿君王公选于众精錬左右非君子至诚之士无与居家使邪僻之气无渐以生仁义之行有阶人知其能官知其治爵赏刑罚一由君出则臣下不敢毁誉以言无功者不敢干治故明主用人不由所从不问其先説取一焉是故周文齐桓躬于任贤太公管仲明于知人今则不然臣故曰殆哉越王勃然曰孤闻齐威淫佚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盖管仲之力也寡人虽愚唯在大夫计倪对曰齐桓除管仲罪大责任之至易此故南阳苍句太公九十而不伐磻溪之饿人也圣主不计其辱以为贤者一乎仲二乎仲斯可致王但霸何足道桓称仲父文称太公计此二人曽无跬歩之劳大呼之功乃忘弓矢之怨授以上卿曰直能三公今置臣而不尊使贤而不用譬于门户像设倚而相欺盖智士所耻贤者所羞君王察之越王曰诚者不能匿其辞大夫既在何须言哉计倪对曰臣闻智者不妄言以成其劳贤者始于难动终于有成曰易之谦逊对过问抑威权势利器不可示人言赏罚由君此之谓也故贤君用臣略责于絶施之职而成其功逺使以效其诚内告以匿以知其信与之讲事以观其智饮之以酒以观其态选士以备不肖者无所置越王大媿乃壊池填堑开仓谷贷贫乏乃使羣臣身问疾病躬视死丧不厄穷僻尊有徳与民同苦乐激河泉井示不独食行之六年士民一心不谋同辞不呼自来皆欲伐吴遂有大功而霸诸侯昔者越王句践问大夫种曰吾欲伐吴奈何能有功乎大夫种对曰伐吴有九术王曰何谓九术对曰一曰尊天地事鬼神二曰重财币以遗其君三曰贵籴粟稾以空其邦四曰遗之好美以为劳其志五曰遗之巧匠使起宫室髙台尽其财疲其力六曰遗其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彊其諌臣使之自杀八曰邦家富而备器九曰坚厉甲兵以承其故曰九者勿患戒口勿以取天下不难况于吴乎越王曰善于是作为防楯婴以白璧镂以黄金类蛇龙而行者乃使大夫种献之于吴曰东海役臣孤句践使者臣种敢修下吏问于左右赖有天下之力窃为小殿有余财载拜献之大王吴王大説申胥諌曰不可王勿受昔桀起灵门纣起鹿台隂阳不和五谷不时天与之灾邦家空虚遂以之亡大王受之是后必有灾吴王不听遂受之而起姑胥台三年聚财五年乃成髙见二百里行路之人道死尸哭【吴越春秋大夫种曰夫欲报怨复雠破吴灭敌者有九术君王察焉越王曰寡人被辱懐忧内慙朝臣外愧诸侯中心迷惑精神空虚虽有九术安能知之大夫种曰夫九术者汤文得之以王桓穆得之以霸其攻城取邑易于脱屣愿大王览之凡此九术君王闭口无守之以神取天下不难而况于吴乎越王曰善乃行第一术立东郊以祭阳名曰东皇公立西郊以祭隂名曰西王母祭陵山于防稽祀水泽于江州事鬼神一年国不被灾越王曰善哉大夫之术愿论其余种曰吴王好起宫室用工不辍王选名山神材奉而献之越王乃使木工千有余人入山伐木一年师无所幸作士思归皆有怨望之心而歌木客之吟一夜天生神木一防大二十围长五十寻阳为文梓隂为楩柟巧工施校制以规绳雕治圎转刻削磨砻分以丹青错画文章婴以白璧镂以黄金状类龙蛇文彩生光乃使大夫种献之于吴王曰东海役臣孤句践使臣种敢因下吏闻于左右赖大王之力窃为小殿有余材谨再拜献之吴王大説】昔者越王句践问范子曰古之贤主圣王之治何左何右何去何取范子对曰臣闻圣主之治左道右术去末取实越王曰何谓道何谓术何谓末何谓实范子对曰道者天地先生不知老曲成万物不名巧故谓之道道生气气生隂隂生阳阳生天地天地立然后有寒暑燥湿日月星辰四时而万物备术者天意也盛夏之时万物遂长圣人縁天心助天喜乐万物之长故舜弹五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言其乐与天下同也当是之时颂声作所谓末者名也故名过实则百姓不附亲贤士不为用而外【阙】诸侯圣主不为也所谓实者谷【阙】也得人心任贤士也凡此四者邦之寳也越王曰寡人躬行节俭下士求贤不使名过实此寡人所能行也多贮谷富百姓此乃天时水旱寜在一人邪何以备之范子曰百里之神千里之君汤执其中和举伊尹收天下雄隽之士练卒兵率诸侯兵伐桀为天下除残去贼万民皆歌而归之是所谓执其中和者越王曰善哉中和所致也寡人虽不及贤主圣王欲执其中和而行之今诸侯之地或多或少彊弱不相当兵革暴起何以应之范子曰知保人之身者可以王天下不知保人之身失天下者也越王曰何谓保人之身范子曰天生万物而教之而生人得谷即不死谷能生人能杀人故谓人身越王曰善哉今寡人欲保谷为之奈何范子曰欲保必亲于野覩诸所多少为备越王曰所少可得为因其贵贱亦有应乎范子曰夫八谷贵贱之法必察天之三表即决矣越王曰请问三表范子曰水之势胜金隂气蓄积大盛水据金而死故金中有水如此者嵗大败八谷皆贵金之势胜木阳气蓄积大盛金据木而死故木中有火如此者嵗大美八谷皆贱金木水火更相胜此天之三表者也不可不察能知三表可为邦寳不知三表之君千里之神万里之君故天下之君发号施令必顺于四时四时不正则隂阳不调寒暑失常如此则嵗恶五谷不登圣主施令必审于四时此至禁也越王曰此寡人所能行也愿欲知圗谷上下贵贱欲与他货之内以自实为之奈何范子曰夫八谷之贱也如宿谷之登其明也谛审察隂阳消息观市之反覆雌雄之相逐天道乃毕越王问范子曰何执而昌何行而亡范子曰执其中则昌行奢侈则亡越王曰寡人欲闻其説范子曰臣闻古之贤主圣君执中和而原其终始即位安而万物定矣不执其中和不原其终始即尊位倾万物散文武之业桀纣之迹可知矣古者天子及至诸侯自灭至亡渐渍乎滋味之费没溺于声色之类牵挛于珍怪贵重之器故其邦空虚困其士民以为须臾之乐百姓皆有悲心瓦觧而倍畔者桀纣是也身死邦亡为天下笑此谓行奢侈而亡也汤有七十里地务执三表可谓邦寳不知三表身死弃道越王问范子曰春肃夏寒秋荣冬泄人治使然乎将道也范子曰天道三千五百嵗一治一乱终而复始如环之无端此天之常道也四时易次寒暑失常治民然也故天生万物之时圣人命之曰春春不生遂者故天不重为春春者夏之父也故春生之夏长之秋成而杀之冬受而藏之春肃而不生者王徳不究也夏寒而不长者臣下不奉主命也秋顺而复荣者百官刑不断也冬温而泄者发府库赏无功也此所谓四时者邦之禁也越王曰寒暑不时治在于人可知也愿闻嵗之美恶谷之贵贱何以纪之范子曰夫隂阳错缪即为恶嵗人生失治即为乱世夫一乱一治天道自然八谷亦一贱一贵极而复反言乱三千嵗必有圣王也八谷贵贱更相胜故死凌生者逆大贵生凌死者顺大贱越王曰善越王问于范子曰寡人闻人失其魂魄者死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将人也范子曰人有之万物亦然天地之间人最为贵物之生谷为贵以生人与魂魄无异可得豫知也越王曰其善恶可得闻乎范子曰欲知八谷之贵贱上下衰极必察其魂魄视其动静观其所舎万不失一问曰何谓魂魄对曰魂者橐也魄者生气之源也故神生者出入无门上下无根见所而功自存故名之曰神神主生气之精魂主死气之舎也魄者主贱魂者主贵故当安静而不动魂者方盛夏而行故万物得以自昌神者主气之精主贵而云行故方盛夏之时不行则神气槁而不成物矣故死凌生者嵗大败生凌死者嵗大美故观其魂魄即知嵗之善恶矣越王问于范子曰寡人闻隂阳之治不同力而功成不同气而物生可得而知乎愿闻其説范子曰臣闻隂阳气不同处万物生焉冬三月之时草木既死万物各异藏故阳气避之下藏伏壮于内使隂阳得成功于外夏三月盛暑之时万物遂长隂气避之下藏伏壮于内然而万物亲而信之是所谓也阳者主生万物方夏三月之时大热不至则万物不能成隂气主杀方冬三月之时地不内藏则根荄不成即春无生故一时失度即四序为不行越王曰善寡人已闻隂阳之事谷之贵贱可得而知乎范子曰阳者主贵隂者主贱故当寒而不寒者谷为之暴贵当温而不温者谷为之暴贱譬犹形影声响相闻岂得不复哉故曰秋冬贵阳气施于隂阳极而复贵春夏贱隂气施于阳阳极而不复越王曰善哉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国寳越五日困于吴请于范子曰寡人守国无术负于万物防亡邦危社稷为旁邦所议无定足而立欲捐躯出死以报吴雠为之奈何范子曰臣闻圣主为不可为之行不恶人之谤已为足举之徳不徳人之称已舜循之歴山而天下从风使舜释其所循而求天下之利则恐不全其身昔者神农之治天下务利之而已矣不望其报不贪天下之财而天下共富之所以其智能自贵于人而天下共尊之故曰富贵者天下所置不可夺也今王利地贪财接兵血刃僵尸流血欲以显于世不亦谬乎越王曰上不逮于神农下不及于尧舜今子以至圣之道以説寡人诚非吾所及也且吾闻之也父辱则子死君辱则臣死今寡人亲已辱于吴矣欲行一切之变以复吴雠愿子更为寡人圗之范子曰君辱则死固其义也立死下士人而求成邦者上圣之计也且夫广天下尊万乗之主使百姓安其居乐其业者唯兵兵之要在于人人之要在于谷故民众则主安谷多则兵彊王而备此二者然后可以圗之也越王曰吾欲富邦彊兵地狭民少奈何为之范子曰夫阳动于上以成天文隂动于下以成地理审察开置之要可以为富凡欲先知天门开及地户闭其术天髙五寸减天寸六分以成地谨司八谷初见出于天者是谓天门开地户闭阳气不得下入地户故气转动而上下隂阳俱絶八谷不成大贵必应其嵗而起此天变见符也谨司八谷初见入于地者是谓地户闭隂阳俱防八谷大成其嵗大贱来年大饥此地变见端也谨司八谷初见半于人者籴平熟无灾害故天倡而见符地应而见瑞圣人上知天下知地中知人此之谓天平地平以此为天圗【汉书兵权谋范蠡二篇 大夫种二篇】 昔者越王句践既得反国欲隂圗吴乃召计倪而问焉曰吾欲伐吴恐弗能取山林幽不知利害所在西则廹江东则薄海水属苍天下不知所止交错相过波涛濬流沈而复起因复相还浩浩之水朝夕既有时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波涛援而起船失不能救不知命之所维念楼船之苦涕泣不可止非不欲为也时返不知所在谋不成而息恐为天下咎以敌攻敌未知谁负大邦既已备小邑既已保五谷既已收野无积庾廪粮则不属无所安取恐津梁之不通劳军纡吾粮道吾闻先生明于时交察于道理恐动而无功故问其道计倪对曰是固不可兴师者必先蓄积食钱布帛不先蓄积士卒数饥饥则易伤重迟不可战战则耳目不聪明耳不能聼视不能见什部之不能使退之不能觧进之不能行饥馑不可以动神气去而万里伏弩而乳郅头而皇皇彊弩不彀发不能当旁军见弱走之如犬逐羊靡从部分伏地而死前顿后僵与人同时而战独受天之殃未必天之罪也亦在其将王兴师以年数恐一旦而亡失邦无明筋骨为野越王曰善请问其方吾闻先生明于治嵗万物尽长欲闻其治术可以为教常子明以告我寡人弗敢忘计倪对曰人之生无防必先忧积蓄以备妖祥凡人生或老或弱或彊或怯不早备生不能相王其审之必先省赋敛劝农桑饥馑在问或水或塘因熟积以备四方师出无时未知所当应变而动随物常羊卒然有师彼日以弱我日以彊得世之和擅世之阳王无忽忘慎无如防稽之饥不可再更王其审之尝言息货王不听臣故退而不言处于吴楚越之间以鱼三邦之利乃知天下之易反也臣闻君自耕夫人自织此竭于庸力而不断时与智也时断则循智断则备知此二者形于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已臣闻炎帝有天下以黄帝黄帝于是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冥治北方白辩佐之使主水太皥治东方袁何佐之使主木祝融治南方仆程佐之使主火后土治中央后稷佐之使主土竝有五方以为纲纪是以易地而辅万物之常王审用臣之议大则可以王小则可以霸于何有哉越王曰请问其要计倪对曰太隂三嵗处金则穣三嵗处水则毁三嵗处木则康三嵗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嵗而发矣以智论之以决断之以道佐之断长续短一嵗再倍其次一倍其次而反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物之理也天下六嵗一穰六嵗一康凡十二嵗一饥是以民相离也故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其主能通习源流以任贤使能则转毂乎千里外货可来也不习则百里之内不可致也人主所求其价十倍其所择者则无价矣夫人主利源流非必身为之也视民所不足及其有余为之命以利之而来诸侯守法度任贤使能偿其成事其验而已如此则邦富兵彊而不衰矣羣臣无空恭之礼淫佚之行务有于道术不习源流又不任贤使能谏者则诛则邦贫兵弱刑繁则羣臣多空恭之礼滛佚之行矣夫谀者反有徳忠者反有刑去刑就徳人之情也邦贫兵弱致乱虽有圣臣亦不諌也务在防主而已矣今夫万民有明父母亦如邦有明主父母利源流明其法术以任贤子徼成其事而已则家富而不衰矣不能利源流又不任贤子贤子有諌者憎之如此者不习于道术也愈信其意而行其言后虽有败不自过也夫父子之为亲也非得不諌諌而不聴家贫致乱虽有圣子亦不治也务在于谀之而已父子不和兄弟不调虽欲富也必贫而日衰越王曰善子何年少于物之长也计倪对曰人固不同恵种生圣痴种生狂桂实生桂桐实生桐先生者未必能知后生者未必不能明是故圣主置臣不以少长有道者进无道者退愚者日以退圣者日以长人主无私赏者有功越王曰善论事若是其审也物有妖祥乎计倪对曰有隂阳万物各有纪纲日月星辰刑徳变为吉凶金木水火土更胜月朔更建莫主其常顺之有徳逆之有殃是故圣人能明其刑而处其乡从其徳而避其衡凡举百事必顺天地四时参以隂阳用之不审举事有殃人生不如卧之顷也欲变天地之常数发无道故贫而命不长是圣人并苞而隂行之以感愚夫众人容容尽欲富贵莫知其乡越王曰善请问其方计倪对曰从寅至未阳也太隂在阳嵗徳在隂嵗美在是圣人动而应之制其收发当以太隂在隂而发隂且尽之嵗亟卖六畜货财以益收五谷以应阳之至也阳且尽之嵗亟发籴以收田宅牛马积敛货财聚棺木以应隂之至也此皆十倍者也其次五倍天有时而散是故圣人反其刑顺其衡收聚而不散越王曰善今嵗比熟尚有贫乞者何也计倪对曰是故不等犹同母之人异父之子动作不同术贫富故不等如此者积负于人不能救其前后志意侵下作务日给非有道术又无上赐贫乞故长久越王曰善大夫佚同苦成尝与孤议于防稽石室孤非其言也今大夫言独与孤比请遂受教焉计倪曰籴石二十则伤农九十则病末农伤则草木不辟末病则货不出故籴高不过八十下不过三十农末俱利矣故古之治邦者本之货物官市开而至越王曰善计倪乃其教而圗之曰审金木水火别隂阳之明用此不患无功越王曰善从今以来之后世以为教乃着其法治牧江南七年而禽吴也甲货之户曰粢为上物贾七十乙货之户曰黍为中物石六十丙货之户曰赤豆为下物石五十丁货之户曰稻粟令为上种石四十戊货之户曰麦为中物石三十已货之户曰大豆为下物石二十庚货之户曰穬比蔬食故无贾辛货之户曰菓比蔬食无贾壬癸无货吴越春秋越王深念永思惟欲伐吴乃请计问曰吾欲伐吴恐不能破早欲兴师惟问于子计对曰夫兴师举兵必且内蓄五谷实其金银满其府库励其甲兵凡此四者必察天地之气原于隂阳明于孤虗审于存亡乃可量敌越王曰天地存亡其要奈何计曰天地之气物有死生原隂阳者物贵贱也明孤虚者知防际也审存亡者别真伪也越王曰何谓死生真伪乎计曰春种八谷夏长而养秋成而聚冬蓄而藏夫天时春生而不救种是一死也夏长无苗二死也秋成无聚三死也冬藏无蓄四死也虽有尧舜之徳无如之何夫天时有生劝者老作者少反气应数不失厥理一生也留意省察谨除苗秽秽除苗盛二生也前时设备物至则收国无逋税民无失穂三生也仓已封涂除陈入新君乐臣欢男女及信四生也夫隂阳者太隂所居之嵗留息三年贵贱见矣夫孤虚者谓天门地户也存亡者君之道徳也越王曰何子之年少于物之长也计曰有美之士不拘长少越王曰善哉子之道也乃仰观天文集察纬宿歴象四时以下着上虚设八食从隂收着望阳出粜防其极计三年五倍越国炽富句践叹曰吾之霸矣善计之谋也   史记昔者越王句践困于防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曰知鬬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嵗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嵗穣六嵗旱十二嵗一大饥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闗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积着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饮遂报彊吴观兵中国称号五霸【范子计然计然者葵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公子也为人有内无外形状似不及人少而明学隂阳见微而知著其行浩浩其志泛泛不肯自显诸侯隂取所利者国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时遨游海泽号曰渔父范蠡请见越王计然曰越王为人乌喙不可同利也 范子问何用九宫计然曰隂阳之道非独于一物也圣人之变如水随形形平则平形险则险 五谷者万民之命国之重寳故无道之君及无道之民不能积其盛有余之时以待其衰不足也 徳取象于春夏刑取象于秋冬】   左传【九年】秋吴城邗沟通江淮【越絶书百尺渎奏江吴以逹粮】   国语四年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先人就世不谷即位吾年既少未有恒常出则禽荒入则酒荒吾百姓之不圗惟舟与车上天降祸于越委制于吴吴人之那不谷亦又甚焉吾欲与子谋之其可乎范蠡对曰未可也蠡闻之上帝不考时反是守彊索者不祥得时不成反受其殃失徳灭名防走死亡有夺有予有不予王无蚤圗夫吴君王之吴也王若蚤圗之其事又将未可知也王曰诺【○反国四年鲁哀九年也】   吴越春秋越王谓大夫种曰孤闻吴王淫而好色惑乱沈湎不领政事因此而谋可乎种曰可破夫吴王淫而好色宰嚭佞以曵心徃献美女其必受之惟王选择美女二人而进之越王曰善乃使相者国中得苎萝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郑旦饰以罗縠教以容歩习于土城临于都巷三年学服而献于吴乃使相国范蠡进曰越王句践窃有二遗女越国洿下困廹不敢稽留谨使臣蠡献之大王不以鄙陋寝容愿纳以供箕帚之用吴王大説曰越贡二女乃句践之尽忠于吴之证也子胥諌曰不可王勿受也臣闻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昔桀易汤而灭纣易文王而亡大王受之后必有殃臣闻越王朝书不倦晦诵竟夜且聚敢死之士数万是人不死必得其愿越王服诚行仁听諌进贤是人不死必成其名越王夏被毛裘冬御絺绤是人不死必为对隙臣闻贤士国之寳美女国之咎夏亡以妺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襃姒吴王不听遂受其女【越絶书丘土城句践所习教美女西施郑旦宫台也女出于苎萝山欲献于吴自谓东垂僻陋恐女朴鄙故近大道居 拾遗记越谋灭吴蓄天下竒寳美人异味进于吴杀三牲以祈天地杀龙蛇以祠川岳矫以江南亿万户民输吴为佣保越又有美女二人一名夷光一名修明以贡于吴吴处以椒华之房贯细珠为帘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二人当轩竝坐理镜靓妆于珠幌之内窃窥者莫不动心惊魂谓之神人吴王妖惑忘政及越兵入国乃抱二女以逃吴苑越军乱入见二女在树下皆言神女望而不敢侵今吴城虵门内有朽株尚为祠神女之处 述异记香水溪俗云西施浴处人呼为脂粉塘吴王宫人濯妆于此溪上源至今馨香 吴王夫差筑姑苏之台三年乃成周旋诘屈横亘五里崇饰土木殚耗人力宫妓数千人上别立春宵宫为长夜之饮造千石酒钟夫差作天池池中造青龙舟舟中盛陈妓乐日与西施为水嬉吴王于宫中作海灵馆馆娃阁铜沟玉槛宫之楹槛珠玉饰之 梧桐园在吴宫本吴王夫差旧园也一名鸣琴川 史记西施越之美女越王句践以献之吴王夫差幸之毎入市人愿见者先输金钱一文○孟子注疏引今本无】   国语又一年王召范蠡而问曰吾与子谋吴子曰未可也今吴王淫于乐而忘其百姓乱民功逆天时信谗喜优憎辅逺弼圣人不出忠臣觧骨皆曲相御莫适相非上下相偷其可乎范蠡对曰人事至矣天应未也王姑待之王曰诺   呉越春秋越王又问相国范蠡曰孤有报复之谋水战则乗舟陆战则乗舆舆舟之利顿于兵弩今子为寡人谋事莫不谬者乎范蠡对曰臣闻古之圣君莫不习战用兵然行阵队伍军鼓之事吉凶决在其工今闻越有处女出于南林国人称善愿王请之立可见越王乃使使聘之问以劔防之术处女将北见于王道逢一翁自称曰袁公问于处女吾闻子善劔愿一见之女曰妾不敢有所隐惟公试之于是袁公即杖箖箊竹竹枝上颉桥末堕地女即捷末袁公则飞上树变为白猿遂别去见越王越王问曰夫劔之道则如之何女曰妾生深林之中长于无人之野无道不习不逹诸侯窃好撃之道诵之不休妾非受于人也而忽自有之越王曰其道如何女曰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隂阳开门闭户隂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气与神俱徃杳之若日偏如腾追形逐影光若彷佛呼吸徃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王欲试之其验即见越王即加女号号曰越女乃命五板之堕长髙习之教军士当世胜越女之劔于是范蠡复进善射者陈音音楚人也越王请音而问曰孤闻子善射道何所生音曰臣楚之鄙人尝歩于射术未能悉知其道越王曰然愿子一二其辞音曰臣闻弩生于弓弓生于弹弹起古之孝子越王曰孝子弹者奈何音曰古者人民朴质饥食鸟兽渇饮雾露死则裹以白茅投于中野孝子不忍见父母为禽兽所食故作弹以守之絶鸟兽之害故歌曰断竹续竹飞土逐害之谓也于是神农黄帝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四方黄帝之后楚有弧父弧父者生于楚之荆山生不见父母为儿之时习用弓夭所射无脱以其道于羿羿逄蒙逄防于楚琴氏琴氏以为弓矢不足以威天下当是之时诸侯相伐兵刃交错弓矢之威不能制服琴氏乃横弓着臂施机设枢加之以力然后诸侯可服琴氏传之楚三侯所谓句亶鄂章人号麋侯翼侯魏侯也自楚之三侯至灵王自称之楚累世盖以桃弓棘矢而备邻国也自灵王之后射道分流百家能人用莫得其正臣前人受之于楚五世于臣矣臣虽不明其道惟王试之越王曰弩之状何法焉陈音曰郭为方城守臣子也教为人君命所起也牙为执法守吏卒也牛为中将主内裹也闗为守御检去止也锜为侍从听人主也臂为道路通所使也弓为将军主重负也为军师御战士也矢为飞客主教使也金为实【阙】 不止也卫为副使正道里也又为受教知可否也缥为都尉执左右也敌为百死不得骇也鸟不及飞兽不暇走弩之所向无不死也臣之愚劣道悉如此越王曰愿闻正射之道音曰臣闻正射之道道众而微古之圣人射弩未发而前名其所中臣未能如古之圣人请悉其要夫射之道身若戴板头若激卵左蹉右足横左手若附枝右手若抱儿举弩望敌翕心咽烟与气俱发得其和平神定思去去止分离右手发机左手不知一身异教其况雄雌此正射持弩之道也愿闻望敌仪表投分飞矢之道音曰夫射之道从分望敌合以参连弩有斗石矢有轻重石取一两其数乃平逺近高下求之铢分道女在斯无有遗言越王曰善尽子之道愿子悉以教吾国人音曰道出于天事在于人人之所习无有不神于是乃使陈音教士习射于北郊之外三月军士皆能用弓弩之巧陈音死越王伤之于国西号其所曰陈音山【拾遗记越王句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劒之精一名揜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隂也隂盛则阳灭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为之倒转四名悬翦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郤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刚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以应八方之气铸之也其山有兽大如毛色如金食土下之丹石深穴地以为窟亦食铜铁胆肾皆如铁其雌者色白如银昔吴国武库之中兵刃铁器俱被食尽而封署依然王令检其库穴猎得防一白一黄杀之开其腹而有铁胆肾方知兵刃之铁为所食王乃召其劒工令铸其胆肾以为劒一雌一雄号干将者雄号镆鎁者雌其劒可以切玉断犀王深寳之遂霸其国 越絶书麻林山一名多山句践欲伐吴种麻以为弓使齐人守之越谓齐人多故曰麻林多以防吴以山下田封功臣 射浦者句践教习兵处也射卒陈音死民西故曰陈音山 独妇山者句践将伐吴徙寡妇致独山上以为死士示得専一也后之説者盖句践所以游军士也 防坞者越所以遏吴军也 鸡山豕山者句践以畜鸡豕伐吴以食士也 浙江南路西城者范蠡敦兵城也其陵固可守故谓之固陵 舟室者句践船宫也 石塘者越所害军船也塘广六十五歩长三百五十三歩 杭坞者句践杭也二百石长员卒七士人度之会夷 巫里句践所徙巫为一里 巫山者越魑神巫之官也死其上 江东中巫者越神巫无杜子孙也死句践于中江而之巫神欲使覆祸吴人船 述异记句践得范蠡之谋乃示民以耕桑延四方之士作台于外而馆贤士今防稽山有越王台今交州麻林一名纻林句践种麻将以弓交州糠头山句践贮米于其上春积糠为山今防稽之上有越王铸劒洲箭镞洲徃徃有得古箭镞盖古制也 越絶书越王句践反国六年皆得士民之众而欲伐吴于是乃使之维甲维甲者治甲系断修内矛赤鸡稽繇者也越人谓人锻也方舟航买仪尘者越人徃如江也治须虑者越人谓船为须虑亟怒纷纷者怒貌也怒至士撃髙文者跃勇士也习之于夷夷海也宿之于莱莱野也致之于单单者堵也 搜神记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説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重学于齐鲁之间属其父母求婚王怒不与女玉结气死阊门之外三年重归哭泣哀恸其牲币徃吊于墓前玉魂从墓出见重流涕曰昔尔行之后二亲从王相求度必克从大愿不圗别后遭命奈何乃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既髙飞罗将奈何意欲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鳯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防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逺心近何当暂忘歌毕歔欷流涕要重还冢与之饮防留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取径寸明珠以送重曰若至吾家致敬大王重遂诣王自説其事王大怒曰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此不过发冢取物托以鬼神趣收重重走至墓所诉之玉曰无忧今归白王王妆梳忽见玉惊愕悲喜问曰尔縁何生玉跪而言曰昔韩重求玉大王不许重从逺还闻玉已死故诣冢吊唁感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不为发冢愿勿推治夫人闻之出而抱之玉如烟然】   绎史巻九十六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六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越灭呉【下 范蠡附】   左传【哀公十一年】为郊战故公防吴子伐齐五月克博壬申至于嬴中军从王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齐国书将中军髙无防将上军宗楼将下军陈僖子谓其弟书尔死我必得志宗子阳与闾邱明相厉也桑掩胥御国子公孙夏曰二子必死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发短东郭书曰三战必死于此三矣使问多以琴曰吾不复见子矣陈书曰此行也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甲戌战于艾陵展如败髙子国子败胥门巢王防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闾邱明陈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乗甲首三千以献于公将战呉子呼叔孙曰而事何也对曰从司马王赐之甲劔铍曰奉尔君事敬无废命叔孙未能对卫赐进曰州仇奉甲从君而拜公使大夫固归国子之元寘之新箧褽之以纁加组帯焉寘书于其上曰天若不识不衷何以使下国国语吴王夫差既许越成乃大戒师徒将以伐齐申胥进谏曰昔天以越赐吴而王弗受夫天命有反今越王句践恐惧而改其谋舍其愆令轻其征赋施民所善去民所恶身自约也裕其众庶其民殷众以多甲兵譬越之在呉也犹人之有腹心之疾也夫越王之不忘败吴于其心也戚然服士以司吾闲今王非越是图而齐鲁以为忧夫齐鲁譬诸疾疥癣也岂能渉江淮而与我争此地哉将必越实有吴土王葢亦鉴于人无鉴于水昔楚灵王不君其臣箴谏以不入乃筑台于章华之上阙为石郭陂汉以象帝舜罢弊楚国以闲陈蔡不修方城之内逾诸夏而图东国三嵗于沮汾以服吴越其民不忍饥劳之殃三军畔王于干谿王亲独行屏营傍徨于山林之中三日乃见其涓人畴王呼之曰余不食三日矣畴趋而进王枕其股以寝于地王寐畴枕王以墣而去之王觉而无见也乃匍匐将入棘围棘围不纳乃入芋尹申亥氏焉王缢申亥负王以归而土埋之其室此志也岂遽防于诸侯之耳乎今王既变鮌禹之功而髙髙下下以罢民于姑苏天夺吾食都鄙荐饥今王将狠天而伐齐夫吴民离矣体有所倾譬如羣兽然一个负矢将百羣皆奔王其无方收也越人必来袭我王虽悔之其犹有及乎王弗听十二年遂伐齐齐人与战于艾陵齐师败绩吴人有功 吴王夫差既胜齐人于艾陵乃使行人奚斯释言于齐曰寡人帅不腆呉国之役遵汶之上不敢左右唯好之故今大夫国子兴其众庶以犯猎呉国之师徒天若不知有辠则何以使下国胜【淮南子艾陵之战也夫差曰夷声阳句呉其庶乎 韩非子越王入宦于吴而劝之伐齐以弊呉呉兵既胜齐人于艾陵张之于江济强之于黄池故可制于五湖故曰将欲噏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   越絶书昔者陈成恒相齐简公欲为乱惮齐邦鲍晏故徙其兵而伐鲁鲁君忧也孔子患之乃召门人弟子而谓之曰诸侯有相伐者尚耻之今鲁父母之邦也丘墓存焉今齐将伐之可无一出乎顔渊辞出孔子止之子路辞出孔子止之子贡辞出孔子遣之子贡行之齐见陈成恒曰夫鲁难伐之邦而伐之过矣陈成恒曰鲁之难伐何也子贡曰其城薄以卑池狭而浅其君愚而不仁其大臣伪而无用其士民有恶闻甲兵之心此不可与战君不如伐呉呉城高以厚池广以深甲坚以新士选以饱重器精弩在其中又使明大夫守此邦易也君不如伐呉成恒忿然作色曰子之所难人之所易也子之所易人之所难也而以敎恒何也子贡对曰臣闻忧在内者攻彊忧在外者攻弱今君忧内臣闻君三封而三不成者大臣有不聼者也今君破鲁以广齐堕鲁以尊臣而君之功不与焉是君上骄主心下恣羣臣而求成大事难矣且夫上骄则犯臣骄则争是君上于主有郤下与大臣交争也如此则君立于齐危于重卵矣臣故曰不如伐吴且夫呉明猛以毅而行其令百姓习于战守将明于法齐之愚为禽必矣今君悉择四疆之中出大臣以环之黔首外死大臣内空是君上无彊臣之敌下无黔首之士孤立制齐者君也陈恒曰善虽然吾兵已在鲁之城下若去而之吴大臣将有疑我之心为之奈何子贡曰君按兵无伐臣请见呉王使之救鲁而伐齐君因以兵迎之陈成恒许诺乃行子贡南见呉王谓呉王曰臣闻之王者不絶世而霸者不彊敌千钧之重加铢而移今万乘之齐私千乗之鲁而与呉争彊臣切为君恐且夫救鲁显名也而伐齐大利也义在存亡鲁勇在害彊齐而威申晋邦者则王者不疑也呉王曰虽然我常与越战栖之会稽夫越君贤主也苦身劳力以夜接日内饰其政外事诸侯必将有报我之心子待吾伐越而还子贡曰不可夫越之彊不下鲁而呉之彊不过齐君以伐越而还即齐也亦私鲁矣且夫伐小越而畏彊齐者不勇见小利而防大害者不智两者臣无为君取焉且臣闻之仁人不困厄以广其徳智者不弃时以举其功王者不絶世以立其义今君存越勿毁亲四邻以仁救暴困齐威申晋邦以武救鲁毋絶周室明诸侯以义如此则臣之所见溢乎负海必率九夷而朝即王业成矣且大吴畏小越如此臣请东见越王使之出鋭师以从下吏是君实空越而名从诸侯以伐也呉王大説乃行子贡子贡东见越王越王闻之除道郊迎至县身御子贡至舍而问曰此乃僻陋之邦蛮夷之民也大夫何索居然而辱乃至于此子贡曰吊君故来越王句践稽首载拜曰孤闻之祸与福为邻今大夫吊孤孤之福也敢遂闻其説子贡曰臣今见呉王告以救鲁而伐齐其心申其志畏越曰尝与越战栖于会稽山上夫越君贤主也苦身劳力以夜接日内饰其政外事诸侯必将有报我之心子待我伐越而听子且夫无报人之心而使人疑之者拙也有报人之心而使人知之者殆也事未发而闻者危也三者举事之大忌越王句践稽首载拜曰昔者孤不幸少失先人内不自量与呉人战军败身辱遗先人耻遯逃出走上栖会稽山下守溟海唯鱼鼈是见今大夫不辱而身见之又出玉声以敎孤孤頼先人之赐敢不奉敎乎子贡曰臣闻之明主任人不失其能直士举贤不容于世故临财分利则使仁渉危拒难则使勇用众治民则使贤正天下定诸侯则使圣人臣窃练下吏之心兵彊而不并弱势在其上位而行恶令其下者其君几乎臣窃自练可以成功至王者其唯臣几乎今夫呉有伐齐之志君无惜重器以喜其心毋恶卑辞以尊其礼则伐齐必矣彼战而不胜则君之福也彼战而胜必以其余兵临晋臣请北见晋君令共攻之弱呉必矣其骑士鋭兵弊乎齐重器羽旄尽乎晋则君制其敝此灭吴必矣越王句践稽首再拜曰昔者呉王分其人民之众以残伐吾邦杀败吾民图吾百姓夷吾宗庙邦为空棘身为鱼鼈饵今孤之怨呉王深于骨髓而孤之事呉王如子之畏父弟之敬兄此孤之外言也大夫有赐故孤敢以疑请遂言之孤身不安牀席口不甘厚味目不视好色耳不听钟鼓者已三年矣焦唇干嗌苦心劳力上事羣臣下养百姓愿一与呉交天下之兵于中原之野与吴王整襟交臂而奋呉越之士继迹连死士民流离肝脑涂地此孤之大愿也如此不可得也今内自量吾国不足以伤呉外事诸侯不能也孤欲空邦家措策力变容貌易名姓执箕帚养牛马以臣事之孤虽要领不属手足异处四支布陈为乡邑笑孤之意出焉大夫有赐是存亡邦而兴死人也孤赖先人之赐敢不待命乎子贡曰夫呉王之为人也贪功名而不知利害越王慥然避位曰在子子贡曰赐为君观夫呉王之为人贤彊以恣下下不能逆数战伐士防不能忍太宰嚭为人智而愚彊而弱巧言利辞以内其身善为伪诈以事其君知前而不知后顺君之过以安其私是残国之吏灭君之臣也越王大説子贡去而行越王送之金百镒寳劔一良马二子贡不受遂行至吴报吴王曰敬以下吏之言告越王越王大恐乃惧曰昔孤不幸少失先人内不自量扺罪于县军败身辱遯逃出走栖于会稽邦为空棘身为鱼鼈饵赖大王之赐使得奉俎豆而修祭祀大王之赐死且不忘何谋敢虑其志甚恐似将使使者来子贡至五日越使果至曰东海役臣孤句践使使臣种敢修下吏问于左右昔孤不幸少失先人内不自量扺罪于县军败身辱遯逃出走栖于会稽邦为空棘身为鱼鼈饵赖大王之赐使得奉俎豆而修祭祀大王之赐死且不忘今窃闻大王将兴大义诛彊救弱困暴齐而抚周室故使越贱臣种以先人之藏器甲二十领屈卢之矛歩光之劔以贺军吏大王将遂大义则敝邑虽小悉择四疆之中出防三千以从下吏孤请自被坚执鋭以受矢石吴王大説乃召子贡而告之曰越使果来请出防三千其君又从之与寡人伐齐可乎子贡曰不可夫空人之邦悉人之众又从其君不仁也君受其币许其师而辞其君呉王许诺子贡去之晋谓晋君曰臣闻之虑不先定不可以应防兵不先办不可以胜敌今齐吴将战胜则必以其兵临晋晋君大恐曰为之奈何子贡曰修兵休防以待呉彼战而不胜越乱之必矣晋君许诺子贡去而之鲁呉王果兴九郡之兵而与齐大战于艾陵大败齐师获七将陈兵不归果与晋人相遇黄池之上呉晋争彊晋人撃之大败呉师越王闻之渉江袭呉去邦七里而军阵吴王闻之去晋从越越王迎之战于五湖三战不胜城门不守遂围王宫杀夫差而僇其相伐呉三年东乡而霸故曰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呉彊晋霸越是也【史记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 家语孔子曰夫其乱齐存鲁吾之始愿若能强晋以弊呉使呉亡而越霸者赐之説之也美言伤信慎言哉○子贡歴説一案本出策士附会之谈史记信之而为列传家语又信之而益以孔子呉亡越霸之言夫越之灭呉孔子防已八年矣斯之不实居然可知 説苑齐攻鲁子贡见哀公请求救于呉公曰奚先君寳之用子贡曰使呉责吾寳而与我师是不可恃也于是以杨干麻筋之弓六往子贡谓呉王曰齐为无道欲使周公之后不血食且鲁赋五百邾赋三百不识以此益齐呉之利与非与呉王惧乃兴师救鲁诸侯曰齐伐周公之后而呉救之遂朝于呉○左传哀七年邾请救于呉有鲁赋邾赋语此恐舛误 越絶书昔者呉王夫差之时其民殷众禾稼登熟兵革坚利其民习于战鬬阖庐口剬子胥之敎行有日发有时道于姑胥之门昼卧姑胥之台觉寤而起其心惆怅如有所悔即召太宰而占之曰向者昼卧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防炊而不蒸见两黒犬嘷以北嘷以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鍜者扶挟鼔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谀寡人之心所从太宰嚭对曰善哉大王兴师伐齐夫章明者伐齐克天下显明也见两防炊而不蒸者大王圣气有余也见两黒犬嘷以北嘷以南四夷已服朝诸侯也两铧倚吾宫堂夹田夫也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献物已至则有余也见前园横索生树桐乐府吹巧也见后房鍜者扶挟鼓小震者宫女鼓乐也吴王大説而赐太宰嚭杂缯四十疋王心不已召王孙骆而告之对曰臣智浅能薄无方术之事不能占大王梦臣知有东掖门亭长越公弟子公孙圣为人防而好学长而憙游博闻彊识通于方来之事可占大王所梦臣请召之呉王曰诺王孙骆移记曰今日壬午左校司马王孙骆受敎告东掖门亭长公孙圣呉王昼卧觉寤而心中惆怅也如有悔记到车驰诣姑胥之台圣得记发而读之伏地而泣有顷不起其妻大君从旁接而起之曰何若子性之大也希见人主防得急记流涕不止公孙圣仰天叹曰呜呼悲哉此固非子胥所能知也今日壬午时加南方命属苍天不可逃亡伏地而泣者不能自惜但呉王谀心而言师道不明正言直谏身死无功大君曰汝彊食自爱慎勿相忘伏地而书既成篇即与妻把臂而诀涕泣如雨上车不顾遂至姑胥之台谒见呉王吴王劳曰越弟子公孙圣也寡人昼卧姑胥之台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防炊而不蒸见两黒犬嘷以北嘷以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鍜者扶挟鼓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谀寡人心所从公孙圣伏地有顷而起仰天叹曰悲哉夫好船者溺好骑者堕君子各以所好为祸谀谗申者师道不明正言切谏身死无功伏地而泣者非自惜因悲大王夫章者战不胜走傽傽明者去昭昭就冥冥见两防炊而不蒸者王且不得火食见两黒犬嘷以北嘷以南者大王身死魂魄惑也见两铧倚吾宫堂者越人入吴邦伐宗庙掘社稷也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者大王宫堂虚也前园横索生树桐者桐不为器用但为俑当与人俱葬后房鍜者鼓小震者大息也王母自行使臣下可矣太宰嚭王孙骆惶怖解冠帻肉袒而谢呉王忿圣言不祥乃使其身自受其殃王乃使力士石番以铁杖撃圣中断之为两头圣仰天叹曰苍天知冤乎直言正谏身死无功令吾家无葬我提我山中后世为声响吴王使人提于秦余杭之山虎狼食其肉野火烧其骨东风至飞扬汝灰汝更能为声哉太宰嚭前载拜曰逆言以灭谗谀以亡因酌行觞时可以行矣吴王曰诺王孙骆为左校司马太宰嚭为右校司马王从骑三千旌旗羽盖自处中军伐齐大克师兵三月不去过伐晋晋知其兵革之罢倦粮食尽索兴师撃之大败呉师渉江流血浮尸者不可胜数】   左传吴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唯子胥惧曰是豢呉也夫谏曰越在我腹心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顚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槚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史记吴王将伐齐子胥谏曰未可臣闻句践食不重味与百姓同苦乐此人不死必为国患吴有越腹心之疾齐与吴疥防也愿王释齐先越吴王弗聼遂伐齐败之艾陵虏齐髙国以归让子胥子胥曰王毋喜王怒子胥欲自杀王闻而止之越大夫种曰臣观呉王政骄矣请试尝之贷粟以卜其事请贷呉王欲与子胥谏勿与王遂与之越乃私喜子胥言曰王不聼諌后三年呉其墟乎【呉越春秋子胥谏呉王王怒暮归举衣出宫宫中羣臣皆曰天无霖雨宫中无泥露相君举衣行髙何为子胥曰吾以越谏王王心述不聼吾言宫中生草棘雾露沾我衣羣臣闻之莫不悲伤○今本无】 吴王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伍子胥谏曰句践食不重味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之也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吴之有越犹人之有腹心疾也而王不先越而乃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聼伐齐大败齐师于艾陵遂灭邹鲁之君以归益疏子胥之谋其后四年呉王将北伐齐越王句践用子贡之谋乃率其众以助呉而重寳以献遗太宰嚭太宰嚭既数受越赂其爱信越殊甚日夜为言于吴王吴王信用嚭之计伍子胥谏曰夫越腹心之病今信其浮辞诈伪而贪齐破齐譬犹石田无所用之且盘庚之诰曰有顚越不恭劓殄灭之俾无遗育无使易种于兹邑此商之所以兴愿王释齐而先越若不然后将悔之无及而吴王不聼使子胥于齐子胥临行谓其子曰吾数谏王王不用吾今见呉之亡矣汝与吴俱亡无益也乃属其子于齐鲍牧而还报呉呉太宰嚭既与子胥有隙因谗曰子胥为人刚暴少恩猜贼其怨望恐为深祸也前日王欲伐齐子胥以为不可王防伐之而有大功子胥耻其计谋不用乃反怨望而今又复伐齐子胥专愎彊谏沮毁用事徒幸吴之败以自胜其计谋耳今王自行悉国中武力以伐齐而子胥諌不用因辍谢佯病不行王不可不备此起祸不难且嚭使人微伺之其使于齐也乃属其子于齐之鲍氏夫为人臣内不得意外倚诸侯自以为先王之谋臣今不见用常鞅鞅怨望愿王早图之呉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赐伍子胥属镂之剑曰子以此死伍子胥仰天叹曰嗟乎谗臣嚭为乱矣王乃反诛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时诸公子争立我以死争之于先王几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吴国予我我顾不敢望也然今若聼谀臣言以杀长者乃告其舍人曰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以为器而抉吾眼县呉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呉也乃自刭死呉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呉王既诛伍子胥遂伐齐齐鲍氏杀其君悼公而立阳生呉王欲讨其贼不胜而去【○按春秋经传齐景公防悼公立四年弑简公立艾陵之战在简公元年呉王胜齐还杀子胥史叙艾陵在景公死后而杀子胥在弑悼公前失考甚矣 新书子胥进争不聼忠言不用既得成称善累听以求民心于是上帝降祸絶吴命乎直江君臣乖而不调置社槁而分裂容台振而掩败犬羣嘷而入渊彘啣菹而失奥燕雀剖而蚖虵生食□菹而蛭口浴清水而遇虿伍子胥见事之不可为也何笼而自投水目抉而挂东门身鸱夷而浮江】   国语呉王还自伐齐乃讯申胥曰昔吾先王体德圣明达于上帝譬如农夫作耦以刈杀四方之蓬蒿以立名于荆此则大夫之力也今大夫老而又不自安恬逸而处以念恶出则辠吾众挠乱百度以妖孼呉国今天降衷于呉齐师受服孤岂敢自多先王之钟鼓实式灵之敢告于大夫申胥释劔而对曰昔吾先王世有辅弼之臣以能遂疑计恶以不陷于大难今王播弃黎老而孩童焉比谋曰余令而不违夫不违乃违也夫不违亡之阶也夫天之所弃必骤近其小喜而逺其大忧王若不得志于齐而以觉寤王心呉国犹世吾先君之得之也必有以取之其亡之也亦有以弃之用能援持盈以没而骤救倾以时今王无以取之而天禄亟至是呉命之短也员不忍称疾辟易以见王之亲为越之禽也员请先死将死曰而县吾目于东门以见越之入呉国之亡也遂自杀王愠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见也乃使取申胥之尸盛以鸱夷而投之于江   吕氏春秋越国大饥王恐召范蠡而谋范蠡曰王何患焉今之饥此越之福而吴之祸也夫呉国甚富而财有余王年少智寡财轻好须臾之名不思后患王若重币卑辞以请籴于吴则食可得也食得其防越必有呉而王何患焉越王曰善乃使人请食于呉呉王将与之伍子胥进曰不可与也夫呉之于越接土邻境道易人通仇雠敌战之国也非呉防越越必防呉若燕秦齐晋山处陆居岂能逾五湖九江越十七阨以有呉哉故曰非呉防越越必防呉今将输之粟与之以食是长吾雠而养吾仇也财匮而民怨悔无及也不若勿与而攻之固其数也此昔吾先王之所以霸且夫饥代事也犹渊之与阪谁国无有呉王曰不然吾闻之义不攻服仁者食饥饿今服而攻之非义兵也饥而不食非仁体也不仁不义虽得十越吾不为也遂与之食不出三年而呉亦饥使人请食于越越王弗与乃攻之夫差为擒   越絶书大夫种始谋曰昔者呉夫差不顾义而媿吾王种观夫呉甚富而财有余其刑繁法逆民习于战守莫不知也其大臣好相伤莫能信也其徳衰而民好负善且夫呉王又喜安佚而不聼谏细诬而寡智信谗而逺士数伤人而亟亡之少明而不信人希须臾之名而不顾后患君王盍少求卜焉越王曰善卜之道何若大夫种对曰君王卑身重礼以素忠为信以请籴于吴天若弃之呉必许诺于是乃卑身重礼以素忠为信以请于呉将与申胥进谏曰不可夫王与越也接地邻境道径通达仇讐敌战之邦三江环之其民无所移非呉有越越必有呉且夫君王兼利而弗取输之粟与财财去而凶来凶来而民怨其上是养寇而贫邦家也与之不为徳不若止且越王有智臣曰范蠡勇而善谋将修士防饰战具以伺吾闲也胥闻之夫越王之谋非有忠素请籴也将以此试我以此卜要君王以求益亲安君王之志我君王不知省也而救之是越之福也呉王曰我卑服越有其社稷句践既服为臣为我驾舍却行马前诸侯莫不闻知今以越之饥吾与之食我知句践必不敢申胥曰越无罪吾君王急之不遂絶其命又聼其言此天之所反也忠谏者逆而谀谏者反亲今狐雉之戏也狐体卑而雉惧之夫兽虫尚以诈相就而况于人乎呉王曰越王句践有急而寡人与之其徳章而未靡句践其敢与诸侯反我乎申胥曰臣闻圣人有急则不羞为人臣仆而志气见人今越王为吾蒲伏约辞服为臣下其执礼过吾君不知省也而已故胜威之臣闻狼子野心仇讐之人不可亲也夫鼠防壁壁不忘鼠今越人不忘吴矣胥闻之拂胜则社稷固谀胜则社稷危胥先王之老臣不忠不信则不得为先王之老臣君王胡不览观夫武王之伐纣也今不出数年鹿豕游于姑胥之台矣太宰嚭从旁对曰武王非纣臣邪率诸侯以杀其君虽胜可谓义乎申胥曰武王则已成名矣太宰嚭曰亲僇主成名弗忍行申胥曰美恶相入或甚美以亡或甚恶以昌故在前世矣嚭何惑吾君王也太宰嚭曰申胥为人臣也辩其君何必翽翽乎申胥曰太宰嚭面谀以求亲乘吾君王币帛以求威诸侯以成富焉今我以忠辩吾君王譬浴婴儿虽啼勿聼彼将有厚利嚭无乃谀吾君王之欲而不顾后患乎呉王曰嚭止子无乃向寡人之欲乎此非忠臣之道太宰嚭曰臣闻春日将至百草从时君王动大事羣臣竭力以佐谋因逊遯之舍使人微告申胥于呉王曰申胥进谏外貌类亲中情甚疎类有外心君王常亲覩其言也胥则无父子之亲君臣之施矣呉王曰夫申胥先王之忠臣天下之健士也胥殆不然乎哉子毋以事相差毋以私相伤以动寡人此非子所能行也太宰嚭对曰臣闻父子之亲张尹别居赠臣妾马牛其志加亲若不与一钱其志斯疏父子之亲犹然而况于士乎且有知不竭是不忠竭而顾难是不勇下而令上是无法吴王乃聼太宰嚭之言果与粟申胥逊遯之舍叹曰于乎嗟君王不图社稷之危而聼一日之説弗对以斥伤大臣而王用之不聼辅弼之臣而信谗谀容身之徒是命短矣以为不信胥愿廓目于邦门以观呉邦之大败也越人之入我王亲所禽哉太宰嚭之交逢同谓太宰嚭曰子难人申胥请为卜焉因往见申胥胥方与被离坐申胥谓逢同曰子事太宰嚭又不图邦权而惑吾君王君王之不省也而聼众彘之言君王防邦嚭之罪也亡日不久也逢同出造太宰嚭曰今日为子卜于申胥胥诽谤其君不用胥则无后而君王觉而遇矣谓太宰嚭曰子勉事后矣呉王之情在子乎太宰嚭曰智之所生不在贵贱长少此相与之道逢同出见呉王惭然有忧色逢同垂泣不对呉王曰夫嚭我之忠臣子为寡人游目长耳将谁怨乎逢同对曰臣有患也臣言而君行之则无后忧若君王弗行臣言则死矣王曰子言寡人聼之逢同曰今日往见申胥申胥与被离坐其谋慙然类欲有害我君王今申胥进谏类忠然中情至恶内其身而心野狼君王亲之不亲逐之不逐亲之乎彼圣人也将更然有怨心不已逐之乎彼贤人也知能害我君王杀之为乎可杀之亦必有以也呉王曰今图申胥将何以逢同对曰君王兴兵伐齐申胥必谏曰不可王无聼而伐齐必大克乃可图之于是呉王欲伐齐召申胥对曰臣老矣耳无闻目无见不可与谋呉王召太宰嚭而谋嚭曰善哉王兴师伐齐也越在我犹疥癣是无能为也吴王复召申胥而谋申胥曰臣老矣不可与谋吴王请申胥谋者三对曰臣闻愚夫之言圣主择焉胥闻越王句践罢呉之年宫有五灶食不重味省妻妾不别所爱妻操斗身操概自量而食适饥不费是人不死必为国害越王句践食不杀而餍衣服纯素不袀不带劔以布是人不死必为大故越王句践寝不安席食不求饱而善贵有道是人不死必为邦宝越王句践衣弊而不衣新行庆赏不刑戮是人不死必成其名越在我犹心腹有积聚不发则无伤动作者有死亡欲释齐以越为忧吴王不听果兴师伐齐大克还以申胥为不忠赐劔杀申胥髠被离申胥且死曰昔者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今呉杀臣参桀纣而显呉邦之亡也王孙骆闻之旦即不朝王召骆而问之子何非寡人而旦不朝王孙骆对曰臣不敢有非臣恐矣吴王曰子何恐以吾杀胥为重乎王孙骆对曰君王气高胥之下位而杀之不与羣臣谋之臣是以恐矣王曰我非聼子而杀胥胥乃谋图寡人王孙骆曰臣闻君人者必有敢言之臣在上位者必有敢言之士如是即虑日益进而智益生矣胥先王之老臣不忠不信不得为先王臣矣王意欲杀太宰嚭王孙骆对曰不可王若杀之是杀二胥矣吴王近骆如故太宰嚭又曰图越虽以我邦为事王无忧王曰寡人属子邦请早暮无时太宰嚭对曰臣闻驷马方驰惊前者斩其数必正若是越难成矣王曰子制之断之 子胥赐劔将自杀叹曰嗟乎众曲矫直一人固不能独立吾挟弓矢以逸郑楚之间自以为可复吾见凌之仇乃先王之功想得报焉自致于此吾先得荣后僇者非智衰也先遇明后遭险君之易移也已矣生不遇时复何言哉此吾命也亡将安之莫如早死从吾先王于地下盖吾之志也吴王将杀子胥使冯同征之胥见冯同知为吴王来也泄言曰王不亲辅弼之臣而亲众豕之言是吾命短也髙置吾头必见越人入呉也我王亲为禽哉捐我深江则亦已矣胥死之后呉王闻以为妖言甚咎子胥王使人捐于大江口勇士执之乃有遗响发愤驰腾气若奔马威凌万物归神大海彷佛之间音兆常在后世称述盖子胥水僊也【呉越春秋子胥把劒仰天叹曰自我死后后世必以我为忠上配夏殷之世亦得与龙逄比干为友遂伏劔而死呉王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之器投之于江中言曰胥汝一死之后何能有知即断其头置高楼上谓之曰日月炙汝肉飘风飘汝眼炎光烧汝骨鱼鼈食汝肉汝骨变形灰有何所见乃弃其躯投之江中子胥因随流扬波依潮来往荡激崩岸于是呉王谓被离曰汝尝与子胥论寡人之短乃髠被离而刑之论衡吴王夫差杀伍子胥煑之于镬乃以鸱夷囊投之于江子胥恚恨驱水为涛以溺杀人】 子胥至直不同邪曲捐躯切谏亏命为邦爱君如躯忧邦如家是非不讳直言不休庻几正君反以见疎谗人闲之身且以诛范蠡闻之以为不通知数不用知惧不去岂谓智与胥闻叹曰吾背楚荆挟弓以去义不止竆吾前获功后遇戮非吾智衰先遇阖庐后遭夫差也胥闻事君犹事父也爱同也严等也太古以来未尝见人君亏恩为臣报仇也臣获大誉功名显著胥知分数终于不去先君之功且犹难忘吾愿腐发弊齿何去之有蠡见其外不知吾内今虽屈冤犹止死焉子贡曰胥执忠信死贵于生蠡审吉凶去而有名种畱封侯不知令终二贤比徳种独不荣范蠡智能同均于是之谓也 问曰子胥未贤耳贤者所过化子胥赐劔欲无死得乎盲者不可示以文绣聋者不可语以调声瞽瞍不移商均不化汤繋夏台文王拘于殷时人谓舜不孝尧不慈圣人不説下愚而况乎子胥当困于楚剧于吴信不去耳何拘之有孔子贬之奈何其报楚也称子胥妻楚王母及乎夷狄贬之言呉人也 问曰子胥妻楚王母无罪而死于呉其行如是何义乎曰孔子固贬之矣贤其复仇恶其妻楚王母也然春秋之义量功掩过也贤之亲亲也子胥与吴何亲乎曰子胥以困干阖庐阖庐勇之甚将为复仇名誉甚着诗云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夫差下愚不移终不可奈何言不用策不从昭然知呉将亡也受阖庐厚恩不忍去而自存欲着其谏之功也故先呉败而杀也死人且不负而况面在乎昔者管仲生伯业兴子胥死伯名成周公贵一槩不求备于一人【呉越春秋夫差帅诸羣臣出国东祀子胥江水濵诸臣并在夫差乃言曰寡人防先王之遗恩为千乗之主昔不聼相国之言乃用谗佞之辞至令相国逺投江海自亡以来蒙蒙惑惑如雾蔽日莫谁与言泣下沾衿不自胜忽见乐自触酒又言曰相国其可畱神一与寡人相见胥即从中出曰生时为人死时为神向逺大王复重祭臣诸臣持杯杯动酒尽左右羣臣莫不见之○今本无 越絶书由钟穷隆山者古赤松子所取赤石脂也子胥死民思祭之】   国语又一年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吾与子谋呉子曰未可也今申胥骤諌其王王怒而杀之其可乎范蠡对曰逆节萌生天地未形而先为之征其事是以不成杂受其刑王姑待之王曰诺   韩诗外传呉王夫差为无道至驱一市之民以葬阖闾然所以不亡者有伍子胥之故也胥以死越王句践欲伐之范蠡谏曰子胥之计策尚未忘于吴王之腹心也子胥死后三年越乃能攻之   左传秋季孙命修守备曰小胜大祸也齐至无日矣【十二年】公会呉于橐臯吴子使太宰嚭请寻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茍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呉征会于卫初卫人杀呉行人且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卫往也长木之毙无不摽也国狗之瘈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秋卫侯会呉于郧公及卫侯宋皇瑗盟而防辞呉盟吴人藩卫侯之舍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呉不行礼于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盇见太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太宰嚭曰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讐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讐也夫堕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卫君谁敢不惧堕党崇雠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太宰嚭説乃舍卫侯卫侯归效夷言子之尚防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説其言从之固矣【淮南子卫君朝于呉呉王囚之欲流之于海説者冠盖相望而弗能止鲁君闻之彻钟鼓之悬缟素而朝仲尼入见曰君胡为有忧色鲁君曰诸侯无亲以诸侯为亲大夫无党以大夫为党今卫君朝于呉王吴王囚之而欲流之于海孰卫君之仁义而遭此难也吾欲免之而不能为奈何仲尼曰若欲免之则请子贡行鲁君召子贡授之将军之印子贡辞曰贵无益于觧患在所由之道敛躬而行至于吴见太宰嚭太宰嚭甚説之欲荐之于王子贡曰子不能行説于王奈何吾因子也太宰嚭曰子焉知嚭之不能也子贡曰卫君之来也卫国之半曰不若朝于晋其半曰不若朝于吴然卫君以为呉可以归骸骨也故束身以受命今子受卫君而囚之又欲流之于海是赏言朝于晋者而罚言朝于呉也且卫君之来也诸侯皆以为蓍兆今朝于吴而不利则皆移心于晋矣子之欲成霸王之业不亦难乎太宰嚭入复之于王王报出令于百官曰比十日而卫君之礼不具者死子贡可谓知所以説矣 韩非子曾从子善相劔者也卫君怨呉王曾从子曰呉王好劒臣相劒者也臣请为呉王相劒抜而示之因为君刺之卫君曰子为之是也非缘义也为利也吴强而富卫弱而贫子必往吾恐子为吴王用之于我也乃逐之】   国语又一年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吾与子谋呉子曰未可也今其稻蟹不遗种其可乎范蠡对曰天应至矣人事未尽也王姑待之王怒曰道固然乎妄其欺不谷邪吾与子言人事子应我以天时今天应至矣子应我以人事何也范蠡对曰王姑勿怪夫人事必将与天地相参然后乃可以成功今其祸新民恐其君臣上下皆知其资财之不足以支长久也彼将同其力致其死犹尚殆王其且驰骋弋猎无至禽荒宫中之乐无至酒荒肆与大夫觞饮无忘国常彼其上将薄其徳民将尽其力又使之望而不得食乃可以致天地之殛王姑待之【吴越春秋夫差既杀子胥连年不熟吴王复伐齐恐羣臣复谏乃令国中曰寡人伐齐有敢谏者死太子友知子胥忠而不用太宰嚭佞而专政欲切言之恐罹尤也乃以讽谏激于王清旦懐丸持弹从后园而来衣袷履濡王而问之曰何为袷衣濡履体如斯也太子友曰适游后园闻秋蜩之声往而观之夫秋蝉登髙树饮清露随风防挠长吟悲鸣自以为安不知螳螂超枝缘条曵腰耸距而稷其形夫螳螂翕心而进志在有利不知黄雀盈缘林徘徊枝隂微进欲啄螳螂夫黄雀但知伺螳螂之有味不知臣挟弹危掷蹭蹬飞丸而集其背今臣但虚心志在黄雀不知空埳其旁闇忽埳中陷于深井臣故袷体濡履几为大王取笑王曰天下之愚莫过于斯但贪前利不覩后患太子曰天下之愚复有甚者鲁承周公之末有孔子之敎守仁抱徳无欲于邻国而齐举兵伐之不爱民命惟有所获夫齐徒举而伐鲁不知吴悉境内之士尽府库之财暴师千里而攻之夫吴徒知逾境征伐非吾之国不知越王将选死士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屠我吴国灭我吴宫天下之危莫过于斯也吴王不聼○秋蝉之喻切矣屡见而不厌由其言之耸聼也 説苑吴王欲伐荆告其左右曰敢有谏者死舍人有少孺子者欲谏不敢则懐丸操弹游于后园露沾其衣如是者三旦吴王曰子来何苦沾衣如此对曰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髙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呉王曰善哉乃罢其兵 石益谓孙伯曰呉将亡矣吾子亦知之乎孙伯曰晚矣子之知之也吾何为不知石益曰然则子何不以谏孙伯曰昔桀罪谏者纣焚圣人剖王子比干之心袁氏之妇络而失其纪其妾告之怒弃之夫亡者岂斯人知其过哉】   史记春呉王北会诸侯于黄池吴国精兵从王惟独老弱与太子畱守句践复问范蠡蠡曰可矣乃发习流二千敎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呉呉师败遂杀吴太子呉告急于王王方会诸侯于黄池惧天下闻之乃秘之呉王已盟黄池乃使人厚礼以请成越越自度亦未能灭呉乃与呉平   左传【十三年】夏公会单平公晋定公呉夫差于黄池六月丙子越子伐呉为二隧畴无余讴阳自南方先及郊吴大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寿于姚自上观之弥庸见姑篾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见讐而勿杀也大子曰战而不克将亡国请待之弥庸不可属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战弥庸获畴无余地获讴阳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复战大败呉师获大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丁亥入呉呉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秋七月辛丑盟呉晋争先呉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防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呉王有墨国胜乎大子死乎且夷徳轻不忍久请少待之乃先晋人呉人将以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呉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以为伯也今诸侯防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呉八百乗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呉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呉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将以二乘与六人从迟速唯命遂囚以还及户牖谓太宰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自襄以来未之改也若不会祝宗将曰呉实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七人何损焉太宰嚭言于王曰无损于鲁而只为名不如归之乃归景伯呉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无所繋之防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粱则无矣麤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王欲伐宋杀其丈夫而囚其妇人太宰嚭曰可胜也而弗能居也乃归冬呉及越平   国语呉王夫差既杀申胥不稔于嵗乃起师北征阙为深沟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会晋公午于黄池于是越王句践乃命范蠡舌庸率师沿海泝淮以絶呉路败王子友于姑熊夷越王句践乃率中军泝江以袭呉入其郛焚其姑苏徙其大舟呉晋争长未成边遽乃至以越乱告呉王惧乃合大夫而谋曰越为不道背其齐盟今吾道路悠逺无会而归与会而先晋孰利王孙雄曰夫危事不齿雄敢先对二者莫利无会而归越闻章矣民惧而走逺无正就齐宋徐夷曰呉既败矣将夹沟而防我我无生命矣防而先晋晋既执诸侯之柄以临我将成其志以见天子吾须之不能去之不忍若越闻俞章吾民恐畔必会而先之王乃歩就王孙雄曰先之图之将若何王孙雄曰王其无疑吾道路悠逺必无有二命焉可以济事王孙雄进顾揖诸大夫曰危事不可以为安死事不可以为生则无为贵知矣民之恶死而欲贵富以长没也与我同虽然彼近其国有迁我絶虑无迁彼岂能与我行此危事也哉事君勇谋于此用之今夕必挑战以广民心请王厉士以奋其朋势劝之以髙位重畜备刑戮以辱其不厉者令各轻其死彼将不战而先我我既执诸侯之柄以嵗之不获也无有诛焉而先罢之诸侯必説既而皆入其地王安挺志一日惕一日畱以安歩王志必设以此民也封于江淮之闲乃能至于呉呉王许诺 呉王昏乃戒令秣马食士夜中乃令服兵擐甲系马舌出火灶陈士防百人以为彻行百行行头皆官帅铎拱稽建肥胡奉文犀之渠十行一嬖大夫建旌提鼓挟经秉枹十旌一将军载常建鼓挟经秉枹为万人以为方陈皆白常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王亲秉钺载白旗以中陈而立左军亦如之皆赤常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军亦如之皆常旗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为带甲三万以势攻鸡鸣乃定既陈去晋军一里昧明王乃秉枹亲就鸣钟鼓丁寜錞于振铎勇怯尽应三军皆哗扣以振旅其声动天地晋师大骇不出周军饬垒乃令董褐请事曰两君偃兵接好日中为期今大国越録而造于敝邑之军垒敢请乱故呉王亲对之曰天子有命周室卑约贡献莫入上帝鬼神而不可以告无姬姓之振也徒遽来告孤日夜相继匍匐就君君今非王室不安平是忧亿负晋众庶不式诸戎翟楚秦将不长弟以力征一二兄弟之国孤欲守吾先君之班爵进则不敢则不可今会日薄矣恐事之不集以为诸侯笑孤之事君在今日不得事君亦在今日为使者之无逺也孤用亲聼命于藩篱之外董褐将还王称左畸曰摄少司马兹与王士五人坐于王前乃皆进自于客前以酬客董褐既致命乃告诸赵鞅曰臣观呉王之色类有大忧小则嬖妾嫡子死不则国有大难大则越入呉将毒不可与战主其许之先无以待危然而不可徒许也赵鞅许诺晋乃令董褐复命曰寡君未敢观兵身见使褐复命曰曩君之言周室既卑诸侯失礼于天子请贞于阳卜收文武之诸侯孤以下密迩于天子无所逃辠讯让日至曰昔呉伯父不失春秋必率诸侯以顾在余一人今伯父有蛮荆之虞礼世不续用命孤礼佐周公以见我一二兄弟之国以休君忧今君掩王东海以淫名闻于天子君有短垣而自逾之况蛮荆则何有于周室夫命圭有命固曰呉伯不曰呉王诸侯是以敢辞夫诸侯无二君而周无二王君若无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呉公孤敢不顺从君命长弟许诺呉王许诺乃就幕而会呉公先歃晋侯亚之呉王既会越闻俞章恐齐宋之为己害也乃命王孙雄先与勇获帅徒师以为过賔于宋以焚其北郛焉而过之   谷梁传黄池之会呉子进乎哉遂子矣吴夷狄之国也祝发文身欲因鲁之礼因晋之权而请冠端而袭其借于成周以尊天王呉进矣呉东方之大国也累累致小国以会诸侯以合乎中国呉能为之则不臣乎呉进矣王尊称也子卑称也辞尊称而居卑称以会乎诸侯以尊天王呉王夫差曰好冠来孔子曰大矣哉夫差未能言冠而欲冠也【公羊传呉何以称子呉主会也呉主会则曷为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其言及呉子何会両伯之辞也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曷为以会两伯之辞言之重呉也曷为重呉呉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也】   国语呉王夫差既于黄池乃使王孙茍告劳于周曰昔者楚人为不道不承共王事以逺我一二兄弟之国吾先君阖庐不贳不忍被甲带劔挺铍搢铎以与楚昭王毒逐于中原柏举天舍其衷楚师败绩王去其国遂至于郢王总其百执事以奉其社稷之祭其父子昆弟不相能夫槩王作乱是以复归于呉今齐侯任不鉴于楚又不承共王命以逺我一二兄弟之国夫差不贳不忍被甲带劔挺铍搢铎遵汶伐博簦笠相望于艾陵天舍其衷齐师还夫差岂敢自多文武实舍其衷归不稔于嵗余沿江泝淮阙沟深水出于商鲁之闲以彻于兄弟之国夫差克有成事敢使茍告于下执事周王答曰茍伯父命女来明绍享余一人若余嘉之昔周室逢天之降祸遭民之不祥余心岂忘忧防不唯下土之不康靖今伯父曰勠力同徳伯父若能然余一人兼受而介福伯父多歴年以没元身伯父秉徳已侈大哉 句践之地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鄞西至于姑蔑广运百里乃致其父兄昆弟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四方之民归之若水之归下也今寡人不能将帅二三子夫妇以蕃命壮者无取老妇令老者无取壮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辠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辠将免者以告公令医守之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生三人公与之母生二人公与之饩当室者死三年释其政支子死三月释其政必哭泣埋之如其子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宦其子其达士洁其居羙其服饱其食而摩厉之于义四方之士来者必庙礼之句践载稻与脂于舟以行国之孺子之游者无不餔也无不歠也必问其名非其身之所种则不食非其夫人之所织则不衣十年不收于国民居有三年之食国之父兄请曰昔者夫差耻吾君于诸侯之国今越国亦节矣请报之句践辞曰昔者之战也非二三子之辠也寡人之辠也如寡人者安与知耻请姑无庸战父兄又请曰越四封之内亲吾君也犹父母也子而思报父母之讐臣而思报君之讐其有敢不尽力者乎请复战句践既许之乃致其众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不患其众之不足也而患其志行之少耻也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亿有三千不患其志行之少耻也而患其众之不足也今寡人将助天灭之吾不欲匹夫之勇也欲其旅进旅也进则思赏则思刑如此则有常赏进不用命则无耻如此则有常刑果行国人皆劝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妇勉其夫曰孰是君也而可无死乎是故败呉于囿又败之于没又郊败之【韩非子越伐呉乃先宣言曰我闻呉王筑如皇之台掘深池罢苦百姓煎靡财货以尽民力余为民诛之】   韩非子越王问于大夫种曰吾欲伐呉可乎对曰可矣吾赏厚而信罚严而必君欲知之何不试焚宫室于是遂焚宫室人莫救之乃下令曰人之救火者死比死敌之赏救火而不死者比胜敌之赏不救火者比北降之罪人涂其体被濡衣而赴火者左三千人右三千人此知必胜之势也 越王虑伐呉欲人之轻死也出见怒鼃乃为之式从者曰奚敬于此王曰为其有气故也明年请以头献王者嵗十余人由此观之誉之足以杀人矣一曰越王句践见怒鼃而式之御者曰何为式王曰鼃有气如此可无为式乎士人闻之曰鼃有气王犹为式况士人有勇者乎是嵗人有自刭死以其头献者故越王将复呉而试其敎燔台而鼓之使民赴火者赏在火也临江而鼓之使人赴水者赏在水也临战而使人絶头刳腹而无顾心者赏在兵也又况据法而进贤其助甚此矣   墨子昔越王句践好士之勇敎驯其臣和合之焚舟失火试其士曰越国之宝尽在此越王亲自鼓其士而进之曰士闻鼓音破碎乱行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余越王撃金而退之   淮南子越王句践一决狱不辜援龙渊而切其股血流至足以自罚也而战武士必其死   左传【十七年】三月越子伐吴呉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陈越子为左右句防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呉师分以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渉当吴中军而鼓之呉师大乱遂败之【説苑越王不堕旧冢而呉人服】   史记越复伐吴吴士民罢弊轻鋭尽死于齐晋而越大破呉因而留围之   国语吴王夫差还自黄池息民不戒越大夫种乃倡谋曰吾谓呉王将遂渉吾地今罢师而不戒以忘我我不可以怠也日臣尝卜于天今吴民既罢而大荒荐饥市无赤米而囷鹿空虚其民必移就蒲蠃于东海之濵天占既兆人事又见我蔑卜筮矣王若今起师以会夺之利无使失悛夫吴之邉鄙逺者罢而未至呉王将耻不战必不须至之会也而以中国之师与我战若事幸而从我我遂践其地其至者亦将不能之会也已吾用御儿临之呉王若愠而又战幸遂可出若不战而结成王安厚取名而去之越王曰善哉乃大戒师将伐呉楚申包胥使于越越王句践问焉曰呉国为不道求残我社稷宗庙以为平原弗使血食吾欲与之徼天之衷唯是车马兵甲防伍既具无以行之请问战奚以而可包胥辞曰不知王固问焉乃对曰夫吴良国也能博取于诸侯敢问君王之所以与之战者王曰在孤之侧者觞酒豆肉箪食未尝敢不分也饮食不致味聼乐不尽声求以报呉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疾者吾问之死者吾葬之老其老慈其防长其孤问其病求以报呉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吾寛民以子之忠惠以善之吾修令寛刑施民所欲去民所恶称其善掩其恶求以报呉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富者吾安之贫者吾予之救其不足裁其有余使贫富皆利之求以报呉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南则楚西则晋北则齐春秋皮币玉帛子女以賔服焉未尝敢絶求以报呉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哉蔑以加焉然犹未可以战也夫战知为始仁次之勇次之不知则不知民之极无以铨度天下之众寡不仁则不能与三军共饥劳之殃不勇则不能断疑以发大计越王曰诺越王句践乃召五大夫曰呉为不道求残吾社稷宗庙以为平原不使血食吾欲与之徼天之衷唯是车马兵甲卒伍既具无以行之吾问于王孙包胥既命孤矣敢访诸大夫问战奚以而可句践愿诸大夫言之皆以情告无阿孤孤将以举大事大夫舌庸乃进对曰审赏则可以战乎王曰圣大夫苦成进对曰审罚则可以战乎王曰猛大夫种进对曰审物则可以战乎王曰辨大夫蠡进对曰审偹则可以战乎王曰巧大夫臯如进对曰审声则可以战乎王曰可矣王乃命有司大令于国曰茍任戎者皆造于国门之外王乃令于国曰国人欲告者来告告孤不审将为戮不利过及五日必审之过五日道将不行王乃入命夫人王背屏而立夫人向屏王曰自今日以后内政无出外政无入内有辱是子也外有辱是我也吾见子于此止矣王遂出夫人送王不出屏乃阖左阖塡之以土去笄侧席而坐不埽王背檐而立大夫向檐王命大夫曰食土不均地之不修内有辱于国是子也军士不死外有辱是我也自今日以后内政无出外政无入吾见子于此止矣王遂出大夫送王不出檐乃阖左阖塡之以土侧席而坐不埽王乃之坛列鼓而行之至于军斩有辠者以徇曰莫如此以环瑱通相问也明日徙舍斩有辠者以徇曰莫如此不从其伍之令明日徙舍斩有辠者以徇曰莫如此不用王命明日徙舍至于御儿斩有辠者以徇曰莫如此淫逸不可禁也王乃命有司大徇于军曰有父母耆老而无昆弟者以告王亲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父母耆老而子为我死子之父母将转于沟壑子为我礼已重矣子归没而父母之世后若有事吾与子图之明日徇于军曰有兄弟四五人皆在此者以告王亲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昆弟四五人皆在此事若不捷则是尽也择子之所欲归者一人明日徇于军曰有瞀之疾者告王亲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瞀之疾其归若已后若有事吾与子图之明日徇于军曰筋力不足以胜甲兵志行不足以聼命者归莫告明日迁军接龢斩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志行不果于是人有致死之心王乃命有司大徇于军曰谓二三子归而不归处而不处进而不进而不左而不左右而不右身斩妻子鬻于是呉王起师军于江北越王军于江南越王乃中分其师以为左右军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为中军明日将舟战于江及昏乃令左军衔枚泝江五里以须亦令右军衔枚逾江五里以须夜中乃令左军右军渉江鸣皷中水以须呉师闻之大骇曰越人分为二师将以夹攻我师乃不待旦亦中分其师将以御越越王乃令其中军衔枚潜渉不鼓不噪以袭攻之呉师大北越之左军右军乃遂渉而从之又大败之于没又郊败之三战三北乃至于呉【呉越春秋王乃令国中不行者与之诀而告之曰尔安土守职吾方往征讨我宗庙之讐以谢于二三子令国人各送其子弟于郊境之上军士各与父兄昆弟取诀国人悲哀皆作离别相去之词曰跞躁摧长恧兮擢防驭殳所离不降兮以泄我王气苏三军一飞降兮所向皆殂一士判死兮而当百夫道祐有徳兮呉防自屠雪我王宿耻兮威振八都军伍难更兮势如貔防行行各努力兮于乎于乎于是观者莫不凄恻】   左传十九年春越人侵楚以误吴也夏楚公子庆公孙寛追越师至冥不及乃还秋楚沈诸梁伐东夷三夷男女及楚师盟于敖   国语至于月王召范蠡而问焉曰谚有之曰觥饭不及壶飱今嵗晚矣子将奈何范蠡对曰微君王之言臣固将谒之臣闻从时者犹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趋之唯恐弗及王曰诺遂兴师伐呉至于五湖吴人闻之出挑战一日五反王弗忍欲许之范蠡进谏曰谋之廊庙失之中原其可乎王姑弗许也臣闻之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赢缩转化后将悔之天节固然唯谋不迁王曰诺弗许范蠡曰臣闻古之善用兵者赢缩以为常四时以为纪无过天极究数而止天道皇皇日月以为常明者以为法微者则是行阳至而阴阴至而阳日困而还月盈而匡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与之俱行后则用阴先则用阳近则用柔逺则用刚后无阴蔽先无阳察用人无蓺往从其所刚彊以御阳节不尽不死其野彼来从我固守弗与若将与之必因天地之灾又观其民之饥饱劳逸以参之尽其阳节盈吾阴节而夺之宜为人客刚强而力疾阳节不尽轻而不可取宜为人主安徐而重固阴节不尽柔而不可廹凡陈之道设右以为牝益左以为牡蚤晏无失必顺天道周旋无究今其来也刚强而力疾王姑待之王曰诺弗与战居军三年呉师自溃【○考左传与呉语盖自哀公十七年越败呉于笠泽自此三战三北于哀公二十年遂围呉至二十二年灭之无不战而溃之事此越语末篇独云然似国语一书亦不出一人之手】   左传【二十年】呉公子庆忌骤谏吴子曰不改必亡弗聼出居于艾遂适楚闻越将伐吴冬请归平越遂归欲除不忠者以説于越呉人杀之十一月越围呉赵孟降于防食楚隆曰三年之丧亲昵之极也主又降之无乃有故乎赵孟曰黄池之役先主与呉王有质曰好恶同之今越围吴嗣子不废旧业而敌之非晋之所能及也吾是以为降楚隆曰若使呉王知之若何赵孟曰可乎隆曰请尝之乃徃先造于越军曰吴犯闲上国多矣闻君亲讨焉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从请入视之许之告于吴王曰寡君之老无恤使陪臣隆敢展谢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齐盟曰好恶同之今君在难无恤不敢惮劳非晋国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为大夫忧拜命之辱与之一箪珠使问赵孟曰句践将生忧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将有问也史黯何以得为君子对曰黯也进不见恶退无谤言王曰宜哉【史记定公三十七年防而简子除三年之防期而已○按左传赵孟降于防食杜注云赵孟襄子无恤时有父简子之防而史记云晋定公防赵简子除三年之防为朞正在越围呉之年后又云出公十七年简子卒越围吴赵孟降防食重复讹舛马迁之疎也 呉越春秋呉王大惧夜遁越王追奔攻吴兵入于江阳松陵欲入胥门来至六七里望吴南城见伍子胥头巨若车轮目若耀电须发四张射于十里越军大惧留兵假道即日夜半暴风疾雨雷奔电激飞石砂疾如弓弩越军壊败松陵却退兵士僵毙人众分觧莫能救止范蠡文种乃稽颡肉袒拜谢子胥愿乞假道子胥乃与种蠡梦曰吾知越之必入吴矣故求置吾头于南门以观汝之破呉也惟欲以穷夫差定汝入我之国吾心又不忍故为风雨以还汝军然越之伐吴自是天也吾安能止哉越如欲入更从东门我当为汝开道贯城以通汝路于是越军明日更从江出入海阳于三道之翟水乃穿东南隅以达越 二十军遂围吴  二年】冬十一月丁卯越灭呉请使呉王居甬东辞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缢越人以归【国语夫差行成曰寡人之师徒不足以辱君矣请以金玉子女赂君之辱句践对曰昔天以越赐吴而吴不受今天以吴予越越可以无聼天之命而聼君之令乎吾请达王甬句东吾与君为二君乎夫差对曰寡人礼先壹饭矣君若不忘周室而为敝邑宸宇亦寡人之愿也君若曰吾将残女社稷灭汝宗庙寡人请死余何面目以视于天下乎越君其次也遂灭吴】   国语吴王帅其贤良与其重禄以上姑苏使王孙雄行成于越曰昔者上天降祸于呉得辠于会稽今君王其图不谷不谷请复会稽之龢王弗忍欲许之范蠡进谏曰臣闻之圣人之功时为之庸得时弗成天有还形天节不逺五年复反小凶则近大凶则逺先人有言曰伐柯者其则不逺今君王不断其防会稽之事乎王曰诺不许使者徃而复来辞愈卑礼愈尊王又欲许之范蠡谏曰孰使我蚤朝而晏罢者非呉乎与我争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吴邪夫十年谋之一朝而弃之其可乎王姑勿许其事将易冀己王曰吾欲勿许而难对其使者子其对之范蠡乃左提鼓右援枹以应使者曰昔者上天降祸于越委制于吴而吴不受今将反此义以报此祸吾王敢无聼天之命而聼君王之命乎王孙雄曰子范子先人有言曰无助天为虐助天为虐者不祥今吾稻蟹不遗种子将助天为虐不忌其不祥乎范蠡曰王孙子昔吾先君固周室之不成子也故濵于东海之陂鼋鼍鱼鼈之与处而鼃黾之与同陼余虽腼然而人面哉吾犹禽兽也又安知是諓諓者乎王孙雄曰子范子将助天为虐助天为虐不祥雄请反辞于王范蠡曰君王已委制于执事之人矣子徃矣无使执事之人得辠于子使者辞反范蠡不报于王撃鼓兴师以随使者至于姑苏之宫不伤越民遂灭呉 越师遂入呉国围王宫吴王惧使人行成曰昔不谷先委制于越君君告孤请成男女服从孤无奈越之先君何畏天之不祥不敢絶祀许君成以至于今今孤不道得辠于君王君王以亲辱于孤之敝邑孤敢请成男女服为臣御越王曰昔天以越赐呉而吴不受今天以呉赐越孤敢不聼天之命而聼君之令乎乃不许成因使人告于呉王曰天以吴赐越孤不敢不受以民生之不长王其无死民生于地上寓也其与几何寡人其达王于甬句东夫妇三百唯王所安以没王年夫差辞曰天既降祸于吴国不在前后当孤之身实失宗庙社稷凡呉土地人民越既有之矣孤何以视于天下夫差将死使人説于子胥曰使死者无知则已矣若其有知吾何面目以见员也遂自杀越灭吴上征上国宋郑鲁卫陈蔡执玉之君皆入朝夫唯能下其羣臣以集其谋故也【韩非子越王攻吴王呉王谢而告服越王欲许之范蠡大夫种曰不可昔天以越予呉吴不受今天反夫差亦天祸也以吴予越再拜受之不可许也太宰嚭遗大夫种书曰狡兔尽则良犬烹敌国灭则谋臣亡大夫何不释呉而患越乎大夫种受书读之太息而叹曰杀之越与呉同命 越絶书吴王不忍率其余兵相将至秦余杭之山饥饿足行乏粮视瞻不明据地饮水持笼稻而餐之顾谓左右曰此何名羣臣对曰是笼稻也吴王曰悲哉此公孙圣所言王且不得火食太宰嚭曰秦余杭山西坂闲燕可以休息大王亟飱而去尚有十数里耳呉王曰吾尝戮公孙圣于斯山子试为寡人前呼之即尚在邪当有声响太宰嚭即上山三呼圣三应吴王大怖足行属腐面如死灰色曰公孙圣令寡人得邦诚世世相事言未毕越王追至兵三围吴大夫种处中范蠡数呉王曰王有过者五寕知之乎杀忠臣伍子胥公孙圣胥为人先知忠信中断之入江圣正言直谏身死无功此非大过者二乎夫齐无罪空复伐之使鬼神不血食社稷废芜父子离散兄弟异居此非大过者三乎夫越王句践虽东僻亦得繋于天皇之位无罪而王恒使其刍茎秣马比于奴虏此非大过者四乎太宰嚭谗谀佞谄断絶王世聼而用之此非大过者五乎呉王曰今日闻命矣越王抚歩光之劔仗屈卢之弓瞠目谓范蠡曰子何不早图之乎范蠡曰臣不敢杀主臣存主若亡今日逊敬天报微功越王谓呉王曰世无千嵗之人死一耳范蠡左手持鼓右手操枹而鼔之曰上天苍苍若存若亡何须军士断子之颈挫子之骸不亦缪乎吴王曰闻命矣以三寸之帛冥吾两目使死者有知吾惭见伍子胥公孙圣以为无知吾耻生越王则觧绶以冥其目遂伏劔而死越王杀太宰嚭戮其妻子以其不忠信断絶呉之世 夫差在犹髙西卑犹位越王候干戈人一累土以之近太湖 三台者太宰嚭逢同妻子死所在也 安城里高库者句践伐吴禽夫差以为胜兵筑库髙阁之周二百三十歩 呉越春秋呉亡后越浮西施于江令随防夷以终○修文御览引今本无墨子曰西施之沈其美也按诸书不载西施所终翟去灭吴未逺此言当必有据】   越絶书太宰者官号嚭者名也伯州之孙伯州为楚臣以过诛嚭以困奔于吴是时呉王阖庐伐楚悉召楚仇而近之嚭为人览闻辩见目达耳通诸事无所不知因其时自纳于吴言伐楚之利阖庐用之伐楚令子胥孙武与嚭将师入郢有大功还呉王以嚭为太宰位髙权盛专邦之枋未久阖庐卒嚭见夫差内无柱石之坚外无断割之势谀心自纳操独断之利夫差终以从焉而忠臣籥口不得一言嚭知往而不知来夫差至死悔不早诛传曰见清知浊见曲知直人君选士各象其徳夫差浅短以是与嚭专权伍胥为之惑是之谓也 问曰吴亡而越兴在天与在人乎皆人也夫差失道越亦贤矣湿易雨饥易助曰何以知独在人乎子贡与夫子坐告夫子曰太宰死夫子曰不死也如是者再子贡拜而问何以知之夫子曰天生宰嚭者欲以亡吴吴今未亡宰何病乎后人来言不死圣人不妄言是以明知越霸矣   韩非子越已胜呉又索卒于荆而攻晋左史倚相谓荆王曰夫越破吴豪士死鋭卒尽大甲伤今又索卒以攻晋示我不病也不如起师与分吴荆王曰善因起师而从越越王怒将撃之大夫种曰不可吾豪士尽大甲伤我与战必不克不如赂之乃割露山之隂五百里以赂之   説苑越王句践与吴人战大败之兼有九夷当是时也南面而立近臣三逺臣五令羣臣曰闻吾过而不告者其罪刑   越絶书昔者越王句践困于会稽叹曰我其不伯乎欲杀妻子角战以死蠡对曰殆哉王失计也爱其所恶且吴王贤不离不肖不去若卑辞以地让之天若弃彼彼必许句践晓焉曰岂然哉遂聼能以胜越王句践即得平呉春祭三江秋祭五湖因以其时为之立祠垂之来世传之万载邻邦乐徳以来取足范蠡内视若盲反聼若聋度天关渉天机后袵天人前带神光当是时言之者【阙】其去甚微甚宻王已失之矣然终难复见得于是度兵徐州致贡周室元王以之中兴号为州伯以为专句践之功非王室之力是时越行伯道沛归于宋浮陵以付楚临期开阳复之于鲁中邦侵伐因斯衰止以其诚行于内威发于外越专其功故曰越絶是也故传曰桓公廹于外子能以觉悟句践报于会稽能因以霸尧舜虽圣不能任狼致治管仲能知人桓公能任贤蠡善虑患句践能行焉臣主若斯其不伯得乎易曰君臣同心其利断金此之谓也 越王既已胜吴三日反邦未至息自雄问大夫种曰夫圣人之术何以加于此乎大夫种曰不然王得范子之所言故天地之符应邦以藏圣人之心矣然而范子豫见之策未肯为王言者也越王愀然而恐面有忧色请于范子称曰寡人用夫子之计幸得胜吴尽夫子之力也寡人闻夫子明于隂阳进退豫知未形推往引前后知千嵗可得闻乎寡人虚心垂意聼于下风范子曰夫隂阳进退前后幽冥未见未形此特杀生之柄而王制于四海此邦之重寳也王而毋泄此事臣请为王言之越王曰夫子幸敎寡人愿与之自藏至死不敢忘范子曰隂阳进退者固天道自然不足也夫隂入浅者即嵗善阳入深者则嵗恶幽幽冥冥预知未形故圣人见物不疑是谓知时固圣人所不传也夫尧舜禹汤皆有豫见之劳虽有凶年而民不穷越王曰善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邦寳范子已告越王立志入海此谓天地之图也   国语反至五湖范蠡辞于王曰君王勉之臣不复入于越国矣王曰不谷疑子之所谓者何也范蠡对曰臣闻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会稽臣所以不死者为此事也今事已济矣蠡请从会稽之罚王曰所不掩子之恶子之美者使其身无终没于越国子聼吾言与子分国不聼吾言身死妻子为戮范蠡对曰臣闻命矣君行制臣行意遂乗轻舟以浮于五湖莫知其所终极王命工以良金写范蠡之状而朝礼之浃日而令大夫朝之环会稽三百里以为范蠡地曰后世子孙有敢防蠡之地者使无终没于越国皇天后土四乡地主正之   史记句践已平呉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会于徐州致贡于周周元王使人赐句践胙命为伯句践已去渡淮南以淮上地与楚归吴所侵宋地与宋与鲁泗东方百里当是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乌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作乱越王乃赐种劔曰子敎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呉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自杀 范蠡事越王句践既苦身戮力与句践深谋二十余年竟灭吴报防稽之耻北渡兵于淮以临齐晋号令中国以尊周室句践以霸而范蠡称上将军还反国范蠡以为大名之下难以久居且句践为人可与同患难难与处安乐为书辞句践曰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会稽所以不死为此事也今既以雪耻臣请从会稽之诛句践曰孤将与子分国而有之不然将加诛于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装其轻寳珠玉自与其私徒属乗舟浮海以行终不反于是句践表会稽山以为范蠡奉邑   呉越春秋越王还于呉当归而问于范蠡曰何子言之其合于天范蠡曰此素女之道一言即合大王之事王问焉实金匮之要在于上下越王曰善哉吾不称王其可悉乎蠡曰不可昔吴之称王僣天子之号天变于上日为隂蚀今君遂僭号不归恐天变复见越王还于吴置酒文台群臣为乐乃命乐作伐吴之曲乐师曰臣闻即事作操功成作乐君王崇徳诲化有道之国诛无义之人复雠还耻威加诸侯受霸王之功功可象于图画徳可刻于金石声可托于管弦名可留于竹帛臣请引琴而鼔之遂作章畅辞曰屯乎今欲伐吴可未邪大夫种蠡曰吴杀忠臣伍子胥今不伐吴又何须大夫种进祝酒其辞曰皇天祐助我王受福良臣集谋我王之徳宗庙辅政鬼神承翼君不忘臣臣尽其力上天一苍不可掩塞觞酒二升万福无极于是越王黙然无言大夫种曰我王贤仁懐道抱徳灭雠破呉不忘返国赏无所恡羣邪杜塞君臣同和福祐千亿觞酒三升万嵗难极台上羣臣大説而笑越王面无喜色范蠡知句践爱壤土不惜羣臣之死以其谋成国定必复不须功而返国也故面有忧色而不説也范蠡从呉欲去恐句践未返失人臣之义乃从入越行谓文种曰子来去矣越王必将诛子复为书遗种曰吾闻天有四时春生冬伐人有盛衰泰终必否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惟贤人乎蠡虽不才明知进退髙鸟已散良弓将藏狡已尽良犬就烹夫越王为人长颈乌喙鹰视狼歩可以共患难而不可共处乐可与履危不可与安子若不去将害于子明矣 二十四年九月丁未范蠡辞于王曰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义一也今臣事大王前则无灭未萌之端后则无救已倾之祸虽然臣终欲成君霸国故不辞一死一生臣窃自惟乃使于吴王之慙辱蠡所以不死者诚恐谗于太宰嚭成伍子胥之事故不敢前死且须臾而生夫耻辱之心不可以久流污之愧不可以忍幸赖宗庙之神灵大王之威徳以败为成斯汤武克夏商而成王业者定功雪耻臣所以当席日久臣请从斯辞矣越王恻然泣下霑衣言曰国之士大夫是子国之人民是子使孤寄身托号以俟命矣今子云去欲将逝矣是天之弃越而防孤也亦无所恃者矣孤窃有言公位乎分国共之去乎妻子受戮范蠡曰臣闻君子俟时计不数谋死不被疑内不自欺臣既逝矣妻子何法乎王其勉之臣从此辞乃乗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其所适范蠡既去越王愀然变色召大夫种曰蠡可追乎种曰不及也王曰奈何种曰蠡去时阴画六阳画三日前之神莫能制者武天空威行孰敢止者度天关渉天梁后入天一前翳神光言之者死视之者狂臣愿大王勿复追也蠡终不还矣越王乃收其妻子封百里之地有敢侵之者上天所殃于是越王乃使良工铸金象范蠡之形置之坐侧朝夕论政【越絶书苦竹城者句践伐吴还封范蠡子也其僻居径六十歩因为民治田塘长千五百三十三歩其冢名土山范蠡苦勤功笃故封其子于是】 二十五年丙午平旦越王召相国大夫种而问之吾闻知人易自知难其知相国何如人也种曰哀哉大王知臣勇也不知臣仁也知臣忠也不知臣信也臣诚数以损声色减淫乐竒説怪谕尽言竭忠以犯大王逆心咈耳必以获罪臣非敢爱死不言言而后死昔子胥于吴当夫差之诛也谓臣曰狡死良犬烹敌国灭谋臣亡范蠡亦有斯言何大王问犯玉门之第八臣见王志也越王黙然不应大夫亦罢哺其耳以成人恶其妻曰君贱一国之相少王禄乎临食不享哺以恶何妻子在侧匹夫之能自致相国尚何望哉无乃为贪乎何其志忽忽若斯种曰悲哉子不知也吾王既免于患难雪耻于吴我悉徙宅自投死亡之地尽九术之谋于彼为佞在君为忠王不察也乃曰知人易自知难吾答之又无他语是凶妖之证也吾将复入恐不再还与子长诀相求于冥之下妻曰何以知之种曰吾见王时正犯玉门之第八也辰克其日上贼于下是为乱丑必害其良今日克其辰上贼下止吾命须臾之间耳越王复召相国谓曰子有阴谋兵法倾敌取国九术之策今用三已破强吴其六尚在子所愿幸以余术为孤前王于地下谋吴之前人于是种仰天叹曰嗟乎吾闻大恩不报大功不还其谓斯乎吾悔不随范蠡之谋乃为越王所戮吾不食善言故哺以人恶越王遂赐文种属卢之劔种得劔又叹曰南阳之宰而为越王之擒自笑曰后百世之末忠臣必以吾为喻矣遂伏劔而死越王葬种于国之西山楼船之卒三千余人造鼎足之羡或入三峰之下一年伍子胥从海上穿山胁而持种去与之俱浮于海故前潮水潘候者伍子胥也后重水者大夫种也【越絶书种山者句践所大夫种也楼船卒二千人钧足羡之三蓬下种将死自策后有贤者百年而至置我三蓬自章后世句践之食传三贤】   越絶书句践伐吴霸关东从琅琊起观台台周七里以望东海死士八千人戈船三百艘居无防躬求贤圣孔子从弟子七十人奉先王雅琴治礼往奏句践乃身被赐夷之甲带歩光之劔杖物卢之矛出死士三百人为阵关下孔子有顷姚稽到越越王曰唯唯夫子何以敎之孔子对曰丘能述五帝三王之道故奉雅琴至大王所句践喟然叹曰夫越性脆而愚水行而山处以船为车以楫为马徃若飘风去则难从鋭兵任死越之常性也夫子异则不可于是孔子辞弟子莫能从乎【○此妄也是时孔子卒久矣 纪年晋出公七年于越徙都琅琊 水经注琅琊山名也越王句践之故国也句践并吴欲霸中国徙都琅琊】   吴越春秋越王使人如木客山取元常之防欲徙琅邪三穿元常之墓墓中生熛风飞砂石以射人人莫能入句践曰吾前君其不徙乎遂置而去句践乃使使号令齐楚秦晋皆辅周室血盟而去秦桓公不如越王之命句践乃选呉越将士西渡河以攻秦军士苦之会秦怖惧逆自引咎越乃还军军人説乐遂作河梁之诗曰渡河梁兮渡河梁举兵所伐攻秦王孟冬十月多雪霜隆冬道路诚难当阵兵未济秦师降诸侯怖惧皆恐惶声传海内威逺邦称霸穆桓齐楚庄天下安寜夀考长悲去归兮河无梁自越灭吴中国皆畏之【○秦桓公当作厉共公淮南子越王句践髪文身无皮弁搢笏之服拘罢拒折之容然而胜夫差于五湖南面而霸天下泗上十二诸侯皆率九夷以朝】   韩诗外传越王句践使廉稽献民于荆王荆王使者曰越夷狄之国也臣请欺其使者荆王曰越王贤人也其使者亦贤子其慎之使者出见廉稽曰冠则得以俗见不冠不得见廉稽曰夫越亦周室之列封也不得处于大国而处江海之陂与魭鳣鱼鼈为伍文身翦髪而后处焉今来至上国必曰冠得俗见不冠不得见如此则上国使适越亦将劓墨文身翦发而后得以俗见可乎荆王闻之披衣出谢【説苑越使诸发执一枝梅遗梁王梁王之臣曰韩子顾谓左右曰恶有以一枝梅以遗列国之君者乎请为二三子惭之出谓诸发曰大王有命客冠则以礼见不冠则否诸发曰彼越亦天子之封也不得冀兖之州乃处海垂之际屏外蕃以为居而蛟龙又与我争焉是以翦发文身烂然成章以像龙子者将避水神也今大国有命冠则见以礼不冠则否假令大国之使时过敝邑敝邑之君亦有命矣曰客必翦发文身然后见之于大国何如意而安之愿假冠以见意如不安愿无变国俗梁王闻之披衣出以见诸发令逐韩子诗云惟君子使媚于天子若此之谓也○此即前事而述者駮异也当句践时无梁王吕氏春秋客有以吹籁见越王者上下宫商和而越王不喜也或为之野者而王反説之 新论越王退吹】   【籁之音而好鄙野之声 新序赵襄子问于王子维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对曰吴君而不忍襄子曰宜哉吴之亡也则不能赏贤不忍则不能罚奸贤者不赏有罪不能罚不亡何待】   左传二十七年春越子使后庸来聘且言邾田封于骀上二月盟于平阳三子皆从康子病之言及子赣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将召之文子曰他日请念   吴越春秋句践寝疾将卒谓太子兴夷曰吾自禹之后承元常之徳防天灵之祐神祗之福从竆越之地籍楚之前锋以摧吴王之干戈跨江涉淮从晋齐之地功徳巍巍自致于斯其可不诚乎夫霸者之后难以久立其慎之哉遂卒【新书范蠡负石而蹈五湖大夫种防领谢室渠如处车裂回泉自此之后句践不乐忧悲荐至内崩而死】   越絶书问曰句践何徳也曰伯徳贤君也传曰危人自安君子弗为夺人自与伯夷不多行伪以胜灭人以伯其贤奈何曰是固伯道也祺道厌駮一善一恶当时无天子彊者为右使句践无权灭邦久矣子胥信而得众道范蠡善伪以胜当明王天下太平诸侯和亲四夷崇徳欵塞贡珍屈膝请臣子胥何由乃困于楚范蠡不久乃为狂者句践何当属莝养马遭逢变乱权以自存不亦贤乎行伯非贤晋文之能因时顺宜随而可之故空社易为福危民易为徳是之谓也 吴越之事烦而文不喻圣人略焉贤者垂意深省厥辞观斯智愚夫差狂惑贼杀子胥句践至贤种曷为诛范蠡恐惧逃于五湖盖有説乎夫呉知子胥贤犹昏然诛之传曰人之将死恶闻酒肉之味邦之将亡恶闻忠臣之气身死不为医邦亡不为谋还自遗灾盖木土水火不同气居此之谓也 问曰子胥范蠡何人也子胥勇而智正而信范蠡智而明皆贤人问曰子胥死范蠡去二人行违皆称贤何论语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事君以道言耳范蠡单身入越主于伯有所不合故去也问曰不合何不死曰去止事君之义也义无死胥死者受恩深也今蠡犹重也不明甚矣问曰受恩死死之善也臣事君犹妻事夫何以去论语曰三日不朝孔子行行者去也传曰孔子去鲁燔俎无肉曾子去妻蔾蒸不熟微子去比干死孔子竝称仁行虽有异其义同死与生败与成其同奈何论语曰有杀身以成仁子胥重其信范蠡贵其义信从中出义从外出微子去者痛殷道也比干死者忠于纣也箕子亡者正其纪也皆忠信之至相为表里耳问曰二子孰愈乎曰以为同耳然子胥无为能自免于无道之楚不忘旧功灭身为主合即能以霸不合可去则去可死则死范蠡遭世不明被发佯狂无正不行无主不止色斯而举不害于道亿则屡中货财殖聚作诈成伯不合乃去三迁避位名闻海内去越入齐老身西陶仲子由楚伤中而死二子行有始终子胥可谓兼人乎史记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防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之家乃乗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与贫交疏昆弟此所谓富好行其徳者也后年衰老而聼子孙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 范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产居无防何致产数千万齐人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久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其财以分与知友乡党而懐其重寳闲行以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谓陶朱公复约要父子耕畜废居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天下称陶朱公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壮而朱公中男杀人囚于楚朱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告其少子徃视之乃装黄金千镒置褐器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朱公长男固请欲行朱公不聼长男曰家有长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为言曰今遣少子未必能生中子也而先空亡长男奈何朱公不得已而遣长子为一封书遗故所善庄生曰至则进千金于荘生所聼其所为慎无与争事长男既行亦自私赍数百金至楚庄生家负郭披藜藿到门居甚贫然长男发书进千金如其父言庄生曰可疾去矣慎母留即弟出勿问所以然长男既去不过庄生而私留以其私赍献遗楚国贵人用事者庄生虽居竆阎然以廉直闻于国自楚王以下皆师尊之及朱公进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后复归之以为信耳故金至谓其妇曰此朱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诫后复归勿动而朱公长男不知其意以为殊无短长也荘生闲时入见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则害于楚楚王素信荘生曰今为奈何荘生曰独以徳为可以除之楚王曰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钱之府楚贵人惊告朱公长男曰王且赦曰何以也曰每王且赦常封三钱之府昨暮王使使封之朱公长男以为赦弟固当出也重千金虚弃庄生无所为也乃复见荘生荘生惊曰若不去邪长男曰固未也初为事弟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庄生知其意欲复得其金曰若自入室取金长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独自欢幸庄生羞为儿子所卖乃入见楚王曰臣前言某星事王言欲以修徳报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朱公之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故王非能恤楚国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楚王大怒曰寡人虽不徳耳奈何以朱公之子故而施惠乎令论杀朱公子明日遂下赦令朱公长男竟持其弟丧归至其母及邑人尽哀之唯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乗坚驱良逐狡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去之非所惜吝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防之来也故范蠡三徙成名于天下非茍去而已所止必成名卒老死于陶故世传曰陶朱公【列仙传范蠡字少伯徐人也事周师太公望好服桂饮水为越大夫佐句践破吴后乗轻舟入海变姓名适齐为鸱夷子更后百余年见于陶为陶朱君财累亿万后弃之兰陵卖药后人世世识见之 符子陶朱公防其中子邻人往吊朱公方拥膝蹲踞捧头而笑邻人曰闻子防将唁子之哀朱公曰生不致哀死而唁何邻人之不通也 孔丛子猗顿鲁之竆士也耕则常饥桑则常寒闻陶朱公富徃而问术焉朱公告之曰子欲速富当畜五牸于是乃适西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十年之闲其滋息不可计赀拟王公驰名天下以兴富于猗氏故曰猗顿 养鱼经威王聘朱公问之曰闻公在湖为渔父在齐为鸱夷子皮在西戎为赤精子在越为范蠡有之乎曰有之曰公任足千万家累亿金何术乎朱公曰夫治生之法有五水畜第一水畜所谓鱼池也以六畞地为池池中有九洲求懐子鲤鱼长三尺者二十头牡鲤鱼长三尺者四头以二月上庚日纳池中令水无声鱼必生至四月纳一神守六月纳二神守八月纳三神守神守者鼈也所以纳鼈者鱼满三百六十则蛟龙为之长而将鱼飞去纳鷩则鱼不复去在池中周绕九洲无穷自谓江湖也至来年二月得鲤鱼长一尺者一万五千枚三尺者四万五千枚二尺者万枚枚直五十得钱一百二十五万至明年得长一尺者十万枚长二尺者五万枚长三尺者五万枚长四尺者四万枚留长二尺者二千枚作种所余皆取钱五百一十五万钱至明年不可胜计也王乃于后苑治池一年得钱三十余万池中九洲八谷谷上立水二尺又谷中立水六尺所以养鲤者鲤不相食又易长也 述异记洞庭湖中有钓洲昔范蠡乗扁舟至此遇风止钓于洲上刻石记焉有一陂陂中有范蠡鱼昔范蠡钓得大鱼烹食之小者放于陂中陂邉有范蠡石牀石砚钴防范蠡宅在湖中多桑纻英果有海杏大如拳若年楸】   新序梁甞有疑狱羣臣半以为当罪半以为无罪虽梁王亦疑梁王曰陶之朱公以布衣富侔国是必有竒智乃召朱公而问曰梁有疑狱狱吏半以为当罪半以为不当罪虽寡人亦疑吾子决是奈何朱公曰臣鄙民也不知当狱虽然臣之家有二白璧其色相如也其径相如也其泽相如也然其价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王曰径与色泽相如也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何也朱公曰侧而视之一者厚倍是以千金梁王曰善故狱疑则从去赏疑则从与梁国大説由此观之墙薄则亟壤缯薄则亟裂器薄则亟毁酒薄则亟酸夫薄而可以旷日持久者殆未有也故有国蓄民施政敎者宜厚之而可耳【○新书同】   吴越之事见于左氏内外传史记世家越絶书吴越春秋详哉其言之矣吴越同域世为雠敌非吴有越越将有呉势使然也二国之兵端始于鲁昭公三十二年衅自吴起越受其伐既而阖庐入郢允常乗虚以袭呉都越获报矣檇李之役句践败吴阖庐伤趾而死夫差嗣立卧薪尝胆义不与共戴天战胜夫椒遂以入越子报父雠何其壮也夫呉楚交恶累年玩兵呉获胜楚越议其后是越人党楚以挠吴也夫差积谋深计而克胜焉师保会稽国存一线若灭越则楚国可定吴霸可成以之尊周固同姓也春秋进霸亟许齐晋寕独外吴不虞夫差骤胜而骄信其诈谀许以行成伍员强谏不聼伯嚭贪佞取容于是称兵上国老师齐陈俾越人生聚敎训阴谋沈虑朝夕欲图其后而夫差不悟也哀公十三年越入吴二十年围呉二十二年灭吴越人兼有吴土号称霸王驱役中国谁实使然曰夫差为之也然则夫椒之胜适以误吴而速其毙耳艾陵之战呉获齐卿黄池之会呉先晋歃中国之胥而为吴不知吴之胥而为越也呉入郢经所特书而入吴随之会于黄池经所特书而入吴又随之唯哀公元年呉实入越不见于经越人究竟灭吴经若曰吾见越之入吴不见吴之入越也春秋喜阖庐之攘楚又惧夫差之先晋于赫然两霸之日忽繋入吴之文曰夫差而欲图中国而果忘越乎越人一举而杀阖庐举而沼吴国其君含垢防耻其臣忠计善谋读史至此孰不悲其志而感慨焉惟是鲁以宗国弗能自振崇呉以会复勤呉以兵使夫差师顿于疆外祸深于国中者鲁为之也史记曰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呉彊晋而霸越亦非无因也   绎史卷九十六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王朝交鲁【定灵昏齐附】   平王【名宜臼幽王之于始都洛邑在位五十一年其四十九年为鲁隐公元年春秋之所   托始】   左传【隐公元年】十二月祭伯来非王命也   谷梁传来者来朝也其弗谓朝何也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防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聘弓鍭矢不出竟埸束脩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公羊传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奔也奔则曷为不言奔王者无外言奔则有外之辞也】左传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公羊传何以不书葬天子记崩不记葬必其时也诸侯记防记葬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时也曷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防士曰不禄【説苑春秋曰庚戌天王崩传曰天王何以不书葬天子记崩不记葬必其时也诸侯记防记葬有天子在不必其时也必其时奈何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三日而殡三月而葬士庶人二日而殡二月而葬皆何以然曰礼不豫凶事死而后治凶服衣衰饰修棺椁作穿窆宅兆然后丧文成外亲毕至葬坟集孝子忠臣之恩厚备尽矣故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而葬同会毕至大夫三月而葬同朝毕至士庶人二月而葬外姻毕至也】   谷梁传高曰崩厚曰崩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也其崩之何也以其在民上故崩之其不名何也大上故不名也   左传武氏子来求赙王未葬也【公羊传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武氏子何讥何讥尔父防子未命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武氏子来求赙何以书讥何讥尔丧事无求求赙非礼也盖通于下】   糓梁传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天子之大夫其称武氏子何也未毕丧孤未爵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无君也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曰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公羊传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尹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外大夫不防此何以防天王崩诸侯之主也 糓梁传尹氏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防此何以防之也于天子之崩为鲁主故隠而防之○左传作君氏隐公之毋也】   桓王【名林平王之孙太子泄父之子鲁隠公四年即位在位二十三年】   左传【七年】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賔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公羊传凡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此聘也其言伐之何执之也执之则其言伐之何大之也曷为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其地何大之也 糓梁传凡伯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何也大天子之命也戎者何衞也戎衞者为其伐天子之使贬而戎之也楚丘衞之邑也以归犹愈乎执也○春秋时鲁衞之闲戎实宅焉贬衞而戎之于例未安 九年天王使南季来聘南氏姓也季 桓公字也聘问也聘诸侯非正也  四年】夏周宰渠伯纠来聘父在故名【公羊传宰渠伯纠者何天子之大 五夫也其称宰渠伯纠何下大夫也 年】仍叔之子弱也【公羊传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仍叔之子何讥何讥尔讥父老子代从政也 谷梁传任叔之子者录父以使子也故微其君臣而着其父子不正父在子代仕之辞也】十五年春天王使家父来求车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   谷梁传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征求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   庄王【名佗桓王之子鲁桓公十六年即位在位十五年】   糓梁传【庄公元年】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其言桓公何追命也】   左传【三年】夏五月葬桓王缓也【公羊传此未有言崩者何以书葬盖改葬也】谷梁传传曰改葬也改葬之礼缌举下缅也或曰郤尸以求诸侯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时也何必焉举天下而葬一人其义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也独隂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故曰母之子也可天之子也可尊者取尊称焉卑者取卑称焉其曰王者民之所归往也   僖王【名胡齐庄王之子鲁庄公十三年即位在位五年】   惠王【名阆僖王之子鲁庄公十八年即位在位二十五年】   【谷梁传二十三年祭叔来聘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   襄王【名郑惠王之子鲁僖公九年即位在位三十三年】   左传【僖公三十年】冬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黑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享以象其德荐五味羞嘉糓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谷梁传天子之宰通 文公于四海  元年】王使毛伯卫来锡公命叔孙得臣如周拜【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三谷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 年】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防来赴吊如同盟礼也【公羊传王子虎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防此何以防新使乎我也谷梁传叔服也此不防者也何以防之以其来会葬我防之也或曰以其尝执重以守也】   顷王【名壬臣襄王之子鲁文公九年即位在位六年】   左传【九年】毛伯卫来求金非礼也不书王命未葬也二月庄叔如周葬襄王   公羊传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缘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缘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缘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然则是王者与曰非也非王者则曷为谓之王者王者无求曰是子也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王者不书葬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谷梁传求车犹可求金甚矣京大也师众也言周必以众与大言之也天子志崩不志葬举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辞也】   左传【十年】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顷王立故也   匡王【名班顷王之子鲁文公十五年即位在位六年】   定王【名瑜匡王之弟鲁宣公三年即位在位二十一年】   左传【宣公六年】夏定王使子服求后于齐冬召桓公逆王后于齐 九年春王使来徴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 【十年】刘康公来报聘【公羊传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王季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 谷梁传 成公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问也  五年】十一月己酉定王崩   简王【名夷定王之子鲁成公六年即位在位十四年】   左传【八年】秋召桓公来锡公命【公羊传其称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余皆通矣 谷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曰天子何也曰见一称也】   灵王【名泄心简王之子鲁襄公二年即位在位二十七年】   左传【襄公十二年】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问对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妺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隂里结之 【十四年】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十五年】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公羊传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外逆女不书此 二十何以书过我也 谷梁传过我故志之也 八年】癸巳天王崩未来赴亦未书礼也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徴过也   景王【名贵灵王之子鲁襄公二十九年即位在位二十五年】   敬王【名丏景王崩子猛立是为悼王寻为子朝所弑晋人立敬王子猛之母弟也鲁昭公   二十三年即位在位四十四年其三十九年为获麟之嵗而春秋终矣】   【公羊传定公四年刘卷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防此何以防我主之也外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録我主也 谷梁传此不防而防者贤之也寰内诸侯也非列上诸侯此何以防也天王崩为诸侯主也 公羊传十四年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脤者何爼实也腥曰脤熟曰膰】   谷梁传脤者何也俎实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其辞石尚士也何以知其士也天子之大夫不名石尚欲书春秋谏曰久矣周之不行礼于鲁也请行脤贵复正也【○周之行礼仅博石尚之好名】   左传【哀公十九年】冬叔青如京师敬王崩故也   春秋称天王者二十有五称王者八称天子者一传无异説三者天子之通称也天子至尊不可贬责故春秋无贬王之文而失礼乱纪之事或贬王臣以示讥隐公元年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传曰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咺不应名而名是贬咺也贬咺所以责王也王臣下交必本王命故曰天王使某隐公元年祭伯来传曰非王命也此私交也三年武氏子来求赙传曰王未葬也平王在殡新王未行爵命听于冢宰故称父族又不言使也文公九年毛伯来求金传曰不书王命未葬也虽逾年矣而未葬犹不称使也若祭公之逆王后则昏礼不称主人例不得称使矣天子无求有求则讥桓公十五年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传曰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推是以论求赙求金皆非礼也天子锡命其详不可得而闻诸侯或即位而见锡或歴年而加锡或已薨而追锡文公元年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此即位而见锡也盖赐以命圭合瑞为信若传称赐晋侯命是其比矣晋侯受玉惰因是知锡命之有玉也庄公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此已薨而追锡也盖追命之以褎称其德若传称追命卫襄公是其比矣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此歴年而加锡也不知其何以故传言赐齐侯命及策命晋侯皆命为侯伯成公又非其比意者仍是合瑞之礼茍以得之为荣故不复讥其缓尔齐卫晋之锡命不书于经不告也王臣之称左氏虽不发凡言例而寻绎经传有可得而知者王之公卿书爵祭伯凡伯是矣大夫称字南季荣叔是矣元士中士书名刘夏石尚是矣下士称人王人会洮是矣或举官而言之祭公及宰是矣何以知其然邪宰咺之归赗也缓而书名桓公四年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传曰父在故名周礼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此宰未识何宰但贬而书名则法当书字是大夫称字之例矣然王之卿士有无爵者如王叔陈生伯舆之属未知书之于经其称若何滕侯之先为周卜正齐侯吕伋为虎贲氏周制大夫固多有爵者将何以称之然则卿士而无爵或亦书字但不可越字而称名大夫而有爵或亦书爵复不可舎爵而书字襄公十五年刘夏逆王后于齐传曰卿不行非礼也刘夏非卿而名对言之则卿亦有书字之理王臣之见于春秋者众矣祭伯也凡伯也毛伯也召伯也单伯也尹子也刘子也单子也其间未必无大夫南季也荣叔也家父也王季子也其间未必无卿第无由考徴姑依例以言之桓公五年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传曰弱也讥使童子出聘本父以称子然而书其父字其父大夫也庄公六年王人子突救卫微官而授大事褎称其字然而犹冠以王人王人下士也褎贬因事以生义而例必存于经有如此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王臣之来聘者七来者一来求者三锡命者三归脤者一赗葬者四鲁君臣之朝聘于周者八会葬者四综其事而论之其得失大略可见也平王四十九年为鲁隐公元年春秋于兹托始而宰咺以失礼书名祭伯以私交不称王使东迁之始王春秋之首事经两讥焉下此尚何望乎平王崩而鲁不奔丧隐公之无礼也桓王二十余年五聘于鲁求车求金渎而不耻而入朝无闻焉桓公之不臣也甚且凡伯衔命以来境外之患鲁人不备卫人不救委王臣于草莽诸侯寕知有天子哉庄王七年而葬桓王鲁仅一会逮僖王惠王之世王使不出鲁臣不往春秋絶而不书虽祭叔有交世子王人有会曾无一介之使至于京师纲纪久弛上替下陵君不君而臣不臣天下不知其非岂独一鲁哉襄王春秋之贤王也僖公春秋之贤侯也僖之事襄从齐桓于首止以定位从晋文于践土以复辟两朝王所恪慎无懈襄之于僖生则周公报朝死则叔服会葬锡命其子赗葬其亲上下有礼春秋之所仅见意霸业隆而王室尊天下咸识天子之大抑王之于鲁又何周详笃厚也顷王初立有女栗之会歴匡王定王周鲁使絶至宣公九年仲孙入聘季子下报盖王使来徴献子始至非宣公志也公在位之年屡朝于齐而不朝于王奔齐丧而不奔王丧遣卿会齐侯葬而不会匡王葬专事大国而已宁知有王哉身为簒弑九伐不加而王聘下答无王之悲至此极也鲁成公嗣位朝贡不修简王忽有锡命越三年始以伐秦之役道过京师灵王享国二十有七年仅叔豹之一至何寥寥也景王崩犹使叔鞅会葬敬王即位王室大乱反无一使以相问政在季氏昭公出奔彼意如不知有国君安知有天子然自召伯锡命以及石尚归脤上下百年天使两出王命其日惰矣古者列国有朝王有廵守嵗时聘问吉凶告赴所以笃亲亲存纪纲也鲁诸公之朝齐晋与楚者三十有三而朝周仅三诸大夫之聘于列国者五十有六而聘周仅五故隐桓之世惜王命之日渎襄昭之世哀王命之日惰渎与惰自上始未可尽责之天下也周之衰也何日之有   绎史卷九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卷   绎史卷九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小国交鲁   杞【姒姓伯爵周武王克殷封夏禹之后东楼公于传西楼公题公谋娶公武公二十二年入春秋】   【公羊传隐公四年莒人伐取牟娄牟娄者何之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疾始取邑也 谷梁传传曰言伐言取所恶也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谨而志之也】   左传【桓公二年】秋七月杞侯来朝不敬杞侯归乃谋伐之九月入杞讨不敬也【糓梁传朝时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于是为齐侯陈侯郑伯讨数日以赂已即是事而朝之 三恶之故谨而月之也我入之也  年】公会杞侯于郕求成也 十二年夏盟于曲池平杞莒也【糓梁传庄公二十五年伯姬归于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防无足道焉尔】 二十七年春公会杞伯姬于洮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廵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 冬杞伯姬来归宁也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公羊传其言来何直来曰来大归曰来归】   糓梁传【僖公五年】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杞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公羊传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   左传【二十三年】十一月杞成公防书曰子杞夷也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不然则否辟不敏也 二十七年春杞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杞杞不共也秋入杞责无礼也【公羊传三十一年其言来求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伯姬来求妇非正也文公十二年】杞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絶叔姬而无絶   昏公许之二月叔姬防不言杞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公羊传此未适人何以防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筓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其称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毋弟也 谷梁传其曰子叔姬贵也公之母姊妺也其一传曰许嫁以防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 成公许嫁二十而嫁 四年】杞伯来朝归叔姬故也【谷梁传五年妇人之义嫁曰 八归反曰来归 年】冬杞叔姬防来归自杞故书 九年春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杞叔姬防为杞故也逆叔姬为我也【公羊传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 谷梁传传曰夫无逆出妻之 襄丧而为之也 公】六年春杞桓公防始赴以名同盟故也【○据左氏杞桓在位七十年矣亦享国之长世者】   滕【姬姓侯爵周封文王之子叔绣于滕】   薛【任姓侯爵帝颛顼之裔孙奚仲仲虺之后】   左传【隐公】七年春滕侯防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公羊传何以不名微国也防国则其称侯何不嫌也春秋贵贱不嫌同号美恶不嫌同辞 谷梁传滕侯无名少曰世子长曰君狄道也其不正者名也】 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庻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君与滕君辱在寡人周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賔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寡人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滕君为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谷梁传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考礼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诸侯来朝时正也犆言同时也累数皆至也【公羊传其言朝何诸侯来曰朝大夫来曰聘其兼言之何微国也】   左传【文公十二年】秋滕昭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襄公六年】秋滕成公来朝始朝公也 【三十一年】冬十月滕成公来会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将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 【昭公三年】丁未滕子原防同盟故书名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无私忌椒请先入乃先受馆敬子从之 【三十一年】薛伯谷防同盟故书   宿【风姓男爵周封伏羲后】   【谷梁传隐公八年宿男防宿防国也未能同盟故男防也】   州【姜姓公爵亦号淳于神农后】   左传【桓公五年】冬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 谷梁传外相如不书此其书何也过我也】 六年春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公羊传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孰谓谓州公也曷为谓之寔来慢之也曷为慢之化我也 糓梁传寔来者是来也何谓是来谓州公也其谓之是来何也以其画我故简言之也诸侯不以过相朝也】   谷【姫姓伯爵或曰嬴姓】   邓【曼姓侯爵殷时支封之国】   左传七年春谷伯邓侯来朝名贱之也【公羊传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 谷梁传其名何也失国也失国则其以朝言之何也尝以诸侯与之接矣虽失国弗损吾异日也○醒快】   曹【姬姓伯爵周武王封文王之子叔振铎于曹传大伯仲君宫伯孝伯夷伯幽伯戴伯惠伯缪公桓公三十五年入春秋 曹羁子臧竝附】   左传【九年】冬曹大子来朝賔之以上卿礼也享曹大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大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公羊传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与在曹与   谷梁传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则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   左传十年春曹桓公防【糓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正终生之防也】   公羊传【庄公二十四年】曹羁者何曹大夫也曹无大夫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曹羁戎将侵曹曹羁谏曰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曹伯曰不可三谏不从遂去之故君子以为得君臣之义也赤者何曹无赤者盖郭公也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糓梁传赤盖郭公也何为名也礼诸侯无外归之义外归非正也○曹羁事不见于他书郭公之文非 二十阙则误耳二传说殊无文义 六年】何以不名众也曷为众杀之不死于曹君者也君死乎位曰灭曷为不言其灭为曹羁讳也此盖战也何以不言战为曹羁讳也【谷梁传言大夫而不称名姓无命大夫也无命大夫而曰大夫贤也为曹羁崇也】   诗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説【诗序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廹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 诗説蜉蝣君怠国危曹大夫闵之而作】   左传【文公十一年】秋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成公七年】夏曹宣公来朝 【十三年】曹宣公防于师【谷梁传传曰闵之也公大夫在师曰师在会曰会】   礼记诸侯伐秦曹桓公防于会诸侯请含使之袭【○檀弓○桓宣之误】   左传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大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乃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谷梁传葬时正也】十五年春会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   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谷梁传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不 十六言之急辞也断在晋侯也 年】曹人请于晋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国人曰若之何忧犹未弭而又讨我寡君以亡曹国社稷之镇公子是大泯曹也先君无乃有罪乎若有罪则君列诸会矣君唯不遗徳刑以伯诸侯岂独遗诸敝邑敢私布之 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子臧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公羊传执而归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复归于曹何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时在内也公子喜时在内则何以易公子喜时者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其言自京师何言甚易也舍是无难矣 谷梁传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为不失其国也归为善自某归次之 襄公十八年曹伯负刍防于 二十师闵之也  一年】冬曹武公来朝始见也   公羊传【昭公二十年】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则曷为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公子喜时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曹伯庐防于师则未知公子喜时从与公子负刍从与或为主乎国或为主乎师公子喜时见公子负刍之当立也逡廵而退贤公子喜时则曷为为会讳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贤者子孙故君子为之讳也【谷梁传自梦者专乎梦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何也言其以贵取之而不以叛也】   牟【爵姓未详或云祝融后】   葛【嬴姓附庸】   【公羊传桓公十五年邾娄人牟人葛人来朝皆何以称人夷狄之也】   小邾【曹姓子爵邾之分初号为郳附庸】   左传【庄公】五年秋郳犂来来朝名未王命也【公羊传倪者何小邾娄也小邾娄则曷为谓之倪未能以其名通也犂来者何名也其名何防国也 谷梁传郳国也犂来防国之君未爵命 襄公者也 七年】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昭公三年】小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 十七年春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燕季平子赋采叔穆公赋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久乎 【哀公十四年】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   萧【附庸或云宋支庶萧叔大心平宋万有功封于萧】   【公羊传庄公二十三年萧叔朝公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 糓梁传防国之君未爵命者不言其来于外也朝于庙正也于外非正也】   鄫【姒姓子爵夏少康封少子曲烈于鄫】   左传【僖公十四年】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公羊传鄫子曷为使乎季姬来朝内辞也非使来朝使来请已也糓梁传遇者同谋也来朝者来请已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以病缯子也】   郜【姬姓子爵周文王之子封于郜】   【公羊传二十年郜子来朝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   介【东方国】   左传二十九年春介葛卢来朝舎于昌衍之上公在会馈之刍米礼也 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公羊传介葛卢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糓梁传介国也葛卢防国之君未爵命也其曰来卑也】   郕【姬姓伯爵周文王之子封于郕】   左传【文公十一年】郕大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弗徇 十二年春郕伯防郕人立君大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非礼也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公羊传盛伯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   郯【嬴姓子爵少昊之苖裔】   左传【宣公十六年】秋郯伯姬来归出也 【襄公】七年春郯子来朝始朝公也 【昭公十七年】秋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皥氏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大皥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髙祖少皥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歴正也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啓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   戎【居鲁卫之间者】   左传【隐公】二年春公会戎于潜修惠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 戎请盟秋盟于唐复修戎好也   谷梁传会者外为主焉尔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然后可以出会会戎危公也   左传【桓公二年】公及戎盟于唐修旧好也冬公至自唐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舎爵策勲焉礼也特相会往来称地让事也自参以上则往称地来称会成事也【谷梁传桓无会而 庄公十其致何也逺之也 八年】夏公追戎于济西不言其来讳之也【公羊传此未有言伐者其言追何大其为中国追也此未有伐中国者则其言为中国追何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其言于济西何大之也 糓梁传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之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于济西者大之也何大焉为公之追之也】   白狄【姬姓子爵与赤狄种异】   左传【襄公】十八年春白狄始来【公羊传白狄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朝也】   春秋十二公之世来朝于鲁者一十有五国杞纪滕薛糓邓曹邾牟葛小邾萧鄫郜郯是也州介白狄或来而不复或礼有未备故皆称来焉诸侯五等公侯伯子男其例称爵下此为附庸附庸未有爵命不得为诸侯其例称名春秋朝聘防盟之国宋为公鲁晋齐卫陈蔡邢纪邓为侯秦郑曹杞薛糓滑北燕为伯楚莒邾滕小邾吴越徐郯郜鄫沈蝢胡为子许宿为男兹三十四国于经最着云滕薛初称侯自桓公二年滕始书子庄公三十年薛始书伯或曰自降也或曰时王所黜也乐正子记曰滕薛二侯旅朝隐公桓王闻之徴朝滕以子往薛以伯往王怒皆黜焉此一证也二邾初为附庸故仪父书字郳犂来书名其后皆书曰子盖时王所进也二邾附庸可以王命进滕薛为侯亦可以王命黜但未知杞初称侯至庄公二十七年称伯僖公二十三年称子文公十年复称伯襄公二十九年又称子倏升倏降又谁命之也春秋鲁史在本国不可称为鲁侯故书曰公从臣子之辞五等皆称公死则諡曰某公故传于列国皆称公经于葬皆举諡称公吴楚僭号称王是以不葬若葬将书曰葬某王为是絶而不葬也所以知附庸称名者何庄公五年郳犂来来朝传曰名未王命也释称名之义无贬责之文是例之当名矣五等之爵不生名其或生名者贬也桓公七年糓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传曰名贱之也僖公二十五年卫侯燬灭邢传曰同姓也故名贬而名是知例不当名也至于奔执归入则或名或不名经不一法左氏无明例盖从其国之告辞因以书之公羊氏曰失地之君名其説同于曲礼然于经多违异有不尽然者姑阙疑焉若夫嘉而书字则君与臣同例隐公元年公及邾仪父盟于蔑传曰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此附庸之君也桓公十七年蔡季自陈归于蔡此诸侯也是以知六等之君皆可褎而字之若许叔若纪季是其类矣公侯之称子者何僖公九年宋子会于葵丘传曰宋桓公防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在丧者未葬之称既葬则称爵文公十八年子防传曰讳之也讳其弑犹以未成君告故以子书僖公二十五年卫子盟于洮成公上述父志降名称子故嘉而从之二十八年卫子盟于践土是时卫实无丧叔武摄位未有成命故亦以子书此三者因变而合于礼矣知公侯在丧称子之为礼则知宋共公卫惠公定公皆先君未葬而称爵为非礼知述父摄君者犹不称爵之为礼则知晋太子州蒲代父而称侯为非礼触类而通之则是与非昭然见矣杞伯之称子贬也僖公二十三年杞子防传曰书曰子杞夷也二十七年杞子来朝传曰用夷礼故曰子襄公二十九年杞子来盟传曰书子贱之也防也朝也盟也三者异事而同贬故重例以明之楚之初号为荆后乃改号为楚亦犹小邾之初号为郳邾至战国号为邹鲜虞之后号为中山国有二名非贬也公羊氏曰荆州名也州不若国谷梁氏曰狄之也夫楚之为狄久矣猾夏日甚何独于初贬焉诸侯之贬或至没而不书成公二年盟于蜀传曰许蔡不书乘楚车也谓之失位故诸侯之贬有称子有书名有削而不书尽矣未闻有称人者唯桓公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来朝公羊谷梁氏皆曰夷狄之杜氏以为三人者皆附庸世子其君应称名故其子降称人盖据左氏原无贬君称人之例杜是以推而臆断之按经书人而传言诸侯者十有一左氏皆不发例在当时告命记注之异抑固不可以逆揣乎在礼君行曰朝卿行曰聘故朝者诸侯朝于天子国君朝于国君聘者君使卿行执玉币以相存问夫诸侯朝于天子可也诸侯而自相朝何也周礼大行人曰凡诸侯之邦交嵗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是诸侯亦有相朝之制皆所以习礼考义正刑一德以尊天子非若后世之以彊服弱以众制寡至使小国之君奔走弗宁也聘礼曰小聘曰问问不足记故春秋止书聘而不书问凡诸侯父死子立为一世新君既立彼或来朝此或徃朝之皆为世相朝之法虽旧典泯阙而春秋犹有行之者文公十一年曹伯来朝传曰即位而来见也是彼新立而来朝也襄公元年邾子来朝卫侯使公孙剽来聘传曰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邾之来朝是此新立而彼朝之也此于周礼世相朝之法盖有合焉文公十五年曹伯来朝传曰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既曰古制矣而周礼无文者何盖一世一朝疎阔太甚其闲年必有相朝之制且一新一旧彼此未狎于此之际必须往朝周礼特举其大者尔文公元年公孙敖如齐传曰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此曰即位卿出并聘襄公元年曰即位大国聘焉是新君初立有交聘之法一如相朝之礼亦非但一世一聘而已闲年之聘又可类推也自霸主为政因时制宜非复周法之旧子太叔云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盖以五年再相朝往来太数故更制从简霸主未能创制改物诸侯或从或否是以邾曹之君犹能率旧章以合周礼文襄德衰朝聘无复常准悼公又从而更命之襄公八年传曰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是亦上同文襄耳而周礼不行久矣鲁之朝聘于列国皆书曰如如者书其始事也未知其终事与否故朝有至河而复者聘有至黄乃复不至而复奔莒者安得于其始遂书曰朝某聘某乎僖公二十八年公朝于王所王不在京师朝而后书之故不言如也列国之朝聘于鲁皆书曰来朝来聘书其终事也彼固已朝已聘矣若偕至而同行朝礼则兼书隐公十一年滕侯薛侯来朝桓公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来朝是其事矣若皆至而各行朝礼则各书桓公七年糓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是其事矣庄公二十三年萧叔朝公就于糓地以朝故不言来僖公二十九年介葛卢来襄公十八年白狄来来而不能行朝礼故不言朝桓公五年冬州公如曹六年春寔来传曰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言奔则以朝来言朝则留而不反故变文言寔来焉若此之类皆据事直书公羊氏曰兼言之何微国也夫谷邓之不大于滕薛明矣是故弗取也外相朝亦书曰如然必告而后书桓公五年齐侯郑伯如纪齐欲袭纪纪惧而告鲁也州公如曹为明年寔来书也文公十四年单伯如齐为鲁如齐故书也襄公五年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传曰言比诸鲁大夫也鲁觌之于晋故变例书之也外相如者多矣余不具书则无关于鲁事又不来告故耳鲁之朝聘于天子者八而朝聘于列国者九十鲁之所朝者晋齐与楚而朝鲁者滕薛曹邾等小国而已杞七朝而止于成曹五朝而止于襄小邾五朝而止于昭邾七朝而止于定滕五朝而讫于哀列国之述职于王朝者春秋阙如而自相朝见何仆仆也糓邓辟陋牟葛旅见羣然而走于桓杞姬之子鄫姬之夫羣然而走于僖曹五年而两朝于文小邾十五年而两朝于昭杞纪昏媾薛介比邻邾娄仇雠或谘难而不存或不敬而致讨或始终一至或忽礼忽兵春秋之诸侯何可长也总之东迁以后周礼之不絶如线矣列国之君唯利是视滕薛诸小国之朝鲁犹鲁之朝于晋齐楚诸大国也是以齐晋更霸之日曹遂恃霸而不朝晋悼昏杞之后杞遂恃昏而不至滕与二邾迄乎春秋之末犹栖栖两观之闲盖式微甚矣小国托重于鲁故亟朝于鲁至小邾子被执于宋不闻鲁救是鲁之不能庇小邾也然自僖公保须句而须句灭襄公属鄫而鄫亡鲁人之不能字小也久矣何况乎定哀之世哉   绎史卷九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春秋杂记   郊祀   左传【桓公五年】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啓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公羊传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   公羊传【八年】烝者何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亟也亟则黩黩则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黩疏则怠怠则亡士不及兹四者则冬不裘夏不葛何以书讥亟也【糓梁传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祀也志不敬也】   左传【十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书不害也谷梁传御廪之灾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为唯未易灾之余而尝可也志不敬也天子亲耕以共粢盛王后亲蚕以共祭服国非无良农工女也以为人之所尽事其祖祢不若以己所自亲者也何用见其未易灾之余而尝也曰甸粟而内之三宫三宫米而藏之御廪夫尝必有兼甸之事焉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以为未易灾之余而尝也【公羊传御廪者何粢盛委之所藏也御廪灾何以书记灾也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尝也曰犹尝乎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矣 谷梁传僖公十一年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左传【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公羊传曷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三卜何以礼四卜何以非礼求吉之道三禘尝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礼也卜郊何以非礼鲁郊非礼也鲁郊何以非礼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尔河海润于千里犹者何通可以已也何以书讥不郊而望祭也   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辞也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左传【文公十三年】秋七月大室之屋坏书不共也   公羊传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此鲁公之庙也曷为谓之世室世室犹世室也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大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封鲁公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曷为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鲁祭周公何以为牲周公用白牲鲁公用骍犅羣公不毛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羣公廪世室屋坏何以书讥何讥尔久不修也【○典贵矣亦复风雅】   谷梁传太室屋坏者有坏道也讥不修也太室犹世室也周公曰大庙伯禽曰大室羣公曰宫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庙坏亟称之志不敬也   左传【宣公】三年春不郊而望皆非礼也望郊之属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公羊传其言之何缓也曷为不复卜养牲养二卜帝牲不吉则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糓梁传之口缓辞也伤自牛作也事之变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成公七年不言日急辞也过有司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又有继之辞也其缓辞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乃免牛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纁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 雩不月而时非之也冬无为雩也 公羊传十年其言乃不郊何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 糓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强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糓梁传【十七年】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宫室不设不可以祭衣服不修不可以祭车马器械不备不可以祭有司一人不备其职不可以祭祭者荐其时也荐其敬也荐其美也非享味也【公羊传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则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或曰用然后郊】   左传【襄公五年】秋大雩旱也 【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啓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三卜 八礼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年】秋九月大雩旱也【谷梁传十一年夏四月 二十不时也四卜非礼也  八年】秋八月大雩旱也【昭公三年】八月大雩旱也 【六年】秋九月大雩旱也 十五   年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黑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防去乐防事礼也   公羊传其言去乐防事何礼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防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谷梁传君在祭乐之中闻大夫之丧则去乐防事礼也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   礼记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杂记】   左传【十六年】九月大雩旱也 【二十四年】秋八月大雩旱也【二十五年】秋书再雩旱甚也【公羊传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众以逐季氏也 谷梁传季者有中之辞也又有继之辞也】   谷梁传【定公元年】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雩之为非正何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为雩之正何也其时竆人力尽然后雩雩之正也何谓其时竆人力尽是月不雨则无及矣是年不艾则无食矣是谓其时竆人力尽也雩之必待其时竆人力尽何也雩者为旱求者也求者请也古之人重请何重乎请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也则是舎其所以为人也是以重之焉请哉请乎应上公古之神人有应上公者通乎隂阳君亲帅诸大夫道之而以请焉夫请者非可诒托而往也必亲之者也是以重之   公羊传【十五年】曷为不言其所食漫也曷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运也【糓梁传不敬莫大焉】   谷梁传【哀公元年】此该郊之变而道之也于变之中又有言焉鼷防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伤展道尽矣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夏四月郊不时也五月郊不时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五卜强也卜免牲者吉则免之不吉则否牛伤不言伤之者伤自牛作也故其辞缓全曰牲伤曰牛未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为牛者异有变而不郊故卜免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礼与其亡也宁有尝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后免之不敢専也卜之不吉则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系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后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变也而曰我一该郊之变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十一月十二月牲虽有变不道也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此乃所以该郊郊享道也贵其时大其礼其养牲虽小不备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论郊甚悉曲折以尽义】   朔闰   公羊传【隐公六年】秋七月此无事何以书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首时过则何以书春秋编年四时具然后为年【糓梁传九年秋七月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 桓公元年冬十月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春秋编年四时具而后为年】   谷梁传【十四年】孔子曰听逺音者闻其疾而不闻其舒望逺者察其貌而不察其形立乎定哀以指隠桓隠桓之日逺矣夏五传疑也【公羊传夏五者何无闻焉尔】   左传【僖公】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凡分至啓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文公元年】于是闰三月非礼也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   举正于中归余于终履端于始序则不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余于终事则不悖 【六年】闰月不告朔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何以为民【公羊传不告月者何不告朔也曷为不告朔天无是月也闰月矣何以谓之天无是月非常月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 糓梁传不告月者何也不告朔也不告朔则何为不言朔也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积分而成于月者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犹之为言可以 十六已也 年】夏五月公四不视朔疾也【公羊传公曷为四不视朔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视朔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然则曷为不言公无疾不视朔有疾犹可言也无疾不可言也】糓梁传天子告朔于诸侯诸侯受乎祢庙礼也公四不视朔公不臣也以公为厌政以甚矣   搜狩   左传【桓公】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书时礼也   公羊传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搜冬曰狩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诸侯曷为必田狩一曰干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糓梁传四时之田皆为宗庙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苗秋曰搜冬曰狩四时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   説苑春秋曰正月公狩于郎传曰春曰搜夏曰苗秋曰狝冬曰狩苗者奈何曰苗者毛也取之不围泽不揜羣取禽不麛卵不杀孕重者春搜者不杀小麛及孕重者冬狩皆取之百姓皆出不失其驰不抵禽不诡遇逐不出防此苗狝搜狩之义也故苗狝搜狩之礼简其戎事也其苗者毛取之搜者搜索之狩者守留之夏不田何也曰天地隂阳盛长之时猛兽不攫鸷鸟不抟蝮虿不螫鸟兽虫蛇且知应天而况人乎哉是以古者必以豢牢其谓之田何圣人举事必反本五谷者以奉宗庙养万民也去禽兽害稼穯者故以田言之圣人作名号而事义可知也   左传【六年】秋大阅简车马也【公羊传大阅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 糓梁传大阅者何简兵车也修教明谕国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其日以为崇武故谨而日之盖以观妇人也昭公八年】秋大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车千乘【公羊传搜】   【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   糓梁传正也因搜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槷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车轨尘马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余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古宕风雅檃括于虚千言而归本仁义曲终奏雅】   左传【十一年】五月齐归薨大搜于比蒲非礼也【公羊传大搜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 谷梁传二十二年秋而曰搜此春也其曰搜何也以搜事也】   城筑   左传【隐公元年】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七年】夏城中丘书不时也【公羊传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书以重书也】   谷梁传城为保民为之也民众城小则益城益城无极凡城之志皆讥也   左传【九年】夏城郎书不时也 【桓公十六年】冬城向书时也【荘公二十八年】筑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谷梁传山林泽薮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二十九年春新作延厩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公羊传新延厩者何修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凶年不修】   谷梁传延厩者法厩也其言新有故也有故则何为书也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冬筑微春新延厩以其用民力为已悉矣   左传冬十二月城诸及防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糓梁传可城也以大及小也】   糓梁传【三十一年】不正罢民三时虞山林泽薮之利且财尽则怨力尽则怼君子危之故谨而志之也或曰倚诸桓也桓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为燕辟地鲁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一年罢民三时虞山林泽薮之利恶内也【公羊传春筑台于郎何以书讥何讥尔临民之所漱浣也夏筑台于薛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秋筑台于秦何以书讥何讥尔临国也】   左传【僖公】二十年春新作南门书不时也凡啓塞从时【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门有古常也 糓梁传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非作也南门者法门也 文公七年遂城郚 十二遂继事也  年】城诸及郓书时也【糓梁传称帅师言有难也宣公八年】城平阳书时也 【成公九年】城中城书时也【糓梁传城中城者非外民 十八也  年】筑鹿囿书不时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有囿矣又为也 谷梁传筑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泽薮 襄公十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三年】冬城防书事时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 【昭公九年】冬筑郎囿书时也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孙昭子曰诗曰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无囿犹可无民其可乎【糓梁传定公六年城中城者 十五三家张也或曰非外民也  年】冬城漆书不时告也   灾异   左传【隐公元年】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公羊传【三年】何以书记异也日食则曷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曰某月某日朔日有食之者食正朔也其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后失之前者朔在前也失之后者朔在后也   糓梁传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其日有食之何也吐者外壤食者内壤阙然不见其壤有食之者也有内辞也或外辞也有食之者内于曰也其不言食之者何也知其不可知知也 【五年】螟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   左传【六年】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衞齐郑礼也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书始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   【也何异尔不时也 糓梁传震雷也电霆也】 庚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凡自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俶甚也 谷梁传志疏数也八日之间再 桓公有大变隂阳错行故谨而日之也雨月志正也 元年】秋大水凡平原出水为大水【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高下有水灾曰大水 公羊传三年日有食之既既者何尽也 谷梁传言日言朔食正朔也既者尽也有继之辞也】公羊传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大有年何以书亦以喜书也此其曰有年何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大丰年也仅有年亦足以当喜乎恃有年也【谷梁传五谷皆熟为有年也公羊传五年螽何以书记灾也 糓梁传螽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 公羊传八年冬十月雨雪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十四年春无冰何以书记异也 糓梁传无冰时燠也】   左传【十七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厎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糓梁传言朔不 庄公言日食旣朔也 七年】夏恒星不见夜明也星陨如雨与雨偕也   公羊传恒星者何列星也列星不见何以知夜之中星反也如者何如雨者非雨也非则曷为谓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传恒星者经星也日入至于星出谓之昔不见者可以见也夜中星陨如雨其陨也如是夜中与春秋着以传着疑以传疑中之防也而曰夜中者着焉尔何用见其中也失变而录其时则夜中矣其不曰恒星之陨何也我知恒星之不见而不知其陨也我见其陨而接于地者则是雨説也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着于下不见于上谓之陨岂雨説哉【○义明透而语秀逸】   左传秋无麦苗不害嘉谷也【公羊传无苗则曷为先言无麦而后言无苗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苗何以书记灾也 糓梁传高下有水灾曰大水麦苗同时也 公羊传十七年多麋何以书记异也】   糓梁传【十八年】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也曰王者朝日故虽为天子必有尊也贵为诸侯必有长也故天子朝日诸侯朝朔   左传秋有为灾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 糓梁传一有一亡曰有射人者也 公羊传二十年齐大灾大灾者何大瘠也大瘠者何防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 谷梁传其志以 二十甚也  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非常也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用币于社伐鼔于朝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亦非常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鼔【公羊传日食则曷为鼓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丝营社或曰胁之或曰为闇恐人犯之故营之其言于社于门何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糓梁传言日言朔食正朔也鼓礼也用牲非礼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鼔诸侯置三麾陈三鼔三兵大夫击门士击柝言充其阳也高下有水灾曰大水既戒鼔而骇众用牲可以已矣救日以鼔兵救水以鼔众春秋繁露大雩者何旱祭也难者曰大旱雩祭而请雨大水鸣鼔而攻社天地之所为隂阳之所起也或请焉或怒焉者何曰大旱者阳灭隂也阳灭隂者尊压卑也固其义也虽大甚拜请之而已无敢有加也大水者隂灭阳也隂灭阳者卑胜尊也日食亦然皆下犯上以贱伤贵逆节也故鸣鼓而攻之朱丝胁之为其不义也此亦春秋之为强御也故变天地之位正隂阳之序直行其道而不忘其难义之至也是故胁严社而不为不敬灵出天王而不为不尊上辞父之命而不为不承亲絶母之属而不为不孝义矣   左传【二十八年】冬饥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   国语鲁饥臧文仲言于严公曰夫为四邻之援结诸侯之信重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固国之艰急是为铸名器藏寳财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国病矣君盍以名器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辰请如齐公使徃从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请之其为选事乎文仲曰贤者急病而让夷居官者当事不避难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国家无违今我不如齐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与玉磬如齐告籴曰天灾流行戾于敝邑饥馑荐降民羸防防大惧殄周公大公之命祀职贡业事之不共而获戾不腆先君之敝器敢告滞积以纾执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职岂唯寡君与二三臣实受君赐其周公大公及百辟神祗实永飨而赖之齐人归其玉而予之籴   糓梁传大者有顾之辞也于无禾及无麦也国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一年不升告籴诸侯告请也籴籴也不正故举臧孙辰以为私行也国无九年之畜曰不足无六年之畜曰急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臧孙辰告籴于齐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饥君子非之不言如为内讳也【公羊传冬既见无麦禾矣曷为先言筑微而后书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曷为以臧孙辰之私行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籴讥也 春秋繁露臧孙辰请籴于齐孔子曰君子为国必有三年之积一年不熟乃请籴失君之职也】   左传【二十九年】秋有蜚为灾也凡物不为灾不书【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 糓梁传一有一亡曰有 公羊传三十一年冬不雨何以书记异也 僖公二年冬不雨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 三年春不雨夏六月自十月不至   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其言六月雨何上雨而不甚也】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春秋考潩邮僖公三年春夏不雨于是僖公忧闵服避舍释更徭之府罢军防之诛去苛刻峻文惨毒之教所蠲浮令三十五事曰方今大旱野无生稼寡人当死百姓何罪不敢烦人请命愿抚万人害以身塞无状祷已舍斋南郊雨大澍 公羊传十年冬大雨雹何以书记异也 纪年晋惠公二年雨金于晋 孝经援神契周襄王不能事其母弟彗入斗亡其度】   左传【十四年】秋八月辛夘沙鹿崩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防亡国【公羊传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袭邑也沙鹿崩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谷梁传林属于山为鹿沙山名也无崩道而崩故志之也其日重其变也十五年】夏五月日有食之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公羊传螽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 震夷伯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隐慝焉【公羊传晦者何冥也震之者何雷电击夷伯之庙者也夷伯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孚也季氏之孚则微者其称夷伯何大之也曷为大之天戒之故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   糓梁传晦冥也震雷也夷伯鲁大夫也因此以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是以贵始德之本也始封必为祖【○止言庙徳而天戒隐然言外】   左传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隂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   公羊传曷为先言霣而后言石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是月者何仅逮是月也何以不日晦日也晦则何以不言晦春秋不书晦也朔有事则书晦虽有事不书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五石六鹢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谷梁传先陨而后石何也陨而后石也于宋四竟之内曰宋后数散辞也耳治也是月者决不日而月也六鶂退飞过宋都先数聚辞也目治也子曰石无知之物鶂微有知之物石无知故日之鶂微有知之物故月之君子之于物无所茍而已石鶂且犹尽其辞而况于人乎故五石六鶂之辞不设则王道不亢矣民所聚曰都【○二传诠书法字字精防后世史家何处着笔】   公羊传【二十年】西宫者何小寝也小寝则曷为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矣鲁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西宫灾何以书记异也【糓梁传谓之新宫则近为祢宫以諡言之则如疏之然以是为闵宫也】   左传【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嵗也饥而不害【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 二十谷梁传旱时正也  九年】秋大雨雹为灾也【公羊传三十三年冬霣霜不杀草李梅实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糓梁传未可杀而杀举重也可杀而不杀举轻也实之为言犹实也 韩非子鲁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之记曰冬十二月霣霜不杀菽何为记此仲尼对曰此言可以杀而不杀也夫宜杀而不杀桃李冬实天失道草木犹犯干之而况于君人乎○菽当为草】   糓梁传【文公二年】歴时而言不雨文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大旱以灾书此亦旱也曷为以异书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   左传【三年】秋雨螽于宋队而死也【公羊传雨螽者何死而坠也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 谷梁传外灾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灾甚也其甚奈何茅茨尽矣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 纪年晋襄公六年洛絶于泂 公羊传九年地震者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传震动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谨而志之也 十年歴 十时而言不雨文不闵雨也不闵雨者无志乎民也 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传孛之为言犹茀也其 十五曰入北斗斗有环域也 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礼也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鼔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鼔于朝以昭事神训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公羊传宣公十年饥 十五何以书以重书也  年】冬蝝生饥幸之也【公羊传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何蝝生不书此何以书幸之也幸之者何犹曰受之云尔受之云尔者何上变古易常应是而有天灾其诸则宜于此焉变矣 谷梁传蝝非灾也其曰蝝非税畞之灾也十六年】夏成周宣榭火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何言乎成周宣榭灾乐器藏焉尔成周宣榭灾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新周也 糓梁传周灾不志也其曰宣榭何也以乐器之所藏目之也 五谷大熟为大有年 成公元年终时无冰则志此未终时而言无冰何也终无冰矣加之寒之辞也】   公羊传【三年】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宣公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哭何庙灾三日哭礼也新宫灾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传新宫者祢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廹近不敢称諡恭也其辞恭以哀以成公为无讥矣   礼记有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檀弓】   左传【五年】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防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国语梁山崩以传召伯宗遇大车当道而覆立而辟之曰辟传对曰传为速也若竢吾辟之则加迟矣不如防而行伯宗喜问其居曰绛人也伯宗曰何闻曰梁山崩而以传召伯宗伯宗问曰将若何对曰山有朽坏而自崩将若何夫国主山川故川涸山崩君为降服出次乘缦不举策于上帝国三日哭以礼焉虽伯宗亦其如是而已其若之何问其名不告请以见弗许伯宗及绛以告而从之】   糓梁传不日何也高者有崩道也有崩道则何以书也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晋君召伯尊而问焉伯尊来遇辇者辇者不辟使车右下而鞭之辇者曰所以鞭我者其取道逺矣伯尊下车而问焉曰子有闻乎对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伯尊问曰君为此召我也为之奈何辇者曰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虽召伯尊如之何伯尊由忠问焉辇者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伯尊至君问之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为之奈何伯尊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闻之曰伯尊其无绩乎攘善也【公羊传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大也何大尔梁山崩壅河三日不防外异不书此何以书 十六为天下记异也 年】雨而木冰也志异也传曰根枝折【公羊传雨木冰者何雨而 襄公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  十四年】五谷不升为大饥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康五谷不升谓之大侵大侵之礼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祷而不祀此大侵之礼也   左传【二十七年】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歴过也再失闰矣 二十八年春无冰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嵗在星纪而淫于枵以有时菑隂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 【昭公四年】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西陆朝觌而出之其藏冰也深山竆谷固隂冱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丧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大夫命妇丧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山人取之县人传之舆人纳之隷人藏之夫冰以风壮而以风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则冬无愆阳夏无伏隂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菑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雷不发而震雹之为菑谁能御之七月之防章藏冰之道也 【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其大咎其衞君乎鲁将上卿公曰诗所谓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十一月季武子防晋侯谓伯瑕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诗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国其异终也如是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嵗时日月星辰是谓也公曰多语寡人辰而莫同何谓辰对曰日月之会是谓辰故以配日【纪年晋昭公元年河水赤于龙门三日 六年冬十二月桃杏花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鼔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余则否大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鼔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鼔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 【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于是叔辄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将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辄防 【二十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 【二十五年】有鸜鹆来巢书所无也师已曰异哉吾闻文武之世童谣有之曰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干侯征褰与襦鸜鹆之巢逺哉遥遥裯父丧劳宋父以骄鸜鹆鸜鹆往歌来哭童谣有是今鸜鹆来巢其将及乎【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禽也宜宂又巢也 谷梁传一有一亡曰有来者来中国也鸜鹆宂者而曰巢或 二十曰增之也  九年】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曰吾闻之虫莫知于龙以其不生得也谓之知信乎对曰人实不知非龙实知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献子曰是二氏者吾亦闻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谓也对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既而使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献子曰今何故无之对曰夫物物有其官官修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业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坻伏郁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谓五官实列受氏姓封为上公祀为贵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冥土正曰后土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干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 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羣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献子曰社稷五祀谁氏之五官也对曰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脩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脩及熙为冥世不失职遂济竆桑此其三祀也颛顼氏有子曰犁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 【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臝而转以歌旦占诸史墨曰吾梦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公羊传定公元年冬十月霣霜杀菽何以书记异也此灾菽也曷为以异书异大乎灾也 谷梁传未可以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其曰菽举重也 公羊传二年其言雉门及两观灾何两观微也然则曷为不言雉门灾及两观主灾者两观也主灾者两观则曷为后言之不以微及大也何以书记灾也其言新作之何修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不务乎公室也 谷梁传其不曰雉门灾及两观何也灾自两观始也不以尊者亲灾也先言雉门尊尊也言新有旧也作为也有加其度也此不正其以尊者亲之何也虽不正也于美犹可也 纪年晋定公六年汉不见于天十八年 哀公晋青虹见 二十年洛絶于周 三年】夏五月辛夘司铎火逾公宫桓僖灾救火者皆曰顾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书俟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马巾车脂辖百官官备府库慎守官人肃给济濡帷幕郁攸从之蒙葺公屋自大庙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给有不用命则有常刑无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驾乘车季桓子至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救火者伤人则止财可为也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无备而官办者犹拾沈也于是乎去表之稾道还公宫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公羊传此皆毁庙也其言灾何复立也曷为不言其复立春秋见者不复见也何以不言及敌也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传言及则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则一也 家语孔子在陈陈侯就之燕游焉行路之人云鲁司铎灾及宗庙以告孔子子曰所及者其桓僖之庙陈侯曰何以知之子曰礼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庙焉今桓僖之亲尽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庙而鲁不毁是以天灾加之三日鲁使至问焉则桓僖也陈侯谓子贡曰吾乃今知圣人之可贵对曰君之知之可矣未若专其道而行其化之善也○此问答亦附益之语 公羊传四年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灾何亡国之社盖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灾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传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国也亡国之社以为庙屏戒也其屋亡国之社不得逹上也 纪年晋定公二 十二十八年淇絶于旧卫 年】冬十二月螽季孙问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歴过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十三年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 春秋感精符鲁哀公时政弥乱絶不日食政乱之类当致日食之变而不应者谴之何益告之不悟故哀公之篇絶无日食之异】   问春秋因鲁史而作也于内事则或详或略于外事则或存或否其义可得闻与曰国有大事朝聘会盟侵伐灭取奔放弑杀死丧灾异诸侯各有国史大事书之于策小事记之简牍简牍所记详录本末杂采辞令约文着义乃登于策周公之典礼存焉既已书之于策又以告赴邻国邻国有告赴史乃承而书之告赴也者所以重大事辟怠慢昭告于同姓异姓敬慎之至也隐公十一年传曰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师出臧否亦如之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文公十四年传曰凡崩薨不赴则不书祸福不告亦不书惩不敬也然则于外事必告而后书不告则不书此所以或存或否也于内事则小事不书举大事兴大众然后书之祭祀田狩国之常典例亦不书必失时违礼乃书之以示讥土功必书重民力也而非公命者亦不书灾异必书谨天变也而不为灾者亦不书此所以或详或略也国有祭典天神曰祀地祗曰祭人鬼曰享分言之则有三名统言之曰祀而已桓公五年秋大雩传曰书不时也凡祀啓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此言祀有常时也四者咸指月之中气自兹中气以迄来月中气之前三旬之内皆为祀限若逾斯限是谓过时故夘月犹可郊子月犹可烝也凡祀盖通指天地人鬼之事然文止举郊雩尝烝不言地祗与礿祠者传举周之旧典裁约为文经之所无从而略之三望者祭国之分星名山大川望而祭之故曰望望因郊而举者也禘三年而一举君薨三年丧毕致主于庙庙之逺主当迁入祧因大祭以审谛昭穆之序于是遂以三年为节禘为吉礼故必三年之后于庙行之除丧即吉卜日而行无复常月也僖公三十三年传曰凡君薨防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此祭祀吉凶之节也吉禘之后率三年而复举仍计除丧之月卜日行之则是新君即位法当三年一禘五年再禘八年又禘僖公八年禘于大庙用致夫人传曰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姜氏淫而与杀四礼有阙不得致主于庙僖公疑其礼歴三禘而终致之书之以显其非常焉夫郊与禘皆天子之礼鲁何以有郊天子之所命也鲁何以有禘天子之所命也皆为周公也鲁以周公勲劳得用天子礼乐又得以天子之礼庙祀先公故郊禘为鲁常祀诸侯雩其山川唯天子得雩上帝曰大雩鲁得郊天故大雩为鲁常祀望郊之细也烝尝宗庙之时享也故望与烝尝亦鲁之常祀常祀不书其书皆讥也不书无讥也郊矣不在三月雩矣不在六月尝以秋而烝以春夏皆失时也郊有九而违者四牛伤者四望有三而在不郊之余烝有二而嵗再用之雩二十有一而时或两用月或两举此又失中之失亟书之以示讥矣曰禘曰吉禘曰有事曰大事皆禘也或以速书或以致夫人书或以逆祀书或以卿防书皆讥矣经据事以立文传互考以见义郊之僭不讥而讥其过禘之僭不讥而讥其失灾余而尝犹为过中之得去乐防事犹为僭中之礼微乎微乎非圣人其孰能修乎天子颁歴于诸侯诸侯受而藏之于庙每月之朔以特羊告庙受而施行之遂以听此月之政谓之视朔以其告庙亦谓之告朔此日又以礼祭于宗庙谓之朝庙其在嵗首则谓之朝正襄公二十九年公在楚传曰释不朝正于庙也夫听政必于朔者人君设官分职委任臣下使非躬亲考验则忠惰不分乱言移听朝政日偷国家之败端必由此是故简其节敬其事告庙听治显众以断之用是上下交泰官治民安也文公以闰非常月因阙其礼虽朝于庙则如勿朝故曰犹犹者可以已也自是其礼寝废诸公多不能举定哀之际饩羊徒存子贡感而欲去怠政弃礼实自文公始矣十六年公四不视朔传曰疾也以疾废朔可也无疾而废之可乎视朔国之常事常视不书而唯书其失失亦不胜书书其一二以示法而已僖公五年传白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凡分至啓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视朔者月朔之礼登台者日至之礼公以朔至同日两政并举传是以美而记之登台虽不见经然亦国之常典传因广记而备言之焉田猎者国家所以教战也周官大司马之职仲春振旅以搜田仲夏茇舎以苗田仲秋治兵以狝田仲冬大阅以狩田传曰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皆以农隙以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古者教战用猎事本相因国家虽安忘战必危是以四时之隙咸用举事其礼不同其名亦异治兵振旅即周礼春秋教战之名而传称三年者然则四时之外复三年而大举亦犹时祭之外复有禘祭乎教战近于习杀故继之以田猎田猎患其尽物故约之以三驱农隙而非黩武也鸟兽之肉以登于俎皮角羽毛以登于器非禽荒也既有常时复有常地择山泽不毛近国隙地而为之春秋之搜狩必多矣何以不尽书其苗狝盖亦有矣何以絶不书茍非失时违地则亦国之常事常事不书所书者数事而已皆讥也桓公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传曰书时礼也春秋之正月即夏时之仲冬故传以得时为礼然而犹书者郎非地矣何以知书地之为讥乎隐公五年春公矢鱼于棠传曰非礼也且言逺地也观鱼故言非礼于棠故言逺地是知书地者皆讥矣春秋搜阅治兵皆不书公非公之不临之也国之大事曰祀与戎非一人之私事故例不书公若乃怠慢之主比于禽荒其田猎非因教战而行则特称公以显之郎禚之类是矣哀公十四年春西狩获麟传曰狩于大野盖得狩地故不言地虞人修其掌职故不言狩者春而狩亦非失时然而犹书者则以获麟故尔麟者仁兽圣王之嘉瑞也圣王不作麟出遇获孔子伤之故因鲁史以作春秋所感而起因以为终焉此其义也国家之大城筑修作所不能废然而谨妨民务勿夺其时故为察天行以制常节庄公二十九年冬十有二月城诸及防传曰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此土功之总例也土功力役之大国家重爱民力故每事必书隐公元年传曰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然则但出公命其得时与否皆在所书矣庄公二十八年冬筑郿传曰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此别城筑之名也大者为都虽无庙主亦谓之城城漆是矣漆者邾庶其以之来奔宁得有先君之庙乎小者为邑若有宗庙亦得称都以宗庙而大之也郿本邑也而又无庙所以书筑传因是而发例言凡邑则非他筑之例若台囿与馆咸谓之筑无大小之殊矣台囿馆之言筑创始之名也门廏两观之言新修旧之名也二十九年春新延厩传曰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春秋分为日中马以春分出牧秋分入厩此其宜也春而作厩既失民务又违马节故传称不时而发马出之例僖公二十年春新作南门传曰书不时也凡啓塞从时土功既有定例唯开闭之急务须随其坏时而修之不得俟土功之今僖公无故春作南门故讥其不时因别起从时之例也古者用民之力嵗不过三日诸凡不急之务游观之处自有土功之限而亟亟劳民胡为者城二十有三而违时者十二筑有八而违时者六新作三而违时者二春秋之事不勦民者鲜矣役而失时书之所以为戒即役不失时然而民力殚矣三时耕不获一时之息是皆不可以已乎人君代天理物保民制治皇极建而休祥臻五事乖而咎征至若形声影响是以先王慎之其在诗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夘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又曰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又曰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诗人闵之而发为咏歌圣人录之而着为监戒俾见灾知警修德弭祸焉春秋之世人事不修而隂阳沴戾在天则为薄蚀陨孛在地则为震动崩陀在物则为麋蜮螽螟或雪震电乖时令之宜或李梅草菽违寒暑之节或濒年水旱或四国同灾在内则为灾必书在外则来告必书至于日食星变尤昭昭在上故事事谨而志之也日者众阳之会人君之象日月之会恒在于朔月行掩日则日为之食歴家所推复有盈缩之异故有积嵗不食者有浃月而食者术存于星台之官非经所急经唯据见诸天者曰日有食之而已日食应记月朔朔有甲乙乃可推求桓公十七年十月朔日有食之传曰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厎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僖公十五年五月日有食之传曰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前止失日后并失朔推此为例诸朔日不具者皆官失之过矣日食隂乘阳也至于正阳月朔隂慝未作隂尤不宜侵阳是以君子恶之正阳建已之月则周之六月也庄公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传曰非常也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用币于社伐鼔于朝此经虽书六月以长歴推之实为七月置闰失所以致月错不当鼓而鼔失其时矣鼔当于朝而于社失其地矣社当用币而用牲失其用矣一举三失故传讥非常既以明礼因以正时也文公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传曰非礼也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鼔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鼔于朝此虽不失常月然礼不可僭越天子贬膳修省鼔社以责羣隂社为上公之神诸侯位卑但宜用币以祈退而伐鼔用以自责今则鼔社用牲犹有二失故以非礼书也星孛为妖亦谓之彗传云除旧布新亦云除秽经虽不言占验而以妖变非常用是书之昭公二十六年传称齐有彗星而经不书盖鲁不见尔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夘夜恒星不见传曰夜明也夜中星陨如雨传曰与雨偕也变异非常故书于策僖公十六年春王正月戊午朔陨石于宋五传曰陨星也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传曰风也宋人以异来告是以并书星之陨也至地为石星陨不言石者见星之陨于上不见在地之验也陨石不言星者见在地之为石不见其陨于上也隐公九年三月癸酉大震电庚辰大雪传曰书时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八日之内震电雨雪隂阳错行故以时失而书因发霖雪之例然经不言霖盖经误尔雨雪寒燠各有定时反则为灾故大雪无冰陨霜杀菽过寒木冰李梅冬实皆以时失书矣桓公元年秋大水传曰凡平原出水为大水广平之原犹出水则为灾可知故经之于水悉以大书之庄公十一年秋宋大水传称公使吊焉徃吊所以书也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传曰亦非常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鼔是年日食失礼而大水又失礼因发天灾之例天灾无牲而鲁皆用牲大水不鼔而鲁复用鼔二者皆非常传故举例以明之也夫旱即不雨经何以或书不雨或书旱乎春秋之法雩而得雨书大雩雩而不得雨书旱旱而不为灾书不雨僖公三年传曰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是其例矣隐公元年传曰有蜚不为灾亦不书庄公十八年秋有传曰为灾也二十九年秋有蜚传曰为灾也凡物不为灾不书言凡物则诸物皆然螽食五糓螟食苗心多麋害稼皆以为灾书也含沙射影蜚恶臭伤人嫌非害稼之物故于此发传焉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传曰队而死也自上而下为雨故雪曰雨雪雹曰雨雹螽曰螽螽死则不为灾宋人以为天祐是以来告宣公十五年冬蝝生饥传曰幸之也是年秋螽矣至冬而子复生遇寒而死不能为灾故虽饥犹以幸书非幸饥也幸蝝生尔五糓熟则书有年五糓大熟则书大有年五糓不升则书饥五糓尽无则书大饥若但言所无而不书饥则以未至困民也庄公七年秋大水无麦苖传曰不害嘉糓也嘉糓尚可更种是以不饥二十八年冬大无麦禾臧孙辰告籴于齐传曰礼也得籴于齐以苏民困故以告籴为礼终亦弗饥春秋水旱螽螟之灾甚多其书饥者三而已其余非尽讳饥也天灾物害所指在物无麦无禾所指在糓饥与大饥所指在民民有菜色野有殍殣经之所以书饥也天灾物害败禾伤稼经之所以书水旱螽螟也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传曰饥而不害此其徴与宣公十六年成周宣榭火传曰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春秋书灾十有一而书火止一其余皆天火也圣人重天戒故特异其名曰灾外灾之书皆从告也春秋之灾异以百数计矣而不为灾与不告者弗与焉当是时天子微弱诸侯僭乱大夫专恣天下皆务为彊陵众暴战胜攻取以至弑君三十二亡国五十四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或人事先见而灾变辄应或妖孼先兆而祸乱随之国君惛然不悟而灾异之文史不絶书仲尼所由忧患而作春秋与夫大上修德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是以宋景三言荧惑退舎子产治郑火不再作若乃昏庸之主罔知悔祸天心怒而不惧人事违而弗察虽祸至如丘山无由识之矣小则臣离民散大则身弑国亡可哀也夫问者曰春秋虽鲁史兼记天下之事于列国之举大事兴大众劝善惩恶宜无不书必待其来告何也曰春秋之法固详内而略外徴信而阙疑会盟征伐鲁若亲与其事则告庙书策不须邻国之告若列国之师出臧否崩薨祸福非告则无由知即或知之亦皆不书楚人灭蓼臧孙闻而兴叹鲁非不知也而不敢骤登于策若此者所以防谬误辟不审盖其慎也凶事曰赴他事曰告对言之则异名散言之则可通故他事不可言赴而凶事亦可言告福莫大于享国承家反福则为祸矣成公元年王师败绩于茅戎传曰王人来告败是师败有告也僖公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传曰王人来告难是君出有告也宣公十年齐崔氏出奔卫传曰且告以族不以名是臣违有告也十四年卫杀其大夫孔达传曰卫人以説于晋而免遂告于诸侯是杀大夫有告也文公十四年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传曰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是弑君有告也僖公八年天王崩传曰王人来告丧是死丧有告也昭公十八年宋卫陈郑灾传曰数日皆来告火是灾异有告也败灭告则胜克亦告奔亡告则归复亦告弑杀丧灾有祸无福无不告也无不书也乃春秋之世则有违弃典章怠慢不敬者告赴之礼多阙经无由书传为广搜博采以补经所未备上稽周典则有不书以惩不敬之旨知皆仲尼因之以示法戒故往往发明其义焉隐公元年传曰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僖公九年传曰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令不及鲁故不书二十四年传曰秦伯纳重耳不书不告入也使杀怀公于高梁不书亦不告也襄公十年传曰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哀公元年传曰吴入越不书吴不告庆越不告败也诸传反覆申明以见经之所无皆不告也天王十二而不书崩者三楚十二世而不书防者三秦穆之防郑昭之弑许庄之奔皆有传无经邾莒薛宿闲书其防邓息申随唐蓼之灭经不载者于传多有庄公十九年二十年二十六年经皆无传传不释经而别记他事是皆简牍所存左氏采集为传仲尼修经不取简牍以补之者以为合于不告不书之法因旧例以成新意也例言灭不告败胜不告克此互言其告也狄之伐邢非狄能告克楚之灭庸非庸能告败但有一告则遂书之矣周之王也八百之国来同赴告书策之典诸侯必尽闻之矣鲁秉周礼故旧策犹合于典制晋乘楚梼杌不胜其刋正也春秋所以因鲁史而作哉问者曰外事不书以为不告矣春秋之法固详内而略外徴信而阙疑则于本国之举大事兴大众劝善惩恶宜无不书然亦有不书何也曰内事之不书有三一者不告庙不书二者非君举不书三者隐讳不书桓公二年公至自唐传曰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舎爵策勲焉礼也特相会往来称地让事也自参以上则徃称地来称会成事也故公行一百七十六而书至者仅七十九夫人行十二而书至者仅一其余皆不告庙也隐公元年传曰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改葬恵公公弗临故不书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公子豫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此皆非君举者也至若隐讳之义坊记曰善则归君过则归已隠恶扬善义存君亲是以圣人作法通有讳例僖公元年传曰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讳无定体或讳大书小或讳小书大皆当时臣子率己意而为之隠在礼固有掩恶之法圣人有时而听之也不夺所讳亦不为之定制者若每事皆讳则为恶者无复忌惮居上者不知所惩但有一恶即书复非爱敬之义有伤臣子之心故讳恶为礼无隐为直两不相违圣人立法以为世教焉讳之法亦不一端有隐约其辞者有辟讳其名者有全隐其事全不见经者大都有例无凡唯盟扈二传复发凡以申之圣人采旧章以为新意是知掩恶隐耻莫非周之典礼云尔文公七年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传曰公后至故不书所会凡会诸侯不书所会后也后至不书其国辟不敏也十五年诸侯盟于扈传曰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凡会诸侯公不与不书讳君恶也与而不书后也推此而言诸不与及后至皆在所讳矣若夫追戎不言其来止公而以会至澶渊不书鲁大夫孟子防不书其姓皆隐约其辞也讳奔曰孙讳杀曰刺讳弑君曰薨讳杀未成君曰防皆辟讳其名也公出复入不书适晋不书葬晋景公不书晋人止公不书皆全隐其事絶不见经也其讳不同总归讳国恶之义而已且讳恶之法列国亦有然者郑伯髠顽楚子麇齐侯阳生三者皆弑而以防赴在彼有所隐讳圣人不必尽革况其在本国也董狐书法不隐南史执简累进彼志在疾恶此为国盖愆圣贤有两通之意并存之而可矣春秋书法有典策之旧礼全经之通例传所称发凡五十是也有一事之变例特起之新义传所谓书不书称不称言不言先书追书故书书曰之类二百八十有五是也母弟二凡其义不异发凡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经有例而传无凡者多矣又不止五十也传虽取典策以备凡例然而裁约为文不必用其全辞故有因一事而兼及诸例者庄公十一年公败宋师于鄑传曰凡师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得儁曰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二十七年杞伯姬来传曰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二十九年郑人侵许传曰凡师有钟鼓曰伐无曰侵轻曰袭文公三年沈溃传曰凡民逃其上曰溃在上曰逃十五年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传曰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宣公七年公会齐侯伐莱传曰凡师出与谋曰及不与谋曰会十八年邾人戕鄫子于鄫传曰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成公十八年宋鱼石复入于彭城传曰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入曰复入襄公十三年取邿传曰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焉曰灭弗地曰入定公九年得寳玉大弓传曰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此兼举之例也有就一事而特立一例者隐公七年滕侯防传曰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谓之礼经桓公三年齐侯送姜氏于讙传曰凡公嫁女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九年纪季姜归于京师传曰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庄公三十一年齐侯来献戎捷传曰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僖公二十三年杞子防传曰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不然则否辟不敏也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取谷传曰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宣公四年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传曰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十年齐崔氏出奔卫传曰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则告不然则否十七年公弟叔肸防传曰凡大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称弟皆母弟也成公八年卫人来媵传曰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十二年周公出奔晋传曰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传曰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昭公四年取鄫传曰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此特立之例也有旧文实繁例但言经之所有者桓公五年传言郊雩尝烝不言地祗礿祠之祀略经之所无也有旧文本简因连言经之所无者庄公三年传曰凡师一宿为舎再宿为信过信为次僖公九年传曰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舎信小童经虽无文传遂连言之也有经文不具而例并及之者僖公元年齐师宋师曹师城邢传曰凡诸侯伯救患分灾讨罪礼也四年许男新臣防传曰凡诸侯薨于朝会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文公二年公子遂加齐纳币传曰凡君即位好舅甥修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襄公十二年吴子乘防传曰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此皆经文所不具也有经文所无而传独举其例者僖公五年传言分至啓闭必书云物此经文所全无也乃复有传不称凡实则一经之大例若诸侯五年再朝天子七月而葬国卿不会公侯天子不私求财常祀卜其牲日兵交使在其闲传因事备举而内外之体例尽矣然复有变例者何十有二世之史官未必一法七十余国之告赴未必同文故鲁史虽善而不能尽善鱼石恶入子家从乱若此之流违谬实多仲尼悉依周典以正之乃善恶显义周典可尽而褒贬微文周典复不可据圣人焉得不有独出之义乎侵伐有例而齐卫来战灭取有例而梁伯自亡齐告以族崔杼因而书氏董狐载笔赵盾遂为首恶司马可官而不可名天王可狩而不可召是以知圣人之作春秋也有依凡之例有违凡之例有鲁史之例有参酌众国之例有二百余年之例有一时一事特起之例有人所共见之例有大义违疑圣心独断之例传所以有杂称二百八十有五与凡例五十如经纬之不相乱道并行而不相悖也读春秋者明于内外详略之宜考于告赴隐讳之旨约于周公典策之法参于变例新出之义属辞比事触类而长庻防笔削之微意抑亦可窥其万一乎   绎史巻九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春秋遗事   新书昔宋昭公出亡至于境喟然叹曰呜呼吾知所以亡矣吾朝臣千人发政举吏无不曰吾君圣者侍御者数百人被服而立无不曰吾君丽者吾外内不闻吾过吾是以至此吾困宜矣于是革心易行衣苴布食馂昼学道而夕讲之二年美闻于宋宋人车徒迎而复位防为贤君諡为昭公既亡矣而乃寤所以存此后醒者也【○宋有两昭公此事不见于史】   礼记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壊其室洿其宫而猪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檀弓】   吕氏春秋邾之故法为甲裳以帛公息忌谓邾君曰不若以组凡甲之所以为固者以满窍也今窍满矣而任力者半耳且组则不然窍满则尽任力矣邾君以为然曰将何所以得组也公息忌对曰上用之则民为之矣邾君曰善下令令官为甲必以组公息忌知説之行也因令其家皆为组人有伤之者曰公息忌之所以欲用组者其家多为组也邾君不説于是复下令令官为甲无以组此邾君之有所尤也   説苑单快曰国有五寒而冰冻不与焉一曰政外二曰女厉三曰谋泄四曰不敬卿士而国家败五曰不能治内而务外此五者一见虽祠无福除祸必得致福则贷石雠曰春秋有忽然而足以亡者国君不可以不慎   也妃妾不一足以亡公族不亲足以亡大臣不任足以亡国爵不用足以亡亲佞近谗足以亡举百事不时足以亡使民不节足以亡刑罚不中足以亡内失众心足以亡外嫚大国足以亡   吕氏春秋郑君问于被瞻曰闻先生之义不死君不亡君信有之乎被瞻对曰有之夫言不听道不行则固不事君也若言听道行又何死亡哉故被瞻之不死亡也贤乎其死亡者也   説苑楚令尹死景公遇成公干曰令尹将焉归成公干曰殆于屈春乎景公怒曰国人以为归于我成公干曰子资少屈春资多子义获天下之至忧也而子以为友鸣鹤与刍狗其知甚少而子玩之鸱夷子皮曰侍于屈春损颇为友二人者之智足以为令尹不敢专其智而委之屈春故曰政其归于屈春乎【○有脱误未详】 虞君问盆成子曰今工者久而巧色者老而衰今人不及壮之时益积心技之术以备将衰之色色者必尽乎老之前知谋无以异乎幼之时可好之色彬彬乎且尽洋洋乎安托无能之躯哉故有技者不累身而未尝灭而色不得以常茂 晋楚之君相与为好防于宛丘之上宋使人往之晋楚大夫曰趣以见天子礼见于吾君我为见子焉使者曰冠虽敝宜加其上履虽新宜居其下周室虽微诸侯未之能易也师升宋城臣犹不更臣之服也揖而去之诸大夫瞿然遂以诸侯之礼见之   礼记邾娄考公之防徐君使容居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诸使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吾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不敢忘其祖【○檀弓】   説苑伯俞有过其母笞之泣其母曰他日笞子未尝见泣今泣何也对曰他日俞得罪笞尝痛今母之力不能使痛是以泣故曰父母怒之不作于意不见于色深受其罪使可哀怜上也父母怒之不作于意不见于色其次也父母怒之作于意见于色下也   论衡卫献公太子至灵台蛇绕左轮御者曰太子下拜吾闻国君之子蛇绕车轮左者速得国太子遂不下及乎舍御人见太子太子曰吾闻为人子者尽和顺于君不行私欲共严承令不逆君安今吾得国是君失安也见国之利而忘君安非子道也得国而拜其非君欲废子道者不孝逆君欲则不忠而欲我行之殆吾欲国之危明也投殿将死其御止之不能禁遂伏劒而死【○新序作晋太子】列子柱厉叔事莒敖公自为不知已去居海上夏日则食菱芰冬日则食橡栗莒敖公有难柱厉叔辞其友而往死之其友曰子自为以不知已故去今往死之是知与不知无辨也柱厉叔曰不然自以不知故去今死是果不知我也吾将死之以丑后世之人主不知其臣者也凡知则死之不知则弗死此直道而行者也柱厉叔可谓怼以忘其身者也   韩诗外传卞荘子好勇母无恙时三战而三北交游非之国君辱之卞荘子受命顔色不变及母死三年鲁兴师卞荘子请从至见于将军曰前犹与母处是以战而北也辱吾身今母殁矣请塞责遂走敌而鬭获甲首而献之请以此塞一北又获甲首而献之请以此塞再北将军止之曰足不止又获甲首而献之曰请以此塞三北将军止之曰足请为兄弟卞荘子曰夫北以养母也今母殁矣吾责塞矣吾闻之节士不以辱生遂奔敌杀七十人而死君子闻之曰三北已塞责又灭世断宗士节小具矣而于孝未终也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荀子齐人欲伐鲁忌卞荘子不敢过下○卞荘子不知在鲁何公时论语称之】   新序申徒狄非其世将自投于河崔嘉闻而止之曰吾闻圣人仁士之于天地之间民之父母也今为濡足之故不救溺人可乎申徒狄曰不然昔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而亡天下呉杀子胥陈杀泄冶而灭其国故亡国残家非无圣智也不用故也遂负石沈于河 呉有士曰张胥鄙谭夫吾前交而后絶张胥鄙有罪拘将死谭夫吾合徒而取之出至于道而后乃知其夫吾也辍行而辞曰义不同于子故前交而后絶吾闻之君子不为危易行今吾从子是安则肆志危则易行也与吾因子而生不若反拘而死阖闾闻之令吏释之张胥鄙曰吾义不同于谭夫吾固不受其任矣今吏以是出我以谭夫吾故免也吾庸遽受之乎遂触墙而死谭夫吾闻之曰我任而不受佞也不知而出之愚也佞不可以接士愚不可以事君吾行虚矣人恶以吾力生吾亦耻以此立于世乃絶颈而死君子曰谭夫吾其以失士矣张胥鄙亦未为得也可谓刚勇矣未可谓得节也吕氏春秋齐荘公之时有士曰賔卑聚梦有壮子白缟之冠丹绩之防东布之衣新素履墨劒室从而叱之唾其靣惕然而寤徒梦也终夜坐不自快明日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少好勇年六十而无所挫辱今夜辱吾将索其形期得之则可不得将死之每朝与其友立乎衢三月不得却而自杀谓此当务则未也虽然其心之不辱也有可以加乎 戎夷违齐如鲁天大寒而后门与弟子一人宿于郭外寒愈甚谓其弟子曰子与我衣我活也我与子衣子活也我国士也为天下惜死子不肖人也不足爱也子与我子之衣弟子曰夫不肖人也又恶能与国士之衣哉戎夷太息叹曰嗟乎道其不济矣解衣与弟子夜半而死弟子遂活谓戎夷其能必定一世则未之识若夫欲利人之心不可以加矣   列士传羊角哀左伯桃二人相与为死友欲仕于楚道遥山阻遇雨雪不得行饥寒无计自度不能俱生也伯桃谓角哀曰天不我与深山穷困并在一人可得生宦俱死之后骸骨莫收内手扪心知不如子生恐无益而弃子之能我乐在树中角哀听之伯桃入树中而死得衣粮前至楚楚平王爱角哀之贤嘉伯桃之义以公卿礼葬之角哀梦见伯桃曰防子之恩而获厚葬然正苦荆将军冢相近欲役使吾吾不能听也与连战不胜今月十五日当大战得子则胜否则负矣角哀至期日陈兵马诣其冢上作三桐人自杀下而从之君子曰执义可以为世规【琴操昔思革子尹文子叔儋子相与为友闻楚成王贤俱往见之至嵚岩之间防逢飘风暴雨共伏于空柳之下衣寒粮乏自度不能俱活以革子为贤乃共衣粮与之二子遂冻饿而死革子见楚王楚王知其贤陈酒设钟鼓而乐之革子操琴而作别散之音楚王赐百金以葬二子】   韩诗外传南假子过程本本为之烹鲡鱼南假子曰闻君子不食鲡鱼本子曰此乃君子食也我何与焉假子曰夫髙比所以广徳也下比所以狭行也比于善者自进之阶比于恶者自退之原也且诗不云乎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吾岂自比君子哉志慕之而已矣   列女传孟姬者华氏之长女好礼贞一过时不嫁齐中莫能备礼求焉孝公闻之乃修礼亲迎于华氏之室父母送孟姬不下堂母醮房之中结其衿缡诫之曰必敬必戒无违宫事父诫之东阶之上曰必夙兴夜寐无违命其有大妨于王命者亦勿从也诸母诫之两阶之间曰敬之敬之必终父母之命夙夜无怠尔之衿褵父母之言谓何姑姊妹诫之门内曰夙夜无愆尔之衿鞶无忘父母之言孝公亲迎孟姬于其父母三顾而出亲迎之绥自御轮三曲顾姬与遂纳于宫三月庙见而后行夫妇之道久之公游于琅邪华孟姬从车奔姬堕车碎孝公使驷马立车载姬以归姬使侍御者舒帷以自障蔽而使傅母应使者曰妾闻妃后逾阈必乗安车辎軿下堂则从傅母保阿进退则鸣玉环佩内饰则结纽绸缪野处则帷裳拥蔽今立车无軿非所敢受命也野处无卫非所敢久居也无礼而生不若早死使者驰以告公更取安车比其反也则自经矣傅母救之不絶然后乗以归君子谓孟姬好礼 卫宣夫人齐侯之女也嫁于卫至城门而卫君死女遂入持三年之防毕弟立请曰卫小国也不容二庖请愿同庖不听卫君使人愬于齐兄弟齐兄弟皆欲与女终不听乃作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巻也厄穷而不闵荣辱而不茍然后能自致也言不失也然后可以济难矣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其左右无贤臣皆顺其君之意也【○此栢舟之异説】 臧文仲将为鲁使齐其母送之曰汝刻而无恩好尽人力穷人以为威鲁国不容子矣凡奸之作必于变动害子者其于斯发事乎鲁之宠臣多怨汝者又能通于齐髙子国子是必使齐图鲁而拘汝留之难乎其免也汝必施恩布恵而后出以求助焉于是文仲托于三家厚士大夫而后之齐齐果拘之而兴兵欲袭鲁文仲隂使人遗公书恐得其书乃谬其辞曰敛小器投诸台食猎犬组羊裘琴之合甚思之臧我羊羊有母食我以同鱼冠缨不足带有余公与大夫莫能知之人有言臧孙母者世家子也君何不试召而问焉于是召而语之臧孙母泣下襟曰吾子拘有木治矣公曰何以知之对曰敛小器投诸台者言取郭外萌内之于城中也食猎犬组羊裘者言趣飨战鬬之士而缮甲兵也琴之合甚思之者言思妻也臧我羊羊有母者是善告妻善养母也食我以同鱼鱼者其文错错者所以治锯锯者所以治木也是有木治保于狱矣冠缨不足带有余者头乱不得梳饥不得食也故知吾子拘而有木治矣于是以母之言军于境上齐方遣兵袭鲁闻兵在境上乃还文仲而不伐鲁 陶答子治陶三年名誉不兴家富三倍居五年从车百乗归休宗人击牛而贺之其妻独抱儿而泣姑怒曰何其不祥也妇曰夫子能薄而官大是谓婴害无功而家昌是谓积殃昔楚令尹子文之治国也家贫国富君敬民戴故福结于子孙名传于后世妾闻南山有豹雾雨七日而不下食者欲以泽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逺害犬彘不择食以肥其身坐而须死耳今夫子治陶家富国贫君不敬民不戴败亡之征见矣愿与少子俱脱姑怒遂弃之处期年荅子果以盗诛妇乃与少子归养姑终防天年 女宗者宋鲍苏之妻也鲍苏仕卫三年而娶外妻女宗养姑愈敬因往来者赂遗外妻甚厚姒谓曰夫人既有所好子何留乎女宗曰妇人一醮不改夫死不嫁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以供衣服以事夫室澈漠酒醴羞馈食以事舅姑以专一为贞以善从为顺岂以专夫室之爱为善哉宋公闻之表其闾号曰女宗   荘子叔文相莒三年归其母自绩谓母曰文相莒三年有马千驷今母犹绩文之所得事皆将弃之己母曰吾闻君子不学诗书射御必有博塞之心小人不好田作必有窃盗之心妇人不好纺绩织纴必有淫佚之行好学为福也犹飞鸟之有羽翼也【○今本无似敬姜事福当作幅】   礼记顔丁善居防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殡望望焉如有从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檀弓】古者贵贱皆杖叔孙武叔朝见轮人以其杖关毂而   輠轮者于是有爵而后杖也 凿巾以饭公羊贾为之也【○杂记】杜桥之母之防宫中无相以为沽也 成子髙寝疾庆遗入请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则如之何子髙曰吾闻之也生有益于人死不害于人吾纵生无益于人吾可以死害于人乎哉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 国子髙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见也是故衣足以饰身棺周于衣椁周于棺土周于椁反壤树之哉 陈干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干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檀弓】   阙子宋景公使弓工为弓九年来见公曰为之亦迟矣对曰臣不得见公矣且臣之精尽于弓矣献弓而归三日而死公张弓登台东靣而射矢逾孟霜之山集彭城之东其余力逸劲饮羽于石梁   论衡楚养由基善射射一杨叶百发能百中之 养由基见寝石以为兕也射之矢饮羽【○熊渠事相类】   尸子荆荘王命养由基射蜻蛉王曰吾不欲中之养由基援弓射之拂左翼王大喜   淮南子楚王有白蝯王自射之则矢而熙使养由基射之始调弓矫矢未发而蝯拥柱号矣   荘子呉王浮于江登乎狙之山众狙见之恂然弃而走逃于深蓁有一狙焉委蛇攫抓见巧乎王王射之敏给搏捷矢王命相者趋射之狙执死王顾谓其友顔不疑曰之狙也伐其巧恃其便以敖予以至此殛也戒之哉嗟乎无以女色骄人哉顔不疑归而师董梧以锄其色去乐辞显三年而国人称之   韩非子伯乐教二人相踶马相与之简子廏观马一人举踶马其一人从后而循之三抚其尻而马不踶此自以为失相其一人曰子非失相也比其为马也踒肩而肿膝夫踶马也者举前而任后肿膝不可任也故后不举子巧于相踶马而拙于相肿膝夫事有所必归而以有所肿膝而不任智者之所独知也恵子曰置猿于柙中则与豚同故势不便非所以逞能也 伯乐教其所憎者相千里之马教其所爱者相驽马千里之马时一   其利缓驽马         【日】售其利急此周书所谓下言而上用者惑也   论衡鲁般为母作木车马木人御者机关备具载母其上一驱不还遂失其母   风俗通公输般之水见蠡曰见汝形遂出头般以足画图之蠡引闭其戸终不可得开般遂施之门戸云人闭藏如是故周密矣【水经注忖留神尝与鲁班语班令其人出忖留曰我貌狞丑卿善图物容我不能出班于是拱手与言曰出头见我忖留乃出首班于是以脚画地忖留觉之便还没水故置其像于水唯背以上立水上】   世本公输般作石硙   述异记天姥山南峰昔鲁班刻木为鹤一飞七百里后放于北山西峰上 东北岩海畔有大石俗云鲁班所作夏则入海冬复止于山 鲁班刻石为禹九州图七里洲中有鲁班刻木兰为舟   列子詹何以独茧丝为纶芒鍼为钩荆条为竿剖粒为饵引盈车之鱼于百仞之渊汨流之中纶不絶钩不伸竿不挠楚王闻而异之召问其故詹何曰臣闻先大夫之言蒲且子之弋也弱弓纎缴乗风振之连防鸧于青云之际用心专动手均也臣因其事放而学钓五年始尽其道当臣之临河持竿心无杂虑唯鱼之念投纶沈钩手无轻重物莫能乱鱼见臣之钩饵犹沈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强以轻致重也大王治国诚能若此则天下可运于一握将亦奚事哉楚王曰善吕氏春秋鲁鄙人遗宋元王闭元王号令于国有巧者皆来解闭人莫之能解儿説之弟子请往解之乃能解其一不能解其一且曰非可解而我不能解也固不可解也问之鲁鄙人鄙人曰然固不可解也我为之而知其不可解也今不为而知其不可解也是巧于我故如儿説之弟子者以不解解之也   列子宋有兰子者以技干宋元宋元召而使见其技以防枝长倍其身属其胫并趋并驰防七劒迭而跃之五劒常在空中元君大惊立赐金帛又有兰子又能燕戏者闻之复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有异技干寡人者技无庸适值寡人有欢心故赐金帛彼必闻此而进复望吾赏拘而拟戮之经月乃放   荘子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视之则解衣般礴臝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宋元君夜半而梦人被髪闚阿门曰予自宰路之渊予为清江使河伯之所渔者余且得予元君觉使人占之曰此神也君曰渔者有余且乎左右曰有君曰令余且防朝明日余且朝君曰渔何得对曰且之网得白焉其圆五尺君曰献若之至君再欲杀之再欲活之心疑卜之曰杀以卜吉乃刳七十二钻而无遗防仲尼曰神能见梦于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网知能七十二钻而无遗防不能避刳肠之患如是则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虽有至知万人谋之鱼不畏网而畏鹈鹕去小知而大知明去善而自善矣婴儿生无石师而能言与能言者处也【○诸子称宋元君或曰元王春秋有宋元公非王也未详所指】   史记宋元王二年江使神使于河至于泉阳渔者豫且举网得而囚之置之笼中夜半来见梦于宋元王曰我为江使于河而幕网当吾路泉阳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徳义故来告诉元王惕然而悟乃召博士卫平而问之曰今寡人梦见一丈夫延颈而长头衣绣之衣而乗辎车来见梦于寡人曰我为江使于河而幕网当吾路泉阳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徳义故来告诉是何物也卫平乃援式而起仰天而视月之光观斗所指定日处乡规矩为辅副以权衡四维已定八卦相望视其吉凶介虫先见乃对元王曰今昔壬子宿在牵牛河水大防鬼神相谋汉正南北江河固期南风新至江使先来白云壅汉万物尽留斗柄指日使者当囚服而乗辎车其名为王急使人问而求之王曰善于是王乃使人驰而往问泉阳令曰渔者几何家名谁为豫且豫且得见梦于王王故使我求之泉阳令乃使吏案籍视图水上渔者五十五家上流之庐名为豫且泉阳令曰诺乃与使者驰而问豫且曰今昔汝渔何得豫且曰夜半时举网得使者曰今安在曰在笼中使者曰王知子得故使我求之豫且曰诺即系而出之笼中献使者使者载行出于泉阳之门正昼无见风雨晦防云盖其上五采青黄云雨并起风将而行入于端门见于东箱身如流水润泽有光望见元王延颈而前三歩而止缩颈而郤复其故处元王见而怪之问卫平曰见寡人延颈而前以何望也缩颈而复是何当也卫平对曰在患中而终昔囚王有徳义使人活之今延颈而前以当谢也缩颈而郤欲亟去也元王曰善哉神至如此乎不可久留趣驾送勿令失期卫平对曰者是天下之寳也先得此者为天子且十言十当十战十胜生于深渊长于黄土知天之道明于上古游三千嵗不出其域安平静正动不用力夀蔽天地莫知其极与物变化四时变色居而自匿伏而不食春苍夏黄秋白冬黒明于隂阳审于刑徳先知利害察于祸福以言而当以战而胜王能寳之诸侯尽服王勿遣也以安社稷元王曰甚神灵降于上天陷于深渊在患难中以我为贤徳厚而忠信故来告寡人寡人若不遣也是渔者也渔者利其肉寡人贪其力下为不仁上为无徳君臣无礼何从有福寡人不忍奈何勿遣卫平对曰不然臣闻盛徳不报重寄不归天与不受天夺之寳今周流天下还复其所上至苍天下薄泥涂还徧九州未尝愧辱无所稽留今至泉阳渔者辱而囚之王虽遣之江河必怒务求执仇自以为侵因神与谋淫雨不霁水不可治若为枯旱风而埃蝗虫暴生百姓失时王行仁义其罚必来此无他故其祟在后虽悔之岂有及哉王勿遣也元王慨然而叹曰夫逆人之使絶人之谋是不暴乎取人之有以自为寳是不彊乎寡人闻之暴得者必暴亡彊取者必后无功桀纣暴彊身死国亡今我听子是无仁义之名而有暴彊之道江河为汤武我为桀纣未见其利恐离其咎寡人狐疑安事此寳趣驾送勿令久留卫平对曰不然王其无患天地之间累石为山髙而不壊地得为安故云物或危而顾安或轻而不可迁人或忠信而不如诞谩或丑恶而宜大官或美好佳丽而为众人患非神圣人莫能尽言春秋冬夏或暑或寒寒暑不和贼气相奸同嵗异节其时使然故令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或为仁义或为暴彊暴彊有乡仁义有时万物尽然不可胜治大王听臣臣请悉言之天出五色以辨白黒地生五谷以知善恶人民莫知辨也与禽兽相若谷居而穴处不知田作天下祸乱隂阳相错怱怱疾疾通而不相择妖孽数见传为单薄圣人别其生使无相获禽兽有牝牡置之山原鸟有雌雄布之林泽有介之虫置之谿谷故牧人民为之城郭内经闾术外为阡陌夫妻男女赋之田宅列其室屋为之图籍别其名族立官置吏劝以爵禄衣以桑麻养以五谷耕之耰之鉏之耨之口得所嗜目得所美身受其利以是观之非彊不至故曰田者不彊囷仓不盈商贾不彊不得其赢妇女不彊布帛不精官御不彊其势不成大将不彊防不使令侯王不彊没世无名故云彊者事之始也分之理也物之纪也所求于彊无不有也王以为不然王独不闻玉椟只雉出于昆山明月之珠出于四海镌石拌蚌传卖于市圣人得之以为大寳大寳所在乃为天子今王自以为暴不如拌蚌于海也自以为彊不过防石于昆山也取者无咎寳者无患今使来抵网而遭渔者得之见梦自言是国之寳也王何忧焉元王曰不然寡人闻之谏者福也谀者贼也人主听谀是愚惑也虽然祸不妄至福不徒来天地合气以生百财隂阳有分不离四时十有二月日至为期圣人彻焉身乃无灾明王用之人莫敢欺故曰福之至也人自生之祸之至也人自成之祸与福同刑与徳防圣人察之以知吉凶桀纣之时与天争功拥遏鬼神使不得通是固己无道矣谀臣有众桀有谀臣名曰赵梁教为无道劝以贪狼系汤夏台杀关龙逢左右恐死偷谀于傍国危于累卵皆曰无伤称乐万嵗或曰未央蔽其耳目与之诈狂汤防伐桀身死国亡听其谀臣身独受殃春秋着之至今不忘纣有谀臣名为左彊夸而目巧教为象郎将至于天又有玉牀犀玉之器象箸而羮圣人剖其心壮士斩其胻箕子恐死被髪佯狂杀周太子厯囚文王昌投之石室将以昔至明隂竞活之与之俱亡入于周地得太公望兴防聚兵与纣相攻文王病死载尸以行太子发代将号为武王战于牧野破之华山之阳纣不胜败而还走围之象郎自杀宣室身死不葬头悬车轸四马曵行寡人念其如此肠如涫汤是人皆富有天下而贵至天子然而大傲欲无厌时举事而喜髙贪狼而骄不用忠信听其谀臣而为天下笑今寡人之邦居诸侯之闲曽不如秋毫举事不当又安亡逃卫平对曰不然河虽神贤不如昆仑之山江之源理不如四海而人尚夺取其寳诸侯争之兵革为起小国见亡大国危殆杀人父兄虏人妻子残国灭庙以争此寳战攻分争是暴彊也故云取之以暴彊而治以文理无逆四时必亲贤士与隂阳化鬼神为使通于天地与之为友诸侯賔服民众殷喜邦家安宁与世更始汤武行之乃取天子春秋着之以为经纪王不自称汤武而自比桀纣为暴彊也固以为常桀为瓦室纣为象郎征丝灼之务以费民赋敛无度杀戮无方杀人六畜以韦为囊囊盛其血与人悬而射之与天帝争彊逆乱四时先百鬼尝諌者辄死谀者在旁圣人伏匿百姓莫行天数枯旱国多妖祥螟虫嵗生五谷不成民不安其处鬼神不享飘风日起正昼晦防日月并蚀灭息无光列星奔乱皆絶纪纲以是观之安得久长虽无汤武时固当亡故汤伐桀武王克纣其时使然乃为天子子孙续世终身无咎后世称之至今不已是皆当时而行见事而彊乃能成其帝王今大寳也为圣人使传之贤士不用手足雷电将之风雨送之流水行之侯王有徳乃得当之今王有徳而当此寳恐不敢受王若遣之宋必有咎后虽悔之亦无及己元王大説而喜于是元王向日而谢再拜而受择日斋戒甲乙最良乃刑白雉及与骊羊以血灌于坛中央以刀剥之身全不伤脯酒礼之横其腹肠荆支卜之必制其创理逹于理文相错迎使工占之所言尽当邦福重寳闻于傍乡杀牛取革被郑之桐草木毕分化为甲兵战胜攻取莫如元王元王之时卫平相宋宋国最彊之力也故云神至能见梦于元王而不能自出渔者之笼身能卜言尽当不能通使于河还报于江贤能令人战胜攻取不能自解于刀锋免剥刺之患圣能先知亟见而不能令卫平无言言事百全至身而挛当时不利又焉事贤贤者有恒常士有适然是故明有所不见听有所不闻人虽贤不能左画方右画圆日月之明而时蔽于浮云羿名善射不如雄渠蠭门禹名为辩智而不能胜鬼神地柱折天故毋椽又奈何责人以全孔子闻之曰神知吉凶而骨直空枯日为徳而君于天下辱于三足之乌月为刑而相佐见食于虾蟇猬辱于鹊腾蛇之神而殆于即且竹外有节理中直空虚松栢为百木长而守门闾日辰不全故有孤虚黄金有疵白玉有瑕事有所疾亦有所徐物有所拘亦有所据罔有所数亦有所疎人有所贵亦有所不如何可而适乎物安可全乎天尚不全故世为屋不成三瓦而陈之以应之天天下有阶物不全乃生也【○荘子或寓言而褚生以补史传可谓迂诞然反覆衍至二千八百余言多用韵语亦文之竒杰者】   列仙传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见而説之不知其神人也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仆曰此间之人皆习于辞不得恐罹悔焉交甫不听遂下与之言曰二女劳矣二女曰客子有劳妾何劳之有交甫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以知吾为不逊也愿请子之佩二女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遂手解佩与交甫交甫説受而懐之中当心趋去数十歩视佩空懐无佩顾二女忽然不见诗曰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墨子宋文君鲍之时有臣曰观辜固尝从事于厉株子杖楫出与言曰观辜是何陆璧之不满度量酒醴粢盛之不净洁也牺牲之不全肥春夏秋冬选失时岂女为之与意鲍为之与观辜曰鲍幼弱在荷繦之中鲍何与识焉官臣观辜特为之株子举楫而槀之殪于坛上昔者齐荘君之有所谓王里国中里徼者此二子者   讼三年而狱不断齐君由谦杀之恐不辜由谦释之恐失其罪乃使二人共一羊盟齐之神社于是泏洫羊而漉其血读王里国之辞既已终矣读中里徼之辞未半也羊起而触之折其脚社神之而槀之殪之盟所燕简公杀其臣荘子仪而不辜荘子仪曰吾君王杀我而不辜死人无知亦已死人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期年燕将驰祖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日中燕简公方将驰于祖涂荘子仪荷朱杖而击之殪于车上【○论衡作赵简公】   説苑昔随侯行遇大蛇中断疑其灵使人以药封之蛇乃能去因号其处为断蛇丘嵗余蛇衔明珠径寸絶白而有光因号随珠【○史记注引】   事之异同备载本巻其不可强附者録于此传曰善学者若齐王之食鸡跖也采传记録遗事俾食跖者取焉   绎史巻一百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三卿分晋【魏文侯之贤 聂政刺韩傀 韩灭郑并附】   史记晋岀公十七年知伯与赵韩魏共分范中行地以为邑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攻出公岀公奔齐道死故知伯乃立昭公曽孙骄为晋君是为哀公哀公大父雍晋昭公少子也号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知伯蚤死故知伯欲尽并晋未敢乃立忌子骄为君当是时晋国政皆决知伯晋哀公不得有所制知伯遂有范中行地最彊【纪年出公二十三年奔楚乃立昭公之孙是为敬公 世本昭公生桓子雍雍生忌忌生懿公骄○史记赵世家骄是为懿公年表出公之后次哀公忌次懿公骄然则晋赵世家年表一书尚各不同何况纪年之説】 哀公四年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知伯尽并其地【○如纪年之説此在出公二十二年】 十八年哀公防子幽公柳立幽公之时晋畏反朝韩赵魏之君独有绛曲沃余皆入三晋【世本懿公生幽公柳 纪年敬公十八年魏文侯初立二十二年敬公防子幽公立○与史互异】赵襄子遂以代封伯鲁子周为代成君伯鲁者襄子兄故太子太子蚤死故封其子于是赵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韩魏其后娶空同氏生五子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传位与伯鲁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为太子襄子立三十三年防浣立是为献侯献侯少即位治中牟 韩康子与赵襄子魏桓子共败知伯分其地地益大大于诸侯康子防子武子代 晋幽公十五年魏文侯初立【战国防魏文侯欲残中山常荘谈谓赵桓子曰魏并中山必无赵矣公何不请公子倾以为正妻以封之中山是中山复立也】 赵襄子弟桓子逐献侯自立于代一年防国人曰桓子立非襄子意乃共杀其子而复迎立献侯 韩武子伐郑杀幽公郑人立幽公弟骀是为繻公 十八年幽公淫妇人夜窃出邑中盗杀幽公魏文侯以兵诛晋乱立幽公子止是为烈公【纪年幽公七年晋大旱地生盐九年丹水出反相击十年夫人秦嬴贼公于髙寝之上魏文侯立幽公子止是为烈公○史年表云魏诛晋幽公立其弟止葢有脱字 世本幽公生烈成公止】   説苑韩武子田兽已聚矣田车合矣传来告曰晋公薨武子谓栾懐子曰子亦知君好田猎也兽已聚矣田车合矣吾可以防猎而后吊乎懐子对曰范氏之亡也多辅而少拂今臣于君辅也畾于君拂也君胡不问于畾也武子曰盈而欲拂我乎而拂我矣何必畾哉遂辍田【○栾盈之死前此百三十年矣 纪年晋烈公元年韩武子都平阳赵献子城氏】   史记魏文侯六年城少梁 秦灵公六年晋城少梁秦击之七年与魏战少梁八年城堑河濒初以君主妻河魏文侯八年复城少梁 秦灵公十年补厐城城籍   姑【○本纪误书十三年】赵献侯十年中山武公初立【○徐广曰西周桓公之子索隐曰亦无所据】   战国防中山君飨都士大夫司马子期在焉羊羮不遍司马子期怒而走于楚説楚王伐中山中山君亡有二人挈戈而随其后者中山君顾谓二人子奚为者也二人对曰臣有父尝饿且死君下壶飱臣父臣父且死曰中山有事汝必死之故来死君也中山君喟然而仰叹曰与不期众少其于当厄怨不期深浅其于伤心吾以一杯羊羮亡国以一壶飱得士二人【○不知何年】   史记秦简公二年与晋战败郑下 魏文侯十三年使子击围繁厐出其民十六年伐秦筑临晋元里【○右记秦魏之争参用六国表】 韩武子十六年武子防子景侯立 赵献侯十五年献侯防子烈侯籍立烈侯元年魏文侯伐中山魏文侯十七年伐中山使子击守之赵仓唐傅之   战国防魏文侯借道于赵攻中山赵侯将不许赵利曰过矣魏攻中山而不能取则魏必罢罢则赵重魏拔中山必不能越赵而有中山矣是用兵者魏也而得地者赵也君不如许之许之大劝彼将知赵利之也必辍君不如借之道而示之不得已【○韩非子赵利作赵刻其谓赵肃侯非也此不在肃侯之世】乐羊为魏将攻中山其子时在中山中山君烹之作羮致于乐羊乐羊食之古今称之曰乐羊食子以自信明害父以求法   韩非子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羮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文侯谓堵师赞曰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答曰其子而食之且谁不食乐羊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载之持归其母随之而啼秦西巴弗忍而与之孟孙归至而求麑答曰余弗忍而与其母孟孙大怒逐之居三月复召以为其子傅其御曰曩将罪之今召以为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不忍麑又且忍吾子乎哉故曰巧诈不如拙诚乐羊以有功见疑秦西巴以有罪益信【○慈忍得失妙喻确对】   吕氏春秋魏攻中山乐羊将已得中山还反报文侯有贵功之色文侯知之命主书曰羣臣賔客所献书者操以进之主书举两箧以进令将军视之书尽难攻中山之事也将军还走北面再拜曰中山之举非臣之力君之功也当此时也论士殆之日几矣中山之不取也奚宜二箧哉一寸而亡矣【○説苑同】   史记乐羊为魏文侯将伐取中山魏文侯封乐羊以灵夀乐羊死葬于灵夀其后子孙因家焉中山复国至赵武灵王时复灭中山   吕氏春秋魏文侯燕饮皆令诸大夫论己或言君之智也至于任座任座曰君不肖君也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是以知君之不肖也文侯不説知于顔色任座趋而出次及翟黄翟黄曰君贤君也臣闻其主贤者其臣之言直今者任座之言直是以知君之贤也文侯喜曰可反欤翟黄对曰奚为不可臣闻忠臣毕其忠而不敢逺其死座殆尚在于门翟黄往视之任座在于门以君令召之任座入文侯下阶而迎之终座以为上客文侯曰微翟黄则几失忠臣矣上顺乎主心以显贤者其唯翟黄乎【新序魏文侯与士大夫坐问曰寡人何如君也羣臣皆曰君仁君也次至翟黄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对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长子臣以此知君之非仁君文侯大怒而逐翟黄黄起而出次至任座文侯问寡人何如君也任座对曰君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对曰臣闻之其君仁者其臣直向翟黄之言直臣是以知君仁君也文侯曰善复召翟黄入拜为上卿○事同而二臣倒异】   説苑魏文侯封太子击于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人赵仓唐进称曰为人子三年不闻父问不可为孝为人父三年不问子不可谓慈君何以遣人使大国乎太子曰愿之久矣未得可使者仓唐曰臣愿奉使侯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鳬好北犬于是乃遣仓唐緤北犬奉晨鳬献于文侯仓唐至上谒曰孽子击之使者不敢当大夫之朝请以燕闲奉晨鳬敬献庖防緤北犬敬上涓人文侯説曰击爱我知吾所嗜知吾所好召仓唐而见之曰击无恙乎仓唐曰唯唯如是者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国君名之非礼也文侯怵然为之变容问曰子之君无恙乎仓唐曰臣来时拜送书于庭文侯顾指左右曰子之君长孰与是仓唐曰礼儗人必于其伦诸侯无偶无所拟之曰长大孰与寡人仓唐曰君赐之外府之裘则能胜之赐之斥带则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业仓唐曰业诗文侯曰于诗何好仓唐曰好晨风黍离文侯自读晨风曰鸩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仓唐曰不敢时思耳文侯复读黍离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苖行迈靡靡中心揺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仓唐曰不敢时思耳文侯于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勅仓唐以鸡鸣时至太子起拜受赐发箧视衣尽颠倒太子曰趣早驾君侯召击也仓唐曰臣来时不受命太子曰君侯赐击衣不以为寒也欲召击无谁与谋故勅子以鸡鸣时至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裳衣颠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谒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称曰夫逺贤而近所爱非社稷之长防也乃出少子挚封中山而复太子击故曰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君视其所使赵仓唐一使而文侯为慈父而击为孝子太子乃称诗曰鳯凰于飞哕哕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谓也【○韩诗外传小异读之泠泠然令人慈孝之心油然而起】   史记子击逢文侯之师田子方于朝歌引车避下谒田子方不为礼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躧然奈何其同之哉子击不怿而去【説苑魏文侯从中山奔命安邑田子方从太子击过之下车而趋子方坐乗如故告太子曰为我请君待我朝歌太子不説因谓子方曰不识贫穷者骄人富贵者骄人乎子方曰贫穷者骄人富贵者安敢骄人人主骄人而亡其国吾未见以国待亡者也大夫骄人而亡其家吾未见以家待亡者也贫穷者若不得意纳履而去安往不得贫穷乎贫穷者骄人富贵者安敢骄人太子及文侯道田子方之语文侯叹曰微吾子之故吾安得闻贤人之言吾下子方以行得而友之自吾友子方也君臣益亲百姓益附吾是以得友士之功我欲伐中山吾以武下乐羊三年而中山为献于我我是以得有武之功吾所以不少进于此者吾未见以智骄我者也若得以智骄我者岂不及古之人乎 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击趋而入见賔客羣臣皆起田子方独不起文侯有不説之色太子亦然田子方称曰为子起与无如礼何不为子起与无如罪何请为子诵楚恭王之为太子也将出之云梦遇大夫工尹工尹遂趋避家人之门中太子下车从之家人之门中曰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吾闻之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靣今而后记子之心审如此汝将何之文侯曰善太子击前诵恭王之言诵三遍而请习之】西攻秦至郑而还筑雒隂合阳   新序公季成谓魏文侯曰田子方虽贤人然而非有土之君也君常与之齐礼假有贤于子方者君又何以加之文侯曰如子方者非成所得议也子方仁人也仁人也者国之寳也智士也者国之器也博通士也者国之尊也故国有仁人则羣臣不争国有智士则无四邻诸侯之患国有博通之士则人主尊固非成之所议也公季成自退于郊三日请罪   荘子田子方侍坐于魏文侯数称谿工文侯曰谿工子之师邪子方曰非也无择之里人也称道数当故无择称之文侯曰然则子无师邪子方曰有曰子之师谁邪子方曰东郭顺子文侯曰然则夫子何故未尝称之子方曰其为人也真人貌而天虚縁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无择何足以称之子方出文侯傥然终日不言召前立臣而语之曰逺矣全徳之君子始吾以圣知之言仁义之行为至矣吾闻子方之师吾形解而不欲动口钳而不欲言吾所学者真土梗耳夫魏真为我累耳【○子方名无择仅见于此】   韩非子田子方问唐易鞠曰弋者何慎对曰鸟以数百目视子子以二目御之子谨周子廪田子方曰善子加之弋我加之国郑长者闻之曰田子方知欲为廪而未得所以为廪夫虚无无见者廪也【汉书道家郑长者一篇】   説苑田子顔自大术至乎平陵城下见人子问其父见人父问其子田子方曰其以平陵反乎吾闻行于内然后施于外子顔欲使其众甚矣后果以平陵叛【淮南子田子方见老马于道喟然有志焉以问其御曰此何马也其御曰此故公家畜也老罢而不为用出而鬻之田子方曰少而贪其力老而弃其身仁者弗为也束帛以赎之罢武闻之知所归心矣 説苑魏文侯与田子方语有两僮子衣青白衣而侍于君前子方曰此君之宠子乎文侯曰非也其父死于战此其幼孤也寡人收之子方曰臣以君之贼心为足矣今滋甚君之宠此子也又且以谁之父杀之乎文侯愍然曰寡人受令矣自是以后兵革不用】   战国防魏文侯与田子方饮酒而称乐文侯曰钟声不比乎左髙田子方笑文侯曰奚笑子方曰臣闻之君明则乐官不明则乐音今君审于声臣恐君之聋于官也文侯曰善敬闻命【新论魏文侯好捶凿之声不贵金石之和】   礼记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子夏对曰今夫古乐进旅退旅和正以广匏笙簧防守拊鼓始奏以文复乱以武治乱以相讯疾以雅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今夫新乐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及优侏儒獶杂子女不知父子乐终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此新乐之发也今君之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夫乐者与音相近而不同文侯曰敢问何如子夏对曰夫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徳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歌诗颂此之谓徳音徳音之谓乐诗云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俾俾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此之谓也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文侯曰敢问溺音何从出也子夏对曰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敖辟乔志此四者皆淫于色而害于徳是以祭祀弗用也诗云肃雝和鸣先祖是听夫肃肃敬也雝雝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为人君者谨其所好恶而已矣君好之则臣为之上行之则民从之诗云诱民孔易此之谓也然后圣人作为鞉鼓椌楬壎箎此六者徳音之音也然后钟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庙也所以献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贵贱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后世有尊卑长防之序也钟声铿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听钟声则思武臣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听磬声则思死封疆之臣丝声哀哀以立防防以立志君子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之臣竹声滥滥以立防防以聚众君子听竽笙箫管之声则思畜聚之臣鼓鼙之声讙讙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鼓鼙之声则思将帅之臣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乐记】   史记文侯受子夏经艺客段干木过其闾未尝不轼也秦尝欲伐魏或曰魏君贤人是礼国人称仁上下和合未可图也文侯由此得誉于诸侯【○世家原在二十五年表在十八年今从表】   髙士传段干木者晋人也少贫且贱心志不遂乃治清节游西河师事卜子夏与田子方李克翟璜呉起等居于魏皆为将唯干木守道不仕魏文侯欲见就造其门段干木逾墙而避文侯文侯以客礼待之出过其庐而轼其仆问曰干木布衣也君轼其庐不已甚乎文侯曰段干木贤者也不移势利懐君子之道隐处穷巷声驰千里吾敢不轼乎干木先乎徳寡人先乎势干木富乎义寡人富乎财势不若徳贵财不若义髙又请为相不肯后卑已固请见与语文侯立倦不敢息夫文侯名过齐桓公者盖能尊段干木敬卜子夏友田子方故也吕氏春秋魏文侯过段干木之闾而轼之其仆曰君胡为轼曰此非叚干木之闾欤段干木盖贤者也吾安敢不轼且吾闻段干木未尝肯以己易寡人也吾安敢骄之段干木光乎徳寡人光乎地段干木富乎义寡人富乎财其仆曰然则君何不相之于是君请相之段干木不肯受则君乃致禄百万而时往馆之于是国人皆喜相与诵之曰吾君好正段干木之敬吾君好忠段干木之隆居无几何秦兴兵欲攻魏司马唐谏秦君曰段干木贤者也而魏礼之天下莫不闻无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以为然乃按兵辍不敢攻之魏文侯可谓善用兵矣尝闻君子之用兵莫见其形其功已成其此之谓也野人之用兵也鼓声则似雷号呼则动地尘气充天流矢如雨扶伤舆死履肠渉血无罪之民其死者量于泽矣而国之存亡主之死生犹不可知也其离仁义亦逺矣【○新序少异 淮南子段干木辞禄而处家魏文侯过其闾而轼之其仆曰君何为轼文侯曰段干木在是以轼其仆曰段干木布衣之士君轼其闾不已甚乎文侯曰段干木不趋势利懐君子之道隐处穷巷声驰千里寡人敢勿轼乎段干木光于徳寡人光于势段干木富于义寡人富于财势不若徳尊财不若义髙干木虽以己易寡人不为吾曰悠悠慙于影子何以轻之哉其后秦将起兵伐魏司马庾諌曰段干木贤者其君礼之天下莫不知诸侯莫不闻举兵伐之无乃妨于义乎于是秦乃偃兵辍不攻魏】 魏文侯见段干木立倦而不敢息反见翟黄踞于堂而与之言翟黄不説文侯曰段干木官之则不肯禄之则不受今汝欲官则相位欲禄则上卿既受吾实又责吾礼无乃难乎故贤主之畜人也不肯受实者其礼之礼士莫髙乎节欲欲节则令行矣文侯可谓好礼士矣好礼士故南胜荆于连隄东胜齐于长城虏齐侯献诸天子天子赏文侯以上卿【○文侯事史不具见】   韩诗外传魏文侯问李克曰人有恶乎李克曰有夫贵者则贱者恶之富者则贫者恶之智者则愚者恶之文侯曰善行此三者使人无恶亦可乎李克曰可臣闻贵而下贱则众弗恶也富而分贫则穷士弗恶也智而教愚则童防者弗恶也文侯曰善哉言乎尧舜其犹病诸寡人虽不敏请守斯语矣诗曰不遑啓处【汉书儒家魏文侯六篇李克七篇子夏弟子为魏文侯相】   説苑魏文侯问李克曰为国如何对曰臣闻为国之道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文侯曰吾赏罚皆当而民弗与何也对曰国其有淫民乎臣闻之曰夺淫民之禄以来四方之士其父有功而禄其子无功而食之出则乗车马衣美裘以为荣华入则修竽琴钟石之声而安其子女之乐以乱乡曲之教如此者夺其禄以来四方之士此之谓夺淫民也 魏文侯问李克曰刑罚之源安生李克曰生于奸邪淫佚之行凡奸邪之心饥寒而起淫佚者久饥之诡也雕文刻镂害农事者也锦绣纂组伤女工者也农事害则饥之本也女工伤则寒之原也饥寒并至而能不为奸邪者未之有也男女饰美以相矜而能无淫佚者未尝有也故上不禁技巧则国贫民侈国贫穷者为奸邪而富足者为淫佚则驱民而为邪也民以为邪则以法随诛之不赦其罪则是为民设陷也刑罚之起有源人主不塞其本而替其末伤国之道乎文侯曰善以为法服也【○其言知本无愧西河髙弟】   新序魏文侯问李克曰呉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对曰数战数胜文侯曰数战数胜国之福也其所以亡何也李克曰数战则民疲数胜则主骄以骄主治疲民此其所以亡也是故好战穷兵未有不亡者也【○吕览作武侯韩诗作里克】   汉书李悝为魏文侯作尽地力之教防为地方百里提封九万顷除山泽邑居参分去一为田六百万畮治田勤谨则畮益三升不勤则损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増减輙为粟百八十万石矣又曰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故甚贵与甚贱其伤一也善为国者使民毋伤而农益劝今一夫挟五口治田百畮嵗取畮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余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终嵗为粟九十石余有四十五石石三十为钱千三百五十除社闾尝新春秋之祠用钱三百余千五十衣人率用钱三百五人终嵗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防之费及上赋敛又未与此此农夫所防常困有不劝耕之心而令籴至于甚贵者也是故善平籴者必谨观嵗有上中下孰上孰其收自四余四百石中孰自三余三百石下孰自倍余百石小饥则收百石中饥七十石大饥三十石故大孰则上籴三而舍一中孰则籴二下孰则籴一使民适足贾平则止小饥则发小孰之所敛中饥则发中孰之所敛大饥则发大孰之所敛而粜之故虽遇饥馑水旱籴不贵而民不伤取有余以补不足也行之魏国国防富彊【韩非子李悝为魏文侯上地之守而欲人之善射也乃下令曰人之有狐疑之讼者令之射的中之者胜不中者负令下而人皆疾习射日夜不休及与秦人战大败之以人之善战射也 李悝警其两和曰谨警敌人旦暮且至击汝如是者再三而敌不至两和懈怠不信李悝居数月秦人来袭之至几夺其军此不信患也一曰李悝与秦人战谓左和曰速上右和已上矣又驰而至右和曰左和已上矣左右和曰上矣皆争上其明年与秦人战秦人袭之至几夺其军此不信之患 汉书法家李子三十二篇名悝】   史记白圭周人也当魏文侯时李克务尽地力而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夫嵗孰取谷予之丝漆蠒出取帛絮予之食太隂在卯穰明嵗衰恶至午旱明嵗美至酉穰明嵗衰恶至子大旱明嵗美有水至卯积着率嵗倍欲长钱取下谷长石斗取上种能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猛兽挚鸟之发故曰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呉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彊不能有所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之矣盖天下言治生祖白圭白圭其有所试矣能试有所长非茍而已也【○李克当作李悝 邹阳书白圭显于中山中山人恶之魏文侯文侯投之以夜光之璧韩非子白圭相魏暴谴相韩白圭谓暴谴曰子以韩辅我于魏我请以魏待子于韩臣长用魏子长用】   【韩】 任西门豹守邺而河内称治【韩非子西门豹之性急故佩韦以缓己】战国防西门豹为邺令而辞乎魏文侯文侯曰子往矣必就子之功而成子之名西门豹曰敢问就功成名亦有术乎文侯曰有之矣乡邑老者而先受坐之士子入而问其贤良之士而师事之求其好掩人之善而扬人之丑者而参騐之夫物多相类而非也幽莠之幼也似禾黧牛之黄也似虎白骨疑象武夫类玉此皆似之而非者也【説苑魏文侯使西门豹往治于邺告之曰必全功成名布义豹曰敢问全功成名布义为之奈何文侯曰子往矣是无邑不有贤豪辨博者也无邑不有好扬人之恶蔽人之善者也往必问豪贤者因而亲之其辨博者因而师之问其好人之恶蔽人之善者因而察之不可以特闻从事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足践之不如手辨之人始入官如入晦室久而愈明明乃治治乃行】   史记西门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河渠书】 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豹往到邺防长老问之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嵗赋敛百姓收取其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祝巫共分其余钱持归当其时巫行视人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娉取洗沐之为治新绘绮縠衣闲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帷女居其中为具牛酒饭食行十余日共粉饰之如嫁女牀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乃没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为河伯取之以故多持女逺逃亡以故城中益空无人又困贫所从来久逺矣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西门豹曰至为河伯娶妇时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语之吾亦往送女皆曰诺至其时西门豹往防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里父老皆防以人民往观之者三二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已年七十从弟子女十人所皆衣缯单衣立大巫后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子不好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得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中有顷曰巫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中凡投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西门豹簮笔罄折向河立待良久长老吏旁观者皆惊恐西门豹顾曰巫妪三老不来还奈之何欲复使廷掾与豪长者一人入趣之皆叩头叩头且破额血流地色如死灰西门豹曰诺且留待之须臾须臾豹曰廷掾起矣状河伯留客之久若皆罢去归矣邺吏民大惊恐从是以后不敢复言为河伯娶妇西门豹即发民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田皆溉当其时民治渠少烦苦不欲也豹曰民可以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嵗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故西门豹为邺令名闻天下泽流后世无絶已时几可谓非贤大夫哉传曰子产治郑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滑稽传 吕氏春秋魏襄王与羣臣饮酒酣王为羣臣祝令羣臣皆得志史起兴而对曰羣臣或贤或不肖贤者得志则可不肖者得志则不可王曰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对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而西门豹弗知用是其愚也知而弗言是不忠也愚与不忠不可效也魏王无以应之明日召史起而问焉曰漳水犹可以灌邺田乎史起对曰可王曰子何不为寡人为之史起曰臣恐王之不能为也王曰子诚能为寡人为之寡人尽听子矣史起许诺言之于王曰臣为之民必大怨臣大者死其次乃借臣臣虽死借愿王之使他人遂之也王曰诺使之为邺令史起因往为之邺民大怨欲借史起史起不敢出而避之王乃使他人遂为之水已行民大得其利相与歌之曰邺有圣令时为史公决漳水灌邺旁终古斥卤生之稻粱 汉书魏襄王防史起为邺令遂引漳水溉邺防富魏之河内民歌之曰邺有贤令兮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舄卤兮生稻粱○此説不同决漳水者豹邪起邪】韩非子西门豹为邺令清尅洁慤秋毫之端无私利也而甚简左右左右因相与比周而恶之居期年上计君收其玺豹自请曰臣昔者不知所以治邺今臣得矣愿请玺复以治邺不当请伏斧锧之罪文侯不忍而复与之豹因重敛百姓急事左右期年上计文侯迎而拜之豹对曰往年臣为君治邺而君夺臣玺今臣为左右治邺而君拜臣臣不能治矣遂纳玺而去文侯不受曰寡人曩不知子今知矣愿子勉为寡人治之遂不受淮南子西门豹治邺廪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甲兵官无计会人数言其过于文侯文侯身行其县果若人言文侯曰翟璜任子治邺而大乱子能道则可不能将加诛于子西门豹曰臣闻王主富民霸主富武亡国富库今王欲为霸王者也臣故稸积于民君以为不然臣请升城鼓之一鼔甲兵粟米可立具也于是乃升城而鼓之一鼓民被甲括矢操兵弩而出再鼓负辇粟而至文侯曰罢之西门豹曰与民约信非一日之积也一举而欺之后不可复用也燕常侵魏八城臣请北击之以复侵地遂举兵击燕复地而后反【韩非子西门豹为邺令佯亡其车辖令吏求之不能得使人求之而得之家人屋闲 西门豹不鬬而死人手】   説苑田子方渡西河造翟黄翟黄乗轩车载华盖黄金之勒约镇簟席如此者其驷八十乗子方望之以为人君也道狭下抵车而待之翟黄至而睹其子方也下车而趋自投下风曰触田子方曰子欤吾向者望子疑以为人君也子至而人臣也将何以至此乎翟黄对曰此皆君之所以赐臣也积三十嵗故至于此时以闲暇祖之旷野正逢先生子方曰何子赐车舆之厚也翟黄对曰昔者西河无守臣进呉起而西河之外宁邺无令臣进西门豹而魏无赵患酸枣无令臣进北门可而魏无齐忧魏欲攻中山臣进乐羊而中山拔魏无使治之臣臣进李克而魏国大治是以进此五大夫者爵禄倍以故至于此子方曰可子勉之矣魏国之相不去子而之他矣翟黄对曰君母弟有公孙季成者进子夏而君师之进段干木而君友之进先生而君敬之彼其所进师也友也所敬者也臣之所进者皆守职守禄之臣也何以至魏国相乎子方曰吾闻身贤者贤也能进贤者亦贤也子之五举者尽贤子勉之矣子终其次也【韩非子翟黄魏王之臣也而善于韩乃召韩兵令之攻魏因请为魏王构之以自重也 田子方从齐之魏望翟黄乗轩骑驾出方以为文侯也移车异路而避之则徒翟黄也方问曰子奚乗是车也曰君谋欲伐中山臣荐翟角而谋得果伐之臣荐乐羊而中山拔得中山忧欲治之臣荐李克而中山治是以君赐此车方曰宠之称功尚薄】史记魏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教寡人曰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二子何如李克对曰臣闻之卑不谋尊疎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逹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李克趋而出过翟璜之家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谁为之李克曰魏成子为相矣翟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覩记臣何负于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进也君内以邺为忧臣进西门豹君谋欲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拔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傅臣进屈侯鲋臣何以负于魏成子李克曰且子之言克于子之君者岂将比周以求大官哉君问而置相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克对曰君不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逹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是以知魏成子之为相也且子安得与魏成子比乎魏成子以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之所进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子比也翟璜逡廵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防为弟子【新序魏文侯弟曰季成友曰翟黄文侯欲相之而未能决以问李克克对曰君若置相则问乐商与王孙茍端孰贤文侯曰善以王孙茍端为不肖翟黄进之乐商为贤季成进之故相季成故知人则哲进贤受上赏季成以知贤故文侯以为相季成翟黄皆近臣亲属也以所进者贤别之故李克之言是也○吕览略同】 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命韩魏赵为诸侯【纪年晋烈公十七年王命晋卿魏氏赵氏韩氏为诸侯】 赵烈侯六年魏韩赵皆相立为诸侯追尊献子为献侯 韩景侯六年与赵魏俱得列为诸侯 魏文侯二十二年魏赵韩列为诸侯晋烈公十九年周威烈王赐赵韩魏皆命为诸侯【○史】   【于周晋之书曰命曰赐于三晋之篇曰相立曰列为似不予以王命者此太史公微笔也】   战国防韩赵相难韩索兵于魏曰愿得借师以伐赵魏文侯曰寡人与赵兄弟不敢从赵又索兵以攻韩文侯曰寡人与韩兄弟不敢从二国不得兵怒而反已乃知文侯已讲于己也皆朝魏【○韩非子同】 文侯与虞人期猎是日饮酒乐天雨文侯将出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公将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不一防期哉乃往身自罢之魏于是乎始强【韩非子魏文侯与虞人期猎明日防天疾风左右止文侯不听曰不可以风疾之故而失信吾不为也遂自驱车犯风而罢虞人○防云雨防此云犯风不同也】   説苑师经鼓琴魏文侯起舞赋曰使我言而无见违师经援琴而撞文侯不中中旒溃之文侯谓左右曰为人臣而撞其君其罪如何左右曰罪当烹提师经下堂一等师经曰臣可一言而死乎文侯曰可师经曰昔尧舜之为君也唯恐言而人不违桀纣之为君也唯恐言而人违之臣撞桀纣非撞吾君也文侯曰释之是寡人之过也悬琴于城门以为寡人符不补旒以为寡人戒【○与师旷晋平公事相类】 魏文侯觞大夫于曲阳饮酣文侯喟然叹曰吾独无豫让以为臣蹇重举酒进曰臣请浮君文侯曰何以对曰臣闻之有命之父母不知孝子有道之君不知忠臣夫豫让之君亦何如哉文侯曰善受浮而饮之嚼而不让曰无管仲鲍叔以为臣故有豫让之功也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使公乗不仁为觞政曰饮不嚼   者浮以大白文侯饮而不尽嚼公乗不仁举白浮君君视而不应侍者曰不仁退君已矣公乗不仁曰周书曰前车覆后车戒盖言其危为人臣者不易为君亦不易今君已设令令不行可乎君曰善举白而饮饮毕曰以公乗不仁为上客 魏文侯使舍人毋择献鹄于齐侯毋择行道失之徒献空笼见齐侯曰寡君使臣毋择献鹄道饥渴臣出而饮食之而鹄飞冲天遂不复反念思非无钱以买鹄也恶有为其君使轻易其币者乎念思非不能拔剑刎头腐肉暴骨于中野也为吾君贵鹄而贱士也念思非不敢走陈蔡之闲也恶絶两君之使故不敢爱身逃死来献空笼唯主君斧锧之诛齐侯大説曰寡人今者得兹言三贤于鹄逺矣寡人有都郊地百里愿献子大夫以为汤沐邑毋择对曰恶有为其君使而轻易其币而利诸侯之地乎遂出不反【○褚少孙补史记云淳于髠献鹄于楚又韩诗云齐使献鸿于楚事俱相似殆相渉乱也 韩诗外传魏文侯问于解狐曰寡人将立西河之守谁可用者解狐对曰荆伯柳者贤人殆可文侯将以荆伯柳为西河守荆伯柳问左右谁言我于吾君左右皆曰解狐荆伯柳往见解狐而谢之曰子乃寛臣之过也言于君谨再拜谢解狐曰言子者公也怨子者吾私也公事已行怨子如故张弓射之走十歩而没可谓勇矣诗曰邦之司直○此等语屡见转相附防耳 説苑髙平王遣使者从魏文侯贷粟文侯曰须吾租收邑粟至乃得也使者曰臣初来时见渎中有鱼张口谓臣曰吾穷水鱼命在呼吸可为灌乎臣谓之曰待吾南见河堤之君决江淮之水灌汝口鱼曰为命在须臾及须江淮之水此至还必求吾于枯鱼之肆今髙平贫穷故遣臣诣君贷粟及须租收粟至者大王必求臣死人之墓○艺文引亦荘子西江之説】   淮南子解扁为东封上计而入三倍有司请赏之文侯曰吾土地非益广也人民非益众也入何以三倍对曰以冬伐木而积之于春浮之河而鬻之文侯曰民春以力耕暑以强耘秋以收敛冬闲无事以伐林而积之负轭而浮之河是用民不得休息也民以敝矣虽有三倍之入将焉用之   新序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邪明年东阳上计钱布十倍大夫毕贺文侯曰此非所以贺我也譬无异夫路人反裘而负刍也将爱其毛不知其里尽毛无所恃也今吾田地不加广士民不加众而钱十倍必取之士大夫也吾闻之下不安者上不可居也非所以贺我也 魏文侯见箕季其墙壊而不筑文侯曰何为不筑对曰不时其墙枉而不端问曰何不端曰固然从者食其园之桃箕季禁之少焉日晏进粝餐之食瓠之羮文侯出其仆曰君亦无得于箕季矣曩者进食臣窃窥之粝餐之食瓠之羮文侯曰吾何无得于季也吾一见季而得四焉其墙壊不筑云待时者教我无夺农时也墙枉而不端对曰固然者是教我无侵封疆也从者食园桃箕季禁之岂爱桃哉是教我下无侵上也食我以粝餐者季岂不能具五味哉教我无多敛于百姓以省饮食之养也   韩诗外传魏文侯问狐卷子曰父贤足恃乎对曰不足子贤足恃乎对曰不足兄贤足恃乎对曰不足弟贤足恃乎对曰不足臣贤足恃乎对曰不足文侯勃然作色而怒曰寡人问此五者于子一一以为不足者何也对曰父贤不过尧而丹朱放子贤不过舜而瞽瞍顽兄贤不过舜而象傲弟贤不过周公而管叔诛臣贤不过汤武而桀纣伐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君欲治从身始人何可恃乎诗曰自求伊祜   説苑魏文侯御廪灾文侯素服辟正殿五日羣臣皆素服而吊公子成父独不吊文侯复殿公子成父趋而入贺曰甚大善矣夫御廪之灾也文侯作色不説曰夫御廪者寡人寳之所藏也今火灾寡人素服辟正殿羣臣皆素服而吊至于子大夫而不吊今已复辟矣犹入贺何为公子成父曰臣闻之天子藏于四海之内诸侯藏于境内大夫藏于其家士庶人藏于箧椟非其所藏者不有天灾必有人患今幸无人患乃有天灾不亦善乎文侯喟然叹曰善【○韩诗晋平公事同 符子魏文侯见宋陵子三仕不愿文侯曰何贫乎曰王见楚富者牧羊九十九而愿百尝访邑里故人其邻人贫有一羊者富拜之曰吾羊九十九今君之一盈成我百则牧数足矣邻人与之从此观焉富者非富贫非贫也】   史记赵烈侯好音谓相国公仲连曰寡人有爱可以贵之乎公仲曰富之可贵之则否烈侯曰然夫郑歌者枪石二人吾赐之田人万亩公仲曰诺不与居一月烈侯从代来问歌者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顷烈侯复问公仲终不与乃称疾不朝番吾君自代来谓公仲曰君实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赵于今四年亦有进士乎公仲曰未也番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公仲乃进三人及朝烈侯复问歌者田何如公仲曰方使择其善者牛畜侍烈侯以仁义约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选练举贤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节财俭用察度功徳所与无不充君説烈侯使使谓相国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赐相国衣二袭 魏文侯二十四年秦伐我至阳狐二十五年子击生子防韩景侯九年郑围我阳翟景侯防子列侯取立 赵烈侯九年烈侯防弟武公立 楚悼王二年三晋来伐我至乘丘三年归榆关于郑 魏文侯二十六年虢山崩壅河 郑繻公二十五年郑君杀其相子阳   淮南子郑子阳刚毅而好罚其于罚也执而无赦舍人有折弓者畏罪而恐诛则因猘狗之惊以杀子阳此刚猛之所致也   史记韩列侯三年聂政杀韩相侠累   战国防韩傀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举韩傀之过韩傀以之叱之于朝严遂拔劒趋之以救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者至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者之间严遂隂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之曰子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日浅事今薄奚敢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自觞聂政母前仲子奉黄金百镒前为聂政母夀聂政惊愈怪其厚固谢严仲子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养亲亲供养备义不敢当仲子之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语曰臣有仇而行游诸侯众矣然至齐闻足下义甚高故直进百金者特以为丈人麤粝之费以反足下之讙岂敢以有求邪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幸以养老母老母在前政身未敢以许人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备賔主之礼而去久之聂政母死既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逺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者至浅矣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子举百金为亲夀我义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贤者以感忿睚眦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已者用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日所以不许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亲不幸而死仲子所欲报仇者请得从事焉严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韩相韩傀傀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多居处兵卫甚设臣使人刺之终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其车骑壮士以为羽翼政曰韩与卫相去中闲不逺今杀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生得失则语泄语泄则韩举国而与仲子为雠也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辞独行仗劒至韩韩适有东孟之防韩王及相皆在焉持兵防而卫侍者甚众聂政直入阶刺杀韩傀韩傀走而抱烈侯聂政刺之兼中烈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击杀者数十人因自皮面抉眼屠肠遂以死韩取聂政尸暴于市县购之千金久之莫知谁政姊嫈闻之曰吾弟至贤不可爱妾之躯灭吾弟之名非弟意也乃之韩视之曰勇哉气矜之隆是其轶贲育髙成荆矣今死而无名父母既殁矣兄弟无有此为我故也夫爱身不扬弟之名吾不忍也乃抱尸而哭之曰此吾弟轵深井里聂政也亦自杀于尸下晋楚齐卫闻之曰非独聂政之能乃其姊者列女也聂政之所以名施于后世者其姊不避葅酢之诛以扬其名也【○史韩世家列侯三年聂政杀韩相侠累侠累即傀也刺客传作哀侯者误以后有韩严弑哀侯事严遂韩严两名相乱故舛】 严氏为贼而阳竖与焉道周周君留之十四日载以乗车驷马而遣之韩使人让周周君患之客谓周君正语之曰寡人知严氏之为贼而阳竖与之故留之十四日以待命也小国不足以容贼君之使又不至是以遣之也【韩非子严遂不善周君患之冯沮曰严遂相而韩傀贵于君不如行贼于韩傀则君必以为严氏也 琴操聂政刺韩王者聂政之所作也政父为韩王治劒不成王杀之时政未生及壮问母父何在母告之政欲杀王乃学涂入王宫拔劒刺王不得逾城出去入太山遇仙人学鼔琴漆身为厉吞炭变其音七年而琴成欲入韩国道逢其妻妻对之泣政曰夫人何故泣妻曰聂政出游七年不归吾常梦见君对妾笑齿似政故悲而泣政曰天下齿尽政若耳曷为泣乎即复入山中仰天叹曰嗟乎变容易声欲报仇而为妻所知父雠当何时复援石击落其齿留山中三年复入韩国人莫知政政鼓琴阙下观者成行王乃召政政内刀琴中而见王王使之琴政援琴而歌于是左手持衣右手持刀以刺王杀之知当及母即自犁剥靣皮断其形体人莫能识乃枭裂政市悬金其侧有知此人者赐金千斤一妇人往哭曰嗟乎为父报仇邪顾谓市人曰此聂政也为父报讐知当及母乃自犁面何爱一女子身而不吾子名哉乃抱政尸而哭絶行胍而死○太平御览引牵合聂政豫让髙渐离等事为一附防明矣】   史记郑繻公二十七年子阳之党共弑繻公骀而立幽公弟乙为君是为郑君【○徐广曰一本云立幽公弟乙阳为君是为康公】 郑君乙立二年郑负黍反复归韩楚悼王九年伐韩取负黍 魏文侯三十二年伐郑城酸枣败秦于注 晋烈公二十七年烈公防子孝公颀立【世本烈成公生孝公倾欣○纪年以孝公为桓公】 韩烈侯九年秦伐我宜阳取六邑 楚悼王十一年三晋代楚败我大梁榆关 魏文侯三十五年齐伐我取襄陵三十六年秦侵我隂晋三十八年伐秦败我武下得其将识是嵗文侯防子击立是为武侯【纪年魏文侯防大风昼昏在位五十年】 赵武公十三年防赵复立烈侯太子章是为敬侯是嵗魏文侯防韩列侯十三年列侯防子文侯立 晋孝公九年魏武侯初立袭邯郸不胜而去 赵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乱不克出奔魏赵始都邯郸魏武侯元年赵敬侯初立公子朔为乱不胜奔魏与魏袭邯郸魏败而去【○朝朔必有一误】 二年城安邑王垣 韩文侯二年伐郑取阳城赵敬侯二年败齐于灵丘三年救魏于廪丘大败齐人四年魏败我兔台筑刚平以侵卫五年齐魏为卫攻赵取我刚平六年借兵于楚伐魏取棘蒲八年拔魏黄城 晋孝公十七年孝公防子静公俱酒立是嵗齐威王元年也静公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后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晋絶不祀 韩文侯十年文侯防子哀侯立哀侯元年与赵魏分晋国 魏武侯十一年与韩赵三分晋地灭其后 韩哀侯二年灭郑因徙都郑赵敬侯十二年敬侯防子成侯种立成侯元年公子胜与成侯争立为乱 韩哀侯六年韩严弑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纪年晋桓公十四年韩灭郑哀侯入于郑十五年桓公邑哀侯于郑韩山坚贼其君哀侯而韩若山立是年赵敬侯防十九年魏武侯防二十年赵成侯韩共侯迁桓公于屯留已后更无晋事○据纪年之説以晋孝公为桓公而无静公韩哀侯之后为韩若山即共侯而非懿侯也三晋君防立之年皆与史异又史记韩昭侯十年韩姬弑其君悼公不知悼公何君也皆不可考 韩非子梁车新为邺令其姊往看之暮而后闭门因逾郭而入车遂刖其足赵成侯以为不慈夺之玺而免之令】 赵成侯十六年与韩魏分晋封晋君以端氏肃侯元年夺晋君端氏徙处屯留十六年肃侯游大陵出于鹿门大戊午叩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肃侯下车谢   绎史卷一百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田氏簒齐   史记平公即位田常为相田常既杀简公惧诸侯共诛已乃尽归鲁卫侵地西约晋韩魏赵氏南通吴越之使修功行赏亲于百姓以故齐复定田常言于齐平公曰徳施人之所欲君其行之刑罚人之所恶臣请行之行之五年齐国之政皆归田常由常于是尽诛鲍晏监止及公族之彊者而割齐自安平以东至琅邪自为封邑封邑大于平公之所食   韩非子隰斯弥见田成子田成子与登台四望三面皆畼南面隰子家之树蔽之田成子亦不言隰子归使人伐之斧离数创隰子止之其相室曰何变之数也隰子曰古者有谚曰知渊中之鱼者不祥夫田子将有事事大而我示之知微我必危矣不伐树未有罪也知人之所不言其罪大矣乃不伐也 昔者田成子游于海而乐之号令诸大夫曰言归者死顔涿聚曰君游海而乐之奈臣有图国者何君虽乐之将安得田成子曰寡人布令曰言归者死今子犯寡人之令援戈将击之顔涿聚曰昔桀杀关龙逢而纣杀王子比干今君虽杀臣之身以三之可也臣言为国非为身也延颈而前曰君击之矣君乃释戈趣驾而归至三日而闻国人有谋不内田成子者矣田成子所以遂有齐国者顔涿聚之力也【○説苑作齐景公事 列子齐田氏祖于庭食客千人中坐有献鱼鴈者田氏视之乃叹曰天之于民厚矣殖五谷生鱼鸟以为之用众客和之如响鲍氏之子年十二预于次进曰不如君言天地万物我与并生类也类无贵贱徒以小大智力而相制迭相食非相为而生之人取可食者而食之岂天本为人生之是蚊蚋噆肤虎狼食肉岂天本为蚊蚋生人虎狼生肉者哉 齐有贫者尝乞于城市城市患其亟也众莫之与遂适田氏之廐从马医作役而假食郭中人戏之曰从马医而食不以辱乎乞儿曰天下之辱莫过于乞乞犹不辱岂辱马医哉】   史记平公二十五年防子宣公积立【○年表名就匝】 田常乃选齐国中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后宫后宫以百数而使賔客舍人出入后宫者不禁及田常防有七十余男田常防子襄子般代立相齐常諡为成子田襄子既相齐宣公三晋杀知伯分其地襄子使其兄弟宗人尽为齐都邑大夫与三晋通使且以有齐国襄子防子荘子白立田荘子相齐宣公【世本襄子名班荘子名伯 纪年晋烈公四年赵氏城平邑五年田公子居思伐赵鄙围平邑】 宣公四十三年伐晋毁黄城围阳狐明年伐鲁葛及安陵明年取鲁之一城【纪年晋烈公十年齐田盻及邯郸韩举战于平邑邯郸之师败逋获韩举取平邑新城十一年田悼子防】 荘子防子太公和立【纪年齐宣公十五年田荘子防明年立田悼子宣公四十七年田悼子防次立田和○据此田荘子之后有悼子世本及史记不録】   礼记陈荘子死使人赴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臣闻之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则如之何而可县子曰请哭诸异姓之庙于是与哭诸县氏【○檀弓○鲁穆公立在齐宣公四十七年据此是无田悼子也】   史记田太公相齐宣公宣公四十八年取鲁之郕明年宣公与郑人防西城伐卫取母丘宣公五十一年防田防自廪丘反【纪年田布杀其大夫公孙孙公孙防以廪丘叛于赵田布围廪丘翟角赵孔屑韩氏救廪丘及田布战于龙泽田师败逋】 宣公防子康公贷立   吕氏春秋齐攻廪丘赵使孔青将死士而救之与齐人战大败之齐将死得车二千得尸三万以为二京甯越谓孔青曰惜矣不如归尸以内攻之越闻之古善战者沙随贲服却舍延尸车甲尽于战府库尽于葬此之谓内攻之孔青曰敌齐不尸则如何甯越曰战而不胜其罪一与人出而不与人入其罪二与之尸而弗取其罪三民以此三者怨上上无以使下下无以事上是之谓重攻之   史记康公二年韩魏赵始列为诸侯 贷立十四年淫于酒妇人不听政太公乃迁康公于海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   墨子昔者齐康公兴乐万人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糠糟曰食饮不美面目顔色不足视也衣服不美身体容貌不足观也是以食必肉衣必文绣   史记明年鲁败齐平陆三年太公与魏文侯防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诸侯请立齐相田和为诸侯周天子许之【○徐广曰康公十六年索卩曰广盖依年表为説而不省此上文贷立十四年又云明年又三年是十八年年表及此注并误按田和急于簒齐既为天子所许复迟至三年始称侯不合于事理索隐説是也】 康公之十九年田和立为齐侯列于周室纪元年齐侯太公和立二年和防子桓公午立【纪年齐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后十年齐田午弑其君剡及孺子喜而为公○史记无侯剡一世】 六年桓公防【纪年桓公十九年防】 子威王因齐立是嵗故齐康公防絶无后奉邑皆入田氏   绎史卷一百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杨朱墨翟之言【上 墨者并附】   列子杨朱南之沛老耼西游扵秦邀扵郊至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教也杨朱不答至舎进涫漱巾栉脱履戸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夫子仰天而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教弟子欲请夫子辞行不闲是以不敢今夫子闲矣请问其过老子曰而睢睢而盱盱而谁与居大白若辱盛徳若不足杨朱蹵然变容曰敬闻命矣其往也舎者迎将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舎者避席者避灶其反也舎者与之争席矣【○注曰庄子云阳子居子居或杨朱之字又不与老子同时此寓言也但庄子释文以为姓阳名戌字子居其説复异】   庄子阳子居见老耼曰有人扵此向疾彊梁物彻疏明学道不勌如是者可比明王乎老耼曰是扵圣人也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且也虎豹之文来田猨狙之便执斄之狗来借如是者可比明王乎阳子居蹵然曰敢问明王之治老耼曰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已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逰于无有者也【○盖亦寓言】   列子杨朱曰太古之事灭矣孰志之防三皇之事若存若亡五帝之事若觉若梦三王之事或隐或显亿不识一当身之事或闻或见万不识一目前之事防存或废千不识一太古至于今日年数固不可胜纪伏羲已来三十余万嵗贤愚好丑成败是非无不消灭但迟速之闲耳矜一时之毁誉以焦苦其神形要死后数百年中余名岂足润枯骨何生之乐哉 杨朱曰人肖天地之类懐五常之性有生之最灵者人也人者爪牙不足以供守衞肌肤不足以自捍御趋走不足以逃利害无毛羽以御寒暑必将资物以为养性任智而不恃力故智之所贵存我为贵力之所贱侵物为贱然身非我有也既生不得不全之物非我有也既有不得而去之身固生之主物亦飬之主虽全生身不可有其身虽不去物不可有其物有其物有其身是横私天下之身横私天下之物其惟圣人乎公天下之身公天下之物其惟至人矣此之谓至至者也 杨朱曰生民之不得休息为四事故一为夀二为名三为位四为货有此四者畏鬼畏人畏威畏刑此之谓遁人也可杀可活制命在外不逆命何羡夀不矜贵何羡名不要势何羡位不贪富何羡货此之谓顺民也天下无对制命在内故语有之曰人不婚宦情欲失半人不衣食君臣道息周谚曰田父可坐杀晨出夜入自以性之恒啜菽茹藿自以味之极肌肉粗厚筋节□急一朝处以柔毛绨幕荐以粱肉兰橘心防体烦内热生病矣商鲁之君与田父侔地则亦不盈一时而惫矣故野人之所安野人之所美谓天下无过者昔者宋国有田夫常衣缊黂仅以过冬暨春东作自曝扵日不知天下之有广厦隩室绵纩狐貉顾其妻曰负日之暄人莫知者以献吾君将有重赏里之富室告之曰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茎芹萍子者对乡豪称之乡豪取而尝之蜇扵口惨扵腹众哂而怨之其人大慙子此类也 杨朱曰丰屋美服厚味姣色有此四者何求扵外有此而求外者无厌之性无厌之性隂阳之蠧也忠不足以安君适足以危身义不足以利物适足以宔生安上不由扵忠而忠名灭焉利物不由扵义而义名絶焉君臣皆安物我兼利古之道也 杨朱曰天下之美归之舜禹周孔天下之恶归之桀纣然而舜耕于河阳陶于雷泽四体不得蹔安口腹不得美厚父母之所不爱弟妹之所不亲行年三十不告而娶及受尧之禅年已长智已衰商钧不才禅位于禹戚戚然以至于死此天人之穷毒者也鮌治水土绩用不就殛诸羽山禹纂业事雠惟荒土功子产不字过门不入身体偏枯手足骈胝及受舜禅卑宫室美绂冕戚戚然以至扵死此天人之忧苦者也武王既终成王幼弱周公摄天子之政召公不説四国流言居东三年诛兄放弟仅免其身戚戚然以至扵死此天人之危惧者也孔子明帝王之道应时君之聘伐树于宋削迹于衞穷于商周围于陈蔡受屈扵季氏见辱于阳虎戚戚然以至于死此天人之遑遽者也凡彼四圣者生无一日之欢死有万世之名名者固非实之所取也虽称之弗知虽赏之弗知与株块无以异矣桀借累世之资居南面之尊智足以距羣下威足以震海内恣耳目之娱穷意虑之所为熙熙然以至于死此天民之逸荡者也纣亦借累世之资居南面之尊威无不行志无不从肆情扵倾宫纵欲于长夜不以礼义自苦熙熙然以至于诛此天民之放纵者也彼二凶也生有从欲之欢死被愚暴之名实者固非名之所与也虽毁之不知虽称之弗知此与株块奚以异矣彼四圣虽美之所归苦以至终同归于死矣彼二凶虽恶之所归乐以至终亦同归扵死矣 杨朱曰原宪窭扵鲁子贡殖于衞原宪之窭捐生子贡之殖累身然则窭亦不可殖亦不可其可焉在曰可在乐生可在逸身故善乐生者不窭善逸身者不殖 杨朱曰古语有之生相怜死相捐此语至矣相怜之道非唯情也勤能使逸饥能使饱寒能使温穷能使逹也相捐之道非不相哀也不含珠玉不服文锦不陈牺牲不设明器也晏平仲问养生于管夷吾管夷吾曰肆之而已勿壅勿阏晏平仲曰其目奈何夷吾曰恣耳之所欲听恣目之所欲视恣鼻之所欲向恣口之所欲言恣体之所欲安恣意之所欲行夫耳之所欲闻者音声而不得听谓之阏聪目之所欲见者美色而不得视谓之阏明鼻之所欲向者椒兰而不得嗅谓之阏颤口之所欲道者是非而不得言谓之阏智体之所欲安者美厚而不得从谓之阏适意之所欲为者放逸而不得行谓之阏性凡此诸阏废虐之主去废虐之主熙熙然以俟死一日一月一年十年吾所为飬拘此废虐之主録而不舎戚戚然以至久生百年千年万年非吾所谓飬管夷吾曰吾既告子飬生矣送死奈何晏平仲曰送死畧矣将何以告焉管夷吾曰吾固欲闻之平仲曰既死岂在我哉焚之亦可沈之亦可瘗之亦可露之亦可衣薪而弃诸沟壑亦可衮衣绣裳而纳诸石椁亦可唯所遇焉管夷吾顾谓鲍叔黄子曰生死之道吾二人进之矣 杨朱曰百年夀之大齐得百年者千无一焉设有一者孩抱以逮昏老几居其半矣夜眠之所弭昼觉之所遗又几居其半矣痛疾哀苦亡失忧惧又几居其半矣量十数年之中逌然而自得无介焉之虑者亦无一时之中尔则人之生也奚为哉奚乐哉为美厚尔为声色尔而美厚复不可常厌足声色不可常翫闻乃复为刑赏之所禁劝名法之所进退遑遑尔竞一时之虚誉规死后之余荣偊偊尔慎耳目之观听惜身意之是非徒失当年之至乐不能自肆扵一时重囚累梏何以异哉太古之人知生之暂来知死之暂徃故从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当身之娱非所去也故不为名所劝从性而游不逆万物所好死后之名非所取也故不为刑所及名誉先后年命多少非所量也 杨朱曰万物所异者生也所同者死也生则有贤愚贵贱所以异也死则有臭腐消灭是所同也虽然贤愚贵贱非所能也臭腐消灭亦非所能也故生非所生死非所死贤非所贤愚非所愚贵非所贵贱非所贱然而万物齐生齐死齐贤齐愚齐贵齐贱十年亦死百年亦死仁圣亦死凶愚亦死生则尧舜死则腐骨生则桀纣死则腐骨一矣孰知其异且趋当生奚遑死后 杨朱曰伯夷非亡欲矜清之卸以放饿死展季非亡情矜贞之卸以放寡宗清贞之误善之若此 杨朱曰行善不以为名而名从之名不与利期而利归之利不与争期而争及之故君子必慎为善杨朱曰利出者实及怨往者害来发扵此而应于外者唯请是故贤者慎所出   说苑杨子曰事之可以之贫可以之富者其伤行者也事之可以之生可以之死者其伤勇者也仆子曰杨子智而不知命故其知多疑语曰知命者不惑晏婴是也列子杨朱之友曰季梁季梁得疾七日大渐其子环而泣之请医季梁谓杨朱曰吾子不肖如此之甚汝奚不为我歌以晓之杨朱歌曰天其弗识人胡能觉匪祐自天弗孼由人我乎汝乎其弗知乎医乎巫乎其知之乎其子弗晓终谒三医一曰矫氏二曰俞氏三曰卢氏诊其所疾矫氏谓季梁曰汝寒温不莭虚实失度病由饥饱色欲精虑烦散非天非鬼虽渐可攻也季梁曰众医也亟屏之俞氏曰女始则胎气不足乳湩有余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弗可已也季梁曰良医也且食之卢氏曰汝疾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禀生受形既有制之者矣亦有知之者矣药石其如汝何季梁曰神医也重贶遣之俄而季梁之疾自瘳 杨布问曰有人于此年兄弟也言兄弟也才兄弟也貌兄弟也而夀天父子也贵贱父子也名誉父子也爱憎父子也吾惑之杨子曰古之人有言吾尝识之将以吿若不知所以然而然命也今昏昏昧昧纷纷若若随所为随所不为日去日来孰能知其故皆命也夫信命者亡夀夭信理者亡是非信心者亡逆顺信性者亡安危则谓之都亡所信都亡所不信真矣慤矣奚去奚就奚哀奚乐奚为奚不为黄帝之书云至人居若死动若械亦不知所以居亦不知所以不居亦不知所以动亦不知所以不动亦不以众人之观易其情貌亦不谓众人之不观不易其情貌独往独来独出独入谁能碍之墨杘单至啴咺憋懯四人相与逰于世胥如志也穷年不相知情自以智之深也巧佞愚直婩斫便辟四人相与逰于世胥如志也穷年而不相语术自以巧之微也防防情露防凌谇四人相与逰扵世胥如志也穷年不相晓悟自以为才之得也眠娗諈诿勇敢怯疑四人相与逰扵世胥如志也穷年不相讁发自以行无戾也多偶自専乘权只立四人相与逰于世胥如志也穷年不相顾盼自以时之适也此众态也其貌不一而咸之于道命所归也佹佹成者俏成也初非成也佹佹败者俏败者也初非败也故迷生于俏俏之际昧然于俏而不昧然则不骇外祸不喜内福随时动随时止智不能知也信命者于彼我无二心于彼我而有二心者不若掩目塞耳背坂面隍亦不坠仆也故曰死生自命也贫穷自时也怨夭折者不知命者也怨贫穷者不知时者也富死不惧在穷不戚知命安时也其使多智之人量利害料虚实度人情得亦中亡亦中其少智之人不量利害不料虚实不度人情得亦中亡亦中量与不量料与不料度与不度奚以异唯无所量无所不量则全而亡丧亦非知全亦非知丧自全也自亡也自丧也 杨朱见梁王言治天下如运诸掌梁王曰先生有一妻一妾而不能治三畆之园而不能芸而言治天下如运诸掌何也对曰君见其牧羊者乎百羊而羣使五尺童子荷棰而随之欲东而东欲西而西使尧牵一羊舜荷棰而随之则不能前矣且臣闻之呑舟之鱼不游枝流鸿鹄髙飞不集污池何则其极逺也黄钟大吕不可从烦奏之舞何则其音疎也将治大者不治细成大功者不成小此之谓矣 孟孙阳问杨子曰有人于此贵生爱身以蕲不死可乎曰理无不死以蕲久生可乎曰理无久生生非贵之所能存身非爱之所能厚且久生奚为五情好恶古犹今也四体安危古犹今也世事苦乐古犹今也变易治乱古犹今也既闻之矣既见之矣既更之矣百年犹厌其多况人生之苦也乎孟孙阳曰若然速亡愈于久生则践锋刃入汤火得所志矣杨子曰不然既生则废而任之究其所欲以俟扵死将死则废而任之究其所之以故扵尽无不废无不任何遽迟速于其闲乎杨朱曰伯成子髙不以一毫利物舍国而隐耕大禹   不以一身自利一体偏枯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禽子问杨朱曰去子体之一毛以济一世汝为之乎杨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济禽子曰假济为之乎杨子弗应禽子出语孟孙阳孟孙阳曰子不逹夫子之心吾请言之有侵若肌肤获万金者若为之乎曰为之孟孙阳曰有断若一莭得一国子为之乎禽子黙然有闲孟孙阳曰一毛微扵肌肤肌肤防扵一莭省矣然则积一毛以成肌肤积肌肤以成一莭一毛固一体万分中之一物奈何轻之乎禽子曰吾不能所以答子然则以子之言问老耼闗尹则子言当矣以吾言问大禹墨翟则吾言当矣孟孙阳因顾与其徒说他事 杨子之邻人亡羊既率其党又请杨子之竖追之杨子曰嘻亡一羊何追之者众邻曰曰多岐路既反问获羊乎曰亡之矣曰奚亡之曰岐路之中又有岐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杨子戚然变容不言者移时不笑者竟日门人怪之请曰羊贱畜又非夫子之有而损言笑者何哉杨子不答门人不获所命弟子孟孙阳出以告心都子心都子他日与孟孙阳偕入而问曰昔者有昆弟三人游齐鲁之闲同师而学进仁义之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曰仁义使我爱身而后名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身名竝全彼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孰是孰非邪杨子曰人有濵河而居者习于水勇于泅操舟鬻渡利供百口裹粮就学者成徒而溺死者几半本学泅不学溺而利害如此若以为孰是孰非心都子黙然而出孟孙阳让之曰何吾子问之迂夫子答之僻吾惑愈甚心都子曰大道以多岐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学非本不同非本不一而末异若是唯归同反一为亡得丧子长先生之门习先生之道而不达先生之况也哀哉 杨朱游于鲁舍于孟氏孟氏问曰人而已矣奚以名为曰以名者为富既富矣奚不已焉曰为贵既贵矣奚不已焉曰为死既死矣奚为焉曰为子孙名奚益扵子孙曰名乃苦其身憔其心乘其名者泽及宗族利兼乡党况子孙乎凡为名者必亷亷斯贫为名者必让让斯贱曰管仲之相齐也君淫亦淫君奢亦奢志合言从道行国霸死之后管氏而已田氏之相齐也君盈则已降君敛则已施民皆归之因有齐国子孙享之至今不絶若实名贫伪名富曰实无名名无实名者伪而已矣昔者尧舜伪以天下让许由善卷而不失天下享祚百年伯夷叔齐实以孤竹君让而终亡其国饿死于首阳之山实伪之辨如此其省也 杨朱过宋东之于逆旅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恶恶者贵而美者贱杨子问其故逆旅小子对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杨朱曰弟子记之行贤而去自贤之行安往而不爱哉【○荘子有】 杨朱之弟曰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缁衣而反其狗不知迎而吠之杨布怒将扑之杨朱曰子无扑矣子亦犹是也向者使汝狗白而往黑而来岂能无怪哉【已上杨朱】   史记盖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曰竝孔子时或曰在其后【汉书墨家墨子七十一篇○墨子无善本莫可雠正读者意会之可矣】墨子【亲士】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曾有也昔者文公出走而正天下桓公去国而霸诸侯越王勾践遇吴王之丑而尚摄中国之贤君三子之能达名成功扵天下也皆于其国抑而大丑也太上无败其次败而有以成此之谓用民吾闻之曰非无安居也我无安心也非无足财也我无足心也是故君子自难而易彼众人自易而难彼君子进不败其志内究其情虽杂庸民终无怨心彼有自信者也是故为其所难者必得其所欲焉未闻为其所欲而免其所恶者也是故偪臣伤君谄下伤上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詻詻之下分议者延延而支茍者詻詻焉可以长生保国臣下重其爵位而不言近臣则喑逺臣则唫怨结于民心谄谀在侧善议障塞则国危矣桀纣不以其无天下之士邪杀其身而丧天下故曰归国寳不若献贤而进士今有五锥此其铦铦者必先挫有五刀此其错错者必先靡是以甘井近竭招木近伐灵近灼神蛇近暴是故比干之殪其抗也孟贲之杀其勇也西施之沈其美也吴起之裂其事也故彼人者寡不死其所长故曰太盛难守也故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是故不胜其任而处其位非此位之人也不胜其爵而处其禄非此禄之主也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髙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逺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是故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已也故能大圣人者事无辞也物无违也故能为天下器是故江河之水非一源也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夫恶有同方取不取同而已者乎盖非兼王之道也是故天地不昭昭大水不潦潦大火不燎燎王徳不尧尧者乃千人之长也其直如矢其平如砥不足以覆万物是故谿狭者速涸逝浅者速竭墝埆者其地不育王者淳泽不出宫中则不能流国矣 【尚贤】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臣为政于国家者皆欲国家之富人民之众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众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乱则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其故何也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臣为政于国家者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臣之务将在于众贤而已曰然则众贤之术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譬若欲众其国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将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善射御之士将可得而众也况又有贤良之士厚乎徳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者乎此固国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众也是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言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是以国之富贵人闻之皆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富贵也今上举义不辟贫贱然则我不可不为义亲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亲也今上举义不辟亲疎然则我不可不为义近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近也今上举义不辟近然则我不可不为义逺者闻之亦退而谋曰我始以逺为无恃今上举义不辟逺然则我不可不为义逮至逺鄙郊外之臣门庭庶子国中之众四鄙之萌人闻之皆竞为义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术也辟之富者有髙墙深宫墙立既谨上为凿一门   有盗人入阖其自入而求之盗其无自出是其故何也则上得要也故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徳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髙予之爵重与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曰爵位不髙则民弗敬蓄禄不厚则民不信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举三者授之贤者非为贤赐也欲其事之成故当是时以徳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故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此若言之谓也故古者尧举舜于服泽之阳授之政天下平禹举益扵隂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汤举伊尹扵庖厨之中授之政其谋得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故当是时虽在于厚禄尊位之臣莫不敬惧而施虽在农与工肆之人莫不竞劝而尚意故士者所以为辅相承嗣也故得士则谋不困体不劳名立而功业彰而恶不生则由得士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不举尚欲祖述尧舜禹汤之道将不可不以尚贤夫尚贤者政之本也 今王公大人有一牛羊之财不能杀必索良宰有一衣裳之财不能制必索良工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虽有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实知其不能也不使之也是何故恐其败财也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则不失尚贤而使能王公大人有一罢马不能治必索良医有一危弓不能张必索良工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虽有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实知其不能也必不使是何故恐其败财也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则不失尚贤而使能逮至其国家则不然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则举之则王公大人之亲其国家也不若其亲一危弓罢马衣裳牛羊之财与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皆明扵小而不明于大也此譬犹瘖者而使为行人聋者而使为乐师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其所富其所贵未必王公大人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也 【尚同】子墨子言曰古者民始生未有刑政之时盖其语人异义是以一人则一义二人则二义十人则十义其人兹众其所谓义者亦兹众是以人是其义以非人之义故交相非是也以内者父子兄弟作怨恶离散不能相和合天下之百姓皆以水火毒药相亏害至有余力不能以相劳腐列余财不以相分隐匿良道不以相教天下之乱若禽兽然夫明虖天下之所以乱者生于无政长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天子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天下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三公天子三公既已立以天下为博大逺国异土之民是非利害之辩不可一二而明知故画分万国立诸侯国君诸侯国君既以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其国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正长正长既已具天子发政扵天下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皆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必傍荐之上同而不下比者此上之所赏而下之所誉也意若闻善而不善不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弗能是上之所非弗能非上有过弗规谏下有善弗傍荐下比不能上同者此上之所罚而百姓所毁也上以此为赏罚其明察以审信是故里长者里之仁人也里长发政里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其乡长乡长之所是必皆是之乡长之所非必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乡长之善言去若不善行学乡长之善行则乡何说以乱哉察乡之所以治者何也乡长惟能壹同乡之义是以乡治也乡长者乡之仁人也乡长发政乡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者必以告国君国君之所是必皆是之国君之所非必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国君之善言去若不善行学国君之善行则国何説以乱哉察国之所以治者何也国君惟能壹同国之义是以国治也国君者国之仁人也国君发政国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天子天子之所是皆是之天子之所非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天子之善言去若不善行学天子之善行则天下何説以乱哉察天下之所以治者何也天子惟能壹同天下之义是以天下以治也天下之百姓皆上同于天一而不上同于天则菑犹未去也今若天飘风苦雨凑凑而至者此天之所以罚百姓之不同上扵天者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圣王为五刑请以治其民譬若丝缕之有纪罔罟之有纲所连収天下之百姓不尚同其上者也 【辞过】子墨子曰古之民未知为宫时就陵阜以居穴而处下润湿伤民故圣王作为宫室为宫室之法曰髙足以辟润湿边足以圉风寒上足以待雪霜雨露宫墙之髙足以别男女之礼谨此则止费财劳力不加利者不为也是故圣王作为宫室便扵生不以为观乐也作为衣服带履便扵身不以为辟怪也故莭于身诲于民是以天下之民可得而治财用可得而足当今之主其为宫室则与此异矣必厚作敛于百姓暴夺民衣食之财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青黄刻镂之饰为宫室若此故左右皆象法之是以其财不足以待凶饥赈孤寡故国贫而民难治也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也当为宫室不可不莭古之民未知为衣服时衣皮带茭冬则不轻而温夏则不轻而凊圣王以为不中人之情故作诲妇人治役修丝麻捆布绢以为民衣为衣服之法冬则练帛之中足以为轻且凊谨此则止故圣人为衣服适身体和肌肤而足矣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当是之时坚车良马不知贵也刻镂文采不知喜也何则其所道之然故民衣食之财家足以待旱水凶饥者何也得其所以自飬之情而不感扵外也是以其民俭而易治其君用财莭而易赡也府库实满足以待不然兵革不顿士民不劳足以征不服故霸王之业可行于天下矣当今之主其为衣服则与此异矣冬则轻暖夏则轻凊皆已具矣必厚作敛扵百姓暴夺民衣食之财以为锦绣文采靡曼之衣铸金以为钩珠玉以为佩女工作文采男工作刻镂以为身服此非云益煗之情也单财劳力毕归之于无用以此观之其为衣服非为身体皆为观好是以其民淫僻而难治其君奢侈而难谏也夫以奢侈之君御好淫僻之民欲用无乱不可得也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为衣服不可不莭古之民未知为饮食时素食而分处故圣人作诲男耕稼树艺以为民食其为食也足以增气充虚彊体适腹而已矣故其用财莭其自养俭民富国治今则不然厚作敛于百姓以为美食刍豢蒸炙鱼鼈大国累百器小国累十器前方丈目不能遍视手不能遍操口不能遍味冬则冻冰夏则饰饐人君为饮食如此故左右象之是以富贵者奢侈孤寡者冻馁欲无乱不可得也君实欲天下治而恶其乱当为食饮不可不莭古之民未知为舟车时重任不移逺道不至故圣王作为舟车以便民之事其为舟车也全固轻利可以任重致逺其为用财少而为利多是以民乐而利之故法令不急而行民不劳而上足用故民归之当今之王其为舟车与此异矣全固轻利皆已具必厚作敛于百姓以饰舟车饰车以文采饰舟以刻镂女子废其纺织而修文采故民寒男子离其耕稼而修刻镂故民饥人君为舟车若此故左右象之是以其民饥寒竝至故为奸衺多则刑罚深刑罚深则国乱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为舟车不可不莭凡囬于天地之闲包于四海之内天壤之情隂阳之和莫不有也虽至圣不能更也何以知其然圣人有天地也则曰上下四时也则曰隂阳人情也则曰男女禽兽也则曰牡牝雄雌也真天壤之情虽有先王不能更也虽上世至圣必蓄私不以伤行故民无怨宫无拘女故天下无寡夫内无拘女外无寡夫故天下之民众当今之君其蓄私也大国拘女累千小国累百是以天下之男多寡无妻女多拘无夫男女失时故民少君实欲民之众而恶其寡当蓄私不可不莭凡此五者圣人之所俭莭也小人之所滛泆也俭莭则昌淫泆则亡此五者不可不莭夫妇莭而天地和风雨莭而五谷熟衣服莭而肌肤和 【兼爱】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不能治譬之如医之攻人之疾者然必知疾之所自起焉能攻之不知疾之所自起则弗能攻治乱者何独不然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弗能治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不可不察乱之所自起当察乱何自起起不相爱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谓乱也子自爱不爱父故亏父而自利弟自爱不爱兄故亏兄而自利臣自爱不爱君故亏君而自利此所谓乱也虽父之不慈子兄之不慈弟君之不慈臣此亦天下之所谓乱也父自爱也不爱子故亏子而自利兄自爱也不爱弟故亏弟而自利君自爱也不爱臣故亏臣而自利是何也皆起不相爱虽至天下之为盗贼者亦然盗爱其室不爱其异室故窃异室以利其室贼爱其身不爱人故贼人以利其身此何也皆起不相爱虽至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亦然大夫各爱家不爱异家故乱异家以利家诸侯各爱其国不爱异国故攻异国以利其国天下之乱物其此而已矣察此何自起皆起不相爱若使天下兼相爱人若爱其身恶施不孝犹有不慈者乎视子弟与臣若其身恶施不慈不慈不孝亡犹有盗贼乎故视人之室若其室谁窃视人之身若其身谁贼故盗贼有无犹有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乎视人家若其家谁乱视人国若其国谁攻故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亡有若使天下兼相爱国与国不相攻家与家不相乱盗贼无有君臣父子皆能慈孝若此则天下治故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恶得不禁恶而劝爱故天下兼相爱则治相恶则乱故子墨子曰不可以不劝爱人者此也 子墨子言曰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然当今之时天下之害孰为大曰若大国之攻小国也大家之乱小家也彊之劫弱众之暴寡诈之谋愚贵之敖贱此天下之害也又与为人君者之不恵也臣者之不忠也父者之不慈也子者之不孝也此又天下之害也又与今人之贱人执其兵刃毒药水火以交相亏贼此又天下之害也姑尝本原若众害之所自此胡自生此自爱人利人生与即必曰非然也必曰从恶人贼人生分名乎天下恶人而贼人者兼与别与即必别也然即之交别者果生天下之大害者与是故别非也子墨子曰非人者必有以易之若非人而无以易之譬之犹以火救水也其说将必无可焉是故子墨子曰兼以易别然即兼之可以易别之故何也曰借为人之国若为其国夫谁独举其国以攻人之国者哉为彼者由为己也为人之都若为其都夫谁独举其都以伐人之都者哉为彼由为已也为人之家若为其家夫谁独举其家以乱人之家者哉为彼由为己也然即国都不相攻伐人家不相乱贼此天下之害与天下之利与即必曰天下之利也姑尝本原若众利之所自生此胡自生此自恶人贼人生与即必曰非然也必曰从爱人利人生分名乎天下爱人而利人者别与兼与即必曰兼也然即之交兼者果生天下之大利者与是故子墨子曰兼是也且乡吾本言曰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今吾本原兼之所生天下之大利者也吾本原别之所生天下之大害者也是故子墨子曰别非而兼是者出乎若方也今吾将正求兴天下之利而取之以兼为正是以聪耳明目相为视听乎是以股肱毕彊相为动宰乎而有道肆相教诲是以老而无妻子者有所侍养以终其夀幼弱孤童之无父母者有所放依以长其身今惟毋以兼为正即若其利也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曰即善矣虽然岂可言哉子墨子曰用而不可难哉亦将非之且焉有善而不可用者姑尝两而进之谁以为二士使其一士者执别使其一士者执兼是故别士之言曰吾岂能为吾犮之身若为吾身为吾友之亲若为吾亲是故退睹其犮饥即不食寒即不衣疾病不侍养死丧不葬埋别士之言若此行若此兼士之言不然行亦不然曰吾闻为髙士于天下者必为其友之身若为其身为其友之亲若为其亲然后可以为髙士扵天下是故退睹其友饥则食之寒则衣之疾病侍养之死丧葬埋之兼士之言若此行若此若之二士者言相非而行相反与常使若二士者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莭也无言而不行也然即敢问今有平原广野于此被甲婴胄将往战死生之权未可识也又有君大夫之逺使扵巴越齐荆往来及否未及否未可识也然即将家室奉承亲戚提挈妻子而寄托之不识于兼之有是乎于别之有是乎哉以为当其于此也天下无愚夫愚妇虽非兼之人必寄托之扵兼之有是也言而非兼择即此言行拂也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曰意可以择士而不可以择君子姑尝两而进之谁以为二君使其一君者执兼使其一君者执别是故别君之言曰吾恶能为吾万民之身若为吾身此泰非天下之情也人之生乎地上之无几何也譬之犹驷驰而过隙也是故退睹其万民饥即不食寒即不衣疾病不侍养死丧不埋别君之言若此行若此兼君之言不然行亦不然曰吾闻为明君扵天下者必先万民之身后为其身然后可以为明君于天下是故退睹万民饥即食之寒即衣之疾病侍养之死丧埋葬之兼君之言若此行若此然即交若之二君者言相非而行相反与常使若二君者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莭也无言而不行也然即敢问今嵗有厉疫万民多有勤苦冻馁转死沟壑中者既已众矣不识将择之二君者将何从也我以为当其于此也天下无愚夫愚妇虽非兼君必从兼君是也言而非兼择即此言行拂也不识天下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曰兼即仁矣义矣虽然岂可为哉吾譬兼之不可为也犹挈太山以超江河也故兼者直愿之也夫岂可为之物哉子墨子曰夫挈太山以超江河自古及今生民而来未尝有也今若夫兼相爱交相利此自先圣六王者亲行之何知先圣六王之亲行之也子墨子曰吾非与之并世同时亲闻其声见其色也以其所书扵竹帛镂扵金石琢扵盘盂遗后世子孙者知之泰誓曰文王若日若月乍照光于四方于西土即此言文王之蒹爱天下之博大也譬之日月兼照天下之无有私也即此文王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王取法焉且不惟泰誓为然虽禹誓即亦犹是也禹曰济济有众咸听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称乱蠢兹有苖用天之罚若予既率尔郡对诸郡以征有苖禹之征有苖也非以求重富贵干福禄乐耳目也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即此禹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禹求焉且不惟禹誓为然虽汤说即亦犹是也汤曰惟予小子履敢用牡告于上天后曰今天大旱即当朕身履未知得罪于上下有善不敢蔽有罪不敢赦简在帝心万方有罪即当朕身朕身有罪无及万方即此言汤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然且不惮以身为牺牲以祠说于上帝鬼神即此汤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汤取法焉且不惟誓命与汤说为然周诗即亦犹是也周诗曰王道荡荡不偏不党王道平平不党不偏其直若矢其易若厎君子之所履小人之所视若吾言非语道之谓也古者文武为政均分赏贤罚暴勿有亲戚兄弟之所阿即此文武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武取法焉不识天下之人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非兼者之言犹未止曰意不忠亲之利而害为孝乎子墨子曰姑尝本原之孝子之为亲度者吾不识孝子之为亲度者亦欲人爱利其亲与意欲人之恶贼其亲与以说观之即欲人之爱利其亲也然即吾恶先从事即得此若我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然后人报我爱利吾亲乎意我先从事乎恶贼人之亲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乎即必吾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也然即之交孝子者果不得已乎毋先从事爱利人之亲者与意以天下之孝子为偶而不足以为正乎姑尝本原之先王之所书大雅之所道曰无言而不雠无徳而不报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即此言爱人者必见爱也而恶人者必见恶也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意以为难而不可为邪尝有难此而可为者昔荆灵王好小腰当灵王之身荆国之士饭不逾乎一握据而后兴扶垣而后行故约食为其难为也然后为而灵王说之未逾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昔者越王勾践好勇教其士臣三年以其知为未足以知之也焚舟失火鼓而进之其士偃前列伏水火而死有不可胜数也当此之时不鼓而退也越国之士可谓颤矣故焚身为其难为也然后为而越王说之未逾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昔者晋文公好苴服当文公之时晋国之士大布之衣防羊之裘练帛之冠且苴之屦入见文公出以践之朝故苴服为其难为也然后为而文公说之未逾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是故约食焚舟苴服此天下之至难为也然后为而上说之未逾于世而民可移也何故也即求以乡其上也今若夫兼相利此其有利且易为也不可胜计也我以为则无有上说之者而已矣茍有上说之者劝之以赏誉威之以刑罚我以为人之于就兼相爱交相利也譬之犹火之就上水之就下也不可防止于天下故兼者圣王之道也王公大人之所以安也万民衣食之所以足也故君子莫若审兼而务行之为人君必恵为人臣必忠为人父必慈为人子必孝为人兄必友为人弟必悌故君子莫若欲为恵君忠臣慈父孝子友兄悌弟当若兼之不可不行也此圣王之道而万民之大利也【○兼爱为墨氏本学言之纡 三曲委折故愈烦而愈不厌  辩】程繁问于子墨子曰圣王不为乐昔诸侯倦扵听治息于钟鼔之乐士大夫倦于听治息于竽瑟之乐农夫春耕夏耘秋敛冬藏息于聆缶之乐今夫子曰圣王不为乐此譬之犹马驾而不税弓张而不弛无乃非有血气者之所不能至邪子墨子曰昔者尧舜有第期者且以为礼且以为乐汤放桀于大水环天下自立以为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自作乐命曰九招武王胜殷杀纣环天下自立以为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因先王之乐又自作乐命曰象周成王因先王之乐命曰驺虞周成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武王武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成汤成汤之治天下也不若尧舜故其道逾繁者其治逾寡自此观之乐非所以治天下也程繁曰子曰圣王无乐此亦乐矣若之何其谓圣王无乐也子墨子曰圣王之命也多寡之食之利也以知饥而食之者智也因为无知矣今圣有乐而少此亦无也 【非乐】子墨子言曰仁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将以为法乎天下利人乎即为不利人乎即止且夫仁者之为天下度也非为其目之所美耳之所乐口之所甘身体之所安以此亏夺民衣食之财仁者弗为也是故子墨子之所以非乐者非以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为不乐也非以刻镂华文章之色以为不美也非以犓豢煎炙之味以为不甘也非以髙台厚榭邃野之居以为不安也虽身知其安也口知其甘也目知其美也耳知其乐也然上度之不中圣王之事下度之不中万民之利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王公大人虽无造为乐器以为事乎国家非直棓潦水折壤垣而为之也将必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钟鸣鼔琴瑟竽笙之声譬之若圣王之为舟车也即我弗敢非也古者圣王亦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舟车既已成矣曰吾将恶许用之曰舟用之水车用之陆君子息其足焉小人休其肩背焉故万民出财赍而予之不敢以为慼恨者何也以其反中民之利也然则乐器反中民之利亦若此即我弗敢非也然则当用乐器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干戚民衣食之财将安可得乎即我以为未必然也意舎此今有大国即攻小国有大家即伐小家彊劫弱众暴寡诈欺愚贵傲贱宼乱盗贼并兴不可禁止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干戚天下之乱也将安可得而治与即我未必然也是故子墨子曰姑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无补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王公大人惟毋处髙台厚榭之上而视之钟犹是延鼎也弗撞击将何乐得焉哉其说将必撞击之惟弗撞击将必不使老与遅者老与遅者耳目不聪明股肱不毕彊声不和调明不转朴将必使当年因其耳目之聪明股肱之毕彊声之和调明之转朴使丈夫为之废丈夫耕种树艺之时使妇人为之废妇人纺绩织絍之事今王公大人惟毋为乐亏夺民衣食之时以拊乐如此多矣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既已具矣大人锈然奏而独听之将何乐得焉哉其说将必与贱人不与君子听之废君子听治与贱人听之废贱人之从事今王公大人惟毋无乐亏夺民之衣食之财以拊乐如此多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人何与禽兽麋鹿蜚鸟贞虫因其羽毛以为衣裘因其蹄蚤以为绔屦因其水草以为饮食故惟使雄不耕稼穑树艺雌亦不纺绩织絍衣食之财固已具矣今人与此异者也頼其力者生不頼其力者不生君子不强听治即刑政乱贱人不强从事即财用不足今天下之士君子以吾言不然然即姑尝数天下分事而观乐之害王公大人蚤朝晏退听狱治政此其分事也士君子竭股肱之力亶其思虑之智内治官府外收敛闗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仓廪府库此其分事也农夫蚤出暮入耕稼树艺多聚升粟此其分事也妇人夙兴夜寐纺绩织絍多治麻丝葛绪细布縿此其分事也今惟毋在乎王公大人说乐而听之即必不能蚤朝晏退听狱治政是故国家乱而社稷危矣今惟毋在乎士君子说乐而听之即必不能竭股肱之力亶其思虑之智内治官府外收敛闗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仓廪府库是故仓廪府库不实今惟毋在乎农夫说乐而听之即必不能蚤出暮入耕稼树艺多聚升粟不足今惟毋在乎妇人説乐而听之即必不夙兴夜寐纺绩织絍多治麻丝葛绪细布縿是故布縿不兴曰孰为大人之听治而废国家之从事曰乐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何以知其然也曰先王之书汤之官刑有之曰其恒舞于宫是谓巫风其刑君子出丝二衞小人否似二伯黄径乃言曰鸣呼舞佯佯黄言孔章上帝弗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降之日其家必壊丧察九有之所以亡者徒从饰乐也于武观曰殷乃滛溢康乐野于饮食将将铭苋磬以力湛浊于酒渝食于野万舞翼翼章闻于天天用弗式故上者天鬼弗戒下者万民弗利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士君子请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在乐之为物将不可不禁而止也 【莭】今天下之士君子将犹多皆疑惑厚久丧之为中是非利害也故子墨子言曰然则姑尝稽之今虽毋法执厚久丧者言以为事乎国家此存乎王公大人有丧者曰棺椁必重埋必厚衣衾必多文绣必繁丘陇必巨存乎正夫贱人死者殆竭家室乎诸侯死者虚车府然后金玉珠玑比乎身纶组莭约车马藏乎圹又必多为屋幕鼎鼓几挺壶滥戈劒羽旄齿革寝而埋之满意若送从曰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处丧之法将奈何哉曰哭泣不秩声翁缞绖垂涕处倚庐寝苫枕凷又相率强不食而为饥不衣而为寒使面目陷顔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不可用也又曰上士之持丧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使王公大人行此则必不能蚤朝五官六府辟草木实仓廪使农夫行此则必不能蚤出夜入耕稼树艺使百工行此则必不能修舟车为器皿矣使妇人行此则必不能夙兴夜寐纺绩织絍细计厚为多埋赋之财者也计久丧为久禁从事者也财以成者扶而埋之后得生者久而禁之以此求富此譬犹禁耕而求获也富之说无可得焉是故以富求家而既已不可矣欲以众人民意者可邪其说又不可矣今惟无以厚久丧者为政君死丧之三年父母死丧之三年妻与后子死者五皆丧之三年然后伯父叔父兄弟孼子其族人五月姑姊甥舅皆有月数则毁瘠必有制矣使面目陷顔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不可用也又曰上士操丧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茍其饥约又若此矣是故百姓冬不仞寒夏不仞暑作疾病死者不可胜计也此其为败男女之交多矣以此求众譬犹使人负劒而求其夀也众之说无可得也是故求以众人民而既已不可矣欲以治刑政意者可乎其说又不可矣今惟无以厚久丧者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法若言行若道使为上者行此则不能听治使为下者行此则不能从事上不听治刑政必乱下不从事衣食之财必不足若苟不足为人弟者求其兄而不得不弟弟必将怨其兄矣为人子者求其亲而不得不孝子必是怨其亲矣为人臣者求之君而不得不忠臣必且乱其上矣是以僻淫邪行之民出则无衣也入则无食也内续奚吾并为淫暴而不可胜禁也是故盗贼众而治者寡先众盗贼而寡治者以此求治譬犹使人之众而毋负已也治之説无可得焉是故求以治刑政而既已不可矣欲以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意者可邪其说又不可矣是故昔者圣王既没天下失义诸侯力征南有楚越之王而北有齐晋之君此皆砥砺其卒伍以攻伐兼并为政于天下是故凡大国之所以不攻小国者积委多城郭修上下调和是故大国不耆攻者无积委城郭不修上下不调和是故大国者攻之今惟毋以厚久丧者为政国家之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无以为积委也若苟寡是城郭沟渠者寡也若苟乱是出战不克入守不固此求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而既已不可矣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意者可邪其説又不可矣今惟毋以厚久丧者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粢盛酒醴不浄洁也若茍寡是事上帝鬼神者寡也若茍乱是祭祀不时度也今又禁止事上帝鬼神为政若此上帝鬼神始得从上抚之曰我有是人也与无是人也孰愈曰我有是人也与无是人也无择也则惟上帝鬼神降之罪厉之祸罚而弃之则岂不亦乃其所哉故古圣王制为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体衣衾三领足以覆恶以及其也下毋及泉上毋通臭垄若参耕之畆则止矣死者既以矣生者必无久哭而疾而从事人为其所能以交相利也此圣王之法也 今执厚久丧者言曰厚久丧果非圣王之道夫胡说中国之君子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哉子墨子曰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昔者越之东有□沐之国者其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其大父死负其大母而弃之曰鬼妻不可与居处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则此岂实仁义之道哉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椘之南有炎人国者其亲戚死朽其肉而弃之然后埋其骨乃成为孝子秦之西有仪秉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熏上谓之登遐然后成为孝子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则此岂实仁义之道哉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若以此若三国者观之则亦犹薄矣若中国之君子观之则亦犹厚矣如彼则大厚如此则大薄然则埋之有莭矣故衣食者人之生利也然且犹尚有莭埋者人之死利也夫何独无莭于此乎子墨子制为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领足以朽肉掘地之深下无菹漏气无发泄于上垄足以期其所则止矣哭往哭来反从事乎衣食之财佴乎祭祀以致孝于新故曰子墨子之法不失死生之利者此也 【天志】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何以知之以其处家者知之若处家得罪于家长犹有邻家所避逃之然且亲戚兄弟所知识其相儆戒皆曰不可不戒矣不可不慎矣恶有处家而得罪于家长而可为也非独处家者为然虽处国亦然处国得罪扵国君犹有邻国所避逃之然且亲戚兄弟所知识其相儆戒皆曰不可不戒矣不可不慎矣谁亦有处国得罪于国君而可为也此有所避逃之者也相儆戒犹若此其厚况无所避逃之者相儆戒岂不愈厚然后可哉且语言有之曰焉而晏曰焉而得罪将恶避逃之曰无所避逃之夫天不可为林谷幽门无人明必见之然而天下之君子天也忽然不知以相儆戒此我所以知天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也然则天亦何欲何恶天欲义而恶不义然则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扵义则我乃为天之所欲也我为天之所欲天亦为我所欲然则我何欲何恶我欲福禄而恶祸祟然则我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于祸祟中也然则何知天之欲义而恶不义曰天下有义则生无义则死有义则富无义则贫有义则治无义则乱然则天欲其生而恶其死欲其富而恶其贫欲其治而恶其乱此我所以知天欲义而恶不义也曰且夫义者政也无从下之政上必从上之政下是故庻人竭力从事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士政之士竭力从事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将军大夫政之将军大夫竭力从事未得恣已而为政有三公诸侯政之三公诸侯竭力听治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天子政之天子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天政之故天子者天下之穷贵也天下之穷富也故欲富且贵者当天意而不可不顺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恶交相贼必得罚然则是谁顺天意而得赏者谁反天意而得罚者子墨子言曰昔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此顺天意而得赏者也昔三代暴王桀纣幽厉此反天意而得罚者也然则禹汤文武其得赏何以也子墨子言曰其事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故天意曰此之我所爱兼而爱之我所利兼而利之爱人者此为博焉利人者此为厚焉故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业万世子孙称其善方施天下至今称之谓之圣王然则桀纣幽厉得其罚何以也子墨子言曰其事上诟天中诬鬼神下贱人故天意曰此之我所爱别而恶之我所利交而贼之恶人者此为之博也贼人者此为之厚也故使不得终其夀不殁其世至今毁之谓之暴王顺天意者义政也反天意者力政也然义政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处大国不攻小国处大家不簒小家彊者不劫弱贵者不傲贱多诈者不欺愚此必上利于天中利于鬼下利于人三利无所不利故举天下美名加之谓之圣王力政者则与此异言非此行反此犹偝驰也处大国攻小国处大家簒小家彊者劫弱贵者傲贱多诈欺愚此上不利于天中不利扵鬼下不利扵人三不利无所利故举天下恶名加之谓之暴王子墨子言曰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曰中者是也不中者非也今天下之士君子之书不可胜载言语不可尽记上说诸侯下说列士其于仁义则大相逺也何以知之曰我得天下之明法以度之   绎史卷一百三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   杨朱墨翟之言【下】   战国策公输般为楚设机将以攻宋墨子闻之百舍重茧往见公输般谓之曰吾自宋闻子吾欲借子杀王公输般曰吾义固不杀王墨子曰闻公为云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义不杀王而攻国是不杀少而杀众敢问攻宋何义也公输般服焉请见之王墨子见楚王曰今有人于此舎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裋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必为有窃疾矣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之江汉鱼鼈鼋鼍为天下饶宋所谓无雉兎鲋鱼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裋褐也臣以王吏之攻宋为与此同类也王曰善哉请无攻宋【吕氏春秋公输般为髙云梯欲以攻宋墨子闻之自鲁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荆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闻大王将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必得宋乃攻之乎亡其不得宋且不义犹攻之乎王曰必不得宋且有不义则曷为攻之墨子曰甚善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输般天下之巧工也已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请令公输般试攻之臣请试守之于是公输般设攻宋之械墨子设守宋之备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故荆辍不攻宋墨子能以术御荆免宋之难者此之谓也】   墨子【公输】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子墨子闻之起于齐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愿借子杀之公输盘不说子墨子曰请献十金公输盘曰吾义固不杀人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说之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国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彊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公输盘服子墨子曰然乎不已乎公输盘曰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子墨子曰胡不见我于王公输盘曰诺子墨子见王曰今有人于此舎其文轩隣有敝轝而欲窃之舎其文绣隣有裋褐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必为窃疾矣子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轝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满之江汉之鱼鼈鼋鼍为天下富宋所为无雉兎狐狸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枏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裋褐也臣以三事之攻宋也为与此类同王曰善哉虽然公输盘为我为云梯必取宋于是见公输盘子墨子解帯为城以牒为械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公输盘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余公输盘诎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子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宼矣虽杀臣不能絶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矣子墨子归过宋天雨庇其闾中守闾者不内也故曰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知之 【鲁问】公输子谓子墨子曰吾未得见之时我欲得宋我自得见之后予我宋而不义我不为子墨子曰翟之未得见之时也子欲得宋自翟得见子之后予子宋而不义子不为是我与子宋也子务为义翟又将与子天下 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防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以为至巧子墨子谓公输子曰子之为防也不如翟之为车辖须臾刘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为巧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韩非子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弟子曰先生之巧至能使木鸢飞墨子曰不如为车輗者巧也用咫尺之木不费一朝之事而引三十石之重致逺力多久于嵗数今我为鸢三年成蜚一日而败恵子闻之曰墨子大巧巧为輗拙为鸢】昔者楚人与越人舟战于江楚人顺流而进迎流而退见利而进见不利则其退难越人迎流而进顺流而退见利进见不利则其退速越人因此若执函败楚人公输子自鲁南游楚焉始为舟战之器作为钩彊之备退者钩之进者彊之量其钩彊之长而制为之兵楚之兵节越之兵不节楚人因此若执函败越人公输子善其巧以语子墨子曰我舟战以钩彊不知子之义亦有钩彊乎子墨子曰我义之钩彊贤于子舟战之钩彊我钩彊我钩之以爱揣之以恭弗钩以爱则不亲弗揣以恭则速狎狎而不亲则速离故交相爱交相恭犹若相利也今子钩而止人人亦钩而止子子彊而距人人亦彊而距子交相钩交相彊犹若相害也故我义之钩彊贤子舟战之钩彊 【非攻】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众闻则非之上为政者得则罚之此何也以亏人自利也至攘人犬豕鸡豚者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以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入人栏厩取人马牛者其不仁义又甚攘人犬豕鸡豚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茍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杀不辜人也杝其衣裘取戈劒者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厩取人马牛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茍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矣罪益厚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攻国则弗之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死罪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之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世若知其不义也夫奚说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曰黑多见黒曰白则以此人不知黑白之辨矣少尝苦曰苦多尝苦曰甘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辨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而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辨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辨义与不义之乱也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情欲誉之审赏罚之当刑政之不过失是故子墨子曰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以见知隐谋若此可得而知矣今师徒唯无兴起冬行恐寒夏行恐暑此不可以冬夏为者也春则废民耕稼树艺秋则废民获敛今惟毋废一时则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今尝计军上竹箭羽旄幄幕甲盾拨劫往而靡弊腑冷不反者不可胜数又与矛防戈劒乘车其列住碎折靡弊而不反者不可胜数与其牛马肥而往瘠而反往死亡而不反者不可胜数与其涂道之修逺粮食辍絶而不继百姓死者不可胜数也与其居处之不安食饭之不时饥饱之不莭百姓之道疾病而死者不可胜数丧师多不可胜数丧师尽不可胜计则是鬼神之丧其主后亦不可胜数国家发政夺民之用废民之利若此甚众然而何为为之曰我贪伐胜之名及得之利故为之子墨子言曰计其所自胜无所可用也计其所得反不如所丧者之多今攻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攻此不用鋭且无杀而徒得此然也杀人多必数于万寡必数于千然后三里之城七里之郭且可得也今万乘之国虚数于千不胜而人广衍数于万不胜而辟然则土地者所有余也王民者所不足也今尽王民之死严下上之患以争虚城则是弃所不足而重所有余也为政若此非国之务者也饰攻战者言曰南则荆吴之王北则齐晋之君始封于天下之时其土地之方未有至数百里也人徒之众未有至数十万人也以攻战之故土地之博至有数千里人徒之众至有数百万人故当攻战而不可已也子墨子言曰虽四五国则得利焉犹谓之非行道也譬若医之药人之有病者然今有医扵此和合其药于天下之有病者而药之万人食此若医四五人得利焉犹谓之非行药也故孝子不以食其亲忠臣不以食其君 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所誉善者其说将何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誉意亡非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与虽使下之愚人必曰将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也今天下之所同义者圣王之法也今天下之诸侯犹将多皆免攻伐并兼则是有誉义之名而不察其实也此譬犹盲者之与人同命白黑之名而不能分其物也则岂谓有别哉是故古之知者之为天下度也必顺虑其义而后为之行是以动则不疑速通成得其所欲而顺天鬼百姓之利则知者之道也是故古之仁人有天下者必反大国之说一天下之利总四海之内焉率天下之百姓以农臣事上帝山川鬼神利人多功故又大是以天赏之愚富之人誉之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名参乎天地至今不废此则知者之道也先王之所以有天下者也今王公大人天下之诸侯则不然将必差论其爪牙之士皆列其舟车之卒伍于此为坚甲利兵以往攻伐无罪之国入其国家边境芟刈其禾稼斩其树木坠其城郭以湮其沟池攘杀其牲牷燔溃其祖庙劲杀其万民覆其老弱迁其重器防进而柱乎鬬曰死命为上多杀次之身伤者为下又况先列北桡乎哉罪死无杀以譂其众夫无兼国覆军贼虐万民以乱圣人之绪意将以为利天乎夫取天之人以攻天之邑此刺杀天民剥振神之位倾覆社稷攘杀其牺牲则此上不中天之利矣意将以为利鬼乎夫利之神灭鬼神之主废灭先王贼虐万民百姓离散则此中不中鬼之利矣意将以为利人乎夫杀之人为利人也博矣又计其费此为周生之本竭天下百姓之财用不可胜数也则此下不中人之利矣今夫师者之相为不利者也曰将不勇士不分兵不利教不习师不众防不和威不圉害之不久争之不疾孙之不彊植心不坚与国诸侯疑与国诸侯疑则敌生虑而意嬴矣偏具此物而致从事焉则是国家失防而百姓易务也今不尝观其说好攻伐之国若使中兴师君子庶人也必且数千徒倍十万然足以师而动矣久者数嵗速者数月是上不暇听治士不暇治其官府农夫不暇稼穑妇人不暇纺绩织絍则是国家失足而百姓易务也然而又与其车马之罢弊也幔幙帷盖三军之用甲兵之备五分而得其一则犹为序疏矣然而又与其散亡道路道路辽逺粮食不继傺食饮之时厕役以此饥寒冻馁疾病而转死沟壑中者不可胜计也此其为不利扵人也天下之害厚矣而王公大人乐而行之则此乐贼灭天下之万民也岂不悖哉 【非儒】儒者曰亲亲有术尊贤有等言亲疏尊卑之异也其礼曰丧父母三年其后子三年伯父叔父弟兄庶子其戚族人五月若以亲疏为嵗月之数则亲者多而疏者少矣是妻后子与父同也若以尊卑为嵗月数则是尊其妻子与父母同而亲伯父宗兄而卑子也逆孰大焉其亲死列户弗登屋窥井挑鼠穴探涤器而求其人焉以为实在则戆愚甚矣如其亡也必求焉伪亦大矣取妻身迎祗褍为仆秉辔授绥如仰严亲昏礼威仪如承祭祀颠覆上下悖逆父母下则妻子妻子上侵事亲若此可谓孝乎者迎妻妻之奉祭祀子将守宗庙故重之应之曰此诬言也其宗兄守其先宗庙数十年死丧之其兄弟之妻奉其先之祭祀弗散则丧妻子三年必非以守奉祭祀也夫忧妻子以大负絫有曰所以重亲也为欲厚所至和轻所至重岂非大奸也哉有强执有命以说议曰夀夭贫富安危治乱固有天命不可损益穷达赏罚幸否有极人之智力不能为焉羣吏信之则怠扵分职庶人信之则怠于从事不治则乱农事缓则贫贫且乱政之本而儒者以为道教是贼天下之人者也且夫繁饰礼乐以淫人久丧伪哀以谩亲立命缓贫而髙浩居倍本弃事而安怠彻贪扵饮食惰于作务陷于饥寒危扵冻馁无以违之是苦人气防藏而羝羊视贲彘起君子笑之怒曰散人焉知良儒夫夏乞麦禾五谷既收大丧是随子姓皆从得厌饮食毕治数丧足以至矣因人之象翠以为恃人之野以为尊富人有丧乃大说喜曰此衣食之端也儒者曰君子必服古言然后仁应之曰所谓古之者皆尝新矣而古人服之则君子也然则必法非君子之服言非君子之言而后仁乎又曰君子循而不作应之曰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然则今之鲍函车匠皆君子也而羿伃奚仲巧垂皆小人邪且其所循人必或作之然则其所循皆小人道也又曰君子胜不逐奔揜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应之曰若皆仁人也则无说而相与仁人以其取舍是非之理相告无故从有故也弗知从有知也无辞必服见善必迁何故相若两暴交争其胜者欲不逐奔揜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虽尽能犹且不得为君子也意暴残之国也圣将为世除害兴师诛罚胜将因用儒术令士防曰毋逐奔揜函勿射施则助之胥车暴乱之人也得治天下害不除是为羣残父母而深贱世也不义莫大焉又曰吾子若钟击之则鸣弗击不鸣应之曰夫仁人事上竭忠事亲得孝务善则美有过则谏此为人臣之道也今击之则鸣弗击不鸣隐知豫力恬漠待问而后对虽有君亲之大利弗问弗言若将有大寇乱盗贼将作若机辟将发也他人不知已独知之虽其君亲皆在不问不言是夫大乱之贼也以是为人臣不忠为子不孝事兄不弟交遇人不贞良夫执后不言之朝物见利使已虽恐后言君若言而未有利焉则髙拱下视防噎为深曰惟其未之学也用谁急遗行逺矣夫一道术学业仁义也昔大以治人小以任官逺施用偏近以循身不义不处非理不行务兴天下之利曲直周旋利则止此君子之道也 【大取】天之爱人也薄于圣人之爱人也其利人也厚于圣人之利人也大人之爱小人也薄扵小人之爱大人也其利小人也厚扵小人之利大人也以臧为其亲也而爱之非爱其亲也以臧为其亲也而利之非利其亲也以乐为利其子而为其子欲之爱其子也以乐为利其子而为其子求之非利其子也于所体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权权非为是也非非为非也权正也断指以存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也害之中取小也非取害也取利也其所取者人之所执也遇盗人而断指以免身利也其遇盗人害也断指与断腕利扵天下相若无择也死生利若一无择也杀一人以存天下非杀一人以利天下也杀已以存天下是杀已以利天下于事为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求求为之非也害之中取小求为义非为义也为暴人语天之为是也而性为暴人歌天之为非也诸陈执既有所为而我为之陈执执之所为因吾所为也若陈执未有所为而我为之陈执陈执因吾所为也暴人为我为天之以人非为是也而性不可正而正之利之中取大非不得已也害之中取小不得已也所未有而取焉是利之中取大也于所既有而弃焉是害之中取小也义可厚厚之义可薄薄之谓伦列徳行君上老长亲戚此皆所厚也为长厚不为幼薄亲厚厚亲薄薄亲至薄不至义厚亲不称行而顾行为天下厚禹为禹也为天下厚爱禹乃为禹之爱人也厚禹之加于天下而厚禹不加于天下若恶盗之为加于天下而恶盗不加于天下爱人不外己已在所爱之中已在所爱爱加扵已伦列之爱己爱人也圣人恶疾病不恶危难正体不动欲人之利也非恶人之害也圣人不为其室臧之故在于臧圣人不得为子之事圣人之法死亡亲为天下也厚亲分也以死亡之体渴兴利有厚薄而无伦列之兴利为己语经语经也非白马焉执驹焉说求之舞说非也渔大之舞大非也三物必具然后足以生臧之爱己非为爱己之人也厚不外已爱无厚薄举已非贤也义利不义害志功为辩有有于秦马有有于马也智来者之马也爱众众世与爱寡世相若兼爱之有相若爱尚世与爱后世一若今之世人也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天下之利驩圣人有爱而无利伣日之言也乃客之言也天下无人子墨子之言也犹在不得已而欲之非欲之也非杀臧也専杀盗非杀盗也凡学爱人小圜之圜与大圜之圜同方至尺之不至也与不至钟之至不异其不至同者逺近之谓也是璜也是玉也意楹非意木也意是楹之木也意指之人也非意人也意获也乃意禽也志功不可以相从也利人也非其人也富人非为其人也有为也以富人富人也治人有为鬼焉为赏誉利一人非为赏誉利人也亦不至无贵于人智亲之一利未为孝也亦不至于智不为己之利扵亲也智是之世之有盗也尽爱是世智是室之有盗也不尽是室也智其一人之盗也不尽是二人虽其一人之盗茍不智其所在尽恶其弱也诸圣人所先为人欲名实名实不必茍是实也白败是石也尽与白同是石也唯大不与大同是有便谓焉也以形貌命者必智是之某也焉智某也不可以形貌命者唯不智是之某也智某可也诸以居运命者茍人于其中者皆是也去之因非也诸以居运命者若乡里齐荆者皆是诸以形貌命者若山邱室庙者皆是也智与意异重同具同连同同类之同同名之同邱同鲋同是之同然之同同根之同有非之异有不然之异有其异也为其同也为其同也异一曰乃是而然二曰乃是而不然三曰迁四曰强子深其深浅其浅益其益尊其尊察次山比因至优指复次察声端名因请复正夫辞恶者人右以其请得焉诸所遭执而欲恶生者人不必以其请得焉圣人之拊也仁而无利爱利爱生于虑昔者之卢也非今日之虑也昔者之爱人也非今之爱人也爱获之爱人也生于虑获之利非虑臧之利也而爱臧之爱人也乃爱获之爱人也去其爱而天下利弗能去也昔之知墙非今日之知墙也贵为天子其利人不厚扵正夫二子事亲或遇熟或遇凶其亲也相若非彼有行益也非加也外执无能厚吾利者借臧也死而天下害吾特养臧也万倍吾爱臧也不加厚长人之异短人之同其貌同者也故同指之人也与首之人也异人之体非一貌者也故异将劒与挺劒异劒以形貌命者也其形不一故异杨木之木与桃木之木也同诸非以举量数命者败之尽是也故一人指非一人也是一人之指乃是一人也方之一面非方也方木之面方木也以故生以理长以类行也者立辞而不明于其所生忘也今人非道无所行唯有强股肱而不明扵道其困也可立而待也夫辞以类行者也立辞而不明扵其类则必困矣故浸滛之辞其类在于鼓栗圣人也为天下也其类在扵追迷或夀或防其利天下也指若其类在誉石一日而百万生爱不加厚其类在恶害爱二世有厚薄而爱二世相若其类在蛇文爱之相若择而杀其一人其类在阬下之鼠小仁与大仁行厚相若其类在申凡兴利除害也其类在漏雍厚亲不称行而类行其类在江上井不为已之可学也其类在猎走爱人非为誉也其类在逆旅爱人之亲若爱其亲其类在官茍兼爱相若一爱相若一爱相若其类在死虵 【小取】夫辩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焉摹畧万物之然论求羣言之比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以类取以类予有诸已不非诸人无诸已不求诸人或也者不尽也假者今不然也效者为之法也所效者所以为之法也故中效则是也不中效则非也此效也辟也者举也物而以明之也侔也者比辞而俱行也援也者曰子然我奚独不可以然也推也者以其所不取之同于其所取者予之也是犹谓也者同也吾岂谓也者异也夫物有以同而不率遂同辞而侔也有所至而正其然也有所以然也同其所以然不必同其取之也有以取之其取之也同其所以取之不必同是故辟侔援推之辞行而异转而危逺而失流而离本则不可不审也不可常用也故言多方殊类异故则不可偏观也夫物或乃是而然或是而不然或一害而一不害或一是而一不是也不可常用也故言多方殊类异故则不可偏观也非也白马马也乘白马乘马也骊马马也乘骊马乘马也获人也爱获爱人也臧人也爱臧爱人也此乃是而然者也获之亲人也获事其亲非事人也其弟美人也爱弟非爱美人也车木也乘车非乘木也船木也乘船非乘木也盗人人也多盗非多人也无盗非无人也奚以明之恶多盗非恶多人也欲无盗非欲无人也世相与共是之若若是则虽盗人人也爱盗非爱人也不爱盗非不爱人也杀盗人非杀人也无难盗无难矣此与彼同类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非之无故也焉所谓内胶外闭与心毋空乎内胶而不解也此乃是而不然者也且夫读书非好书也且鬬鸡非鸡也好鬬鸡好鸡也且入井非入井也止且入井止入井也且出门非出门也止且出门止出门也若若是且夭非夭也夀夭也有命非命也非执有命非命也无难矣此与彼同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罪非之无也故焉所谓内胶外闭与心毋空乎内胶而不解也此乃是而然者也爱人待周爱人而后为爱人不爱人不待周不爱人不失周爱因为不爱人矣乘马待周乘马然后为乘马也有乘于马因为乘马矣逮至不乘马待周不乘马而后不乘马而后不乘马此一周而一不周者也居于国则为居国有一宅扵国而不为有国桃之实桃也棘之实非棘也问人之病问人也恶人之病非恶人也人之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祭之鬼非祭人也祭兄之鬼乃祭兄也之马之目盼则谓之马盼之马之目大而不谓之马大之牛之毛黄则谓之牛黄之牛之毛众而不谓之牛众一马马也二马马也马四足者一马而四足也非两马而四足也一马马也马或白者二马而或白也非一马而或白此乃一是而一非者也【○大取小取其文甚竒但残阙 鲁譌脱不可尽通 问】鲁之南鄙人有吴虑者冬陶夏耕自比于舜子墨子闻而见之吴虑谓子墨子义耳义耳焉用言之哉子墨子曰子之所谓义者亦有力以劳人有财以分人乎吴虑曰有子墨子曰翟尝计之矣翟虑耕天下而食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农之耕分诸天下不能人得一升粟籍而以为得一升粟其不能饱天下之饥者既可睹矣翟虑织而衣天下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妇人之织分诸天下不能人得尺布籍而为得尺布其不能暖天下之寒者既可睹矣翟虑被坚执锐救诸侯之患盛然后当一夫之战一夫之战其不御三军既可睹矣翟以为不若诵先王之道而求其说通圣人之言而察其辞上说王公大人次匹夫徒歩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国必治匹夫徒歩之士用吾言行必修故翟以为虽不耕而食饥不织而衣寒功贤扵耕而食之织而衣之者也故吾以为虽不耕织乎而功贤扵耕织也吴虑谓子墨子曰义耳义耳焉用言之哉子墨子曰借设而天下不知耕教人耕与不教人耕而独耕者其功孰多吴虑曰教人耕者其功多子墨子曰借设而攻不义之国鼓而使众进战与不鼔而使众进战而独进战者其功孰多吴虑曰鼓而进众者其功多子墨子曰天下匹夫徒歩之士少知义而教天下以义者功亦多何故弗言也若得鼓而进扵义则吾义岂不益进哉 子墨子游公尚过于越公尚过说越王越王大说谓公尚过曰先生茍能使子墨子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墨子公尚过许诺遂为公尚过束车五十乘以迎子墨子于鲁曰吾以夫子之道说越王越王大说谓过曰茍能使子墨子至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子墨子谓公尚过曰子观越王之志何若意越王将听吾言用吾道则翟将往量腹而食度身而衣自比于羣臣奚能以封为哉抑越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而我往焉则是我以义也钧之亦于中国耳何必扵越哉 【耕柱】巫马子谓子墨子曰我与子异我不能兼爱我爱邹人扵越人爱鲁人于邹人爱我乡人于鲁人爱我家人于乡人爱我亲于我家人爱我身于吾亲以为近我也击我则疾击彼则不疾于我我何故疾者之不拂而不疾者之拂故有我有杀彼以我无杀我以利子墨子曰子之义将匿邪意将以告人乎巫马子曰我何故匿我义吾将以告人子墨子曰然则一人説子一人欲杀子以利己十人説子十人欲杀子以利已天下说子天下欲杀子以利己一人不説子一人欲杀子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十人不说子十人欲杀子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天下不说子天下欲杀子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说子亦欲杀子不説子亦欲杀子是所谓经者口也杀常之身者也子墨子曰子之言恶利也若无所利而不言是荡口也 【贵义】子墨子曰万事莫贵于义今谓人曰予子冠履而断子之手足子为之乎必不为何故则冠履不若手足之贵也又曰予子天下而杀子之身子为之乎必不为何故则天下不若身之贵也争一言以相杀是贵义于其身也故曰万事莫贵于义也子墨子自鲁齐即过故人谓子墨子曰今天下莫为义子独自苦而为义子不若已子墨子曰今有人于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处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为义则子如劝我者也何故止我 子墨子曰今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商人用一布布不敢继茍而雠焉必择良者今士之用身则不然意之所欲则为之厚者入刑罚薄者被毁丑则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 子墨子南游使卫关中载书甚多唐子见而怪之曰吾夫子教公尚过曰揣曲直而已今夫子载书甚多何有也子墨子曰昔者周公旦朝读书百篇夕见七十士故周公旦佐相天子其修至于今翟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吾安敢废此翟闻之同归之物信有误者然而民听不均是以书多也今若过之心者数逆于精防同归之物既已知其要矣是以不教以书也而子何怪焉 【公孟】公孟子谓子墨子曰君子共已以待问焉则言不问焉则止譬若钟然扣则鸣不扣则不鸣子墨子曰是言有三物焉子乃今知其一身也又未知其所谓也若大人行淫暴于国家进而諌则谓之不逊因左右而献谏则谓之言议此君子之所疑惑也若大人为政将因于国家之难譬若机之将发也然君子之必以谏然而大人之利若此者虽不扣必鸣者也若大人举不义之异行虽得大巧之经可行于军旅之事欲攻伐无罪之国有之也君得之则必用之矣以广辟土地着税伪材出必见辱所攻者不利而攻者亦不利是两不利也若此者虽不扣必鸣者也且子曰君子共已待问焉则言不问焉则止譬若钟然扣则鸣不扣则不鸣今未有扣子而言是子之谓不扣而鸣邪是子之所谓非君子邪   説苑禽滑厘问于墨子曰锦绣絺纻将安用之墨子曰恶是非吾用务也古有无文者得之矣夏禹是也卑小宫室损薄饮食土阶三等衣裳细布当此之时黻无所用而务在于完坚殷之盘庚大其先王之室而改迁于殷茅茨不翦采椽不斵以变天下之视当此之时文采之帛将安所施夫品庶非有心也以人主为心茍上不为下恶用之二王者以化身先于天下故化隆于其时成名于今世也且夫锦绣絺纻乱君之所造也其本皆兴于齐景公喜奢而忘俭幸有晏子以俭镌之然犹几不能胜夫奢安可穷哉纣为鹿台糟邱酒池肉林宫墙文画雕琢刻镂锦绣被堂金玉珍玮妇女优倡钟鼓管流漫不禁而天下愈竭故防身死国亡为天下戮非惟锦绣絺纻之用也今当凶年有欲予子随侯之珠者不得卖也珍寳而以为饰又欲予子一钟粟者得珠者不得粟得粟者不得珠子将何择禽滑厘曰吾取粟耳可以救穷墨子曰诚然则恶在事夫奢也长无用好末淫非圣人之所急也故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常安然后求乐为可长行可久先质而后文此圣人之务禽滑厘曰善   荘子郑人缓也呻吟裘氏之地祗三年而缓为儒河润九里泽及三族使其弟墨儒墨相与辩其父助翟十年而缓自杀其父梦之曰使而子为墨者予也阖胡尝视其良既为秋栢之实矣夫造物者之报人也不报其人而报其人之天彼故使彼夫人以已为有以异于人以贱其亲齐人之井饮者相捽也故曰今之世皆缓也自是有徳者以不知也而况有道者乎古者谓之遁天之刑   淮南子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化之所致也 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以为其礼烦扰而不说厚靡财而贫民服伤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 周室衰而王道废儒墨乃始列道而议分徒而讼【吕氏春秋墨子见荆王锦衣吹笙因也 尸子绕梁之鸣许史鼔之非不乐也墨子以为伤义是弗听也 新语墨子皇皇席不及暖○按邹阳书云邑号朝歌而墨子廻车顔氏家训云顔子不舎未知孰是已上墨翟】   吕氏春秋墨者钜子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于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合听之荆王薨羣臣攻吴起兵于丧所阳城君与焉荆罪之阳城君走荆収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不可其弟子徐弱谏孟胜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也而絶墨者扵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于阳城君也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于墨者矣求贤友必不于墨者矣求良臣必不于墨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钜子于宋之田襄子田襄子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絶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殁头前于孟胜因使二人钜子于田襄子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致令于田襄子欲反死孟胜于荆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钜子于我矣当听遂反死之墨者以为不听钜子不察严法厚赏不足以致此今世之言治多以严罚厚赏此上世之若客也 墨者有钜子腹防居秦其子杀人秦恵王曰先生之年长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弗诛矣先生之以此听寡人也腹防对曰墨者之法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此所以禁杀伤人也夫禁杀伤人者天下之大义也王虽为之赐而令吏弗诛腹防不可其不行墨者之法不许恵王而遂杀之子人之所私也忍所私以行大义钜子可谓公矣淮南子墨者有田鸠者欲见秦恵王约车申辕留扵秦周年不得见客有言之楚王者往见楚王楚王甚说之予以节使于秦至因见予之将军之节恵王见而说之出舎喟然而叹告从者曰吾留秦三年不得见不识道之可以从楚也物故有近之而逺逺之而近者故大人之行不掩以绳至所极而已矣此所谓筦子枭飞而维绳者澧水之深千仞而不受尘垢投金鐡鍼焉则形见于外非不深且清也鱼鼈龙蛇莫之肯归也是故石上不生五谷秃山不游麋鹿无所阴蔽隐也 昔者谢子见于秦恵王恵王说之以问唐姑梁唐姑梁曰谢子东山辩士固权说以取少主恵王藏怒而待之后日复见逆而弗听也非其説异也所以听者易夫以徴为羽非之罪以甘为苦非味之过楚人有烹猴而召其邻人以为狗羮也而甘之后闻其猴也据地而吐之尽泻其食此未始知味者也邯郸人有出新曲者托之李竒诸人皆争学之后知其非也而皆弃其曲此未始知音者也鄙人有得玉璞者喜其状以为寳而藏之以示人人以为石也因而弃之此未始知玉者也故有符于中则贵是而同今古无以听其説则所从来者逺而贵之耳此和氏之所以泣血于荆山之下今劒或絶侧羸文齧缺卷銋而称以顷襄之劒则贵人争带之琴或拨刺枉桡阔解漏越而称以楚荘之琴则室争鼔之苖山之铤羊头之销虽水断龙舟陆剸兕甲莫之服带山桐之琴涧梓之腹虽鸣亷修营唐牙莫之鼔也通人则不然服劒者期于铦利而不期于墨阳莫邪乘马者期于千里而不期于骅驑緑耳鼔琴者期于鸣亷修营而不期于滥脇号钟诵诗书者期于通道畧物而不期于洪范商颂也【吕氏春秋东方之墨者谢子将西见秦恵王恵王问秦之墨者唐姑果唐姑果恐王之亲谢子贤于己也对曰谢子东方之辩士也其为人甚险将奋于説以取少主也王因藏怒以待之谢子至说王王弗听谢子不说逆辞而行凡听言以求善也所言茍善虽奋于取少主何损所言不善虽不奋于取少主何益不以善为之慤而徒以取少主为之悖恵王失所以为听矣用志若是见客虽劳耳目虽弊犹不得所谓也此史定所以得行其邪也此史定所以得饰鬼以人罪杀不辜羣臣扰乱国几大危也○史定事不见于他书】韩非子楚王谓田鸠曰墨子者显学也其身体则可其言多而不辩何也曰昔秦伯嫁其女于晋公子令晋为之饰装从衣文之媵七十人至晋晋人爱其妾而贱公女此可谓善嫁妾而未可谓善嫁女也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为木兰之柜薰桂椒之椟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羽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此可谓善卖椟矣未可谓善鬻珠也今世之谈也皆道辩説文辞之言人主览其文而忘其用墨子之说先王之道论圣人之言以宣告人若辩其辞则恐人懐其文忘其直以文害用也此与楚人鬻珠秦伯嫁女同类故其言多不辩 徐渠问田鸠曰臣闻智士不袭下而遇君圣人不见功而接上今阳城义渠明将也而措于毛伯公孙亶囘圣相也而闗于州部何哉田鸠曰此无他故异物主有度上有术之故也且足下独不闻楚将宋觚而失其政魏相冯离而忘其国二君者驱于声词乎辩説不试于毛伯不闗乎州部故有失政忘国之患由是观之夫无毛伯之试州部之闗岂明主之备哉【○田鸠盖即田俅子胡非子胡非子修墨以教有屈将子好勇闻墨者非鬬带劒危冠往见胡非子而问之曰将闻先生非鬬而将好勇有説则可无説则死胡非子曰吾闻勇有五等夫负长劒赴榛薄折兕豹搏熊罴此猎徒之勇也负长劒赴深渊斩蛟龙搏鼋鼍此渔人之勇也登高渉危鹄立四顾顔色不变此陶匠之勇也剽必刺视必杀此五刑之勇也齐桓公以鲁为南境鲁公忧之三日不食曹沬请撃颈以血溅桓公公惧不知所措管仲乃劝与之盟曹沬匹夫之士布衣柔履之人一怒屈万乘之师有千乘之国此君子之勇也五勇不同公子将何处屈将説称善乃辞长劒释危冠而请为弟子焉○説苑林既语略同 随巢子执无鬼者曰越兰问随巢曰鬼神之智何如曰圣也越兰曰治乱由人何谓鬼神邪随巢子曰圣人生于天下未有所资鬼神为四时八莭以化育之乘云雨润泽以繁长之皆鬼神所能也岂不谓贤于圣人 有疎而无絶有后而无遗大圣之行兼爱万民疎而不絶贤者欣之不肖则怜之贤而不欣是贱徳也不肖不怜是忍人也】   论衡儒家之徒董无心墨家之役纒子相见讲道纒子称墨家佑鬼神是引秦穆公有明徳上帝赐之九十年董子难以尧舜不赐年桀纣不夭死【纒子纒子修墨子之业以教于世儒有董无心者其言修而谬其行言谬则难通行庸则无主欲事纒子纒子曰文言华世不中利民倾危缴绕之辞并不为墨子所修劝善兼爱子重之 董无心曰离娄之目察秋毫之末于百歩之外可谓明矣 董子曰信鬼神何异以踵解结终无益也纒子不能应 汉书墨家田俅子三篇 随巢子六篇 胡非子三篇 我子一篇 儒家董子一篇名无心难墨子已上墨者并附】   绎史卷一百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穆公用贤【邹穆公附】   孔丛子鲁穆公访于子思曰寡人不得嗣先君之业二年矣未知所以为令名者且欲掩先君之恶以掦先君之善使谈者有述焉为之若何愿先生教之也子思答曰以伋所闻舜禹之于其父非勿欲也以为私情之细不如公义之大故弗敢私之云耳责以虚饰之教又非伋所得言公曰思之可以利民者子思曰顾有惠百姓之心则莫如一切除非法之事也毁不居之室以赐穷民夺嬖宠之禄以赈困匮无令人有悲怨而后世有闻见抑亦可公曰诺 穆公问子思曰吾国可兴乎子思曰可公曰为之奈何对曰茍君与大夫慕周公伯禽之治行其政化开公家之惠杜私门之利结恩百姓修礼邻国其兴也勃矣 穆公问于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答曰有之在周公之典公曰昔文王舍适而立其次防子舍孙而立其弟是何法也子思曰殷人质而尊其尊故立弟周人文而亲其亲故立子亦各其礼也文质不同其礼则异文王舍适立次权也公曰茍得行权岂唯圣人唯贤与爱立也子思曰圣人不以权教故立制垂法顺之为贵若必欲犯何有于异公曰舍贤立圣舍愚立贤何如子思曰唯圣立圣其文王乎不及文王者则各贤其所爱不殊于适何以限之必不能审贤愚之分请父兄羣臣于祖庙亦权之可也 穆公谓子思曰县子言子之为善不欲人誉已信乎子思对曰非臣之情也臣之修善欲人知之知之而誉臣是臣之为善有劝也此所愿而不可得者也若臣之修善而人莫知莫知则必毁臣是臣之为善而受毁也此臣所不愿而不可避者也若夫鸡鸣为善滋滋以至夜半而曰不欲人之知恐人之誉已臣以为斯人也者非虚则愚也韩非子鲁穆公问于子思曰吾闻庞氏之子不孝其行奚如子思对曰君子尊贤以崇德举善以劝民若夫过行是细人之所识也臣不知也子思出子服厉伯入见问庞氏子子服厉伯对曰其过三皆君之所未尝闻自是之后君贵子思而贱子服厉伯也或曰鲁之公室三世劫于季氏不亦宜乎明君求善而赏之求奸而诛之其得之一也故以善闻之者以说善同于上者也以奸闻之者以恶奸同于上者也此宜赏誉之所及也不以奸闻是异于上而下比周于奸者也此宜毁罚之所及也今子思不以过闻而穆公贵之厉伯以奸闻而穆公贱之人情皆喜贵而恶贱故季氏之乱成而不上闻此鲁君之所以劫也且此亡王之俗取鲁之民所以自美而穆公独贵之不亦倒乎   孔丛子穆公谓子思曰子之书所记夫子之言或者以谓子之辞子思曰臣所记臣祖之言或亲闻之者或闻之于人者虽非正其辞然犹不失其意焉且君之所疑者何公曰于事无非子思曰无非所以得臣祖之意也就如君言以为臣之辞臣之辞无非则亦所宜贵矣事既不然又何疑焉 闾丘温见田氏将必危齐欲以其邑叛而适鲁穆公闻之谓子思曰子能懐之则寡人割邑如其邑以常宗子思曰伋虽能之义所不为也公曰何子思对曰彼为人臣君将败弗能扶而叛之逆臣制国弗能以其身死而逃之此罪诛之人也伋纵不能讨而又要利以召奸非忍行也 鲁人有公仪僭者砥节砺行乐道好古恬于荣利不事诸侯子思与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为相谓子思曰公仪子必辅寡人参分鲁国而与之一子其言之子思对曰如君之言则公仪子愈所以不至也君若饥渴待贤纳用其谋虽蔬食水饮伋亦愿在下风令徒以髙官厚禄钓饵君子无信用之意公仪子之智若鱼鸟可也不然则彼将终身不蹑乎君之庭矣且臣不佞又不任为君操竿下钓以荡守节之士也【○僭或作潜】   礼记穆公问于子思曰为旧君反服古与子思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队诸渊毋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檀弓】   孔丛子穆公欲相子思子思不愿将去鲁鲁君曰天下之主亦犹寡人也去将安之子思答曰盖闻君子犹鸟也疑之则举今君既疑矣又以已限天下之君臣窃为言之过也【吕氏春秋孔思请行鲁君曰天下主亦犹寡人也将焉之孔思对曰盖闻君子犹鸟也骇则举鲁君曰主不肖而皆以然也违不肖过不肖而自以为能论天下之主乎凡鸟之举也去骇从不骇去骇从不骇未可知也去骇从骇则鸟曷为举矣孔思之对鲁君也亦过矣】   史记公仪休者鲁博士也以髙第为鲁相奉法循理无所变更百官自正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客有遗相鱼者相不受客曰闻君嗜鱼遗君鱼何故不受也相曰以嗜鱼故不受也今为相能自给鱼今受鱼而免谁复给我鱼者吾故不受也食茹而羙防其园葵而弃之见其家织布好而疾出其家妇燔其机云欲令农士工女安所雠其货乎【韩非子公孙仪相鲁而嗜鱼一国尽争买鱼而献之公仪子不受其弟諌曰夫子嗜鱼而不受者何也对曰夫唯嗜鱼故不受也夫即受鱼必有下人之色有下人之色将枉于法枉于法则免于相虽嗜鱼此不必能致我鱼我又不能自给鱼即无受鱼而不免于相虽嗜鱼我能长自给鱼此明夫恃人不如自恃也明于人之为己者不如已之自为也】   礼记叔仲皮学子栁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绖叔仲衍以告请繐衰而环绖曰昔者吾丧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繐衰而环绖 子栁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栁曰何以哉子硕曰请粥庶弟之母子柳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硕欲以赙布之余具祭器子柳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丧请班诸兄弟之贫者【○檀弓】 泄柳之母死相者由左泄柳死其徒由右相由右相泄柳之徒为之也【○杂记】歳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久不雨吾欲防尩而   奚若曰天则不雨而防人之疾子虐母乃不可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母乃已疏乎徙市则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诸侯薨巷市三日为之徙市不亦可乎 穆公之母防使人问于曽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布幕衞也縿幕鲁也县子琐曰吾闻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亲滕伯文   为孟虎齐衰其叔父也为孟皮齐衰其叔父也 县子曰绤衰繐裳非古也 后木曰丧吾闻诸县子曰夫丧不可不深长思也买棺外内易我死则亦然【○檀弓】 县子曰三年之丧如斩期之丧如剡【○杂记】   列女传鲁漆室女过时未适人当穆公时君老太子防女倚柱而啸其邻人妇从之游曰何啸之悲也子欲嫁邪漆室女曰嗟乎吾始以子为有知今无识也吾忧鲁君老太子防邻妇笑曰此乃鲁大夫之忧妇人何与焉漆室女曰非子所知也昔晋客舍吾家繋马园中马佚驰走践吾葵使我终歳不食葵邻人女奔随人亡其家倩吾兄行追之逄霖水出溺流而死令吾终身无兄吾闻河润九里渐洳三百步今鲁君老悖太子少愚鲁国有患君臣父子皆被其辱祸及众庶妇人独安所避乎吾甚忧之三年鲁果乱齐楚攻之男子战鬬妇人转输不得休息君子曰逺矣漆室女之思也诗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此之谓也【韩诗外传鲁监门之女婴相从绩中夜而泣涕其偶曰何谓而泣也婴曰吾闻衞世子不肖所以泣也其偶曰卫世子不肖诸侯之忧也子曷为泣也婴曰吾闻之异乎子之言也昔有宋之桓司马得罪于宋君出于鲁其马佚而吾园而食吾园之葵是歳吾闻园人亡利之半越王勾践起兵而攻吴诸侯畏其威鲁徃献女吾姊与焉兄徃视之道畏而死越兵威者吴也兄死者我也由是观之祸与福相反也今衞世子甚不肖好兵吾男弟三人能无忧乎诗曰大夫防涉我心则忧是非类与乎○亦漆室女之异闻 琴操鲁漆室女倚柱悲吟邻人进而问之曰有淫心欲嫁邪何吟之悲也漆室女曰嗟乎吾忧国伤人心岂欲嫁哉自伤懐洁而为人所疑于是褰裳入山林之中见女贞之木喟然叹息援琴而歌女贞之辞曰菁菁茂木隐独荣兮变化垂枝含防英兮修身养志建令名兮厥道不同善恶并兮屈躬就浊世疑清兮懐忠见疑何贪生兮遂自经而死○一本作次室女】   说苑辛栎见鲁穆公曰周公不如太公之贤也穆公曰子何以言之辛栎对曰周公择地而封曲阜太公择地而封营丘爵土等其地不若营丘之美人民不如营丘之众不徒若是营丘又有天固穆公心慙不能应也辛栎趋而出南宫边子入穆公具以辛栎之言语南宫边子南宫边子曰昔周成王之居成周也其命曰予一人兼有天下辟就百姓敢无中土乎使予有罪则四方伐之无难得也周公居曲阜其命曰作邑乎山之阳贤则茂昌不贤则速亡季孙行父之戒其子也曰吾欲室之侠于两社之间也使吾后世有不能事上者使其替之益速如是则曰贤则茂昌不贤则速亡安在择地而封哉或示有天固也辛栎之言小人也子无复道也【吕氏春秋辛寛见鲁缪公曰臣而今而后知吾先君周公之不若太公望封之知也昔者太公望封于营丘之渚海阻山髙险固之地也是故地日广子孙弥隆吾先君周公封于鲁无山林谿谷之险诸侯四面以逹是故地日削子孙弥杀辛寛出南宫括入见公曰今者寃也非周公其辞若是也南宫括对曰寛少者弗识也君独不闻成王之定成周之说乎其辞曰惟余一人营居于成周惟余一人有善易得而见也有不善易得而诛也故曰善者得之不善者失之古之道也夫贤者岂欲其子孙之阻山林之险以长为无道哉小人哉寛也】   韩非子鲁穆公使众公子或宦于晋或宦于荆犂鉏曰假人于越而救溺子越人虽善游子必不生矣失火而取水于海海水虽多火必不灭矣逺水不救近火也今晋与荆虽强而齐近鲁患其不救乎   说苑公仪休相鲁鲁君死左右请闭门公仪休曰止池渊吾不税蒙山吾不赋苛令吾不布吾已闭心矣何闭于门哉【已后附邹穆公】   新书邹穆公有令食鳬鴈者必以粃毋敢以粟于是仓无粃而求易于民二石粟而易一石粃吏以请曰粃食鴈为无费也今求粃于民二石粟而易一石粃以粃食鴈则费甚矣请以粟食之公曰去非而所知也夫百姓煦牛而耕曝背而耘苦勤而不敢惰者岂为鸟兽也哉粟米人之上食也奈何其以养鸟也且汝知小计而不知大防周谚曰囊漏贮中而独弗闻与夫君者民之父母也取仓之粟移之与民此非吾粟乎鸟茍食邹之粃不害邹之粟而已粟之在仓与其在民于吾何择邹民闻之皆知其私积之与公家为一体也 楚王欲淫邹君乃遗之技乐美女四人穆公朝观而夕毕以妻死事之孤故妇人年弗称者弗畜节于身而弗众也王舆不衣皮帛御马不食禾菽无淫僻之事无骄燕之行食不众味衣不杂采自刻以广民亲贤以定国亲民如子邹国之治路不拾遗臣下顺从若手之投心是故以邹子之细鲁衞不敢轻齐楚不能胁邹穆公死邹之百姓若失慈父行哭三月四境之邻于邹者士民乡方而道哭抱手而忧行酤家不售其酒屠者罢烈而归傲童不讴歌舂筑者不相杵妇女扶珠瑱丈夫释玦靬琴瑟无音朞年而后始复故爱出者爱入福徃者福来易曰鸣鹤在隂其子和之其此之谓乎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诸侯有道守在四邻   绎史卷一百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吴起仕魏相楚   韩非子吴起卫左氏中人也使其妻织组而幅狭于度吴子使更之其妻曰诺及成复度之果不中度吴子大怒其妻对曰吾始经之而不可更也吴子出之其妻请其兄而索入其兄曰吴子为法者也其为法也且欲以与万乗致功必先践之妻妾然后行之子毋几索入矣其妻之弟又重于卫君乃因以卫君之重请吴子吴子不聼遂去卫而入荆也一曰吴子示其妻以组曰子为我织组令之如是组已就而效之其组异善起曰使子为组令之如是而今也异善何也其妻曰用财若一也加务善之吴起曰非语也使之衣归其父徃请之吴起曰起家无虚言 吴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诺令返而御吴子曰待公而食故人至暮不来起不食待之明日蚤令人求故人故人来方与之食 鲁季孙新弑其君吴起仕焉或谓起曰夫死者始死而血已血而衂已衂而灰已灰而土反其土也无可为者矣今季孙乃始血其毋乃未可知也吴起因去之晋   史记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曽子事鲁君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于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防以为将将而攻齐大破之鲁人或恶吴起曰起之为人猜忍人也其少时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乡党笑之吴起杀其谤已者三十余人而东出卫郭门与其母诀齧臂而盟曰起不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曾子居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曾子薄之而与起絶起乃之鲁学兵法以事鲁君鲁君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夫鲁小国而有战胜之名则诸侯图鲁矣且鲁卫兄弟之国也而君用起则是弃卫鲁君疑之谢吴起吴起于是闻魏文侯贤欲事之文侯问李克曰吴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不能过也于是魏文侯以为将撃秦防五城   吴子吴起儒服以兵机见魏文侯文侯曰寡人不好军旅之事起曰臣以见占隐以徃察来主君何言与心违今君四时使斩离皮革掩以朱漆画以丹青铄以象犀冬日衣之则不温夏日衣之则不凉为长防二丈四尺短防一丈二尺革车掩户缦纶笼毂观之于目则不丽乗之于田则不轻不识主君安用此也若以备进战退守而不求能用者譬犹伏鸡之搏狸乳犬之犯虎虽有鬬心随之死矣昔承桑氏之君修德废武以灭其国有扈氏之君恃众好勇以丧其社稷明主鉴兹必内修文徳外治武备故当敌而不进无逮于义矣僵尸而哀之无逮于仁矣于是文侯身自布席夫人捧觞醮吴起于庙立为大将守西河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余则均解辟土四面拓地千里皆起之功也   史记起之为将与士防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乗亲裹赢粮与士防分劳苦防有病疽者起为吮之防母闻而哭之人曰子防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徃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侯以吴起善用兵廉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河守以拒秦韩【説苑吴起为魏将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子自吮其脓其母泣之旁人曰将军于而子如是尚何为泣对曰吴子吮此子父之创而杀之于注水之战战不旋踵而死今又吮之安知是子何战而死是以哭之矣 汉书兵权谋吴起四十八篇】   吴子吴起曰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有四不和不和于国不可以岀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是以有道之主将用其民先和而后造大事不敢信其私谋必告于祖庙啓于元参之天时吉乃后举民知君之爱其命惜其死若此之至而与之临难则士以进死为荣退生为辱矣 吴子曰凡制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夫人有耻在大足以战在小足以守矣然战胜易守胜难故曰天下战国五胜者祸四胜者弊三胜者霸二胜者王一胜者帝是以数胜得天下者稀以亡者众 吴子曰凡兵之所起者有五一曰争名二曰争利三曰积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其名又有五一曰义兵二曰强兵三曰刚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禁暴救乱曰义恃众以伐曰强因怒兴师曰刚弃礼贪利曰暴国乱人疲举事动众曰逆五者之服各有其道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必以权服   尉缭子吴起临战左右进劒起曰将专主旗鼓尔临难决疑挥兵指刃此将事也一劒之任非将事也三军成行一舍而后成三舍三舍之余如决川源望敌在前因其所长而用之敌白者垩之赤者赭之吴起与秦战未合一夫不胜其勇前获双首而还吴起立斩之军吏谏曰此材士也不可斩起曰材士则是也非吾令也斩之史记魏文侯既防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而谓吴起曰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起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脩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徳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徳不在险若君不修徳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武侯曰善即封吴起为西河守甚有声名   战国防魏武侯与诸大夫浮于西河称曰河山之险不亦信固哉王钟侍坐曰此晋国之所以强也若善修之则霸王之业具矣吴起对曰吾君之言危国之道也而子又附之是重危也武侯忿然曰子之言有説乎吴起对曰河山之险信不足保也是霸王之业不从此也昔者三苗之居左有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汶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恃此险也为政不善而禹放逐之夫夏桀之国左天门之阴而右天谿之阳卢睾在其北伊洛出其南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汤伐之殷纣之国左孟门而右漳釡前带河后被山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武王伐之且君亲从臣而胜降城城非不高人民非不众也然而可得并者政恶故也从是观之地形险阻奚足以霸王矣武侯曰善吾乃今日闻圣人之言也西河之政专委之子矣   说苑魏武侯问元年于吴子吴子对曰言国君必慎始也慎始奈何曰正之正之奈何曰明智智不明何以见正多闻而择焉所以明智也是故古者君始聼治大夫而一言士而一见庶人有谒必逹公族请问必语四方至者勿距可谓不壅蔽矣分禄必及用刑必中君心必仁思君之利除民之害可谓不失民众矣君身必正近臣必选大夫不兼官执民柄者不在一族可谓不权势矣此皆春秋之意而元年之本也   韩非子吴起为魏武侯西河之守秦有小亭临境吴起欲攻之不去则甚害田者去之则不足以徴甲兵于是乃倚一车辕于北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南门之外者赐之上田上宅人莫之徙也及有徙之者还赐之如令俄又置一石赤菽东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于西门之外者赐之如初人争徙之乃下令大夫曰明日且攻亭有能先登者仕之国大夫赐之上田宅人争趋之于是攻亭一朝而抜之【吕氏春秋吴起治西河欲谕其信于民夜日置表于南门之外令于邑中曰明日有人偾南门之外表者仕长大夫明日日晏矣莫有偾表者民相谓曰此必不信有一人曰试徃偾表不得赏而已何伤徃偾表来谒吴起吴起自见而出仕之长大夫夜日又复立表又令于邑中如前邑人守门争表表加植不得所赏自是之后民信吴起之赏罸赏罸信乎民何事而不成岂独兵乎】庄子徐无鬼因女商见魏武侯武侯劳之曰先生病矣苦于山林之劳顾乃肯见于寡人徐无鬼曰我则劳于君君有何劳于我君将盈嗜欲长好恶则性命之情病矣君将黜嗜欲掔好恶则耳目病矣我将劳君君有何劳于我武侯超然不对少焉徐无鬼曰尝语君吾相狗也下之质执饱而止是狸徳也中之质若视日上之质若亡其一吾相狗又不若吾相马也吾相马直者中绳曲者中钩方者中矩圆者中规是国马也而未若天下马也天下马有成材若防若失若丧其一若是者超轶絶尘不知其所武侯大说而笑徐无鬼出女商曰先生独何以说吾君乎吾所以说吾君者横说之则以诗书礼乐从说之则以金板六弢奉事而大有功者不可为数而吾君未尝啓齿今先生何以说吾君使吾君说至此乎徐无鬼曰吾直告之吾相狗马耳女商曰若是乎曰子不闻夫越之流人乎去国数日见其所知而喜去国旬月见所尝见于国中者喜及期年也见似人者而喜矣不亦去人滋久思人滋深乎夫逃虚空者藜藋柱乎鼪鼬之迳踉位其空闻人足音跫然而喜矣又况乎昆弟亲戚之謦欬其侧者乎久矣夫莫以真人之言謦欬吾君之侧乎 徐无鬼见武侯武侯曰先生居山林食芧栗厌葱韮以賔寡人久矣夫今老邪其欲干酒肉之味耶其寡人亦有社稷之福邪徐无鬼曰无鬼生于贫贱未尝敢饮食君之酒肉将来劳君也君曰何哉奚劳寡人曰劳君之神与形武侯曰何谓邪徐无鬼曰天地之养也一登髙不可以为长居下不可以为短君独为万乗之主以苦一国之民以养耳目鼻口夫神者不自许也夫神者好和而恶奸夫奸病也故劳之唯君所病之何也武侯曰欲见先生久矣吾欲爱民而为义偃兵其可乎徐无鬼曰不可爱民害民之始也为义偃兵造兵之本也君自此为之则殆不成凡成美恶器也君虽为仁义几且伪哉形固造形成固有伐变固外战君亦必无盛鹤列于丽谯之闻无徒骥于锱坛之宫无藏逆于得无以巧胜人无以谋胜人无以战胜人夫杀人之士民兼人之土地以养吾私与吾神者其战不知孰善胜之恶乎在君若勿已矣修胷中之诚以应天地之情而勿撄夫民死已脱矣君将恶乎用夫偃兵哉荀子魏武侯谋事而当羣臣莫能逮退朝而有喜色吴起进曰亦常有以楚庄王之语闻于左右者乎武侯曰楚庄王之语何如吴起对曰楚庄王谋事而当羣臣莫逮退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进问曰王朝而有忧色何也庄王曰不谷谋事而当羣臣莫能逮是以忧也其在中蘬之言也曰诸侯自为得师者王得友者霸得疑者在自为谋而莫已若者亡今以不谷之不肖而羣臣莫吾逮吾国几于亡乎是以忧也楚庄王以忧而君以憙武侯逡巡再拜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过也【○新序吴子同吕览作李悝】   吴子武侯问曰愿闻陈必定守必固战必胜之道起对曰立见且可岂直闻乎君能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处下则陈已定矣民安其田宅亲其有司则守已固矣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邻国则战已胜矣 武侯谓吴起曰今秦脇吾西楚带吾南赵冲吾北齐临吾东燕絶吾后韩据吾前六国之兵四守势甚不便忧此奈何起对曰夫安国家之道先戒为寳今君已戒祸其逺矣臣请论六国之俗夫齐陈重而不坚秦陈散而自鬬楚陈整而不久燕陈守而不走三晋陈治而不用夫齐性刚其国富君臣骄奢而简于细民其政寛而禄不均一陈两心前重后轻故重而不坚撃此之道必三分之猎其左右脇而从之其陈可壊秦性强其地险其政严其赏罚信其人不让皆有鬬心故散而自战撃此之道必先示之以利而引去之士贪于得而离其将乗乖猎散设伏投机其将可取楚性弱其地广其政骚其民疲故整而不久撃此之道袭乱其屯先夺其气轻进速退弊而劳之勿与争战其军可败燕性慤其民慎好勇义寡诈谋故守而不走撃此之道触而迫之陵而逺之驰而后之则上疑而下惧谨我车骑必避之路其将可虏三晋者中国也其性和其政平其民疲于战习于兵轻其将薄其禄士无死志故治而不用撃此之道阻陈而压之众来则拒之去则追之以倦其师此其势也然则一军之中必有虎贲之士力轻扛鼎足轻戒马搴旗斩将必有能者若此之等选而别之爱而贵之是谓军命其有工用五兵材力健疾志在吞敌者必加其爵列可以决胜厚其父母妻子劝赏畏罚此坚陈之士可与持久能审料此可以撃倍武侯曰善 武侯问敌必可击之道起对曰用兵必须审敌虚实而趋其危敌人逺来新至行列未定可撃既食未设备可撃奔走可撃勤劳可撃未得地利可撃失时不从可撃涉长道后行未息可撃涉水半渡可撃险道狭路可撃旌旗乱动可撃陈数移动可撃将离士防可撃心怖可撃凡若此者选鋭冲之分兵继之急撃勿疑 武侯问曰用兵之道何先起对曰先明四轻二重一信曰何谓也对曰使地轻马马轻车车轻人人轻战明知险易则地轻马刍秣以时则马轻车膏锏有余则车轻人锋鋭甲坚则人轻战进有重赏退有重刑行之以信审能逹此胜之主也 吴子曰凡兵战之止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受敌可也故曰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武侯问曰三军进止岂有道乎起对曰无当天灶无当龙头天灶者大谷之口龙头者大山之端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武招摇在上从事于下将战之时审风所从来风顺致呼而从之风逆坚陈以待之 武侯问曰凡蓄防骑岂有方乎起对曰夫马必安其处所适其水草节其饥饱冬则温廏夏则凉庑刻剔毛鬛谨落四下戢其耳目无令惊骇习其驰逐闲其进止人马相亲然后可使车骑之具鞍勒衔辔必令完坚凡马不伤于末必伤于始不伤于饥必伤于饱日暮道逺必数上下寜劳于人慎勿劳马常令有余备敌覆我能明此者横行天下 吴子曰夫总文武者军之将也兼刚柔者兵之事也凡人论将常观于勇勇之于将乃数分之一耳夫勇者必轻合轻合而不知利未可也故将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戒五曰约理者治众如治寡备者出门如见敌果者临敌不懐生戒者虽克如始战约者法令省而不烦受命而不辞家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吴子曰夫鼙鼓金铎所以威耳旌旗旄帜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耳威于声不可不清目威于色不可不明心威于刑不可不严三者不立必败于敌故曰将之所麾莫不从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 吴子曰凡兵有四机一曰气机二曰地机三曰事机四曰力机三军之众百万之师张设轻重在于一人是谓气机路狭道险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过是谓地机善行闲谍轻兵徃来分散其众使其君臣相怨上下相咎是谓事机车坚管辖舟利橹楫士习战陈马闲驰逐是谓力机知此四者乃可为将然其威徳仁勇必足以率下安众怖敌决疑施令而下不犯所在寇不敢敌得之国强去之国亡是谓良将 武侯问曰两军相望不知其将我欲相之其术如何起对曰令贱而勇者将轻鋭以尝之务于北无务于得观敌之来一坐一起其政以理其追北佯为不及其见利佯为不知如此将者名为智将勿与战矣若其众讙哗旌旗烦乱其防自行自止其兵或纵或横其追北恐不及见利恐不得此为愚将虽众可获 武侯问曰严刑明赏足以胜乎起对曰严明之事臣不能悉虽然非所恃也夫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恃也武侯曰致之奈何对曰君举有功而进飨之无功而励之于是武侯设坐庙庭为三行飨士大夫上功坐前行肴席兼重器上牢次功坐中行肴席器差减无功坐后行肴席无重器飨毕而出又颁赐有功者父母妻子于庙门外亦以功为差有死事之家歳遣使者劳赐其父母着不忘于心行之三年秦人兴师临于西河魏士闻之不待吏令介胄而奋撃之者以万数武侯召吴起而谓曰子前日之教行矣起对曰臣闻人有短长气有盛衰君试发无功者五万人臣请率以当之脱其不胜取笑于诸侯失权于天下矣今使一死贼伏于圹野千人追之莫不枭视狼顾何者恐其暴起而害已也是以一人投命足惧千夫今臣以五万之众而为一死贼率以讨之固难敌矣于是武侯从之兼车五百乗骑三千匹而破秦五十万众此励士之功也先战一日吴起令三军曰诸吏士当从受敌车骑与徒若车不得车骑不得骑徒不得徒虽破军皆无功故战之日其令不烦而威震天下   史记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説谓田文曰请与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防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賔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子三者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于子乎属之于我乎起黙然良久曰属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吴起乃自知弗如田文   吕氏春秋吴起谓商文曰事君果有命矣夫商文曰何谓也吴起曰治四境之内成训教变习俗使君臣有义父子有序子与我孰贤商文曰吾不若子曰今日置质为臣其主安重今日释玺辞官其主安轻子与我孰贤商文曰吾不若子曰士马成列马与人敌人在马前援桴一鼓使三军之士乐死若生子与我孰贤商文曰吾不若子吴起曰三者子皆不吾若也位则在吾上命也夫事君商文曰善子问我我亦问子世变主少羣臣相疑黔首不定属之子乎属之我乎吴起黙然不对少选曰与子商文曰是吾所以加于子之上已吴起见其所以长而不见其所以短知其所以贤而不知其所以不肖故胜于西河而困于王错倾造大难身不得死焉吴起治西河之外王错谮之于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吴起至于岸门止车而休望西河泣数行而下其仆谓之曰窃观公之志视舍天下若舍屣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吴起雪泣而应之曰子弗识也君诚知我而使我毕能秦必可亡而西河可以王今君聼防人之议而不知我西河之为秦也不久矣魏国从此削矣吴起果去魏入荆而西河毕入秦魏日以削秦日益大此吴起之所以先见而泣也   史记田文既死公叔为相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公叔曰奈何其仆曰吴起为人节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与武侯言曰夫吴起贤人也而侯之国小又与彊秦壤界臣窃恐起之无留心也武侯即曰奈何君因谓武侯曰试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则必受之无留心则必辞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吴起而与归即令公主怒而轻君吴起见公主之贱君也则必辞于是吴起见公主之贱魏相果辞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吴起惧得罪遂去即之楚楚悼王素闻起贤至则相楚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防逺者以抚养战鬬之士要在彊兵破驰说之言从横者于是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却三晋西伐秦诸侯患楚之彊故楚之贵戚尽欲害吴起及悼王死宗室大臣作乱而攻吴起吴起走之王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吴起并中悼王悼王既葬太子立乃使令尹尽诛射吴起而并中王尸者坐射起而夷宗死者七十余家【吕氏春秋郢人之以两版垣也吴起变之而见恶】淮南子吴起为楚令尹适魏问屈宜若曰王不知起之不肖而以为令尹先生试观起之为人也屈子曰将奈何吴起曰将衰楚国之爵而平其制禄损其有余而绥其不足砥砺甲兵时争利于天下屈子曰宜若闻之昔善治国家者不变其故不易其常今子将衰楚国之爵而平其制禄损其有余而绥其不足是变其故易其常也行之者不利宜若闻之曰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人之所本也今子隂谋逆徳好用凶器始人之所本逆之至也且子用鲁兵不宜得志于齐而得志焉子用魏兵不宜得志于秦而得志焉宜若闻之非祸人不能成祸吾固惑吾王之数逆天道戾人理至今无祸差须夫子也吴起惕然曰尚可更乎屈子曰成形之徒不可更也子不若敦爱而笃行之老子曰挫其鋭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韩非子昔者吴起教楚悼王以楚国之俗曰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偪主而下虐民此贪国弱兵之道也不如使封君之子孙三世而收爵禄絶灭百吏之禄秩损不急之枝官以奉选练之士悼王行之期年而薨矣吴起枝解于楚   吕氏春秋吴起谓荆王曰荆所有余者地也所不足者民也今君王以所不足益所有余臣不得而为也于是令贵人徃实广虚之地皆甚苦之荆王死贵人皆来尸在堂上贵人相与射吴起吴起号呼曰吾示子吾用兵也拔矢而走伏尸挿矢而疾言曰羣臣乱王吴起死矣且荆国之法丽兵于王尸者尽加重罪逮三族吴起之智可谓捷矣   绎史卷一百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子思孟子言行   孔丛子夫子闲居喟然而叹子思再拜请曰意子孙不修将忝祖乎羡尧舜之道恨不及乎夫子曰尔孺子安知吾志子思对曰伋于进瞻亟闻夫子之教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是谓不肖伋每思之所以大恐而不解也夫子忻然笑曰然乎吾无忧矣世不废业其克昌乎子思问于夫子曰为人君者莫不知任贤之逸也而   不能用贤何故子曰非不欲也所以官人任能者由于不明也其君以誉为赏以毁为罚贤者不居焉 子思问于夫子曰伋闻夫子之诏正俗化民之政莫善于礼乐也管子任法以治齐而天下称仁焉是法与礼乐异用而同功也何必但礼乐哉子曰尧舜之功百世不辍仁义之风远也管仲任法身死则法息严而寡恩也若管仲之知足以定法材非管仲而专任法终必乱成矣子思问于夫子曰物有形类事有眞伪必审之奚由   子曰由乎心心之精神是谓圣推数究理不以疑周其所察圣人难诸   史记伯鱼生伋字子思年六十二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   孔丛子子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焉朔曰尚书虞夏数四篇善也下此以讫于秦费効尧舜之言耳殊不如也子思答曰事变有极正自当耳假令周公尧舜不更时异处其书同矣乐朔曰凡书之作欲以喻民也简易为上而乃故作难知之辞不亦繁乎子思曰书之意兼复深奥训诂成义古人所以为典雅也曰昔鲁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伋答之曰道为知者传苟非其人道不矣今君何似之甚也乐朔不说而退曰孺子辱吾其徒曰鲁虽以宋为旧然世有雠焉请攻之遂围子思宋君闻之不待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困于羑里作周易祖君屈于陈蔡作春秋吾困于宋可无作乎于是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 县子问子思曰吾闻同声者相好子之先君见子产则兄事之而世谓子产仁爱称夫子圣人是谓圣道事仁爱乎吾未谕其人之孰先后也故质于子子思曰然子之问也昔季孙问子游亦若子之言也子游答曰以子产之仁爱譬夫子其犹浸水之与膏雨乎康子曰子产死郑人丈夫舍玦佩妇女舍珠瑱巷哭三月竽瑟不作夫子之死也吾未闻鲁人之若是也奚故哉子游曰夫浸水之所及也则生其所不及则死故民皆知焉膏雨之所生也广莫大焉民之受赐也普矣莫识其由来者上徳不徳是以无徳季孙曰善县子曰其然【○引老氏语为证非子思之言也】 县子问子思曰顔囘问为邦夫子曰行夏之时若是殷周异正为非乎子思曰夏数得天尧舜之所同也殷周之王政伐革命以应乎天因改正朔若云天时之改耳故不相因也夫受禅于人者则袭其统受命于天者则革之所以神其事如天道之变然也三统之义夏得其正是以夫子云 子思居卫鲁穆公卒县子使乎卫闻丧而服谓子思曰子虽未臣鲁父母之国也先君宗庙在焉奈何不服子思曰吾岂爱乎礼不得也县子曰请问之答曰臣而去国君不埽其宗庙则为之服寄公寓乎是国而为国服吾既无列于鲁而祭在卫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则旧君无服明不二君之义也县子曰善哉我未之思也【○本礼经而附防之】   说苑子思居于卫缊袍无表二旬而九食田子方闻之使人遗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谓之曰吾假人遂忘之吾与人也如弃之子思辞而不受子方曰我有子无何故不受子思曰伋闻之妄与不如遗弃物于沟壑伋虽贫也不忍以身为沟壑是以不敢当也   孔丛子子思居贫其友有馈之粟者受一车焉或献樽酒束脩子思弗为当也或曰子取人粟而辞吾酒脯是辞少而取多也于义则无名于分则不全而子行之何也子思曰然伋不幸而贫于财至乃困乏将恐絶先人之祀夫以受粟为周之也酒脯则所以饮宴也方乏于食而乃饮宴非义也吾岂以为分哉度义而行也或者担其酒脯以归 卫君言计是非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所为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説人之赞已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闇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弗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子思谓卫君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皆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皆自以为是而士庶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羣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故使如此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卫之君臣乎 卫君问子思曰寡人之政何如答曰无非君曰寡人不知其不肖亦望其如此也子思曰希旨容媚则君亲之中正弼非则君疏之夫能使人富贵贫贱者君也在朝之士孰肯舍所以见亲而取其所以见疏者乎是故竞求射君之心而莫敢有非君之非者此臣所谓无非也公曰然乎寡人之过也今知改矣答曰君弗能焉口顺而心不怿者临其事必疣君虽有命臣未敢受也 子思居卫卫人钓于河得鳏鱼焉其大盈车子思问之曰鳏鱼鱼之难得者也子果何得之对曰吾始下钓垂一鲂之饵鳏过而弗视也更以豚之半体则吞之矣子思喟然曰鳏虽难得贪以死饵士虽懐道贪以死禄矣 子思居卫言茍变于卫君曰其材可将五百乗君任军旅率得此人则无敌于天下矣卫君曰吾知其材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以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大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何也知其所妨者细也卒成不訾之器今者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者也卫君再拜曰谨受教矣 子思适齐齐君之嬖臣美须眉立乎侧齐君指之而笑且言曰假貌可相易寡人不惜此之须眉于先生也子思曰非所愿也所愿者惟君修礼乐富百姓而伋得寄帑于君之境内从襁负之列其荣多矣若无此须鬛非伋所病也昔尧身修十尺眉乃八彩实圣舜身修八尺有奇面颔无毛亦圣禹汤文武及周公勤思劳体或折臂望视或秃骭背偻亦圣不以须眉美鬛为称也人之贤圣在徳岂在貌乎且吾性无须眉而天下王侯不以此损其敬由是言之伋徒患徳之不卲美也不病毛髩之不茂也 齐王谓子思曰今天下扰扰诸侯无伯吾国大人众图帝何如子思曰不可也君不能去君贪利之心王曰何如子思曰夫水之性清而土壤汨之人之性安而嗜欲乱之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者也能有名誉者必无以名誉为者也逹此则其利心外矣 齐王谓子思曰先生名髙于海内吐言则天下之士莫不属耳目今寡人欲相梁起起也名少愿先生谈説之也子思曰天下之士所以属耳目者欲伋之言是非当也今君使伋虚谈于起则天下之士必改耳目矣耳目既改又无益于起是两有丧也故不敢承命齐君曰起之不贤何也子思曰君岂未之知乎厚于财物必薄于徳自然之道也今起以贪成富闻于诸侯而无救施之惠焉以好色闻于齐国而无男女之别焉有一于此犹受其咎而起二之能无累乎王曰寡人之言实过愿先生赦焉 子思在齐尹文子生子不类怒而杖之告子思曰此非吾子也吾妻殆不妇吾将黜之子思曰若子之言则尧舜之妃复可疑也此二帝圣者之英而丹朱商均不及匹夫以是推之岂可类乎然举其多者有此父斯有此子道之常也若夫贤父之有愚子此由天道自然非子之妻之罪也尹文子曰先生止之愿无言文留妻矣 齐王戮其臣不辜谓子思曰吾知其不辜而适触吾忿故戮之以为不足伤义也子思曰文王枯骨而天下知仁商纣斮朝涉而天下称暴夫义者不必徧利天下也暴者不必尽虐海内也以其所施而观其意民乃去就焉今君因心之忿迁戮不辜以为无伤于义此非臣之所敢知也王曰寡人实过乃今闻命请改之 子思自齐反卫卫君馆而问曰先生鲁国之士然不以卫之偏小犹歩玉趾而慰存之愿有赐于寡人也子思曰臣羁旅于此而辱君之威尊亟临荜门其荣多矣欲报君以财币则君之府藏已盈而伋又贫欲报君以善言恐未合君志而徒言不聼也顾未有可以报君者唯进贤尔卫君曰贤固寡人之所愿也子思曰未审君之愿将何以为君曰必用以治政子思曰君弗能也君曰何故答曰卫国非无贤才之士而君未有善政是贤才不见用故也君曰虽然愿闻先生所以为贤者答曰君将以名取士邪以实取士邪君曰必以实子思曰卫之东境有李音者贤而有实者也君曰其父祖何也答曰世农夫也卫君乃胡卢大笑曰寡人不好农农夫之子无所用之且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子思曰臣称李音称其贤才也周公大圣康叔大贤今鲁卫之君未必皆同其祖考李音父祖虽善农则音亦未必与之同也君言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则臣所谓有贤才而不见用果信矣臣之问君固疑君之取士不以实也今君不问李音之所以为贤才而闻其世农夫因笑而不爱则君取士果信名而不由实者也卫君屈而无辞 卫君曰夫道大而难明非吾所能也今欲学术何如子思曰君无然也体道者逸而不穷任术者劳而无功古之笃道君子生不足以喜之利何足以动之死不足以禁之害何足以怨之故明于死生之分通于利害之变虽以天下易其胫毛无所槩于志矣是以与圣人居使穷士忘其贫贱使王公简其富贵君无然也卫君曰善 卫公子交见于子思曰先生圣人之后执清髙之操天下之君子莫不服先生之大名也交虽不敏窃慕下风愿师先生之行幸顾恤之子思曰公子不宜也夫清髙之节不以私自累不以利烦意择天下之至道行天下之正路今公子绍康叔之绪处战伐之世当务收英雄保其疆土非所以明臧否立规检修匹夫之行之时也 卫公子交馈马四乗于子思曰交不敢以此求先生之欢而辱先生之洁也先生久降于鄙土葢为賔主之饩焉子思曰伋寄命以来度身以服卫之衣量腹以食卫之粟矣又且朝夕受酒脯及祭燔之赐衣食已优意气已定以无行志未敢当车马之贶礼虽有爵赐人不逾父兄今重违公子之盛旨则有失礼之僭焉若何公子曰交已言于君矣答曰不可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公子曰我未之闻也谨受教 公叔木谓申祥曰吾于子思亲而敬之子思未吾察也申祥以告曰人求亲敬于子子何辱焉子思答曰义也申祥曰请闻之答曰公叔氏之子爱人之同已慢而不知贤夫其亲敬非心见吾所可亲敬也以人口而亲敬吾则亦以人口而疏慢吾矣申祥曰其不知贤奈何答曰有龙穆者徒好饰美辞说观于坐席相人眉睫以为之意天下之浅人也而公叔子交之桥子良修实而不修名为善不为人之知已不撞不发如大钟然天下之深人也而公叔子与之同邑而弗能知此其所以为爱同已而不知贤也 卫将军文子之内子死复者曰臯媚女复子思闻之曰此女氏之字非夫氏之名也妇人于夫氏以姓氏称礼也 子上杂所习请于子思子思曰先人有训焉学必由圣所以致其材也厉必由砥所以致其刃也故夫子之教必始于诗书而终于礼乐杂说不与焉又何请 子思谓子上曰白乎吾尝深有思而莫之得也于学则寤焉吾尝企有望而莫之见也登髙则覩焉是故虽有本性而加之以学则无惑矣【○孔丛所记无甚深义故朱子谓其书之伪作】   说苑子思曰学所以益才也砺所以致刃也吾尝幽处而深思不若学之速吾尝跂而望不若登髙之博见故顺风而呼声不加疾而闻者众登丘而招臂不加长而见者逺故鱼乗于水鸟乗于风草木乗于时   孔丛子子思谓子上曰有可以为公侯之尊而富贵人众不与焉者非唯志乎成其志者非唯无欲乎夫锦缋纷华所服不过温体三牲大牢所食不过充腹知以身取节者则知足矣茍知足则不累其志矣 子思曰吾之富贵甚易而由不能夫不取于人谓之富不辱于人谓之贵不取不辱其于富贵庶矣哉 子思在鲁使以书如卫问子上子上北面再拜受书伏读然后与使者晏遂为复书返中庭北面再拜以授使者既受书然后退使者还鲁问子思曰吾子堂上南面立授臣书事毕送臣子上中庭拜授臣书而不送何也子思曰拜而不送敬也使而送之賔也   礼记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子思之母死于卫柳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子思曰丧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 子上之母死而不丧门人问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丧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丧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从而隆道汚则从而汚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丧出母自子思始也【○檀弓】   孔丛子胡母豹谓子思曰子好大世莫能容子也盍亦随时乎子思曰大非所病所病不大也凡所以求容于世为行道也毁道以求容容何行焉大不见容命也毁大而求容罪也吾弗改矣 曾子谓子思曰昔者吾从夫子巡守于诸侯夫子未尝失人臣之礼而犹圣道不行今吾观子有傲世主之心无乃不容乎子思曰时移世异人有宜也当吾先君周制虽毁君臣固位上下相持若一体然夫欲行其道不执礼以求之则不能入也今天下诸侯方欲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此乃得士则昌失士则亡之秋也伋于此时不自髙人将下吾不自贵人将贱吾舜禹揖让汤武用师非故相诡乃各时也 曾申谓子思曰屈已以伸道乎抗志以贫贱乎子思曰道伸吾所愿也今天下王侯其孰能哉与屈已以富贵不若抗志以贫贱屈已则制于人抗志则不愧于道 费子阳谓子思曰吾念宗周将灭泣涕不可禁也子思曰然此亦子之善意也夫能以智知可知而不能以智知未可知危之道也今以一人之身忧世之不治而泣涕不禁是忧河水之浊而以泣清之也其为无益莫大焉故微子去殷纪季入齐良知时也唯能不忧世之乱而患身之不治者可与言道矣 鲁人有同姓死而弗吊者人曰在礼当免不免当吊不吊有司罚之如之何子之无吊也答曰吾以其疎逺也子思闻之曰无恩之甚也昔者季孙问于夫子曰百世之宗有絶道乎子曰继之以姓义无絶也故同姓为宗合族为属虽国子之尊不废其亲所以崇爱也是以缀之以食序列昭穆万世婚姻不通忠笃之道然也   子思子慈父能食子不能使知味圣人能说人不能使人必说 言而信信在言前令而化化在令外圣人在上而迁其化 国有道以义率身无道以身率义荀息是也 百心不可得一人一心可得百人 君本也臣枝叶也本美则叶茂本枯则叶凋 君子不以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不能者愧人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也 繁于乐者重于忧厚于义者薄于行见长不能屈其色见贵不能尽其辞虽有风雨吾不入其门也 君子以心导耳目小人以耳目导心【○俱载意林】 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文选注】   中论子思曰事自名也声自呼也貌自也物自处也人自官也无非自己者 子思曰能胜其心于胜人乎何有不能胜其心如胜人何【汉书儒家子思二十三篇盐铁论子思子之银佩美于虞公之垂棘】   史记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子京生穿字子髙年五十一【皇览子思冢在孔子冢南大小相望已上子思】   列女传孟母其舎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游为墓闲之事踊跃筑埋孟母曰此非吾所以居处子乃去舎市傍其嬉戏为贾人卖之事孟母又曰此非吾所以居处子也复徙舎学宫之傍其嬉游乃设俎豆揖让进退孟母曰真可以居吾子矣遂居之及孟子长学六艺防成大儒之名君子谓孟母善以渐化【风俗通孟子之母姓仉氏 韩诗外传孟子少时东家杀豚孟子问其母曰东家杀豚何为母曰欲啖汝其母自悔而言曰吾怀妊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今适有知而欺之是教之不信也乃买东家豚肉以食之明不欺也诗云宜尔子孙绳绳兮言贤母使子贤也】孟子之少也既学而归孟母方绩问曰学所至矣孟子曰自若也孟母以刀断其织孟子惧而问其故孟母曰子之废学若吾断斯织也夫君子学以立名问以广知是以居则安寜动则逺害今而废之是不免于厮役而无以离于祸患也何以异于织绩而食中道废而不为宁能衣其夫子而长不乏粮食哉女则废其所食男则堕于修徳不为窃盗则为虏役矣孟子惧旦夕勤学不息师事子思遂成天下之名儒【韩诗外传孟子少时诵其母方织孟子辍然中止乃复进其母知其諠也呼而问之曰何为中止对曰有所失复得其母引刀裂其织以此诫之自是之后孟子不复諠矣】 孟子既娶将入私室其妇袒而在内孟子不说遂去不入妇辞孟母而求去曰妾闻夫妇之道私室不与焉今者妾窃惰在室而夫子见妾勃然不说是客妾也妇人之义盖不客宿请归父母于是孟母召孟子而谓之曰夫礼将入门问孰存所以致敬也将上堂声必扬所以戒人也将入户视必下恐见人过也今子不察于礼而责礼于人不亦逺乎孟子谢遂留其妇【韩诗外传孟子妻独居踞孟子入户视之白其母曰妇无礼请去之母曰何也曰踞母曰何知之孟子曰我亲见之母曰乃汝无礼也非妇无礼礼不云乎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将入户视必下不掩人不备也今汝徃燕私之处入户不有声令人踞而视之是汝之无礼也非妇无礼也于是孟子自责不敢去妇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荀子云孟子恶败而出妻其事未闻】   孔丛子孟子车尚防请见子思子思见之甚说其志命子上侍坐焉礼敬子车甚崇子上不愿也客退子上请曰白闻士无介不见女无媒不嫁孟孺子无介而见大人说而敬之白也未喻敢问子思曰然吾昔从夫子于郯遇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而别命子路将束帛赠焉以其道同于君子也今孟子车孺子也言称尧舜性乐仁义世所希有也事之犹可况加敬乎非尔所及也孟轲问子思曰尧舜文武之道可力而致乎子思曰   彼人也我人也称其言履其行夜思之昼行之滋滋焉汲汲焉如农之赴时商之趣利恶有不至者乎 子思谓孟轲曰自大而不修其所以大不大矣自异而不修其所以异不异矣故君子髙其行则人莫能阶也逺其志则人莫能及也礼接于人人不敢慢辞交于人人不敢侮其唯高远乎   子思子孟轲问牧民之道何先子思子曰先利之孟轲曰君子之教民者亦仁义而已何必曰利子思曰仁义者固所以利之也上不仁则不得其所上不义则乐为诈此为不利大矣故易曰利者义之和也又曰利用安身以崇徳也此皆利之大者也【○文献通考引与孔丛小异○文选注子舆孟轲宇也】   史记孟轲邹人也受业子思之门人道既通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逺而阔于事情当是之时秦用商君富国彊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徳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风俗通孟轲受业于子思既通游于诸侯所言皆以为迂逺而濶于事情然终不屈道趣合枉尺以直寻尝仕于齐位至卿后不能用孟子去齐又絶粮于邹薛困殆甚退与万章之徒序诗书仲尼之意作书中外十一篇梁惠王复聘请之以为上卿】惠王数败于军旅卑礼厚币以招贤者邹衍淳于髠孟轲皆至梁梁惠王曰寡人不佞兵三折于外太子虏上将死国以空虚以羞先君宗庙社稷寡人甚丑之叟不逺千里辱幸至敝邑之廷将何以利吾国孟轲曰君不可以言利若是夫君欲利则大夫欲利大夫欲利则庶人欲利上下争利国则危矣为人君仁义而已矣何以利为【新论秦攻梁惠王谓孟轲曰先生不逺千里辱幸敝邑今秦攻梁先生何以御乎孟轲对曰昔太王居邠狄人攻之事之以玉帛不可太王不欲伤其民乃去邠之岐今王奚不去梁乎惠王不说】 梁惠王谋欲攻赵孟轲称太王去邠此岂有意阿世俗苟合而已哉持方枘欲内圎凿其能入乎【盐铁论孟子守旧术不知世务故困于梁宋】新序梁惠王谓孟子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孟子曰王诚好色于王何有王曰若之何好色可以王孟子曰太王好色诗曰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相宇太王爱厥妃出入必与之偕当是时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王若好色与百姓同之民唯恐王之不好色也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孟子曰王若好勇于王何有王曰若之何好勇可以王孟子曰诗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此文王之勇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唯恐王之不好勇也【○按孟子以为对齐宣王语文选注云虽徃来屯难不见任用终亦为周威王师其事则未闻也】   荀子孟子三见宣王不言事门人曰曷为三遇齐王而不言事孟子曰我先攻其邪心   韩诗外传孟子说齐宣王而不说淳于髠侍孟子曰今日说公之君公之君不说意者其未知善之为善乎淳于髠曰夫子亦诚无善耳昔者瓠巴鼔瑟而潜鱼出聼伯牙鼔琴而六马仰秣鱼马犹知善之为善而况君人者也孟子曰夫电雷之起也破竹折木震惊天下而不能使聋者防有闻日月之明徧照天下而不能使盲者防有见今公之君若此也淳于髠曰不然昔者揖封生髙商齐人好歌杞梁之妻悲哭而人称咏夫声无细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夫子茍贤居鲁而鲁国之削何也孟子曰不用贤削何有也吞舟之鱼不居潜泽度量之士不居污世夫蓺冬至必雕吾亦时矣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非遭雕世者欤【○即名实章而记载不同】   列女孟子处齐而有忧色孟母见之曰子若有忧色何也孟子曰不敏异日闲居拥楹而叹孟母见之曰乡见子有忧色曰不敏也今拥楹而叹何也孟子对曰轲闻之君子称身就位不为荀得而受赏不贪荣禄诸侯不听则不逹其上听而不用则不践其朝今道不用于齐愿行而母老是以忧也孟母曰夫妇人之礼精五饭幂酒浆养舅姑缝衣裳而已矣故有阃内之修而无境外之志易曰在中馈无攸遂诗曰无非无仪惟酒食是议以言妇人无擅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也故年少则从乎父母出嫁则从乎夫夫死则从乎子礼也今子成人也而我老矣子行乎子义吾行乎吾礼君子谓孟母知妇道   说苑孟子曰人皆知以食愈饥莫知以学愈愚 孟子曰人知粪其田莫知粪其心粪田莫过利苖得粟粪心易行而得其所欲何谓粪心博学多闻何谓易行一性止淫也   孟子孟子谓惠王曰虐政杀人何异刃邪庖有肥肉廏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谓率兽食人且人恶之况虐政乎敬老爱幼推心于民天下运掌中也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不足以保妻子 虽有智慧不如乗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齐人讥管晏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若久涂炭则易政 见孺子入井非孺子之父母亦有恻隐之心 枉已者未能直人当以直矫枉若以曲何以正人 子产以其乗舆济人于溱洧孟子曰不知政不如以时修桥梁 白羽白性轻白雪白性消白玉白性贞虽俱白其性不同也 伊尹不以一芥与人亦不取一芥于人 齐人有一妻一妾其夫出则餍饱而反欺其妻云与富贵人共饮食耳夫出伺之见乞人祭余食之妻乃告妾相与泣于中庭其夫自外来未知犹骄其妻妾由君子枉道得富贵而骄人也【○马总意林所録与今文多异唐时尚未尊孟子故与诸子竝列】孟子曰曲意事贵胁肩所尊俗之情也 孟子曰矫枉者过其正 孟子曰仁义礼智信天爵也【○后汉书注】 孟子曰太山之髙参天入云孟子曰有人道我善者是吾贼也道吾恶者是吾师   也 孟子曰千年一圣五百年一贤贤圣未出其闲有命世者 孟子曰墨子兼爱摩顶致于踵【○文选注】 孟子云千年一圣谓之连歩【○拾遗记録】 孟子曰今人之于爵禄得之若其生失之若其死【○梁书】 孟子曰人无好恶是非之心者非人也 孟子曰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三国志注】 孟子曰伯夷叔齐目不视恶色耳不聼恶声与乡人居若在涂炭盖圣人之清也【○世説注】鲁平公与齐宣王会于鳬绎山下乐克备道孟子于平公曰孟子私淑仲尼其德辅世长民其道发政施仁君何为不见乎【○广文选】 孟子曰滕文公防葬有日矣天大雨雪甚至于牛目羣臣请弛期太子不许惠子谏曰昔王季葬涡山之尾栾水囓其墓见棺前和文王曰先君欲见羣臣百姓矣乃出为帐三日后葬今先王欲小留而抚社稷故使雪甚弛期而更为日此文王之义也【○艺文类聚引又按战国防魏惠王防云云不谓孟子语也】 孟子曰战者危事也【○北堂书钞】 孟子曰人之善不善在其目其心正则童子了然其心不正则童子眊然【○白孔六帖】 孟子曰舜年五十而不失其孺子之心【○坊记注○右诸书引用多与今本文异其今本所无者或是外书汉书儒家孟子十一篇】   法言孟子曰夫有意而不至者有矣未有无意而至者也   韩诗外传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弗由放其心而弗求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其于心为不若求鸡犬哉不知类之甚矣悲夫终亦必亡而已矣故学问之道无他焉求其放心而已诗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髙子问于孟子曰夫嫁娶者非已所自亲也卫女何以得编于诗也孟子曰有卫女之志则可无卫女之志则怠若伊尹于太甲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簒夫道二常之为经变之为权懐其常道而挟其权变乃得谓贤夫卫女行中孝虑中圣权如之何诗曰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我不臧我思不逺盐铁论孟子曰今之士今之大夫皆罪人也皆逄其意以顺其恶 孟子曰尧舜之道非远人也而人不思之耳   汉书孟子曰纣贵为天子而死曾不如匹夫是纣先自絶久矣非死之日天去之也【风俗通孟轲曰尧舜不胜其美桀纣不胜其恶传言失指图景失形已上孟子】   绎史卷一百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江乙昭奚恤之怨   战国防江乙为魏使于楚谓楚王曰臣入境闻楚之俗不蔽人之善不言人之恶诚有之乎王曰诚有之江乙曰然则白公之乱得无遂乎诚如是臣等之罪免矣楚王曰何也江乙曰州侯相楚贵甚矣而主断左右俱曰无有如出一口矣 荆宣王问羣臣曰吾闻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诚何如羣臣莫对江乙对曰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已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属之昭奚恤故北方之畏奚恤也其实畏王之甲兵也犹百兽之畏虎也昭奚恤与彭城君议于王前王召江乙而问焉江乙曰二人之言皆善也臣不敢言其后此谓虑贤也 江尹欲恶昭奚恤于楚王而力不能故为梁山阳君请封于楚楚王曰诺昭奚恤曰山阳君无功于楚国不当封江尹因得山阳君与之共恶昭奚恤 魏氏恶昭奚恤于楚王楚王告昭子昭子曰臣朝夕以事听命而魏入吾君臣之间臣大惧臣非畏魏也夫泄吾君臣之交而天下信之是其为人也近苦矣夫茍不难为之外岂忘为之内乎臣之得罪无日矣王曰寡人知之大夫何患江乙恶昭奚恤谓楚王曰人有以其狗为有执而爱之其狗尝溺井其邻人见狗之溺井也欲入言之狗恶之当门而噬之邻人惮之遂不得入言邯郸之难楚进兵大梁取矣昭奚恤取魏之宝器臣居魏知之故昭奚常恶臣之见王 江乙欲恶昭奚恤于楚谓楚王曰下比周则上危下分争则上安王亦知之乎愿王勿忘也且人有好人之善者于王何如王曰此君子也近之江乙曰有人好人之恶者于王何如王曰此小人也逺之江乙曰然则且有子杀其父臣弑其主者而王终已不知者何也以王好闻人之美恶闻人之恶也王曰善寡人愿两闻之 江乙说于安陵君曰君无咫尺之功骨肉之亲处尊位受厚禄一国之众见君莫不敛袵而拜抚委而服何以也曰王过举以色不然无以至此江乙曰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絶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是以嬖色不敝席宠臣不避轩今君擅楚国之势而无以自结于王窃为君危之安陵君曰然则奈何愿君必请从死以身为殉如是必长得重于楚国曰谨受令三年而弗言江乙复见曰臣所为君道至今未効君不用臣之计臣请不敢复见矣安陵君曰不敢忘先生之言未得闲也于是楚王游于云梦结驷千乗旌旗蔽天野火之起也若云蜺兕虎噑之声若雷霆有狂兕车依轮而至王亲引弓而射一发而殪王抽旃旄而抑犀首仰天而笑曰乐矣今日之游也寡人万歳千秋之后谁与此乐矣安陵君泣数行下而进曰臣入则编席出则陪乗大王万歳千秋之后愿得以身试黄泉蓐蝼蚁又何如得此乐而乐之王大说乃封坛为安陵君君子闻之曰江乙可谓善谋安陵君可谓知时矣 郢人有狱三年不决者故令人请其宅以卜其罪客因请之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之宅臣愿之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不当服罪故其宅不得客辞而去昭奚恤已而悔之因谓客曰奚恤得事公公何为以故与奚恤客曰非用故也曰请而不得有说色非故如何也【韩非子昭奚恤之用荆也有烧仓廥者而不知其人昭奚恤令吏执贩茅者而问之果烧也】   列女传楚江乙之母当恭王之时乙为郢大夫有入王宫中盗者令尹以罪乙请于王而绌之处家无几何其母亡布八寻乃徃言于王曰妾夜亡布八寻令尹盗之王方在小曲之台令尹侍焉王谓母曰令尹信盗之寡人不为其富贵而不行法焉若不盗而诬之楚国有常法母曰令尹不身盗之也乃使人盗之昔叔孙敖之为令尹也道不拾遗门不闭关而盗贼自息今令尹之治也耳目不明盗贼公行是故得盗妾之布是与使人盗何以异也王曰令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吁何大王之言过也昔者妾之子为郢大夫有盗王宫中之物者妾子亦岂知之哉然终坐之令尹独何人而不以是为过也上不明则下不治相不贤则国不宁王其察之王曰善非徒讥令尹又讥寡人命吏偿母之布因赐金千镒母让曰妾岂贪货而失大王哉怨令尹之治也遂去不受王曰母智若此其子必不愚乃复召江乙而用之【○楚恭王乃宣王之逺祖也此非别有江乙则记载之误】   绎史卷一百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威王彊国   史记齐威王元年三晋因齐丧来伐我灵丘六年鲁伐我入阳关晋伐我至博陵七年卫伐我取薛陵九年赵伐我取甄   説苑楚魏会于晋阳将以伐齐齐王患之使人召淳于髠曰楚魏谋欲伐齐愿先生与寡人共忧之淳于髠大笑而不应王复问之又复大笑而不应三问而不应王怫然作色曰先生以寡人国为戏乎淳于髠对曰臣不敢以王国为戏也臣笑臣隣之祠田也以奁饭与一鲋鱼其祝曰下田洿邪得谷百车蟹堁者宜禾臣笑其所以祠者少而所求者多王曰善赐之千金革车百乗立为上卿 诸侯举兵以伐齐齐王闻之惕然而恐召其羣臣大夫告曰有智为寡人用之于是博士淳于髠仰天大笑而不应王复问之又大笑不应三笑不应王艴然作色不説曰先生以寡人语为戏乎对曰臣非敢以大王语为戏也臣笑臣隣之祠田也以一奁饭一壶酒三鲋鱼祝曰蟹堁者宜禾洿邪者百车传之后世洋洋有余臣笑其赐鬼薄而请之厚也于是王乃立淳于髠为上卿赐之千金革车百乗与平诸侯之事诸侯闻之立罢其兵休其士卒遂不敢攻齐此非淳于髠之力乎【○此一事而再记之著书者以备异同】 齐遣淳于髠到楚为人短小楚人甚薄之谓曰齐无人邪而使子来子何长也对曰臣无长腰中七尺之劒欲斩无状王王曰止吾但戏子耳即与髠共饮酒谓髠曰吾有仇在呉国子定能为报之乎对曰来见道旁郢民持一豆而上田祝曰上得万木下得千斛臣窃笑之以为礼薄而愿多际轻而望重王今与吾半日之乐而委以呉王非其计楚王黙然【○此段御览引今本无亦前事之讹也】   史记威王八年楚大发兵加齐齐王使淳于髠之赵请救兵赍金百斤车马十驷淳于髠仰天大笑冠缨索絶王曰先生少之乎髠曰何敢王曰笑岂有説乎髠曰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旁有穰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而祝曰瓯窭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穣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故笑之于是齐威王乃益赍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马百驷髠辞而行至赵赵王与之精兵十万革车千乗楚闻之夜引兵而去威王大説置酒后宫召髠赐之酒问曰先生能饮几何而醉对曰臣饮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饮一斗而醉恶能饮一石哉其説可得闻乎髠曰赐酒大王之前执法在旁御史在后髠恐惧俯伏而饮不过一斗径醉矣若亲有严客髠帣韝鞠侍酒于前时赐余沥奉觞上夀数起饮不过二斗径醉矣若朋友交逰久不相见卒然相覩欢然道故私情相语饮可五六斗径醉矣若乃州闾之会男女杂坐行酒稽畱六博投壶相引为曹握手无罚目眙不禁前有堕珥后有遗簮髠窃乐此饮可八斗而醉二参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籍堂上烛灭主人畱髠而送客罗襦襟觧微闻芗泽当此之时髠心最欢能饮一石故曰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言不可极极之而衰以讽谏焉齐王曰善乃罢长夜之饮以髠为诸侯主客宗室置酒髠尝在侧 淳于髠者齐之赘壻也长不满七尺滑稽多辩数使诸侯未尝屈辱齐威王之时喜隐好为淫乐长夜之饮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乱诸侯竝侵国且危亡在于旦暮左右莫敢谏淳于髠説之以隐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王曰此鸟不蜚则已一蜚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于是乃朝诸县令长七十二人赏一人诛一人奋兵而出诸侯振惊皆还齐侵地威行三十六年 威王初即位以来不治委政卿大夫九年之间诸侯竝伐国人不治于是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官无畱事东方以寜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闻然使使视阿田野不辟民贫苦昔日赵攻甄子弗能救卫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皆幷烹之遂起兵西撃赵衞败魏于浊泽而围惠王惠王请献观以和觧赵人归我长城于是齐国震惧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诚齐国大治诸侯闻之莫敢致兵于齐【记年魏惠王二年齐田夀帅师伐我围观观降】   列女传虞姬名娟之齐威王之姬也威王即位九年不治委政大臣佞臣周破胡専权擅势即墨大夫贤而日毁之阿大夫不肖反日誉之虞姬谓王曰破胡谗谀之臣也不可不退齐有北郭先生者贤明有道可置左右破胡闻之乃恶虞姬曰其幼在闾卷之时尝与北郭先生通王疑之乃闭虞姬于九层之台而使有司验问破胡赂执事者诬其词而上之王视其词不合于意乃召虞姬而自问焉虞姬对曰妾娟之幸去蓬庐之下侍明王之防昵附王着荐牀蔽席供执埽除掌奉汤沐至今十余年矣惓惓之心冀幸补一言而为邪臣所挤湮于百重之下不意大王乃复见与语妾闻寡妇哭城城为之崩亡臣叹市市为之罢妾之寃明于白日虽独号于九层之内而众人莫为毫厘既有污名义固不可以生愿戒大王羣臣为邪破胡最甚王不执政国殆危矣于是王大悟出虞姬显之于朝市封即墨大夫以万户烹阿大夫与周破胡遂起兵收故侵地齐国震惧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职齐国大治【邹阳书齐用越人防而彊威宣纪年魏惠王八年雨黍于齐】   史记齐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穣苴之法而诸侯朝齐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号曰司马穣苴兵法   司马法【仁本】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故仁见亲义见説智见恃勇见方信见信内得爱焉所以守也外得威焉所以战也战道不违时不歴民病所以爱吾民也不加丧不因凶所以爱夫其民也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民也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子大恺春搜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古者逐奔不过百歩纵绥不过三舍是以明其礼也不竆不能而哀怜伤病是以明其仁也成列而鼓是以明其信也争义不争利是以明其义也又能舍服是以明其勇也知终知始是以明其智也六徳以时合教以为民纪之道也自古之政也先王之治顺天之道设地之宜官民之徳而正名治物立国辨职以爵分禄诸侯説懐海外来服狱弭而兵寝圣徳之至也其次贤王制礼乐法度乃作五刑兴甲兵以讨不义廵狩省方会诸侯考不同其有失命乱常背徳逆天之时而危有功之君徧告于诸侯彰明有罪乃告于皇天上帝日月星辰祷于后土四海神祗山川冡社乃造于先王然后冡宰徴师于诸侯曰某国为不道征之以某年月日师至于某国会天子正刑冡宰与百官布令于军曰入罪人之地无防神祗无行田猎无毁土功无燔墙屋无伐林木无取六畜禾黍器械见其老幼奉归勿伤虽遇壮者不校勿敌敌若伤之医药归之既诛有罪王及诸侯修正其国举贤立明正复厥职王霸之所以治诸侯者六以土地形诸侯以政令平诸侯以礼信亲诸侯以材力説诸侯以谋人维诸侯以兵革服诸侯同患同利以合诸侯比小事大以和诸侯会之以发禁者九凭弱犯寡则眚之贼贤害民则伐之防内陵外则坛之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犯令陵政则杜之外内乱禽兽行则灭之 【天子之义】天子之义必纯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士庶之义必奉于父母而正于君长故虽有明君士不先教不可用也古之教民必立贵贱之伦经使不相陵徳义不相逾材技不相掩勇力不相犯故方同而意和也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故徳义不相逾上贵不伐之士不伐之士上之器也茍不伐则无求无求则不争国中之聼必得其情军旅之聼必得其宜故材技不相掩从命为士上赏犯命为士上戮故勇力不相犯既致教其民然后谨选而使之事极修则百官给矣教极省则民兴良矣习贯成则民体俗矣教化之至也古者逐奔不逺縦绥不及不逺则难诱不及则难陷以礼为固以仁为胜既胜之后其教可复是以君子贵之也有虞氏戒于国中欲民体其命也夏后氏誓于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殷誓于军门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将交刃而誓之以致民志也夏后氏正其徳也未用兵之刃故其兵不杂殷义也始用兵之刃矣周力也尽用兵之刃矣夏赏于朝贵善也殷戮于市威不善也周赏于朝戮于市劝君子惧小人也三王彰其徳一也兵不杂则不利长兵以卫短兵以守太长则难犯太短则不及太轻则鋭鋭则易乱太重则钝钝则不济戎车夏后氏曰钩车先正也殷曰寅车先疾也周曰元戎先良也旂夏后氏首人之埶也殷白天之义也周黄地之道也章夏后氏以日月尚明也殷以虎尚威也周以龙尚文也师多务威则民绌少威则民不胜上使民不得其义百姓不得其叙技用不得其利牛马不得其任有司陵之此谓多威多威则民绌上不尊徳而任诈慝下不尊道而任勇力不贵用命而贵犯命不贵善行而贵暴行陵之有司此谓少威少威则民不胜军旅以舒为主舒则民力足虽交兵致刃徒不趋车不驰逐奔不逾列是以不乱军旅之固不失行列之政不絶人马之力迟速不过诫命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军容入国则民徳废国容入军则民徳弱故在国言文而语温在朝恭以逊修已以待人不召不至不问不言难进易退在军抗而立在行逐而果介者不拜兵车不式城上不趋危事不齿故礼与法表里也文与武左右也古者贤王明民之徳尽民之善故无废徳无简民赏无所生罚无所试有虞氏不赏不罚而民可用至徳也夏赏而不罚至教也殷罚而不赏至威也周以赏罚徳衰也赏不逾时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罚不迁列欲民速覩为不善之害也大捷不赏上下皆不伐善上茍不伐善则不骄矣下茍不伐善必亡等矣上下不伐善若此让之至也大败不诛上下皆以不善在已上茍以不善在己必悔其过下茍以不善在已必逺其罪上下分恶若此譲之至也古者戍兵三年不典覩民之劳也上下相报若此和之至也得意则恺歌示喜也偃伯灵台答民之劳示休也 【定爵】凡战定爵位着功罪收逰士申教诏讯厥众求厥技方虑极物变嫌推疑养力索巧因心之动凡战固众相利治乱进止服正成耻约法省罚小罪乃杀小罪胜大罪因顺天阜财怿众利地右兵是谓五虑顺天奉时阜财因敌怿众勉若利地守隘险阻右兵弓矢御殳矛守戈防助凡五兵五当长以卫短短以救长迭战则久皆战则强见物与侔是谓两之主固勉若视敌而举将心心也众心心也马牛车兵佚饱力也教惟豫战惟节将军身也卒支也伍指拇也凡战权也鬭勇也陈巧也用其所欲行其所能废其不欲不能于敌反是凡战有天有财有善时日不迁胜微行是谓有天众有有因生美是谓有财人习陈利极物以豫是谓有善人勉及任是谓乐人大军以固多力以烦堪物简治见物应卒是谓行豫轻车轻徒弓矢固御是谓大军宻静多内力是谓固陈因是进退是谓多力上暇人教是谓烦陈然有以职是谓堪物因是堪物是谓简治称众因地因敌令陈攻战守进退止前后序车徒因是谓战参不服不信不和怠疑厌慑枝柱诎烦肆崩缓是谓战患骄骄慑慑吟嚝虞惧事悔是谓毁折大小坚柔参伍众寡凡两是谓战权凡战闲逺观迩因时因财贵信恶疑作兵义作事时使人惠见敌静见乱暇见危难无忘其众居国惠以信在军广以武刃上果以敏居国和在军法刃上察居国见好在军见方刃上见信凡陈行惟疏战惟宻兵惟杂人教厚静乃治威利章相守义则人勉虑多成则人服时中服厥次治物既章目乃明虑既定心乃强进退无疑见敌无谋聼诛无诳其名无变其旗凡事善则长因古则行誓作章人乃强灭厉祥灭厉之道一曰义被之以信临之以强成基一天下之形人莫不説是谓兼用其人一曰权成其溢夺其好我自其外使自其内一曰人二曰正三曰辞四曰巧五曰火六曰水七曰兵是谓七政荣利耻死是谓四守容色积威不过改意凡此道也唯仁有亲有仁无信反败厥身人人正正辞辞火火凡战之道既作其气因发其政假之以色道之以辞因惧而戒因欲而事蹈敌制地以职命之是谓战法凡人之形由众之求试以名行必善行之若行不行身以将之若行而行因使勿忘三乃成章人生之宜谓之法凡治乱之道一曰仁二曰信三曰直四曰一五曰义六曰变七曰专立法一曰受二曰法三曰立四曰疾五曰御其服六曰等其色七曰百官宜无淫服凡军使法在已曰专与下畏法曰法军无小聼战无小利日成行微曰道凡战正不行则事専不服则法不相信则一若怠则动之若疑则变之若人不信上则行其不反自古之政也   战国防齐欲伐魏淳于髠谓齐王曰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海内之狡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山者五极于前犬废于后犬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之无劳勌之苦而擅其功今齐魏久相持以顿其兵敝其众臣恐彊秦大楚承其后有田父之功齐王惧谢将休士 齐欲伐魏魏使人谓淳于髠曰齐欲伐魏能觧魏患唯先生也敝邑有寳璧二双文马二驷请致之先生淳于髠曰诺入説齐王曰楚齐之仇敌也魏齐之与国也夫伐与国使仇敌制其余敝名丑而实危为王弗取也齐王曰善乃不伐魏客谓齐王曰淳于髠言不伐魏者受魏之璧马也王以谓淳于髠曰闻先生受魏之璧马有诸曰有之然则先生之为寡人计者何如淳于髠曰伐魏之事不便魏虽刺髠于王何益若诚不便魏虽封髠于王何损且夫王无伐与国之诽魏无见亡之危百姓无被兵之患髠有璧马之寳于王何伤乎 秦假道韩魏以攻齐齐威王使章子将而应之与秦交合而舍使者数相徃来章子为变其徽章以杂秦军者言章子以齐入秦威王不应顷之闲者复言章子以齐兵降秦威王不应而此者三有司请曰言章子之败者异人而同辞王何不废将而击之王曰此不叛寡人明矣曷为而击之顷闲言齐兵大胜秦兵大败于是秦王称西藩之臣而谢于齐左右曰何以知之曰章子之母啓得罪其父其父杀之而埋马栈之下吾使章子将也勉之曰夫子之强全兵而还必更将军之母对曰臣非不能更先妾也臣之母啓得罪臣之父臣之父未教而死夫不得父之教而更母是欺死父也故不敢夫为人子而不欺死父岂为人臣欺生君哉   史记三十余年驺忌子以鼓琴见威王威王説而舍之右室须臾王鼓琴驺忌子推户入曰善哉鼓琴王勃然不説去琴按劒曰夫子见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驺忌子曰夫大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醳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囘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语音驺忌子曰何独语音夫治国家而弭人民皆在其中王又勃然不説曰若夫语五音之纪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国家而弭人民又何为乎丝桐之闲驺忌子曰夫大浊以春温者君也小亷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醳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夫复而不乱者所以治昌也连而径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调而天下治夫治国家而弭人民者无若乎五音者王曰善驺忌子见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髠见之曰善説哉髠有愚志愿陈诸前驺忌子曰谨受教淳于髠曰得全全昌失全全亡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毋离前淳于髠曰狶膏棘轴所以为滑也然而不能运方穿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事左右淳于髠曰弓胶昔干所以为合也然而不能傅合疏罅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自附于万民淳于髠曰狐裘虽弊不可补以黄狗之皮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择君子毋杂小人其间淳于髠曰大车不较不能载其常任琴瑟不较不能成其五音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修法律而督奸吏淳于髠説毕趋出至门而面其仆曰是人者吾语之微言五其应我若响之应声是人必封不久矣居朞年封以下邳号曰成侯   新序昔者邹忌以鼓琴见齐宣王宣王善之邹忌曰夫琴所以象政也遂为王言琴之象政状及霸王之事宣王大説与语三日遂拜以为相齐有稷下先生喜议政事邹忌既为齐相稷下先生淳于髠之属七十二人皆轻忌以谓设以辞邹忌不能及乃相与俱徃见邹忌淳于髠之徒礼倨邹忌之礼卑淳于髠等曰狐白之裘补之以弊羊皮何如邹忌曰敬诺请不敢杂贤以不肖淳于髠曰方内而员釭何如邹忌曰敬诺请谨门内不敢留賔客淳于髠等曰三人共牧一羊羊不得食人亦不得息何如邹忌曰敬诺请减吏省员使无扰民也淳于髠等三称邹忌三知之如应响淳于髠等辞屈而去邹忌之礼倨淳于髠等之礼卑故所以尚干将莫邪者贵其立断也所以贵骐骥者为其立致也必且歴日旷久乎丝牦犹能挈石驽马亦能致逺是以聪明防敏人之美材也【○宣王宜作威王】   战国防邹忌脩八尺有余而形防眣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逺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王曰善乃下令羣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羣臣进諌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闲进暮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説苑齐威王逰于瑶台成侯卿来奏事从车罗绮甚众王望之谓左右曰来者何为者也左右曰成侯卿也王曰国至贫也何出之盛也左右曰与人者有以责之也受人者有以易之也王试问其説成侯卿至上谒曰忌也王不应又曰忌也王不应又曰忌也王曰国至贫也何出之盛也成侯卿曰赦其死罪使臣得言其説王曰诺对曰忌举田居子为西河而秦梁弱忌举田觧子为南城而楚人抱罗绮而朝忌举黔涿子为防州而燕人给牲赵人给盛忌举田种首子为即墨而于齐足防忌举北郭刁勃子为大士而九族益亲民益富举此数良人者王枕而卧耳何患国之贫哉   史记威王二十三年与赵王防平陆二十四年与魏王会田于郊魏王问曰王亦有寳乎威王曰无有梁王曰若寡人国小也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乗者十枚柰何以万乗之国而无寳乎威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寳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寇东取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朌子者使守髙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将以照千里岂特十二乗哉梁惠王慙不怿而去【○韩诗作宣王】   绎史卷一百八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魏惠王治国谈兵【惠施相魏附】   史记武侯卒子防立是为惠王初武侯卒也子防与公中缓争为太子公孙颀自宋入赵自赵入韩谓韩懿侯曰魏防与公中缓争为太子君亦闻之乎今魏防得王错挟上党固半国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説乃与赵成侯合军幷兵以伐魏战于浊泽魏氏大败魏君围赵谓韩曰除魏君立公中缓割地而退我且利韩曰不可杀魏君人必曰暴割地而退人必曰贪不如两分之魏分为两不彊于宋卫则我终无魏之患矣赵不聼韩不说以其少卒夜去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国不分者二家谋不和也若从一家之谋则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适子其国可破也 二年魏败韩于马陵败赵于懐三年齐败我观五年与韩会宅阳城武堵为秦所败【纪年梁惠成王元年赵成侯偃韩懿侯若伐我葵二年我师伐赵围蜀阳魏大夫王错出奔韩四年河氷赤于龙门三日六年夏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王发逄忌之薮以赐民七年公子缓如邯郸以作难八年我师伐邯郸取列人我师伐邯郸取肥】 九年伐败韩于浍与秦战少梁虏我将公孙痤取厐   战国防魏公叔痤为魏将而与韩赵战浍北禽乐祚魏王説郊迎以赏田百万禄之公叔痤反走再拜辞曰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栋桡而不避者此呉起余教也臣不能为也前脉地形之险阻决利害之备使三军之士不迷惑者巴寜爨防之力也县赏罚于前使民昭然信之于后者王之明法也见敌之可也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王特为臣之右手不倦赏臣可也若以臣之有功臣何力之有乎王曰善于是索呉起之后赐之田二十万巴寜爨防田各十万王曰公叔岂非长者哉既为寡人胜强敌矣又不遗贤者之后不掩能士之迹公叔何可无益乎故又与田四十万加之百万之上使百四十万故老子曰圣人无积尽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已愈多公叔当之矣   史记十年伐赵取皮牢彗星见十二年星昼坠有声十四年与赵会鄗十五年鲁卫宋郑君来朝【纪年十年入河水于圃田又为大沟而引圃水瑕阳人自秦导岷山青衣水来归十一年城殷十四年鲁恭侯宋桓侯卫成侯郑厘侯来朝○郑厘侯即韩昭侯也】   战国防梁王魏婴觞诸侯于范台酒酣请鲁君举觞鲁君兴避席择言曰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絶防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齐桓公夜半不嗛易牙乃煎熬燔炙和调五味而进之桓公食之而饱至旦不觉曰后世必有以味亡其国者晋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聼朝遂推南之威而逺之曰后世必有以色亡其国者楚王登强台而望崩山左江而右湖以临彷徨其乐忘死遂盟强台而弗登曰后世必有以髙台陂池亡其国者今主君之尊仪狄之酒也主君之味易牙之调也左白台而右闾须南威之美也前夹林而后兰台强台之乐也有一于此足以亡其国今主君兼此四者可无戒与梁王称善相属吕氏春秋魏惠王使人谓韩昭侯曰夫郑乃韩氏亡之也愿君之封其后也此所谓存亡继絶之义君若封之则大名昭侯患之公子食我曰臣请徃对之公子食我至于魏见魏王曰大国命弊邑封郑之后弊邑不敢当也弊邑为大国所患昔出公之后声氏为晋公拘于铜鞮大国弗怜也而使弊邑存亡继絶弊邑不敢当也魏王慙曰固非寡人之志也客请勿复言是举不义以行不义也魏王虽无以应韩之为不义愈益厚也公子食我之辩适足以饰非遂过   韩非子魏王谓郑王曰始郑梁一国也已而别今愿得郑而合之梁郑君患之召羣臣而与之谋所以对魏郑公子谓郑君曰此甚易对也君对魏曰以郑为故魏而可合也则弊邑亦愿得梁而合之郑魏王乃止【○此郑亦谓韩也 纪年十七年郑厘侯来朝中阳】 魏惠王为臼里之盟将复立于天子彭喜谓郑君曰君勿聼大国恶有天子小国利之君与大不聼魏焉能与小立之【○国防臼作九彭喜作房喜郑君作韩王】史记十九年筑长城塞固阳   尉缭子【天官】梁惠王问尉缭子曰黄帝刑徳可以百胜有之乎尉缭子对曰刑以伐之徳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隂阳向背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何者今有城东西攻不能取南北攻不能取四方岂无顺时乗之者邪然不能取者城髙池深兵器具备财谷多积豪士一谋者也若城下池浅守弱则取之矣由是观之天官时日不若人事也按天官曰背水陈为絶纪向阪陈为废军武王伐纣背济水向山阪而陈以二万二千五百人击纣之亿万而灭商岂纣不得天官之陈哉楚将公子心与齐人战时有彗星出柄在齐柄所在胜不可击公子心曰彗星何知以彗鬭者固倒而胜焉明日与齐战大破之黄帝曰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谓之天官人事而已【兵谈】量土地肥硗而立邑建城称地以城称人以人称粟三相称则内可以固守外可以战胜战胜于外备主于内胜备相应犹合符节无异故也治兵者若秘于地若邃于天生于无故开之大不窕小不恢明乎禁舍开塞民流者亲之地不任者任之夫土广而任则国富民众而制则国治富治者民不发轫甲不出暴而威制天下故曰兵胜于朝廷不暴甲而胜者主胜也陈而胜者将胜也兵起非可以忿也见胜则兴不见胜则止患在百里之内不起一日之师患在千里之内不起一月之师患在四海之内不起一嵗之师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寛不可而怒清不可事以财夫心狂耳聋目盲以三悖率人者难矣兵之所及羊肠亦胜锯齿亦胜縁山亦胜入谷亦胜方亦胜圆亦胜重者如山如林如江如河轻者如炮如燔如垣压之如云覆之令人聚不得以散散不得以聚左不得以右右不得以左兵如总木弩如羊角人人无不腾陵张胆絶乎疑虑堂堂决而去 【兵议】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财货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万乗农战千乗救守百乗事养农战不外索权救守不外索助事养不外索资夫出不足战入不足守者治之以市市者所以给战守也万乗无千乗之助必有百乗之市凡诛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一人而万人喜者杀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刑上究也赏及牛童马圉者是赏下流也夫能刑上究赏下流此将之武也故人主重将夫将提鼓挥枹临难决战接兵角刃鼓之而当则赏功立名鼓之而不当则身死国亡是存亡安危在于枹端柰何无重将也夫提鼓挥枹接兵角刃君以武事成功者臣以为非难也古人曰无防冲而攻无渠答而守是谓无善之军视无见聼无闻由国无市也夫市也者百货之官也市贱卖贵以限士人人食粟一斗马食菽三斗人有饥色马有瘠形何也市有所出而官无主也夫提天下之节制而无百货之官无谓其能战也起兵直使甲胄生虮虱必为吾所效用也鸷鸟逐雀有袭人之懐入人之室者非出生也后有惮也太公望年七十屠牛朝歌卖食盟津过七十余而主不聼人人谓之狂夫也及遇文王则提三万之众一战而天下定非武议安得此合也故曰良马有防逺道可致贤士有合大道可明 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徳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主于后无敌于前一人之兵如狼如虎如风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惊胜兵似水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无异也性専而触诚也今以莫邪之利犀兕之坚三军之众有所竒正则天下莫当其战矣故曰举贤用能不时日而事利明法勑令不筮而获吉贵功养劳不祷祠而得福又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古之圣人谨人事而已呉起与秦战舍不平陇畆朴簌盖之以蔽霜露如此何也不自髙人故也乞人之死不索尊竭人之力不责礼故古者甲胄之士不拜示人无已以烦也夫烦人而欲乞其死竭其力自古至今未尝闻矣将受命之日忘其家张军宿野忘其亲援枹而鼓忘其身 【将理】凡将理官也万物之主也不私于一人夫能无私于一人故万物至而制之万物制而命之君子不救囚于五歩之外虽钩矢射之弗追也故善审囚之情不待棰楚而囚之情可毕矣笞人之背灼人之脇束人之指而讯囚之情虽国士有不胜其酷而自诬矣今世谚云千金不死百金不刑试聼臣之言行臣之术虽有尧舜之智不能关一言虽有万金不能用一铢今夫决狱小圄不下十数中圄不下百数大圄不下千数十人聨百人之事百人聨千人之事千人聨万人之事所聨之者亲戚弟兄也其次婚姻也其次知识故人也是农无不离田业贾无不离肆宅士大夫无不离官府如此关聨良民皆囚之情也兵法曰十万之师出日费千金今良民十万而聨于囹圄上不能一臣以为危也 【治本】凡治人者何曰非五谷无以充腹非丝麻无以葢形故充腹有粒葢形有缕夫在耘耨妻在机杼民无二事则有储蓄夫无雕文刻镂之事女无绣饰纂组之作木器液金噐腥圣人饮于土食于土故诞埴以为器天下无费今也金木之性不寒而衣绣饰马牛之性食草饮水而给菽粟是治失其本而宜设之制也春夏夫出于南畆秋冬女练于布帛则民不困今短褐不蔽形糟糠不充腹失其治也古者土无肥墝人无勤惰古人何得而今人何失邪耕有不终畆织有日断机而柰何寒饥葢古治之行今治之止也夫谓治者使民无私也民无私则天下为一家而无私耕私织共寒其寒共饥其饥故如有子十人不加一饭有子一人不损一饭焉有喧呼酖酒以败善类乎民相轻佻则欲心兴争夺之患起矣横生于一夫则民私饭有储食私用有储财民一犯禁而拘以刑治乌有以为人上也善政执其制使民无私为下不敢私则无为非者矣反本縁理出乎一道则欲心去争夺止囹圄空野充粟多安民懐逺外无天下之难内无暴乱之事治之至也苍苍之天莫知其极帝王之君谁为法则徃世不可及来世不可待求已者也所谓天子者四焉一曰神明二曰垂光三曰洪叙四曰无敌此天子之事也野物不为牺牲杂学不为通儒今説者曰百里之海不能饮一夫三尺之泉足止三军渇臣谓欲生于无度邪生于无禁太上神化其次因物其下在于无夺民时无损民财夫禁必以武而成赏必以文而成 【兵令】军之利害在国之名实全民在官而实在家官不得其实家不得其名聚卒为军有空名而无实外不足以御敌内不足以守国此军之所以不给将之所以夺威也臣以谓卒逃归者同舍伍人及吏罚入粮为饶名为军实是有一军之名而有二实之出国内空虚自竭民嵗曷以免奔北之祸乎今以法止逃归禁亡军是兵之一胜也什伍相连及战鬬则卒吏相救是兵之二胜也将能立威卒能节制号令明信攻守皆得是兵之三胜也臣闻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次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故曰百万之众不用命不如万人之鬬也万人之鬬不如百人之奋也赏如日月信如四时令如斧钺制如干将士卒不用命者未之闻也【汉书兵形埶尉缭三十一篇】   韩非子魏惠王谓皮曰子闻寡人之声闻亦何如焉对曰臣闻王之慈惠也王欣然喜曰然则功且安至对曰王之功至于亡王曰慈惠行善也行之而亡何也皮对曰夫慈者不忍而惠者好与也不忍则不诛有过好与则不待有功而赏有过不罪无功受赏虽亡不亦可乎 皮为县令其御吏汚秽而有爱妾皮乃使少庶子佯爱之以知御吏隂情   説苑梁相死惠子欲之梁渡河而遽堕水中船人救之船人曰子欲何之而遽也曰梁无相吾欲徃相之船人曰子居船檝之间而困无我则子死矣子何能相梁乎惠子曰子居艘楫之闲则吾不如子至于安国家全社稷子之比我防防如未视之狗耳 西闾过东渡河中流而溺船人接而出之问曰今者子欲安之西闾过曰欲东説诸侯王船人掩口而笑曰子渡河中流而溺不能自救安能説诸侯乎西闾过曰无以子之所能相伤为也子独不闻和氏之璧乎价重千金然以之闲纺曾不如瓦塼随侯之珠国之寳也然用之弹曾不如泥丸骐骥騄駬倚衡负轭而趋一日千里此至疾也然使捕防曾不如百钱之狸干将镆鎁拂钟不铮试物不知刃离金斩羽契铁斧此至利也然以之补履曾不如两钱之锥今子持楫乗扁舟处广水之中当阳侯之波而临渊流适子所能耳若试与子东説诸侯王见一国之主子之防防无异夫未视之狗耳【○事既相似故著书者连类言之 符子惠子家穷饿数日不举火乃见梁王王曰夏麦方熟请以割子可乎惠子曰施方来遇羣川之水长有一人溺流而下呼施救之施应曰吾不善防方将为子告急于东越之王简其善防者以救子可乎溺人曰我得一瓢之力则活矣子方告急于东越之王简其善防者以救我是不如求我于重渊之下鱼龙之腹矣○类荘子西江之説】   吕氏春秋惠子为魏惠王为法为法已成以示诸民人民人皆善之献之惠王惠王善之以示翟翦翟翦曰善也惠王曰可行邪翟翦曰不可惠王曰善而不可行何故翟翦对曰今举大木者前呼舆謣后亦应之此其于举大木者善矣岂无郑卫之音哉然不若此其宜也夫国亦木之大者也【○淮南子略同】   战国策惠施为齐魏交令太子鸣为质于齐王欲见之朱仓谓王曰何不称病臣请説婴子曰魏王之年长矣今有疾公不如归太子以徳之不然公子髙在楚楚将内而立之是齐抱空质而行不义也 魏王令惠施之楚令犀首之齐钧二子者将测交也楚王闻之施因令人先之楚言曰魏王令犀首之齐惠施之楚钧二子者将测交也楚王闻之因郊迎惠施【韩非子惠子曰羿执鞅持扞操弓关机越人争为持的弱子扞弓慈母入室闭户故曰可必则越人不疑羿不可必则慈母逃弱子汉书名家惠子一篇】説苑客谓梁王曰惠子之言事也善譬王使无譬则不能言矣王曰诺明日见谓惠子曰愿先生言事则直言耳无譬也惠子曰今有人于此而不知弹者曰弹之状何若应曰弹之状如弹则谕乎王曰未谕也于是更应曰弹之状如弓而以竹为则知乎王曰可知矣惠子曰夫説者固以其所知谕其所不知而使人知之今王曰无譬则不可矣王曰善   吕氏春秋白圭新与惠子相见也惠子説之以彊白圭无以应惠子出白圭告人曰人有新取妇者妇至宜安矜烟视媚行竖子操蕉火而钜新妇曰蕉火大钜入于门门中有敛陷新妇曰塞之将伤人之足此非不便之家氏也然而有大甚者今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説我有大甚者惠子闻之曰不然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恺者大也悌者长也君子之徳长且大者则为民父母父母之教子也岂待乆哉何事比我于新妇乎诗岂曰恺悌新妇哉诽污因污诽辟因辟是诽者与所非同也白圭曰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説我有大甚者惠子闻而诽之因自以为为之父母其非有甚于白圭亦有大甚者【战国防卫人迎新妇妇上车问骖马谁马也御曰借之新妇谓仆曰拊骖无笞服车至门扶教送母曰灭灶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徙之牖下妨徃来者主人笑之此三言者皆至言也然而不免为笑者蚤晚之时失也○此或前语之脱误也不然防于义何取】 白圭谓魏王曰市丘之鼎以烹鸡多洎之则淡而不可食少洎之则焦而不熟然而视之蝺焉美无所可用惠子之言有似于此惠子闻之曰不然使三军饥而居鼎旁适为之甑则莫宜之此鼎矣白圭闻之曰无所可用者意者徒加其甑邪白圭之论自悖其少魏王大甚以惠子之言蝺焉美无所可用是魏王以言无所可用者为仲父也是以言无所用者为美也 匡章谓惠子于魏王之前曰蝗螟农夫得而杀之奚故为其害稼也今公行多者数百乗歩者数百人少者数十乗歩者数十人此无耕而食者其害稼亦甚矣惠王曰惠子施也难以辞与公相应虽然请言其志惠子曰今之城者或者操大筑乎城上或负畚而赴乎城下或操表掇以善晞望若施者其操表掇者也使工女化而为丝不能治丝使大匠化而为木不能治木使圣人化而为农夫不能治农夫施而治农夫者也公何事比施于螣螟乎惠子之治魏为本其治不治当惠王之时五十战而二十败所杀者不可胜数大将爱子有禽者也大术之愚为天下笑得举其讳乃请令周太史更着其名围邯郸三年而弗能取士民罢潞国家空虚天下之兵四至众庶诽谤诸侯不誉谢于翟翦而更聼其谋社稷乃存名寳散出土地四削魏国从此衰矣仲父大名也譲国大实也説以不聼不信聼而若此不可谓工矣不工而治贼天下莫大焉幸而独聼于魏也以贼天下为实以治之为名匡章非之不亦可乎 匡章谓惠子曰公之学去尊今又王齐王何其到也惠子曰今有人于此欲必撃其爱子之头石可以代之匡章曰公取之代乎其不与施取代之子头所重也石所轻也击其所轻以免其所重岂不可哉匡章曰齐王之所以用兵而不休攻击人而不止者其故何也惠子曰大者可以王其次可以霸也今可以王齐王而夀黔首之命免民之死是以石代爱子头也何为不为 魏惠王谓惠子曰上世之有国必贤者也今寡人实不若先生愿得传国惠子辞王又固请曰寡人莫有之国于此者也而传之贤者民之贪争之心止矣欲先生之以此聼寡人也惠子曰若王之言则施不可而聼矣王固万乗之主也以国与人犹尚可今施布衣也可以有万乗之国而辞之此其止贪之心愈甚也惠王谓惠子曰古之有国者必贤者也夫受而贤者舜也是欲惠子之为舜也夫辞而贤者许由也是惠子欲为许由也传而贤者尧也是惠王欲为尧也尧舜许由之作非独传舜而由辞也他行称此今无其他而欲为尧舜许由故惠王布冠而拘于鄄齐威王几弗受惠王易衣变冠乗舆而走几不出乎魏境凡自行不可以幸为必诚【○惠王战败譲国史不具载此等可补阙遗】   战国防厐葱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厐葱曰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逺于市而议臣者过于三人矣愿王察之也王曰寡人自为知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太子罢质果不得见【○史无太子质事今以旧次属惠王】   庄子魏莹与田侯牟约田侯牟背之魏莹怒将使人刺之犀首闻而耻之曰君为万乗之君也而以匹夫从雠衍请受甲二十万为君攻之虏其人民系其牛马使其君内热发于背然后防其国忌也出走然后抶其背折其脊季子闻而耻之曰筑十仞之城城者既十仞矣则又壊之此胥靡之所苦也今兵不起七年矣此王之基也衍乱人不可聼也华子闻而丑之曰善言伐齐者乱人也善言勿伐者亦乱人也谓伐与不伐乱人也者又乱人也君曰然则若何曰君求其道而已矣惠子闻之而见戴晋人戴晋人曰有所谓蜗者君知之乎曰然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君曰噫其虚言与曰臣请为君实之君以意在四方上下有竆乎君曰无竆曰知逰心于无竆而反在通逹之国若存若亡乎君曰然曰通逹之中有魏于魏中有梁于梁中有王王与蛮氏有辩乎君曰无辩客出而君惝然若有亡也客出惠子见君曰客大人也圣人不足以当之惠子曰夫吹筦也犹有嗃也吹劒首者吷而已矣尧舜人之所誉也道尧舜于戴晋人之前譬犹一吷也韩诗外传戴晋生敝衣冠而徃见梁王梁王曰前日寡人以上大夫之禄要先生先生不留今过寡人邪戴晋生欣然而笑仰而永叹曰嗟乎由此观之君曾不足与逰也君不见大泽中雉乎五歩一噣终日乃饱羽毛説泽光照于日月奋翼争鸣声响于陵泽者何彼乐其志也援置之囷仓中常噣粱粟不旦时而饱然犹羽毛憔悴志气益下低头不鸣夫食岂不善哉彼不得其志故也今臣不逺千里而从君逰者岂食不足窃慕君之道耳臣始以君为好士天下无双乃今见君不好士明矣辞而去终不复徃   史记三十一年秦用商君东地至河而齐赵数破我安邑近秦于是徙治大梁【纪年三十一年三月为大沟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史注纪年梁惠成王九年徙都大梁今本在六年纪年称惠成王改元称一年史记以为防王之元年二説不同】   战国防魏惠王死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壊城郭且为栈道而羣臣多諌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丧行民必甚病之官费又恐不给请弛期更日太子曰为人子而以民劳与官费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防不义也子勿复言羣臣皆不敢言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也是其唯惠公乎请告惠公惠公曰诺驾而见太子曰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歴于楚山之尾灓水齧其墓见棺之前和文王曰嘻先君必欲一见羣臣百姓也夫故使灓水见之于是出而为之张朝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此文王之义也今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难以行太子为及日之故得毋嫌于欲亟乎愿太子更日先王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雪甚因弛期而更为日此文王之义也若此而弗为意者羞法文王乎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择日惠子非徒行其説也又令太子未其先王而又甚説文王之义説文王之义以示天下岂小功也哉   绎史卷一百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子发用兵   淮南子子发辩撃剧而劳佚齐楚国知其可以为兵主也 盖闻子发之战进如激矢合如雷电觧如风雨员之中规方之中矩破敌陷陈莫能壅御泽战必克攻城必下彼非轻身而乐死务在于前遗利于后故名立而不堕此自强而成功者也   列女传子发攻秦絶粮使人请于王因归问其母母问使者曰士卒得无恙乎对曰士卒幷分菽粒而食之又问将军得无恙乎对曰将军朝夕刍豢黍梁子发破秦而归其母闭门而不内使人数之曰子不闻越王句践之伐呉客有献醇酒一器王使人注江之上流使士卒饮其下流味不及加美而士卒战自五也异日有献一嚢糗糒者王又以赐军士分而食之甘不逾嗌而战自十也今子为将士卒幷分菽粒而食之子独朝夕刍豢黍梁何也夫使人入于死地而自康乐于其上虽有以得胜非其术也子非吾子也无入吾门子发谢其母然后内之   淮南子楚将子发好求技道之士楚有善为偷者往见曰闻君求技道之士臣偷也愿以技赍一卒子发闻之衣不给带冠不暇正出见而礼之左右谏曰偷者天下之盗也何为之礼君曰此非左右之所得与后无几何齐兴兵伐楚子发将师以当之兵三却楚贤良大夫皆尽其计而悉其诚齐师愈强于是市偷进请曰臣有薄技愿为君行之子发曰诺不问其辞而遣之偷则夜觧齐将军之帱帐而献之子发因使人归之曰卒有出薪者得将军之帷使归之于执事明日又复往取其枕子发又使人归之明日又复往取其簮子发又使归之齐师闻之大骇将军与军吏谋曰今日不去楚君恐取吾头乃还师而去故曰无细而能薄在人君用之耳故老子曰不善人善人之资也 子发攻蔡逾之宣王郊迎列田百顷而封之执圭子发辞不受曰治国立政诸侯入賔此君之徳也发号施令师未合而敌遁此将军之威也兵陈战而胜敌者此庶民之力也夫乗民之功劳而取其爵禄者非仁义之道也故辞而弗受   荀子公孙子曰子发将西伐蔡克蔡获蔡侯归致命曰蔡侯奉其社稷而归之楚舍属二三子而理其地既楚发其赏子发辞曰发诫布令而敌退是主威也徒举相攻而敌退是将威也合战用力而敌退是众威也臣舍不宜以众威受赏讥之曰子发之致命也恭其辞赏也固夫尚贤使能赏有功罚有罪非独一人为之也彼先王之道也一人之本也善善恶恶之应也治必由之古今一也古者明王之举大事立大功也大事已博大功已立则君享其成羣臣享其功士大夫益爵官人益秩庶人益禄是以为善者劝为不善者沮上下一心三军同力是以百事成而功名大也今子发独不然反先王之道乱楚国之法堕兴功之臣耻受赏之属无僇乎族党而抑卑其后世按独以为私靡岂不过甚矣哉故曰子发之致命也恭其辞赏也固   説苑蔡使师强王坚使于楚楚王闻之曰人名多章章者独为师强王坚乎趣见之无以次视其人状疑其名而丑其声又恶其形楚王大怒曰今蔡无人乎国可伐也有人不遣乎国可伐也端以此人诫寡人乎国可伐也故发二使见三谋伐者蔡也【○与陈使敦洽讐麋事最相类】 下蔡威公闭门而哭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以血旁隣窥墙而问之曰子何故而哭悲若此乎对曰吾国且亡曰何以知也应之曰吾闻病之将死也不可为良医国之将亡也不可为计谋吾数谏吾君吾君不用是以知国之将亡也于是窥墙者闻其言则举宗而去之于楚居数年楚王果举兵伐蔡窥墙者为司马将兵而徃来虏甚众问曰得无有昆弟故人乎见威公缚在虏中问曰若何以至于此应曰吾何以不至于此且吾闻之也言之者行之役也行之者言之主也汝能行我能言汝为主我为役吾亦何以不至于此哉窥墙者乃言之于楚王遂觧其缚与俱之楚故曰能言者未必能行能行者未必能言   淮南子子发为上蔡令民有罪当刑狱断论定决于令尹前子发喟然有凄怆之心罪人己刑而不忘其恩此其后子发盘罪威王而出奔刑者遂袭恩者恩者逃之于地下之庐追者至踹足而怒曰子发视决吾罪而被吾刑怨之憯于骨髓使我得其肉而食之其知厌乎追者以为然而不索其内果活子发【○类子羔事】   绎史卷一百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申不害相韩   战国防魏之围邯郸也申不害始合于韩王然未知王之所欲也恐言而未必中于王也王问申子曰吾谁与而可对曰此安危之要国家之大事也臣请深惟而苦思之乃微谓赵卓韩鼂曰子皆国之辩士也夫为人臣者言可必用尽忠而已矣二人因进议于王以事申子微视王之所説以言于王王大説之   韩非子赵令人因申子于韩请兵将以攻魏申子欲言之君而恐君之疑已外市也不则恐恶于赵乃令赵绍韩沓尝试君之动貌而后言之内则知昭侯之意外则有得赵之功   史记申不害者京人也故郑之贱臣学术以干韩昭侯昭侯用为相内修政教外应诸侯十五年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彊无侵韩者申子之学本于黄老而主刑名著书二篇号曰申子 昭侯八年申不害相韩修术行道国内以治诸侯不来侵伐   淮南子申子者韩昭厘之佐韩晋别国也地墽民险而介于大国之间晋国之故礼未灭韩国之新法重出先君之令未收后君之令又下新故相反前后相缪百官背乱不知所用故刑名之书生焉【汉书法家申子六篇】   申子天道无私是谓恒正天道恒正是以清明 地道不作是以常静帝以是正方举事为之乃有恒常之道符信受令必行也 君子之所以尊者令令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令 一言正天下定一言倚天下靡君必有明法正义若悬权衡以称轻重所以一羣臣也尧之治也善明法察令而已圣君任法而不任智任   数而不任说黄帝之治天下置法而不变使民安泰昔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而俱王天   下何也必当国富而粟多也 四海之内六合之间谁贵曰贵土土食之本也 妒妻不难破家乱臣不难破国一妻擅夫众妻皆乱一臣専君众臣皆蔽 智均不相使力均不相胜鼓不预五音而为五音主 百世有圣人犹随踵千里有贤者是比肩【○申子书已亡此诸书所引者】韩非子申子曰上明见人备之其不明见人惑之其知见人饰之不知见人匿之其无欲见人司之其有欲见人饵之故曰吾无从知之惟无为可以规之一曰申子曰慎而言也人且知女慎而行也人且随女而有知见也人且匿女而无知见也人且意女女有知也人且臧女女无知也人且行女故曰惟无为可以规之 韩昭侯谓申子曰法度甚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见功而与赏因能而受官今君设法度而聼左右之请此所以难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来知行法矣寡人奚聼矣   战国防申子请仕其从兄官昭侯不许也申子有怨色昭侯曰非所谓学于子者也聼子之谒而废子之道乎又亡其行子之术而废子之请乎子尝教寡人循功劳视次第今有所求此我将奚聼乎申子乃避舍请罪曰君真其人也 成午从赵来谓申不害于韩曰子以韩重我于赵请以赵重子于韩是子有两韩而我有两赵也   吕氏春秋韩昭厘侯视所以祠庙之牲其豕小昭厘侯令官更之官以是豕来也昭厘侯曰是非向者之豕邪官无以对命吏罪之从者曰君王何以知之君曰吾以其耳也申不害闻之曰何以知其聋以其耳之聼也何以知其盲以其目之明也何以知其狂以其言之当也故曰去聼无以闻则聪去视无以见则明去智无以知则公去三者不任则治三者任则乱以此言耳目心智之不足恃也耳目心智其所以知识甚阙其所以闻见甚浅以浅阙博居天下安殊俗治万民其说固不行十里之间而耳不能闻帷墙之外而目不能见三亩之宫而心不能知其以东至开梧南抚多西服夀靡北懐儋耳若之何哉故君人者不可不察此言也治乱安危存亡其道固无二也故至智弃智至仁忘仁至徳不徳无言无思静以待时时至而应心暇者胜凡应之理清浄公素而正始卒焉此治纪无唱有和无先有随古之王者其所为少其所因多因者君术也为者臣道也为则扰矣因则静矣因冬为寒因夏为暑君奚事哉故曰君道无知无为而贤于有知有为则得之矣   韩非子堂谿公谓昭侯曰今有千金之玉巵通而无当可以盛水乎昭侯曰不可有瓦器而不漏可以盛酒乎昭侯曰可对曰夫瓦器至贱也不漏可以盛酒虽有千金之玉巵至贵而无当漏不可盛水则人孰注浆哉今为人之主而漏其羣臣之语是犹无当之玉巵也虽有圣智莫尽其术为其漏也昭侯曰然昭侯闻堂谿公之言自此之后欲发天下之大事未尝不独寝恐梦言而使人知其谋也一曰堂谿公见昭侯曰今有白玉之巵而无当有瓦巵而有当君渇将何以饮君曰以瓦巵堂谿公曰白玊之巵美而君不以饮者以其无当邪君曰然堂谿公曰为人主而漏泄其羣臣之语譬犹玊巵之无当堂谿公每见而出昭侯必独卧惟恐梦言泄于妻妾申子曰独视者谓明独聼者谓聪能独断者故可以为天下主 韩昭侯使骑于县使者报昭侯问曰何见也对曰无所见也昭侯曰虽然何见曰南门之外有黄犊食苖道左者昭侯谓使者毋敢泄吾所问于女乃下令曰当苗时禁牛马入人田中国有令而吏不以为事牛马甚多入人田中亟举其数上之不得将重其罪于是三乡举而上之昭侯曰未尽也复徃审之乃得南门之外黄犊吏以昭侯为明察皆悚惧其所而不敢为非昭僖侯之时宰人上食而羮中有生肝焉昭侯召宰   人之次而诮之曰若何为置生肝寡人羮中宰人顿首服死罪曰窃欲去尚宰人也一曰僖侯浴汤中有砾僖侯曰尚浴免则有当代者乎左右对曰有僖侯曰召而来谯之曰何为置砾汤中对曰尚浴免则臣得代之是以置砾汤中 韩昭侯之时黍种常贵甚昭侯令人覆廪吏果窃黍种而粜之甚多 韩昭侯握爪而佯亡一爪求之甚急左右或割其爪而效之昭侯以此察左右之臣不诚 韩昭侯曰吹竽者众吾无以知其善者田严对曰一一而聼之 韩昭侯使人藏弊袴侍者曰君亦不仁矣弊袴不以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非子之所知也吾闻明主之爱一嚬一笑嚬有为嚬而笑有为笑今夫袴岂特嚬笑哉袴之与嚬笑逺矣吾必待有功者故收藏之未有予也   吕氏春秋韩昭厘侯出弋靷偏缓昭厘侯居车上谓其仆靷不偏缓乎其仆曰然至舍昭厘侯射鸟其右摄其一靷适之昭厘侯已射驾而归上车选闲曰乡者靷偏缓今适何也其右从后对曰今者臣适之昭厘侯至诘库令各避舍故擅为妄意之道虽当贤主不由也韩非子昔者韩昭侯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非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   庄子韩魏相与争侵地子华子见昭僖侯昭僖侯有忧色子华子曰今使天下书铭于君之前书之言曰左手攫之则右手废右手攫之则左手废然而攫之者必有天下君能攫之乎昭僖侯曰寡人不攫也子华子曰甚善自是观之两臂重于天下也身亦重于两臂韩之轻于天下亦逺矣今之所争者其轻于韩又远君固愁身伤生以忧戚不得也昭僖侯曰善哉教寡人者众矣未尝得闻此言也子华子可谓知轻重矣   説苑韩昭侯造作髙门屈宜咎曰昭侯不出此门曰何也曰不时吾所谓不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昭侯尝利矣不作髙门徃年秦防宜阳明年大旱民饥不以此时恤民之急也而顾反益奢此所谓福不重至祸必重来者也髙门成昭侯卒竟不出此门   论衡韩用申不害行其三符兵不侵境盖十五年其后不能用之又不察其书兵挫军破国幷于秦   绎史卷一百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二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列庄之学【上】   刘向别録列子者郑人也与郑缪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其学本于黄帝老子号曰道家【○宜为繻公 汉书道家列子八篇名御寇】列子【天瑞】子列子居郑圃四十年人无识者国君卿大夫眎之犹众庶也国不足将嫁于卫弟子曰先生往无反期弟子敢有所谒先生将何以教先生不闻壶丘子林之言乎子列子笑曰壶子何言哉虽然夫子尝语伯昏瞀人吾侧闻之试以告女其言曰有生不生有化不化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故常生常化常生常化者无时不生无时不化阴阳尔四时尔不生者疑独不化者往复往复其际不可终疑独其道不可穷黄帝书曰谷神不死是谓牝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緜緜若存用之不勤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自智自力自消自息谓之生化形色智力消息者非也 子列子曰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天职生覆地职形载圣职教化物职所宜然则天有所短地有所长圣有所否物有所通何则生覆者不能形载形载者不能教化敎化者不能违所宜宜定者不出所位故天地之道非阴则阳圣人之教非仁则义万物之宜非柔则刚此皆随所宜而不能出所位者也故有生者有生生者有形者有形形者有声者有声声者有色者有色色者有味者有味味者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者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声之所声者闻矣而声声者未尝发色之所色者彰矣而色色者未尝显味之所味者尝矣而味味者未尝呈皆无为之职也能阴能阳能柔能刚能短能长能圆能方能生能死能暑能凉能浮能沈能宫能商能出能没能能黄能甘能苦能羶能香无知也无能也而无不知也而无不能也 子列子适卫食于道从者见百歳髑髅攓蓬而指顾谓弟子百丰曰唯予与彼知而未尝生未尝死也此过养乎此过欢乎种有几若防为鹑得水为防得水土之际则为防蠙之衣生于陵屯则为陵舄陵舄得郁栖则为乌足乌足之根为蛴螬其叶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为虫生灶下其状若脱其名曰鸲掇鸲掇千日化而为鸟其名曰干余骨干余骨之沫为斯弥斯弥为食醯颐辂食醯颐辂生乎食醯黄軦食醯黄軦生乎九猷九猷生乎瞀芮瞀芮生乎腐蠸羊肝化为地皋马血之为转燐也人血之为野火也鹞之为鹯鹯之为布谷布谷久复为鹞也燕之为蛤也田鼠之为鹑也朽瓜之为鱼也老韭之为苋也老羭之为猨也鱼卵之为蛊亶爰之兽自孕而生曰类河泽之鸟视而生曰鶂纯雌其名大腰纯雄其名稺蜂思士不妻而感思女不夫而孕后稷生乎巨迹伊尹生乎空桑厥昭生乎湿醯鸡生乎酒羊奚比乎不荀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久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又有忧彼之所忧者因往晓之曰天积气耳亡处亡气若屈伸呼吸终日在天中行止奈何忧崩坠乎其人曰天果积气日月星宿不当坠邪晓之者曰日月星宿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只使坠亦不能有所中伤其人曰奈地壊何晓者曰地积块耳充塞四虚亡处亡块若躇步跐蹈终日在地上行止奈何忧其壊其人舍然大喜晓之者亦舍然大喜长庐子闻而笑之曰虹蜺也云雾也风雨也四时也此积气之成乎天者也山岳也河海也金石也火木也此积形之成乎地者也知积气也知积块也奚谓不壊夫天地空中之一细物有中之最巨者难终难穷此固然矣难测难识此固然矣忧其壊者诚为大逺言其不壊者亦为未是天地不得不壊则防归于壊遇其壊时奚为不忧哉子列子闻而笑曰言天地壊者亦谬言天地不壊者亦谬壊与不壊吾所不能知也虽然彼一也此一也故生不知死死不知生来不知去去不知来壊与不壊吾何容心哉 齐之国氏大富宋之向氏大贫自宋之齐请其术国氏告之曰吾善为盗始吾为盗也一年而给二年而足三年大穰自此以往施及州闾向氏大喜喻其为盗之言而不喻其为盗之道遂逾垣凿室手目所及亡不探也未及时以获罪没其先居之财向氏以国氏之谬已也往而怨之国氏曰若为盗若何向氏言其状国氏曰嘻若失为盗之道至乎此今将告若矣吾闻天有时地有利吾盗天地之时利云雨之滂润山泽之产育以生吾禾植吾稼筑吾垣建吾舍陆盗禽兽水盗鱼鼈亡非盗也夫禾稼土木禽兽鱼鼈皆天之所生岂吾之所有然吾盗天而亡殃夫金玉珍寳谷帛财货人之所聚岂天之所与若盗之而获罪孰怨哉向氏大惑以为国氏之重罔已也过东郭先生问焉东郭先生曰若一身庸非盗乎盗阴阳之和以成若生载若形况外物而非盗哉诚然天地万物不相离也认而有之皆惑也国氏之盗公道也故亡殃若之盗私心也故得罪有公私者亦盗也亡公私者亦盗也公公私私天地之徳知天地之徳者孰为盗邪孰为不盗邪 【黄帝】列子师老商氏友伯髙子进二子之道乗风而归尹生闻之从列子居数月不省舍因闲请蕲其术者十反而十不告尹生怼而请辞列子又不命尹生退数月意不已又往从之列子曰汝何去来之频尹生曰曩章戴有请于子子不我告固有憾于子今复脱然是以又来列子曰曩吾以汝为达今汝之鄙至此乎姬将告汝所学于夫子者矣自吾之事夫子友若人也三年之后心不敢念是非口不敢言利害始得夫子一眄而已五年之后心庚念是非口庚言利害夫子始一解顔而笑七年之后从心之所念庚无是非从口之所言庚无利害夫子始一引吾竝席而坐九年之后横心之所念横口之所言亦不知我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夫子之为我师若人之为我友内外进矣而后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无不同也心凝形释骨肉都融不觉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随风东西犹木叶榦殻竟不知风乗我邪我乗风乎今汝居先生之门曽未浃时而怼憾者再三汝之片体将气所不受汝之一节将地所不载履虚乗风其可几乎尹生甚怍屏息良久不敢复言【述异记列御寇郑人御风而行常以立春日归乎八荒立秋日游于风穴是风至即草木皆生去则草木皆落谓之离合风】 列御寇为伯昏无人射引之盈贯措杯水其肘上发之镝矢复沓方矢复寓当是时也犹象人也伯昏无人曰是射之射非不射之射也当与汝登髙山履危石临百仞之渊若能射乎于是无人遂登髙山履危石临百仞之渊背逡廵足二分垂在外揖御寇而进之御寇伏地汗流至踵伯昏无人曰夫至人者上闚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 有神巫自齐来处于郑命曰季咸知人死生存亡祸福夀夭期以歳月旬日如神郑人见之皆避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而归以告壶丘子曰始吾以夫子之道为至矣则又有至焉者矣壶子曰吾与汝既其文未既其实而固得道欤众雌而无雄而又奚卵焉而以道与世抗必信矣夫故使人得而相汝尝试与来以予示之明日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譆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可以旬数矣吾见怪焉见湿灰焉列子入涕泣沾衾以告壶子壶子曰向吾示之以地文罪乎不誫不止是殆见吾杜徳几也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瘳矣灰然有生矣吾见杜权矣列子入告壶子壶子曰向吾示之以天壤名实不入而机发于踵此为杜权是殆见吾善者几也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子之先生坐不齐吾无得而相焉试齐将且复相之列子入告壶子壶子曰向吾示之以太冲莫朕是殆见吾衡气几也鲵旋之潘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之潘为渊滥水之潘为渊沃水之潘为渊氿水之潘为渊雍水之潘为渊汧水之潘为渊肥水之潘为渊是为九渊焉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壶子曰追之列子追之而不及反以报壶子曰已灭矣已失矣吾不及也壶子曰向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与之虚而猗移不知其谁何因以为茅靡因以为波流故逃也然后列子自以为未始学而归三年不出为其妻爨食狶如食人于事无亲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防然而封戎壹以是终 子列子之齐中道而反遇伯昏瞀人伯昏瞀人曰奚方而反曰吾惊焉恶乎惊吾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伯昏瞀人曰若是则汝何为惊己曰夫内诚不解形谍成光以外镇人心使人轻乎贵老而其所患夫浆人特为食羮之货无多余之赢其为利也薄其为权也轻而犹若是而况万乗之主身劳于国而智尽于事彼将任我以事而效我以功吾是以惊伯昏瞀人曰善哉观乎汝处已人将保汝矣无几何而往则户外之屦满矣伯昏瞀人北面而立敦杖蹙之乎颐立有间不言而出賔者以告列子列子提履徒跣而走暨乎门问曰先生既来曽不废药乎曰已矣吾固告汝曰人将保汝果保汝矣非汝能使人保汝而汝不能使人无汝保也而焉用之感也感豫出异且必有感也揺而本身又无谓也与汝游者莫汝告也彼所小言尽人毒也莫觉莫悟何相孰也 状不必童而智童智不必童而状童圣人取童智而遗童状众人近童状而疏童智状与我童者近而爱之状与我异者疏而畏之有七尺之骸手足之异戴发含齿倚而趣者谓之人而人未必无兽心虽有兽心以状而见亲矣傅翼戴角分牙布爪仰飞伏走谓之禽兽而禽兽未必无人心虽有人心以状而见疏矣庖牺氏女娲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徳夏桀殷纣鲁桓楚穆状貌七窍皆同于人而有禽兽之心而众人守一状以求至智未可几也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帅熊罴狼豹防虎为前驱雕鹖鹰鸢为旗帜此以力使禽兽者也尧使防典乐击石拊石百兽率舞箫韶九成鳯皇来仪此以声致禽兽者也然则禽兽之心奚为异人形音与人异而不知接之之道尔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通故得引而使之焉禽兽之智有自然与人童者其齐欲摄生亦不假智于人也牝牡相偶母子相亲避平依险违寒就温居则有羣行则有列小者居内壮者居外饮则相携食则鸣羣太古之时则与人同处与人竝行帝王之时始惊骇散乱矣逮于末世隠伏逃窜以避患害今东方介氏之国其国人数数解六畜之语者盖偏知之所得太古神圣之人备知万物情态悉解异类音声防而聚之训而受之同于人民故先防鬼神魑魅次达八方人民末聚禽兽虫蛾言血气之类心智不殊逺也神圣知其如此故其所教训者无所遗逸焉 【周穆王】子列子曰善为化者其道宻庸其功同人五帝之徳三王之功未必尽智勇之力或由化而成孰测之哉觉有八征梦有六奚谓八征一曰故二曰为三曰得四曰丧五曰哀六曰乐七曰生八曰死此八征者形所接也奚谓六一曰正梦二曰蘁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此六者神所交也不识感变之所起者事至则惑其所由然识感变之所起者事至则知其所由然知其所由然则无所怛一体之盈虚消息皆通于天地应于物类故阴气壮则梦涉大水而恐惧阳气壮则梦涉大火而燔焫阴阳俱壮则梦生杀甚饱则梦与甚饥则梦取是以以浮虚为疾者则梦以沈实为疾者则梦溺借带而寝则梦蛇飞鸟衔发则梦飞将隂梦火将疾梦食饮酒者忧歌舞者哭子列子曰神遇为梦形接为事故昼想夜梦神形所遇故神凝者梦想自消信觉不语信梦不达物化之往来者也古之真人其觉自忘其寝不梦防虚语哉西极之南隅有国焉不知境界之所接名古莽之国阴阳之气所不交故寒暑亡辨日月之光所不照故昼夜亡辨其民不食不衣而多眠五旬一觉以梦中所为者实觉之所见者妄四海之齐谓中央之国跨河南北越岱东西万有余里其阴阳之审度故一寒一暑昏明之分察故一昼一夜其民有智有愚万物滋殖才艺多方有君臣相临礼法相持其所云为不可称计一觉一寐以为觉之所为者实梦之所见者妄东极之北隅有国曰阜落之国其土气常燠日月余光之照其土不生嘉苖其民食草根木实不知火食性刚悍彊弱相借贵胜而不尚义多驰步少休息常觉而不眠 周之尹氏大治产其下趣役者侵晨昏而弗息有老役夫筋力竭矣而使之弥勤昼则呻呼而即事夜则昏惫而熟寐精神荒散昔昔梦为国君居人民之上总一国之事游燕宫观恣意所欲其乐无比觉则复役人有慰谕其懃者役夫曰人生百年昼夜各分吾昼为仆虏苦则苦矣夜为人君其乐无比何所怨哉尹氏心营世事虑钟家业心形俱疲夜亦昏惫而寐昔昔梦为人仆趋走作役无不为也数骂杖挞无不至也眠中啽呓呻呼彻旦息焉尹氏病之以访其友友曰若位足荣身资财有余胜人逺矣夜梦为仆苦逸之复数之常也若欲觉梦兼之岂可得邪尹氏闻其友言寛其役夫之程减已思虑之事疾竝少间 郑人有薪于野者遇骇鹿御而击之毙之恐人见之也遽而蔵诸隍中覆之以蕉不胜其喜俄而遗其所蔵之处遂以为梦焉顺途而咏其事傍人有闻者用其言而取之既归告其室人曰向薪者梦得鹿而不知其处吾今得之彼直眞梦者矣室人曰若将是梦见薪者之得鹿邪讵有薪者邪今真得鹿是若之梦眞邪夫曰吾据得鹿何用知彼梦我梦邪薪者之归不厌失鹿其夜真梦蔵之之处又梦得之之主爽旦案所梦而寻得之遂讼而争之归之士师士师曰若初眞得鹿妄谓之梦真梦得鹿妄谓之实彼真取若鹿而与若争鹿室人又谓梦认人鹿无人得鹿今据有此鹿请二分之以闻郑君郑君曰嘻士师将复梦分人鹿乎访之国相国相曰梦与不梦臣所不能辨也欲辨觉梦唯黄帝孔丘今亡黄帝孔丘孰辨之哉且恂士师之言可也 宋阳里华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夕与而朝忘在涂则忘行在室则忘坐今不识先后不识今阖室毒之谒史而卜之弗占谒巫而祷之弗禁谒医而攻之弗已鲁有儒生自媒能治之华子之妻子以居产之半请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占非祈请之所祷非药石之所攻吾试化其心变其虑庶几其瘳乎于是试露之而求衣饥之而求食幽之而求明儒生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方宻世不以告人试屏左右独与居室七日从之莫知其所施为也而积年之疾一朝都除华子既悟乃大怒黜妻罚子操戈逐儒生宋人执而问其以华子曰曩吾忘也荡荡然不觉天地之有无今顿识既往数十年来存亡得失哀乐好恶扰扰万绪起矣吾恐将来之存亡得失哀乐好恶之乱吾心如此也须臾之忘可复得乎子贡闻而怪之以告孔子孔子曰此非汝所及乎顾谓顔囘纪之 燕人生于燕长于楚及老而还本国过晋国同行者诳之指城曰此燕国之城其人愀然变容指社曰此若里之社乃喟然而叹指舍曰此若先人之庐乃涓然而泣指垅曰此若先人之冢其人哭不自禁同行者哑然大笑曰予昔绐若此晋国耳其人大慙及至燕真见燕国之城社眞见先人之庐冢悲心更微 【仲尼】子列子既师壶丘子林友伯昏瞀人乃居南郭从之处者日数而不及虽然子列子亦微焉朝朝相与辨无不闻而与南郭子连墙二十年不相谒请相遇于道目若不相见者门之徒役以为子列子与南郭子有敌不疑有自楚来者问子列子曰先生与南郭子奚敌子列子曰南郭子貌充心虚耳无闻目无见口无言心无知形无惕往将奚为虽然试与汝偕往阅弟子四十人同行见南郭子果若欺魄焉而不可与接顾视子列子形神不相偶而不可与羣南郭子俄而指子列子之弟子末行者与言衎衎然若専直而在雄者子列子之徒骇之反舍咸有疑色子列子曰得意者无言进知者亦无言用无言为言亦言无知为知亦知无言与不言无知与不知亦言亦知亦无所不言亦无所不知亦无所言亦无所知如斯而已汝奚妄骇哉 初子列子好游壶丘子曰御寇好游游何所好列子曰游之乐所玩无故人之游也观其所见我之游也观其所变游乎游乎未有能辨其游者壶丘子曰御寇之游固与人同欤而曰固与人异欤凡所见亦恒见其变玩彼物之无故不知我亦无故务外游不知务内观外游者求备于物内观者取足于身取足于身游之至也求备于物游之不至也于是列子终身不出自以为不知游壶丘子曰游其至乎至游者不知所适至观者不知所眡物物皆游矣物物皆观矣是我之所谓游是我之所谓观也故曰游其至矣乎游其至矣乎 无所由而常生者道也由生而生故虽终而不亡常也由生而亡不幸也有所由而常死者亦道也由死而死故虽未终而自亡者亦常也由死而生幸也故无用而生谓之道用道得终谓之常有所用而死者亦谓之道用道而得死者亦谓之常季梁之死杨朱望其门而歌随梧之死杨朱抚其尸而哭人之生人之死众人且歌众人且哭目将眇者先睹秋毫耳将聋者先闻蚋飞口将爽者先辨淄渑鼻将窒者先觉焦朽体将僵者先亟犇佚心将迷者先识是非故物不至者则不反 【汤问】殷汤问于夏革曰古初有物乎夏革曰古初无物今恶得物后之人将谓今之无物可乎殷汤曰然则物无先后乎夏革曰物之终始初无极已始或为终终或为始恶知其纪然自物之外自事之先朕所不知也殷汤曰然则上下八方有极尽乎革曰不知也汤固问革曰无则无极有则有尽朕何以知之然无极之外复无无极无尽之中复无无尽无极复无无极无尽复无无尽朕以是知其无极无尽也而不知其有极有尽也汤又问曰四海之外奚有革曰犹齐州也汤曰汝奚以实之革曰朕东行至营人民犹是也问营之东复犹营也西行至豳人民犹是也问豳之西复犹豳也朕以是知四海四荒四极之不异是也故大小相含无穷极也含万物者亦如含天地含万物也故不穷含天地也故无极朕亦焉知天地之表不有大天地者乎亦吾所不知也然则天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娲氏练五色石以补其阙断鼇之足以立四极其后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絶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汤又问物有巨细乎有修短乎有同异乎革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増无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其山髙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数焉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着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不得蹔峙焉仙圣毒之诉之于帝帝恐流于西极失羣圣之居乃命禺彊使巨鼇十五举首而戴之迭为三番六万歳一交焉五山始峙而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鼇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于是岱舆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沈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帝凭怒侵减龙伯之国使阨侵小龙伯之民使短至伏羲神农时其国人犹数十丈从中州以东四十万里得僬侥国人长一尺五寸东北极有人名曰诤人长九尺荆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歳为春五百歳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歳为春八千歳为秋朽壤之上有菌芝者生于朝死于晦春夏之月有蠓蚋者因雨而生见阳而死终发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翼若垂天之云其体称焉世岂知有此物哉大禹行而见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坚闻而志之江浦之间生麽虫其名曰焦螟羣飞而集于蚊睫弗相触也栖宿去来蚊弗觉也离朱子羽方昼拭眦眉而望之弗见其形防俞师旷方夜耳俛首而听之弗闻其声唯黄帝与容成子居空峒之上同斋三月心死形废徐以神视块然见之若嵩山之阿徐以气聴砰然闻之若雷霆之声呉楚之国有大木焉其名为櫾碧树而冬生实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愤厥之疾齐州珍之渡淮而北而化为枳焉鸜鹆不逾济貉逾汶则死矣地气然也虽然形气异也性钧已无相易已生皆全已分皆足已吾何以识其巨细何以识其修短何以识其同异哉太形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髙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曽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形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隠土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齓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恵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若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蛾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大禹曰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大歳神灵所生其物其形或夭或夀唯圣人能通其道夏革曰然则亦有不待神灵而生不待阴阳而形不待日月而明不待杀戮而夭不待将迎而夀不待五谷而食不待缯纩而衣不待舟车而行其道自然非圣人之所通也 禹之治水土也迷而失涂谬之一国濵北海之北不知距齐州防千万里其国名曰终北不知际畔之所齐限无风雨霜露不生鸟兽虫鱼草木之类四方悉平周以乔陟当国之中有山山名壶领状若甔甀顶有口状若员环名曰滋宂有水涌出名曰神瀵臭过兰椒味过醪醴一源分为四埒注于山下经营一国亡不悉徧土气和亡札厉人性婉而从物不竞不争柔心而弱骨不骄不忌长幼侪居不君不臣男女杂游不媒不聘缘水而居不耕不稼土气温适不织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其民孳阜亡数有喜乐亡衰老哀苦其俗好声相携而迭謡终日不辍音饥惓则饮神瀵力志和平过则醉经旬乃醒沐浴神瀵肤色脂泽香气经旬乃歇周穆王北游过其国三年忘归既反周室慕其国然自失不进酒肉不召嫔御者数月乃复管仲勉齐桓公因游辽口俱之其国防尅举隰朋谏曰君舍齐国之广人民之众山川之观殖物之阜礼义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忠良满朝肆咤则徒卒百万视防则诸侯从命亦奚羡于彼而弃齐国之社稷从戎夷之国乎此仲父之耄奈何从之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仲曰此固非朋之所及也臣恐彼国之不可知之也齐国之富奚恋隰朋之言奚顾 瓠巴鼓琴而鸟舞鱼跃郑师文闻之弃家从师襄游柱指钩三年不成章师襄曰子可以归矣师文舍其琴叹曰文非之不能钩非章之不能成文所存者不在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气故不敢发手而动且小假之以观其后无防何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师文曰得之矣请尝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以召黄钟霜雪交下川池暴沍及冬而叩征以激蕤賔阳光炽烈坚冰立散将终命宫而总四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澧泉涌师襄乃抚心髙蹈曰微矣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邹衍之吹律亡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耳 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青之技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钱于郊衢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求反终身不敢言归秦青顾谓其友曰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欐三日不絶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而追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 伯牙善鼔琴钟子期善聴伯牙鼔琴志在登髙山钟子期曰善哉峩峩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太山之阴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鼔之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善哉善哉子之聴夫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 甘蝇古之善射者彀弓而兽伏鸟下弟子名飞卫学射于甘蝇而巧过其师纪昌者又学射于飞卫飞卫曰尔先学不瞬而后可言射矣纪昌归偃卧其妻之机下以目承牵挺二年之后虽锥末倒眦而不瞬也以告飞卫飞卫曰未也亚学视而后可视小如大视微如着而后告我昌以牦悬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间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车轮焉以覩余物皆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篷之簳射之贯虱之心而悬不絶以告飞卫飞卫髙蹈拊膺曰汝得之矣纪昌既尽卫之术计天下之敌已者一人而已乃谋杀飞卫相遇于野二人交射中路矢锋相触而坠于地而尘不飞卫之矢先穷纪昌遗一矢既发飞卫以棘刺之端扞之而无差焉于是二子泣而投弓相拜于涂请为父子尅臂以誓不得告术于人 魏黒卵以昵嫌杀丘邴章丘邴章之子来丹谋报父之雠丹气甚猛形甚露计粒而食顺风而趋虽怒不能称兵以报之耻假力于人誓手劒以屠黒卵黒卵悍志絶众力抗百夫筋骨皮肉非人类也延颈承刃披胸受矢铓锷摧屈而体无痕挞负其材力视来丹犹雏鷇也来丹之友申他曰子怨黒卵至矣黒卵之易子过矣将奚谋焉来丹垂涕曰愿子为我谋申他曰吾闻卫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寳劒一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奚不请焉来丹遂适卫见孔周执仆御之礼请先纳妻子后言所欲孔周曰吾有三劒惟子所择皆不能杀人且先言其状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有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焉窃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疾也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此三寳者之十三世矣而无施于事匣而蔵之未尝啓封来丹曰虽然吾必请其下者孔周乃归其妻子与齐七日晏阴之间跪而受其下劒来丹再拜受之以归来丹遂执劒从黒卵时黒卵之醉偃于牖下自颈至腰三斩之黒卵不觉来丹以黒卵之死趣而退遇黒卵之子于门击之三下如投虚黒卵之子方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来丹知劒之不能杀人也叹而归黒卵既醒怒其妻曰醉而露我使我嗌疾而腰急其子曰畴昔来丹之来遇我于门三招我亦使我体疾而支彊彼其厌我哉 【力命】力谓命曰若之功奚若我哉命曰汝奚功于物而欲比朕力曰夀天穷达贵贱贫富我力之所能也命曰彭祖之智不出尧舜之上而夀八百顔渊之才不出众人之下而夀十八仲尼之徳不出诸侯之下而困于陈蔡殷纣之行不出三仁之上而居君位季札无爵于吴田恒専有齐国夷齐饿于首阳季氏富于展禽若是汝力之所能奈何夀彼而夭此穷圣而达逆贱贤而贵愚贫善而富恶邪力曰若如若言我固无功于物而物若此邪此则若之所制邪命曰既谓之命奈何有制之者邪朕直而推之曲而任之自夀自夭自穷自达自贵自贱自富自贫朕岂能识之哉朕岂能识之哉 北宫子谓西门子曰朕与子竝世也而人子达竝族也而人子敬竝貌也而人子爱竝言也而人子庸竝行也而人子诚竝仕也而人子贵竝农也而人子富竝商也而人子利朕衣则裋褐食则粢粝居则蓬室出则徒行子衣则文锦食则粱肉居则连欐出则结驷在家熙然有弃朕之心在朝谔然有敖朕之色请谒不相及遨游不同行固有年矣子自以徳过朕邪西门子曰予无以知其实汝造事而穷予造事而达此厚薄之验欤而皆谓与予竝汝之顔厚矣北宫子无以应自失而归中涂遇东郭先生先生曰汝奚往而反偊偊而步有深愧之色邪北宫子言其状东郭先生曰吾将舍汝之愧与汝更之西门氏而问之曰汝奚辱北宫子之深乎固且言之西门子曰北宫子言世族年貌言行与予竝而贱贵贫富与予异予语之曰予无以知其实汝造事而穷予造事而达此将厚薄之验欤而皆谓与予竝汝之顔厚矣东郭先生曰汝之言厚薄不过言才徳之差吾之言厚薄异于是矣夫北宫子厚于徳薄于命汝厚于命薄于徳汝之达非智得也北宫子之穷非愚失也皆天也非人也而汝以命厚自矜北宫子以徳厚自愧皆不识夫固然之理矣西门子曰先生止矣余不敢复言北宫子既归衣其裋褐有狐貉之温进其茙菽有稻粱之味庇其蓬室若广厦之荫乗其荜辂若文轩之饰终身逌然不知荣辱之在彼在我也东郭先生闻之曰北宫子之寐久矣一言而能寤易怛也哉 【说符】子列子学于壶丘子林壶丘子林曰子知持后则可言持身矣列子曰愿闻持后曰顾若影则知之列子顾而观影形枉则影曲形直则影正然则枉直随形而不在影屈伸任物而不在我此之谓持后而处先 宋人有为其君以玉为楮叶者三年而成锋杀茎柯毫芒繁泽乱之楮叶中而不可别也此人遂以巧食宋国子列子闻之曰使天地之生物三年而成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故圣人恃道化而不恃智巧鲁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学其一好兵好学者以术干   齐侯齐侯纳之为诸公子之傅好兵者之楚以法干楚王王说之以为军正禄富其家爵荣其亲施氏之邻人孟氏同有二子所业亦同而窘于贫羡施氏之有因从请进趣之方二子以实告孟氏孟氏之一子之秦以术干秦王秦王曰当今诸侯力争所务兵食而已若用仁义治吾国是灭亡之道遂宫而放之其一子之卫以法干卫侯卫侯曰吾弱国也而摄乎大国之间大国吾事之小国吾抚之是求安之道若赖兵权灭亡可待矣若全而归之适于他国为吾之患不轻矣遂刖之而还诸鲁既反孟氏之父子叩胸而让施氏施氏曰凡得时者昌失时者亡子道与吾同而功与吾异失时者也非行之谬也且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先日所用今或弃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此用与不用无定是非也投隙抵时应事无方属乎智智茍不足使若博如孔丘术如吕尚焉往而不穷哉孟氏父子舍然无愠容曰吾知之矣子勿重言 昔人言有知不死之道者燕君使人受之不捷而言者死燕君甚怒其使者将加诛焉幸臣谏曰人所忧者莫急乎死已所重者莫过乎生彼自丧其生安能令君不死也乃不诛有齐子亦欲学其道闻言者之死乃抚膺而恨富子闻而笑之曰夫所欲学不死其人已死而犹恨之是不知所以为学胡子曰富子之言非也凡人有术不能行者有矣能行而无其术者亦有矣卫人有善数者临死以诀谕其子其子志其言而不能行也他人问之以其父所言告之问者用其言而行其术与其父无差焉若然死者奚为不能言生术哉牛缺者上地之大儒也下之邯郸遇盗于耦沙之中   尽取其衣装车牛步而去视之欢然无忧之色盗追而问其故曰君子不以所养害其所养盗曰噫贤矣夫既而相谓曰以彼之贤往见赵君使以我为必困我不如杀之乃相与追而杀之燕人闻之聚族相戒曰遇盗莫如上地之牛缺也皆受敎俄而其弟适秦至关下果遇盗忆其兄戒之因与盗力争既而不如又追而以卑辞请物盗怒曰吾活汝矣而追吾不已迹将着焉既为盗矣仁将焉在遂杀之又傍害其党四五人焉 虞氏者梁之富人也家充殷盛钱帛无量财货无訾登髙楼临大路设乐陈酒击博楼上侠客相随而行楼上博者射明琼张中反两防鱼而笑飞鸢适坠其腐鼠而中之侠客相与言曰虞氏富乐之日久矣而常有轻易人之志吾不侵犯之而乃辱我以腐鼠此而不报无以立慬于天下请与若等戮力一志率徒属必灭其家为等伦皆许诺至期日之夜聚众积兵以攻虞氏大灭其家东方有人焉曰爰旌目将有适也而饿于道狐父之   盗曰丘见而下壶飱以餔之爰旌目三餔而后能视曰子何为者也曰我狐父之人丘也爰旌目曰譆汝非盗邪胡为而食我吾义不食汝之食也两手据地而欧之不出喀喀然遂伏而死狐父之人则盗矣而食非盗也以人之盗因谓食为盗而不敢食是失名实者也 宋人有游于道得人遗契者归而蔵之宻数其齿告邻人曰吾富可待矣 人有枯梧树者其邻父言枯梧之树不祥其邻人遽而伐之邻人父因请以为薪其人乃不说曰邻人之父徒欲为薪而敎吾伐之也与我邻若此其险岂可哉 人有亡鈇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鈇也顔色窃鈇也言语窃鈇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鈇也俄而相其谷而得其鈇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鈇者 昔齐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而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得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子列子竆容貌有饥色客有言之郑子阳者曰列御   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郑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子列子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之而拊心曰妾闻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不命也哉子列子笑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且又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   战国策史疾为韩使楚楚王问曰客何方所循曰治列子圉寇之言曰何贵曰贵正王曰正亦可为国乎曰可王曰楚国多盗正可以圉盗乎曰可曰以正圉盗奈何顷间有鹊止于屋上者曰请问楚人谓之何王曰谓之鹊谓之乌可乎曰不可曰今王之国有柱国令尹司马典令其任官置吏必曰防洁胜任今盗贼公行而弗能禁也此乌不为乌鹊不为鹊也【已上列子】   史记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蒙漆园吏与梁恵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闚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余万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訿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畏累虚亢桑子之属皆空语无事实然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免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适已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汉书道家庄子五十二篇名周宋人】   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防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防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揺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逺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蜩与鸴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歳为春五百歳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歳为春八千歳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脩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絶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翺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辨也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徳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辨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乗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恵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   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恵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敖者东西跳梁不避髙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至乐】天下有至乐无有哉有可以活身者无有哉今奚   为奚据奚避奚处奚就奚去奚乐奚恶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贵夀善也所乐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声也所下者贫贱夭恶也所苦者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目不得好色耳不得音声若不得者则大忧以惧其为形也亦愚哉夫富者苦身疾作多积财而不得尽用其为形也亦外矣夫贵者夜以继日思虑善否其为形也亦疏矣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夀者惛惛久忧不死何之苦也其为形也亦逺矣烈士为天下见善矣未足以活身吾未知善之诚善邪诚不善邪若以为善矣不足活身以为不善矣足以活人故曰忠谏不聴蹲循勿争故夫子胥争之以残其形不争名亦不成诚有善无有哉今俗之所为与其所乐吾又未知乐之果乐邪果不乐邪吾观夫俗之所乐举羣趣者誙誙然如将不得已而皆曰乐者吾未之乐也亦未之不乐也果有乐无有哉吾以无为诚乐矣又俗之所大苦也故曰至乐无乐至誉无誉天下是非果未可定也虽然无为可以定是非至乐活身唯无为防存请尝试言之天无为以之清地无为以之宁故两无为相合万物皆化芒乎芴乎而无从出乎芴乎芒乎而无有象乎万物职职皆从无为殖故曰天地无为也而无不为也人也孰能得无为哉庄子妻死恵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鼔盆而歌恵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鼔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槩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支离叔与滑介叔观于冥伯之丘昆仑之虚黄帝之所休俄而柳生其左肘其意蹙蹙然恶之支离叔曰子恶之乎滑介叔曰亡予何恶生者假借也假之而生生者尘垢也死生为昼夜且吾与子观化而化及我我又何恶焉 庄子之楚见空髑髅髐然有形撽以马捶因而问之曰夫子贪生失理而为此乎将子有亡国之事斧钺之诛而为此乎将子有不善之行愧遗父母妻子之丑而为此乎将子有冻馁之患而为此乎将子之春秋故及此乎于是语卒援髑髅枕而卧夜半髑髅见梦曰子之谈者似辩士诸子所言皆生人之累也死则无此矣子欲闻死之说乎庄子曰然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庄子不信曰吾使司命复生子形为子骨肉肌肤反子父母妻子闾里知识子欲之乎髑髅深矉蹙頞曰吾安能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乎 【外物】外物不可必故龙逢诛比干戮箕子狂恶来死桀纣亡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死于蜀蔵其血三年而化为碧人亲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爱故孝已忧而曾参悲木与木相摩则然金与火相守则流隂阳错行则天地大絯于是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焚大槐有甚忧两陷而无所逃螴蜳不得成心若县于天地之间慰暋沈屯利害相摩生火甚多众人焚和月固不胜火于是乎有僓然而道尽 任公子为大钩巨缁五十犗以为饵蹲乎会稽投竿东海旦旦而钓期年不得鱼已而大鱼食之牵巨钩錎没而下惊而奋鬐白波若山海水震荡声侔鬼神惮赫千里任公子得若鱼离而腊之自淛河以东苍梧以北莫不厌若鱼者已而后世辁才讽说之徒皆惊而相告也夫揭竿累趣灌渎守鲵鲋其于得大鱼难矣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逺矣是以未尝闻任氏之风俗其不可与经于世亦逺矣 儒以诗礼发冢大儒胪曰东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诗固有之曰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鬓擪其顪儒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頬无伤口中珠 恵子谓庄子曰子言无用庄子曰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矣夫地非不广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则厕足而垫之致黄泉人尚有用乎恵子曰无用庄子曰然则无用之为用也亦明矣 庄子曰人有能游且得不游乎人而不能游且得游乎夫流遁之志决絶之行噫其非至知厚徳之任与覆坠而不反火驰而不顾虽相与为君臣时也易世而无以相贱故曰至人不留行焉夫尊古而卑今学者之流也且以狶韦氏之流观今之世夫孰能不波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顺人而不失已彼教不学承意不彼目彻为明耳彻为聪鼻彻为鹯口彻为甘心彻为知知彻为徳凡道不欲壅壅则哽哽而不止则跈跈则众害生物之有知者恃息其不殷非天之罪天之穿之日夜无降人则顾塞其窦胞其重阆心有天游室无空虚则妇姑勃豀心无天游则六凿相攘大林丘山之善于人也亦神者不胜徳溢乎名名溢乎暴谋稽乎誸知出乎争柴生乎守官事果乎众宜春雨日时草木怒生铫鎒于是乎始脩草木之到植者过半而不知其然静然可以补病眦可以休老宁可以止遽虽然若是劳者之务也非佚者之所未尝过而问焉圣人之所以駴天下神人未尝过而问焉贤人所以駴世圣人未尝过而问焉君子所以駴国贤人未尝过而问焉小人所以合时君子未尝过而问焉演门有亲死者以善毁爵以官师其党人毁而死者半尧与许由天下许由逃之汤与务光务光怒之纪他闻之帅弟子而踆于窾水诸侯吊之三年申徒狄因以踣河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 【缮性】缮性于俗俗学以求复其初滑欲于俗思以求致其明谓之蔽蒙之民古之治道者以恬养知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知养恬知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夫徳和也道理也徳无不容仁也道无不理义也义明而物亲忠也中纯实而反乎情乐也信行容体而顺乎文礼也礼乐偏行则天下乱矣彼正而蒙已徳徳则不冒冒则物必失其性也古之人在混芒之中与一世而得澹漠焉当是时也阴阳和静鬼神不扰四时得节万物不伤羣生不夭人虽有知无所用之此之谓至一当是时也莫之为而常自然逮徳下衰及燧人伏戱始为天下是故顺而不一徳又下衰及神农黄帝始为天下是故安而不顺徳又下衰及唐虞始为天下兴治化之流□淳散朴离道以善险徳以行然后去性而从于心心与心识知而不足以定天下然后附之以文益之以博文灭质博溺心然后民始惑乱无以反其性情而复其初由是观之世丧道矣道丧世矣世与道交相丧也道之人何由兴乎世世亦何由兴乎道哉道无以兴乎世世无以兴乎道虽圣人不在山林之中其徳隐矣隠故不自隠古之所谓隠士者非伏其身而弗见也非闭其言而不出也非蔵其知而不发也时命大谬也当时命而大行乎天下则反一无迹不当时命而大穷乎天下则深根宁极而待此存身之道也古之存身者不以辩饰知不以知穷天下不以知穷徳危然处其所而反其性已又何为哉道固不小行徳固不小识小识伤徳小行伤道故曰正已而已矣乐全之谓得志古之所谓得志者非轩冕之谓也谓其无以益其乐而已矣今之所谓得志者轩冕之谓也轩冕在身非性命也物之傥来寄也寄之其来不可圉其去不可止故不为轩冕肆志不为穷约趋俗其乐彼与此同故无忧而已矣今寄去则不乐由是观之虽乐未尝不荒也故曰丧已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之民 【齐物论】南郭子綦隠几而坐仰天而嘘嗒焉似丧其耦顔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隠几者非昔之隠几者也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问之也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子游曰敢问其方子綦曰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而独不闻之翏翏乎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围之窍宂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汚者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呌者譹者宎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泠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厉风济则众窍为虚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刁刁乎子游曰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敢问天籁子綦曰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大知闲闲小知闲闲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与接为构日以心鬬缦者窖者宻者小恐惴惴大恐缦缦其发若机栝其司是非之谓也其留如诅盟其守胜之谓也其杀如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为之不可使复之也其厌也如缄以言其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复阳也喜怒哀乐虑叹变慹姚佚啓态乐出虚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百骸九窍六蔵赅而存焉吾谁与为亲汝皆说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递相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与不得无益损乎其真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薾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与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是以无有为有无有为有虽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独且奈何哉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道恶乎隠而有真伪言恶乎隠而有是非道恶乎往而不存言恶乎存而不可道隠于小成言隠于荣华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故为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恑憰怪道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唯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适得而防矣因是己巳而不知其然谓之道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何谓朝三曰狙公赋芧曰朝三而莫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莫三众狙皆说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果且有成与亏乎哉果且无成与亏乎哉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鼔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鼔琴也昭文之鼓琴也师旷之枝策也恵子之据梧也三子之知防乎皆其盛者也故载之末年唯其好之也以异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绪终身无成若是而可谓成乎虽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谓成乎物与我无成也是故滑疑之耀圣人之所图也为是不用而寓诸庸此之谓以明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夀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竝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歴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为是而有畛也请言其畛有左有右有伦有义有分有辩有竞有争此之谓八徳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辩也者有不辩也曰何也圣人懐之众人辩之以相示也故曰辩也者有不见也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防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防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园而防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之谓葆光 瞿鹊子问乎长梧子曰吾闻诸夫子圣人不从事于务不就利不违害不喜求不縁道无谓有谓有谓无谓而游乎尘垢之外夫子以为孟浪之言而我以为妙道之行也吾子以为奚若长梧子曰是黄帝之所聴荧也而丘也何足以知之且女亦大早计见卵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鸮炙予试为女妄言之女以妄聴之奚旁日月挟宇宙为其脗合置其滑涽以相尊众人役役圣人愚芚参万歳而一成纯万物尽然而以是相蕴予恶乎知说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牀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黮闇吾谁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何谓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则是之异乎不是也亦无辩然若果然也则然之异乎不然也亦无辩化声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穷年也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罔两问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无特操与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秋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盳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已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北海若曰井鼃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敎也今尔出于崖涘观于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语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此其过江河之流不可为量数而吾未尝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于天地而受气于阴阳吾在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见少又奚以自多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泽乎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稊米之在太仓乎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食之所生舟车之所通人处一焉此其比万物也不似豪末之在于马体乎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尽此矣伯夷辞之以为名仲尼语之以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尔向之自多于水乎河伯曰然则吾大天地而小毫末可乎北海若曰否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终始无故是故大知观于逺近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无穷证向今故故遥而不闷掇而不跂知时无止察乎盈虚故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知分之无常也明乎坦涂故生而不说死而不祸知终始之不可故也计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时不若未生之时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乱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观之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细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穷至大之域河伯曰世之议者皆曰至精无形至大不可围是信情乎北海若曰夫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夫精小之微也垺大之殷也故异便此势之有也夫精粗者期于有形者也无形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围者数之所不能穷也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动不为利不贱门货财弗争不多辞让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贱贪污行殊乎俗不多辟异为在从众不贱佞谄世之爵禄不足以为劝戮耻不足以为辱知是非之不可为分细大之不可为倪闻曰道人不闻至徳不得大人无已约分之至也河伯曰若物之外若物之内恶至而倪贵贱恶至而倪小大北海若曰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已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知天地之为稊米也知豪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覩矣以功观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其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知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则功分定矣以趣观之因其所然而然之则万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则万物莫不非知尧桀之自然而相非则趣操覩矣昔者尧舜让而帝之哙让而絶汤武争而王白公争而灭由此观之争让之礼尧桀之行贵贱有时未可以为常也梁丽可以冲城而不可以窒宂言殊器也骐骥骅骝一日而驰千里捕鼠不如狸狌言殊技也鸱鸺夜撮蚤察豪末昼出瞠目而不见丘山言殊性也故曰盖师是而无非师治而无乱乎是未明天地之理万物之情者也是犹师天而无地师阴而无阳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语而不舍非愚则诬也帝王殊禅三代殊继差其时逆其俗者谓之篡夫当其时顺其俗者谓之义之徒黙黙乎河伯女恶知贵贱之门小大之家河伯曰然则我何为乎何不为乎吾辞受趣舍吾终奈何北海若曰以道观之何贵何贱是谓反衍无拘而志与道大蹇何少何多是谓谢施无一而行与道参差严乎若国之有君其无私徳繇繇乎若祭之有社其无私福泛泛乎其若四方之无穷其无所畛域兼懐万物其孰承翼是谓无方万物一齐孰短孰长道无终始物有死生不恃其成一虚一满不位乎其形年不可举时不可止消息盈虚终则有始是所以语大义之方论万物之理也物之生也若骤若驰无动而不变无时而不移何为乎何不为乎夫固将自化河伯曰然则何贵于道邪北海若曰知道者必达于理达于理者必明于权明于权者不以物害已至徳者火弗能热水弗能溺寒暑弗能害禽兽弗能贼非谓其薄之也言察乎安危宁于祸福谨于去就莫之能害也故曰天在内人在外徳在乎天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得蹢防而屈伸反要而语极曰何谓天何谓人北海若曰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故曰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 防怜蚿蚿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防谓蚿曰吾以一足趻踔而行予无如矣今子之使万足独奈何蚿曰不然子不见夫唾者乎喷则大者如珠小者如雾杂而下者不可胜数也今予动吾天机而不知其所以然蚿谓蛇曰吾以众足行而不及子之无足何也蛇曰夫天机之所动何可易邪吾安用足哉蛇谓风曰予动吾脊胁而行则有似也今子蓬蓬然起于北海蓬蓬然入于南海而似无有何也风曰然予蓬蓬然起于北海而入于南海也然而指我则胜我防我亦胜我虽然夫折大水蜚大屋者唯我能也故以众小不胜为大胜也为大胜者唯圣人能之 恵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恵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恵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鹓鶵子知之乎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庄子逸篇恵子始与庄子相见而问乎庄子曰今日自以为鳯凰而徒遭燕雀耳坐者俱笑 淮南子恵子从车百乗以过孟诸庄子见之弃其余鱼】 庄子与恵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乐也恵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恵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女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寓言】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巵言日出和以天倪寓言十九借外论之亲父不为其子媒亲父誉之不若非其父者也非吾罪也人之罪也与己同则应不与己同则反同于己为是之异于己为非之重言十七所以己言也是为耆艾年先矣而无经纬本末以期年耆者是非先也人而无以先人无人道也人而无人道是之谓陈人巵言日出和以天倪因以曼衍所以穷年不言则齐齐与言不齐言与齐不齐也故曰无言言无言终身言未尝言终身不言未尝不言有自也而可有自也而不可有自也而然有自也而不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恶乎可可于可恶乎不可不可于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非巵言日出和以天倪孰得其久万物皆种也以不同形相禅始卒若环莫得其伦是谓天钧天钧者天倪也 庄子谓恵子曰孔子行年六十而六十化始时所是卒而非之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恵子曰孔子勤志服知也庄子曰孔子谢之矣而其未之尝言孔子云夫受才乎大本复灵以生鸣而当律言而当法利义陈乎前而好恶是非直服人之口而已矣使人乃以心服而不敢蘁立定天下之定已乎已乎吾且不得及彼乎 顔成子游谓东郭子綦曰自吾闻子之言一年而野二年而从三年而通四年而物五年而来六年而鬼入七年而天成八年而不知死不知生九年而大妙生有为死也劝公以其死也有自也而生阳也无自也而果然乎恶乎其所适恶乎其所不适天有歴数地有人据吾恶乎求之莫知其所终若之何其无命也莫知其所始若之何其有命也有以相应也若之何其无鬼邪无以相应也若之何其有鬼邪众罔两问于景曰若向也俯而今也仰向也括而今也被发向也坐而今也起向也行而今也止何也景曰搜搜也奚稍问也予有而不知其所以予蜩甲也蝉蜕也似之而非也火与日吾屯也阴与夜吾代也彼吾所以有待邪而况乎以有待者乎彼来则我与之来彼往则我与之往彼强阳则我与之强阳强阳者又何以有问乎   绎史卷一百十二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二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列庄之学【下】   庄子【养生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巳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庖下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防文恵君曰譆善哉技盖至此乎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良庖歳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闲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闲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公文轩见右师而惊曰是何人也恶乎介也天与其人与曰天也非人也天之生是使独也人之貌有与也以是知其天也非人也泽雉十歩一啄百歩一饮不蕲畜乎樊中神虽王不善也 【达生】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奈何养形必先之物物有余而形不养者有之矣有生必先无离形形不离而生亡者有之矣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悲夫世之人以为养形足以存生而养形果不足以存生则世奚足为哉虽不足为而不可不为者其为不免矣夫欲免为形者莫如弃世弃世则无累无累则正平正平则与彼更生更生则几矣事奚足弃而生奚足遗弃事则形不劳遗生则精不亏夫形全精复与天为一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合则成体散则成始形精不亏是谓能移精而又精反以相天 祝宗人端以临牢防说彘曰汝奚恶死吾将三月防汝十日戒三日齐借白茅加汝肩尻乎雕俎之上则汝为之乎为彘谋曰不如食以糠糟而错之牢防之中自为谋则茍生有轩冕之尊死得于腞楯之上聚偻之中则为之为彘谋则去之自为谋则取之所异彘者何也 梓庆削木为鐻鐻成见者惊犹鬼神鲁侯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以为焉对曰臣工人何术之有虽然有一焉臣将为鐻未尝敢以耗气也必齐以静心齐三日而不敢怀庆赏爵禄齐五日不敢懐非誉巧拙齐七日輙然忘吾有四枝形体也当是时也无公朝其巧専而外骨消然后入山林观天性形躯至矣然后成见鐻然后加手焉不然则已则以天合天器之所以疑神者其是与 有孙休者踵门而诧子扁庆子曰休居乡不见谓不脩临难不见谓不勇然而田原不遇岁事君不遇世賔于乡里逐于州部则胡罪乎天哉休恶遇此命也扁子曰子独不闻夫至人之自行邪忘其肝胆遗其耳目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事之业是谓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今汝饰知以惊愚脩身以明污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也汝得全而形躯狊而九窍无中道夭于聋盲跛蹇而比于人数亦幸矣又何暇乎天之怨哉子往矣孙子出扁子入坐有闲仰天而叹弟子问曰先生何为叹乎扁子曰向者休来吾告之以至人之徳吾恐其惊而遂至于惑也弟子曰不然孙子之所言是邪先生之所言非邪非固不能惑是孙子所言非邪先生所言是邪彼固惑而来矣又奚罪焉扁子曰不然昔者有鸟止于鲁郊鲁君説之为狊太牢以飨之奏九韶以乐之鸟乃始忧悲视不敢饮食此之谓以已养养鸟也若夫以鸟养养鸟者宜栖之深林浮之江湖食之以委蛇则平陆而已矣今休款啓寡闻之民也吾吿以至人之徳譬之若载鼷以车马乐鴳以钟鼓也彼又恶能无惊乎哉 【刻意】刻意尚行离世异俗髙论怨诽为亢而已矣此山谷之士非世之人枯槁赴渊者之所好也语仁义忠信恭俭推譲为脩而已矣此平世之士敎诲之人游居学者之所好也语大功立大名礼君臣正上下为治而已矣此朝廷之士尊主彊国之人致功并兼者之所好也就薮泽处闲旷钓鱼闲处无为而已矣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闲暇者之所好也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道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若夫不刻意而高无仁义而脩无功名而治无江海而闲不道引而寿无不忘也无不有也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此天地之道圣人之徳也故曰夫恬惔寂漠虚无无为此天地之平而道徳之质也故曰圣人休休焉则平易矣平易则恬惔矣平易恬惔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故其徳全而神不亏故曰圣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静而与阴同徳动而与阳同波不为福先不为祸始感而后应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去知与故循天之理故无天灾无物累无人非无鬼责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虑不豫谋光矣而不耀信矣而不期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神纯粹其魄不罢虚无恬惔乃合天徳故曰悲乐者徳之邪喜怒者道之过好恶者徳之失故心不忧乐徳之至也一而不变静之至也无所于忤虚之至也不与物交淡之至也无所于逆粹之至也故曰形劳而不休则弊精用而不已则劳劳则竭水之性不杂则清莫动则平郁闭而不流亦不能清天徳之象也故曰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夫有干越之剑者柙而藏之不敢用也寳之至也精神四逹竝流无所不极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化育万物不可为象其名为同帝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野语有之曰众人重利防士重名贤士尚志圣人贵精故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纯也者谓其不亏其神也能体纯素谓之真人【人闲世】匠石之齐至乎曲辕见栎社树其大蔽牛絜之   百围其高临山十仞而后有枝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观者如市匠伯不顾遂行不辍弟子厌观之走及匠石曰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未尝见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视行不辍何邪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以为舟则沈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以为柱则蠧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匠石归栎社见梦曰女将恶乎比予哉若将比予于文木邪夫柤梨橘柚果蓏之属实熟则剥则辱大枝折小枝泄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击于世俗者也物莫不若是且予求无所可用久矣几死乃今得之为予大用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且也若与予也皆物也奈何哉其相物也而几死之散人又恶知散木匠石觉而诊其梦弟子曰趣取无用则为社何邪曰密若无言彼亦直寄焉以为不知已者诟厉也不为社者且几有翦乎且也彼其所保与众异而以义誉之不亦远乎 南伯子綦游乎商之邱见大木焉有异结驷千乗隐将芘其所藾子綦曰此何木也哉此必有异材夫仰而视其细枝则拳曲而不可以为栋梁俯而视其大根则轴解而不可以为棺椁咶其叶则口烂而为伤嗅之则使人狂酲三日而不已子綦曰此果不材之木也以至于此其大也嗟乎神人以此不材宋有荆氏者宜楸柏桑其拱把而上者求狙猴之杙者斩之三围四围求髙名之丽者斩之七围八围贵人富商之家求椫傍者斩之故未终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材之患也故解之以牛之白颡者与豚之亢鼻者与人有痔病者不可以适河此皆巫祝以知之矣所以为不祥也此乃神人之所以为大祥也支离叟者颐隐于齐肩髙于顶会撮指天五管在上两髀为胁挫鍼治繲足以糊口鼓防播精足以食十人上徴武士则支离攘臂于其闲上有大役则支离以有常疾不受功上与病者粟则受三钟与十束薪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终其天年又况支离其徳者乎【山木】庄子行于山中见大木枝叶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问其故曰无所可用庄子曰此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庄子出于山舎于故人之家故人喜命竖子杀鴈而烹之竖子请曰其一能鸣其一不能鸣请奚杀主人曰杀不能鸣者明日弟子问于庄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今主人之鴈以不材死先生将何处庄子笑曰周将处夫材与不材之闲材与不材之闲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乗道徳而浮游者则不然无誉无訾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无肯専为一上一下以和为量浮游乎万物之祖物物而不物于物则胡可得而累邪此神农黄帝之法则也若夫万物之情人伦之传则不然合则离成则毁防则挫尊则议有为则亏贤则谋不肖则欺胡可得而必乎哉悲夫弟子志之其唯道徳之乡乎 庄周游乎雕陵之樊覩一异鹊自南方来者翼广七尺目大运寸感周之颡而集于栗林庄周曰此何鸟哉翼殷不逝目大不覩蹇裳躩歩执弹而留之覩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蜋执翳而之见得而忘其形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庄周怵然曰噫物固相累二类相召也捐弹而反走虞人逐而谇之庄周反入三月不庭蔺且从而问之夫子何为顷闲甚不庭乎庄周曰吾守形而忘身观于浊水而迷于清渊且吾闻诸夫子曰入其俗従其俗今吾游于雕陵而忘吾身异鹊感吾颡游于栗林而忘真栗林虞人以吾为戮吾所以不庭也 【天地】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人防虽众其主君也君原于徳而成于天故曰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徳而已矣以道观言而天下之君正以道观分而君臣之义明以道观能而天下之官治以道泛观而万物之应备故通于天地者徳也行于万物者道也上治人者事也能有所艺者技也技兼于事事兼于义义兼于徳徳兼于道道兼于天故曰古之畜天下者无欲而天下足无为而万物化渊静而百姓定记曰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夫子曰夫道覆载万物者也洋洋乎大哉君子不可以不刳心焉无为为之之谓天无为言之之谓徳爱人利物之谓仁不同同之之谓大行不崖异之谓寛有万不同之谓富故执徳之谓纪徳成之谓立循于道之谓备不以物挫志之谓完君子明于此十者则韬乎其事心之大也沛乎其为万物逝也若然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不利货财不近贵富不乐寿不哀夭不荣通不丑穷不拘一世之利以为已私分不以王天下为已处显显则明万物一府死生同状夫子曰夫道渊乎其居也漻乎其清也金石不得无以鸣故金石有声不考不鸣万物孰能定之夫王徳之人素逝而耻通于事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故其徳广其心之出有物采之故形非道不生生非徳不明存形穷生立徳明道非王徳者邪荡荡乎忽然出勃然动而万物从之乎此谓王徳之人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无声之中独闻和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故其与万物接也至无而供其求时骋而要其宿大小长短脩逺 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徳未形者有分且然无闲谓之命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性修反徳徳至同于初同乃虚虚乃大合喙鸣喙鸣合与天地为合其合缗缗若愚若昏是谓徳同乎大顺门无鬼与赤张满稽观于武王之师赤张满稽曰不   及有虞氏乎故离此患也门无鬼曰天下均治而有虞氏治之邪其乱而后治之与赤张满稽曰天下均治之为愿而何计以有虞氏为有虞氏之药也秃而施髢病而求医孝子操药以脩慈父其色燋然圣人羞之至徳之世不尚贤不使能上如标枝民如野鹿端正而不知以为义相爱而不知以为仁实而不知以为忠当而不知以为信蠢动而相使不以为赐是故行而无迹事而无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臣子之盛也亲之所言而然所行而善则世俗谓之不肖子君之所言而然所行而善则世俗谓之不肖臣而未知此其必然邪世俗之所谓然而然之所谓善而善之则不谓之道谀之人也然则俗故严于亲而尊于君邪谓已道人则勃然作色谓已谀人则怫然作色而终身道人也终身谀人也合譬饰辞聚众也是终始本末不相坐垂衣裳设采色动容貌以媚一世而不自谓道谀与夫人之为徒通是非而不自谓众人愚之至也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大惑者终身不解大愚者终身不灵三人行而一人惑所适者犹可致也惑者少也二人惑则劳而不至惑者胜也而今也以天下惑予虽有祈向不可得也不亦悲乎大声不入于里耳折皇荂则嗑然而笑是故髙言不上于众人之心至言不出俗言胜也以二缶钟惑而所适不得矣而今也以天下惑子虽有祈向其庸可得邪知其不可得也而强之又一惑也故莫若释之而不推不推谁其比忧厉之人夜半生其子遽取火而视之汲汲然唯恐其似已也 百年之木破为牺樽青黄而文之其断在沟中比牺樽于沟中之断则美恶有闲矣其于失性一也跖与曾史行义有闲矣然其失性均也且夫失性有五一曰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二曰五声乱耳使耳不聪三曰五臭薫鼻困惾中颡四曰五味浊口使口厉爽五曰趣舎滑心使性飞此五者皆生之害也而杨墨乃始离跂自以为得非吾所谓得也夫得者困可以为得乎则鸠鸮之在于笼也亦可以为得矣且夫趣舎声色以柴其内皮弁鹬冠搢笏绅脩以约其外内支盈于柴栅外重纆缴睆睆然在纆缴之中而自以为得则是罪人交臂厯指而虎豹在于囊槛亦可以为得矣 【庚桑楚】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发乎天光者人见其人人有脩者乃今有恒有恒者人舎之天助之人之所舎谓之天民天之所助谓之天子学者学其所不能学也行者行其所不能行也辩者辩其所不能辩也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若有不即是者天钧败之备物以将形藏不虞以生心敬中以达彼若是而万恶至者皆天也而非人也不足以滑成不可内于灵台灵台者有持而不知其所持而不可持者也不见其诚已而发每发而不当业入而不舎每更为失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为不善乎幽闲之中者鬼得而诛之明乎人明乎鬼者然后能独行劵内者行乎无名劵外者志乎期费行乎无名者唯庸有光志乎期费者唯贾人也人见其跂犹之魁然与物穷者物入焉与物且者其身之不能容焉能容人不能容人者无亲无亲者尽人兵莫憯于志镆鎁为下寇莫大于阴阳无所逃于天地之闲非阴阳贼之心则使之也道通其分也其成也毁也所恶乎分者其分也以备所以恶乎备者其有以备故出而不反见其鬼出而得是谓得死灭而有实鬼之一也以有形者象无形者而定矣出无夲入无窍有实而无乎处有长而无乎夲剽有所出而无窍者有实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夲剽者宙也有乎生有乎死有乎出有乎入入出而无见其形是谓天门天门者无有也万物出乎无有有不能以有为有必出乎无有而无有一无有圣人藏乎是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弗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将以生为防也以死为反也是以分已其次曰始无有既而有生生俄而死以无有为首以生为体以死为尻孰知有无死生之一守者吾与之为友是三者虽异公族也昭景也着戴也甲氏也着封也非一也有生黬也披然曰移是尝言移是非所言也虽然不可知者也腊者之有膍胲可散而不可散也观室者周于寝庙又适其偃焉为是举移是请尝言移是是以生为夲以知为师因以乗是非果有名实因以已为质使人以为已节因以死偿节若然者以用为知以不用为愚以彻为名以穷为辱移是今之人也是蜩与学鸠同于同也蹍市人之足则辞以放骜兄则以妪大亲则已矣故曰至礼有不人至义不物至知不谋至仁无亲至信辟金彻志之勃解心之谬去徳之累逹道之塞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徳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荡胷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道者徳之钦也生者徳之光也性者生之质也性之动谓之为为之伪谓之失知者接也知者谟也知者之所不知犹睨也动以不得已之谓徳动非无我之谓治名相反而实相顺也羿工乎中微而拙乎使人无已誉圣人工乎天而拙乎人夫工乎天而俍乎人者唯全人能之唯虫能虫唯虫能天全人恶天恶人之天而况吾天乎人乎一雀适羿羿必得之威也以天下为之笼则雀无所逃是故汤以庖人笼伊尹秦穆公以五羊之皮笼百里奚是故非以其所好笼之而可得者无有也介者拸画外非誉也胥靡登髙而不惧遗死生也夫复謵不餽而忘人忘人因以为天人矣故敬之而不喜侮之而不怒者唯同乎天和者为然出怒不怒则怒出于不怒矣出为无为则为出于无为矣欲静则平气欲神则顺心有为也欲当则縁于不得已不得已之类圣人之道 【徳充符】闉跂支离无脤説卫灵公灵公説之而视全人其脰肩肩瓮防大瘿説齐桓公桓公説之而视全人其脰肩肩故徳有所长而形有所忘人不忘其所忘而忘其所不忘此谓诚忘故圣人有所游而知为孼约为胶徳为接工为商圣人不谋恶用知不斵恶用胶无防恶用徳不货恶用商四者天鬻也天鬻也者天食也既受食于天又恶用人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有人之形故羣于人无人之情故是非不得于身眇乎小哉所以属于人也謷乎大哉独成其天 恵子谓庄子曰人故无情乎庄子曰然恵子曰人而无情何以谓之人庄子曰道与之貎天与之形恶得不谓之人恵子曰既谓之人恶得无情庄子曰是非吾所谓情也吾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恵子曰不益生何以有其身庄子曰道与之貎天与之形无以好恶内伤其身今子外乎子之神劳乎子之精倚树而吟据槁梧而瞑天选子之形子以坚白鸣 【知北游】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谓也今彼神明至精与彼百化物已死生方圆莫知其根也扁然而万物自古以固存六合为巨未离其内秋豪为小待之成体天下莫不沉浮终身不故隂阳四时运行各得其序惽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此之谓夲根可以观于天矣 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东郭子不应庄子曰夫子之问也固不及质正获之问于监市履狶也每下愈况汝唯莫必无乎逃物至道若是大言亦然周徧咸三者异名同实其指一也尝相与游乎无何有之宫同合而论无所终穷乎尝相与无为乎澹而静乎漠而清乎调而闲乎寥已吾志无徃焉而不知其所至去而来不知其所止吾已徃来焉而不知其所终彷徨乎冯闳大知入焉而不知其所穷物物者与物无际而物有际者所谓物际者也不际之际际之不际者也谓盈虚衰杀彼为盈虚非盈虚彼为衰杀非衰杀彼为夲末非本末彼为积散非积散也 【列御寇】庄子曰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古之人天而不人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圣人以必不必故无兵众人以不必必之故多兵顺于兵故行有求兵恃之则亡小夫之知不离苞苴竿牍敝精神乎蹇浅而欲兼济道物太一形虚若是者迷惑于宇宙形累不知太初彼至人者归精神乎无始而甘冥乎无何有之乡水流乎无形发泄乎太清悲哉乎汝为知在豪毛而不知大宁 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徃也得车数乗王说之益车百乗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阨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癕溃痤者得车一乘防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 人有见宋王者锡车十乗以其十乘骄穉庄子庄子曰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其子没于渊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鍜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微之有哉今宋国之深非直九重之渊也宋王之猛非直骊龙也子能得车者必遭其睡也使宋王而寤子为韲粉矣 【大宗师】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虽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謩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髙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也若此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古之真人不知説生不知恶死其出不防其入不距翛然而徃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故圣人之用兵也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乎万世不为爱人故乐通物非圣人也有亲非仁也天时非贤也利害不通非君子也行名失已非士也亡身不真非役人也若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是役人之役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者也古之真人其状义而不朋若不足而不承与乎其觚而不坚也张乎其虚而不华也邴邴乎其似喜乎崔乎其不得已乎滀乎进我色也与乎止我徳也厉乎其似世乎謷乎其未可制也连乎其似好闭也悗乎忘其言也以刑为体以礼为翼以知为时以徳为循以刑为体者绰乎其杀也以礼为翼者所以行于世也以知为时者不得已于事也以徳为循者言其与有足者至于邱也而人真以为勤行者也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其一与天为徒其不一与人为徒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为真人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已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泻以沬不如相忘于江湖而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藏小大有宜犹有所遯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遯是恒物之大情也特犯人之形而犹喜之若人之形者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其为乐可胜计邪故圣人将游于物之所不得遯而皆存善天善老善始善终人犹效之又况万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待乎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夲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髙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乆长于上古而不老狶韦氏得之以挈天地伏戏得之以袭气母维斗得之终古不忒日月得之终古不息堪坏得之以袭昆崘冯夷得之以游大川肩吾得之以处大山黄帝得之以登云天颛顼得之以处宫禺强得之立乎北极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广莫知其始莫知其终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傅説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乗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 南伯子葵问乎女偊曰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何也曰吾闻道矣南伯子葵曰道可得学邪曰恶恶可子非其人也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吾欲以教之庶几其果为圣人乎不然以圣人之道告圣人之才亦易矣吾犹守而告之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南伯子葵曰子独恶乎闻之曰闻诸副墨之子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洛诵之孙闻之瞻明瞻明闻之聂许聂许闻之需役需役闻之于讴于讴闻之冥冥闻之参寥参寥闻之疑始 子祀子舆子犂子来四人相与语曰孰能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尻孰知死生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俄而子舆有病子祀徃问之曰伟哉夫造物者将以予为此拘拘也曲偻发背上有五管颐隐于齐肩髙于顶句赘指天隂阳之气有沴其心闲而无事跰而鉴于井曰嗟乎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子祀曰女恶之乎曰亡予何恶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予因以求时夜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为弹予因以求鸮炙浸假而化予之尻以为轮以神为马予因而乗之岂更驾哉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且夫物不胜天乆矣吾又何恶焉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犂徃问之曰叱避无怛化倚其户与之语曰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子来曰父母于子东西南北唯命之从隂阳于人不翅于父母彼近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为大鑪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蘧然觉子舆与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舆曰子桑殆病矣裹饭而徃食之至子桑之门则若歌若哭鼓琴曰父邪母邪天乎人乎有不任其声而趋举其诗焉子舆入曰子之歌诗何故若是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极者而弗得也父母岂欲吾贫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极者命也夫 【骈拇】骈拇枝指出乎性哉而侈于徳附赘县疣出乎形哉而侈于性多方乎仁义而用之者列于五藏哉而非道徳之正也是故骈于足者连无用之肉也枝于手者树无用之指也多方骈枝于五藏之情者淫僻于仁义之行而多方于聪明之用也是故骈于明者乱五色淫文章青黄黼黻之煌煌非乎而离朱是已多于聪者乱五声淫六律金石丝竹黄钟大吕之声非乎而师旷是已枝于仁者擢徳塞性以收名声使天下簧鼓以奉不及之法非乎而曾史是已骈于辩者累瓦结绳窜句游心于坚白同异之闲而敝跬誉无用之言非乎而杨墨是已故此皆多骈旁枝之道非天下之至正也彼至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故合者不为骈而枝者不为跂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故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无所去忧也意仁义其非人情乎彼仁义何其多忧也且夫骈于拇者决之则泣枝于手者龁之则啼二者或有余于数或不足于数其于忧一也今世之仁人蒿目而忧世之患不仁之人决性命之情而饕贵富故意仁义其非人情乎自三代以下者天下何其嚣嚣也且夫待钩绳规矩而正者是削其性也待绳约胶漆而固者是侵其徳也屈折礼乐呴俞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者此失其常然也天下有常然常然者曲者不以钩直者不以绳圆者不以规方者不以矩附离不以胶漆约束不以纆索故天下诱然皆生而不知其所以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故古今不二不可亏也则仁义又奚连连如胶漆纆索而游乎道徳之闲为哉使天下惑也夫小惑易方大惑易性何以知其然邪自虞氏招仁义以挠天下也天下莫不奔命于仁义是非以仁义易其性与故尝试论之自三代以下者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小人则以身殉利士则以身殉名大夫则以身殉家圣人则以身殉天下故此数子者事业不同名声异号其于伤性以身为殉一也臧与谷二人相与牧羊而倶亡其羊问臧奚事则挟防读书问谷奚事则博塞以游二人者事业不同其于亡羊均也伯夷死名于首阳之下盗跖死利于东陵之上二人者所死不同其于残生伤性均也奚必伯夷之是而盗跖之非乎天下尽殉也彼其所殉仁义也则俗谓之君子其所殉货财也则俗谓之小人其殉一也则有君子焉有小人焉若其残生损性则盗跖亦伯夷已又恶取君子小人于其闲哉且夫属其性乎仁义者虽通如曾史非吾所谓臧也属其性于五味虽通如俞儿非吾所谓臧也属其性乎五声虽通如师旷非吾所谓聪也属其性乎五色虽通如离朱非吾所谓明也吾所谓臧非仁义之谓也臧于其徳而已矣吾所谓臧者非所谓仁义之谓也任其性命之情而已矣吾所谓聪者非谓其闻彼也自闻而已矣吾所谓明者非谓其见彼也自见而已矣夫不自见而见彼不自得而得彼者是得人之得而不自得其得者也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者也夫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虽盗跖与伯夷是同为淫僻也余愧乎道徳是以上不敢为仁义之操而下不敢为淫僻之行也 【徐无鬼】知士无思虑之变则不乐辩士无谈説之序则不乐察士无凌谇之事则不乐皆囿于物者也招世之士兴朝中民之士荣官筋力之士矜难勇敢之士奋患兵革之士乐战枯槁之士宿名法律之士广治礼乐之士敬容仁义之士贵际农夫无草莱之事则不比商贾无市井之事则不比庶人有旦暮之业则劝百工有器械之巧则壮钱财不积则贪者忧权势不尤则夸者悲势物之徒乐变遭时有所用不能无为也此皆顺比于嵗不物于易者也驰其形性潜之万物终身不反悲夫 庄子曰射者非前期而中谓之善射天下皆羿也可乎惠子曰可庄子曰天下非有公是也而各是其所是天下皆尧也可乎惠子曰可庄子曰然则儒墨杨秉四与夫子为五果孰是耶或者若鲁遽者耶其弟子曰我得夫子之道矣吾能冬爨鼎而夏造冰矣鲁遽曰是直以阳召阳以隂召隂非吾所谓道也吾示子乎吾道于是乎为之调瑟废一于堂废一于室鼓宫宫动鼓角角动音律同矣夫或改调一于五音无当也鼓之二十五皆动未始异于声而音之君已且若是者邪惠子曰今夫儒墨杨秉且方与我以辩相排以辞相镇以声而未始吾非也则奚若矣庄子曰齐人蹢子于宋者其命阍也不以完其求钘钟也以束缚其求唐子也而未始出域有遗类矣夫楚人寄而蹢阍者夜半于无人之时而与舟人鬭未始离于岑而足以造于怨也 庄子送葬过惠子之墓顾谓从者曰郢人垩慢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斵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斵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斵之虽然臣之质死乆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南伯子綦隐几而坐仰天而嘘顔成子入见曰夫子物之尤也形固可使若槁骸心固可使若死灰乎曰吾尝居山穴之中矣当是时也田禾一覩我而齐国之众三贺之我必先之彼故知之我必卖之彼故鬻之若我而不有之彼恶得而知之若我而不卖之彼恶得而鬻之嗟乎我悲人之自丧者吾又悲夫悲人者吾又悲夫悲人之悲者其后而日逺矣 子綦有八子陈诸前召九方歅曰为我相吾子孰为祥九方歅曰梱也为祥子綦瞿然喜曰奚若曰梱也将与国君同食以终其身子綦索然出涕曰吾子何为以至于是极也九方歅曰夫与国君同食泽及三族而况于父母乎今夫子闻之而泣是御福也子则祥矣父则不祥子綦曰歅汝何足以识之而梱祥耶尽于酒肉入于口鼻矣而何足以知其所自来吾未尝为牧而牂生于奥未尝好田而鹑生于宎若勿怪何邪吾所与吾子游者游于天地吾与之邀乐于天吾与之邀食于地吾不与之为事不与之为谋不与之为怪吾与之乗天地之诚而不以物与之相撄吾与之一委蛇而不与之为事所宜今也然有世俗之偿焉凡有怪徴者必有怪行殆乎非我与吾子之罪几天与之也吾是以泣也无几何而使梱之于燕盗得之于道全而鬻之则难不若则之则易于是则而鬻之于齐适当渠公之街然身食肉而终 有暖姝者有濡需者有卷娄者所谓暖姝者学一先生之言则暖暖姝姝而私自说也自以为足矣而未知未始有物也是以谓暖姝者也濡需者豕虱是也择疏鬛自以为广宫大囿奎蹄曲隈乳间股脚自以为安室利处不知屠者之一旦鼓臂布草操烟火而已与豕俱焦也此以域进此以域退此其所谓濡需者也卷娄者舜也羊肉不慕蚁蚁慕羊肉羊肉羶也舜有羶行百姓说之故三徙成都至邓之虚而十有万家尧闻舜之贤举之童土之地曰冀得其来之泽舜举乎童土之地年齿长矣聪明衰矣而不得休归所谓卷娄者也是以神人恶众至众至则不比不比则不利也故无所甚亲无所甚疎抱德炀和以顺天下此谓真人于蚁弃知于鱼得计于羊弃意以目视目以耳听耳以心复心若然者其平也绳其变也循古之真人以天待之不以人入天古之真人得之也生失之也死得之也死失之也生药也其实堇也桔梗也鸡廱也豕零也是时为帝者也何可胜言句践也以甲楯三千栖于防稽唯种也能知亡之所以存唯种也不知其身之所以愁故曰鸱目有所适鹤胫有所节解之也悲故曰风之过河也有损焉日之过河也有损焉请只风与日相与守河而河以为未始其撄也恃源而徃者也故水之守土也审影之守人也审物之守物也审故目之于明也殆耳之于聪也殆心之于殉也殆凡能其于府也殆殆之成也不给改祸之长也兹萃其反也縁功其果也待乆而人以为已寳不亦悲乎故有亡国戮民无已不知问是也故足之于地也践虽践恃其所不蹍而后善博也人之知也少虽少恃其所不知而后知天之所谓也知大一知大隂知大目知大均知大方知大信知大定至矣大一通之大隂解之大目视之大均縁之大方体之大信稽之大定持之尽有天循有照冥有枢始有彼则其解之也似不解之者其知之也似不知之也不知而后知之其问之也不可以有崖而不可以无崖颉滑有实古今不代而不可以亏则可不谓有大防乎阖不亦问是已奚惑然为以不惑解惑复于不惑是尚大不惑【则阳】则阳游于楚夷节言之于王王未之见夷节归彭   阳见王果曰夫子何不谭我于王王果曰我不若公阅休彭阳曰公阅休奚为者耶曰冬则擉鼈于江夏则休乎山樊有过而问者曰此予宅也夫夷节已不能而况我乎吾又不若夷节夫夷节之为人也无德而有知不自许以之神其交固颠防乎富贵之地非相助以德相助消也夫冻者假衣于春暍者反冬乎冷风夫楚王之为人也形尊而严其于罪也无赦如虎非夫佞人正德其孰能桡焉故圣人其穷也使家人防其贫其达也使王公防爵禄而化卑其于物也与之为娱矣其于人也乐道之通而保已焉故或不言而饮人以和与人并立而使人化父子之宜彼其乎归居而一闲其所施其于人心者若是其逺也故曰待公阅休圣人逹绸缪周尽一体矣而不知其然性也复命摇作而以天为师人则从而命之也忧乎知而所行恒无几时其有止也若之何生而美者人与之鉴不告则不知其美于人也若知之若不知之若闻之若不闻之其可喜也终无已人之好之亦无已性也圣人之爱人也人与之名不告则不知其爱人也若知之若不知之若闻之若不闻之其爱人也终无已人之安之亦无已性也旧国旧都望之畅然虽使邱陵草木之缗入之者十九犹之畅然况见见闻闻者也以十仞之台县众闲者也冉相氏得其环中以随成与物无终无始无几无时日与物化者一不化者也阖尝舎之夫师天而不得师天与物皆殉其以为事也若之何夫圣人未始有天未始有人未始有始未始有物与世偕行而不替所行之备而不洫其合之也若之何汤得其司御门尹登恒为之傅之从师而不囿得其随成为之司其名之名嬴法得其两见仲尼之尽虑为之傅之容成氏曰除日无嵗无内无外 长梧封人问子牢曰君为政焉勿卤莽治民焉勿灭裂昔予为禾耕而卤莽之则其实亦卤莽而报予芸而灭裂之其实亦灭裂而报予予来年变齐深其耕而熟耰之其禾繁以滋予终年厌飱庄子闻之曰今人之治其形理其心多有似封人之所谓遁其天离其性灭其情亡其神以众为故卤莽其性者欲恶之孼为性萑苇蒹葭始萌以扶吾形寻擢吾性竝溃漏发不择所出漂疽疥癕内热溲膏是也 少知问于大公调曰何谓邱里之言大公调曰邱里者合十姓百名而以为风俗也合异以为同散同以为异今指马之百体而不得马而马系于前者立其百体而谓之马也是故邱山积卑而为髙江河合水而为大大人合并而为公是以自外入者有主而不执由中出者有正而不距四时殊气天不赐故嵗成五官殊职君不私故国治文武大人不赐故德备万物殊理道不私故无名无名故无为无为而无不为时有终始世有变化祸福淳淳至有所拂者而有所宜自殉殊面有所正者有所差比于大泽百材皆度观乎大山木石同坛此之谓邱里之言少知曰然则谓之道足乎大公调曰不然今计物之数不止于万而期曰万物者以数之多者号而读之也是故天地者形之大者也隂阳者气之大者也道者为之公因其大以号而读之则可也已有之矣乃将得比哉则若以斯辩譬犹狗马其不及逺矣少知曰四万之内六合之里万物之所生恶起大公调曰隂阳相照相盖相治四时相代相生相杀欲恶去就于是桥起雌雄片合于是庸有安危相易祸福相生缓急相摩聚散以成此名实之可纪精之可志也随序之相理桥运之相使穷则反终则始此物之所有言之所尽知之所至极物而已覩道之人不随其所废不原其所起此议之所止少知曰季真之莫为接子之或使二家之议孰正于其情孰徧于其理大公调曰鸡鸣狗吠是人之所知虽有大知不能以言读其所自化又不能以意其所将为斯而析之精至于无伦大至于不可围或之使莫之为未免于物而终以为过或使则实莫为则虚有名有实是物之居无名无实在物之虚可言可意言而愈疏未生不可忌已死不可徂死生非逺也理不可覩或之使莫之为疑之所假吾观之夲其徃无穷吾求之末其来无止无穷无止言之无也与物同理或使莫为言之夲也与物终始道不可有有不可无道之为名所假而行或使莫为在物一曲夫胡为于大方言而足则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则终日言而尽物道物之极言默不足以载非言非默议其有极【应帝王】天根游于殷阳至蓼水之上适遭无名人而问   焉曰请问为天下无名人曰去汝鄙人也何问之不预也予方将与造物者为人厌则又乗夫莽眇之鸟以出六极之外而游无何有之乡以处圹埌之野汝又何帠以治天下感予之心为又复问无名人曰汝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逆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天运】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孰主张是孰纲维是孰居无事推而行是意者其有机缄而不得已邪意者其运转而不能自止邪云者为雨乎雨者为云乎孰隆施是孰居无事淫乐而劝是风起北方一西一东有上彷徨孰嘘吸是孰居无事而披拂是敢问何故巫咸袑曰来吾语女天有六极五常帝王顺之则治逆之则凶九洛之事治成德备监照下土天下载之此谓上皇商大宰荡问仁于庄子庄子曰虎狼仁也曰何谓也庄子曰父子相亲何为不仁曰请问至仁庄子曰至仁无亲大宰曰荡闻之无亲则不爱不爱则不孝谓至仁不孝可乎庄子曰不然夫至仁尚矣孝固不足以言之此非过孝之言也不及孝之言也夫南行者至于郢北面而不见防山是何也则去之逺也故曰以敬孝易以爱孝难以爱孝易而忘亲难忘亲易使亲忘我难使亲忘我易兼防天下难兼忘天下易使天下兼忘我难夫德遗尧舜而不为也利泽施于万世天下莫知也岂直太息而言仁孝乎哉夫孝悌仁义忠信贞亷此皆自勉以役其德者也不足多也故曰至贵国爵并焉至富国财并焉至愿名誉并焉是以道不渝 【马蹄】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龁草饮水翘足而陆此马之真性也虽有义台路寝无所用之及至伯乐曰我善治马烧之剔之刻之雒之连之以羁馽编之以皁栈马之死者十二三矣饥之渴之驰之骤之整之齐之前有橛饰之患而后有鞭防之威而马之死者已过半矣陶者曰我善治埴圆者中规方者中矩匠人曰我善治木曲者中钩直者应绳夫埴木之性岂欲中规矩钩绳哉然且世世称之曰伯乐善治马而陶匠善治埴木此亦治天下者之过也吾意善治天下者不然彼民有常性织而衣耕而食是谓同德一而不党命曰天放故至德之世其行填填其视颠颠当是时也山无蹊隧泽无舟梁万物羣生连属其乡禽兽成羣草木遂长是故禽兽可系羁而游鸟鹊之巢可攀援而窥夫至德之世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及至圣人蹩躠为仁踶跂为义而天下始疑矣澶漫为乐摘僻为礼而天下始分矣故纯朴不残孰为牺樽白玉不毁孰为珪璋道德不废安取仁义性情不离安用礼乐五色不乱孰为文采五声不乱孰应六律夫残朴以为器工匠之罪也毁道德以为仁义圣人之过也夫马陆居则食草饮水喜则交颈相靡怒则分背相踶马知已此矣夫加之以衡扼齐之以月题而马知介倪闉扼鸷曼诡衔窃辔故马之知而能至盗者伯乐之罪也夫赫胥氏之时民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鼓腹而游民能以此矣及至圣人屈折礼乐以匡天下之形县跂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而民乃始踶跂好知争归于利不可止也此亦圣人之过也 【胠箧】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故尝试论之世俗所谓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闻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余里阖四竟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曲者曷尝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十二世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知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至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至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龙逢斩比干剖苌胣子胥靡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故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耶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观之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故曰唇竭则齿寒鲁酒薄而邯郸围圣人生而大盗起掊击圣人縦舎盗贼而天下始治矣夫川竭而谷虚邱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而窃之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为之符玺以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幷与仁义而窃之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故逐于大盗揭诸侯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禁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圣人之过也故曰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故絶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絶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絶钩绳而弃规矩攦工倕之指而天下始人有其巧矣故曰大巧若拙削曽史之行钳杨墨之口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同矣彼人含其明则天下不铄矣人含其聪则天下不累矣人含其知则天下不惑矣人含其德则天下不僻矣彼曽史杨墨师旷工倕离朱者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法之所无用也子独不知至徳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戏氏神农氏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徃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曰某所有贤者赢粮而趣之则内弃其亲而外去其主之事足迹接乎诸侯之境车轨结乎千里之外则是上好知之过也上诚好知而无道则天下大乱矣何以知其然邪夫弓弩毕弋机变之知多则鸟乱于上矣钩饵网罟罾笱之知多则鱼乱于水矣削格罗落罝罘之知多则兽乱于泽矣知诈渐毒颉滑坚白解垢同异之变多则俗惑于辩矣故天下每每大乱罪在于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乱故上悖日月之明下烁山川之精中堕四时之施惴耎之虫肖翘之物莫不失其性甚矣夫好知之乱天下也自三代以下者是已舎夫种种之机而说夫役役之佞释夫恬淡无为而说夫啍啍之意啍啍已乱天下矣 【天下】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皆以其有为不可加矣古之所谓道术者果恶乎在曰无乎不在曰神何由降明何由出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薫然慈仁谓之君子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騐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相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古之人其备乎配神明醇天地育万物和天下泽及百姓明于本数系于末度六通四辟小大精粗其运无乎不在其明而在数度者旧法世传之史尚多有之其在于诗书礼乐者邹鲁之士搢绅先生多能明之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隂阳春秋以道名分其数散于天下而设于中国者百家之学时或称而道之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虽然不该不徧一曲之士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闇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悲夫百家徃而不反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术将为天下裂不侈于后世不靡于万物不晖于数度以绳墨自矫而备世之急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墨翟禽滑厘闻其风而说之为之大过已之大顺作为非乐命之曰节用生不歌死无服墨子泛爱兼利而非鬭其道不怒又好学而博不异不与先王同毁古之礼乐黄帝有咸池尧有大章舜有大韶禹有大夏汤有大濩文王有辟雍之乐武王周公作武古之防礼贵贱有仪上下有等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今墨子独生不歌死不服桐棺三寸而无椁以为法式以此教人恐不爱人以此自行固不爱已未败墨子道虽然歌而非歌哭而非哭乐而非乐是果类乎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大□使人忧使人悲其行难为也恐其不以为圣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墨子虽独能任奈天下何离于天下其去王也逺矣墨子称道曰昔者禹之湮洪水决江河而通四夷九州也名山三百支川三千小者无数禹亲自操橐耜而九杂天下之川腓无胈胫无毛沐甚风栉疾雨置万国禹大圣也而形劳天下也如此使后世之墨者多以裘褐为衣以跂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曰不能如此非禹之道也不足谓墨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属俱诵墨经而倍谲不同相谓别墨以坚白同异之辩相訾以觭偶不仵之辞相应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为之尸冀得为其后世至今不决墨翟禽滑厘之意则是其行则非也将使后世之墨者必自苦以腓无胈胫无毛相进而已矣乱之上也治之下也虽然墨子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舎也才士也夫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茍于人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命人我之养毕足而止以此白心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宋钘尹文闻其风而说之作为华山之冠以自表接万物以别宥为始语心之容命之曰心之行以聏合驩以调海内请欲置之以为主见侮不辱救民之鬬禁攻寝兵救世之战以此周行天下上说下教虽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舎者也故曰上下见厌而强见也虽然其为人太多其自为太少曰请欲固置五升之饭足矣先生恐不得饱弟子虽饥不忘天下日夜不休曰我必得活哉图傲乎救世之士哉曰君子不为苛察不以身假物以为无益于天下者用之不如已也以禁攻寝兵为外以情欲寡浅为内其小大精粗其行适至是而止公而不党易而无私决然无主趣物而不两不顾于虑不谋于知于物无择与之俱徃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彭蒙田骈慎到闻其风而说之齐万物以为首曰天能覆之而不能载之地能载之而不能覆之大道能包之而不能辩之知万物皆有所可有所不可故曰选则不徧教则不至道则无遗者矣是故慎到弃知去已而縁不得已泠汰于物以为道理曰知不知将薄知而后邻伤之者也謑髁无任而笑天下之尚贤也纵脱无行而非天下之大圣椎拍輐断与物宛转舎是与非茍可以免不师知虑不知前后魏然而已矣推而后行曳而后徃若飘风之还若羽之旋若磨石之隧全而无非动静无过未尝有罪是何故夫无知之物无建已之患无用知之累动静不离于理是以终身无誉故曰至于若无知之物而已无用贤圣夫块不失道豪杰相与笑之曰慎到之道非生人之行而至死人之理适得怪焉田骈亦然学于彭防得不教焉彭防之师曰古之道人至于莫之是莫之非而已矣其风窢然恶可而言常反人不见观而不免于魭断其所谓道非道而所言之韪不免于非彭防田骈慎到不知道虽然槩乎皆尝有闻者也以夲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与神明居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关尹老耼闻其风而说之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关尹曰在已无居形物自着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芴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人而常随人老耼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人皆取先已独取后曰受天下之垢人皆取实已独取虚无藏也故有余岿然而有余其行身也徐而不费无为也而笑巧人皆求福已独曲全曰茍免于咎以深为根以约为纪曰坚则毁矣锐则挫矣常宽容于物不削于人可谓至极关尹老耼乎古之博大真人哉芴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而说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縦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以巵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其书虽瓌玮而连犿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諔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其于本也大而辟深闳而肆其于宗也可谓稠适而上遂矣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其道舛驳其言也不中厤物之意曰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汜爱万物天地一体也惠施以此为大观于天下而晓辩者天下之辩者相与乐之卵有毛鸡三足郢有天下犬可以为羊马有卵丁子有尾火不热山出口轮不蹍地目不见指不至至不絶长于蛇矩不方规不可以为圆凿不围枘飞鸟之景未尝动也镞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狗非犬黄马骊牛三白狗黒孤驹未尝有母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辩者以此与惠施相应终身无穷桓团公孙龙辩者之徒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惠施日以其知与人之辩特与天下之辩者为怪此其柢也然惠施之口谈自以为最贤曰天地其壮乎施存雄而无术南方有倚人焉曰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不辞而应不虑而对徧为万物说说而不休多而无己犹以为寡益之以怪以反人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是以与众不适也弱于德强于物其涂隩矣由天地之道观惠施之能其犹一蚉一防之劳者也其于物也何庸夫充一尚可曰愈贵道几矣惠施不能以此自宁散于万物而不厌卒以善辩为名惜乎惠施之才骀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反是穷响以声形与影竞走也悲夫【○此庄生自序也诸篇多寓言而此独为庄语泛论诸家推隆道徳然其极力摹拟曲尽诸子形貌末复缀以惠施仍是其滑稽夲色 庄子逸篇阏奕之与殷翼之孙遏氏之子三士相与谋致人于造物共之元天之上元天者其髙四见列星 空阅来风桐乳致巢此以其能若其性者 插桃枝于户连灰其下童子入不畏而鬼畏之是鬼智不如童子也 亷者不食不义之食不噉不义之水 绋讴所生必于斥苦 庚市子肩之毁王也 小巫见大巫防茅而弃此其所以终身弗如童子夜啸鬼数若齿 羊沟之鸡三嵗为株相者视之则非良鸡也然数以胜人者以狸膏涂其头 豫樟初生可抓而絶 鹊上髙城之垝而巢于髙榆之颠城坏巢折陵风而起故君子之居世者得时则行义失时则鹊起 金鐡蒙以大緤载六骥之上则致千里 青鵽爱子忘亲 声氏之牛夜亡而遇夔止而问焉我有四足动而不善子一足而超踊何以然夔曰以吾一足王于子矣 市上之人有善戴尊者累十尊而行人有与之更者行道未半而以其尊颠 亡羊而得牛断指而得头 羌人死燔而扬其灰 流脉并作则为惊怖阳气独上则为颠病 以十钧射者见天而不见云以七钧射者见云而不见鸧以五钧射者见鸧而不见雀函牛之鼎沸蚁不得措一足 人而不学命之曰视皮学而不行命之曰輙囊 秋禽之肥易牙和之非不美也彭祖以为伤夀故不食之 易姓而王封于太山禅于梁父者七十有二代其有形兆垠堮勒石凡千八百余处 槐之生也入季春五日而目十日而鼠耳更旬而如规二旬而叶成 卢敖见若士深目鸢背 礼若亢锯之柄○庄子书五十二篇今存者三 说十三篇耳北齐杜弼所注惠施篇今亦不见 劒】昔赵文王喜劒劒士夹门而客三千余人日夜相击于前死伤者嵗百余人好之不厌如是三年国衰诸侯谋之太子悝患之募左右曰孰能说王之意止劒士者赐之千金左右曰庄子当能太子乃使人以千金奉庄子庄子弗受与使者俱往见太子曰太子何以教周赐周千金太子曰闻夫子明圣谨奉千金以币从者夫子弗受悝尚何敢言庄子曰闻太子所欲用周者欲絶王之喜好也使臣上说大王而逆王意下不当太子则身刑而死周尚安所事金乎使臣上说大王下当太子赵国何求而不得也太子曰然吾王所见唯劒士也庄子曰诺周善为劒太子曰然吾王所见劒士皆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瞠目而语难王乃说之今夫子必儒服而见王事必大逆庄子曰请治劒服治劒服三日乃见太子太子乃与见王王脱白刃待之庄子入殿门不趋见王不拜王曰子欲何以教寡人使太子先曰臣闻大王喜劒故以劒见王王曰子之劒何能禁制曰臣之劒十歩一人千里不留行王大说之曰天下无敌矣庄子曰夫为劒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愿得试之王曰夫子休就舎待命令设戏请夫子王乃校劒士七日死伤者六十余人得五六人使奉劒于殿下乃召庄子王曰今日试使士敦劒庄子曰望之乆矣王曰夫子所御杖长短何如曰臣之所奉皆可然臣有三劒唯王所用请先言而后试王曰愿闻三劒曰有天子劒有诸侯劒有庶人劒王曰天子之劒何如曰天子之劒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隂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劒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絶地纪此劒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劒也文王芒然自失曰诸侯之劒何如曰诸侯之劒以知勇士为锋以清亷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胜士为镡以豪杰士为夹此劒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圎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知民意以安四乡此劒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賔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劒也王曰庶人之劒何如曰庶人之劒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瞠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劒无异于鬬鸡一旦命已絶矣无所用于国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劒臣窃为大王薄之王乃率而上殿宰人上食王三环之庄子曰大王安坐定气劒事已毕奏矣于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劒士皆服毙其处也【○语近国防非庄生本书也】   史记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嵗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无汚我我宁游戏汚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庄子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死已三千嵗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曵尾于涂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曵尾于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曵尾于涂中 或聘于庄子庄子应其使曰子见夫牺牛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菽及其牵而入于太庙虽欲为孤犊其可得乎【古今乐録庄周者齐人也隐于山岳湣王遣使赍金百镒聘以相位周谢使者去引声歌曰天地之道近在胷臆呼噏精神以养九德渴不求饮饥不索食避世守道志洁如玉卿相之位难可直当岩岩之石幽而清凉枕块寝处乐在其央寒凉囘固可以乆长○周蒙人属宋不属齐】 庄子衣大布而补之正緳系履而过魏王魏王曰何先生之惫邪庄子曰贫也非惫也士有道德不能行惫也衣弊履穿贫也非惫也此所谓非遭时也王独不见夫腾猿乎其得枏梓豫章也揽蔓其枝而王长其闲虽羿逢蒙不能睥睨也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闲也危行侧视振动悼栗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处势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今处昏上乱相之间而欲无惫奚可得邪此比干之见剖心徴也夫 庄周家贫故行贷粟于监河侯监河侯曰诺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可乎庄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耶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曽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说苑庄周贫者往贷粟于魏文侯曰待吾邑粟之来而献之周曰乃今者周之来见道旁牛蹄中有鲋鱼焉太息谓周曰我尚可活也周曰须我为汝南见楚王决江淮以溉汝鲋鱼曰今吾命在盆瓮之中耳乃为我见楚王决江淮以溉我汝则求我枯鱼之肆矣今周以贫故来贷粟而曰须我邑粟来也而赐臣即来亦求臣佣肆矣文侯于是乃发粟百钟送之庄周之室】 庄子将死弟子欲厚葬之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吾葬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弟子曰吾恐乌鸢之食夫子也庄子曰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以不平平其平也不平以不徴徴其徴也不徴明者唯为之使神者徴之夫明之不胜神也乆矣而愚者恃其所见入于人其功外也不亦悲乎【新论庄子病剧弟子对之泣应曰我今死则谁先更百年生则谁后必不得免何贪于须已上庄子】   绎史卷一百十二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扁鹊文挚医术   史记扁鹊者勃海郡郑人也姓秦氏名越人少时为人舍长舍客长桑君过扁鹊独竒之常谨遇之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出入十余年乃呼扁鹊私坐闲与语曰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与公公毋泄扁鹊曰敬诺乃出其懐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忽然不见殆非人也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视见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藏症结特以诊脉为名耳为医或在齐或在赵在赵者名扁鹊其后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问中庶子喜方者曰太子何病国中治穰过于众事中庶子曰太子病血气不时交错而不得泄暴发于外则为中害精神不能止邪气邪气畜积而不得泄是以阳缓而隂急故暴蹷而死扁鹊曰其死何如时曰鸡鸣至今曰收乎曰未也其死未能半日也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家在于郑未尝得望精光侍谒于前也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中庶子曰先生得无诞之乎何以言太子可生也臣闻上古之时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醴洒镵石挢引案杌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藏之输乃割皮觧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肠胃潄涤五藏练精易形先生之方能若是则太子可生也不能若是而欲生之曾不可以告咳婴之儿终日扁鹊仰天叹曰夫子之为方也若以管窥天以郄视文越人之为方也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闻病之阳论得其隂闻病之隂论得其阳病应见于大表不出千里决者至众不可曲止也子以吾言为不诚试入诊太子当闻其耳鸣而鼻张循其两股以至于隂当尚温也中庶子闻扁鹊言目然而不瞚舌挢然而不下乃以扁鹊言入报虢君虢君闻之大惊出见扁鹊于中阙曰窃闻髙义之日乆矣然未尝得拜谒于前也先生过小国幸而举之偏国寡臣幸甚有先生则活无先生则弃捐填沟壑长终而不得反言未防因嘘唏服臆魂精泄横流涕长澘忽忽承防悲不能自止容貌变更扁鹊曰若太子病所谓尸蹷者也夫以阳入隂中动胃繵缘中经维络别下于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隂脉上争会气闭而不通隂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絶而不为使上有絶阳之络下有破隂之纽破隂絶阳之色已废脉乱故形静如死状太子未死也夫以阳入隂支兰藏者生以隂入阳支兰藏者死凡此数事皆五藏蹷中之时暴作也良工取之拙者疑殆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鍼砥石以取外三阳五防有闲太子苏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以八减之齐和煑之以更熨两脇下太子起坐更适隂阳但服汤二旬而复故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   説苑扁鹊过赵赵王太子暴疾而死鹊造宫门曰吾闻国中防有壤土之事得无有急乎中庶子之好方者应之曰然王太子暴疾而死扁鹊曰入言郑医秦越人能活太子中庶子难之曰吾闻上古之为医者曰苖父苖父之为医也以菅为席以刍为狗北面而祝发十言耳请扶而来者举而来者皆平复如故子之方能如此乎扁鹊曰不能又曰吾闻中古之为医者曰俞柎俞柎之为医也搦脑髓束盲莫炊灼九窍而定经络死人复为生人故曰俞柎子之方能若是乎扁鹊曰不能中庶子曰子之方如此譬若以管窥天以锥刺地所窥者甚大所见者甚小钧若子之方岂足以变骇童子哉扁鹊曰不然物故有昧揥而中蛟头掩目而别白黑者太子之疾所谓尸厥者也以为不然入诊之太子股隂当湿耳中焦焦如有啸者声然者皆可治也中庶子入报赵王赵王跣而趋出门曰先生逺辱幸临寡人先生幸而有之则粪土之息得蒙天履地而长为人矣先生不有之则先犬马填沟壑矣言未已涕泣沾襟扁鹊遂为诊之先造轩光之灶八成之汤砥针砺石取三阳五输子容祷药子明吹耳阳仪反神子越扶形子防矫摩太子遂得复生天下闻之皆曰扁鹊能生死人鹊辞曰予非能生死人也特使夫当生者活耳夫死者犹不可药而生也悲夫乱君之治不可药而息也诗曰多将熇熇不可救药甚之之辞也【○叙致各异不妨竝美韩诗亦作虢世子】   史记扁鹊过齐齐桓侯客之入朝见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谓左右曰医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为功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血脉不治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不説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肠胃闲不治将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不説后五日扁鹊复见望见桓侯而退走桓侯使人问其故扁鹊曰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血胍鍼石之所及也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虽司命无柰之何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后五日桓侯体病使人召扁鹊扁鹊已逃去桓侯遂死使圣人预知微能使良医得蚤从事则疾可己身可活也人之所病病疾多而医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隂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则重难治也   新语扁鹊居宋得罪于宋君出亡之卫卫人有病将死者扁鹊至其家欲为治之病者之父谓扁鹊曰吾子病甚笃将为迎良医治非子所能治也退而不用乃使灵巫求福请命对扁鹊而呪病者防死灵巫不能治也夫扁鹊天下之良医而不能与灵巫争用者知与不知也故事求逺而失迎广藏而狭弃斯之谓也   列子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有疾同请扁鹊求治扁鹊治之既同愈谓公扈齐婴曰汝曩之所疾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药石之所已今有偕生之疾与体偕长今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愿先闻其验扁鹊谓公扈曰汝志强而气弱故足于谋而寡于断齐婴志弱而气强故少于虑而伤于专若换汝之心则均于善矣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二人辞归于是公扈反齐婴之室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识齐婴亦反公扈之室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识二室因相与讼求辩于扁鹊扁鹊辩其所由讼乃已   鹖冠子魏文侯问扁鹊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魏文侯曰可得闻邪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岀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魏文侯曰善   战国防医扁鹊见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鹊请除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已也将使耳不聪目不眀君以告扁鹊扁鹊怒而投其石曰君与知之者谋之而与不知者败之使此知秦国之政也则君一举而亡国矣   史记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过雒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痹医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随俗为变秦太医令李防自知伎不如扁鹊也使人刺杀之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法言扁鹊卢人也而医多卢 汉书扁鹊内经九卷外经十三卷】   列子龙叔谓文挚曰子之术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挚曰唯命所听然先言子所病之证龙叔曰吾乡誉不以为荣国毁不以为辱得而不喜失而弗忧视生如死视富如贫视人如豕视吾如人处吾之家如逆旅之舍观吾之乡如戎蛮之国凡此众疾爵赏不能劝刑罚不能威盛衰利害不能易哀乐不能移固不可事国君交亲友御妻子制仆此奚疾哉奚方能已之乎文挚乃命龙叔背明而立文挚自后向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见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防圣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达今以圣智为疾者或由此乎非吾浅术所能已也   吕氏春秋齐王疾痏使人之宋迎文挚文挚至视王之疾谓太子曰王之疾必可已也虽然王之疾已则必杀挚也太子曰何故文挚对曰非怒王则疾不可治怒王则挚必死太子顿首彊请曰茍己王之疾臣与臣之母以死争之于王王必幸臣与臣之母愿先生之勿患也文挚曰诺请以死为王与太子期而将往不当者三齐王固己怒矣文挚至不解屦登牀履王衣问王之疾王怒而不与言文挚因出辞以重怒王王叱而起疾乃遂己王大怒不説将生烹文挚太子与王后急争之而不能得果以鼎生烹文挚爨之三日三夜顔色不变文挚曰诚欲杀臣则胡不覆之以絶隂阳之气王使覆之文挚乃死夫忠于治世易忠于浊世难文挚非不知活王之疾而身获死也为太子行难以成其义也   绎史卷一百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鬼谷纵横之术   淮南子晩世之时六国诸侯谿异谷别水絶山隔各自治其境内守其分地握其权柄擅其政令下无方伯上无天子力征争权胜者为右恃连与国约重致剖信符结逺援以守其国家持其社稷故纵横修短生焉【风俗通鬼谷子六国时纵横家】   鬼谷子【捭阖】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闲也为众生之先观隂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防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隂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弛或张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较其伎巧短长夫贤不肖知愚勇怯仁义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审定有无与其实虚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开而于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离合有守先从其志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皆见其权衡轻重乃为之度数圣人因而为之虑其不中权衡度数圣人因而自为之虑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内之阖者或阖而取之或阖而去之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隂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覆反忤必由此矣捭阖者道之大化説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故闗之以捭阖制之以出入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隂也隂阳其和终始其义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故言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隂曰终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隂之类者皆曰终言恶以终为谋捭阖之道以隂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髙与隂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髙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説人可以説家可以説国可以説天下为小无内为大无外益损去就倍反皆以隂阳御其事阳动而行隂止而藏阳动而出隂随而入阳还终始隂极反阳以阳动者徳相生也以隂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隂苞以徳也以隂结阳施以力也隂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隂阳之道而説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反应】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反以观往覆以验来反以知古覆以知今反以知彼覆以知已动静虚实之理不合来今反古而求之事有反而得覆者圣人之意也不可不察人言者动也已默者静也因其言听其辞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应必出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辞也以无形求有声其钓语合事得人实也其张罝网而取兽也多张其防而司之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钓人之网也常持其网驱之其言无比乃为之变以象动之以报其心见其情随而牧之已反往彼覆来言有象比因而定基重之袭之反之覆之万事不失其辞圣人所诱愚智事皆不疑古善反听者乃变鬼神以得其情其变当也而牧之审也牧之不审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审变象比必有反辞以还听之欲闻其声反嘿欲张反敛欲髙反下欲取反与欲开情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辞同声相呼实理同归或因此或因彼或以事上或以牧下此听真伪知同异得其情诈也动作言嘿与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见其式皆以先定为之法则以反求覆观其所托故用此者己欲平静以听其辞察其事论万物引雌雄虽非其事见微知类若探人而居其内量其能射其意也符应不失如螣蛇之所指若羿之引矢故知之始已自知而后人知也其相知也如比目之鱼见形也若光之与影也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鍼舌之取燔骨其与人也微其见情也疾如隂与阳如阳与隂如圆与方如方与圆未见形圆以道之既形方以事之进退左右以是司之已不先定牧人不正事用不巧是谓忘情失道已审先定以牧人防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 【内揵】君臣上下之事有逺而亲近而踈就之不用去之反求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事皆有内揵素结夲始或结以道徳或结以党友或结以财货或结以采色用其意欲入则入欲出则出欲亲则亲欲踈则踈欲就则就欲去则去欲求则求欲思则思若蚨母之从其子也出无闲入无朕独往独来莫之能止内者进説辞揵者揵所谋也故逺而亲者有隂徳也近而踈者志不合也就而不用者防不得也去而反求者事中来也日进前而不御者施不合也遥闻声而相思者合于谋待决事也故曰不见其类而説之者见逆不得其情而説之者见非得其情乃制其术此用可出可入可揵可开故圣人立事以此先知而揵万物由夫道徳仁义礼乐计谋先取诗书混説损益议论去就欲合者用内欲去者用外外内者必明道数揣防来事见疑决之防无失计立功建徳治民入产业曰揵而内合上暗不治下乱不寤揵而反之内自得而外不畱説而飞之若命自来已迎而御之若欲去之因危与之环转因化莫知所为退为大仪 【抵巇】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有近而不可见逺而可知近而不可见者不察其辞也逺而可知者反往以验来也巇者罅也罅者也者成大隙也巇始有朕可抵而塞可抵而郤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谓抵巇之理也事之危也圣人知之独保其用因化説事通达计谋以识细微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夲其施外兆萌芽蘖之谋皆由抵巇隙为道术天下分错上无明主公侯无道徳则小人谗贼贤人不用圣人窜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离散乖乱反目是谓萌芽巇罅圣人见萌芽巇罅则抵之以法世可以治则抵而塞之不可治则抵而得之或抵如此或抵如彼或抵反之或抵覆之五帝之政抵而塞之三王之事抵而得之诸侯相抵不可胜数当此之时能抵为右自天地之合离始终必有巇隙不可不察也察之以捭阖能用此道圣人也圣人者天地之使也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可以上合可以检下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 【飞箝】凡度权量能所以徴逺来近立挚而制事必先察同异别是非之语见内外之辞知有无之数决安危之计定亲踈之事然后乃权量之其有隠括乃可徴乃可求乃可用引钩箝之辞飞而箝之钩箝之语其説辞也乍同乍异其不可善者或先徴之而后重累或先重以累而后毁之或以重累为毁或以毁为重累其用或称财货琦玮珠玉白璧采色以事之或量能立势以钩之或伺候见而箝之其事用抵巇将欲用之于天下必度权量能见天时之盛衰制地形之广狭岨崄之难易人民财货之多少诸侯之交孰亲孰疎孰爱孰憎心意之虑懐审其意知其所好恶乃就説其所重以飞箝之辞钩其所好以箝求之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材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箝和之以意宜之此飞箝之缀也用于人则空往而实来缀而不失以究其辞可箝而纵可箝而横可引而东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北可引而反可引而覆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忤合】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是以圣人居天地之闲立身御世施教声明名也必因事物之防观天时之宜因知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与之转化世无常贵事无常师圣人常为无不为所听无不听成于事而合于计谋与之为主合于彼而离于此计谋不两忠必有反忤反于此忤于彼忤于此反于彼其术也用之天下必量天下而与之用之国必量国而与之用之家必量家而与之用之身必量身材能气势而与之大小进退其用一也必先谋虑计定而后行之以飞箝之术古之善背向者乃协四海包诸侯忤合天地而化转之然后以之求合故伊尹五就汤五就桀然后合于汤吕望三就文王三入殷而不能有所明然后合于文王此知天命之箝故归之不疑也非至圣人达奥不能御世不劳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见情不能成名材质不惠不能用兵忠实无真不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已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长短逺近孰不如乃可以进乃可以退乃可以纵乃可以横 【揣篇】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隠匿变化之动静何谓量权曰度于大小谋于众寡称货财有无科人民多少饶乏有余不足防何辨地形之险易孰利孰害谋虑孰长孰短君臣之亲疎孰贤孰不肖与賔客之知睿孰少孰多观天时之祸福孰吉孰凶诸侯之亲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心去就变化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侧孰便能知此者是谓权量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时往而极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隠其情必以其甚惧之时往而极其恶也其有恶也不能隠其情情欲必失其变感动而不知其变者乃且错其人勿与语而更问其所亲知其所安夫情变于内者形见于外故常必以其见者而知其隠者此所谓测深揣情故计国事者则当审权量説人主则当审揣情谋虑情欲必出于此乃可贵乃可贱乃可重乃可轻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败其数一也故虽有先王之道圣智之谋非揣情隠匿无所索之此谋之大夲也而説之法也常有事于人人莫先先事而至此最难为故曰揣情最难守司言必时其谋虑故观蜎飞蠕动无不有利害可以生事美生事者防之势也此揣情饰言成文章而后论之【摩篇】摩之符也内符者揣之主也用之有道其道必隠微揣之以其所欲测而探之内符必应其应也必有为之故微而去之是谓塞窌匿端隠貌逃情而人不知故能成其事而无患摩之在此符之在彼从而应之事无不可古之善摩者如操钩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主兵日胜而人不畏也圣人谋之于隂故曰神成之于阳故曰明所谓主事日成者积徳也而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积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主兵日胜者常战于不争不费而民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也摩者有以平有以正有以喜有以怒有以名有以行有以亷有以信有以利有以卑平者静也正者直也喜者説也怒者动也名者发也行者成也亷者洁也信者明也利者求也卑者谄也故圣人所独用者众人皆有之然无成功者其用之非也故谋莫难于固密説莫难于悉听事莫难于必成此三者然后能之故谋必欲周密必择其所与通者説也故曰或结而无隙也夫事成必合于数故曰道数与时相偶者也説者听必合于情故曰情合者听故物归类抱薪趋火燥者先然平地注水湿者先濡此物类相应于势譬犹是也此言内符之应外摩也如是故曰摩之以其类焉有不相应者乃摩之以其欲焉有不听者故曰独行之道夫防者不晩成而不抱乆而化成 【权篇】説者説之也説之者资之也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轻论也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难言者郤论也郤论者钓防也佞言者谄而干忠谀言者博而干智平言者决而干勇戚言者权而干信静言者反而干胜先意承欲者谄也繁称文辞者博也防选进谋者权也从舍不疑者决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故口者防闗也所以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闲见奸邪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故繁言而不乱翺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观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者有讳忌也众口铄金言有曲故也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智者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虫之捍也必以坚厚螫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知用其长而谈者知用其用也故曰辞言五曰病曰恐曰忧曰怒曰喜五者有一必失中和而不平畼故曰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恐者肠絶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此五者精则用之利则行之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拙者言依于辨与辨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高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过者言依于鋭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是故与智者言将此以明之与不智者言将此以教之而甚难为也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日言不失其类故事不乱终日不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妄听贵聪智贵明辞贵竒 【谋篇】为人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竒竒不知其所拥始于古之所从故郑人之取玉也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夫度财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故同情而俱相亲者其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疎者其偏害者也同恶而相亲者其俱害者也同恶而相疎者偏害者也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疎其数行也此所以察同异之分其类一也故墙壊于其隙木毁于其节斯盖其分也故变生于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议议生説説生进进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故百事一道而百度一数也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裁之故为强者积于弱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行也故外亲而内疎者説内内亲而外疎者説外故因其疑以变之因其见以然之因其説以要之因其势以成之因其恶以权之因其患以斥之摩而恐之髙而动之微而正之符而应之拥而塞之乱而惑之是谓计谋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而无隙者也正不如竒竒流而不止者也故説人主者必与之言竒説人臣者必与之言私其身内其言外者疎其身外其言深者危无以人之近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故隂道而阳取之也故去之者纵之纵之者乘之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故曰事贵制人而不贵见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失命也故圣人之道隂愚人之道阳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以此观之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既用见可否择事而为之所以自为也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故先王之道隂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与深圣人之制道在隠与匿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道理达于此义者则可与言由能得此则可与谷逺近之义   説苑鬼谷子曰人之不善而能矫之者难矣説之不行言之不从者其辩之不明也既明而不行者持之不固也既固而不行者未中其心之所善也辩之明之持之固之又中其人之所善其言神而珍白而分能入于人之心如此而説不行者天下未尝闻也此之谓善説拾遗记张仪苏秦二人同志好学迭翦发而鬻之以相养成佣力写书非圣人之言不读遇见坟典行途无所题记以墨书掌及股里夜还而写之折竹为简二人每假食于路剥树皮编以为书帙以盛天下良书尝息大树之下假息而寐有一先生言二子何勤苦也仪秦又问之子何国人答曰吾生于归谷亦云鬼谷鬼者归也又云归者谷名也乃谓其术教以干世出俗之辩即探胷内得二卷説书言辅时之事   论衡苏秦张仪从横习之鬼谷先生掘地为坑曰下説令我泣出则耐分人君之地苏秦下説鬼谷先生泣下沾襟【鬼谷子鬼谷先生曰苏秦张仪一体也然其矫尾厉角含吐纵横仪下如秦是能分人主之地也○今夲无】   真隠鬼谷先生不知何许人也隠居韬智居鬼谷山因以为称苏秦张仪师之遂立功名先生遗书责之曰若二君岂不见河邉之树乎仆御折其枝波浪荡其根上无径尺之隂下被数十之痕此木岂与天地有仇怨所居然也子不见嵩岱之松柏华霍之檀桐乎上枝干于青云下根通于三泉千秋万嵗不受斧斤之患此木岂与天地有骨肉哉盖所居然也【○录异记曰鬼谷先生者古之真仙也云姓王氏自轩辕之代歴于商周随老君西化流沙洎周末复还中国居汉濵鬼谷山受道弟子百余人惟张仪苏秦不慕神仙好纵横之术时王纲頽弛诸侯相征陵弱暴寡干戈云扰二子得志肆唇吻于战国之中或遇或否或屯或泰以辩谲相高争名贪禄无复云林之志先生遗仪秦书曰二君足下功名赫赫但春到秋不得乆茂日既将尽时既将老君不见河邉之树乎仆驭折其枝波浪激其根此木非与天下人有仇怨所居者然也子不见嵩岱松柏华霍之树上叶凌青云下根通三泉上有狐黑猿下有豹隠龙潜千秋万嵗不逢斤斧之患此木非与天下人有骨肉盖所居者然也今二子好云路之荣慕长乆之功轻乔松之永延贵一夕之浮爵痛焉悲夫二君痛焉悲夫二君仪秦答书曰先生秉徳含饥必噉芝英渇必饮玉浆徳与神灵齐明与三光同不忘赐书戒以贪昧仪以不敏名闻不昭入秦匡覇欲翼时君刺以河邉喻以深山虽素空闇诚衔斯防仪等曰伟哉先生览遐鉴兴亡皎然二子不能抑志退身甘蓼虫之乐栖竹苇之巢自掇泯灭悲夫痛哉○此皆拟作耳 典畧邯郸之北有苏大侯者苏秦往説之大侯送以黄金百镒其家丞谏曰君侯之与客无故旧而送之百金其説可得闻邪苏大侯曰客天下辩士也立谈之闲再夺吾地而复归之吾地虽小岂直百金邪 汉书从横家苏子三十一篇名秦 张子十篇名仪】   绎史卷一百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卫鞅变秦法【尸佼附】   史记出子二年庶长改迎灵公之子献公于河西而立之杀出子及其母沈之渊旁秦以往者数易君君臣乖乱故晋复彊夺秦河西地【吕氏春秋秦小主夫人用奄变羣贤不説自匿百姓鬰怨非上公子连亡在魏闻之欲入因羣臣与民从郑所之塞右主然守塞弗入曰臣有义不两主公子勉去矣公子连去入翟从焉氏塞菌改入之夫人闻之大骇令吏兴防奉命曰冦在邉防与吏其始发也皆曰往撃冦中道因变曰非撃冦也迎主君也公子连因与防俱来至雍围夫人夫人自杀公子连立是为献公怨右主然而将重罪之徳菌改而欲厚赏之监突争之曰不可秦公子之在外者众若此则人臣争入亡公子矣此不便主献公以为然故复右主然之罪而赐菌改官大夫赐守塞者人米二十石】 献公元年止从死二年城栎阳【○徐广曰徙都之】 四年正月庚寅孝公生十六年桃冬花【○年表民大疫】 十八年金栎阳【○年表栎阳金四月至八月】 二十一年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天子贺以黼黻二十四年献公防【○年表二十三年】 子孝公立年已二十一嵗矣孝公元年河山以东彊国六与齐威楚宣魏惠燕悼韩哀赵成侯竝淮泗之闲小国十余楚魏与秦接界魏筑长城自郑濵洛以北有上郡楚自汉中南有巴黔中周室防诸侯力政争相并秦僻在雍州不与中国诸侯之防盟夷翟遇之孝公于是布恵振孤寡招战士明功赏下令国中曰昔我穆公自岐雍之闲修徳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覇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防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寕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邉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賔客羣臣有能出竒计彊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于是乃出兵东围陜城西斩戎之獂王卫鞅闻是令下西入秦因景监求见孝公   战国防魏公叔痤病恵王往问之曰公叔病即不可讳将柰社稷何公叔痤对曰痤有御庶子公孙鞅愿王以国事听之也为弗能听勿使出境王弗应出而谓左右曰岂不悲哉以公孙之贤而谓寡人必以国事听鞅不亦悖乎公叔痤死公孙鞅闻之已西之秦孝公受而用之秦果日以强魏日以削此非公叔之悖也恵王之悖也悖者之患固以不悖者为悖   史记商君者卫之诸庶孼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其祖夲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相公叔痤为中庶子公叔痤知其贤未及进防痤病魏恵王亲往问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讳将柰社稷何公叔曰痤之中庶子公孙鞅年虽少有竒才愿王举国而听之王嘿然王且去痤屏人言曰王即不听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王许诺而去公叔痤召鞅谢曰今者王问可以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许我我方先君后臣因谓王即弗用鞅当杀之王许我汝可疾去矣且见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杀臣乎防不去恵王既去而谓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国听公孙鞅也岂不悖哉公叔既死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乆孝公时时睡弗听罢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监以让卫鞅卫鞅曰吾説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防罢而孝公复让景监景监亦让鞅鞅曰吾説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説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防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驩甚也鞅曰吾説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乆逺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国之术説君君大説之耳然亦难以比徳于殷周矣 二年天子致胙三年卫鞅説孝公变法修刑内务耕稼外劝战死之赏罚孝公善之甘龙杜摰等弗然相与争之防用鞅法百姓苦之居三年百姓便之乃拜鞅为左庶长   商子【更法】孝公平画公孙鞅甘龙杜挚三大夫御于君虑世事之变讨正法之夲使民之道君曰代立不忘社稷君之道也错法务民主长臣之行也今吾欲变法以治更礼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议我也公孙鞅曰臣闻之疑行无成疑事无功君亟定变法之虑殆无顾天下之议之也且夫有髙人之行者必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因见毁于民语【阙】曰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可与乐成功郭偃之法曰论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茍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茍可以利民不循扵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者不劳而功成据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今若变法不循秦国之故更礼以敎民臣恐天下之议君愿熟察之公孙鞅曰子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夫常人安于故习学者溺于所闻此两者所以居官而守法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三代不同道而王五覇不同法而覇故知者作法而愚者制焉贤者更礼而不肖者拘焉拘礼之人不足与言事制法之人不足与论变君无疑矣杜挚曰臣闻之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臣闻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君其图之公孙鞅曰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伏羲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文武各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兵甲器备各便其用臣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夏商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可必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君无疑矣孝公曰善吾闻穷巷多恡曲学多辩愚者笑之智者哀焉狂夫之乐贤者丧焉拘世以议寡人不之疑矣于是遂出垦草令 【垦令】无宿治则邪官不及为私利于民而百官之情不相稽则农有余日邪官不及为私利于民则农不救农不救而有余日则草必垦矣訾粟而税则上一而民平上一则信信则臣不敢为邪民平则慎慎则难变上信而官不敢为邪民慎而难变则下不非上中不苦官下不非上中不苦官则壮民疾农不变壮民疾农不变则少民学之不休少民学之不休则草必垦矣无以外权爵任与官则民不贵学问又不贱农民不贵学则愚愚则无外交无外交则【阙】勉农而不偷民不贱农则国安不殆国安不殆勉农而不偷则草必垦矣禄厚而税多食口众者败农者也则以其食口之数贱而重使之则辟淫防食之民无所于食民无所于食则必农农则草必垦矣使商无得籴农无得粜农无得粜则窳惰之农勉疾商不得籴则多嵗不加乐多嵗不加乐则饥嵗无裕利无裕利则商怯商怯则欲农窳惰之农勉疾商欲农则草必垦矣声服无通于百县则民行作不顾休居不听休居不听则气不淫行作不顾则意必一意一而气不淫则草必垦矣无得取庸则大夫家长不见缮爱子不惰食惰民不窳而庸民无所于食是必农大夫家长不见缮则农事不伤爱子惰民不窳则故田不荒农事不伤农民益农则草必垦矣废逆旅则奸伪躁心私交疑农之民不行逆旅之民无以食即必农农则草必垦矣壹山泽则恶农慢惰倍欲之民无所于食无所于食则必农农则草必垦矣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朴然则商估少农不能喜酣奭大臣不为荒饱商估少则上不费粟民不能喜酣奭则农不慢大臣不荒则国事不稽主无过举上不费粟民不慢农则草必垦矣重刑而连其罪则褊急之民不鬭很刚之民不讼怠惰之民不游费资之民不作巧谀恶心之民无变也五民者不生于境内则草必垦矣使民无得擅从则诛愚乱农农民无所于食而必农愚心躁欲之民一意则农民必静农静诛愚则草必垦矣均出余子之使令以世使之又髙其解舍令有甬官食槩不可以辟役而大官未可必得也则余子不防事人则必农农则草必垦矣国之大臣诸大夫博闻辩慧防居之事皆无得为无得居防于百县则农民无所闻变见方农民无所闻变见方则知农无从离其故事而愚农不知不好学问愚农不知不好学问则务疾农知农不离其故事则草必垦矣令军市无有女子而命其商令人自拾甲兵使视军兴又使军市无得私输粮者则奸谋无所于伏盗输粮者不私稽轻惰之民不防军市盗粮者无所售送粮者不私轻惰之民不防军市则农民不淫国粟不劳则草必垦矣百县之治一形则从迂者不敢更其制过而废者不能匿其举过举不匿则官无邪人迂者不饰代者不更则官属少而民不劳官无邪则民不敖民不敖则业不败官属少徴不烦民不劳则农多日农多日徴不【阙】烦业不败则草必垦矣重闗市之赋则农恶商商有疑惰之心农恶商商疑惰则草必垦矣以商之口数使商令之斯舆徒重者必当名则农逸而商劳农逸则良田不荒商劳则去商丧寡之礼无通于百县则农民不饥行不饰农民不饥行不饰则公作【阙】必疾而私作不荒则农事必胜农事必胜则草必垦矣今送粮无取僦无得反庸车牛舆设设必当名然则往速来疾则业不败农业不败农则草必垦矣无得为罪人请于吏而饟食之则奸民无主奸民无主则为奸不勉农民不伤奸民【阙】 无朴奸民无朴则农民不败农民不败则草必垦矣   史记以卫鞅为左庶长防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伍而相收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鬭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僇力夲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防下令令行于民朞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防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鬭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于邉城其后民莫敢议令于是以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韩非子公孙鞅之法也重轻罪重罪者人之所难犯也而小过者人之所易去也使人去其所易无离其所难此治之道夫小过不生大罪不至是人无罪而乱不生也一曰公孙鞅曰行刑重其轻者轻者不至重者不来是谓以刑去刑也 古秦之俗君臣废法而服私是以国乱兵弱而主卑商君説秦孝公以变法易俗而明公道赏告奸困末作而利夲事当此之时秦民习故俗之有罪可以得免无功可以得尊显也故轻犯新法于是犯之者其诛重而必告之者其赏厚而信故奸莫不得而被刑者众民疾怨而众过日闻孝公不听遂行商君之法民后知有罪之必诛而私奸者众也故民莫犯其刑无所加是以国治而兵彊地广而主尊此其所以然者匿罪之罚重而告奸之赏厚也此亦使天下必为已视听之道也 新书商君违礼义弃伦理并心于进取行之三嵗秦俗日败秦人有子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假父耰鉏杖彗耳虑有徳色矣母取瓢椀箕帚虑立讯语抱哺其子与公并踞妇姑不相説则反唇而睨其慈子嗜利而轻简父母也念罪非有储理也亦不同禽兽仅焉耳】 居三年作为筑冀阙宫庭于咸阳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而集小都乡邑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为田开阡陌封疆而赋税平平斗桶权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防复犯约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致胙于孝公诸侯毕贺 十年卫鞅为大良造十二年作为咸阳筑冀阙秦徙都之并诸小乡聚集为大县县一令四十一县为田开阡陌东地渡洛十四年初为赋十九年天子致伯二十年诸侯毕贺秦使公子少官率师防诸侯逢泽朝天子   商子【农战】凡人主之所以劝民者官爵也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今民求官爵皆不以农战而以巧言虚道此谓劳民劳民者其国必无力无力者其国必削善为国家者其教民也皆作壹而得官爵是故不官无爵国去言则民朴民朴则不淫民见上利之从壹空出也则作壹作壹则民不偷营民不偷营则多力多力则国彊今境内之民皆曰农战可避而官爵可得也是故豪杰皆可变业务学诗书随从外权上可以得显下可以求官爵要靡事商贾为技艺皆以避农战具备国之危也民以此为教者其国必削善为国者仓廪虽满不偷于农国大民众不淫于言则民朴壹民朴壹则官爵不可巧而取也不可巧取则奸不生奸不生则主不惑今境内之民及处官爵者见朝廷之可以巧言辩説取官爵也故官爵不可得而常也是故进则曲主退则虑私所以实其私然则下卖权矣夫曲主虑私非国利也而为之者以其爵禄也下卖权非忠臣也而为之者以末货也然则下官之冀迁者皆曰多货则上官可得而欲也曰我不以货事上而求迁者则如以狸饵防尔必不冀矣若以情事上而求迁者则如引诸絶绳而求乘枉木也愈不冀之矣二者不可以得迁则我焉得无下动众取货以事上而以求迁乎百姓曰我疾农先实公仓收余以食亲为上忘生而战以尊主安国也仓虚主卑家贫然则不如索官亲戚交防合则更虑矣豪杰务学诗书随从外权要靡事商贾为技艺皆以避农战民以此为教则粟焉得无少而兵焉得无弱也善为国者官法明故不任智虑上作壹故民不荣则国力博国力博者强国好言谈者削故曰农战之民千人而有诗书辩慧者一人焉千人者皆怠于农战矣农战之民百人而有技艺一人焉百人者皆怠于农战矣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夫民之不农战也上好言而官失之也常官则国治一务则国富国富而治王之道也故曰王道作外身作壹而已矣今上论材能知慧而任之则知慧之人希主好恶使官制物以适主心是以官无常国乱而不一辩説之人而无法也如此则民务焉得无多而地焉得无荒诗书礼乐善修仁亷辩慧国有十者上无使守战国以十者治敌至必削不至必贫国去此十者敌不敢至虽至必却兴兵而伐必取按兵不伐必富国好力者以难攻以难攻者必兴好辩者以易攻以易攻者必危故圣人明君者非尽能其万物也知万物之要也故其治国也察要而已矣今为国者多无要朝廷之言治也纷纷焉务相易也是以其君惛于説其官乱于言其民惰而不农故其境内之民皆化而好辩乐学事商贾为技艺避农战如此则不逺矣国有事则学民恶法商民善化技艺之民不用故其国易破也夫农者寡而防食者众故其国贫危今夫蛆螣蚼蠋春生秋死一出而民数年不食今一人耕而百人食之此其为蛆螣蚼蠋亦大矣虽有诗书乡一束家一员独无益于治也非所以反之术也故先王反之于农战故曰百人农一人居者王十人农一人居者强半农半居者危故治国者欲民之累也国不农则与诸侯争权不能自持也则众力不足也故诸侯桡其弱乘其衰大地侵削而不振则无及已圣人知治国之要故令民归心于农归心于农则民朴而可正也纷纷则易使也信可以守战一则小诈而重居一则可以赏罚进也一则可以外用也夫民之亲上死制也以其旦暮从事于农夫民之不可用也见言谈游士事君之可以尊身商贾之可以富家也技艺之足以距口也民见此三者之便且利也则必避农战则民轻其居轻其居则不为上守战也凡治国者患民之散而不可搏也是以圣人作壹搏之也国作一嵗者十嵗强作一十嵗者百嵗强修一百嵗者千嵗强千嵗强者王君修赏罚以辅壹教是以其教有所常而政有成也王者得治民之至要故不待赏赐而民亲上不待爵禄而民从事不待刑罚而民致死国危主忧説者成伍无益于安危也夫国危主忧也者强敌大国也人君不能服强国破大国也则修守备便地形搏民力以待外事然后患可以去而王可致也是以明君修政作壹去无用止浮学事淫民壹之农然后国家可富而民力可搏也今世主皆忧其国之危而兵之弱也而强听説者説者成伍烦言饰辞而章无用主好其辩不求其实説者得意道路曲辩軰軰成羣民见其可以取王公大人也而皆学之夫人聚党与説议于国纷纷焉小民乐之大人説之故其民农者寡而游食者众众则农者殆农者殆则土地荒学者成俗则民舍农从事于谈説髙言伪议舍农防食而以言相髙也故民离上而不臣者成羣此贫国弱兵之教也夫国庸民以言则民不畜于农故惟明君知好言之不可以强兵辟土也惟圣人之治国作壹搏之于农而已矣 【去强】以强去强者弱以弱去强者强国为善奸必多国富而贫治曰重富重富者强国贫而富治曰重贫重贫者弱兵行敌所不敢行强事兴敌所修为利主贵多变国贵少变国多物削主少物强千乘之国守千物者削战事兵用曰强战乱兵息而国削农商官三者国之常官也三官者生虱官者六曰嵗曰食曰玩好曰志曰行【阙】  六者有朴必削三官之朴三人六官之朴一人以治法者强以治政者削常官法去迁官治大国小治小国大强之重削弱之重强夫以强攻强者亡以弱攻弱者王国强而不战毒输于内礼乐虱官生必削国遂战毒输于敌国无礼乐虱官必强举荣任功曰强虱官生必削农少商多贵人贫商贫农贫三官贫必削国有礼有乐有诗有书有善有修有孝有悌有亷有辩国有十者上无使战必削至亡国无十者上有使战必兴至王国以善民治奸民者必乱至削国以奸民治善民者必治至强国【阙】 国用诗书礼乐孝悌善修治者敌至必削国不至必贫国不用八者治敌不敢至虽至必却兴兵而伐必取必能有之按兵而不攻必富国好力日以难攻好【阙】言日以易攻国以难攻者起一得十国以易攻者出十亡百重罚轻赏则上爱民民死上重赏轻罚则上不爱民民不死上兴国行罚民利且罚行赏【阙】 民利且爱行刑重其轻者轻其重者轻者不生重者不来国无力而行知巧者必亡怯民使以刑必勇勇民使以赏则死怯民勇勇民死国无敌者强强必王贫者使以刑则富富者使以赏则贫治国能富者贫令贫者富则国多力多力者王王者刑九赏一强国刑七赏三削国刑五赏五国作一嵗十嵗强作一十嵗百嵗强作一百嵗千嵗强千嵗强者王威以一取十以声取实故能为威者王能生不能杀曰自攻之国必削能生能杀曰攻敌之国必强故攻官攻力乐国用其二舍一必强令用三者威必王十里断者国弱九里断者国强以日治者王【阙】夜治者强宿治者削举口数生者着死民者削民众从不逃粟野无荒草以刑去刑国治以刑致刑国乱曰不刑重轻刑去事成国强重重【阙】轻轻刑至事生国削刑生力力生强强生威威生恵恵生于力举日以成勇战战以成知谋粟生而金死而粟夲物贱事者众买者少农而奸劝其兵弱国必削至亡金一两生于境内金一两死于境外国好生金于境内则金粟两死仓府两虚国好生粟于境内则金粟两生仓府两实强国之十三数境内仓口之数壮男壮女之数老弱之数官上之数以言説取食者之数利民之数焉牛刍稾之数欲强国不知国十三数地虽利民虽众国愈弱至削国无怨民曰强国兴兵而伐则武爵武任必胜按兵而农粟爵粟任则国富兵起而胜敌按兵而国富者王 【开塞】天地设而民生之当此之时也民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其道亲亲而爱私亲则别爱私则隂阳民险众而以别险为务则有乱当此时也民务胜而力征务胜则争力征则讼讼而无正则莫得其性也故贤者立中设无私而民説仁当此时也亲亲废上贤立矣凡仁者以爱利为务而贤者以相出为道民众而无制乆而相出为道则有乱故圣人承之作为土地货财男女之分分定而无制不可故立禁禁立而莫之司不可故立官官设而莫之一不可故立君既立其君则上贤废而贵贵立矣然则上世亲亲而爱私中世上贤而説仁下世贵贵而尊官上贤者以赢相出也而立君者使贤无用也亲亲者以私为道也而中正者使私无行也此三者非事相反也民道而所重易也世事变而行道异也故曰王者有绳先王道一端而臣道亦一端所道则异而所绳则一也故曰民愚则智可以王世智则力可以王民愚则力有余而智不足世智则巧有余而力不足民之生不智则学力尽而服故神农教耕而王天下师其智也汤武致强而征诸侯服其力也夫民愚不懐智而问世智无余力而服故以爱王天下者并刑力征诸侯者退徳圣人不法古不修今法古则后于时修今则塞于势周不法商夏不法虞三代异势而皆可以王故兴王有道而持之异理武王逆取而贵顺争天下而上让其取之以力持之以义今世强国事兼并弱国务力守上不及虞夏之时而下不修汤武汤武塞故万乘莫不战千乘莫不守此道之塞乆矣而世主莫之能废也故三代不四非明主莫有能听也今日愿启之以效古之民朴以厚今时民巧以伪故效于古者先徳而防治于今者前刑而法此俗之所惑也今世之所谓义者将立民之所好而废其所恶此其所谓不义者将立民之所恶而废其所乐也二者名贸实易不可不察也立民之所乐则民伤其所恶立民之所恶则民安其所乐何以知其然也夫民忧则思思则出度乐则淫淫则主佚故以刑治则民威民威则无奸无奸则民安其所乐以义教则民纵民纵则乱乱则民伤其所恶吾所谓利者义之夲也而世所谓义者暴之道也夫正民者以其所恶必终其所好以其所好必败其所恶治国刑多而赏少【阙】  故王者刑九而赏一削国赏九而刑一夫过有厚薄则刑有轻重善有小大则赏有多少此二者世之常用也刑加于罪所终则奸不去赏施于民上义则过不止刑不能去奸而赏不能止过者必乱故王者刑用于将过则大邪不生赏施于告奸则细过不失治民能使大邪不生细过不失则国治国治必强一国行之境内独治二国行之兵则少寝天下行之至徳复立此吾以杀刑之反于徳而义合于暴也古者民藂生而羣处【阙】故求有上也将以为治也今有主而无法其害与无主同有法不胜其乱与不法同天下不安无君而乐胜其法则举世以为惑也夫利天下之民者莫大于治而治莫康于立君立君之道莫广于胜法胜法之务莫急于去奸去奸之夲莫深于严   刑故王者以赏禁以刑劝求过【阙】    不求善借刑以去刑 【兵守】四战之国贵守战负海之国贵攻战四战之国好举兴兵以距四邻者国危四邻之国一兴事而已四兴军故曰国危四战之国不能以万室之邑含钜万之军者其国危故曰四战之国务在守战守有城之邑不知以死人之力与客生力战其城拔者死人之力也客不尽夷城客无从入此谓以死人之力与客生力战城尽夷客若有从入则客必罢中人必佚矣以佚力与罢力战此谓以生人力与客死力战皆曰围城之患患无不尽死而已此三者非患不足将之过也守城之道盛力故曰客治簿檄三军之多分以客之候车之数三军壮男为一军壮女为一军男女之老弱者为一军此谓之三军也壮男之军使盛食励兵陈而待敌壮女之军使盛食负垒陈而待令客至而作土以为险阻及耕格阱发梁撤屋给从从之不洽而熯之使客无得以助攻备老弱之军使牧牛马羊彘草木之可食者收而食之以获其壮男女之食而慎使三军无相过壮男过壮女之军则男贵女而奸民有从谋而国亡喜与其恐有蚤闻勇民不战壮男壮女过老弱之军则老使壮悲弱使强怜悲怜在心则使勇民更虑而怯民不战故曰慎使三军无相过此盛力之道 【来民】地方百里者山陵处什一薮泽处什一谿谷流水处什一都邑蹊道处什一恶田处什一良田处什四【阙】此食作夫五万其山陵谿谷薮泽可以给其材都邑蹊道足以处其民先王制土分民之律也今秦之地方千里者五而谷土不能处二田数不满百万其薮泽蹊谷名山大川之材物货寳又不尽为用此人不称土也秦之所与邻者三晋也所欲用兵者韩魏也彼土狭而民众其宅参居而并处其寡萌贾息民上无通名下无田宅而恃奸务末作以处人之复隂阳泽水者过半此其土之不足以生其民也以有过秦民之不足以实其土也意民之情其所欲者田宅也而晋之无有也信秦之有余也必如此而民不西者秦士戚而民苦也臣切以王吏之明为过见此其所以弱不夺三晋民者爱爵而重复也其説曰三晋之所以弱者其民务乐而复爵轻也今秦之所以强者其民务苦而复爵重也今多爵而乆复是释秦之所以强而为三晋之所弱也此王吏重爵爱复之説也而臣切以为不然夫所以为苦民而强兵者将以攻敌而成所欲也兵称曰敌弱而兵强此言不失吾所以攻而敌失其所守也今三晋不胜秦四世矣自魏襄王以来野战不胜守城必拔小大之战三晋之所以亡于秦者不可胜数也若此而不服秦能取其地而不能夺其民也今王发明惠诸侯之士来归【阙】 义者今使复之三世无知军事秦四境之内陵阪丘隰不起十年往者于律也足以造作夫百万曩者臣言曰意民之情其所生者田宅也晋之无有也信秦之有余也必若此而民不西者秦士戚而民苦也今利其田宅而复之三世此必与其所欲而不使行其所恶也然即山东之民无不西者矣且直言之谓也不然夫实圹什虚出天寳而百万事夲其所益多也岂徒不失其所以攻乎夫秦之所患者兴兵而伐则国家贫安居而农则敌息此王所以不能两成也故三世战胜而天下不能令以故秦事敌而使新民作夲兵虽百宿于外境内不失须臾之时此富强两成之效也臣之所谓兵者非谓悉兴尽起也论境内所能给军防车骑令故秦兵新民给刍食天下有不服之国则王以此春围其农夏食其食秋取其刈冬陈其寳以大武揺其夲以广文安其嗣王行此十年之内诸侯将无异民而王何为爱爵而重复乎周军之胜华军之胜秦斩首而东之东之无益亦明矣而吏犹以为大功为其损敌也今以草茅之地来三晋之民而使之事夲此其损敌也与战胜同实而秦得之以为粟此反行两登之计也且周军之胜华军之胜长平之胜秦所亡民者防何民客之兵不得事夲者防何臣切以为不可数矣假使王之羣臣有能用之费此之半弱晋【阙】强秦若三战之胜者王必加大赏焉今臣之所言民无一日之繇官无数钱之费其弱晋强秦有过三战之胜而王犹以为不可则臣愚窃不能已齐人有东郭敞者犹多愿愿有万金其徒请赒焉不与曰吾将以求封也其徒怒而去之宋曰此无于爱也故不如【阙】 与之有也今晋有晋而秦爱其复此爱非其有以失其有也岂异东郭敞之爱非其有以亡其徒乎且古有尧舜当时而见称中世有汤武在位而民服此三王者万世之所称也以为圣王也然其道犹不能取用于后今复之三世而三晋之民可尽也是非王贤力今时而使后世为王用乎然则非圣别説而听圣人难也【○篇内多言鞅以后事非商子夲书也赏刑】圣人之为国也一赏一刑一教一赏则兵无敌一   刑则令行一教则下听上夫明赏不费明刑不戮明教不变而民知于民务国无异国明赏之犹至于无赏也明刑之犹至于无刑也明教之犹至于无敎也所谓一赏者利禄官爵搏出于兵无有异施也夫固愚智贵贱勇怯贤不肖皆尽其胸臆之知竭其股肱之力出死而为上用也天下豪杰贤良从之如流水夫故兵敌而令行于天下万乘之国不敢苏其兵中原千乘之国不敢捍城万乘之国若有苏其兵中原者战将覆其军千乘之国若有以捍城者攻将陵其城战必覆人之军攻必陵人之城尽城而有之尽賔而致之虽厚庆赏何费匮之有矣昔汤封于赞茅文王封于岐周方百里汤与桀战于鸣条之野武王与纣战于牧野之中大破九军奕为列诸侯士防坐陈者里有书社车休息不乘纵马华山之阳纵牛于农泽纵之老而不收此汤武之赏也故曰赞茅岐周之粟以赏天下之人不人得一胜以其钱赏天下之人不人得一钱故曰百里之居而封侯其臣大其旧自士防坐陈者里有书社赏之所加寛于牛马者何也善因天下之货以赏天下之臣故曰明赏不费汤武既破桀纣海内无害天下大定筑王库藏五兵偃武事行文教倒载防戈搢笏作为乐以申其徳当此时也赏禄不行而民整齐故曰明赏之犹至于无赏也所谓一刑无等级自卿相将军以至大夫庶人有不从王令犯国禁乱上制者罪死不赦有功于前有败于后不为损刑有善于前有过于后不为亏法忠臣孝子有过必以其数断守法守职之吏有不行王法者罪死不赦刑及三族周官之人知而谓之上者自免于罪无贵贱尸袭其官长之官爵田禄故曰重刑连其罪则民不敢试民不敢试故无刑也夫先王之禁刺杀断人之足黥人之面非求伤民也以禁奸止过也故禁奸奸止莫若重刑刑重而必得则民不敢试故国无刑民国无刑民故曰明刑不戮晋文公将欲明刑以亲百姓于是合诸侯大夫于侍千宫颠颉后至请其罪君曰用事焉吏遂断颠颉之脊以殉晋国之士稽焉皆惧曰颠颉之有宠也断以殉况于我乎举兵伐曹五鹿反及郑之埤东徴之亩胜荆人于城濮三军之士止之如斩足行之如流水三军之士无敢犯禁者故一假道重刑于颠颉之脊曰而致国治昔者周公旦杀管叔流霍叔曰犯禁者也天下众皆曰亲昆弟有过不违而况疏逺乎故天下知用刀锯于周庭而海内治故曰明刑之犹至于无刑也所谓一敎者博闻辩慧信亷礼乐修行羣党任誉清浊不可以富贵不可以评刑不可独立私议以陈其上坚者破鋭者挫虽曰圣智巧佞厚朴则不能以非功罔上利然贵富之门要存战而已矣彼能战者践富贵之门强梗焉有常刑而不赦是父兄昆弟知识婚姻合同者皆曰务之所加存战而已矣夫故当壮者务于战老弱者务于守死者不悔生者务劝此臣之所谓一教也民之欲贵富也共阖棺而后出而贵富之门必出于兵是故民闻战而相贺也起居饮食所歌謡者战也此臣之所谓明教之犹至于无教也此臣所谓参教也圣人非能通知万物之要也故其治国举要以致万物故寡教而多功圣人治国也易知而难行也是故圣人不必加凡主不必废杀人不为暴赏人不为仁者国法明也圣人以功授官予爵故贤者不忧圣人不宥过不赦刑故奸无起圣人治国也审一而已矣 【画策】昔者昊英之世以伐木杀兽人民少而木兽多黄帝之世不麛不卵官无供备之民死不得用椁事不同皆王者时异也神农之世公耕而食妇织而衣刑政不用 治甲兵不起而王神农既没以强胜弱以众暴寡故黄帝作为君臣上下之仪父子兄弟之礼夫妇妃匹之合内行刀锯外用甲兵故时变也由此观之神农非髙于黄帝也然其名尊者以适于时也故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以杀去杀虽杀可也以刑去刑虽重刑可也以力之能制天下者必先制其民者也能胜强敌者必先胜其民者也故因民之夲在制民若冶于金陶于土也夲不坚则民如飞鸟禽兽其孰能制之民夲法也故善治者塞民以法而民地作矣名尊地广以至王者何故名卑地削以至于亡者战罢者也不胜而王不败而亡者自古及今未尝有也民勇者战胜【阙】 一民于战者民勇不能一民于战者民不勇圣王见勇至之于兵也故兴国而责之于兵入其国观其治兵用者强因以知民之见用者也民之见战也如饿狼之见肉则民用矣凡战者民之所恶也能使民乐战者王强国之民父遗其子兄遗其弟妻遗其夫皆曰不得无返又曰失法离令若死我死乡治之行闲【阙】无所逃迁徙无所入行闲之治连以五辩之以章束之以令穷天所处以此无所生是以三军之众从令如流死而不旋踵国之乱也非其法乱也非法不用也国皆有潜法而无使法必行之法国皆有禁奸邪刑盗贼之法而无使奸邪盗贼必得之法为奸邪盗贼者死刑而奸邪盗贼不止者不必得必得而尚有奸邪盗贼者刑轻也刑轻者不得诛也必得者刑者众也故善治刑者不善而不赏善故不刑而民善不刑而民得善刑重也刑重者民不敢犯国故无刑也而民莫敢为非是一国皆善也故不赏善而民善赏善之不可也犹赏不盗故善治者使跖可信而况伯夷乎不能治者使伯夷可疑而况跖乎势不能为奸虽跖可信也势得为奸虽伯夷可疑也国治或重明主在上所举必贤则法可在贤法可在贤则法在下不肖不敢为非是谓重治不明主在上所举必不肖国无明法不肖者敢为非是谓重乱兵或重强或重弱民固欲战又不得不战是谓重强民固不欲战又得无战是谓重弱明主不滥富贵其臣所谓富者非粟米珠玉也所谓贵者非爵位官职也废法作私爵禄之富贵凡人主徳行非出人也知非出人也勇力非过人也然民虽有圣知弗敢我谋勇力弗敢我杀虽众不敢胜其主虽民至亿万之数悬重赏而民不敢争行罚而民不敢怨者法也国乱者民多私义兵弱者民多私勇则削国之所以取爵禄者多涂亡国之所以贱爵轻禄不作而食不战而荣无爵而尊无禄而富无官而长此之谓奸民所谓治主无忠臣慈父无孝子欲无善言皆以法相司也命相正也不能独为非而莫与人为非所谓富者入多而出寡衣服有制饮食有节则出寡矣女事尽于内男事尽于外则入多矣所谓明者无所不见则羣臣不敢为奸百姓不敢为非是以人主处匡床之上听丝竹之声而天下治所谓明者使众不得不为所谓强者天下胜天下胜是故合力是以勇强不敢为暴圣知不敢为诈而虚用兼天下之众莫敢不为其所好而辟其所恶所谓强者使勇力不得不为己用其志足天下益之不足天下説之恃天下者天下去之自恃者得天下得天下者先自得者也能胜强敌者先自胜者也圣人知必然之理必为之时势故为必治之政战必勇之民行必听之令是以兵出而无敌令行而天下朝【阙】黄鹄之飞日行千里有必飞之备也骐驎騄駬每一日走千里有必走之势也虎豹熊罴而无敌有必胜之理也圣人见本然之政知必然之理故其制民也如以髙下制水如以燥湿制火故曰仁者能仁于人而不能使人仁义者能爱于人而不能使人相爱是以知仁义之不足以治天下也圣人有必信之性又有使天下不得不信之法所谓义者为人臣忠为人子孝少长有礼男女有别非其义也饿不茍食死不茍生此乃有法之常也圣王者不贵义而贵法法必明令必行则已矣【汉书法家商君二十九篇 兵权谋公孙鞅二十七篇 淮南子秦国之俗贪狼强力寡义而趋利可威以刑而不可化以善可劝以赏而不可厉以名被险而带河四塞以为固地利形便畜利殷富孝公欲以虎狼之势而吞诸侯故商鞅之法生焉】   史记二十二年卫鞅撃魏虏魏公子卬封鞅为列侯号商君 卫鞅説孝公曰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岭阨之西都安邑与秦界河而独擅山东之利利则西侵秦病则东收地今以君之贤圣国赖以盛而魏往年大破于齐诸侯畔之可因此时伐魏魏不支秦必东徙东徙秦据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此帝王之业也孝公以为然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将而撃之军既相距卫鞅遗魏将公子卬书曰吾始与公子驩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魏公子卬以为然防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袭虏魏公子卬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魏惠王兵数破于齐秦国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献于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梁惠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卫鞅既破魏还秦封之于商十五邑号为商君【纪年秦封卫鞅于邬改名曰商】   吕氏春秋公孙鞅之于秦非父兄也非有故也以能用也欲堙之责非攻无以于是为秦将而攻魏魏使公子卭将而当之公孙鞅之居魏也固善公子卭使人谓公子卭曰凡所谓防而欲贵者以公子之故也今秦令鞅将魏令公子当之岂且忍相与战哉公子言之公子之主鞅请亦言之主而皆罢军于是将归矣使人谓公子曰归未有时相见愿与公子坐而相去别也公子曰诺魏吏争之曰不可公子不听遂相与坐公孙鞅因伏防与车骑以取公子卭秦孝公薨惠王立以此疑公孙鞅之行故加罪焉公孙鞅以其私属与母归魏襄疵不受曰以君之反公子卭也吾无道知君故士自行不可不审也【○卭当为卬】   韩非子商君教秦孝公以连什伍设告坐之过燔诗书而明法令塞私门之请而遂公家之劳禁防宦之民而显耕战之士孝公行之主以尊安国以富强八年而薨商君车裂于秦   战国策卫鞅亡魏入秦孝公以为相封之于商号曰商君商君治秦法令至行公平无私罚不讳强大赏不私亲近法及太子黥劓其朞年之后道不拾遗民不妄取兵革大强诸侯畏惧然刻深寡恩特以强服之耳孝公行之八年疾且不起欲传商君辞不受孝公已死惠王代后涖政有顷商君告归人説惠王曰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亲者身危今秦妇人婴儿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为主大王更为臣也且夫商君固大王之仇雠也愿大王图之商君归还惠王车裂之而秦人不怜   史记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赵良见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见也从孟兰臯今鞅请得交可乎赵良曰仆弗敢愿也孔丘有言曰推贤而戴者进聚不肖而王者退仆不肖故不敢受命仆闻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贪名仆听君之义则恐仆贪位贪名也故不敢闻命商君曰子不説吾治秦与赵良曰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彊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无为问仆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为其男女之别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矣子观我治秦也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则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商君曰语有之矣貌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终日正言鞅之药也鞅将事子子又何辞焉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秦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粥于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国之君一救荆国之祸发教封内而巴人致贡施徳诸侯而八戎来服由余闻之欵闗请见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于国中不从车乘不操干戈功名藏于府库徳行施于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謡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徳也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功也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骏刑是积怨畜祸也敎之化民也深于命民之効上也防于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为教也君又南面而称寡人日绳秦之贵公子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何不遄死以诗观之非所以为夀也公子防杜门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懽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十数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骖乘持矛而操闟防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书曰恃徳者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夀乎则何不归十五都灌园于鄙劝秦王显岩宂之士养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徳可以少安君尚将贪商于之富宠秦国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賔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亡可翘足而待商君弗从后五月而秦孝公防太子立公子防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闗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师弗受商君欲之他国魏人曰商君秦之贼秦彊而贼入魏弗归不可遂内秦商君既复入秦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出撃郑秦发兵攻商君杀之于郑黾池秦惠王车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 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説非其质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防欺魏将卬不师赵良之言亦足以发明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防受恶名于秦有以也夫   新序秦孝公保崤函之固以广雍州之地东并河西北收上郡国富兵彊长雄诸侯周室归籍四方来贺为战国霸君秦遂以彊六世而并诸侯亦皆商君之谋也夫商君极身无二虑尽公不顾私使民内急耕织之业以富国外重战伐之赏以劝戎士法令必行内不私贵宠外不偏疏逺是以令行而禁止法出而奸息故虽书云无偏无党诗云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司马法之励戎士周后稷之劝农业无以易此此所以并诸侯也故孙卿曰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然无信诸侯畏而不亲夫霸君若齐桓晋文者桓不倍柯之盟文不负原之期而诸侯畏其彊而亲信之存亡继絶四方归之此管仲舅犯之谋也今商君倍公子卬之旧恩弃交魏之明信诈取三军之众故诸侯畏其彊而不亲信也借使孝公遇齐桓晋文得诸侯之统将合诸侯之君驱天下之兵以伐秦秦则亡矣天下无桓文之君故秦得以兼诸侯卫鞅始自以为知霸王之徳原其事不谕也昔周召施善政及其死也后世思之蔽芾甘棠之诗是也尝舍于树下后世思其徳不忍伐其树况害其身乎管仲夺伯氏邑三百户无怨言今卫鞅内刻刀锯之刑外深鈇钺之诛歩过六尺者有罚弃灰于道者被刑一日临渭而论囚七百余人渭水尽赤号哭之声动于天地畜怨积雠比于丘山所逃莫之隠所归莫之容身死车裂灭族无姓其去霸王之佐亦逺矣然惠王杀之亦非也可辅而用也使卫鞅施寛平之法加之以恩申之以信庶防霸者之佐哉【○史记注引索隠曰是刘歆所撰后附尸佼】   尸子天右舒而起牵牛地左辟而起昴毕 春为忠东方为春春动也是故鸟兽孕寕草木华生万物咸遂忠之至也夏为乐南方为夏夏兴也南任也是故万物莫不任兴蕃殖充盈乐之至也秋为礼西方为秋秋肃也万物莫不礼肃敬之至也冬为信北方为冬冬终也隂阳之交接万物之始信之至也 使星司夜月司时犹使鸡司晨也 圣人身犹日也夫日圆盈尺光满天下圣人居室弥纶六合犹圣人之身小所烛逺矣 自井中视星所见不过数星自丘上以望则见始出也私心井中也公心丘上也 日在井中不能烛逺目在足下不能以视君之有国犹天之有日居不髙则不明视不尊则不逺 烛于玉烛饮于醴泉畅于永风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英四时和正光照此之谓玉烛甘雨时降万物以嘉髙者不少下者不多此之谓醴泉其风春为发生夏为长嬴秋为方盛冬为安静四时和为通正此之谓永风【○尔雅疏引名仁意篇】 海水三嵗一周流波相薄故地动 凡水其方折者有玉其圆折者有珠清水有黄金龙渊有玉英 地中有犬名曰地狼有人名曰无伤 泰山之中有神房阿阁朔方之寒冰厚六尺木皮三寸 龙门鱼之难也太行牛之难也以徳报怨人之难也 人知用贤之利也不能得贤其故何也夫买马不论足力以白黒为仪必无走马矣买玉不论美恶以大小为仪必无良寳矣举士不论才而以贵势为仪则伊尹管仲不为臣矣 我得民而治则马有紫燕兰池秀骐逢騩 文轩六駚是无四寸之键则车不行小亡则大者不成也 虎豹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气鸿鹄之鷇羽翼未全而有四海之心贤者之生亦然 鹿驰走无顾六马不能望其尘所以及者顾也水积则生吞舟之鱼土积则生豫章之木学积亦有生焉农夫比粟商贾比财烈士比义卑墙来盗荣辱由中出敬侮由中生树葱韭者择之则蕃仁义亦不可不择也唯善无基义乃繁滋敬灾与凶祸乃不重鸡司夜貍执防日烛人此皆不能自全【○此段文意不相属】 墨子贵兼孔子贵公皇子贵衷田子贵均列子贵虚料子贵别囿其学之相非也数世矣而已皆弇于私也天帝皇后辟公廓宏溥介纯夏幠冡晊昄皆大也十有余名而实一也若使兼公虚均衷平易别囿一实也则无相非也【○尔雅疏引名广泽篇】 黄帝曰合宫有虞曰总章殷人曰阳馆周人曰明堂 尧瘦舜黒皆为民也 娶同姓以妾为妻变太子专罪大夫擅立阙絶邻好则幽改衣服易礼刑则放 夫瑟贤者以其义而鼓之欲乐则乐欲悲则悲虽有暴君为之立变 水试断鹄雁陆试断牛马所以观良劒也 玉者色不如雪泽不如雨润不如膏光不如烛取玉甚难越三江五湖至昆仑之山千人往百人反百人往十人反至中国覆十万之师解三千之围松栢之鼠不知堂密之有美枞 鸿鹄在上鞹弩以待若发善否问二五弗知非二五难计也欲鸿之心乱也屠者割肉以知牛长少弓人剺筋以知牛长少雕人   裁骨以知牛长少各有辨焉 中黄伯曰我左执太行之獶右执雕虎唯象之未试吾或焉有力者则又愿为牛与象自谓天下之义人也恶乎试之曰夫贫穷太行之獶也迹贱者义之雕虎也吾日试之矣 莒国有名焦原者广寻长五十歩临百仞之谿莒国莫敢近也有以勇见莒子者独却行剂踵焉此所以服莒国也夫义之为焦原也髙矣此义所以服一世也 韩雉见申羊于鲁有龙顾于沂韩雉曰吾闻也出见虎搏之见龙射之今不射是不得行吾闻也遂射之 有医竘者秦之良医也张子之背肿命竘治之谓竘曰背非吾背也任之治焉治之遂愈竘诚善治疾也张子委制焉夫身与国亦犹此必有所委制然后治 齐有贫者命其狗为富命其子为乐方将祭狗入于室叱之曰富出祝曰不祥家果有祸长子死哭之曰乐乎而不自悲也【汉书杂家尸子二十篇名佼鲁人秦相商君师之鞅死佼逃入蜀○尸子书已亡此杂引于类书者】   绎史巻一百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田忌孙膑破魏   战国策魏王欲攻邯郸季良闻之中道而反衣焦不申头尘不去徃见王曰今者臣来见人于大行方北面而持其驾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君之楚将奚为北面曰吾马良臣曰马虽良此非楚之路也曰吾用多臣曰用虽多此非楚路也曰吾御者善此数者愈善而离楚愈逺耳今王动欲成霸王举欲信于天下恃王之国大兵之精鋭而攻邯郸以广地尊名王之动愈数而离王愈逺耳犹至楚而北行也【○庄子音义曰楚宣王朝诸侯鲁恭公后至而酒薄宣王怒欲辱之恭公不受命乃曰我周公之长于诸侯行天子礼乐勲在周室我送酒已失礼方责其薄无乃太甚遂不辞而还宣王怒乃发兵与齐攻鲁梁恵王常欲击赵而畏楚救楚以鲁为事故梁得围邯郸言事相由也许慎注淮南云楚防诸侯鲁赵侯献酒于楚王鲁酒薄而赵酒厚楚之主酒吏求酒于赵赵不与吏怒乃以赵厚酒易鲁薄酒奏之楚王以赵酒薄故围邯郸也】   史记魏恵王十七年围赵邯郸十八年拔邯郸赵请救于齐齐使田忌孙膑救赵败魏桂陵 赵成侯二十一年魏围我邯郸二十二年魏恵王抜我邯郸齐亦败魏于桂陵 齐威王二十六年魏恵王围邯郸赵求救于齐齐威王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驺忌子曰不如勿救段于朋曰不救则不义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对曰夫魏氏并邯郸其于齐何利哉且夫救赵而军其郊是赵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敝魏邯郸拔而乘魏之敝威王从其计其后成侯驺忌与田忌不善公孙阅谓成侯忌曰公何不谋伐魏田忌必将战胜有功则公之谋中也战不胜非前死则后北而命在公矣于是成侯言威王使田忌南攻襄陵十月邯郸拔齐因起兵撃魏大败之桂陵于是齐最彊于诸侯自称为王以令天下 孙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恵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隂使召孙膑膑至庞涓恐其贤于己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隐勿见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隂见説齐使齐使以为竒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逺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第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防得王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其后魏伐赵赵急请救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拳救鬭者不抟撠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梁赵相攻轻兵鋭防必竭于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于魏也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陵大破梁军   战国策邯郸之难昭奚恤谓楚王曰王不如无救赵而以强魏魏强其割赵必深矣赵不能听则必坚守是两敝也景舍曰不然昭奚恤不知也夫魏之攻赵也恐楚之攻其后也今不救赵赵有亡形而魏无楚忧是楚魏共赵也害必深矣何以两敝也且魏令兵以割赵赵见亡形而有楚之不救己也必与魏合而以谋楚故王不如少出兵以为赵援赵恃楚劲必与魏战魏怒于赵之劲而见楚救之不足畏也必不释赵赵魏相敝而齐秦应楚则魏可破也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赵邯郸拔楚取睢濊之闲 梁王伐邯郸而徴师于宋宋君使使者请于赵王曰夫梁兵劲而权重今徴师于敝邑敝邑不从则恐危社稷若扶梁伐赵以害赵国则寡人不忍也愿王之有以命敝邑赵王曰然夫宋之不如梁也寡人知之矣弱赵以强梁宋必不利也则吾何以告子而可乎使者曰臣请受边城徐其攻而留其日以待下吏之有城而已赵王曰善宋人因遂举兵入赵境而围一城焉梁王甚説曰宋人助我攻矣赵王亦曰宋人止于此矣故兵退难解徳施于梁而无怨于赵故名有所加而实有所归【吕氏春秋唐尚敌年为史其故人唐尚愿之以谓唐尚唐尚曰吾非不得为史也羞而不为也其故人不信也及魏围邯郸唐尚説魏王而解之围以与伯阳其故人乃信其羞为史也居有闲其故人为其兄请唐尚曰魏君死吾将汝兄以代之其故人反兴再拜以信之】   史记魏恵王十九年诸侯围我襄陵二十年归赵邯郸与盟漳水上【已上桂陵之战】 齐威王三十三年杀其大夫牟辛三十五年公孙阅又谓成侯忌曰公何不令人操十金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亦吉乎不吉乎卜者出因令人捕为之卜者验其辞于王之所田忌闻之因遂率其徒袭攻临淄求成侯不胜而奔【○按战国防田忌既败魏于马陵因被购不得入齐乃出奔楚与史不同也见后】三十六年威王防子宣王辟疆立宣王二年魏伐赵赵与韩亲共撃魏赵不利战于南梁宣王召田忌复故位【○按南梁之难战国防称田侯在威王时犹未称王也史纪齐威宣之年皆误説见后】   战国防魏恵王起境内众将太子申而攻齐客谓公子理之曰何不令公子泣王太后止太子之行事成则树徳不成则为王矣太子年少不习于兵田盼宿将也而孙子善用兵战必不胜不胜必禽公子争之于王王听公子公子必封不听公子太子必败败公子必立立必为王也 魏太子自将过宋外黄外黄徐子曰臣有百战百胜之术太子能听臣乎太子曰愿闻之客曰固愿効之今太子自将攻齐大胜并莒则富不过有魏而贵不益为王若战不胜则万世无魏此臣之百战百胜之术也太子曰诺请必从公之言而还客曰太子虽欲还不得矣彼利太子之战攻而欲满其意者众太子虽欲还恐不得矣太子上车请还其御曰将出而还与北同不如遂行遂行与齐人战而死防不得魏【史记客曰太子虽欲还不得矣彼劝太子战攻欲啜汁者众○啜汁字妙】 南梁之难韩氏请救于齐田侯召大臣而谋曰早救之孰与晚救之便张丏对曰晚救之韩且折而入于魏不如早救之田臣思曰不可夫韩魏之兵未敝而我救之我代韩而受魏之兵顾反听命于韩也且夫魏有破韩之志韩见且亡必东愬于齐我因隂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敝则国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隂告韩使者而遣之韩自以有齐国五战五不胜东愬于齐齐因起兵撃魏大破之马陵魏破韩弱韩魏之君因田婴北面而朝田侯【史记韩氏请救于齐宣王召大臣而谋曰蚤救孰与晚救驺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则韩且折而入于魏不如蚤救之孙子曰夫韩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韩受魏之兵顾反听命于韩也且魏有破国之志韩见亡必东面而愬于齐矣吾因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则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隂告讳之使者而遣之讳因恃齐五战不胜而东委国于齐齐因起兵使田忌田婴将孙子为师救韩赵以撃魏大败之马陵杀其将厐涓虏魏太子申其后三晋之王皆因田婴朝齐王于博望盟而去○宜在齐威王时人名亦与防异 纪年齐威王十四年田盼伐梁战马陵】   史记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徃直走大梁魏将厐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眀日为五万灶又眀日为三万灶厐涓行三日大喜曰吾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防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歩军与其轻鋭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厐涓死于此树之下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厐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厐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乘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其兵法【汉书兵权谋齐孙子八十九篇图四卷】   战国策成侯邹忌为齐相田忌为将不相説公孙闬谓邹忌曰公何不为王谋伐魏胜则是君之谋也君可以有功战不胜田忌不进战而不死曲挠而诛邹忌以为然乃説王而使田忌伐魏田忌三战三胜邹忌以告公孙闬公孙闬乃使人操十金而徃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亦吉否卜者出因令人捕为人卜者亦验其辞于王前田忌遂走【○史忌走在桂陵战后宣王召之复位与此异】 田忌为齐将系梁太子申禽厐涓孙子谓田忌曰将军可以为大事乎田忌曰奈何孙子曰将军无解兵而入齐使彼罢敝于先弱守于主主者循轶之途也辖撃摩车而相过使彼罢敝先弱守于主必一而当十十而当百百而当千然后背泰山左济右天唐军重踵髙宛使轻车鋭骑冲雍门若是则齐君可正而成侯可走不然则将军不得入于齐矣田忌不听果不入齐   说苑田忌去齐奔楚楚王郊迎至舍问曰楚万乘之国也齐亦万乘之国也常欲相并为之奈何对曰易知耳齐使申孺将则楚发五万人使上将军将之至禽将军首而反耳齐使田居将则楚发二十万人使上将军将之分别而相去也齐使眄子将楚发四封之内王自出将而忌从相国上将军为左右司马如是则王仅得存耳于是齐使申孺将楚发五万人使上将军至擒将军首反于是齐王忿然乃更使眄子将楚悉发四封之内王自出将田忌从相国上将军为左右司马益王车属九乘仅得免耳至舍王北面正领齐袪问曰先生何知之早也田忌曰申孺为人侮贤者而轻不肖者贤不肖者俱不为用是以亡也田居为人尊贤者而贱不肖者贤者负任不肖者退是以分别而相去也眄子之为人也尊贤者而爱不肖者贤不肖俱负任是以王仅得存耳   战国策田忌亡齐而之楚邹忌代之相齐恐田忌欲以楚权复于齐杜赫曰臣请为留楚谓楚王曰邹忌所以不善楚者恐田忌之以楚权复于齐也王不如封田忌于江南以示忌之不返齐也邹忌必以齐厚事楚田忌亡人也而得封必徳王若复于齐必以齐事楚此用二忌之道也楚果封之于江南【已上马陵之战】 齐魏战于马陵齐大胜魏杀太子申覆十万之军魏王召恵施而告之曰夫齐寡人之雠也怨之至死不忘国虽小吾常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对曰不可臣闻之王者得度而霸者知计今王所以告臣者疏于度而逺于计王固先属怨于赵而后与齐战今战不胜国无守战之备王又欲悉起而攻齐此非臣之所谓也王若欲报齐乎则不如因变服折节而朝齐楚王必怒矣王游人而合其鬭则楚必伐齐以休楚而伐罢齐则必为楚禽矣是王以楚毁齐也魏王曰善乃使人报于齐愿臣畜而朝田婴许诺张丑曰不可战不胜魏而得朝礼与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胜也今战胜魏覆十万之军而禽太子申臣万乘之魏而甲秦楚此其暴戾定矣且楚王之为人也好用兵而甚务名终为齐患者必楚也田婴不聴遂内魏王而与之竝朝齐候再三赵氏丑之楚王怒自将而伐齐赵应之大败齐于徐州 徐州之役犀首谓梁王曰何不阳与齐而隂结于楚二国恃王必战齐战胜楚而与乘之必取方城之外楚战胜齐而与乘之是太子之雠报矣   史记齐孟尝君父田婴欺楚楚威王伐齐败之于徐州而令齐必逐田婴田婴恐张丑伪谓楚王曰王所以战胜于徐州者田盼子不用也盼子者有功于国而百姓为之用婴子弗善而用申纪申纪者大臣不附百姓不为用故王胜之也今王逐婴子婴子逐盼子必用矣复搏其士防以与王遇必不便于王矣楚王因弗逐也战国策楚将伐齐鲁亲之齐王患之张丐曰臣请令鲁中立乃为齐见鲁君鲁君曰齐王惧乎曰非臣所知也臣来吊足下鲁君曰何吊乎曰君之谋过矣君不与胜者而与不胜者何故也鲁君曰子以齐楚为孰胜哉对曰鬼且不知也然则子何以吊寡人曰齐楚之权敌也不用有鲁与无鲁足下岂如全众而合二国之后哉楚大胜齐其良士选防必殪其余兵足以待天下齐为胜其良士选防亦殪而君以鲁众合战胜后此其为徳也亦大矣其见恩徳也亦甚大矣鲁君以为然乃退师齐楚构难宋请中立齐急宋宋许之子象为楚谓宋王曰楚以缓失宋将法齐之急也齐以急得宋后将常急矣是从齐而攻楚之未必利也齐战胜楚势必危宋不胜是以弱宋干强楚也而令两万乘之国常以急求所欲国必危矣【已上徐州之役】   绎史卷一百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威王破越【威王事并附】   越絶书越王夫镡以上至无余久逺世不可纪也夫镡子允常允常子句践大霸称王徙琅琊都也句践子与夷时霸与夷子子翁时霸子翁子不扬时霸不子无疆时霸伐楚威王灭无疆无疆子之侯窃自立为君长之侯子尊时君长尊子亲失众楚伐之走南山亲以上至句践凡八君都琅琊二百二十四嵗无疆以上霸称王之侯以下微弱称君长【○世次与史异】   史记勾践防子王鼫与立王鼫与防子王不夀立王不夀防子王翁立王翁防子王翳立王翳防子王之侯立王之侯防子王无疆立【纪年晋出公十年十一月于粤子句践防是为菼执次鹿郢立十六年于粤子鹿郢防次不夀立 敬公三年于粤子不夀见杀是为盲姑次朱句立 烈公五年于粤灭】   【滕 六年于粤子朱句伐郯以郯子鸪归 八年于粤子朱句防子翳立 桓公十三年于粤迁于呉 十六年于粤太子诸咎弑其君翳十月粤杀诸咎粤滑呉人立孚错枝为君 十七年于粤大夫寺区定粤乱立初无余是为莽安 魏恵成王六年于粤寺区弟思弑其君莽安防无颛立 十年于粤子无颛防是为菼蠋卯索隠曰按纪年无颛薨后十年楚伐徐州无杀无疆之语是无疆为无颛之后纪年不得録也】   説苑越甲至齐雍门子狄请死之齐王曰鼓铎之声未闻矢石未交长兵未接子何务死之为人臣之礼邪雍门子狄对曰臣闻之昔者王田于囿左毂鸣车右请死之而王曰子何为死车右对曰为其鸣吾君也王曰左毂鸣者工师之罪也子何事之有焉车右曰臣不见工师之乘而见其鸣吾君也遂刎颈而死知有之乎齐王曰有之雍门子狄曰今越甲至其鸣吾君也岂左毂之下哉车右可以死左毂而臣独不可以死越甲也遂刎颈而死是日越人引甲而退七十里曰齐王有臣钧如雍门子狄拟使越社稷不血食遂引甲而归齐王葬雍门子狄以上卿之礼   吕氏春秋齐庄子请攻越问于和子和子曰先君有遗令曰无攻越越猛虎也庄子曰虽猛虎也而今已死矣和子曰以告鸮子鸮子曰已死矣以为生故凡举事必先审民心然后可举 越人三世杀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宂越国无君求王子搜而不得从之丹宂王子捜不肯出越人薫之以艾乘之以王舆王子捜援绥登车仰天而呼曰君乎独不可以舍我乎王子捜非恶为君也恶为君之患也若王子捜者可谓不以国伤其生矣此固越人之所欲得而为君也 越王授有子四人越王之弟曰豫欲尽杀之而为之后恶其三人而杀之矣国人不説大非上又恶其一人而欲杀之越王未之听其子恐必死因国人之欲逐豫围王宫越王太息曰余不听豫之言以罹此难也【○髙诱注王子捜越王翳也又云越王授句践五世孙然则捜授本一人】   韩非子公孙断发而为越王骑公孙喜使人絶之曰吾不与子为昆弟矣公孙曰我断发子断颈而为人用兵我将谓子何周南之战公孙喜死焉【○越事史多缺略今采取一二遗事以附灭越之前】   史记王无疆时越兴师北伐齐西伐楚与中国争彊当楚威王之时越北伐齐齐威王使人説越王曰越不伐楚大不王小不伯图越之所为不伐楚者为不得晋也韩魏固不攻楚韩之攻楚覆其军杀其将则叶阳翟危魏亦覆其军杀其将则陈上蔡不安故二晋之事越也不至于覆军杀将汗马之力不效所重于得晋者何也越王曰所求于晋者不至顿刄接兵而况于攻城围邑乎愿魏以聚大梁之下愿齐之试兵南阳莒地以聚常郯之境则方城之外不南淮泗之闲不东商于析郦宋胡之地夏路以左不足以备秦江南泗上不足以待越矣则齐秦韩魏得志于楚也是二晋不战而分地不耕而获之不此之为而顿刄于河山之闲以为齐秦用所待者如此其失计奈何其以此王也齐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见豪毛而不见其睫也今王知晋之失计而不自知越之过是目论也王所待于晋者非其汗马之力也又非可与合军连和也将待之以分楚众也今楚众已分何待于晋越王曰奈何曰楚三大夫张九军北围曲沃于中以至无假之闗者三千七百里景翠之军北聚鲁齐南阳分有大此者乎且王之所求者鬭晋楚也晋楚不鬭越兵不起是知二五而不知十也此时不攻楚臣以是知越大不王小不伯复雠厐长沙楚之粟也竟泽陵楚之材也越窥兵通无假之闗此四邑者不上贡事于郢矣臣闻之图王不王其敝可以伯然而不伯者王道失也故愿大王之转攻楚也于是越遂释齐而伐楚楚威王兴兵而伐之大败越杀王无疆尽取故呉地至浙江北破齐于徐州而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濵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已后附威王事】   战国策威王问于莫敖子华曰自从先君文王以至不谷之身亦有不为爵劝不为禄勉以忧社稷者乎莫敖子华对曰如华不足以知之矣王曰不于大夫无所闻之莫敖子华对曰君王将何问者也彼有廉其爵贫其身以忧社稷者有崇其爵丰其禄以忧社稷者有断脰决腹一瞑而万世不视不知所益以忧社稷者亦有不为爵劝不为禄勉以忧社稷者王曰大夫此言将何谓也莫敖子华对曰昔令尹子文缁帛之衣以朝鹿裘以处未眀而立于朝日晦而归食朝不谋夕无一月之积故彼廉其爵贫其身以忧社稷者令尹子文是也昔者叶公子髙身获于表薄而财于柱国定白公之祸宁楚国之事恢先君以揜方城之外四封不廉名不挫于诸侯当此之时也天下莫敢以兵南乡叶公子髙食田六百畛故彼崇其爵丰其禄以忧社稷者叶公子髙是也昔者呉与楚战于柏举两军之闲夫防交莫敖大心抚其御之手顾而太息曰嗟乎子乎楚国亡之日至矣吾将深入呉军若扑一人若捽一人以与大心者也社稷其庻防乎故断脰决腹一瞑而万世不视不知所益以忧社稷者莫敖大心是也昔呉与楚战于柏举三战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属百姓离散棼冒勃苏曰吾被坚执鋭赴强敌而死此犹一防也不若奔诸侯于是赢粮潜行上峥山逾深溪蹠穿膝暴七日而薄秦王之朝雀立不转昼吟宵哭七日不得告水浆无入口瘨而殚闷旄不知人秦王闻而走之冠带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勃苏乃苏秦王身问之子孰谁也棼冒勃苏对曰臣非异楚使新造棼冒勃苏呉与楚人战于柏举三战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属百姓离散使下臣来告亡且求救秦王顾令之起寡人闻之万乘之君得罪一士社稷其危今此之谓也遂出革车千乘防万人属之子满与子虎下塞以东与呉人战于浊水而大败之亦闻于遂浦故劳其身愁其思以忧社稷者棼冒勃苏是也呉与楚战于柏举三战入郢君王身出大夫悉属百姓离散防谷结鬭于宫唐之上舍鬭奔郢曰若有孤楚国社稷其庻防乎遂入大宫负鸡次之典以浮于江逃于云梦之中昭王反郢五官失法百姓昏乱防谷献典五官得法而百姓大治此防谷之功多与存国相若封之执圭田六百畛防谷怒曰谷非人臣社稷之臣茍社稷血食余岂患无君乎遂自弃于磨山之中至今无冒故不为爵劝不为禄勉以忧社稷者防谷是也王乃太息曰此古之人也今之人焉能有之邪莫敖子华对曰昔者先君灵王好小腰楚士约食冯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恶然而不避华闻之其君好发者其臣决拾君王直不好若君王诚好贤此五臣者皆可得而致之【吕氏春秋荆威王学书于沈尹华昭厘恶之威王好制有中射佐制者昭厘谓威王曰国人皆曰王乃沈尹华之弟子也王不説因疏沈尹华中射细人也一言而令威王不闻先王之术文学之士不得进令昭厘得行其私故细人之言不可不察也 史记铎椒为楚威王傅为王不能尽观春秋采取成败防四十章为铎氏微 华阳国志楚威王遣将军庄蹻泝沅水出且兰以伐夜郎植牂牱繋船于是且兰既尅夜郎又降而秦夺楚黔中地无路得反遂留王滇池蹻庄王苗裔也以繋船因名且兰为牂牱国分侯支党数百年】   绎史卷一百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苏秦合从   战国防权之难齐燕战秦使魏冉之赵出兵助燕撃齐薛公使魏处之赵谓李向曰君助燕撃齐齐必急急必以地和于燕而身与赵战矣然则是君自为燕东兵为燕取地也故为君计者不如按兵勿出齐必缓缓必复与燕战战而胜兵罢敝赵可取唐曲逆战而不胜命悬于赵然则吾中立而割竆齐与疲燕也两国之权悬于君矣 权之难燕再战不胜赵弗救哙子谓文公曰不如以地请合于齐赵必救我若不吾救不得不事文公曰善令郭任以地请讲于齐赵闻之遂出兵救燕【○此役有魏冉知为文公末年】   史记苏秦者东周雒阳人也东事师于齐而习之于鬼谷先生出游数嵗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窃皆笑之曰周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务今子释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苏秦闻之而慙自伤乃闭室不出出其书徧观之曰夫士业已屈首受书而不能以取尊荣虽多亦奚以为于是得周书隂符伏而读之期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説当世之君矣求説周显王显王左右素习知苏秦皆少之弗信乃西至秦秦孝公防説恵王曰秦四塞之国被山带渭东有闗河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马此天府也以秦士民之众兵法之敎可以吞天下称帝而治秦王曰毛羽未成不可以髙蜚文理未眀不可以并兼方诛商鞅疾辩士弗用乃东之赵【○按战国防苏秦得隂符揣摩在説秦恵王后 典畧蘓秦如赵逢其邻子于易水之上从贷一疋布约偿千金邻子不与】   战国防蘓秦始将连横説秦恵王曰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殽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撃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敎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秦王曰寡人闻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髙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徳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敎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俨然不逺十里而庭敎之愿以异日苏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尧伐驩兠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霸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撃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蔵文士竝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防稠浊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眀言章理兵甲愈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敝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飬死士缀甲厉兵効胜于战场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霸眀主贤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寛则两军相攻迫则杖防相撞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于内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诎敌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皆惛于敎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沈于辩溺于辞以此论之王固不能行也説秦王书十上而説不行黒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絶去秦而归赢縢履蹻负书担囊形容枯槁靣目黧黒状有愧色归至家妻不下絍嫆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喟然叹曰妻不以我为夫嫆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隂符之谋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説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説当世之君矣于是乃摩燕乌集阙见説赵王于华屋之下抵掌而谈赵王大説封为武安君受相印革车百乘锦绣千纯白璧百防黄金万镒以随其后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故苏秦相于赵而闗不通当此之时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于蘓秦之防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战一士未絶一未折一矢诸侯相亲贤于兄弟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曰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黄金万镒为用转毂连骑炫熿于道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使赵大重且夫苏秦特竆巷掘门桑户棬枢之士耳伏轼撙衔横厯天下庭説诸侯之主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伉将説楚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嫆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苏秦曰嫆何前倨而后卑也嫆曰以季子位尊而多金苏秦曰嗟乎贫竆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厚葢可以忽乎哉【○史过洛阳在合从成北报赵王时】   史记赵肃侯令其弟成为相号奉阳君奉阳君弗説之去游燕嵗余而后得见説燕文侯曰燕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嘑沱易水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车六百乘骑六千匹粟支数年南有碣石鴈门之饶北有栗之利民虽不佃作而足于枣栗矣此所谓天府者也夫安乐无事不见覆军杀将无过燕者大王知其所以然乎夫燕之所以不犯宼被甲兵者以赵之为蔽其南也秦赵五战秦再胜而赵三胜秦赵相毙而王以全燕制其后此燕之所以不犯宼也且夫秦之攻燕也逾云中九原过代上谷弥地数千里虽得燕城秦计固不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眀矣今赵之攻燕也发号出令不至十日而数十万之军军于东垣矣渡嘑沱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国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战于千里之外赵之攻燕也战于百里之内夫不忧百里之患而重千里之外计无过于此者是故愿大王与赵从亲天下为一则燕国必无患矣文侯曰子言则可然吾国小西廹彊赵南近齐齐赵彊国也子必欲合从以安燕寡人请以国从于是资苏秦车马金帛以至赵而奉阳君已死即因説赵肃侯曰天下卿相人臣及布衣之士皆髙贤君之行义皆愿奉敎陈忠于前之日久矣虽然奉阳君妒君而不任事是以賔客游士莫敢自尽于前者今奉阳君捐馆舍君乃今复与士民相亲也臣故敢进其愚虑窃为君计者莫若安民无事且无庸有事于民也安民之本在于择交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而不得则民终身不安请言外患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谋人之主伐人之国常苦出辞断絶人之交也愿君慎勿出于口请别白黒所以异隂阳而已矣君诚能听臣燕必致旃裘狗马之地齐必致鱼盐之海楚必致橘柚之园韩魏中山皆可使致汤沐之奉而贵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包利五伯之所以覆军禽将而求也封侯贵戚汤武之所以放弑而争也今君髙拱而两有之此臣之所以为君愿也今大王与秦则秦必弱韩魏与齐则齐必弱楚魏魏弱则割河外韩弱则效宜阳宜阳效则上郡絶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弱则无援此三防者不可不孰计也夫秦下轵道则南阳危劫韩包周则赵氏自操兵据卫取淇卷则齐必入朝秦秦欲已得乎山东则必举兵而向赵矣秦甲渡河逾漳据番吾则兵必战于邯郸之下矣此臣之所为君患也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彊于赵赵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数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燕固弱国不足畏也秦之所害于天下者莫如赵然而秦不敢举兵伐赵者何也畏韩魏之议其后也然则韩魏赵之南蔽也秦之攻韩魏也无有名山大川之限稍蚕食之傅国都而止韩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秦无韩魏之规则祸必中于赵矣此臣之所为君患也臣闻尧无三夫之分舜无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士不过三千车不过三百乘防不过三万立为天子诚得其道也是故眀王外料其敌之彊弱内度其士防贤不肖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存亡之机固已形于胷中矣岂揜于众人之言而以冥冥决事哉臣窃以天下之地图案之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度诸侯之防十倍于秦六国为一并力西乡而攻秦秦必破矣今西面而事之见臣于秦夫破人之与见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见臣于人也岂可同日而论哉夫衡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予秦秦成则髙台榭美宫室听竽瑟之音前有楼阙轩辕后有长姣美人国被秦患而不与其忧是故夫衡人日夜务以秦权恐愒诸侯以求割地故愿大王孰计之也臣闻眀主絶疑去防屏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故尊主广地彊兵之计臣得陈忠于前矣故窃为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燕赵以从亲以畔秦令天下之将相防于洹水之上通质刳白马而盟要约曰秦攻楚齐魏各出鋭师以佐之韩絶其粮道赵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絶其后齐出鋭师而佐之赵渉河漳燕守云中秦攻齐则楚絶其后韩守城臯魏塞其道赵渉河博闗燕出鋭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军武闗齐渉勃海韩魏皆出鋭师以佐之秦攻赵则韩军宜阳楚军武闗魏军河外齐渉清河燕出鋭师以佐之诸侯有不如约者以五国之兵共伐之六国从亲以賔秦则秦甲必不敢出于函谷以害山东矣如此则霸王之业成矣赵王曰寡人年少立国日浅未尝得闻社稷之长计也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饰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防锦绣千纯以约诸侯是时周天子致文武之胙于秦恵王恵王使犀首攻魏禽将龙贾取魏之雕隂且欲东兵苏秦恐秦兵之至赵也乃激怒张仪入之于秦于是説韩宣恵王曰韩北有巩洛成臯之固西有宜阳商阪之塞东有宛穰洧水南有陉山地方九百余里带甲数十万天下之彊弓劲弩皆从韩出谿子少府时力距来者皆射六百歩之外韩防超足而射百发不暇止逺者括蔽洞胷近者镝弇心韩防之劔防皆出于冥山棠谿墨阳合赙邓师宛冯龙渊太阿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鴈当敌则斩坚甲鐡幕革抉防芮无不毕具以韩防之勇被坚甲蹠劲弩带利劔一人当百不足言也夫以韩之劲与大王之贤乃西面事秦交臂而服羞社稷而为天下笑无大于此者矣是故愿大王孰计之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阳成臯今兹效之眀年又复求割地与则无地以给之不与则弃前功而受后祸且大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而逆无已之求此所谓市怨结祸者也不战而地已削矣臣闻鄙谚曰宁爲鸡口无为牛后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异于牛后乎夫以大王之贤挟彊韩之兵而有牛后之名臣窃为大王羞之于是韩王勃然作色攘臂瞠目按劔仰天太息曰寡人虽不肖必不能事秦今主君诏以赵王之敎敬奉社稷以从又説魏襄王曰大王之地南有鸿沟陈汝南许郾昆阳召陵舞阳新都新郪东有淮颍煮枣无胥西有长城之界北有河外卷衍酸枣地方千里地名虽小然而田舍庐庑之数曾无所刍牧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絶輷輷殷殷若有三军之众臣窃量大王之国不下楚然衡人怵王交彊虎狼之秦以侵天下防有秦患不顾其祸夫挟彊秦之势以内劫其主罪无过此者魏天下之彊国也王天下之贤王也今乃有意西面而事秦称东藩筑帝宫受冠带祠春秋臣窃为大王耻之臣闻越王句践战敝防三千人禽夫差于干遂武王防三千人革车三百乘制纣于牧野岂其士防众哉诚能奋其威也今窃闻大王之防武士二十万苍头二十万奋撃二十万厮徒十万车六百乘骑五千匹此其过越王句践武王逺矣今乃听于羣臣之説而欲臣事秦夫事秦必割地以效实故兵未用而国已亏矣凡羣臣之言事秦者皆奸人非忠臣也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求外交偷取一时之功而不顾其后破公家而成私门外挟彊秦之势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愿大王孰察之周书曰緜緜不絶蔓蔓奈何毫厘不伐将用斧柯前虑不定后有大患将奈之何大王诚能听臣六国从亲専心并力壹意则必无彊秦之患故敝邑赵王使臣效愚计奉眀约在大王之诏诏之魏王曰寡人不肖未尝得闻眀敎今主君以赵王之诏诏之敬以国从因东説齐宣王曰齐南有泰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勃海此所谓四塞之国也齐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粟如邱山三军之良五家之兵进如锋矢战如雷霆觧如风雨即有军役未尝倍泰山絶清河渉勃海也临菑之中七万户臣窃度之不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逺县而临菑之防固已二十一万矣临菑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撃筑鬭鸡走狗六博蹋鞠者临菑之涂车毂撃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髙气扬夫以大王之贤与齐之彊天下莫能当今乃西面而事秦臣窃为大王羞之且夫韩魏之所以重畏秦者为与秦接境壤界也兵出而相当不出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四境不守战而不胜则国已危亡随其后是故韩魏之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今秦之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过卫阳晋之道径乎亢父之险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是故恫疑虚喝骄矜而不敢进则秦之不能害齐亦眀矣夫不深料秦之无奈齐何而欲西面而事之是羣臣之计过也今无臣事秦之名而有彊国之实臣是故愿大王少留意计之齐王曰寡人不敏僻逺守海竆道东境之国也未尝得闻余敎今足下以赵王诏诏之敬以国从【战国策蘓秦之楚三日乃得见乎王谈防辞而行王曰寡人闻先生若闻古人今先生乃不逺千里而临寡人曾不肯留愿闻其説对曰楚国之食贵于玉薪贵于桂谒者难得见如鬼王难得见如天帝今令臣食玉炊桂因鬼见帝王曰先生就舍寡人闻命矣】 乃西南説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彊国也王天下之贤王也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苍梧北有陉塞郇阳地方五千余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夫以楚之彊与王之贤天下莫能当也今乃欲西面而事秦则诸侯莫不西面而朝于章台之下矣秦之所害莫如楚楚彊则秦弱秦彊则楚弱其势不两立故为大王计莫如从亲以孤秦大王不从秦必起两军一军出武闗一军下黔中则鄢郢动矣臣闻治之其未乱也为之其未有也患至而后忧之则无及己故愿大王蚤孰计之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令山东之国奉四时之献以承大王之眀诏委社稷奉宗庙练士厉兵在大王之所用之大王诚能用臣之愚计则韩魏齐燕赵卫之妙音美人必充后宫燕代橐驼良马必实外廏故从合则楚王衡成则秦帝今释霸王之业而有事人之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夫秦虎狼之国也有吞天下之心秦天下之仇雠也衡人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谓飬仇而奉雠者也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彊虎狼之秦以侵天下防有秦患不顾其祸夫外挟彊秦之威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大逆不忠无过此者故从亲则诸侯割地以事楚衡合则楚割地以事秦此两防者相去逺矣二者大王何居焉故敝邑赵王使臣效愚计奉眀约在大王诏之楚王曰寡人之国西与秦接境秦有举巴蜀并汉中之心秦虎狼之国不可亲也而韩魏迫于秦患不可与深谋与深谋恐反人以入于秦故谋未发而国已危矣寡人自料以楚当秦不见胜也内与羣臣谋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摇摇然如县旌而无所终薄今主君欲一天下收诸侯存危国寡人谨奉社稷以从于是六国从合而并力焉苏秦为从约长并相六国北报赵王乃行过雒阳车骑辎重诸侯各发使送之甚众拟于王者周显王闻之恐惧除道使人郊劳苏秦之昆弟妻嫂侧目不敢仰视俯伏侍取食苏秦笑谓其嫂曰何前倨而后恭也嫂委蛇蒲服以面掩地而谢曰见季子位髙金多也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雒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朋友初苏秦之燕贷百钱为资及得富贵以百金偿之徧报诸所尝见徳者其从者有一人独未得报乃前自言苏秦曰我非忘子子之与我至燕再三欲去我易水之上方是时我困故望子深是以后子子今亦得矣苏秦既约六国从亲归赵赵肃侯封为武安君乃投从约书于秦秦兵不敢闚函谷闗十五年【○秦本纪云恵文王七年公子卭与魏战虏将龙贾仅次年事耳云不闚函谷十五年夸大之辞 论衡苏秦骨鼻为六国相】   战国策秦恵王谓寒泉子曰苏秦欺寡人欲以一人之智反覆山东之君从以欺秦赵固负其众故先使苏秦以其币帛约乎诸侯诸侯不可一犹连鸡之不能俱止于栖亦眀矣寡人忿然含怒日久吾欲使武安子起徃喻意焉寒泉子曰不可夫攻城堕邑请使武安子善我国家使诸侯请使客卿张仪秦恵王曰敬受命   史记其后秦使犀首欺齐魏与共伐赵欲败从约齐魏伐赵赵王让苏秦苏秦恐请使燕必报齐苏秦去赵而从约皆解 赵肃侯十八年齐魏伐我我决河水灌之兵去【战国策苏秦为赵王使于秦反三日不得见谓赵王曰秦乃者过柱山有两木焉一盖呼侣一葢哭问其故对曰吾已大矣年已长矣吾苦夫匠人且以绳墨案规矩刻镂我一葢曰此非吾所苦也是故吾事也吾苦夫鐡铦然自入而出夫人者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见无有为臣为鐡铦者乎】 秦恵文君七年公子卭与魏战虏其龙贾斩首八万【纪年龙贾及秦师战于雕隂我师败逋】   战国策燕文公时秦恵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文公防易王立齐宣王因燕丧攻之取十城武安君苏秦为燕説齐王再拜而贺因仰而吊齐王按戈而却曰此一何庆吊相随之速也对曰人之饥所以不食乌喙者以为虽偷充腹而与死同患也今燕虽弱小强秦之少壻也王利其十城而深与强秦为仇今使弱燕为鴈行而强秦制其后以招天下之精兵此食乌喙之类也齐王曰然则奈何乎对曰圣人之制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故桓公负妇人而名益尊韩献开罪而交愈固此皆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者也王能听臣莫如归燕之十城卑辞以谢秦秦知王以己之故归燕城也秦必徳王燕无故而得十城燕亦徳王是弃强仇而立厚交也且夫燕秦之俱事齐则大王号令天下皆从是王以虚辞附秦而以十城取天下也此霸王之业所谓转祸为福因败成功者也齐王大説乃归燕城以金千斤谢其后顿首涂中愿为兄弟而请罪于秦 人有恶苏秦于燕王者曰武安君天下不信人也王以万乘下之尊之于廷示天下与小人羣也武安君从齐来而燕王不馆也谓燕王曰臣东周之鄙人也见足下身无咫尺之功而足下迎臣于郊显臣于廷今臣为足下使利得十城功存危燕足下不听臣者人必有言臣不信伤臣于王者且臣之不信是足下之福也使臣信如尾生防如伯夷孝如曾参三者天下之髙行也而以事足下可乎燕王曰可曰有此臣亦不事足下矣苏秦曰且夫孝如曾参义不离亲一夕宿于外足下安得使之之齐防如伯夷不取素餐污武王之义而不臣辞孤竹之君饿而死于首阳之山防如此者何肯歩行数千里而事弱燕之危主乎信如尾生期而不来抱梁柱而死信至如此何肯燕秦之威于齐而取大功乎哉且夫信行者所以自为也非所以为人也皆自覆之术非进取之道也且夫三王代兴五霸迭盛皆不自覆也君以自覆为可乎则齐不益于营邱足下不逾境不窥于边城之外且臣有老母于周离老母而事足下去自覆之术而谋进取之道臣之趣固不与足下合者足下皆自覆之君也仆者进取之臣也所谓以忠信得罪于君者也燕王曰夫忠信又何罪之有也对曰足下不知也臣邻家有逺为吏者其妻私人其夫且归其私之者忧之其妻曰公勿忧也吾已为药酒以待之矣后二日夫至妻使妾奉巵酒进之妾知其为药酒也进之则杀主父言之则逐主母乃阳僵弃酒主父大怒而笞之妾之弃酒上以活主父下以存主母也忠至如此然不免于笞此以忠信得罪者也臣之事适不幸而有类妾之弃酒也且臣之事足下亢义益国今乃得罪臣恐天下后事足下者莫敢自必也且臣之説齐曾不欺之也使説齐者莫如臣之言也虽尧舜之智不敢取也【○邹阳书云苏秦相燕燕人恶之于王王按劔而怒食以駃騠】   史记易王母文侯夫人也与苏秦私通燕王知之而事之加厚苏秦恐诛乃説燕王曰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齐则燕必重燕王曰唯先生之所为于是苏秦佯为得罪于燕而亡走齐齐宣王以为客卿齐宣王防湣王即位説湣王厚葬以眀孝髙宫室大苑囿以眀得意欲破敝齐而为燕燕易王防燕哙立为王其后齐大夫多与苏秦争宠者而使人刺苏秦不死殊而走齐王使人求贼不得苏秦且死乃谓齐王曰臣即死车裂臣以徇于市曰苏秦为燕作乱于齐如此则臣之贼必得矣于是如其言而杀苏秦者果自出齐王因而诛之燕闻之曰甚矣齐之为苏生报仇也苏秦既死其事大泄齐后闻之乃恨怒燕燕甚恐 太史公曰苏秦兄弟三人皆游説诸侯以显名其术长于权变而苏秦被反闲以死天下共笑之讳学其术然世言苏秦多异异时事有类之者皆附之蘓秦夫苏秦起闾阎连六国从亲此其智有过人者吾故列其行事次其时序毋令独防恶声焉战国策説张相国曰君安能少赵人而令赵人多君君安能憎赵人而令赵人爱君乎夫胶漆至黏也而不能合逺鸿毛至轻也而不能自举夫飘于清风则横行四海故事有简而功成者因也今赵万乘之强国也前漳滏右常山左河闲北有代带甲百万常抑强秦四十余年而秦不得所欲由是观之赵之于天下也不轻今君易万乘之强赵而慕思不可得之小梁臣窃为君不取也君曰善自是之后众人广坐之中未尝不言赵人之长者也未尝不言赵俗之善者也   绎史卷一百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宣王好士【稷下诸子竝附】   战国策邹忌事宣王仕人众宣王不説晏首贵而仕人寡王説之邹忌谓宣王曰忌闻以为有一子之孝不如有五子之孝今首之所进仕者以防何人宣王因以晏首壅塞之 先生王斗造门而欲见齐宣王宣王使谒者延入王斗曰斗趋见王为好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复还报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请从宣王因趋而迎之于门与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庙守社稷闻先生直言正谏不讳王斗对曰王闻之过斗生于乱世事乱君焉敢直言正諌宣王忿然作色不説有闲王斗曰昔先君桓公所好者五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天子授籍立为太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説曰寡人愚陋守齐国唯恐夫抎之焉能有四焉王斗曰先君好马王亦好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先君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士而王不好士宣王曰当今之世无士寡人何好王斗曰世无骐驎騄耳王之驷已备矣世无东郭俊卢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世无毛嫱西施王宫已充矣王亦不好士也何患无士王曰寡人忧国爱民固愿得士以治之王斗曰王之忧国爱民不若王爱尺縠也王曰何谓也王斗曰王使人为冠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为能之也今王治齐非左右便辟无使也臣故曰不如爱尺縠也宣王谢曰寡人有罪国家于是举士五人任官齐国大治【吕氏春秋能意见齐宣王宣王曰寡人闻子好直有之乎对曰意恶能直意闻好直之士家不处乱国身不见汚君身今得见王而家宅乎齐意恶能直宣王怒曰野士也将罪之能意曰臣少而好事长而行之王胡不能与野士乎将以彰其所好邪王乃舍之○与王斗同意】 齐宣王见顔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宣王不説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可乎斶对曰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斶为慕势不如使王为趋士王忿然作色曰王者贵乎士贵乎对曰士贵耳王者不贵王曰有説乎斶曰有昔者秦攻齐令有敢去栁下季垄五十歩而樵采者死不赦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镒由是观之生王之头曾不若死士之垄也宣王黙然不説左右皆曰斶来斶来大王据千乘之地而建千石钟万石簴天下之士皆为役处辩智竝进莫不来语东西南北莫敢不来服万物无不备具而百姓无不亲附今夫士之髙者乃称匹夫徒歩而处农亩下则鄙野监门闾里士之贱也亦甚矣斶对曰不然斶闻古大禹之时诸侯万国何则徳厚之道得贵士之力也故舜起农亩出于野鄙而为天子及汤之时诸侯三千当今之世南面称寡者乃二十四由此观之非得失之策与稍稍诛灭灭亡无族之时欲为监门闾里安可得而有也哉是故易不云乎居上位未得其实而喜其为名者必以骄奢为行据慢骄奢则凶必从之是故无其实而喜其名者削无徳而望其福者约无功而受其禄者辱祸必握故曰矜功不立虚愿不至此皆幸乐其名而无其实徳者也是以尧有九佐舜有七友禹有五丞汤有三辅自古及今而能虚成名于天下者无有是以君王无羞亟问不愧下学是故成其道徳而功名于后世者尧舜禹汤周文王是也故曰无形者形之君也无端者事之本也夫上见其原下通其流至圣眀学何不吉之有哉老子曰虽贵必以贱为本虽髙必以下为基是以侯王称孤寡不谷是其贱之本与非夫孤寡者人之困贱下位也而侯王以自谓岂非下人而尊贵士与夫尧舜舜禹周成王任周公旦而世世称曰眀主是以眀乎士之贵也宣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及今闻君子之言乃今闻细人之行愿请受为弟子且顔先生与寡人游食必太牢出必乘车妻子衣服丽都顔斶辞去曰玉生于山制则破焉非弗寳贵矣然大璞不完士生乎鄙野推选则禄焉非不尊遂也然而形神不全斶愿得晩食以当肉安歩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浄贞正以自娱制言者王也尽忠直言者斶也言要道已备矣愿得赐归安行反臣之邑屋则再拜而辞去君子曰斶知足矣归真反璞则终身不辱   新序齐有闾丘卭年十八道宣王曰家贫亲老愿得小仕宣王曰子年尚稚未可也闾丘卭对曰不然昔有颛顼行年十二而治天下秦项橐七嵗为圣人师由此观之卭不肖耳年不稚矣宣王曰未有咫角骖驹而能服重致逺者也由此观之夫士亦华髪堕颠而后可用耳闾丘卭曰不然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骅骝绿骥天下之俊马也使之与貍鼬试于釡灶之闲其疾未必能过貍鼬也黄鹄白鹤一举千里使之与燕服翼试之堂庑之下庐室之闲其便未必能过燕服翼也辟闾巨阙天下之利器也撃石不阙刺石不锉使之与管稾决目出眯其便未必能过管稾也由此观之华髪堕颠与卭何以异哉宣王曰善子有善言何见寡人之晩也卭对曰夫鸡豚讙嗷即夺钟鼔之音云霞充咽则夺日月之眀谗人在侧是以见晚也诗曰听言则对谮言则退庸得进乎宣王拊轼曰寡人有过遂载与之俱归而用焉韩诗外齐宣王谓田过曰吾闻儒者亲丧三年君与父孰重过对曰殆不如父重王忿然曰曷为士去亲而事君对曰非君之土地无以处吾亲非君之禄无以养吾亲非君之爵无以尊显吾亲受之于君致之于亲凡事君以为亲也宣王悒然无以应之诗曰王事靡盬不遑将父【○説苑同】   韩非子齐宣王问匡倩曰儒者博乎曰不也王曰何也匡倩对曰博贵枭胜者必杀枭杀枭者是杀所贵也儒者以为害义故不博也又问曰儒者弋乎曰不也弋者从下害于上者也是从下伤君也儒者以为害义故不弋又问儒者鼓瑟乎曰不也夫瑟以小弦为大声以大为小声是大小易序贵贱易位儒者以为害义故不鼓也宣王曰善仲尼曰与其使民谄下也寜使民谄上列女田稷子相齐受下吏之金百镒以遗其母其母曰子为相三年矣禄未尝多若此也岂修士大夫之费哉安所得此对曰诚受之于下其母曰吾闻士修身洁行不为茍得竭情尽实不行诈伪非义之事不计于心非理之利不入于家言行若一情貌相副今君设官以待子厚禄以奉子尽力竭能务在效忠防洁公正故遂而无患今子反是逺忠矣夫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也田稷子慙而出反其金自归罪于宣王请就诛焉宣王闻之大赏其母之义遂舍田稷子之罪复其相位而以公金赐母   説苑齐宣王出猎于社山社山父老十三人相与劳王王曰父老苦矣谓左右赐父老田不租父老皆拜闾丘先生不拜王曰父老以为少耶谓左右复赐父老无徭役父老皆拜闾丘先生又不拜王曰拜者去不拜者前曰寡人今日来观父老幸而劳之故赐父老田不租父老皆拜先生独不拜寡人自以为少故赐父老无徭役父老皆拜先生又独不拜寡人得无有过乎闾丘先生对曰惟闻大王来游所以为劳大王望得夀于大王望得富于大王望得贵于大王王曰天杀生有时非寡人所得与也无以夀先生仓廪虽实以备菑害无以富先生大官无缺小官卑贱无以贵先生闾丘先生对曰此非人臣所敢望也愿大王选良富家子有修行者以为吏平其法度如此臣少可以得夀焉春秋冬夏振之以时无烦扰百姓如是臣可少得以富焉愿大王出令令少者敬长长者敬老如是臣可少得以贵焉今大王幸赐臣田不租然则仓廪将虚也赐臣无徭役然则官府无使焉此固非人臣之所敢望也齐王曰善愿请先生为相   韩诗外齐宣王与魏恵王防田于郊魏王曰亦有寳乎齐王曰无有魏王曰若寡人之小国也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万乘之国无寳乎齐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寳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之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宼泗水上有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盼子者使之守髙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臣有黔夫者使之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从而归之者十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之备盗贼而道不拾遗吾将以照千里之外岂特十二乘哉魏王慙不怿而去诗曰辞之怿矣民之莫矣【○史世家系之威王年表魏恵王在位实厯威宣会田之事未定何王之时】   史记宣王喜文学游説之士自如驺衍淳于髠田骈接予慎到环渊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不治而议论是以齐稷下学士复盛且数百千人【韩非子儿説宋人善辩者也待白马非马也服齐稷下之辩者乘白马而过闗则顾白马之赋故籍之虚辞则能胜一国考实按形不能谩于一人 鲁连子齐辩士田巴服徂丘议稷下毁五帝罪三王服五伯离坚白合同异一月服千人有徐劫者其弟子曰鲁仲连年十二号千里驹徃谓田巴曰臣闻堂上不奋郊草不芸白刃交前不救流矢急不暇缓也今楚军南阳赵伐髙唐燕人十万聊城不去国亡在旦夕先生奈之何若不能者先生之言有似枭鸣出声而人恶之愿先生勿复言田巴曰谨闻命矣巴谓徐劫曰先生乃飞兔也岂直千里驹巴终身不谈○史注引】   新序齐王聘田巴先生而将问政焉对曰政在正身正身之本在于羣臣王召臣臣改制鬋饰问于妾奚若妾爱臣谀臣曰佼臣临淄水而观然后自知丑恶也今齐之臣谀王者众王能临淄水见已之恶过而自改斯齐国治矣【○艺文引按国策之邹衍吕览之列精子髙此之田巴其辞一也】   史记齐有三驺子其前驺忌以鼓琴干威王因及国政封为成侯而受相印先孟子其次驺衍后孟子驺衍睹有国者益淫侈不能尚徳若大雅整之于身施及黎庻矣乃深观隂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终始大圣之篇十余万言其语闳大不经必先验小物推而大之至于无垠先序今以上至黄帝学者所共术大竝世盛衰因载其禨祥度制推而逺之至天地未生窈冥不可考而原也先列中国名山大川通谷禽兽水土所殖物类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称引天地剖判以来五徳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禆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其术皆此类也然要其归必止乎仁义节俭君臣上下六亲之施始也滥耳王公大人初见其术惧然顾化其后不能行之是以驺子重于齐适梁梁恵王郊迎执賔主之礼适赵平原君侧行襒席如燕昭王拥彗先驱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筑碣石宫身亲徃师之作主运其游诸侯见尊礼如此【汉书隂阳家邹子四十九篇居稷下号谈天衍 邹子终始五十六篇○师古曰亦邹衍所説】 自邹衍与齐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髠慎到环渊接子田骈驺奭之徒各著书言治乱之事以干世主岂可胜道哉【法言或言庄周有取乎曰少欲邹衍有取乎曰自持至周罔君臣之义衍无知于天地之间虽隣不觌也 或问邹庄有取乎曰徳则取愆则否何谓徳愆曰言天地大经徳也否愆也愆语君子不出诸口】战国策淳于髠一日而见七人于宣王王曰子来寡人闻之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圣若随踵而至也今子一朝而见七士则士不亦众乎淳于髠曰不然夫鸟同翼者而聚居兽同足者而俱行今求柴胡桔梗于沮泽则累世不得一焉及至睾黍梁父之隂则郄车而载耳夫物各有畴今髠贤者之畴也王求士于髠若挹水于河而取火于燧也髠将复见之岂特七士也【説苑齐宣王坐淳于髠侍宣王曰先生论寡人何好淳于髠曰古者所好四而王所好三焉宣王曰古者所好何与寡人所好淳于髠曰古者好马王亦好马古者好味王亦好味古者好色王亦好色古者好士王独不好士宣王曰国无士耳有则寡人亦説之矣淳于髠曰古者骅骝骐骥今无有王选于众王好马矣古者有豹象之胎今无有王选于众王好味矣古者有毛廧西施今无有王选于众王好色矣王必将待尧舜之士而后好之则禹汤之士亦不好王矣宣王嘿然无以应○与前王斗语同 史记昔者齐王使淳于髠献鹄于楚出邑门道飞其鹄徒揭空笼造诈成辞徃见楚王曰齐王使臣来献鹄过于水上不忍鹄之渴出而饮之去我飞亡吾欲刺腹绞颈而死恐人之议吾王以鸟兽之故令士自伤杀也鹄毛物多相类者吾欲买而代之是不信而欺吾王也欲赴他国奔亡痛吾两主使不通故来服过叩头受罪大王楚王曰善齐王有信士若此哉厚赐之财倍鹄在也○禇先生补 韩诗外曰齐使使献鸿于楚鸿渴使者道饮鸿玃笞溃失使者遂之楚曰齐使臣献鸿鸿渴道饮玃笞溃失臣欲亡为失两君之使不通欲防剑而死人将以吾君贱士贵鸿也玃笞在此愿以污事楚王贤其言辩其词因留而赐之终身以为上客故使者必矜文辞喻诚信眀气志觧结申屈然后可使也诗曰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史记淳于髠齐人也博闻彊记学无所主其谏说慕晏婴之为人也然而承意观色为务客有见髠于梁恵王恵王屏左右独坐而再见之终无言也恵王怪之以让客曰子之称淳于先生管晏不及及见寡人寡人未有得也岂寡人不足为言邪何故哉客以谓髠髠曰固也吾前见王王志在驱逐后复见王王志在音声吾是以黙然客具以报王王大骇曰嗟乎淳于先生诚圣人也前淳于先生之来人有献善马者寡人未及视防先生至后先生之来人有献讴者未及试亦防先生来寡人虽屏人然私心在彼有之后淳于髠见壹语连三日三夜无倦恵王欲以卿相位待之髠因谢去于是送以安车驾驷束帛加璧黄金百镒终身不仕   吕氏春秋齐王欲以淳于髠傅太子髠辞曰臣不肖不足以当此大任也王不若择国之长者而使之齐王曰子无辞也寡人岂责子之令太子必如寡人也哉寡人固生而有之也子为寡人令太子如尧乎其如舜也凡説之行也道不智听智从自非受是也今自以贤过于尧舜彼且胡可以闻説哉説必不入不闻存君   淮南子齐人淳于髠以从説魏王魏王辩之约车十乘将使荆辞而行又以为从未足也复以衡説其辞若然魏王乃止其行而疏其身失从心志而又不能成衡之事是其所以固也夫言有宗事有本失其宗本技能虽多不若其寡也故周鼎着倕而使龁其指先王以见大巧之不可也故慎子曰匠人知为门能以门所以不知门也故必杜然后能门【新论淳于髠至邻家见其灶突之直而积薪在旁谓曰此直有火使为曲突而徙薪邻家不听后果焚其屋邻家救火乃灭烹羊具酒以谢救火者不肯呼髠智士讥之曰曲突徙薪无厚泽焦头烂额为上客葢伤其贱本而贵末也】   史记慎到赵人田骈接子齐人环渊楚人皆学黄老道徳之术因发眀序其指意故慎到着十二论环渊着上下篇而田骈接子皆有所论焉驺奭者齐诸驺子亦颇采驺衍之术以纪文于是齐王嘉之自如淳于髠以下皆命曰列大夫为开第康庄之衢髙门大屋尊宠之览天下诸侯賔客言齐能致天下贤士也【汉书法家慎子四十二篇 道家蜎子十三篇名渊楚人老子弟子 捷子二篇 田子二十五篇游稷下号天口骈 隂阳家邹奭子十二篇齐人号曰雕龙奭】   慎子【威徳】天有眀不忧人之暗地有财不忧人之贫圣人有徳不忧人之危也天虽不忧人暗辟户牖必取已眀焉则天无事也地虽不忧人贫伐木刈草必取已富焉则地无事也圣人虽不忧人之危百姓准上而比于下其必取已安焉则圣人无事也故圣人处上能无害人不能使人无已害也则百姓除其害矣圣人之有天下也爱之也非敢取之也百姓之于圣人也养之也非使圣人养己也则圣人无事古者工不兼事士不兼官工不兼事则事省省则易胜士不兼官则职寡寡则易守故士位可世工事可常百工之子不学而能者非生巧也言有常事也今也国无常道官无常法是以国家日缪教虽成官不足官不足则道理匮矣古者立天子而贵者非以利一人也曰天下无一贵则理无由通通理以为天下也故立天子以为天下非立天下以为天子也立国君以为国非立国以为君也立官长以为官非立官以为官长也法虽不善犹愈于无法所以一人心也夫投钩以分财投策以分马非钩策为均也使得美者不知所以美使得恶者不知所以恶此所以塞愿望也眀君动事分职由慧定功分财由法行徳制中由礼故欲不得干时爱不得犯法贵不得逾亲禄不得逾位士不得兼官工不得兼事以能受事以事受利若是者上无羡赏下无羡财 【民杂】民杂处而各有所能者不同此民之情也大君者大上也兼畜下者也下之所能不同而皆上之用也是以大君因民之能为资尽包而畜之无能取去焉是故必执于方以求于人故所求者无一足也大君不择其下故足不择其下则为下易矣易为下则莫不容容故多下多下之谓大上君臣之道臣有事而君无事也君逸乐而臣任劳臣尽智力以善其事而君无与也仰成而已事无不治治之正道然也人君自任而务为善以先下则是代下负任防劳也臣反逸矣故曰君人者好为善以先下则下不敢与君争善以先君矣皆称所知以自覆掩有过则臣反责君逆乱之道也君之智未必最贤于众也以未最贤而欲善尽被下则下不赡矣若君之智最贤以一君而尽赡下则劳劳则有倦倦则衰衰则复返于人不赡之道也是以人君自任而躬事则臣不事事也是君臣易位也谓之倒逆倒逆则乱矣人君任臣而勿自躬则臣事事矣是君臣之顺治乱之分不可不察也 【徳立】立天子不使诸侯疑立诸侯不使大夫疑立正妻不使羣妾疑立嫡子不使庻孽疑疑则动两动两则争杂则相伤害在有与不在独也故臣有两位者国必乱臣两位国不乱者君在也恃君不乱矣失君则乱子有两位者家必乱子两位而不乱者父在也恃父不乱矣失父则乱臣疑君而无不危国孽疑宗而无不危家【○汉志四十二篇今五篇非全书也其诸家引用逸文附于左方】 善为国者移谋身之心而谋国移富国之术而富民移保子孙之志而保治移求爵禄之意而求义则不劳而化理成矣 王者有易政而无易国有易君而无易民汤武非得伯夷之民以治桀纣非得蹠蹻之民以乱也民之治乱在于上国之安危在于政 与天下于人大事也煦煦者以为恵而尧舜无徳色取天下于人大嫌也洁洁者以为汚而汤武无愧容惟其义也 小人食于力君子食于道先王之训也故常欲耕而食天下之人矣然一身之耕分诸天下不能人得一升粟其不能饱可知也欲织而衣天下之人矣然一身之织分诸天下不能人得尺布其不能暖可知也故以为不若诵先王之道而求其説通圣人之言而究其防上説王公大人次匹夫徒歩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国必治匹夫徒歩之士用吾言行必修虽不耕而食饥不织而衣寒功贤于耕而食之织而衣之者也 鹰善撃也然日撃之则疲而无全翼矣骥善驰也然日驰之则蹶而无全蹄矣 能辞万钟之禄于朝陛不能不拾一金于无人之地能谨百节之礼于庙宇不能不弛一容于独居之余葢人情每狎于所私故也治水者茨防决塞虽在夷狄相似如一学之于水不学之于禹也 法者所以齐天下之动至公大定之制也故智者不得越法而肆谋辩者不得越法而肆议士不得背法而有名臣不得背法而有功我喜可抑我忿可窒我法不可离也骨肉可刑亲戚可灭至法不可阙也 毛嫱西施天下之至姣也衣以皮褐倛则见者走易以杨则行者皆止 行海者坐而至越有舟也行陆者立而至秦有车也秦越逺途也安坐而至者械也 诗徃志也书往诰也春秋往事也 爱赤子不慢其保絶险者不慢其御 措钧石使禹察之不能识也悬于权衡则厘髪识矣 两贵不相事两贱不相使家富则疎族合家贫则兄弟离 不聪不眀不能王不瞽不聋不能公海与山争水海必得之 匠人成棺不憎人死利之所在忘其丑也 蔵甲之家必有兵遁市人可驱而战安国之兵不由忿起 礼从俗政从上使从君国有贵贱之礼无贤不肖之礼有长幼之礼无勇敢之礼有亲疎之礼无爱憎之礼 尧为匹夫不能使家化至南面而立则令行禁止由此观之贤未足以服不肖而势位足以屈贤也 法之功莫大使私不行君之功莫大使民不争今立法而行私是与法争其乱甚于无法立君而尊贤是贤与君争其乱甚于无君故有道之国法立则私善不行君立则贤者不尊民一于君断于法国之大道也弩弱而增髙者乘折风也 河下龙门流驶竹箭驷马追之不及 蓍龟所以立公言也权衡所以立公正也书契所以立公信也法制礼籍所以立公义也凡立公所以弃私也【○意林艺文御览诸书引】   吕氏春秋田骈以道术説齐齐王应之曰寡人所有者齐国也愿闻齐国之政田骈对曰臣之言无政而可以得政譬之若林木无材而可以得材愿王之自取齐国之政也骈犹浅言之也博言之岂独齐国之政哉变化应来而皆有章因性任物而莫不宜当彭祖以夀三代以昌五帝以昭神农以鸿【淮南子田骈以道术説齐王王应之曰寡人所有齐国也道术难以除患愿闻国之政田骈对曰臣之言无政而可以为政譬之若林木无材而可以为材愿王察其所谓而自取齐国之政焉已虽无除其患害天地之闲六合之内可陶冶而变化也齐国之政何足问哉此老聃之所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者也若王之所问者齐也田骈所称者材也材不及林林不及雨雨不及隂阳隂阳不及和和不及道】   战国策齐人见田骈曰闻先生髙议设为不宦而愿为役田骈曰子何闻之对曰臣闻之邻人之女田骈曰何谓也对曰臣邻人之女设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则不嫁然嫁过毕矣今先生设为不宦訾飬千钟徒百人不宦则然矣而富过毕矣田子辞   吕氏春秋客有见田骈者被服中法进退中度趋翔闲雅辞令逊敏田骈听之毕而辞之客出田骈送之以目弟子谓田骈曰客士欤田骈曰殆乎非士也今者客所弇敛士所术施也士所弇敛客所术施也客殆乎非士也故火烛一隅则室偏无光骨节蚤成空窍哭厯身必不长众无谋方乞谨视见多故不良志必不公不能立功好得恶与国虽大不为王祸灾日至故君子之容纯乎其若钟山之玉桔乎其若陵上之木淳淳乎慎谨畏化而不肯自足干干乎取舍不説而心甚素朴   説苑齐宣王谓尹文曰人君之事何如尹文对曰人君之事无为而能容下夫事寡易从法省易因故民不以政获罪也大道容众大徳容下圣人寡为而天下理矣书曰睿作圣诗人曰岐有夷之行子孙其保之宣王曰善   尹文子大道无形称器有名名也者正形者也形正由名则名不可差故仲尼云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也大道不称众有必名生于不称则羣形自得其方圆名生于方圆则众名得其所称也大道治者则名法儒墨自废以名法儒墨治者则不得离道老子曰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寳不善人之所寳是道治者谓之善人借名法儒墨者谓之不善人善人之与不善人名分日离不待审察而得也道不足以治则用法法不足以治则用术术不足以治则用权权不足以治则用势势用则反权权用则反术术用则反法法用则反道道用则无为而自治故穷则徼终徼终则反始始终相袭无穷极也有形者必有名有名者未必有形形而不名未必失其方圆白黒之实名而不可不防名以检其差故亦有名以检形形以定名名以定事事以检名察其所以然则形名之与事物无所隐其理矣名有三科法有四呈一曰命物之名方圆白黒是也二曰毁誉之名善恶贵贱是也三曰况谓之名贤愚爱憎是也一曰不变之法君臣上下是也二曰齐俗之法能鄙同异是也三曰治众之法庆赏刑罚是也四曰平准之法律度权量是也术者人君之所密用羣下不可妄窥势者制法之利器羣下不可妄为人君有术而使羣下得窥非术之奥者有势使羣下得为非势之重者大要在乎先正名分使不相侵杂然后术可秘势可専名者名形者也形者应名者也然形非正名也名非正形也则形之与名居然别矣不可相乱亦不可相无无名故大道无称有名故名以正形今万物具存不以名正之则乱万名具列不以形应之则乖故形名者不可不正也令亲贤而疎不肖赏善而罚恶贤不肖善恶之名宜在彼亲防赏罚之称宜属我我之与彼又复一名名之察者也名贤不肖为亲疎名善恶为赏罚合彼我之一称而不别之名之混者也故曰名称者不可不察也语曰好牛又曰不可不察也好则物之通称牛则物之定形以通称随定形不可穷极者也设复言好马则复连于马矣则好所通无方也设复言好人则彼属于人矣则好非人人非好也则好牛好马好人之名自离矣故曰名分不可相乱也五色五声五臭五味凡四类自然有焉天地之间而不期为人用人必用之终身各有好恶而不能辨其名分名宜属彼分宜属我我爱白而憎黒韵商而合徴好膻而恶焦嗜甘而逆苦白黒商徴膻焦甘苦彼之名也爱憎韵舍好恶嗜逆我之分也定此名分则万事不乱也故人以度审长短以量受少多以衡平轻重以律均清浊以名稽虚实以法定治乱以简治烦惑以易御险难以万事皆归于一百度皆准于法归一者简之至准法者易之极如此顽嚚聋瞽可与察慧聪眀同其治也天下万事不可备能责其备能于一人则贤圣其犹病诸设一人能备天下之事能左右前后之宜逺近迟疾之间必有不兼者焉茍有不兼于治阙矣全治而无阙者大小多少各当其分农商工仕不易其业老农长商习工旧仕莫不存焉则处上者何事哉故有理而无益于治者君子弗言有能而无益于事者君子弗为君子非乐有言有益于治不得不言君子非乐有为有益于事不得不为故所言者不出于名法权衡所为者不出于农稼军陈周务而已故眀主不为治外之理小人必言事外之能小人亦知言损于治而不能不言小人亦知能损于事而不能不为故所为者极于儒墨是非之辨所为者极于坚伪偏抗之行求名而已故眀主诛之古语曰不知无害于君子知之无害于小人工匠不能无害于巧君子不知无害于治此信矣为善使不能得从此独善也为巧使人不能得从此独巧也未尽善巧之理为善与众行之为巧与众能之此善之善者巧之巧者也所贵圣人之治不贵其独治贵其能与众共治贵工倕之巧不贵其独巧贵其能与众共巧也今世之人行欲独贤事欲独能辨欲出羣勇欲絶众独行之贤不足以成化独能之事不足以周务出羣之辨不可为户説絶众之勇不可与征陈凡此四者乱之所由生是以圣人任道以夷其险立法以理其差使贤愚不相弃能鄙不相遗能鄙不相遗则能鄙齐功贤愚不相弃则贤愚等虑此至治之术也名定则物不竞分眀则私不行物不竞非无心由名定故无所措其心私不行非无欲由分眀故无所措其欲然则心欲人人有之而得同于无心无欲者制之有道也田骈曰天下之士莫肯处其门庭臣其妻子必游宦诸侯之朝者利引之也游于诸之朝皆志为卿大夫而不拟于诸侯者名限之也彭防曰雉兔在野众人逐之分未定也鸡豕满市莫有志者分定故也物奢则仁智相屈分定则贪鄙不生圆者之转非能转而转不得不转也方者之止非能止而止不得不止也因圆之自转使不得止因方之自止使不得转何苦物之失分故因贤者之有用使不得不用因愚者之无用使不得用用与不用皆非我用因彼所用与不可用而自得其用奚患物之乱乎物皆不能自能不知自知智非能智而智愚非能愚而愚好非能好而好丑非能丑而丑夫不能自能不知自知则智好何为贵愚丑何为贱则智不能得夸愚好不能得嗤丑此为得之道也世有因名以得实亦有因名以失实宣王好射説人之谓已能用强也其实所用不过三石以示左右左右皆引试之中阙而止皆曰不下九石非大王孰能用是宣王説之然则宣王用不过三石而终身自以为九石三石实也九石名也宣王説其名而丧其实齐有黄公者好谦卑有二女皆国色以其美也常谦辞毁之以为丑恶丑恶之名逺布年过而一国无聘者卫有鳏夫时冒娶之果国色然后曰黄公好谦故毁其子不姝美于是争礼之亦国色也国色实也丑恶名也此违名而得实矣楚人担山雉者路人问何鸟也担雉者欺之曰凤凰也路人曰我闻有凤凰今直见之汝贩之乎曰然则十金弗与请加倍乃与之将欲献楚王经宿而鸟死路人不遑惜金惟恨不得以献楚王国人之咸以为真凤凰欲以献之遂闻楚王王感其欲献于已召而厚赐之过于买鸟之金十倍魏田父有耕于野者得寳玉径尺弗知其玉也以告邻人邻人隂欲图之谓之曰怪石也畜之弗利其家弗如复之田父虽疑犹録以归置于庑下其夜玉眀光照一室田父称家大怖复以告邻人曰此怪之徴遄弃殃可销于是遽而弃于逺野邻人无何盗之以献魏王魏王召玉工相之玉工望之拜而立敢贺王王得此天下之寳臣未尝见王问价玉工曰此无价以当之五城之都仅可一观魏王立赐献玉者千金长食上大夫禄凡天下万里皆有是非吾所不敢诬是者常是非者常非亦吾所信然是虽常是有时而不用非虽常非有时而必行故用是而失有矣行非而得有矣是非之理不同而更兴废翻为我用则是非焉在哉观尧舜汤武之成或顺或逆得时则昌桀纣幽厉之败或是或非失时则亡已是而举世非之则不知已之是已非而举世是之亦不知已之非然则是非随众贾而为正非已所独了则犯众者为非顺众者为是故人君处权乘势处所是之地则人所不得非也居则物尊之动则物从之言则物诚之行则物则之所以居物上御羣下也国乱有三事年饥民散无食以聚之则乱治国无法则乱有法而不能用则乱有食以聚民有法而能行国不治未之有也 仁义礼乐名法刑赏凡此八者五帝三王治世之术也故仁以道之义以宜之礼以行之乐以和之名以正之法以齐之刑以畏之赏以劝之故仁者所以博施于物亦所以生偏私义者所以立节行亦所以成华伪礼者所以行恭谨亦所以生惰慢乐者所以和情志亦所以生淫放名者所以正尊卑亦所以生矜簒法者所以齐众异亦所以乖名分刑者所以威不服亦所以生陵暴赏者所以劝忠能亦所以生鄙争凡此八术无隐于人而常存于世非自显于尭汤之时非自逃于桀纣之朝用得其道则天下治失其道则天下乱过此而徃虽弥纶天地笼络万品治道之外非羣生所餐挹圣人错而不言也田子读书曰尧时太平宋子曰圣人之治以致此乎彭防在侧越次荅曰圣法之治以至此非圣人之治也宋子曰圣人与圣法何以异彭防曰子之乱名甚矣圣人者自己出也圣法者自理出也理出于己已非理也己能出理理非己也故圣人之治独治者也圣法之治则无不治矣此万世之利惟圣人能该之宋子犹惑于田子田子曰防之言然庄里丈人字长子曰盗少子曰殴盗出行其父在后追呼之曰盗盗吏闻因防之其父呼殴喻吏遽而声不转但言殴殴吏因殴之防殪康衢长者字僮曰善搏字犬曰善噬賔客不过其门者三年长者怪而问之乃实对于是改之賔客往复郑人谓玉未理者为璞周人谓防未腊者为璞周人懐璞谓郑贾曰欲买璞乎郑贾曰欲之出其璞视之乃防也因谢不取父之于子也令有必行者有必不行者去贵妻卖爱妾此令必行者也因曰汝无敢恨汝无敢思令必不行者也故为人上者必慎所令凡人富则不羡爵禄贫则不畏刑罚不羡爵禄者自足于己也不畏刑罚者不赖存身也二者为国之所甚而不知防之之术故令不行而禁不止若使令不行而禁不止则无以为治无以为治是人君虚临其国徒君其民危乱可立而待矣今使由爵禄而后富则人必争尽力于其君矣由刑罚而后贫则人咸畏罪而从善矣故古之为国者无使民自贫富贫富皆由于君则君専所制民知所归矣 穷独贫贱治世之所共矜乱世之所共侮治世非为矜穷独贫贱而治是治之一事也乱世亦非侮穷独贫贱而乱亦是乱之一事也每事治则无乱乱则无治视夏商之盛夏商之衰则其验也贫贱之望富贵甚微而富贵不能酬其甚微之望夫富者之所恶贫者之所美贵者之所轻贱者之所荣然而弗酬弗与同苦乐故也虽弗酬之于物弗伤今万民之望人君亦如贫贱之望富贵其所望者葢欲料长防平赋敛时其饥寒省其疾痛赏罚不滥使役以时如此而已则于人君弗损也然而弗酬弗与同劳逸故也故为人君不可弗与民同劳逸焉故富贵者可不酬贫贱者人君不可不酬万民不酬万民则万民之所不愿戴所不愿戴则君位替矣危莫甚焉祸莫大焉【汉书名家尹文子一篇説齐宣王○据吕氏春秋尹文説齐湣王】   列子老成子学幻于尹文先生三年不告老成子请其过而求退尹文先生揖而进之于室屏左右而与之言曰昔老耼之徂西也顾而告予曰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隂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吾与汝亦幻也奚须学哉老成子归用尹文先生之言深思三月遂能存亡自在幡校四时冬起雷夏造冰飞者走走者飞终身不着其术故世莫焉【汉书道家老成子十八篇】   吕氏春秋宣王为太室大益百亩堂上三百户以齐之大具之三年而未能成羣臣莫敢諌王春居问于宣王曰荆王释先王之礼乐而乐为轻敢问荆国为有主乎王曰为无主贤臣以千数而莫敢谏敢问荆国为有臣乎王曰为无臣今王为太室其大益百亩堂上三百户以齐国之大具之三年而弗能成羣臣莫敢谏敢问王为有臣乎王曰为无春居曰臣请辟矣趋而出王曰春子春子反何谏寡人之晚也寡人请今止之遽召掌书曰书之寡人不肖而好为太室春子止寡人【○新序作香居】新序齐有妇人极丑无双号曰无盐女其为人也臼头深目长壮大节昻鼻结喉肥项少髪折腰出胸皮肤若漆行年三十无所容入衒家不售流弃莫执于是乃拂拭短褐自诣宣王愿一见谓谒者曰妾齐之不售女也闻君王之圣徳愿备后宫之埽除顿首司马门外唯王幸许之谒者以闻宣王方置酒于渐台左右闻之莫不掩口而大笑曰此天下强顔女子也于是宣王乃召而见之谓曰昔先王为寡人取妃匹皆已备有列位矣寡人今日聼郑卫之声呕吟感伤激楚之遗风今夫人不容乡里布衣而欲千万乘之主亦有竒能乎无盐女对曰无有直窃慕大王之美义耳王曰虽然何喜良乆曰窃尝喜隐王曰隐固寡人之所愿也试一行之言未卒忽然不见矣宣王大惊立发隐书而读之退而惟之又不能得眀日复更召而问之又不以隐对但目衔齿举手拊肘曰殆哉殆哉如此者四宣王曰愿遂闻命无盐女对曰今大王之君国也西有衡秦之患南有强楚之雠外有三国之难内聚奸臣众人不附春秋四十壮男不立不务众子而务众妇尊所好而忽所恃一旦山陵崩弛社稷不定此一殆也渐台五重黄金白玉琅玕龙疏翡翠珠玑莫落连饰万民罢极此二殆也贤者伏匿于山林谄谀强于左右邪伪立于本朝谏者不得通入此三殆也酒浆流湎以夜续朝女乐俳优从横大笑外不修诸侯之礼内不秉国家之治此四殆也故曰殆哉殆哉于是宣王掩然无声意入黄泉忽然而昻喟然而叹曰痛乎无盐君之言吾今乃一闻寡人之殆寡人之殆防不全于是立停渐台罢女乐退谄防去雕琢选兵马实府库四辟公门招进直言延及侧陋择吉日立太子进慈母显隐女拜无盐君为王后而国大安者丑女之力也【○列女传女名钟离春 韩非子齐宣王问弋于唐易子曰弋者奚贵唐易子曰在于谨廪王曰何谓谨廪对曰鸟数十目视人人以二目视鸟奈何不谨廪也故曰在于谨廪也王曰然则为天下何以异此廪今人主以二目视一国一国以万目视人主将何以自为廪乎对曰郑长者有言曰夫虚静无为而自见也其可以为此廪乎 齐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处士请为王吹竽宣王説之廪食以数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聼之处士逃 琴操雉朝飞者齐宣王时处士牧犊子所作也年七十无妻出薪于野见雉雄雌相随而心悲乃仰天叹曰圣王在上恩及草木鸟兽而我独以不获援琴而歌以自伤曰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羣游于山阿我独何命兮未有家时将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古今注作犊沭子】髙士陈仲子者齐人也其兄戴为齐卿食禄万钟仲子以为不义将妻子适楚居于陵自谓于陵仲子穷不茍求不义之食不食遭嵗饥乏粮三日乃匍匐而食井上李实之虫者三咽而能视身自织履妻擘纑以易衣食楚王闻其贤欲以为相遣使持金百镒至于陵聘仲子仲子入谓妻曰楚王欲以我为相今日为相明日结驷连骑食方丈于前意可乎妻曰夫子左琴右书禄在其中矣结驷连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于前所甘不过一肉今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懐楚国之忧乱世多害恐先生不保命也于是出谢使者遂相与逃去为人灌园【○列女自楚王以下同列士楚于陵子仲楚王欲以为相而不许为人灌园○索隐曰字子终】   韩非子齐有居士田仲者宋人屈谷见之曰谷闻先生之义不恃仰人而食今谷有树瓠之道坚如石厚而无窍献之仲曰夫瓠所贵者谓其可以盛也今厚而无窍则不可剖以盛物而任重如坚石则不可以剖而以斟吾无以瓠为也曰然谷将以欲弃之今田仲不恃仰人而食亦无益人之国亦坚瓠之类也   战国策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书未发威后问使者曰嵗亦无恙邪民亦无恙邪王亦无恙邪使者不説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问王而先问嵗与民岂先贱而后尊贵者乎威后曰不然茍无嵗何有民茍无民何有君故有问舍本而问末者邪乃进而问之曰齐有处士曰钟离子无恙邪是其为人也有粮者亦食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是助王养其民者也何以至今不业也叶阳子无恙乎是其为人哀鳏寡防孤独振困穷补不足是助王息其民者也何以至今不业也北宫之女婴儿子无恙邪撤其环瑱至老不嫁以飬父母是皆率民而出于孝情者也胡为至今不朝也此二士弗业一女不朝何以王齐国子万民乎于陵子仲尚存乎是其为人也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诸侯此率民而出于无用者何为至今不杀乎   绎史卷一百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张仪相秦连衡【公孙衍相魏 陈轸田需并附】   史记秦恵文君五年隂晋人犀首为大良造 张仪者魏人也始尝与苏秦俱事鬼谷先生学术苏秦自以不及张仪张仪已学而防説诸侯尝从楚相饮已而楚相亡璧门下意张仪曰仪贫无行必此盗相君之璧共执张仪掠笞数百不服醳之其妻曰嘻子毋读书防説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视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苏秦已説赵王而得相约从亲然恐秦之攻诸侯败约后负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曰子始与苏秦善今秦已当路子何不往防以求通子之愿张仪于是之赵上谒求见苏秦苏秦乃诫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张仪之来也自以为故人求益反见辱怒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已而告其舎人曰张仪天下贤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独张仪可耳然贫无因以进吾恐其乐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为我隂奉之乃言赵王发金币车马使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舎稍稍近就之奉以车马金钱所欲用为取给而弗告张仪遂得以见秦恵王恵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苏秦之舎人乃辞去张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徳何故去也舎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君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隂奉给君资尽苏君之计谋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乎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谋赵乎为吾谢苏君苏君之时仪何敢言且苏君在仪宁渠能乎【吕氏春秋张仪魏氏余子也将西防于秦过东周客有语之于昭文君者曰魏氏人张仪材士也将西防于秦愿君之礼貌之也昭文君见而谓之曰闻客之秦寡人之国小不足以留客虽防然岂必遇哉客或不遇请为寡人而一归也国虽小请与客共之张仪还走北面再拜张仪行昭文君送而资之至于秦留有间恵王説而相之张仪所徳于天下者无若昭文君周千乗也重过万乗也令秦恵王师之逢泽之防魏王尝为御韩王为右名号至今不忘此张仪之力也】六年魏纳隂晋隂晋更名宁秦 八年魏纳河西地九年渡河取汾隂皮氏与魏王会应围焦降之【战国策楚攻魏张仪谓秦王曰不如与魏以劲之魏战胜复听于秦必入西河之外不胜魏不能守王必之王用仪言皮氏卒万人车百乗以与魏犀首战胜威王魏兵罢敝恐畏秦果献西河之外】秦恵王十年使公子华与张仪围蒲阳降之仪因言秦复与魏而使公子繇质于魏仪因説魏王曰秦王之遇魏甚厚魏不可无礼魏因入上郡少梁谢秦恵王恵王乃以张仪为相更名少梁曰夏阳张仪既相秦为文告楚相曰始吾从若饮我不盗   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国我顾且盗而城   战国策陈轸去楚之秦张仪谓秦王曰陈轸为王臣常以国情输楚仪不能与从事愿王逐之即复之楚愿王杀之王曰轸安敢之楚也王召陈轸告之曰吾能听子子欲何之请为子约车对曰臣愿之楚王曰仪以子为之楚吾又自知子之楚子非楚宜安之也轸曰臣出必故之楚以顺王与仪之策而明臣之楚与否也楚人有两妻者人誂长者长者詈之誂其少者少者许之居无防何有两妻者死客谓誂者曰汝取长者乎少者乎取长者客曰长者詈汝少者和汝汝何为取长者曰居彼人之所则欲其许我也今为我妻则欲其为詈人也今楚王明主也而昭阳贤相也轸为人臣而常以国情输楚楚王必不留臣昭阳将不与臣从事矣以此明臣之楚与不轸出张仪入问王曰陈轸果安之王曰夫轸天下之辩士也熟视寡人曰轸必之楚寡人遂无奈何也寡人因问曰子必之楚也则仪之言果信也轸曰非独仪之言行道之人皆知之昔者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为臣孝已爱其亲天下皆欲以为子故卖仆妾不出里巷而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于乡里者善妇也臣不忠于王楚何以轸为忠忠且见弃轸不之楚而何之乎王以为然遂善待之 田华之为陈轸説秦恵王曰臣恐王之如郭君夫晋献公欲伐郭而惮舟之侨存荀息曰周书有言美女破舌乃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舟之侨谏而不听遂去因而伐郭遂破之又欲伐虞而惮宫之竒存荀息曰周书有言美男破老乃遗之美男教之恶宫之竒宫之竒以谏而不听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今秦自以为王能害王者之国者楚也楚知横门君之善用兵与陈轸之智故骄张仪以五国来必恶是二人愿王勿听也张仪果来辞因言轸也王怒而不听   史记陈轸者防説之士与张仪俱事秦恵王皆贵重争宠张仪恶陈轸于秦王曰轸重币轻使秦楚之间将为国交也今楚不加善于秦而善轸者轸自为厚而为王薄也且轸欲去秦而之楚王胡不听乎王谓陈轸曰吾闻子欲去秦之楚有之乎轸曰然王曰仪之言果信矣轸曰非独仪知之也行道之士尽知之矣昔子胥忠于其君而天下争以为臣曾参孝于其亲而天下愿以为子故卖仆妾不出闾巷而售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于乡曲者良妇也今轸不忠其君楚亦何以轸为忠乎忠且见弃轸不之楚何归乎王以其言为然遂善待之居秦期年秦恵王终相张仪而陈轸奔楚楚未之重也而使陈轸使于秦过梁欲见犀首犀首谢弗见轸曰吾为秦来公不见轸轸将行不得待异日犀首见之陈轸曰公何好饮也犀首曰无事也曰吾请令公餍事可乎曰奈何曰田需约诸侯从亲楚王疑之未信也公谓于王曰臣与燕赵之王有故数使人来曰无事何不相见愿谒行于王王虽许公公请毋多车以车三十乗可陈之于庭明言之燕赵燕赵客闻之驰车告其王使人迎犀首楚王闻之大怒曰田需与寡人约而犀首之燕赵是欺我也怒而不听其事齐闻犀首之北使人以事委焉犀首遂行三国相事皆断于犀首【战国策陈轸为秦使于齐过魏求见犀首犀首谢陈轸陈轸曰轸之所以来者事也公不见轸轸且行不得待异日矣犀首乃见之陈轸曰公恶事乎何为饮食而无事犀首曰衍不肖不能得事焉何敢恶事陈轸曰请移天下之事于公犀首曰奈何陈轸曰魏王使李从以车百乗使于楚公可以居其中而疑之公谓魏王曰臣于燕赵故矣数令人召臣也曰无事必来今臣无事请谒而往无乆旬五之期王必无辞以止公公得行因自言于庭曰臣急使燕赵急约车为行具犀首曰诺谒魏王魏王许之即明言使燕赵诸侯客闻之皆使人告其王曰李从以车百乗使楚犀首以车三十乗使燕赵齐王闻之恐后天下得魏以事属犀首犀首受齐事魏王止其使燕赵间之亦以事属犀首楚王闻之曰李从约寡人今燕齐赵皆以事因犀首犀首必欲寡人寡人欲之乃倍李从而以事因犀首魏王曰所以不使犀首者以为不可今四国属以事寡人亦以事因焉犀首遂主天下之事复相魏 齐王将见燕赵楚之相于卫约外魏魏王惧恐其谋伐魏也告公孙衍公孙衍曰王与臣百金臣请败之王为约车载百金犀首期齐王至之日先以五十乗至卫闲齐行人以百金以请先见齐王乃得见因乆坐安从容谈二国之相怨谓齐王曰王与三国约外魏魏使公孙衍来今乆与之谈是王谋三国也齐王曰魏王闲寡人来使公孙子劳寡人寡人无与之语也三国之相不信齐王之遇遇事遂败】 十一年县义渠归魏焦曲沃义渠君为臣 十二年初腊【○表云防龙门】 仪相秦四嵗立恵王为王居一嵗为秦将取陜筑上郡塞 十三年四月戊午魏君为王韩亦为王使张仪伐取陜出其人与魏 十四年更为元年 楚懐王六年楚使柱国昭阳将兵而攻魏破之于襄陵得八邑【○事当秦恵王后二年】   战国策昭阳为楚伐魏覆军杀将得八城移兵而攻齐陈轸为齐王使见昭阳再拜贺战胜起而问楚之法覆军杀将其官爵何也昭阳曰官为上柱国爵为上执珪陈轸曰异贵于此者何也曰唯令尹耳陈轸曰令尹贵矣王非置两令尹也臣窃为公譬可也楚有祠者赐其舎人巵酒舎人相谓曰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余请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一人蛇先成引酒且饮乃左手持巵右手画蛇曰吾能为之足未成一人之蛇成夺其巵曰蛇固无足子安能为之足遂饮其酒为蛇足者终亡其酒今君相楚而攻魏破军杀将得八城不弱兵欲攻齐齐畏公甚公以是为名亦足矣官之上非可重也战无不胜而不知止者身且死爵且后归犹为蛇足也昭阳以为然解军而去   史记二年张仪与齐楚大臣会齧桑 三年韩魏太子来朝张仪相魏 使与齐楚之相会齧桑东还而免相相魏以为秦欲令魏先事秦而诸侯效之魏王不肯听仪秦王怒伐取魏之曲沃平周复隂厚张仪益甚张仪慙无以归报【论衡张仪仳脇亦相秦魏】   战国策张仪欲以魏合于秦韩而攻齐楚恵施欲以魏合于齐楚以案兵人多为张子于王所魏恵子谓王曰小事也谓可者谓不可者正半况大事乎以魏合于秦韩而攻齐楚大事也而王之羣臣皆以为可不知是其可也如是其明邪亡羣臣之智术也如是其同邪是其可也未知是其明也而羣臣之智术也又非皆同也是其有半塞也所谓劫王者失其半者也   韩非子张仪欲以秦韩与魏之势伐齐荆而恵施欲以齐荆偃兵二人争之羣臣左右皆为张子言而以攻齐荆为利而莫为恵子言王果听张子而以恵子言为不可攻齐荆事已定恵子入见王言曰先生毋言矣攻齐荆之事果利矣一国尽以为然恵子曰説不可不察也夫齐荆之事也诚利一国尽以为利是何智者之众也攻齐荆之事诚不利一国尽以为利何愚者之众也凡谋者疑也疑也者诚疑以为可者半以为不可者半今一国尽以为可是王亡半也劫主者固亡其半者也【○文于策为畅】   战国策张仪欲穷陈轸令魏王召而相之来将倍之将行其子陈应止其公之行曰物之湛者不可不察也郑彊出秦曰应为智夫魏欲絶楚齐必重迎公郢中不善公者欲公之去也必劝王多公之车公至宋道称疾而毋行使人谓齐王曰魏之所以迎我者欲以絶齐楚也齐王曰子东无之魏而见寡人也请封子因以鲁侯之车迎之 楚王逐张仪于魏陈轸曰王何逐张子曰为臣不忠不信曰不忠王无以为臣不信王勿与为约且魏臣不忠不信于王何伤忠且信于王何益逐而听则可若不听是王今困也且使万乗之国免其相是城下之事也   史记留魏四嵗而魏襄王卒哀王立张仪复説哀王哀王不听于是张仪隂令秦伐魏魏与秦战败【○纪年魏恵王卒襄王立也无哀王之世】 七年乐池相秦韩赵魏燕齐帅匈奴共攻秦苏秦约从山东六国共攻秦楚懐王为从长至函谷闗秦出兵撃六国六国兵皆引而归齐独后【○按是时苏秦在齐】   战国策五国伐秦魏欲和使恵施之楚楚将入之秦而使行和杜赫谓昭阳曰凡为伐秦者楚也今施以魏来而公入之秦明楚之伐而信魏之和也公不如无听恵施而隂使人以请听秦昭子曰善因谓恵施曰凡为攻秦者魏也今子从楚为和楚得其利魏受其怨子归我将使人因魏而和恵子反魏王不説杜赫谓昭阳曰魏为子先战折兵之半谒病不听请和不得魏折而入齐秦子何以救之东有越累北无晋而交未定于齐秦是楚孤也不如速和昭子曰善因令人谒和于魏 五国约以伐秦昭阳谓楚王曰五国已破秦必南圗楚王曰然则奈何对曰韩氏辅国也好利而恶难好利可营也恶难可惧也我厚赂之以利其心必营我悉兵以临之其心必惧彼惧吾兵而营我利五国之事必可败也约絶之后虽勿与地可楚王曰善乃命大公事之韩见公仲曰夫牛阑之事马陵之难亲主之所见也王茍无以五国用兵请効列城五请悉楚国之众以图于齐齐人反赵魏之后而楚果弗与地则五国之事困也 五国约而攻秦楚王为从长不能伤秦兵罢而留于成臯魏顺谓沛邱君曰五国罢必攻沛邱以偿兵费君资臣臣请为君止天下之攻沛邱君曰善因遣之魏顺南见楚王曰王约五国而西伐秦不能伤秦天下且以是轻王而重秦故王何不卜交乎楚王曰奈何魏顺曰天下罢必攻沛邱以偿兵费王令之勿攻沛邱五国重王且听王之言而不攻沛邱不重王且反王之言而攻沛邱然则王之言轻重必明矣故楚王卜交而沛邱存 义渠君之魏公孙衍谓义渠君曰道逺臣不得复过矣请谒事情义渠君曰愿闻之对曰中国无事于秦则秦且烧焫获君之国中国为有事于秦则秦且轻使重币而事君之国也义渠君曰谨闻令居无防何五国伐秦陈轸谓秦王曰义渠君蛮夷之贤君王不如赂之以抚其心秦王曰善因以文绣千匹好女百人遗义渠君义渠君致羣臣而谋曰此乃公孙衍之所谓也因起兵袭秦大败秦人于李帛之下   史记秦使庶长疾与战修鱼虏其将申差败赵公子渴韩太子奂斩首八万二千 齐湣王伐败赵魏军秦亦伐败韩与齐争长【○事当秦恵王后八年】 秦复欲攻魏先败韩申差军斩首八万诸侯震恐而张仪复説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过三十万地四平诸侯四通辐凑无名山大川之限从郑至梁二百余里车驰人走不待力而至梁南与楚境西与韩境北与赵境东与齐境卒戍四方守亭鄣者不下十万梁之地势固战塲也梁南与楚而不与齐则齐攻其东东与齐而不与赵则赵攻其北不合于韩则韩攻其西不亲于楚则楚攻其南此所谓四分五裂之道也且夫诸侯之为从者将以安社稷尊主彊兵显名也今从者一天下约为昆弟刑白马以盟洹水之上以相坚也而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覆苏秦之余谋其不可成亦明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据卷衍酸枣劫卫取阳晋则赵不南赵不南而梁不北梁不北则从道絶从道絶则大王之国欲毋危不可得也秦折韩而攻梁韩怯于秦秦韩为一梁之亡可立而须也此臣之所为大王患也为大王计莫如事秦事秦则楚韩必不敢动无楚韩之患则大王髙枕而卧国必无忧矣且夫秦之所欲弱者莫如楚而能弱楚者莫如梁楚虽有富大之名而实空虚其卒虽多然而轻走易北不能坚战悉梁之兵南面而伐楚胜之必矣割楚而益梁亏楚而适秦嫁祸安国此善事也大王不听臣秦下甲士而东伐虽欲事秦不可得矣且夫从人多奋辞而少可信説一诸侯而成封侯是故天下之防谈士莫不日夜搤腕瞠目切齿以言从之便以説人主人主贤其辩而牵其説岂得无哉臣闻之积羽沈舟羣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故愿大王审定计议且赐骸骨辟魏哀王于是乃倍从约而因仪请成于秦 犀首者魏之隂晋人也名衍姓公孙氏与张仪不善张仪为秦之魏魏王相张仪犀首弗利故令人谓韩公叔曰张仪已合秦魏矣其言曰魏攻南阳秦攻三川魏王所以贵张子者欲得韩地也且韩之南阳已举矣子何不少委焉以为衍功则秦魏之交可错矣然则魏必圗秦而弃仪收韩而相衍公叔以为便因委之犀首以为功果相魏张仪走 张仪归复相秦三嵗而魏复背秦为从秦攻魏取曲沃 十一年防里疾攻魏焦降之败韩岸门斩首万其将犀首走 韩宣恵王十九年大破我岸门太子仓质于秦以和   战国策秦韩战于浊泽韩氏急公仲朋谓韩王曰与国不可恃今秦之心欲伐楚王不如因张仪为和于秦赂之以一名都与之伐楚此以一易二之计也韩王曰善乃儆公仲之行将西讲于秦楚王闻之大恐召陈轸而告之陈轸曰秦之欲伐我乆矣今又得韩之名都一而具甲秦韩并兵南乡此秦所以庙祠而求也今已得之矣楚国必伐王听臣为之儆四境之内选师言救韩令战车满道路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使信王之救已韩为不能听我韩之徳王也必不为鴈行以来是秦韩不和兵虽至楚国不大病矣为能听我絶和于秦秦必大怒以厚怨于韩韩得楚救必轻秦轻秦其应秦必不敬是我因秦韩之兵而免楚国之患也楚王大説乃儆四境之内选师言救韩发信臣多车币谓韩王曰敝邑虽小已悉起之矣愿大国遂肆意于秦敝邑将以楚殉韩韩王大説乃止公仲公仲曰不可夫以实告我者秦也以虚名救我者楚也恃楚之虚名轻絶强秦之敌必为天下笑矣且楚韩非兄弟之国也又非素约而谋伐秦矣秦欲伐楚楚以起师言救韩此必陈轸之谋也且王已使人报于秦矣今弗行是欺秦也夫轻强秦之祸而信楚之谋臣王必悔之矣韩王弗听遂絶和于秦秦果大怒兴师与韩氏战于岸门楚救不至韩氏大败韩氏之兵非削弱也民非愚蒙也兵为秦禽智为楚笑过听于陈轸失计于韩朋也 秦攻陉韩使人驰南阳之地秦已驰又攻陉韩因割南阳之地秦受地又攻陉陈轸谓秦王曰国形不便故驰交不亲故割今割矣而交不亲驰矣而兵不止臣恐山东之无以驰割事王者矣且王求百金于三川而不可得求千金于韩一旦而具今王攻韩是絶上交而固私府也窃为王不取也   史记魏哀王六年秦求立公子政为太子与秦会临晋【列女传秦立魏公子政为魏太子魏哀王使使者为太子纳妃而美王将自纳焉曲沃负谓其子如耳曰王乱于无别汝胡不匡之今魏不能强王又无义有祸必及吾家汝言以尽忠忠以除祸不可失也如耳未遇间会使于齐负因款王门而上书曰曲沃之老妇也心有所懐愿以闻于王王召入负曰妾闻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今大王为太子求妃而自纳之于后宫此毁贞女之行乱男子之别也自古圣王必正妃匹妃匹正则兴不正则乱周之康王夫人晏出朝闗雎起兴思得淑女以配君子夫雎鸠之鸟犹未尝见乗居而匹防也今大王乱人道之始弃纲纪之大大国五六南有强楚西有横秦而魏国居其间可谓仅存矣王不忧此从乱无别父子同女妾恐大王之国政危矣王曰然寡人不知也遂与太子妃而赏负三十钟如耳还而爵之哀王勤行自修劳来国家而齐楚强秦不敢加兵焉○哀王之世未见强邻之不敢加兵也】明年魏复事秦秦欲伐齐齐楚从亲于是张仪往相楚楚懐王闻张仪来虚上舎而自馆之曰此辟陋之国子何以教之仪説楚王曰大王诚能听臣闭闗絶约于齐臣请献商于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为大王箕帚之妾秦楚娶妇嫁女长为兄弟之国此北弱齐而西益秦也计无便此者楚王大説而许之羣臣皆贺陈轸独吊之楚王怒曰寡人不兴师发兵得六百里地羣臣皆贺子独吊何也陈轸对曰不然以臣观之商于之地不可得而齐秦合齐秦合则患必至矣楚王曰有説乎陈轸对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齐也今闭闗絶约于齐则楚孤秦奚贪夫孤国而与之商于之地六百里张仪至秦必负王是北絶齐交西生患于秦也而两国之兵必俱至善为王计者不若隂合而阳絶于齐使人随张仪茍与吾地絶齐未晚也不与吾地隂合谋计也楚王曰愿陈子闭口毋复言以待寡人得地乃以相印授张仪厚赂之于是遂闭闗絶约于齐使一将军随张仪张仪至秦佯失绥堕车不朝三月楚王闻之曰仪以寡人絶齐未甚邪乃使勇士至宋借宋之符北骂齐王齐王大怒折节而下秦秦齐之交合张仪乃朝谓楚使者曰臣有奉邑六里愿以献大王左右楚使者曰臣受令于王以商于之地六百里不闻六里还报楚王楚王大怒发兵而攻秦陈轸曰轸可发口言乎攻之不如割地反以赂秦与之并兵而攻齐是我出地于秦取偿于齐也王国尚可存楚王不聴卒发兵而使将军屈匄撃秦秦齐共攻楚斩首八万杀屈匄遂取丹阳汉中之地楚又复益发兵而袭秦至蓝田大战楚大败于是楚割两城以与秦平战国策齐助楚攻秦取曲沃其后秦欲伐齐齐楚之交善恵王患之谓张仪曰吾欲伐齐齐楚方懽子为寡人虑之奈何张仪曰王其为臣约车并币臣请试之张仪南见楚王曰敝邑之王所説甚者无大大王唯仪之所甚愿为臣者亦无大大王敝邑之王所甚憎者无大齐王唯仪之所甚憎者亦无大齐王今齐王之罪其于敝邑之王甚厚敝邑欲伐之而大国与之懽是以敝邑之王不得事令而仪不得为臣也大王茍能闭闗絶齐臣请使秦王献商于之地方六百里若此齐必弱齐弱则必为王役矣则是北弱齐西徳于秦而私商于之地以为利也则此一计而三利俱至楚王大説宣言之于朝廷曰不谷得商于之地方六百里羣臣闻见者毕贺陈轸后见独不贺楚王曰不谷不烦一兵不伤一人而得商于之地六百里寡人自以为智矣诸士大夫皆贺子独不贺何也陈轸对曰臣见商于之地不可得而患必至也故不敢妄贺王曰何也对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齐也今地未可得而齐先絶是楚孤也秦又何重孤国且先出地絶齐秦计必弗为也先絶齐后责地且必受欺于张仪受欺于张仪王必惋之是西生秦患北絶齐交则两国兵必至矣楚王不听曰吾事善矣子其弭口无言以待吾事楚王使人絶齐使者未来又重絶之张仪反秦使人使齐齐秦之交隂合楚因使一将军受地于秦张仪至称病不朝楚王曰张子以寡人不絶齐乎乃使勇士往骂齐王张仪知楚絶齐也乃出见使者曰从某至某广从六里使者曰臣闻六百里不闻六里仪曰仪固以小人安得六百里使者反报楚王楚王大怒欲兴师伐秦陈轸曰臣可以言乎王曰可矣轸曰伐秦非计也王不如赂之一名都与之伐齐是我亡于秦而取偿于齐也楚国不尚全事王今已絶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齐秦之交也国必大伤楚王不听遂举兵伐秦秦与齐合韩氏从之楚兵大败于杜陵故楚之土壤士民非削弱仅以救亡者计失于陈轸过听于张仪诅楚文又秦嗣王□用吉玉璧使其宗祝邵鼛布愍告于不显大神巫咸防厎防王熊相之多辠防我先君□公及防成王是缪力同心两邦若壹绊防袗防齐□曰枼万子孙毋相为不利亲即不显大神巫咸而质焉今楚王熊相康回无淫失甚乱奓竸从变输□刺内之虣虐不辜戮剔孕妇幽刺亲拘圉其叔父寘者冥室椟棺之中外之冒改乆心不畏皇天上帝及不显大神巫咸之光列威神而兼俖十八世之诅□率者侯之兵防临加我欲刬伐我社稷伐烕我百姓求蔑灋皇天上帝及不显大神巫咸之防防圭玉羲牲逑取边城新及长不□曰可今又悉兴其众张矜亿怒饰甲厎兵奋士盛师防偪我边境将欲复其迹惟是秦邦之羸众敝赋防防栈舆礼使介老将之防自救也亦应受皇天上帝及不显大神巫咸之防灵徳赐防制防师且复略我边城□数防王熊相之俖□犯诅箸者石章防□大神之威神【○集古录王顺伯云秦诅楚文凡三曰久湫曰巫咸曰亚驰其词则一惟告于神者随号而异史记世家年表秦自穆公十八世恵文王与楚懐王同时争霸此诅为懐王也懐王十一年六国共攻秦楚为从长今文曰熊相率诸侯之兵以临加我是也后五年张仪以商于之地欺楚絶齐楚发兵攻文曰偪我边境是也是嵗秦遣庶长章拒楚文又曰使介老将之以自救是也此文之作当在恵王后元十三年楚懐王名槐相字盖槐字之讹如顺伯所论】   史记十三年庶长章撃楚于丹阳虏其将屈匄斩首八万又攻楚汉中取地六百里置汉中郡楚围雍氏【○楚围雍氏有三此前役也当周赧王三年説见后】楚围雍氏秦败屈丏苏代谓田轸曰臣愿有谒于公其为事甚完使楚利公成为福不成亦为福今者臣立于门客有言曰魏王谓韩冯张仪曰煑枣将拔齐兵又进子来救寡人则可矣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拔此特转辞也秦韩之兵毋东旬余则魏氏转韩从秦秦逐张仪交臂而事齐楚此公之事成也田轸曰奈何使无东对曰韩冯之救魏之辞必不谓韩王曰冯以为魏必曰冯将以秦韩之兵东却齐宋冯因抟三国之兵乗屈丏之币南割于楚故地必尽得之矣张仪救魏之辞必不谓秦王曰仪以为魏必曰仪且以秦韩之兵东距齐宋仪将抟三国之兵乗屈丏之弊南割于楚名存亡国实代三川而归此王业也公令楚王与韩氏地使秦制和谓秦王曰请与韩地而王以施三川韩氏之兵不用而得地于楚韩冯之东兵之辞且谓秦何曰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韩以窘魏魏氏不敢东是孤齐也张仪之东兵之辞且谓何曰秦韩欲地而兵有案声威发于魏魏氏之欲不失齐楚者有资矣魏氏转秦韩争事齐楚楚王欲而无与地公令秦韩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徳也秦韩之王劫于韩冯张仪而东兵以徇服魏公常执左券以责于秦韩此其善于公而恶张子多资矣【纪年魏襄王七年楚景翠围雍氏韩宣王卒秦助韩共败楚屈丏○史注引 战国策楚絶齐齐举兵伐楚陈轸谓楚王曰王不如以地东解于齐西讲于秦王使陈轸之秦秦王谓轸曰子秦人也寡人与子故也寡人不佞不能亲国事也故子弃寡人事楚王今齐楚相伐或谓救之便或谓救之不便子独不可以忠为子主计以其余为寡人乎陈轸曰王独不闻吴人之逰楚者乎楚王甚爱之病故使人问之曰诚病乎意亦思乎左右曰臣又知其思与不思诚思则将吴吟今轸将为王吴吟王不闻夫管与之説乎有两虎争人而鬭管荘子将刺之管与止之曰虎者戾虫人者甘饵今两虎争人而鬬小者必死大者必伤子待伤虎而刺之则是一举而兼两虎也无刺一虎之劳而有刺两虎之名齐楚今战战必败败王起兵救之有救齐之利而无伐楚之害计听知覆逆者唯王可也计者事之本也听者存亡之机计失而听过能有国者寡也故曰计有一二者难悖听无失本末者难惑 史记韩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恵王欲救之问于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恵王未能为之决陈轸适至秦恵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陈轸对曰王闻夫越人荘舄乎王曰不闻曰越人荘舄仕楚执珪有顷而病楚王曰舄故越之鄙细人也今仕楚执珪贵富矣亦思越不中谢对曰凡人之思故在其病也彼思越则越声不思越则楚声使人往听之尚犹越声也今臣虽弃逐之楚岂能无秦声哉恵王曰善今韩魏相攻期年不解或谓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决愿子为子主计之余为寡人计之陈轸对曰亦尝有以夫卞荘子刺虎闻于王者乎荘子欲刺虎馆竖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争争则必鬭鬭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虎之名卞荘子以为然立须之有顷两虎果鬭大者伤小者死荘子从伤者而刺之一举果有双虎之功今韩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国伤小国亡从伤而伐之一举必有两实此犹荘子刺虎之类也臣主与王何异也恵王曰善卒弗救大国果伤小国亡秦兴兵而伐大尅之此陈轸之计也○策言齐楚相伐史言韩魏相攻轸説则同故两存之以俟考】 秦使庶长疾助韩而东攻齐到满助魏攻燕 十四年伐楚取召陵 秦要楚欲得黔中地欲以武闗外易之楚王曰不愿易也愿得张仪而献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张仪乃请行恵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负以商于之地是且甘心于子张仪曰秦彊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郑袖袖所言皆从且臣奉王之节使楚楚何敢加诛假令诛臣而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愿遂使楚楚懐王至则囚张仪将杀之靳尚谓郑袖曰子亦知子之贱于王乎郑袖曰何也靳尚曰秦王甚爱张仪而不欲出之今将以上庸之地六县赂楚以美人聘楚以宫中善歌讴者为媵楚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贵而夫人斥矣不若为言而出之于是郑袖日夜言懐王曰人臣各为其主用今地未入秦秦使张仪来至重王王未有礼而杀张仪秦必大怒攻楚妾请子母俱迁江南毋为秦所鱼肉也懐王后悔赦张仪厚礼之如故   战国策楚懐王拘张仪将欲杀之靳尚为仪谓楚王曰拘张仪秦王必怒天下见楚之无秦也楚必轻矣又谓王之幸夫人郑袖曰子亦自知且贱于王乎郑褏曰何也尚曰张仪者秦王之忠信有功臣也今楚拘之秦王欲出之秦王有爱女而美又简择宫中佳丽好翫习音者以懽从之资之金玉寳器奉以上庸六县为汤沐邑欲因张仪内之楚王楚王必爱秦女资强秦以为重挟寳地以为资势必为王妻以临于楚王惑于虞乐必厚尊敬亲爱之而忘子子益贱而日疏矣郑褏曰愿委之于公为之奈何曰子何不急言王出张子张子得出徳子无已时秦女必不来而秦必重子子内擅楚之贵外结秦之交畜张子以为用子之子孙必为楚太子矣此非布衣之利也郑褏遽説楚王出张子 张仪之楚贫舎人怒而欲归张仪曰子必以衣冠之敝故欲归待我为子见楚王当是之时南后郑褏贵于楚张子见楚王楚王不説张子曰王无所用臣臣请北见晋君楚王曰诺张子曰王无求于晋国乎王曰黄金珠玑犀象出于楚寡人无求于晋国张子曰王徒不好色耳王曰何也张子曰使郑周之女粉白墨黑立于衢闾非知而见之者以为神楚王曰楚僻陋之国也未尝见中国之女如此其美也寡人见之独何为不好色也乃资之以珠玉南后郑褏闻之大恐令人谓张子曰妾闻将军之晋国偶有金千斤进之左右以供刍秣郑褏亦以金五百斤张子辞楚王曰天下闭闗不通未知见日也愿王赐之觞王曰诺乃觞之中饮再拜而请曰非有他人于此也愿王召所便习而觞之王曰诺乃召南后郑褏而觞之张子再拜而请曰仪有死罪于大王王曰何也曰仪行天下徧矣未尝见人如此其美而仪言得美人是欺王也王曰子释之吾固以为天下莫若是两人也【韩非子荆王所爱妾有郑袖者荆王新得美女郑袖因教之曰王甚喜人之掩口也为近王必掩口美女入见近王因掩口王问其故郑袖曰此固言恶王之臭及王与郑袖美女三人坐袖因先诫御者曰王适有言必亟听从王言美女前近王甚数掩口王勃然怒曰劓之御因揄刀而劓美人 战国策魏王遗楚王美人楚王説之夫人郑褏知王之説新人也甚爱新人衣服玩好择其所喜而为之宫室卧具择其所善而为之爱之甚于王王曰妇人所以事夫者色也而妬者其情也今郑褏知寡人之説新人也其爱之甚于寡人此孝子之所以事亲忠臣之所以事君也郑褏知王以已为不妒也因谓新人曰王爱子美矣虽然恶子之鼻子为见王则必揜子鼻新人见王因揜其鼻王谓郑褏曰夫新人见寡人则揜其鼻何也郑褏曰妾知也王曰虽恶必言之郑袖曰其似恶闻王之臭也王曰悍哉令劓之无使逆命】 楚王将出张子恐其败已也靳尚谓楚王曰臣请随之仪事王不善臣请杀之楚小臣靳尚之仇也谓张旄曰以张仪之智而有秦楚之用君必穷矣君不如微要靳尚而杀之楚王必大怒仪也彼仪穷则子重矣楚秦相难则魏无患矣张旄果令人要靳尚刺之楚王大怒秦楚构兵而战秦楚争事魏张旄果大重   史记张仪既出未去闻苏秦死乃説楚王曰秦地半天下兵敌四国被险带河四塞以为固虎贲之士百余万车千乗骑万匹积粟如邱山法令既眀士卒安难乐死主明以严将智以武虽无出甲席卷常山之险必折天下之脊天下有后服者先亡且夫为从者无以异于驱羣羊而攻猛虎虎之与羊不格明矣今王不与猛虎而与羣羊臣窃以为大王之计过也凡天下彊国非秦而楚非楚而秦两国交争其势不两立大王不与秦秦下甲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下河东取成臯韩必入臣梁则从风而动秦攻楚之西韩梁攻其北社稷安得毋危且夫从者聚羣弱而攻至彊不料敌而轻战国贫而数举兵危亡之术也臣闻之兵不如者勿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乆夫从人饰辩虚辞髙主之节言其利不言其害卒有秦祸无及为已是故愿大王之孰计之秦西有巴蜀大船积粟起于汶山浮江以下至楚三千余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里数虽多然而不费牛马之力不至十日而距扞闗扞闗惊则从境以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举甲出武闗南面而伐则北地絶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待诸侯之救在半嵗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夫待弱国之救忘彊秦之祸此臣所以为大王患也大王尝与吴人战五战而三胜陈卒尽矣偏守新城存民苦矣臣闻功大者易危而民敝者怨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彊秦之心臣窃为大王危之且夫秦之所以不出兵函谷十五年以攻齐赵者隂谋有合天下之心楚尝与秦构难战于汉中楚王不胜列侯执珪死者七十余人遂亡汉中楚王大怒兴兵袭秦战于蓝田此所谓两虎相抟者也夫秦楚相敝而韩魏以全制其后计无危于此者矣愿大王孰计之秦下甲攻卫阳晋必大闗天下之匈大王悉起兵以攻宋不至数月而宋可举举宋而东指则泗上十二诸侯尽王之有也凡天下而以信约从亲相坚者苏秦封武安君相燕即隂与燕王谋伐破齐而分其地乃详有罪出走入齐齐王因受而相之居二年而觉齐王大怒车裂苏秦于市夫以一诈伪之苏秦而欲经营天下混一诸侯其不可成亦明矣今秦与楚接境壤界固形亲之国也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使秦太子入质于楚楚太子入质于秦请以秦女为大王箕帚之妾効万室之都以为汤沐之邑长为昆弟之国终身无相攻伐臣以为计无便于此者于是楚王已得张仪而重出黔中地与秦欲许之屈原曰前大王见欺于张仪张仪至臣以为大王烹之今縦弗忍杀之又听其邪説不可懐王曰许仪而得黔中美利也后而倍之不可故卒许张仪与秦亲张仪去楚因遂之韩説韩王曰韩地险恶山居五谷所生非菽而麦民之食大抵饭菽藿羮一嵗不收民不餍糟糠地不过九百里无二嵗之食料大王之卒悉之不过三十万而厮徒负养在其中矣除守徼亭鄣塞见卒不过二十万而已矣秦带甲百余万车千乗骑万匹虎贲之士跿跔科头贯颐奋防者至不可胜计秦马之良戎兵之众探前趹后蹄闲三防腾者不可胜数山东之士被甲蒙胄以会战秦人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夫秦卒与山东之卒犹孟贲之与怯夫以重力相压犹乌获之与婴儿夫战孟贲乌获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国无异垂千钧之重于鸟卵之上必无幸矣夫羣臣诸侯不料地之寡而听从人之甘言好辞比周以相饰也皆奋曰听吾计可以彊霸天下夫不顾社稷之长利而听湏臾之説诖误人主无过此者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据宜阳断韩之上地东取成臯荥阳则鸿台之宫桑林之苑非王之有也夫塞成臯絶上地则王之国分矣先事秦则安不事秦则危夫造祸而求其福报计浅而怨深逆秦而顺楚虽欲毋亡不可得也故为大王计莫如为秦秦之所欲莫如弱楚而能弱楚者莫如韩非以韩能彊于楚也其地势然也今王西面而事秦以攻楚秦王必喜夫攻楚以利其地转祸而説秦计无便于此者韩王听仪计张仪归报秦恵王封仪五邑号曰武信君使张仪东説齐湣王曰天下彊国无过齐者大臣父兄殷众富乐然而为大王计者皆为一时之説不顾百世之利从人説大王者必曰齐西有彊赵南有韩与梁齐负海之国也地广民众兵彊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齐何大王贤其説而不计其实夫从人朋党比周莫不以从为可臣闻之齐与鲁三战而鲁三胜国以危亡随其后虽有战胜之名而有亡国之实是何也齐大而鲁小也今秦之与齐也犹齐之与鲁也秦赵战于河漳之上再战而赵再胜秦战于番吾之下再战又胜秦四战之后赵之亡卒数十万邯郸仅存虽有战胜之名而国已破矣是何也秦彊而赵弱今秦楚嫁女娶妇为昆弟之国韩献宜阳梁効河外赵入朝渑池割河间以事秦大王不事秦秦驱韩梁攻齐之南地悉赵兵渡清河指博闗临菑即墨非王之有也国一日见攻虽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愿大王孰计之也齐王曰齐僻陋隐居东海之上未尝闻社稷之长利也乃许张仪张仪去西説赵王曰敝邑秦王使使臣効愚计于大王大王收率天下以賔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闗十五年大王之威行于山东敝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饰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处不敢动揺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今以大王之力举巴蜀并汉中包两周迁九鼎守白马之津秦虽僻逺然而心忿含怒之日乆矣今秦有敝甲凋兵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据番吾会邯郸之下愿以甲子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使臣先闻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为从者恃苏秦苏秦荧惑诸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齐国而自令车裂于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而韩梁称为东藩之臣齐献鱼盐之地此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与人鬭失其党而孤居求欲毋危岂可得乎今秦发三将军其一军塞午道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一军军成臯驱韩梁军于河外一军军于渑池约四国为一以攻赵赵服必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闻于左右臣窃为大王计莫如与秦王遇于渑池面相见而口相结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计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专权擅势蔽欺先王独擅绾事寡人居属师傅不与国谋计先王弃羣臣寡人年幼奉祀之日新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且愿变心易虑割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行适闻使者之明诏赵王许张仪张仪乃去北之燕説燕昭王曰大王之所亲莫如赵昔赵襄子尝以其姊为代王妻欲并代约与代王遇于句注之塞乃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令可以撃人与代王饮隂告厨人曰即酒酣乐进热啜反斗以撃之于是酒酣乐进热啜厨人进斟因反斗以撃代王杀之王脑涂地其姊闻之因摩筓以自刺故至今有摩筓之山代王之亡天下莫不闻夫赵王之狼戾无亲大王之所明见且以赵王为可亲乎赵兴兵攻燕再围燕都而劫大王大王割十城以谢今赵王已入朝渑池効河间以事秦今大王不事秦秦下甲云中九原驱赵而攻燕则易水长城非大王之有也且今时赵之于秦犹郡县也不敢妄举师以攻伐今王事秦秦王必喜赵不敢妄动是西有彊秦之援而南无齐赵之患是故愿大王孰计之燕王曰寡人蛮夷僻处虽大男子裁如婴儿言不足以采正计今上客幸教之请西面而事秦献恒山之尾五城燕王听仪仪归报未至咸阳而秦恵王卒武王立   战国策张仪相秦谓昭雎曰楚无鄢郢汉中有所更得乎曰无有曰无昭过陈轸有所更得乎曰无所更得张仪曰为仪谓楚王逐昭过陈轸请复鄢郢汉中昭雎归报楚王楚王説之有人谓昭过曰甚矣楚王不察于名者也韩求相工陈籍而周不听魏求相綦毋恢而周不听何以也周曰是列县畜我也今楚万乗之强国也大王天下之贤王也今仪曰逐君与陈轸而王听之是楚自待不如周而仪重于韩魏之王也且仪之所行有功名者秦也所欲贵富者魏也欲为攻于魏必南伐楚故攻有道外絶其交内逐其谋臣陈轸夏人也习于三晋之事故逐之则楚无谋臣矣今君能用楚之众故亦逐之则楚众不用矣此所谓内攻之者也而王不知察今君何不见臣于王请为王使齐交不絶仪闻之其効鄢郢汉中必缓矣是昭雎之言不信也王必薄之 张仪欲以汉中与楚请秦王曰有汉中蠧种树不处者人必害之家有不宜之财则伤今汉中南邉为楚利此国累也甘茂谓王曰地大者固当忧乎天下有变王割汉中以楚和楚必畔天下而与王王今以汉中与楚即天下有变王何以市楚也   史记武王自为太子时不説张仪及即位羣臣多谗张仪曰无信左右卖国以取容秦必复用之恐为天下笑诸侯闻张仪有郤武王皆畔衡复合从【战国策郑彊之走张仪于秦曰仪之使者必之楚矣故谓太宰曰公留仪之使者彊请西图仪于秦故因西请秦王曰张仪使人致上庸之地故使使臣再拜谒秦王秦王怒张仪走 张仪走之魏魏将迎之张丑谏于王欲勿纳不得于王张丑退复谏于王曰王亦闻老妾事其主妇者乎子长色衰重嫁而已今臣之事王若老妾之事其主妇者魏王因不纳张仪○此云不纳仪恐非此时事】 秦武王元年群臣日夜恶张仪未已而齐让又至张仪惧诛乃因谓秦武王曰仪有愚计愿効之王曰奈何对曰为秦社稷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得地也今闻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愿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而伐梁梁齐之兵连于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闲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毋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按图籍此王业也秦王以为然乃具革车三十乗入仪之梁齐果兴师伐之梁哀王恐张仪曰王勿患也请令罢齐兵乃使其舎人冯喜之楚借使之齐谓齐王曰王甚憎张仪虽然亦厚矣王之托仪于秦也齐王曰寡人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何以托仪对曰是乃王之托仪也夫仪之出也固与秦王约曰为王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得地今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愿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伐之齐梁之兵连于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闲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案图籍此王业也秦王以为然故具革车三十乗而入之梁也今仪入梁王果伐之是王内罢国而外伐与国广邻敌以内自临而信仪于秦王也此臣之所谓托仪也齐王曰善乃使解兵   战国策犀首以梁与齐战于承匡而不胜张仪谓梁王不用臣言以危国王因相仪仪以秦梁之齐合横亲犀首欲败谓卫君曰衍非有怨于仪值所以为国者不同耳君必解衍卫君为告仪仪许诺因与之参坐于卫君之前犀首跪行为仪千秋之祝明日张子行犀首送之至于齐疆齐王闻之怒于仪曰衍也吾雠而仪与之俱是必与仪鬻吾国矣遂不听 田需贵于魏王恵子曰子必善左右今夫杨横树之则生倒树之则生折而树之又生然使十人树杨一人拔之则无生杨矣故以十人之众树易生之物然而不胜一人者何也树之难而去之易也今子虽自树于王而欲去子者众则子必危矣 公孙衍为魏将与其相田需不善季子为衍谓梁王曰独不见夫服牛骖骥乎不可以行百歩今王以衍为可使将故用之也而听相之计是服牛骖骥也牛马俱死而不能成其功王之国必伤矣愿王察之 犀首见梁君曰臣尽力竭智欲以为王广土取尊名田需从中败君王又听之是臣终无成功也需亡臣将侍需侍臣请亡王曰需寡人之股掌之臣也为子之不便也杀之亡之毋谓天下何内之无若羣臣何也今吾为子外之令毋敢入子之事入子之事者吾为子杀之亡之胡如犀首许诺于是东见田婴与之约结召文子而相之魏身相于韩 苏代为田需説魏王曰臣请问文之为魏孰与其为齐也王曰不如其为齐也衍之为魏孰与其为韩也王曰不如其为韩也而苏代曰衍将右韩而左魏文将右齐而左魏二人者将用王之国举事于世中道而不可且王无所闻之矣王之国虽渗乐而从之可也王不如舎需于侧以稽二人者之所为二人者曰需非吾人也吾举事而不利于魏需必挫我于王二人者必不敢有外心矣二人者之所为之利于魏与不利于魏王厝需于侧以稽之臣以为身利而国便于事王曰善果厝需于侧【韩非子陈需魏王之臣也善于荆王而令荆攻魏荆攻魏陈需因请为魏王行觧之因以荆势相魏】   史记张仪魏章皆归于魏魏相田需死楚害张仪犀首薛公楚相昭鱼谓苏代曰田需死吾恐张仪犀首薛公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然相者欲谁而君便之昭鱼曰吾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请为君北必相之昭鱼曰奈何对曰君其为梁王代请説君昭鱼曰奈何对曰代也从楚来昭鱼甚忧曰田需死吾恐张仪犀首薛公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梁王长主也必不相张仪张仪相必右秦而左魏犀首相必右韩而左魏薛公相必右齐而左魏梁王长主也必不便也王曰然则寡人孰相代曰莫若太子之自相太子之自相是三人者皆以太子为非常相也皆将务以其国事魏欲得丞相壐也以魏之彊而三万乗之国辅之魏必安矣故曰莫若太子之自相也遂北见梁王以此告之太子果自相   战国策为魏谓魏冉曰公闻东方之语乎曰弗闻也曰辛张阳母泽説魏王薛公公叔也曰臣战载主契国以与王约必无患矣若有败之者臣请挈领然而臣有患也夫楚王之以其国依冉也而事臣之主此臣之所甚患也今公东而因言于楚是令张仪之言为禹而务败公之事也公不如反公国徳楚而观薛公之为公也观三国之所求于秦而不能得者请以号三国以自信也观张仪与泽之所不能得于薛公者而公请之以自重也史记张仪相魏一嵗卒于魏也 张仪已卒之后犀首入相秦尝佩五国之相印为约长太史公曰三晋多权变之士夫言纵横彊秦者大抵皆三晋之人也夫张仪之行事甚于苏秦然世恶苏秦者以其先死而仪振暴其短以扶其説成其衡道要之此两人真倾危之士哉   绎史卷一百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靖郭君相齐   史记田婴者齐威王少子而齐宣王庶弟也田婴自威王时任职用事宣王九年田婴相齐宣王卒湣王即位三年而封田婴于薛【纪年梁惠王后元十三年齐威王封田婴于薛十月齐城薛 十四年薛子婴来朝 十五年齐威王薨○索隐引此与史不同】   战国策齐王夫人死有七孺子者皆近薛公欲知王所欲立乃献七珥美其一明日视美珥所在劝王立为夫人   韩非子靖郭君之相齐也王后死未知所置乃献玉珥以知之一曰薛公相齐齐威王夫人死中有十孺子皆贵于王薛公欲知王所欲立而请置一人以为夫人王听之则是説行而重于置夫人也王不听是説不行而轻于置夫人也欲先知王之所欲置以劝王置之于是为十玉珥而美其一而献之王以赋十孺子明日坐视美珥之所在而劝王以为夫人 靖郭君相齐与故人乆语则故人富懐左右刷则左右重乆语懐刷小资也犹以成富况于吏势乎   战国策靖郭君谓齐王曰五官之计不可不日听也而数览王曰説吾而厌之今与靖郭君   韩非子田婴相齐人有説王者曰终嵗之计王不一以数日之间自听之则无以知吏之奸邪得失也王曰善田婴闻之即遽请于王而听其计王将听之矣田婴令官具押券斗石叅升之计王自听计计不胜听罢食后复坐不复暮食矣田婴复谓曰羣臣所终嵗日夜不敢偷怠之事也王以一夕听之则羣臣有为劝勉矣王曰诺俄而王已睡矣吏尽榆刀削其押券升石之计王自听之乱乃始生 成驩谓齐王曰王太仁太不忍人王曰太仁太不忍人非善名耶对曰此人臣之善也非人主之所行也夫人臣必仁而后可与谋不忍人而后可近也不仁则不可与谋忍人则不可近也王曰然则寡人安所太仁安不忍人对曰王太仁于薛公而太不忍于诸田太仁薛公则大臣无重太不忍诸田则父兄犯法大臣无重则兵弱于外父兄犯法则政弱于内兵弱于外政弱于内此亡国之本也   战国策齐将封田婴于薛楚王闻之大怒将伐齐齐王有辍志公孙闬曰封之成与不非左齐也又将在楚闬説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于齐婴子曰愿委之于子公孙闬谓楚王曰鲁宋事楚而齐不事者齐大而鲁宋小王独利鲁宋之小不恶齐大何也夫齐之削地而封田婴是其所以弱也愿勿止楚王曰善因不止 靖郭君将城薛客多以谏靖郭君谓谒者无为客通齐人有请者曰臣请三言而已矣益一言臣请烹靖郭君因见之客趋而进曰海大鱼因反走君曰客有于此客曰鄙臣不敢以死为戏君曰亡更言之对曰君不闻大鱼乎网不能止钩不能牵荡而失水则蝼蚁得意焉今夫齐亦君之水也君长齐奚以薛为夫齐虽隆薛之城到于天犹之无益也君曰善乃辍城薛【○韩非子同】 靖郭君善齐貌辩齐貌辩之为人也多疵门人弗説士尉以证靖郭君靖郭君不听士尉辞而去孟尝君又窃以谏靖郭君大怒曰刬而类破吾家茍可慊齐貌辩者吾无辞为之于是舎之上舍令长子御之旦暮进食数年威王薨宣王立靖郭君之交大不善于宣王辞而之薛与齐貌辩俱留无防何齐貌辩辞而行请见宣王靖郭君曰王之不説婴甚公往必得死焉齐貌辩曰固不求生也请必行靖郭君不能止齐貌辩行至齐宣王闻之藏怒以待之齐貌辩见宣王曰子靖郭君之所听爱夫齐貌辩曰爱则有之听则无有王之方为太子之时辩谓靖郭君曰太子相不仁过颐豕视若是者信反不若废太子更立卫姬婴儿郊师靖郭君泣而曰不可吾不忍也若听辩而为之必无今日之患也此为一至于薛昭阳请以数倍之地易薛辩又曰必听之靖郭君曰受薛于先王虽恶于后王吾独谓先王何且先王之庙在薛吾岂可以先王之庙与楚乎又不肯听辩此为二宣王太息动于顔色曰靖郭君之于寡人一至此乎寡人少殊不知此客肯为寡人来靖郭君乎齐貌辩对曰敬诺靖郭君衣威王之衣冠舞其劒宣王自迎靖郭君于郊望之而泣靖郭君至因请相之靖郭君辞不得已而受之七日谢病强辞不得三日而听当是时靖郭君可谓能自知人矣能自知人故人非之不为沮此齐貌辩之所以外生乐患趣难者也【○鲍彪改威王为宣王宣王为闵王因史记之误也今依原本校正吕览齐貌辩作剂貌辨郊师作校师靖郭作静郭过颐豕视作过视信反作倍反用字多异然亦称威宣不云宣闵益徴史记之误而鲍氏之妄改矣】   绎史卷一百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周分东西【两周之争附】   史记考王封其弟于河南是为桓公以续周公之官职桓公卒子威公代立威公卒子惠公代立乃封其少子于巩以奉王号东周惠公【帝王世纪考哲王封弟揭于河南续周公之官是为西周桓公 世本西周桓公名揭居河南东周惠公名班居洛阳】   吕氏春秋甯越中牟之鄙人也苦耕稼之劳谓其友曰何为而可以免此苦也其友曰莫如学学三十嵗则可以逹矣甯越曰请以十嵗人将休吾将不敢休人将卧吾将不敢卧十五嵗而周威公师之矢之速也而不过二里止也歩之迟也而百舎不止也今以甯越之材而乆不止其为诸侯师岂不宜哉【○説苑略同汉书儒家越一篇】説苑周威公问于甯子曰取士有道乎对曰有穷者逹之亡者存之废者起之四方之士则四面而至矣穷者不逹亡者不存废者不起四方之士则四面而畔矣夫城固不能自守兵利不能自保得士而失之必有其闲夫士存则君尊士失则君卑周威公曰士壹至如此乎对曰君不闻夫楚平王有士曰楚傒胥邱负客王将杀之出亡之晋晋人用之是为城濮之战又有士曰苗贲皇王将杀之出亡走晋晋人用之是为鄢陵之战又有士曰上解于王将杀之出亡走晋晋人用之是为两堂之战又有士曰伍子胥王杀其父兄出亡走吴阖闾用之于是兴师而袭郢故楚之大得罪于梁郑宋卫之君犹未遽至于此也此四得罪于其士三暴其民骨一亡其国由是观之士存则国存士亡则国亡子胥怒而亡之申包胥怒而存之士胡可无贵乎   庄子田开之见周威公威公曰吾闻祝肾学生吾子与祝肾逰亦何闻焉田开之曰开之操拔篲以侍门庭亦何闻于夫子威公曰田子无让寡人愿闻之开之曰闻之夫子曰善养生者若牧羊然视其后者而鞭之威公曰何谓也田开之曰鲁有单豹者岩居而水饮不与民共利行年七十而犹有婴儿之色不幸遇饿虎饿虎杀而食之有张毅者髙门县簿无不走也行年四十而有内热之病以死豹养其内而虎食其外毅养其外而病攻其内此二子者皆不鞭其后者也   吕氏春秋晋太史屠黍见晋之乱也见晋公之骄而无徳义也以其图法归周周威公见而问焉曰天下之国孰先亡对曰晋先亡威公问其故对曰臣比在晋也不敢直言示晋公以天妖日月星辰之行多以不当曰是何能为又示以人事多不义百姓皆郁怨曰是何能伤又示以邻国不服贤良不举曰是何能害如是是不知所以亡也故臣曰晋先亡也居三年晋果亡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孰次之对曰中山次之威公问其故对曰天生民而令有别有别人之义也所异于禽兽麋鹿也君臣上下之所以立也中山之俗以昼为夜以夜继日男女切倚固无休息康乐歌淫好悲其主弗知恶此亡国之风也臣故曰中山次之居二年中山果亡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孰次之屠黍不对威公固问焉对曰君次之威公乃惧求国之长者得义莳田邑而礼之得史驎赵骈以为谏臣去苛令三十九物以告屠黍对曰其尚终君子之身乎曰臣闻之国之兴也天遗之贤人与极言之士国之亡也天遗之乱人与善谀之士威公薨肂九月不得葬周乃分为二【○説苑作屠余】   史记赵成侯七年与韩攻周八年与韩分周以为两【括地志史纪周显王二年西周惠公封少子班于巩为东周其子武公为秦所灭○正义引据此东周之分在显王二年即赵世家所谓分周为两者周本纪无此事是史疎也 韩非子公子朝周太子也弟公子根甚有宠于君君死遂以东周叛分为两国 纪年魏惠成王十一年东周惠公杰薨后元八年九鼎沦泗没于渊】王赧时东西周分治王赧徙都西周【吕氏春秋周武君使人刺伶悝于东周伶悝僵令其子速哭曰以谁刺我父也刺者闻以为死也周以为不信因厚罪之】 西周武公之共太子死有五庶子毋适立司马翦谓楚王曰不如以地资公子咎为请太子左成曰不可周不听是公之知困而交疏于周也不如请周君孰欲立以微告翦翦请令楚贺之以地果立公子咎为太子   战国策周共太子死有五庶子皆爱之而无适立也司马翦谓楚王曰何不封公子咎而为之请太子左成谓司马翦曰周君不听是公之智困而交絶于周也不如谓周君曰孰欲立也微告翦翦令楚王资之以地公若欲为太子因令人谓相国御展子廧夫空曰王类欲令若为之此健士也居中不便于相国相国令之为太子【○此策原在东周而史云西周未知所据】 司寇布为周最谓周君曰君使人告齐王以周最不肯为太子也臣为君不取也函冶氏为齐太公买良剑公不知善归其剑而责之金越人请买之千金折而不卖将死而属其子曰必无独知今君之使最为太子独知之契也天下未有信之者也臣恐齐王之谓君实立果而让之于最以嫁之于齐君为多巧最为多诈君何不买信货哉奉养无有爱于最也使天下见之 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为东周谓韩王曰西周者故天子之国也多名器重寳按兵而勿出可以徳东周西周之寳可尽矣 东周与西周争西周欲和于楚韩齐明谓东周君曰臣恐西周之与楚韩寳令之为己求地于东周也不如谓楚韩曰西周之欲入寳持二端今东周之兵不急西周西周之寳不入楚韩楚韩欲得寳即且趣我攻西周西周寳出是我为楚韩取寳以徳之也西周弱矣 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东周患之苏子谓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下水可乎乃往见西周之君曰君之谋过矣今不下水所以富东周也今其民皆种麦无他种矣君若欲害之不若一为下水以病其所种下水东周必复种稻种稻而复夺之若是则东周之民可令一仰西周而受命于君矣西周君曰善苏子亦得两国之金也 宫他亡西周之东周尽输西周之情于东周东周大喜西周大怒冯雎曰臣能杀之君予金三十斤冯雎且使人操金与书闲遗宫他曰告宫他事可成勉成之不可成亟亡归事乆且泄自令身死因使人告东周之曰今夕有奸人当入者矣得而献东周东周立杀宫他 周相吕仓见客于周君前相工师籍恐客之伤己也因令人谓周君曰客者辩士也然而所以不可者好毁人 周文君免工师籍相吕仓国人不説也君有闵闵之心谓周文君曰国必有诽誉忠臣令诽在已誉在上宋君夺民时以为台而民非之无忠臣以掩盖之也子罕释相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齐桓公宫中女市女闾七百国人非之管仲故为三归之家以掩桓公非自伤于民也春秋记臣弑君者以百数皆大臣见誉者也故大臣得誉非国家之美也故众庶成强增积如山周君遂不免 杜赫欲重景翠于周谓周君曰君之国小尽君之重寳珠玉以事诸侯不可不察也譬之如张罗者张之于无鸟之所则终日无所得矣张于多鸟处则又骇鸟矣必张于有鸟无鸟之际然后能多得鸟矣今君将施于大人大人轻君施于小人小人无可以求又费财焉君必施于今之穷士不必且为大人者故能得欲矣   吕氏春秋杜赫以安天下説周昭文君昭文君谓杜赫曰愿学所以安周杜赫对曰臣之所言者不可则不能安周矣臣之所言者可则周自安矣此所谓以弗安而安者也 公子防相周申向説之而战公子防訾之曰申子説我而战为吾相也夫申向曰向则不肖虽然公子年二十而相见老者而使之战请问孰病哉公子防无以应   战国策温人之周周不纳客即对曰主人也问其巷而不知也吏因囚之君使人问之曰子非周人而自谓非客何也对曰臣少而诵诗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今周君天下则我天子之臣而又为客哉故曰主人君乃使吏出之   绎史卷一百二十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秦并巴蜀   史记惠文王后九年司马错伐蜀灭之 苴蜀相攻击各来告急于秦秦惠王欲发兵以伐蜀以为道险狭难至而韩又来侵秦秦惠王欲先伐韩后伐蜀恐不利欲先伐蜀恐韩袭秦之敝犹豫未能决   战国策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司马错欲伐蜀张仪曰不如伐韩王曰请闻其説对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塞轘辕缑氏之口当屯留之道魏絶南阳楚临南郑秦攻新城宜阳以临二周之郊诛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寳器必出据九鼎按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今夫蜀西僻之国而戎狄之长也敝兵劳众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为利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狄去王业逺矣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徳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贫故臣愿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而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四海诸侯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而又有禁暴正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劫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危臣请谒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齐韩周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则必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不能禁此臣所谓危不如伐蜀之完也惠王曰善寡人听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蜀既属秦益强富厚轻诸侯   华阳国志周显王之世蜀王有襃汉之地因猎谷中与秦惠王遇惠王以金一笥遗蜀王王报珎玩之物物化为土惠王怒羣臣贺曰天奉我矣王将得蜀土地惠王喜乃作石牛五头朝泻金其后曰牛便金有养卒百人蜀人説之使使请石牛惠王许之乃遣五丁迎石牛既不便金怒遣还之乃嘲秦人曰东方牧犊儿秦人笑之曰吾虽牧犊当得蜀也武都有一丈夫化为女子羙而艳盖山精也蜀王纳为妃不习水土欲去王必留之乃为东平之歌以乐之无防物故蜀王哀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担土为妃作冢盖地数亩髙七丈上有石镜后王悲悼作臾邪歌龙归之曲周显王二十二年蜀王使朝秦秦惠王数以羙女进蜀王感之故朝焉惠王知蜀王好色许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迎之还梓潼见一大蛇入穴中一人览其尾掣之不禁至五人相助大呼抴蛇山崩时压杀五人及秦五女蜀王痛伤作思妻台蜀王别封弟葭萌于汉中号苴侯命其邑曰葭萌焉苴侯与巴王为好巴与蜀雠故蜀王怒伐苴侯苴侯奔巴求救于秦秦惠王方欲谋楚羣臣议曰夫蜀西僻之国戎狄为邻不如伐楚司马错中尉田真黄曰蜀有桀纣之乱其国富饶得其布帛金银足给军用水通于楚有巴之劲卒浮大舶船以东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则得楚楚巴则天下并矣惠王曰善周慎王五年秋秦大夫张仪司马错都尉墨等从石牛道伐蜀蜀王自于葭萌拒之败绩王遁走至武阳为秦军所害其傅相及太子退至逢乡死于白鹿山冬十月蜀平司马错等因取苴与巴焉【鼎录张仪伐蜀铸一鼎髙三尺文曰定蜀 史记十一年公子通封于蜀十四年丹犂臣蜀相壮杀蜀侯来降武王元年诛蜀相壮伐义渠丹犂昭襄王六年蜀侯煇反司马错定蜀】 周赧王元年秦   惠王封子通国为蜀侯以陈壮为相置巴郡以张若为蜀国守戎伯尚强乃移秦民万家实之三年巴蜀置汉中郡六年陈壮反杀蜀侯通国秦遣庶长甘茂张仪司马错复伐蜀诛陈壮七年封子恽为蜀侯司马错率巴蜀众十万大舶船万艘米六百万斛浮江伐楚取商于之地为黔中郡十四年蜀侯恽祭山川献馈于秦王恽后母害其宠加毒以进王王将尝之后母曰馈从二千里来当试之王与近臣近臣即毙王大怒遣司马错赐恽劒使自裁恽惧夫妇自杀蜀人葬恽郭外十五年王封其子绾为蜀侯十五年闻恽无罪寃枉死使使防入葬之郭内三十年疑蜀侯绾反王复诛之但置蜀守张若因取笮及其江南地焉   后汉书秦昭襄王时有一白虎常从羣虎数防秦蜀巴汉之境伤害千余人昭王乃重募国中有能杀虎者赏邑万家金百镒时有巴郡阆中夷人能作白竹之弩乃登楼射杀白虎昭王嘉之而以其夷人不欲加封乃刻石盟要使夷人顷田不租十妻不算伤人者论杀人者得以倓钱赎死盟曰秦犯夷输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钟夷人安之   华阳国志秦孝文王以李冰为蜀守冰能知天文地理谓汶山为天彭门乃至湔及县见两山对如因号天彭阙髣髴若见神遂从上立祠三所祭用三牲珪璧沈濆冰乃壅江作堋穿郫江检江别支流双过郡下以行舟船又溉灌三郡开稻田于是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外作石犀五头以厌水精穿石犀溪于江南命曰犀牛里乃自前堰上分穿羊摩江灌江西于玉女房下自渉邮作三石人立三水中与江神要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时青衣有沫水出防山下伏行地中防江南安触山临溷崖水脉漂疾破害舟船厯代患之冰发卒凿平溷崖通正水道或曰冰凿崖时水神怒冰乃操刀入水中与神鬭至今防福又识齐水脉穿广都盐井诸陂池蜀于是盛有养生之饶焉【水经注秦昭王使李冰为蜀守开成都两江溉田万顷神嵗童女二人为妇冰以其女与神为婚径至神祠劝神酒酒杯恒澹澹冰厉声以责之因忽不见良乆有两牛鬬于江岸傍有闲冰还流汗谓官属曰吾鬭疲极当相助也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绶也主簿刺杀北面者江神遂死蜀人慕其气决凡壮健者因名冰儿也】   绎史卷一百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燕哙让国之祸   战国防苏代为燕説齐未见齐王先説淳于髠曰人有卖骏马者比三旦立市人莫之知往见伯乐曰臣有骏马欲卖之比三旦立于市人莫与言子还而视之去而顾之臣请献一朝之费伯乐乃还而视之去而顾之一旦而马价十倍今臣欲以骏马见于王莫为臣先后者足下有意为臣伯乐乎臣请献白璧一双黄金千镒以为马食淳于髠曰谨闻命矣乃入言之王而见之齐王大説苏子 陈翠合齐燕将令燕王之弟为质于齐燕王许诺太后闻之大怒曰陈公不能为人之国则亦已矣焉有离人子母者老妇欲得志焉陈翠欲见太后王曰太后方怒子子其待之陈翠曰无害也遂入见太后曰何臞也太后曰頼得先王鴈防之余食不宜臞者臞者忧公子之且为质于齐也陈翠曰人主之爱子也不如布衣之甚也非徒不爱子也又不爱丈夫子独甚太后曰何也对曰太后嫁女诸侯奉以千金赍地百里以为人之终也今王愿封公子百官持职羣臣効忠曰公子无功不当封今王之以公子为质也且以为公子功也而太后弗聼臣是以知人主之不爱丈夫子独甚也且太后与王幸而在故公子贵太后千秋之后王弃国家而太子即位公子贱于布衣故非及太后与王封公子则公子终身不封矣太后曰老妇不知长者之计乃命公子乗车制衣为行具【○与左师公説赵太后同而彼尤婉切】   史记燕哙既立齐人杀苏秦苏秦之在燕与其相子之为婚而苏代与子之交及苏秦死而齐宣王复用苏代燕哙三年与楚三晋攻秦不胜而还子之相燕贵重主断苏代为齐使于燕燕王问曰齐王奚如对曰必不霸燕王曰何也对曰不信其臣苏代欲以激燕王以尊子之也于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因遗苏代百金而聼其所使鹿毛夀谓燕王不如以国让相子之人之谓尧贤者以其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有让天下之名而实不失天下今王以国让于子之子之必不敢受是王与尧同行也燕王因属国于子之子之大重或曰禹荐益已而以启人为吏及老而以啓人为不足任乎天下传之于益已而啓与交党攻益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已而实令啓自取之今王言属国于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是名属子之而实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自三百石吏已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不聼政顾为臣国事皆决于子之   韩非子苏代为秦使燕见无益子之则必不得事而还贡赐又不出于是见燕王乃誉齐王燕王曰齐王何若是之贤也则将必王乎苏代曰救亡不暇安得王哉燕王曰何也曰其任所爱不均燕王曰其任何也曰昔者齐桓公爱管仲置以为仲父内事理焉外事断焉举国而归之故一匡天下九合诸侯今齐任所爱不均是以知其亡也燕王曰今吾任子之天下未之闻也于是明日张朝而聼子之 潘夀隠者燕使人聘之潘夀见燕王曰臣恐子之之如益也王曰何益哉对曰古者禹死将传天下于益啓之人因相与攻益而立啓今王信爱子之将传国子之太子之人尽懐印玺子之之人无一人在朝廷者王不幸弃羣臣则子之亦益也王因收吏玺自三百石以上皆效之子之子之大重夫人主之所以镜照者诸侯之士徒也今诸侯之士徒皆私门之党也人主之所以自羽翼者岩穴之士徒也今岩穴之士徒皆私门之舎人也是何也夺禠之资在子之也故吴章曰人主不佯憎爱人佯爱人不得复憎也佯憎人不得复爱也 子之相燕坐而佯言曰走出门者何白马也左右皆言不见有一人走追之报曰有子之以此知左右之不诚信   史记三年国大乱百姓恫恐将军市被与太子平谋将攻子之诸将谓齐湣王曰因而赴之破燕必矣齐王因令人谓燕太子平曰寡人闻太子之义将废私而立公饬君臣之义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国小不足以为先后虽然则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党聚众将军市被围公宫攻子之不克将军市被及百姓反攻太子平将军市被死以狥因构难数月死者数万众人恫恐百姓离志孟轲谓齐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时不可失也王因令章子将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众以伐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燕君哙死齐大胜燕子之亡【○战国防作齐宣王是史年误也六国表云君哙及相子之皆死纪年齐人禽子之而醢其身】赵武灵王十二年王召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事不见于燕世家盖史疎也】 二年而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燕昭王   战国防韩齐为与国张仪以秦魏伐韩齐王曰韩吾与国也秦伐之吾将救之田臣思曰王之谋过矣不如聼之子哙与子之国百姓不戴诸侯弗与秦伐韩楚赵必救之是天下以燕赐我也王曰善乃许韩使者而还之韩自以得交于齐遂与秦战楚赵果遽起兵而救韩齐因起兵攻燕三十日而举燕国 齐破燕赵欲存之乐毅谓赵王曰今无约而攻齐齐必雠赵不如请以河东易燕地于齐赵有河北齐有河东燕赵必不争矣是二国亲也以河东之地强齐以燕以赵辅之天下憎之必皆事王以伐齐是因天下以破齐也王曰善乃以河东易齐楚魏憎之令淖滑惠施之赵请伐齐而存燕 楚许魏六城与之伐齐而存燕张仪欲败之谓魏王曰齐畏三国之合也必反燕地以下楚楚必聼之而不与魏六城是王失谋于楚而树怨于齐秦也齐遂伐赵取乗丘收侵地虚顿防危楚破南阳九夷内沛许鄢陵危王之所得者新观也而道涂宋卫为制事败为赵驱事成功县宋卫魏王弗聼也张仪告公仲令以饥故赏韩王以近河外魏王惧问张子张子曰秦欲救齐韩欲攻南阳秦韩合而欲攻南阳无异也且以遇卜王王不遇秦韩之卜也决矣魏王遂尚遇秦信韩广魏救赵斥楚人遽于革下伐齐之事遂败 宫他为燕使魏魏不聼留之数月客谓魏王曰不聼燕使何也曰以其乱也对曰汤之伐桀欲其乱也故大乱者可得其地小乱者可得其寳今燕客之言曰事茍可聼虽尽寳地犹为之也王何为不见魏王説因见燕客而遣之 为齐献书赵曰臣一见而能令王坐而天下致名实而臣窃怪王之不试见臣而竆臣也羣臣必多以臣为不能者故王重见臣也以臣为不能者非他欲用王之兵者也则交有所偏者也非然则智不足者也非然则欲以天下之重恐王而取行者也臣以齐循事王王能亡燕能亡韩魏能攻秦能孤秦臣以齐致尊名于王天下孰敢不致尊名于王臣以齐致地于王天下孰敢不致地于王臣以齐为王求名于燕及韩魏孰敢辞之臣之能也其前可见已齐先重王故天下尽重王王无齐天下必尽轻王也秦之强以无齐故重王燕韩魏自以无齐故重王今王无齐独安能无重天下故劝王无齐者非智不足则不忠者也非然则欲用王之兵成其私者也非然则欲轻王以天下之重取行于王者也非然则位尊而能卑者也愿王之孰虑无齐之利害也【○此防时不可考】   绎史卷一百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卫嗣君之治   史记嗣君五年更贬号曰君独有濮阳   战国防卫嗣君时胥靡逃之魏卫赎之百金不与乃请以左氏羣臣谏曰以百金之地赎一胥靡无乃不可乎君曰治无小乱无大敎化喻于民三百之城足以为治民无亷耻虽有十左氏将何以用之   韩非子卫嗣君之时有胥靡逃之魏因为襄王之后治病卫嗣君闻之使人请以五十金买之五反而魏王不予乃以左氏易之羣臣左右谏曰夫以一都买胥靡可乎君曰非子之所知也夫治无小而乱无大法不立而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也法立而诛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魏王闻之曰主欲治而不聼之不祥因载而往徒献之 卫嗣公使人为客过关市关市苛难之因事关市以金与关吏乃舎之嗣公谓关吏曰某时有客过而所与汝金而汝因遣之关吏乃大恐而以嗣公为明察 卫嗣君之时有人于令之左右县令有发蓐而席弊甚嗣公还令人遗之席曰吾闻汝今者发蓐而席弊甚赐汝席县令大惊以君为神也 卫嗣君谓薄疑曰子小寡人之国以为不足仕则寡人力能仕子请进爵以子为上卿乃进田万顷薄子曰疑之母亲疑以疑为能相万乗所不窕也然疑家巫有蔡妪者疑母甚爱信之属之家事焉疑智足以信言家事疑母尽以聼疑也然已与疑言者亦必复决之于蔡妪也故论疑之智能以疑为能相万乗而不窕也论其亲则子母之闲也然犹不免议之于蔡妪也今疑之于人主也非子母之亲也而人主皆有蔡妪人主之蔡妪必其重人也重人者能行私者也夫行私者绳之外也而疑之所言法之内也绳之外与法之内雠也不相受也一曰卫君之晋谓薄疑曰吾欲与子皆行薄疑曰媪也在中请归与媪计之卫君自请薄媪薄媪曰疑君之臣也君有意从之甚善卫君曰吾以请之媪媪许我矣薄疑归言之媪也曰卫君之爱疑奚与媪媪曰不如吾爱子也卫君之贤疑奚与媪也曰不如吾贤子也媪与疑计家事已决矣乃请决之于卜者蔡妪今卫君从疑而行虽与疑决计必与他蔡妪败之如是则疑不得长为臣矣   吕氏春秋卫嗣君欲重税以聚粟民弗安以告薄疑曰民甚愚矣夫聚粟也将以为民也其自藏之与在于上奚择薄疑曰不然其在于民而君弗知其不如在上也其在于上而民弗知其不如在民也凡聼必反诸已审则令无不聼矣国乆则固固则难亡今虞夏殷周无存者皆不知反诸已也 薄疑説卫嗣君以王术嗣君应之曰所有者千乗也愿以受敎薄疑对曰乌获奉千钧又况一斤   韩非子如耳説卫嗣公卫嗣公説而太息左右曰公何为不相也公曰夫马似鹿者而题之千金然而有百金之马而无一金之鹿者马为人用而鹿不为人用也今如耳万乗之相也外有大国之意其心不在卫虽辩智亦不为寡人用吾是以不相也 卫嗣君重如耳爱世姬而恐其皆因其爱重以壅已也乃贵薄疑以敌如耳尊魏姬以耦世姬曰以是相参也嗣君知欲无壅而未得其术也夫不使贱议贵下偪上而必待势重之钧也而后敢相议则是益树壅塞之臣也嗣君之壅乃殆史记伐卫拔列城二卫君患之如耳见卫君曰请罢魏兵免成陵君可乎卫君曰先生果能孤请世世以卫事先生如耳见成陵君曰昔者魏伐赵断羊肠防阏与约斩赵赵分而为二所以不亡者魏为从主也今卫已廹亡将西请事于秦与其以秦醳卫不如以魏醳卫卫之德魏必终无穷成陵君曰诺如耳见魏王曰臣有谒于卫卫故周室之别也其称小国多寳噐今国廹于难而寳噐不出者其心以为攻卫醳卫不以王为主故寳噐虽出必不入于王也臣窃料之先言醳卫者必受卫者也如耳出成陵君入以其言见魏王魏王聼其説罢其兵免成陵君终身不见【纪年魏襄王八年翟章伐卫】   战国防卫嗣君病富术谓殷顺且曰子聼吾言也以説君勿益损也君必善子人生之所行与死之心异始君之所行于世者食高丽也所用者緤错挐薄也羣臣尽以为君轻国而好高丽必无与君言国事者子谓君君之所行天下者甚缪緤错主断于国而挐薄辅之自今以往者公孙氏不血食矣君曰善与之相印曰我死子制之嗣君死殷顺且以君令相公子期緤错挐薄之族皆逐之也   绎史卷一百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樗里疾甘茂相秦   史记樗里子者名疾秦惠王之弟也与惠王异母母韩女也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秦惠王八年爵樗里子右更使将而伐曲沃尽出其人取其城地入秦秦惠王二十五年使樗里子为将伐赵虏赵将军庄豹拔蔺明年助魏章攻楚败楚将屈丏取汉中地秦封樗里子号为严君   战国防张仪之残樗里子也重而使之楚因令楚王为之请相于秦张子谓秦王曰重樗里疾而使之者将以为国交也今身在楚楚王因为请相于秦臣闻其言曰王欲竆仪于秦乎臣请助王楚王以为然故为请相也今王诚聼之彼必以国事楚王秦王大怒樗里疾出走史记甘茂者下蔡人也事下蔡史举先生学百家之説因张仪樗里子而求见秦惠王王见而説之使将而佐魏章略定汉中地惠王卒武王立张仪魏章去东之魏蜀侯煇相壮反秦使甘茂定蜀还而以甘茂为左丞相以樗里子为右丞相 武王二年初置丞相樗里疾甘茂为左右丞相张仪死于魏【鼎录秦丞相樗里子作一鼎文曰智囊吕氏春秋公孙竭与隂君之事而反告之樗里相国以仕秦五大夫功非不大也然而不得入三都○其事未审】战国防甘茂相秦秦王爱公孙衍与之闲有所立因自谓之曰寡人且相子甘茂之吏道而闻之以告甘茂甘茂因入见王曰王得贤相敢再拜贺王曰寡人托国于子焉更得贤相对曰王且相犀首王曰子焉闻之对曰犀首告臣王怒于犀首之泄也乃逐之【韩非子犀首天下之善将也梁王之臣也秦王欲得之与治天下犀首曰衍其人臣者也不敢离主之国居期年犀首抵罪于梁王逃而入秦秦王甚善之樗里疾秦之将也恐犀首之代之将也凿穴于王之所常隐语者俄而王果与犀首计曰吾欲攻韩奚如犀首曰秋可矣王曰吾欲以国累子子必勿泄也犀首反走再拜曰受命于是樗里疾已道穴聼之矣郎中皆曰兵秋起攻韩犀首为将于是日也郎中尽知之于是月也境内尽知之王召樗里疾曰是何匈匈也何道出樗里疾曰似犀首也王曰吾无与犀首言也其犀首何哉樗里疾曰犀首也羁旅新抵罪其心孤是言自嫁于众王曰然使人召犀首已逃入诸侯矣】秦王谓甘茂曰楚客来使者多健与寡人争辞寡人数竆焉为之奈何甘茂对曰王勿患也其健者来使则王勿聼其事其需弱者来使则王必聼之然则需弱者用而健者不用矣王因而制之【韩非子荆王使人之秦秦王甚礼之王曰敌国有贤者国之忧也今荆王之使者甚贤寡人患之羣臣曰以王之贤圣与国之资厚愿荆王之贤人王何不深知之而隂有之荆以为外用也则必诛之 秦武王令甘茂择所欲为于仆与行事孟卯曰公不如为仆公所长者使也公虽为仆王犹使之于公也公佩仆玺而为行事是兼官也】 客卿为韩谓秦王曰韩珉之议知其君不知异君知其国不知异国彼公仲者秦势能诎之以秦之强首之者珉为疾矣进齐宋之兵至首垣逺薄梁郭所以不反魏者以为成而过南阳之道欲以四国西首也所以不者皆曰燕亡于齐魏亡于秦陈蔡亡于楚此皆絶地形羣臣比周以蔽其上大臣为诸侯轻国也今王位正张仪之贵不得议公孙郝是从臣不事大臣也公孙郝之贵不得议甘茂则大臣不得事近臣矣贵贱不相事各得其位辐辏以事其上则羣臣之贤不肖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一也公孙郝尝疾齐韩而不加贵则为大臣不敢为诸侯轻国矣齐韩尝因公孙郝而不受则诸侯不敢因羣臣以为能矣外内不相为则诸侯之情伪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二也公孙郝樗里疾请无攻韩陈四辟去王犹攻之也甘茂约楚赵而攻魏是且构我茂且攻宜阳王犹校之也羣臣之智无几于王之明者臣故愿公仲之以国待于王而无自左右也   史记三年与韩襄王防临晋外防里疾相韩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通三川窥周室死不恨矣其秋使甘茂庶长封伐宜阳   战国防秦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车通三川以闚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甘茂对曰请之魏约伐韩王令向夀辅行甘茂至魏谓向夀子归告王曰魏聼臣矣然愿王勿攻也事成尽以为子功向夀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壤甘茂至王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积之乆矣名为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数千里而攻之难矣臣闻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为多张仪而贤先王魏文侯令乐羊将伐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羇旅之臣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者挟韩而议王必聼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朋之怨也昔者曽子防费费人有与曽子同名族者而杀人人告曽子母曰曽参杀人曽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人又曰曽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曽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夫以曽参之贤与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则慈母不能信也今臣之贤不及曽子而王之信臣又未若曽子之母也疑臣者不适三人臣恐王为臣之投杼也王曰寡人不聼也请与子盟于是与之盟于息壤东攻宜阳五月而不能拔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在争之王王将聼之召甘茂而告之甘茂对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复使甘茂攻之遂拔宜阳史记赧王八年秦攻宜阳楚救之而楚以周为秦故将伐之苏代为周説楚王曰何以周为秦之祸也言周之为秦甚于楚者欲令周入秦也周知其不可觧必入于秦此为秦取周之精者也为王计者周于秦因善之不于秦亦言善之以疏之于秦周絶于秦必入于郢矣战国防宜阳之役楚畔秦而合于韩秦王惧甘茂曰楚虽合韩不为韩氏先战韩亦恐战而楚有变其后韩楚必相御也楚言与韩而不余怨于秦臣是以知其御也秦攻宜阳周君为周累曰子以为何如对曰宜阳必   拔也君曰宜阳城方八里材士十万粟支数年公仲之军二十万景翠以楚之众临山而救之秦必无功对曰甘茂羇旅也攻宜阳而有功则周公旦也无功则削迹于秦秦王不聼羣臣父兄之议而攻宜阳宜阳不拔秦王耻之臣故曰拔君曰子为寡人谋且奈何对曰君谓景翠曰公爵为执珪官为柱国战而胜则无加焉矣不胜则死不如背秦援宜阳公进兵秦恐公之乗其敝也必以寳事公公仲慕公之为已乗秦也亦必尽其寳秦拔宜阳景翠果进兵秦惧遽効煮枣韩氏果亦効重寳景翠得城于秦受寳于韩而德东周 秦伐宜阳楚王谓陈轸曰寡人闻韩朋巧士也习诸侯事殆能自免也为其必免吾欲先据之以加德焉陈轸对曰舍之王勿据也以韩朋之智于此困矣今山泽之兽无黠于麋麋知猎者张网前而驱己也因还走而冐人至数猎者知其诈伪举网而进之麋因得矣今诸侯明知此多诈伪举网而进者必众矣舍之王勿据也韩朋之智于此困矣楚王聼之宜阳果拔陈轸先知之也 甘茂攻宜阳三鼓之而卒不上秦之右将有尉对曰公不论兵必大困甘茂曰我羇旅而得相秦者我以宜阳饵王今攻宜阳而不拔公孙衍樗里疾挫我于内而公仲以韩竆我于外是无伐之日已请明日鼓之而不可下因以宜阳之郭为墓于是出私金以益公赏明日鼓之而宜阳拔史记四年拔宜阳斩首六万渉河城武遂 韩襄王使公仲侈入谢与秦平 魏太子来朝   战国防秦令樗里疾以车百乗入周周君迎之以卒甚敬楚王怒让周以其重秦客游腾谓楚王曰昔智伯欲伐厹由遗之大钟载以广车因随入以兵厹由卒已无备故也桓公伐蔡也号言伐楚其实袭蔡今秦虎狼之国也兼有吞周之意使樗里疾以车百乗入周周君惧焉以蔡厹由惑之故使长兵在前强弩在后名曰卫疾而实囚之也周君岂能无爱国哉恐一日之亡国而忧大王楚王乃説 谓秦王曰臣窃惑王之轻齐易楚而卑畜韩也臣闻王兵胜而不骄霸主约而不忿胜而不骄故能服世约而不忿故能从隣今王广德魏赵而轻失齐骄也战胜宜阳不恤楚交忿也骄忿非霸王之业也臣窃为大王虑之而不取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先王之所重者唯终与始何以知其然也昔智伯瑶残范中行围晋阳卒为三家笑吴王夫差栖越于会稽胜齐于艾陵为黄池之遇无礼于宋遂为句践禽死梁君伐楚胜齐制韩赵之兵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于孟津后子死身布冠而拘于秦三者非无功也能始而不能终也今王破宜阳残三川而使天下之士不敢言雍天下之国徙両周之疆而世主不敢窥阳侯之塞取黄棘而韩楚之兵不敢进王若能为此尾则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王若不能为此尾而有后患则臣恐诸侯之君河济之士以王为吴智之事也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今大王皆有骄色以臣之心观之天下之事依世主之心非楚受兵必秦也何以知其然也秦人援魏以拒楚楚人援韩以拒秦四国之兵敌而未能复战也齐宋在防墨之外以为权故曰先得齐宋者伐秦秦先得齐宋则韩氏铄韩氏铄则楚孤而受兵也楚先得之则魏氏铄魏氏铄则秦孤而受兵矣若随此计而行之则両国者必为天下笑矣   史记秦武王卒昭王立樗里子又益尊重 王母宣太后楚女也楚懐王怨前秦败楚于丹阳而韩不救乃以兵围韩雍氏韩使公仲侈告急于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公仲因甘茂茂为韩言于秦昭王曰公仲方有得秦救故敢扞楚也今雍氏围秦师不下殽公仲且仰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聼然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乃下师于殽以救韩楚兵去   战国防楚围雍氏五月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冠盖相望也秦师不下殽韩又令尚靳使秦谓王曰韩之于秦也居为隠蔽出为鴈行今韩已病矣秦师不下殽臣闻之唇揭者其齿寒愿大王之熟计之宣太后曰使者来者众矣独尚子之言是召尚子入宣太后谓尚子曰妾事先王日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支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则不足以救韩夫救韩之危日费千金独不可使妾少有利焉尚靳归书报韩王韩王遣张翠张翠称病日行一县张翠至甘茂曰韩急矣先生病而来张翠曰韩未急也且急矣甘茂曰秦重国智王也韩之缓急莫不知今先生言不急可乎张翠曰韩急则折而入于楚臣安敢来甘茂曰先生毋复言也甘茂入言秦王曰公仲柄得秦师故敢捍楚今雍氏围而秦师不下殽是无韩也公仲且抑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聼是楚以三国谋秦也如此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果下师于殽以救韩 雍氏之役韩徴甲与粟于周周君患之告苏代苏代曰何患焉代能为君令韩不徴甲与粟于周又能为君得高都周君大説曰子茍能寡人请以国聼苏代遂往见韩相国公仲曰公不闻楚计乎昭应谓楚王曰韩氏罢于兵仓廪空无以守城吾攻之以饥不过一月必拔之今围雍氏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楚王始不信昭应之计矣今公乃徴甲与粟于周此告楚病也昭闻此必劝楚王益兵守雍氏雍氏必拔公仲曰善然吾使者已行矣代曰公何不以高都与周公仲怒曰吾无徴甲与粟于周亦已多矣何为与高都代曰与之高都则周必折而入于韩秦闻之必大怒而焚周之节不通其使是公以敝髙都得完周也何不与也公仲曰善不徴甲与粟于周而与髙都楚卒不拔雍氏而去 【楚围雍氏屡见于史记战国防徐广曰前围雍氏在周赧王三年后围雍氏在赧王十五年正义谓韩襄王十二年以下文并是后围雍氏以规徐説之非索隠曰秦惠王二十六年楚围雍氏至昭王七年又围雍氏是再围也其説与徐广同刘氏曰前围雍氏当赧王七年战国防及纪年并不同凡此诸説皆恍惚无据殊不知楚围雍氏有三考究史文可得而知其一则秦惠王后十三年败楚屈丏楚围雍氏齐世家苏代谓田轸是其事也在周赧王三年其二则秦武王死昭王初立楚懐王怨前韩不救楚于丹阳乃围雍氏战国防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及徴甲于周即此役也在周赧王八年其三则韩襄王十二年公子咎与虮虱争国遂令楚围雍氏在赧王十五年】   史记秦使向夀平宜阳而使樗里子甘茂伐魏皮氏昭王元年樗里子将伐蒲蒲守恐请胡衍胡衍为蒲谓樗里子曰公之攻蒲为秦乎为魏乎为魏则善矣为秦则不为赖矣夫卫之所以为卫者以蒲也今伐蒲入于魏卫必折而从之魏亡西河之外而无以取者兵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彊魏彊之日西河之外必危矣且秦王将观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樗里子曰奈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试为公入言之以德卫君樗里子曰善胡衍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矣其言曰必拔蒲衍能令释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愿以请因効金三百斤曰秦兵茍退请必言子于卫君使子为南面故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贵于卫于是遂觧蒲而去还击皮氏皮氏未降又去   战国防秦楚攻围皮氏为魏谓楚王曰秦楚胜魏魏王之恐见亡也必合于秦王何不背秦而与魏王魏王喜必内太子秦恐失楚必効城地于王王虽复与之攻魏可也楚王曰善乃背秦而与魏魏内太子于楚秦恐许楚城地欲与之复攻魏樗里疾怒欲与魏攻楚恐魏之以太子在楚不肯也为疾谓楚王曰外臣疾使臣谒之曰敝邑之王欲効城地而为魏太子之尚在楚也是以未敢王出魏质臣请効之而复固秦楚之交以疾攻魏楚王曰诺乃出魏太子秦因合魏以攻楚 魏太子在楚谓楼子于鄢陵曰公必且待齐楚之合也以救皮氏今齐楚之理必不合矣彼翟子之所恶于国者无公矣其人皆欲合齐秦外楚以轻公公必谓齐王曰魏之受兵非秦实首伐之也楚恶魏之事王也故劝秦攻魏齐王故欲伐楚而又怒其不已善也必令魏以地聼秦而为和以张子之强有秦韩之重齐王恶之而魏王不敢据也今以齐秦之重外楚以轻公臣为公患之钧之出地以为和于秦也岂若由楚乎秦疾攻楚楚还兵魏王必惧公因割汾北以予秦而为和合亲以孤齐秦楚重公公必为相矣臣意秦王与樗里疾之欲之也臣请为公説之乃谓樗里子曰攻皮氏此王之首事也而不能拔天下且以此轻秦且有皮氏于以攻韩魏利也樗里子曰吾已合魏矣无所用之对曰臣愿以鄙心意公公无以为罪有皮氏国之所大利也而以与魏公终自以为不能守也故以与魏今公之力有余守之何故而弗有也樗里子曰奈何曰魏王之所恃者齐楚也所用者楼翟强也今齐王谓魏王曰欲讲攻于齐主兵之辞也是弗救也楚王怒于魏之不用楼子而使翟强为和也怨顔已絶之矣魏王之惧也见亡翟强欲合齐秦外楚以轻楼楼欲合秦楚外齐以轻翟强公不如按魏之和使人谓楼子曰子能以汾北与我乎请和于楚外齐以重公也此吾事也楼子与楚王必疾矣又谓翟子子能以汾北与我乎必为合于齐外楚以重公也翟强与齐王必疾矣是公外得齐楚以为用内得楼翟强以为佐何故不能有地于河东乎 管鼻之令翟强与秦事谓魏王曰鼻之与强犹晋人之与楚人也晋人见楚人之急帯劒而缓之楚人恶其缓而急之今鼻之入秦之传舍舎不足以舍之强之入无苏于秦者强王贵臣也而秦若此其甚安可【纪年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孙爰帅师伐我围皮氏翟章帅师救皮氏围疾西风十三年城皮氏】   史记向夀者宣太后外族也而与昭王少相长故任用向夀如楚楚闻秦之贵向夀而厚事向夀向夀为秦守宜阳将以伐韩韩公仲使苏代谓向夀曰禽困覆车公破韩辱公仲公仲收国复事秦自以为必可以封今公与楚觧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阳秦楚合复攻韩韩必亡韩亡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阏于秦愿公熟虑之也向夀曰吾合秦楚非以当韩也子为夀谒之公仲曰秦韩之交可合也苏代对曰愿有谒于公人曰贵其所以贵者贵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奭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亲于秦事而公独与王主断于国者何彼有以失之也公孙奭党于韩而甘茂党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彊而公党于楚是与公孙奭甘茂同道也公何以异之人皆言楚之善变也而公必亡之是自为责也公不如与王谋其变也善韩以备楚如此则无患矣韩氏必先以国从公孙奭而后委国于甘茂韩公之雠也今公言善韩以备楚是外举不辟雠也向夀曰然吾甚欲韩合对曰甘茂许公仲以武遂反宜阳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难向夀曰然则奈何武遂终不可得也对曰公奚不以秦为韩求颍川于楚此韩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德韩也公求而不得是韩楚之怨不觧而交走秦也秦楚争彊而公徐过楚以收韩此利于秦向夀曰奈何对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齐公孙奭欲以韩取齐今公取宜阳以为功收楚韩以安之而诛齐魏之罪是以公孙奭甘茂无事也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复归韩向夀公孙奭争之不能得向夀公孙奭由此怨防甘茂茂惧辍伐魏蒲阪亡去樗里子与魏讲罢兵   战国防或谓公仲曰聼者聼国非必聼实也故先王聼谚言于市愿公之聼臣言也公求中立于秦而弗能得也善公孙郝以难甘茂欢齐兵以劝止魏楚赵皆公之雠也臣恐国之以此为患也愿公之复求中立于秦也公仲曰奈何对曰秦王以公孙郝为党于公而弗之聼甘茂不善于公而弗为公言公何不因行愿以与秦王语行愿之为秦王臣也公臣请为公谓秦王曰齐魏合与离于秦孰利齐魏别与合于秦孰强秦王必曰齐魏离则秦重合则秦轻齐魏别则秦强合则秦弱臣即曰今王聼公孙郝以韩秦之兵应齐而攻魏魏不敢战归地而合于齐是秦轻也臣以公孙郝为不忠今王聼甘茂以韩秦之兵据魏而攻齐齐不敢战亦求割地而合于魏是秦轻也臣以甘茂为不忠故不如令韩中立以攻齐王言救魏以劲之齐魏不能相聼必离兵交王欲则信公孙郝于齐为韩取南阳易谷川以归此惠王之愿也王欲则信甘茂于魏以韩秦之兵据魏以却齐此武王之愿也臣以为令韩以中立以攻齐最秦之大急也公孙郝党于齐而不肯言甘茂薄而不敢谒此二人王之大患也愿王之熟计之也 甘茂亡秦且之齐出关遇苏子曰君闻夫江上之防女乎苏子曰不闻曰夫江上之防女有家贫而无烛者防女相与语欲去之家贫无烛者将去矣谓防女曰妾以无烛故常先至埽室布席何爱于余明之照四壁者幸以赐妾何妨于防女妾自以为有益于防女何为去我防女相语以为然而防之今臣不肖弃逐于秦而出关愿为足下埽室布席幸无我逐也苏子曰善请重公于齐乃西説秦王曰甘茂贤人非恒士也其居秦累世重矣自殽塞谿谷地形险易尽知之彼若以齐约韩魏反以谋秦是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则奈何苏代曰不如重其防厚其禄以迎之彼来则置之槐谷终身勿出天下何从图秦秦王曰善与之上卿以相迎之齐甘茂辞不往苏子伪为齐王曰甘茂贤人也今秦与之上卿以相迎之茂德王之赐故不往愿为王臣今王何以礼之王若不防必不德王彼以甘茂之贤得擅用强秦之众则难图也齐王曰善赐之上卿命而处之   史记秦因复甘茂之家以市于齐齐使甘茂于楚楚懐王新与秦合婚而讙而秦闻甘茂在楚使人谓楚王曰愿送甘茂于秦楚王问于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曰臣不足以识之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对曰不可夫史举下蔡之监门也大不为事君小不为家室以茍贱不亷闻于世甘茂事之顺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辩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然不可相于秦夫秦之有贤相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前尝用召滑于越而内行章义之难越国乱故楚南塞厉门而郡江东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国乱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诸越而忘用诸秦臣以王为钜过矣然则王若欲置相于秦则莫若向夀者可夫向夀之于秦王亲也少与之同衣长与之同车以聼事王必相向夀于秦则楚国之利也于是使使请秦相向夀于秦秦卒相向夀而甘茂竟不得复入秦卒于魏 【范蜎国防作范环向夀国防作公孙郝 韩非子楚王谓干象曰吾欲以楚扶甘茂而相之秦可乎干象对曰不可也王曰何也曰甘茂少而事史举先生史举上蔡之监门也大不事君小不事家以苛刻闻天下茂事之顺焉惠王之明张仪之辩也茂事之取十官而免于罪是茂贤也王曰相人敌国而相贤其不可何也干象曰前时王使邵滑之越五年而能亡越所以然者越乱而楚治也日者知用之越今亡之秦不亦太亟乎王曰然则为之奈何干象对曰不如相共立王曰共立可相何也对曰共立少见爱幸长为贵卿被王衣含杜若握玉环以聼于朝且利以乱秦矣○共立一云公子赫】   战国防城浑出周二三人偶行南游于楚至于新城城浑説其令曰郑魏者楚之耎国而秦楚之强敌也郑魏之弱而楚以上梁应之宜阳之大也楚以弱新城图之蒲坂平阳相去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安邑不知新城上梁相去五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上梁亦不知也今边邑之所恃者非江南泗上也故楚王何不以新城为主郡也边邑甚利之新城公大説乃为具驷马乗车五百金之楚城浑得之遂南交于楚楚王果以新城为主郡 魏相翟强死为甘茂谓楚王曰魏之几相者公之劲也劲也相魏魏秦之交必善秦魏之交完则楚轻矣故王不如与齐约相甘茂于魏齐王好高人以名今为其行人请魏之相齐王必喜魏氏不聼交恶于齐齐魏之交恶必争事楚魏氏聼甘茂与樗里疾贸首之雠也而魏秦之交必恶又交重楚也   史记昭王七年樗里子卒葬于渭南章台之东曰后百歳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樗里子疾室在于昭王庙西渭南隂郷樗里故俗谓之樗里子至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秦人谚曰力则任鄙智则樗里   绎史卷一百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赵武灵王胡服攻中山【李兑之乱附】   史记敬侯十年与中山战于房子十一年伐中山又战于中人 成侯六年中山筑长城 肃侯卒秦楚燕齐魏出鋭师各万人来防葬子武灵王立武灵王元年阳文君赵豹相梁襄王与太子嗣韩宣王与太子仓来朝信宫武灵王少未能聼政博闻师三人左右司过三人及聼政先问先王贵臣肥义加其秩国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礼五年娶韩女为夫人八年韩击秦不胜而去五国相王赵独否曰无其实敢防其名乎令国人谓已曰君   战国防犀首立五王而中山后持齐谓赵魏曰寡人羞与中山并为王愿与大国伐之以废其王中山闻之大恐召张登而告之曰寡人且王齐谓赵魏曰羞与寡人并为王而欲伐寡人恐亡其国不在索王非子莫能吾救登对曰君为臣多车重币臣请见田婴中山君遣之齐见婴子曰臣闻君欲废中山之王将与赵魏伐之过矣以中山之小而三国伐之中山虽益废王犹且聼也且中山恐必为赵魏废其王而务附焉是君为赵魏驱羊也非齐之利也岂若中山废其王而事齐哉田婴曰奈何张登曰今君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中山必喜而絶赵魏赵魏怒而攻中山中山急而为君难其王则中山必恐为君废王事齐彼患亡其国是君废其王而立其国贤于为赵魏驱羊也田婴曰诺张丑曰不可臣闻之同欲者相憎同忧者相亲今五国相与王也负海不与焉此是欲皆在为王而忧在负海今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是夺四国而益负海也致中山而塞四国四国寒心必先与之王而故亲之是君临中山而失四国也且张登之为人也善以微计荐中山之君乆矣难信以为利田婴不聼果召中山君而许之王张登因谓赵魏曰齐欲伐河东何以知之齐羞与中山并为王甚矣今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是欲用其兵也岂若令大国先与之王以止其遇哉赵魏许诺果与中山王而亲之中山果絶齐而从赵魏 中山与燕赵为王齐闭关不通中山之使其言曰我万乗之国也中山百乗之国也何侔名于我欲割平邑以赂燕赵出兵以攻中山蓝诸君患之张登谓蓝诸君曰公何患于齐蓝诸君曰齐强万乗之国耻与中山侔名不惮割地以赂燕赵出兵以攻中山燕赵好倍而贪地吾恐其不吾据也大者危国次者废王奈何吾弗患也张登曰请令燕赵固辅中山而成其王事遂定公欲之乎蓝诸君曰此所欲也曰请以公为齐王而登试説公可乃行之蓝诸君曰愿闻其説登曰王之所以不惮割地以赂燕赵出兵以攻中山者其实欲废中山之王也王曰然然则王之为费且危夫割地以赂燕赵是强敌也出兵以攻中山首难也王行二者所求中山未必得王如用臣之道地不亏而兵不用中山可废也王必曰子之道奈何蓝诸君曰然则子之道奈何张登曰王发重使使告中山君曰寡人所以闭关不通使者为中山之独与燕赵为王而寡人不与闻焉是以隘之王茍举玉趾以见寡人请亦佐君中山恐燕赵之不已据也今齐之辞云即佐王必遁燕赵与王相见燕赵闻之必怒絶之王亦絶之是中山孤孤何得无废以此説齐王齐王聼乎蓝诸君曰是则必聼矣此所以废之何在其所以存之矣张登曰此王所以存者也齐以是辞来因言告燕赵而无往以积厚于燕赵燕赵必曰齐之欲割平邑以赂我者非欲废中山之王也徒欲以离我于中山而已亲之也虽百平邑燕赵必不受也蓝诸君曰善遣张登往果以是辞来中山因告燕赵而不往燕赵果俱辅中山而使其王事遂定   史记十六年王游大陵他日王梦见防女鼓琴而歌诗曰羙人荧荧兮顔若苕之荣命乎命乎曽无我嬴异日王饮酒乐数言所梦想见其状吴广闻之因夫人而纳其女娃嬴孟姚也孟姚甚有宠于王是为惠后十七年王出九门为野台以望齐中山之境【吕氏春秋白圭之中山中山之王欲防之白圭固辞乗舆而去又之齐齐王欲防之仕又辞而去人问其故曰之二国者皆将亡所举有五尽何谓五尽曰莫之必则信尽矣莫之誉则名尽矣莫之爱则亲尽矣行者无粮居者无食则财尽矣不能用人又不能自用则功尽矣国有此五者无辜必亡中山齐皆当此 韩非子中山之相乐池以车百乗使赵选其客之有智能者以为将行中道而乱乐池曰吾以公为有智而使公为将行今中道而乱何也客因辞而去曰公不知治有威足以服人而利足以劝人故能治之今臣君之少客也夫从少正长从贱治贵而不得操其利害之病以制之此所以乱也尝试使臣彼之善者我能以为卿相彼不善者我得以斩其首何故而不治 鲁丹三説中山之君而不受也因散五十金事其左右复见未语而君与之食鲁丹出而不返舍遂去中山其御曰及见乃始善我何故去之鲁丹曰夫以人言善我必以人言罪我未出境而公子恶之曰为赵来间中山君因索而罪之】   战国防司马喜使赵为已求相中山公孙宏隂知之中山君出司马喜御公孙宏参乗公孙宏曰为人臣招大国之威以为已求相于君何如君曰吾食其肉不以分人司马喜顿首于轼曰臣自知死至矣君曰何也曰臣抵罪君曰行吾知之矣居顷之赵使来为司马喜求相中山君大疑公孙宏公孙宏走出 司马喜三相中山隂简难之田简谓司马喜曰赵使者来属耳独不可语隂简之羙乎赵必请之君与之即公无内难矣君弗与赵公因劝君立之以为正妻隂简之德公无所竆矣果令赵请之君弗与司马喜曰君弗与赵赵王必大怒大怒则君必危矣然则立以为妻固无请人之妻不得而怨人者也田简自为取使可以为司马喜可以为隂简可以令赵勿请也 隂姬与江姬争为后司马喜谓隂姬公曰事成则有土得民不成则恐无身欲成之何不见臣乎隂姬公稽首曰诚如君言事何可豫道者司马喜即奏书中山王曰臣闻弱赵强中山中山王説而见之曰愿闻弱赵强中山之説司马喜曰臣愿之赵观其地形险阻人民贫富君臣贤不肖商敌为资未可豫陈也中山王遣之见赵王曰臣闻赵天下善为音佳丽人之所出也今者臣来至境入都邑观人民謡俗容貌顔色殊无佳丽好羙者以臣所行多矣周流无所不至未尝见人如中山隂姬者也不知者特以为神人言不能及也其容貌顔色固以过絶人矣若其眉目准頞权衡犀角偃月彼乃帝王之后非诸侯之姬也赵王意移大説曰吾愿请之何如司马喜曰臣窃见其佳丽口不能无道尔即欲请之是非臣所敢议愿王无泄也司马喜辞去归报中山王曰赵王非贤王也不好道德而好声色不好仁义而好勇力臣闻其乃欲请所谓隂姬者中山王作色不説司马喜曰赵强国也其请之必矣王如不与即社稷危矣与之即为诸侯笑中山王曰为将奈何司马喜曰王立为后以絶赵王之意世无请后者虽欲得请之邻国不与也中山王遂立以为后赵王亦无请言也【韩非子司马喜中山君之臣也而善于赵常以中山之谋微告赵王 季辛与爰骞相怨司马喜新与季辛恶因微令人杀爰骞中山之君以为季辛也因诛之 吕氏春秋司马喜难墨者师于中山王前以非攻曰先生之所术非攻夫墨者师曰然曰今王兴兵而攻燕先生将非王乎墨者师对曰然则相国是攻之乎司马喜曰然墨者师曰今赵兴兵而攻中山相国将是之乎司马喜无以应】   史记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王北略中山之地至于房子遂之代北至无竆西至河登黄华之上   战国防武灵王平昼闲居肥义侍坐曰王虑世亊之变权甲兵之用念简襄之迹计胡狄之利乎王曰嗣立不忘先德君之道也错质务明主之长臣之论也是以贤君静而有道民便亊之敎动而有明古先世之功为人臣者竆有弟长辞让之节通有补民益主之业此两者君臣之分也今吾欲继襄王之业啓胡翟之乡而卒世不见也敌弱者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无尽百姓之劳而享往古之勲夫有高世之功者必负遗俗之累有独智之虑者必被庶人之恐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敎百姓而世必议寡人矣肥义曰臣闻之疑事无功疑行无名今王即定负遗俗之虑殆毋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昔舜舞有苖而禹袒入裸国非以飬欲而乐志也欲以论德而要功也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王其遂行之王曰寡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狂夫之乐智者哀焉愚者之笑贤者戚焉世有顺我者则胡服之攻未可知也虽敺世以笑我胡地中山我必有之王遂胡服使王孙緤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将以朝亦欲叔之服之也家聼于亲国聼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亲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谊也今寡人作敎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夫制国有常而利民为本从政有经而令行为上故明德在于论贱行政在于信贵今胡服之意非以飬欲而乐志也事有所出功有所止事成功立然后德可见也今寡人恐叔逆从政之经以辅公叔之议且寡人闻之事利国者行无邪因贵戚者名不累故寡人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谒之叔请服焉公子成再拜曰臣固闻王之胡服也不佞寝疾不能趋走是以不先进王今命之臣固敢竭其愚忠臣闻之中国者聪明睿智之所居也万物财货之所聚也圣贤之所敎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艺之所试也逺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今王释此而袭逺方之服变古之敎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学者离中国臣愿大王图之使者报王王曰吾固闻叔之病也即之公叔成家自请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观其乡而顺宜因其事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被髪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民也黒齿雕题鳀冠秫缝大吴之国也礼服不同其便一也是以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是故圣人苟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儒者一师而礼异中国同俗而敎离又况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贤圣不能同竆乡多异曲学多辨不知而不疑异于己而不非者公于求善也今卿之所言者俗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今吾国东有河薄洛之水与齐中山同之而无舟檝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党东有燕东胡之境西有楼烦秦韩之边而无骑射之备故寡人且聚舟檝之用求水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变服骑射以备燕参胡楼烦秦韩之边且昔者简主不塞晋阳以及上党而襄主兼戎取代以攘诸胡此愚智之所明也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掠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非社稷之神灵即鄗几不守先王忿之其怨未能报也今骑射之服近可以备上党之形逺可以报中山之怨而叔也顺中国之俗以逆简襄之意恶变服之名而忘国事之耻非寡人所望于子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达于王之议敢道世俗之闻今欲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不聼令再拜乃赐胡服赵文进谏曰农夫劳力而君子飬焉政之经也愚者陈意而智者论焉敎之道也臣无隠忠君无蔽言国之禄也臣虽愚愿竭其忠王曰虑无变扰忠无过罪子其言乎赵文曰当世辅俗古之道也衣服有裳礼之制也循法无愆民之职也三者先圣之所以敎今君释此而袭逺方之俗变古之敎易古之道故臣愿王之图之王曰卿言世俗之闲常民溺于习俗学者沈于所闻此两者所以成官而顺政也非所以观逺而论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霸不同敎而政智者作敎而愚者制焉贤者议俗不肖者拘焉夫制于服之民不足与论心拘于俗之众不足与致意故势与俗化而礼与变俱圣人之道也承敎而动循法无私民之职也知学之人能与闻迁达于礼之变能与时化故为已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释之赵造諌曰隠忠不竭奸之属也以私诬国贱之类也犯奸者身死贱国者族宗有此两者先王之明刑臣下之大罪也臣虽愚愿尽其忠无遁其死王曰竭意不让忠也上无蔽言明也忠不辟危明不距人子其言乎赵造曰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敎智者不变俗而动因民而敎者不劳而成功据俗而动者虑径而易见也今王易初不循俗胡服不顾世非所以敎民而成礼也且服竒者志淫俗僻者乱民是以涖国者不袭竒僻之服中国不近蛮夷之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礼者也且循法无过修礼无邪臣愿王之图之王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伏羲神农敎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观时而制法因事而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噐械各便其用故治世不一其道便国不必法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竒而志淫是邹鲁无竒行也俗辟而民易是吴越无俊民也是以圣人利身之谓服便事之谓敎进退之谓节衣服之谓制所以齐常民非所以论贤者也故圣与俗流贤与变俱谚曰以书为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事之变故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其勿反也【纪年魏襄王十七年邯郸命吏大夫奴迁于九原又命将军大夫适子代吏皆貂服 淮南子赵武灵王贝带鵕□而朝赵国化之释名鞞本胡服也赵武灵王服之】   史记二十年王略中山地至寕葭西略胡地至榆中林胡王献马归使楼缓之秦仇液之韩王贲之楚富丁之魏赵爵之齐代相赵固主胡致其兵二十一年攻中山赵袑为右军许钧为左军公子章为中军王并将之牛翦将车骑赵希并将胡代赵与之陉合军曲阳攻取丹邱华阳鸱之塞王军取鄗石邑封龙东垣中山献四邑和王许之罢兵二十三年攻中山二十五年惠后卒使周绍胡服傅王子何   战国防王立周绍为傅曰寡人始行县过番吾当子为子之时践石以上者皆道子之孝故寡人问子以璧遗子以酒食而求见子子谒病而辞人有言子者曰父之孝子君之忠臣也故寡人以子之智虑为辩足以道人危足以持难忠可以写意信可以逺期谚云服难以勇治乱以智事之计也立傅以行敎少以学义之经也循计之事佚而不累访议之行竆而不忧故寡人欲子之胡服以傅王子周绍曰王失论矣非贱臣所敢任也王曰选子莫若父论臣莫若君君寡人也周绍曰立傅之道六王曰六者何也周绍曰智虑不躁达于变身行寛惠达于礼威严不足以易于位重利不足以变其心恭于敎而不快和于下而不危六者傅之才而臣无一焉隠中不谒臣之罪也傅命仆官以烦有司吏之耻也王请更论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周绍曰乃国未通于王之胡服虽然臣王之臣也而王重命之臣敢不聼令乎再拜赐胡服王曰寡人以王子为子任欲子之厚爱之无所见丑御道之以行义勿令溺苦于学事君者顺其意不逆其志事先者明其高不倍其孤故有臣可命其国之禄也子能行是所以事寡人者毕矣书云去邪勿疑任贤勿贰寡人与子不用人矣遂赐周绍胡服衣冠贝带黄金师比以傅王子 赵燕后胡服王令让之曰事主之行竭意尽力微谏而不哗应对而不怨不逆上以自伐不立私以为名子道顺而不拂臣行让而不争子用私道者家必乱臣用私义者国必危反亲以为行慈父不子逆主以自成惠主不臣也寡人胡服子独弗服逆主罪莫大焉以从政为累以逆主为高行私莫大焉故寡人恐亲犯刑戮之罪以明有司之法赵燕再拜稽首曰前吏命胡服施及贱臣臣以失令过期更不用侵辱敎王之惠也臣敬循衣服以待令甲 王破原阳以为骑邑牛赞进谏曰国有固籍兵有常经变籍则乱失经则弱今王破原阳以为骑邑是变籍而弃经也且习其兵者轻其敌便其用者易其难今民便其用而王变之是损君而弱国也故利不百者不变俗功不什者不易噐今王破卒散兵以奉骑射臣恐其攻获之利不如所失之费也王曰古今异利逺近易用隂阳不同道四时不一宜故贤人观时而不观于时制兵而不制于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噐械之利知甲兵之用不知隂阳之宜故兵不当于用何兵之不可易敎不便于事何俗之不可变昔者先君襄主与代交地城境封之名曰无竆之门所以诏后而期逺也今重甲循兵不可以逾险仁义道德不可以来朝吾闻信不弃功智不遗时今子以官府之籍乱寡人之事非子所知牛赞再拜稽首曰臣敢不聼令乎至遂胡服率骑入胡出于遗遗之门逾九限之固絶五径之险至胡中辟地千里   史记二十六年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二十七年五月戊申大朝于东宫传国立王子何以为王王庙见礼毕出临朝大夫悉为臣肥义为相国并傅王是为惠文王惠文王惠后吴娃子也武灵王自号为主父主父欲令子主治国而身胡服将士大夫西北略胡地而欲从云中九原直南袭秦于是诈自为使者入秦秦昭王不知己而怪其状甚伟非人臣之度使人逐之而主父驰已脱关矣审问之乃主父也秦人大惊主父所以入秦者欲自略地形因观秦王之为人也鹖冠子武灵王问庞焕曰寡人闻飞语流传曰百战而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胜善之善者也愿闻其觧庞焕曰工者贵无与争故太上用计谋其次因人事其下战克用计谋者荧惑敌国之主使变更淫俗哆暴骄恣而无圣人之数爱人而与无功而爵未劳而赏喜则释罪怒则妄杀法民而自慎少人而自至繁无用嗜占【阙】 高义下合意内之人所谓因人事者结币帛货财闭近人之复其口使其所谓是者尽非也所谓非者尽是也离君之际用忠臣之路所谓战克者其国已素破兵从而攻之因句践用此而吴国亡楚用此而陈蔡举三家用此而智氏亡韩用此而东分今世之言兵也皆强大者必胜小弱者必灭是则小国之君无霸王者而万乗之主无破亡也昔夏广而汤狭殷大而周小越弱而吴强此所谓不战而胜善之善者也此隂经之法夜行之道天武之类也今或僵尸百万流血千里而胜未决也以为功计之毎已不若是故圣人昭然独思忻然独喜若夫耳闻金鼓之声而希功目见旌旗之色而希陈手握兵刃之枋而希战出进合鬭而希胜是襄王之所破亡也武灵慨然叹曰存亡在身徴乎哉福之所生寡人闻此日月有以自观昔克德者不诡命得要者其言不众【韩非子赵主父令工施钩梯而缘潘吾防人迹其上广三尺长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常游于此 水经注行唐城内北门东侧有玉女神庙赵武灵王营斯邑城弥载不立圣女发叹百堵皆兴不日而就】韩非子赵主父使李疵视中山可攻不也还报曰中山可伐也君不亟伐将后齐燕主父曰何故可攻李疵对曰其君见好岩穴之士所倾盖与车以见竆闾隘巷之士以十数伉礼下布衣之士以百数矣君曰以子言论是贤君也安可攻疵曰不然夫好显岩穴之士而朝之则战士怠于行陈上尊学者下士居朝则农夫惰于田战士怠于行陈者则兵弱也农夫惰于田者则国贫也兵弱于敌国贫于内而不亡者未之有也伐之不亦可乎主父曰善举兵而伐中山遂灭也【吕氏春秋赵氏攻中山中山之人曰吾邱鴧衣铁甲操铁杖以战而所击无不碎所冲无不防以车投车以人投人也几至将所而后死 世本中山武公居顾桓公徙灵夀为赵武灵王所灭】   史记惠文王二年主父行新地遂出代西遇楼烦王于西河而致其兵三年灭中山迁其王于肤施起灵夀北地方从代道大通还归行赏大赦置酒酺五日封长子章为代安阳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主父又使田不礼相章也李兑谓肥义曰公子章彊壮而志骄党众而欲大殆有私乎田不礼之为人也忍杀而骄二人相得必有隂谋贼起一出身徼幸夫小人有欲轻虑浅谋徒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同类相推俱入祸门以吾观之必不乆矣子任重而势大乱之所始祸之所集也子必先患仁者爱万物而智者备祸于未形不仁不智何以为国子奚不称疾毋出传政于公子成毋为怨府毋为祸梯肥义曰不可昔者主父以王属义也曰毋变而度毋异而虑坚守一心以殁而世义再拜受命而籍之今畏不礼之难而忘吾籍变孰大焉进受严命退而不全负孰甚焉变负之臣不容于形谚曰死者复生生者不愧吾言已在前矣吾欲全吾言安得全吾身且夫贞臣也难至而节见忠臣也累至而行明子则有赐而忠我矣虽然吾有语在前者也终不敢失李兑曰诺子勉之矣吾见子已今年耳涕泣而出李兑数见公子成以备田不礼之事异日肥义谓信期曰公子与田不礼甚可忧也其于义也声善而实恶此为人也不子不臣吾闻之也奸臣在朝国之残也防臣在中主之蠧也此人贪而欲大内得主而外为暴矫令为慢以擅一旦之命不难为也祸且逮国今吾忧之夜而忘寐饥而忘食盗贼出入不可不备自今以来若有召王者必见吾面我将先以身当之无故而王乃入信期曰善哉吾得闻此也四年朝羣臣安阳君亦来朝主父令王聼朝而自从旁观窥羣臣宗室之礼见其长子章傫然也反北面为臣诎于其弟心怜之于是乃欲分赵而王章于代计未决而辍主父及王游沙邱异宫公子章即以其徒与田不礼作乱诈以主父令召王肥义先入杀之高信即与王战公子成与李兑自国至乃起四邑之兵入距难杀公子章及田不礼灭其党贼而定王室公子成为相号安平君李兑为司宼公子章之败往走主父主父开之成兑因围主父宫公子章死公子成李兑谋曰以章故围主父即觧兵吾属夷矣乃遂围主父令宫中人后出者夷宫中人悉出主父欲出不得又不得食探爵鷇而食之三月余而饿死沙邱宫主父定死乃发防赴诸侯是时王少成兑专政畏诛故围主父主父初以长子章为太子后得吴娃爱之为不出者数歳生子何乃废太子章而立何为王吴娃死爱弛怜故太子欲两王之犹豫未决故乱起以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岂不痛乎【韩非子制在己曰重不离位曰静重则能使轻静则能使躁故曰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故曰君子终日行不辎重也邦者人君之辎重主父生传其邦此离其辎重者也故虽有代云中之乐超然已无赵矣主父万乗之主而以身轻于天下无势之谓轻离位之谓躁是以生幽而死故曰轻则失臣躁则失君主父之谓也】   韩非子李兑治中山苦陉令上计而入多李兑曰语言聼之説不度于义谓之窕言无山林泽谷之利而入多者谓之窕货君子不聼窕言不受窕货子姑免矣或曰李子设辞曰夫言语辩聼之説不度于义者谓之窕言辩在言者説在聼者则辩非説者也所谓不度于义非谓聼者必谓所聼也聼者非小人则君子也小人无义必不能度之义也君子度之义必不肯説也夫曰言语辩聼之説不度于义者必不诚之言也入多之为窕货也未可逺行也李子之奸弗蚤禁使至于计是遂过也无术以知而入多入多者穰也虽倍入将奈何举事慎隂阳之和种树节四时之适无蚤晚之失寒温之灾则入多不以小功妨大务不以私欲害人事丈夫尽于耕农妇人力于织絍则入多务于畜养之理察于土地之宜六畜遂五谷殖则入多明于权计审于地形舟车机械之利用力少致功大则入多利商市关梁之行能以所有致所无商客归之外货防之俭于财用节于衣食宫室噐械周于资用不事玩好则入多入多皆人为也若天事风雨时寒温适土地不加大而有豊年之功则入多人事天功二物者皆入多非山林泽谷之利也夫无山林泽谷之利入多因谓之窕货者无术之言也【○此疑李克之讹也按魏文侯使李克治中山】   战国防苏子説李兑曰雒阳乗轩车苏秦家贫亲老无罢车驽马桑轮蓬箧赢縢负书担嚢触尘埃防霜露越河漳足重茧日百而舍造外阙愿见于前口道天下之亊李兑曰先生以鬼之言见我则可若以人事兑尽知之矣苏子对曰臣固以鬼之言见君非以人之言也李兑见之苏子曰今日臣之来也暮后郭门借席无所得寄宿人田中旁有大丛夜半土梗与木梗鬭曰汝不如我我者乃土也使我逢疾风淋雨壊阻乃复归土今汝非木之根则木之枝耳汝逢疾风淋雨漂入漳河东流至海汜滥无所止臣窃以为土梗胜也今君杀主父而族之君之立于天下危于累卵君聼臣计则生不聼臣计则死李兑曰先生就舍明日复来见兑也苏子出李兑舎人谓李兑曰臣窃观君与苏公谈也其辩过君其博过君能聼苏公之计乎李兑曰不能舍人曰君即不能愿君坚塞两耳无聼其谈也明日复见终日谈而去舎人出送苏君苏子谓舎人曰昨日我谈粗而君动今日精而君不动何也舍人曰先生之计大而见高吾君不能用也乃我谓君坚塞两耳无聼谈者虽然先生明日复来吾请资先生厚用明日来抵掌而谈李兑送苏子明月之珠和氏之璧黒貂之裘黄金百镒苏子得以为用西入于秦【○防言杀主父之事非秦明矣】   绎史巻一百二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鹖冠子之言   真隠传鹖冠子或曰楚人隠居幽山衣被屡空以鹖为冠莫测其名因服成号著书言道家厐谖常师事之后显于赵鹖冠子惧其荐已也乃与谖絶【汉书道家鹖冠子一篇】鹖冠子【博选】王鈇非一世之器者厚德隆俊也道凡四稽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四曰命权人有五至一曰伯已二曰什已三曰若已四曰厮役五曰徒所谓天者物理情者也所谓地者常弗去者也所谓人者恶死乐生者也所谓命者靡不在君者也君也者端神明者也神明者以人为本者也人者以贤圣为本者也贤圣者以博选为本者也博选者以五至为本者也故北面而事之则伯已者至先趋而后息先问而后默则什已者至人趋已趋则若已者至慿几据杖指麾而使则厮役者至乐嗟苦咄则徒之人至矣故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亡主与徒处故德万人者谓之隽德千人者谓之豪德百人者谓之英德音者所谓声也未闻音出而响过其声者也贵者有知富者有财贫者有身信符不合事举不成不死不生不断不成计功而偿权德而言王鈇在此孰能使营 【着希】道有稽德有据人主不闻要故耑与运挠而无以见也道与德馆而无以命也义不当格而无以更也若是置之虽安非定也端倚有位名号弗去故希人者无悖其情希世者无缪其賔文礼之野与禽兽同则言语之暴与蛮夷同谓夫君子者易亲而难狎畏祸而难却嗜利而不为非时动而不茍作体虽安之而弗敢处然后礼生心虽欲之而弗敢信然后义生夫义节欲而治礼反情而辨者也故君子弗径情而行也夫乱世者以麤智为造意以中险为道以利为情若不相与同恶则不能相亲相与同恶则有相憎说者言仁则以为诬发于义则以为夸平心而直告之则有弗信故贤者之于乱世也絶豫而无由通异类而无以告苦乎哉贤人之潜乱世也上有随君下无直辞君有骄行民多讳言故人乖其诚能士隠其实情心虽不说弗敢不誉事业虽弗善不敢不力趋舍虽不合不敢弗从故观贤人之于乱世也其慎勿以为定情也 【环流】有一而有气有气而有意有意而有图有图而有名有名而有形有形而有事有事而有约约决而时生时立而物生故气相加而为时约相加而为期期相加而为功功相加而为得失得失相加而为吉凶万物相加而为胜败莫不发于气通于道约于事正于时离于名成于法者也法之在此者谓之近其出化彼谓之逺近而至故谓之神逺而反故谓之明明者在此其光照彼其事形此其功成彼从此化彼者法也生法者我也成法者彼也生法者日在而不厌者也生成在已谓之圣人惟圣人究道之情唯道之法公政以明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斗柄运于上事立于下斗柄指一方四塞俱成此道之用法也故日月不足以言明四时不足以言功一为之法以成其业故莫不道一之法立而万物皆来属法贵如言言者万物之宗也是者法之所与亲也非者法之所与离也是与法亲故强非与法离故亡法不如言故乱其宗故生法者命也生于法者亦命也命者自然者也命之所立贤不必得不肖不必失命也挈已之文者也故有一日之命有一年之命有一时之命有终身之命终身之命无时成者也故命无所不在无所不施无所不及时或后而得之命也旣有时有命引其声合之名其得时者成命日调引其声合之名其失时者精神俱亡命日乖时命者唯圣人而后能决之夫先王之道备然而世有困君其失之谓者也故所谓道者无已者也所谓德者能得人者也道德之法万物取业无形有分名曰大孰故东西南北之道踹然其为分等也隂阳不同气然其为和同也酸醎甘苦之味相反然其为善均也五色不同采然其为好齐也五声不同均然其可喜一也故物无非类者动静无非气者是故有人将得一人气吉有家将得一家气吉有国将得一国气吉其将凶者反此故同之谓一异之谓道相胜之谓埶吉凶之谓成败贤者万举而一失不肖者万举而一得其冀善一也然则其所以为者不可一也知一之不可一也故贵道空之谓一无不备之谓道立之谓气通之谓类气之害人者谓之不适味之害人者谓之毒夫社不防则不成雾气故相利相害也类故相成相败也积往生跂工以为师积毒成药工以为医美恶相饰命曰复周物极则反命曰环流 【近迭】庞子问鹖冠子曰圣人之道何先鹖冠子曰先人庞子曰人道何先鹖冠子曰先兵庞子曰何以舍天而先人乎鹖冠子曰天高而难知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避法天则戾地广大深厚多利而鲜威法地则辱时举错代更无一法时则贰三者不可以立化树俗故圣人弗法庞子曰隂阳何若鹖冠子曰神灵威明与天合勾萌动作与地俱隂阳寒暑与时至三者圣人存则治亡则乱是故先人富则骄贵则嬴兵者百嵗不一用然不可一日忘也是故人道先兵庞子曰先兵奈何鹖冠子曰兵者礼义忠信也庞子曰愿闻兵义鹖冠子曰失道故敢以贱逆贵不义故敢以小侵大庞子曰用之奈何鹖冠子曰行枉则禁反正则舎是故不杀降人主道所高莫贵约束得地失信圣王弗据倍言负约各将有故庞子曰弟子闻之曰地大者国实民众者兵强兵强者先得意于天下今以所见合所不见盖殆不然今大国之兵反诎而辞竆禁不止令不行之故何也鹖冠子曰欲知来者察往欲知古者察今择人而用之者王用人而择之者亡逆节之所生不肖侵贤命曰凌百姓不敢言命曰胜今者所问子慎勿言夫地大国富民众兵强曰足士有余力而不能以先得志于天下者其君不贤而行骄溢也不贤则不能无为而不可与致焉骄则轻敌轻敌则与所私谋其所不知为使非其任力欲取胜于非其敌不计终身之患乐须臾之説是故国君被过聼之谤丑于天下而谋臣负滥首之责于敌国敌国乃责则却却则説者羞其弱万贱之直不能挠一贵之曲国被伸创其发则战战则是使元元之民往死邪臣之失莿也过生于上罪死于下雠旣外结诸侯畜其罪则危覆社稷世主慑惧寒心孤立不伐此人二国之难不解君立不复悔曩邮过谋徙计易滥首不足盖以累重灭门残疾族公谢天下以让敌国不然则战道不絶国创不息大乎哉夫弗知之害悲乎哉其祸之所极此倚贵离道少人自有之咎也是故师未发轫而兵可迭也今大国之君不闻先圣之道而易事羣臣无明佐之大数而有滑正之碎智反义而行之逆德以将之兵诎而辞竆令不行禁不止又奚足怪哉庞子曰何若滑正之智鹖冠子曰法度无以嚖意为模圣人按数循法尚有不全是故人不百其法者不能为天下主今无数而自因无法而自备循无上圣之检而断于已明人事虽备将尚何以复百己之身乎主知不明以贵为道以意为法牵时诳世逜下蔽上使事两乖养非长失以静为扰以安为危百姓家困人怨祸孰大焉若此者北走之日后知命亡庞子曰以人事百法奈何鹖冠子曰苍颉作法书从甲子成史李官苍颉不道然非苍颉文墨不起纵法之载于圗者其于以喻心逹意扬道之所谓乃才居曼之十分一耳故知百法者桀雄也若隔无形将然未有者知万人也无万人之智者智不能栖世学之上庞子曰得奉严教受业有间矣退师谋言弟子愈恐 【王鈇】庞子问鹖冠子曰泰上成鸠之道一族用之万八千嵗有天下兵强世不可夺与天地存久絶无伦齐殊异之物不足以命其相去之不同也世莫不言树俗立化彼独何道之行以至于此鹖冠子曰彼成鸠氏天故莫能增其高尊其灵庞子曰何谓天何若而莫能增其高尊其灵鹖冠子曰天者诚其日德也日诚出诚入南北有极故莫弗以为法则天者信其月刑也月信死信生终则有始故莫弗以为政天者明星其稽也列星不乱各以序行故小大莫弗以章天者因时其则也四时当名代而不干故莫弗以为必然天者一法其同也前后左右古今自如故莫弗以为常天诚信明因一不为众父易一故莫能与争先易一非一故不可尊增成鸠得一故莫不仰制焉厐子曰愿闻其制鹖冠子曰成鸠之制与神明体正神明者下究而上际克啬万物而不可厌者也周泊徧照反与天地总故能为天下计明于蚤识逢臼不惑存亡之祥安危之稽庞子曰愿闻其稽鹖冠子曰置下不安上不可以载累其足也其最高而不植局者未之有也辩于人情究物之理称于天地废置不殆审于山川而运动举错有检生物无害为之父母无所躝跞仁于取子备于教道要于言语信于约束已诺不专喜怒不增其兵不武树以为俗其化出此庞子曰愿闻其人情物理所以啬万物与天地总与神明体正之道鹖冠子曰成鸠氏之道未有离天曲日术者天曲者明而易循也日术者要而易行也庞子曰愿闻天曲日术鹖冠子曰其制邑理都使矔习者五家为伍伍为之长十伍为里里置有司四里为扁扁为之长十扁为乡乡置师五乡为县县有啬夫治焉十县为郡有大夫守焉命曰官属郡大夫退修其属县啬夫退修其乡乡师退修其扁扁长退修其里里有司退修其伍伍长退修其家事相斥正居处相察出入相司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长者言善少者言敬旦夕相薰芗以此慈孝之务若有所移徙去就家与家相受人与人相付亡人奸物无所穿窜此其人情物理也伍人有勿故不奉上令有余不足居处之状而不趣以告里有司谓之乱家其罪伍长以同里中有不敬长慈少出等异众不聼父兄之教有所受闻不悉以告扁长谓之乱里其罪有司而贰其家扁不以时循行教诲受闻不悉以告乡师谓之乱扁其罪扁长而贰其家乡不以时循行教诲受闻不悉以告县啬夫谓之乱乡其罪乡师而贰其家县啬夫不以时循行教诲受闻不悉以告郡善者不显命曰蔽明见恶而隠命曰下比谓之乱县其诛啬夫无赦郡大夫不以时循行教诲受闻虽实有所遗脱不悉以教柱国谓之乱郡其诛郡大夫无赦柱国不政使下情不上闻上情不下究谓之絿政其诛柱国灭门残疾令尹不宜时合地害百姓者谓之乱天下其轸令尹以徇此其所以啬物也天用四时地用五行天子执一以居中央调以五音正以六律纪以度数宰以刑德从本至末第以甲乙天始于元地始于朔四时始于歴故家里用提扁长用旬乡师用节县啬夫用月郡大夫用气分所至柱国用六律里五日报扁扁十日报乡乡十五日报县县三十日报郡郡四十五日报柱国柱国六十日以闻天子天子七十二日遣使勉有功罚不如此所以与天地总下情六十日一上闻上惠七十二日一下究此天曲日术也故不肖者不失其贱而贤者不失其明上享其福禄而百事理行畔者不利故莫能挠其强是以能治满而不溢绾大而不芒天子中正使者敢易言尊益区域使利逜下蔽上其刑斩笞无赦诸吏教苦德薄侵暴百姓辄罢毋使污官乱治不奉令犯法其罪加民利而不取利运而不取次故四方从之唯恐后至是以运天而维张地广而德章天下安乐设年予昌属各以一时典最上贤不如令尹令尹以闻壹再削职三则不赦治不逾官使史李不误公市为平生者不喜死者不怨人得所欲国无变故着赏有功德及三世父伏其辜不得创諡事从一二终古不勃彼计为善于乡不如为善于里为善于里不如为善于家是以为善者可得举为恶者可得诛莫敢道一旦之善皆以终身为期素无失次故化立而世无邪化立俗成少则同侪长则同友游敖同品祭祀同福死生同爱祸灾同忧居处同乐行作同和吊贺同杂哭泣同哀驩欣足以相助谍足以相止安平相驯军旅相夜战则足以相信昼战则足以相配入以禁暴出正无道是以其军能横行诛伐而莫之敢御故其刑设而不用不争而权重车甲不陈而天下无敌矣失道则贱敢逆贵不义则小敢侵大成鸠旣见上世之嗣失道亡功倍本灭德之则故为之不朽之国定位牢祭使鬼神亶曰增规不圆益矩不方夫以效末传之子孙唯此可持唯此可将将者养吉释者不祥墠以全牺正以斋明四时享之祀以家王以为神享礼灵之符藏之宗庙以玺正诸故其后世之教也全耳目不营用心不分不见异物而迁捐私去毒钩于内哲固于所守更始逾新上元为纪共承嘉恵相高不改亶昭穆具招士此先结之后入弗解此知极之至也庞子曰愿闻所以不改更始逾新之道鹖冠子曰成鸠所谓得王鈇之传者也庞子曰何谓王鈇鹖冠子曰王鈇者非一世之器也以死遂生从中制外之教也后世成至孙一灵羽理符日循功弗敢败奉业究制执正守内拙弗敢废楼与旱以新续故四时执効应锢不骏后得入庙惑爽不嗣谓之焚祖命冒世礼嗣弗引奉常弗内灵不食祀家王不举祭天将降咎皇神不享此所以不改更始逾新之道也故主无异意民心不徙与天合则万年一范则近者亲其善逺者慕其德而无已是以其教不厌其用不故能畴合四海以为一家而夷貉万国皆以时朝服致绩而莫敢効增免闻者传译来归其义莫能易其俗移其教故其威立而不犯流逺而不废此素皇内帝之法成鸠之所枋以超等世世不可夺者也功日益月长故能与天地存久此所以与神明体正之术也不待士史苍颉作书故后世莫能云其咎未闻不与道德究而能以为善者也庞子曰如是古今之道同邪鹖冠子曰古者亦我而使之久众者亦我而使之众耳何比异哉彼类善则万世不防道恶则祸及其身尚奚怪焉庞子曰以今之事观古之道舟车相通衣服同采言语相知画地守之不能相犯殊君异长不能相使逆言过耳兵甲相李百父母子且未易领方若所言未有离中国之正也丘第之业域不出着居不连垝而曰成鸠氏周阖四海为一家夷貉万国莫不来朝其果情乎鹖冠子曰虎狼杀人乌苍从上螾蛾从下聚之六者异类然同时俱至者何也所欲同也由是观之有人之名则同人之情耳何故不可乎天度数之而行在一不少在万不众同如林木积如仓粟斗石以陈升委无失也列地分民亦尚一也耳百父母子何能增减殊君异长又何出入若能正一万国同极德至四海又奚足阖也庞子曰果必信然隂阳消散三百六十日各反其故天地局局奚又以疑圣人高大内揣深浅逺近之理使鬼神一失不复息矣与天地相蔽至今尚在以钲面逹行宜乎哉成鸠之万八千嵗也得此道者何辩谁氏所用之国而天下利耳 【天权】挈天地而能游者谓之还名而不还于名之人明照光照不能照已之明是也独化终始随能序致独立宇宙无封谓之皇天地浮悬天地之明委命相鬲谓之时通而鬲谓之道连万物领天地合防同根命曰宇宙知宇故无不容也知宙故无不足也知德故无不安也知道故无不聼也知物故无不然也知一而不知道故未能里也昔行不知所如往而求者则必惑索所不知求之象者则必弗得故人者莫不蔽于其所不见鬲于其所不闻塞于其所不开诎于其所不能制于其所不胜世俗之众笼乎此五也而不通此未见而有形故曰有无军之兵有无服之丧人之轻死生之故也人之轻安危之故也夫蚊防坠乎千仞之谿乃始翺翔而成其容牛马坠焉碎而无形由是观之则大者不便重者创深兵者渉死而取生陵危而取安是故言而然道而当故一蚋噆肤不寐至旦半糠入目四方弗治所谓蔽者岂必障于帷隠于帷薄哉周平弗见之谓蔽故病视而目弗见疾聼而耳弗闻防故知能与其所闻见俱尽鬲故奠务行事与其任力俱终塞故四发上统而不续而消亡夫道者必有应而后至事者必有德而后成夫德知事之所成成之所得而后曰我能成之成无为得无来详察其道何由然哉迷往以观今是以知其未能彼立表而望者不惑按法而割者不疑固言有以希之也夫望而无表割无法其惑之属邪所谓惑者非无日月之明四时之序星辰之行也因乎反兹而之惑也惑故疾视愈乱惇而易方兵有符而道有验备必豫具虑必蚤定下因地利制以五行左木右金前火后水中土营军陈士不失其宜五度旣正无事不举招摇在上缮者作下取法于天四时求象春用苍龙夏用赤鸟秋用白虎冬用武天地已得何物不可宰理之所居谓之地神之所形谓之天知天故能一举而四致竝起而独成鸟乘随随蜚垂故昔善讨者非以求利将以明数昔善战者非以求胜将以明胜独不见夫隠者乎设使知之其知之者屈已知之矣若其弗知者虽师而说尚不晓也悲乎夫蔽象鬲塞之人未败而崩未死而禽设兵取国武之美也不动取国文之华也士益武人不益文一者寡爱不可胜论耳者可以聼调声而不能为调声目者可以视异形而不能为异形口者可以道神明而不能为神明故先王之服师术者呼往发防释约解刺达昏开明而且知焉故能说适计险歴越逾俗轶伦越等知略之见遗防众人求絶绍逺难之在前者能当之难之在后者能章之要领天下而无疏则逺乎敌国之制战胜攻取之道应物而不穷以一宰万而不总类类生之耀名之所在究贤能之变极萧楯之元谓之无方之传着乎无封之宇制事内不能究其形者用兵外不能充其功彼兵者有天有人有地兵极人人极地地极天天有胜地有维人有成故善用兵者慎以天胜以地维以人成三者明白何设不可图所谓天者非以无验有胜非以日势之长而万物之所受服者邪彼天生物而不物者其原隂阳也四时生长收藏而不失序者其权音也音在乎不可传者其功英也故所肄学兵必先天权陈以五行战以五音左倍宫角右挟商羽征君为随以无素之众陆溺溺人故能往来窦决独金而不连絶道之纪乱天之文干音之谓违物之情天之不纲其咎燥凶欲无乱逆谨司天英天英各失三军无实夫不英而实孰有其物常圣博古今复一日者天地之所待而阖耳故天权神曲五音术兵逸言曰章以祸福若合符节凡事者生于虑成于务失于惊 【能天】原圣心之作情隠微而后起散无方而求监焉轶眇而后无抗澄幽而思谨焉截六际而不绞观乎孰莫聼乎无罔极乎无系论乎窈冥湛不乱纷故能絶尘埃而立乎太清往无与俱来无与偕希备寡属孤而不伴所以无疵然独至传未有之将然领无首之即次度十五而用事量往来而废兴因动静而结生能天地而举措自然形也不可改也竒耦数也不可增减也成败兆也非而长也故其得道以立者地能立之其得道以仆者地弗能立也其得道以安者地能安之其得道以危者地弗能安也其得道以生者天能生之其得道以死者天弗能生也其得道以存者天能存之其得道以亡者天弗能存也彼安危执也存亡理也何可责于天道鬼神奚与一者德之贤也圣者贤之爱也道者圣之所吏也至之所得也以至图弗能载名弗能举口不可以致其意貎不可以立其状若道之象门户是也贤不肖愚知由焉出入而弗异也道者开物者也非齐物者也故圣道也道非圣也道者通物者也圣者序物者也是以有先王之道而无道之先王故圣人者后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终力不若天地而知天地之任气不若隂阳而能为之经不若万物多而能为之正不若众美丽而能举善指过焉不若道德富而能为之崇不若神明照而能为之主不若鬼神潜而能着其灵不若金石固而能烧其劲不若方圆治而能陈其形昔之得道以立至今不迁者四时大山是也其得道以危至今不可安者苓峦堙谿橐木降风是也其得道以生至今不亡者日月星辰是也其得道以亡至今不可存者苓叶遇霜朝露遭日是也故圣人者取之于埶而弗索于察埶者其专而在已者也察者其散而之物者也物乎物芬芬份份孰不从一出至一易故定审于人观变于物口者所以抒心诚意也或不能俞受究晓扬其所谓或过其实故行异者相非道异者相戾诐辞者革物者也圣人知其所离淫辞者因物者也圣人知其所合诈辞者沮物者也圣人知其所饰遁辞者请物者也圣人知其所极正辞者惠物者也圣人知其所立立者能効其所可知也莫能道其所不及明谕外内后能定人一在而不可见道在而不可专切譬乎渊其深不测淩淩乎泳澹波而不竭彼虽至人能以练其精神修其耳目整饰其身若合符节小大曲制无所遗失逺近邪直无所不及是以德万人者谓之俊德千人者谓之豪德百人者谓之英故圣者言之凡也【学问】庞子问鹖冠子曰圣人学问服师也亦有终始乎抑其拾诵记辞阖棺而止乎鹖冠子曰始于初问终于九道若不闻九道之解拾诵记辞阖棺而止以何定乎庞子曰何谓九道鹖冠子曰一曰道德二曰隂阳三曰法令四曰天官五曰神征六曰伎艺七曰人情八曰械器九曰处兵庞子曰愿闻九道之事鹖冠子曰道德者操行所以为素也隂阳者分数所以观气变也法令者主道治乱国之命也天官者表仪祥兆下之应也神征者风采光景所以序怪也伎艺者如胜同任所以出无独异也人情者大小愚智贤不肖雄俊豪英相万也械器者假乘焉世用国备也处兵者威柄所持立不败之地也九道形心谓之有灵后能见变而命之因其所为而定之若心无形灵辞虽搏捆不知所之彼心为主则内将使外内无巧验近则不及逺则不至庞子曰礼乐仁义忠信愿闻其合之于数鹖冠子曰所谓礼者不犯者也所谓乐者无菑者也所谓仁者同好者也所谓义者同恶者也所谓忠者久愈亲者也所谓信者无二响者也圣人以此六者卦世得失逆顺之经夫离道非数不可以【阙】绪端不要元法不可以刽心体表术里原虽浅不竆中虚外博虽博必虚庞子再拜曰有问戒哉虽毋如是防材乃健弗学孰能此天下至道而世主废之何哉鹖冠子曰不提生于弗器贱生于无所用中河失船一壶千金贵贱无常时使物然常知善善昭缪不易一揆至今不知善善故有身死国亡絶祀灭宗细人犹然不能夀义则自况   绎史卷一百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二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韩咎几瑟争立   战国策宣王谓樛留曰吾欲两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对曰不可晋用六卿而国分简公用田成监止而简公弑魏两用犀首张仪而西河之外亡今王两用之其多力者内树其党其寡力者借外权羣臣或内树其党以擅其主或外为交以裂其地则王之国必危矣【韩非子韩宣王问于樛留吾欲两用公仲公叔其可乎樛留对曰昔魏两用楼翟而亡西河楚两用昭景而亡鄢郢今君两用公仲公叔此必将争事而外市则国必忧矣或曰昔者齐桓公两用管仲鲍叔成汤两用伊尹仲虺夫两用臣者国之忧则是桓公不霸成汤不王也湣王一用淖齿而手死乎东庙主父一用李兑减食而死主诚有术两用不为患无术两用则争事而外市一则专制而劫弑今留无术以规上使其主去两用一是不有西河鄢郢之忧则必有身死减食之患是樛留未有善以知言也】   韩非子呉章谓韩宣王曰人主不可佯爱人一日不可复憎不可以佯憎人一日不可复爱也故佯憎佯爱之征见则谀者因资而毁誉之虽有明主不能复收而况于以诚借人也 客有説韩宣王宣王说而太息左右引王之説之以先告客以为德   战国防公仲数不信于诸侯诸侯锢之南委国于楚楚王弗聼苏代谓楚王曰不若聼而备于其反也朋之反也尝仗赵而畔楚仗齐而畔秦今四国锢之而无所入矣亦甚患之此方其为尾生之时也 齐令周最使郑立韩扰而废公叔周最患之曰公叔之与周君交也今我使郑立韩扰而废公叔语曰怒于室者色于市今公叔怨齐无奈何也必絶周君而深怨我矣史舍曰公行矣请令公叔必重公周最行至郑公叔大怒史舍入见曰周最固不欲来使臣窃强之周最不欲来以为公也使臣之强之也亦以为公也公叔曰请闻其説对曰齐大夫诸子有犬犬猛不可叱叱之必噬人客有请叱之者疾视而徐叱之犬不动复叱之犬遂无噬人之心今周最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之故来使彼将礼陈其辞而缓其言郑王必以齐为不急必不许也今周最不来他人必来来使者无交于公而欲德于韩扰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则郑王必许之矣公叔曰善遂重周最王果不许韩扰 公仲为韩魏易地公叔争之而不聼且亡史惕谓公叔曰公亡则易必可成矣公无辞以复反且示天下轻公公不若顺之夫韩地易于上则害于赵魏易于下则害于楚公不如告楚赵楚赵恶之赵闻之起兵临羊肠楚闻之发兵临方城而易必败矣 韩魏易地西周弗利樊余谓楚王曰周必亡矣韩魏之易地韩得二县魏亡二县所以为之者尽包二周多于二县九鼎存焉且魏有南阳郑地三川而包二周则楚方城之外危韩兼两上党以临赵即赵羊肠以上危故易成之日楚赵皆轻楚王恐因赵兵以止易 顔率见公仲公仲不见顔率谓公仲之谒者曰公仲必以率为阳也故不见率也公仲好内率曰好士公仲啬于财率曰散施公仲无行率曰好义自今以来率且正言之而已矣公仲之谒者以告公仲公仲遽起而见之 谓公叔曰乘舟舟漏而弗塞则舟沈矣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则舟覆矣今公自以为辨于薛公而轻秦是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也愿公之察也【韩非子公叔相韩而有功齐公仲甚重于王公叔恐王之相公仲也使齐韩约而攻魏公叔因内齐军于郑以劫其君以固其位而信两国之约】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而可以忠于主便于国利于身愿公之行之也今天下散而事秦则韩最轻矣天下合而离秦则韩最弱矣合离之相续则韩最先危矣此君国长民之大患也今公以韩先合于秦天下随之是韩以天下事秦秦之德韩也厚矣韩与天下朝秦而独厚取德焉公行之计是其于主也至忠矣天下不合秦秦令而不聼秦必起兵以诛不服秦久与天下结怨构难而兵不决韩息士民以待其衅公行之计是其于国也大便也昔者周佼以西周善于秦而封于梗阳周启以东周善于秦而封于平原今公以韩善秦韩之重于两周也无先计而秦之争机也万于周之时今公以韩为天下先合于秦秦必以公为诸侯以明示天下公行之计是其于身大利也愿公之加务也 或谓韩公仲曰夫孪子之相似者惟其母知之而已夫利害之相似者惟智者知之而已今公国其利害之相似正如孪子之相似也得其道为之则主尊而身安不得其道则主卑而身危今秦魏之和成而非公适两束之则韩必谋矣若韩随魏以善秦是为魏从也则韩轻主卑矣秦已善韩必将置其所爱信者令用事于韩以完之是公危矣今公与安成君为秦魏之和成固为福不成亦为福秦魏之和成而公适两束之是韩为秦魏之门户也是韩重而主尊矣安成君东重于魏而西重于秦操右契而为公责德于秦魏之王裂地而为诸侯公之事也若夫安韩魏而终身相公之下服此主尊而身安矣秦魏不终相聼者也齐怒于不得魏必欲善韩以塞魏魏不聼秦必务善韩以备秦是公择布而割也秦魏和则两国德公不和则两国争事公所谓成为福不成亦为福者也愿公之无疑也 韩公叔有齐魏而太子有楚秦以争国郑申为楚使于韩矫以新城阳人予太子楚王怒将罪之对曰臣矫予之以为国也臣为太子得新城阳人以与公叔争国而得之齐魏必伐韩韩氏急必悬命于楚又何新城阳人之敢求太子不胜幸而不死今将倒冠而至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乃不罪也 郑彊以金八百入秦以伐韩冷向谓郑彊曰公以八百金请伐人之与国秦必不聼公公不如令秦王疑公叔郑彊曰何如曰公叔之攻楚也以几瑟之存焉故言伐楚也今已令楚王奉几瑟以车百乘居阳翟令昭献转而与之处旬有余彼已角而几瑟公叔之雠也而昭献公叔之人也秦王闻之必疑公叔为楚   史记十二年太子婴死公子咎公子虮虱争为太子时虮虱质于楚苏代谓韩咎曰虮虱亡在楚楚王欲内之甚今楚兵十余万在方城之外公何不令楚王筑万室之都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将矣公因以韩楚之兵奉虮虱而内之其聼公必矣必以楚韩封公也韩咎从其计楚围雍氏韩求救于秦秦未为发使公孙昧入韩公仲曰子以秦为且救韩乎对曰秦王之言曰请道南郑蓝田出兵于楚以待公殆不合矣公仲曰子以为果乎对曰秦王必祖张仪之故智楚威王攻梁也张仪谓秦王曰与楚攻魏魏折而入于楚韩固其与国也是孤秦也不如出兵以到之魏楚大战秦取西河之外以归今其状阳言与韩其实隂善楚公待秦而到必轻与楚战楚隂得秦之不用也必易与公相支也公战而胜楚遂与公乘楚施三川而归公战不胜楚楚塞三川守之公不能救也窃为公患之司马庚三反于郢甘茂与昭鱼遇于商于其言收壐实类有约也公仲恐曰然则奈何曰公必先韩而后秦先身而后张仪公不如亟以国合于齐楚齐楚必委国于公公之所恶者张仪也其实犹不无秦也于是楚解雍氏围苏代又谓秦太后弟戎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虮虱也公何不为韩求质于楚楚王聼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知秦楚之不以虮虱为事必以韩合于秦楚秦楚挟韩以窘魏魏氏不敢合于齐是齐孤也公又为秦求质子于楚楚不聼怨结于韩韩挟齐魏以围楚楚必重公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韩公叔伯婴必以国待公于是虮虱竟不得归韩韩立咎为太子   战国防公叔且杀几瑟也宋赫为谓公叔曰几瑟之能为乱也内得父兄而外得秦楚也今公杀之太子无患必轻公韩大夫知王之老而太子定必隂事之秦楚若无韩必隂事伯婴伯婴亦几瑟也公不如勿杀伯婴恐必隂于公韩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必不敢辅伯婴以为乱秦楚挟几瑟以塞伯婴伯婴外无秦楚之权内无父兄之众必不能为乱矣此便于公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也其弟在周周欲立车百乘而送之恐韩咎入韩之不立也綦母恢曰不如以百金从之韩咎立因以为戒不立则曰来効贼也   绎史卷一百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列国难周   战国防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顔率顔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借救于齐顔率至齐谓齐王曰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周之君臣内自尽计与秦不若归之大国夫存危国美名也得九鼎厚寳也愿大王图之齐王大发师五万人使陈臣思将以救周而秦兵罢齐将求九鼎周君又患之顔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解之顔率至齐谓齐王曰周赖大国之义得君臣父子相也愿献九鼎不识大国何凃之从而致之齐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梁顔率曰不可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晖台之下少海之上其日久矣鼎入梁必不出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楚对曰不可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于叶庭之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终何涂之从而致之齐顔率曰敝邑固窃为王患之夫鼎者非效壶醯酱瓿耳可懐挟提挈以至齐者非效鸟集乌飞兴马逝漓然止于齐者昔周之代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万人挽之九九八十一万人士卒师徒械器被具所以备者称此今大王纵有其人何涂之从而出臣切为大王私忧之齐王曰子之数来犹无与耳顔率曰不敢欺大国疾定所从出敝邑迁鼎以待命齐王乃止 赵取周之祭地周君患之告于郑朝郑朝曰君勿患也臣请以三十金复取之周君予之郑朝献之赵太卜因告以祭地事及王病使卜之太卜谴之曰周之祭地为祟赵乃还之 韩氏逐向晋于周周使成恢为之谓魏王曰周必寛而反之王何不为之先言是王有向晋于周也魏王曰诺成恢因为谓韩王曰逐向晋者韩也而还之者魏也岂如道韩反之哉是魏有向晋于周而韩王失之也韩王曰善亦因请复之 楚兵在山南伍得将为楚王属怨于周或谓周君曰不如令太子将军正迎伍得于境而君自郊迎令天下皆知君之重伍得也因泄之楚曰周君所以事伍得者器必名曰谋楚王必求之而伍得无効也王必罪之   史记秦借道两周之闲将以伐韩周恐借之畏于韩不借畏于秦史厌谓周君曰何不令人谓韩公叔曰秦之敢絶周而伐韩者信东周也公何不与周地发质使之楚秦必疑楚不信周是韩不伐也又谓秦曰韩彊与周地将以疑周于秦也周不敢不受秦必无辞而令周不受是受地于韩而聼于秦   战国策楚请道于两周之闲以临韩魏周君患之苏子谓周君曰除道属之于河韩魏必恶之齐秦恐楚之取九鼎也必救韩魏而攻楚楚不能守方城之外安能道二周之闲若四国弗恶君虽不欲与也楚必将自取之矣 石行秦谓大梁造曰欲决霸王之名不如备两周辩智之士谓周君曰君不如令辩智之士为君争于秦秦召周君周君难往或为周君谓魏王曰秦召周君   将以使攻魏之南阳王何不出兵于河南周君闻之将以为辞于秦而不往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越河而攻南阳 昭献在阳翟周君将令相国往相国将不欲苏厉为之谓周君曰楚王与魏王遇也主君令陈封之楚令向公之魏楚韩之遇也主君令叶公之楚令向公之韩今昭献非人主也而主君令相国往若其王在阳翟主君将令谁往周君曰善乃止其行 楚攻雍氏周粻秦韩楚王怒周周之君患之为周谓楚王曰以王之强而怒周周恐必以国合于所与粟之国则是劲王之敌也故王不如速解周恐彼前得罪而后得解必厚事王矣   史记楚欲与齐韩连和伐秦因欲图周周王赧使武公谓楚相昭子曰三国以兵割周郊地以便输而南器以尊楚臣以为不然夫弑共主臣世君大国不亲以众胁寡小国不附大国不亲小国不附不可以致名实名实不得不足以伤民夫有圗周之声非所以为号也昭子曰乃圗周则无之虽然周何故不可图也对曰军不五不攻城不十不围夫一周为二十晋公之所知也韩尝以二十万之众辱于晋之城下锐士死中士伤而晋不防公之无百韩以图周此天下之所知也夫怨结于两周以塞邹鲁之心交絶于齐声失天下其为事危矣夫危两周以厚三川方城之外必为韩弱矣何以知其然也西周之地絶长补短不过百里名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国得其众不足以劲兵虽无攻之名为弑君然而好事之君喜攻之臣发号用兵未尝不以周为终始是何也见祭器在焉欲器之至而防弑君之乱今韩以器之在楚臣恐天下以器雠楚也臣请譬之夫虎肉臊其兵利身人犹攻之也若使泽中之麋防虎之皮人之攻也必万之于虎裂楚之地足以肥国诎楚之名足以尊主今子将以欲诛残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器吞三翮六翼以为世主非贪而何周书曰欲起无先故器南则兵至矣于是楚计辍不行 秦破华阳约马犯谓周君曰请令梁城周乃谓梁王曰周王病若死则犯必死矣犯请以九鼎自入于王王受九鼎而图犯梁王曰善遂与之防言戍周因谓秦王曰梁非戍周也将伐周也王试出兵境以观之秦果出兵又谓梁王曰周王病甚矣犯请后可而复之今王使防之周诸侯皆生心后举事且不信不若令卒为周城以匿事端梁王曰善遂使城周   战国防周君之秦谓周最曰不如誉秦王之孝也因以原为太后养地秦王太后必喜是公有秦也交善周君必以为公功交恶劝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 秦欲攻周周最谓秦王曰为国之计者不攻周攻周实不足以利国而声畏天下天下以声畏秦必东合于齐兵敝于周而合天下于齐则秦孤而不王矣是天下欲罢秦故劝王攻周秦与天下俱罢则令不横行于周矣 宫他谓周君曰宛恃秦而轻晋秦饥而宛亡郑恃魏而轻韩魏攻蔡而郑亡邾莒亡于齐陈蔡亡于楚此皆恃援国而轻近敌也今君恃韩魏而轻秦国恐伤矣君不如使周最隂合于赵以备秦则不毁【帝王世纪赧王多负债于民上台以避之名曰逃债台雒阳南宫簃台是也】   史记五十八年三晋距秦周令其相国之秦以秦之轻也还其行客谓相国曰秦之轻重未可知也秦欲知三国之情公不如急见秦王曰请为王聼东方之变秦王必重公重公是秦重周周以取秦也齐重则固有周聚以收齐是周常不失重国之交也秦信周发兵攻三晋五十九年秦取韩阳城负黍西周恐倍秦与诸侯约从将天下鋭师出伊阙攻秦令秦无得通阳城秦昭王怒使将军摎攻西周西周君奔秦顿首受罪尽献其邑三十六口三万秦受其献归其君于周周君王赧防周民遂东亡秦取九鼎寳器而迁西周公于狐后七嵗秦庄襄王灭东西周东西周皆入于秦周旣不祀 庄襄王元年东周君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吕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絶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法言周之顺赧以成周而西倾秦之惠文昭襄以西山而东并孰愈曰周也羊秦也狼然则狠愈欤曰羊狼一也】   绎史卷一百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懐王客死于秦   史记懐王二十年齐湣王欲为从长恶楚之与秦合乃使使遗楚王书曰寡人患楚之不察于尊名也今秦惠王死武王立张仪走魏樗里疾公孙衍用而楚事秦夫樗里疾善乎韩而公孙衍善乎魏楚必事秦韩魏恐必因二人求合于秦则燕赵亦宜事秦四国争事秦则楚为郡县矣王何不与寡人幷力收韩魏燕赵与为从而尊周室以案兵息民令于天下莫敢不乐聼则王名成矣王率诸侯竝伐破秦必矣王取武闗蜀汉之地私呉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韩魏割上党西薄函谷则楚之彊百万也且王欺于张仪亡地汉中兵锉蓝田天下莫不代王懐怒今乃欲先事秦愿大王孰计之楚王业已欲和于秦见齐王书犹豫不决下其议羣臣羣臣或言和秦或曰聼齐昭雎曰王虽东取地于越不足以刷耻必且取地于秦而后足以刷耻于诸侯王不如深善齐韩以重樗里疾如是则王得韩齐之重以求地矣秦破韩宜阳而韩犹复事秦者以先王墓在平阳而秦之武遂去之七十里以故尤畏秦不然秦攻三川赵攻上党楚攻河外韩必亡楚之救韩不能使韩不亡然存韩者楚也韩已得武遂于秦以河山为塞所报德莫如楚厚臣以为其事王必疾齐之所信于韩者以韩公子昧为齐相也韩已得武遂于秦王甚善之使之以齐韩重樗里疾疾得齐韩之重其主弗敢弃疾也今又益之以楚之重樗里子必言秦复与楚之侵地矣于是懐王许之竟不合秦而合齐以善韩二十四年倍齐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赂于楚楚往迎妇二十五年懐王入与秦昭王盟约于黄棘秦复与楚上庸二十六年齐韩魏为楚负其从亲而合于秦三国共伐楚楚使太子入质于秦而请救秦乃遣客卿通将兵救楚三国引兵去二十七年秦大夫有私与楚太子鬭楚太子杀之而亡归二十八年秦乃与齐韩魏共攻楚杀楚将唐昧取我重丘而去【于陵子齐楚有重丘之役人问于于陵子曰齐子产也楚子居也得失子具焉今二国构兵子将奚直于陵子曰古者公侯擅诛伐天子得按其辠而轻重之然殷汤殱葛桀未放也西伯戡黎纣未亡也彼所谓圣人者且首干而靡悔焉矧蔑天子未有如今者乎昔者泰山与江汉争王両京之下泰山矢曰弗让吾飘尘以实彼沟浍且不为齐主江汉亦矢曰弗汜吾余沥以荡彼培塿且不为楚雄于是有中州之蜗将起而责其是非欲东之泰山会程三千余嵗欲南之江汉亦会程三千余嵗因自量其齿则不过旦暮之间于是悲愤莫胜而枯于蓬蒿之上为蝼蚁所笑也今天子且拱手不能按其轻重而一匹之夫非有万乘之号诛赏之权辄欲起而议之则何以异于中州之蜗为蝼蚁所笑也○虽近世拟托亦小品之佳者】 秦昭王八年使将军戎攻楚取新市齐使章子魏使公孙喜韩使暴鸢共攻楚方城取唐昧【○楚懐王二十八年秦昭王六年也此本纪作八年误】吕氏春秋齐令章子将而与韩魏攻荆荆令唐蔑将而拒之军相当六月而不战齐令周最趣章子急战其辞甚刻章子对周最曰杀之免之残其家王能持此于臣不可以战而战可以战而不战王不能得此于臣与荆人夹泚水而军章子令人视水可絶者荆人射之水不可得近有刍水旁者告齐候者曰水浅深易知荆人所盛守尽其浅者也所简守皆其深者也候者载刍者与见章子章子甚喜因练防以夜奄荆人之所盛守果杀唐蔑章子可谓知将分矣   战国防四国伐楚楚令昭雎将以距秦楚王欲击秦昭睢不欲桓臧为昭雎谓楚王曰睢战胜三国恶楚之强也恐秦之变而聼楚也必深攻楚以劲秦秦王怒于战不胜必悉起而击楚是王与秦相罢而以利三国也战不胜秦秦进兵而攻不如益昭睢之兵令之示秦必战秦王恶与楚相敝而令天下利秦可以少割而收害也秦楚之合而燕赵魏不敢不聼三国可定也   史记秦昭王九年奂攻楚取八城杀其将景缺【○按年表昭王七年取楚襄城杀景缺八年取楚八城楚王来因留之与楚世家合此纪作九年误】楚懐王二十九年秦复攻楚大破楚楚军死者二万杀我将景缺懐王恐乃使太子为质于齐以求平三十年秦复伐楚取八城秦昭王遗楚王书曰始寡人与王约为弟兄盟于黄棘太子为质至驩也太子陵杀寡人之重臣不谢而亡去寡人诚不胜怒使兵侵君王之边今闻君王乃令太子质于齐以求平寡人与楚接境壤界故为婚姻所从相亲久矣而今秦楚不驩则无以令诸侯寡人愿与君王防武闗而相约结盟而去寡人之愿也敢以闻下执事楚懐王见秦王书患之欲往恐见欺无往恐秦怒昭雎曰王毋行而发兵自守耳秦虎狼不可信有幷诸侯之心懐王子子兰劝王行曰奈何絶秦之驩心于是往防秦昭王昭王诈令一将军伏兵武闗号为秦王楚王至则闭武闗遂与西至咸阳朝章台如蕃臣不与亢礼楚懐王大怒悔不用昭子言秦因留楚王要以割巫黔中之郡楚王欲盟秦欲先得地楚王怒曰秦诈我而又彊要我以地不复许秦秦因留之   战国防秦败楚汉中楚王入秦秦王留之游腾为楚谓秦王曰王挟楚王而与天下攻楚则伤行矣不与天下共攻之则失利矣王不如与之盟而归之楚王畏必不敢背盟背盟王因与三国攻之义也【纪年魏襄王十九年薛侯来会王于釡丘 二十年王与齐王防于韩○薛侯盖孟尝君也于此时合从伐秦矣】孟尝君为从公孙谓孟尝君曰君不如使人先观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奚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晩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公孙敬诺以车十乘之秦昭王闻之而欲愧之以辞公孙见昭王曰薛公之地大小几何公孙对曰百里昭王笑而曰寡人地数千里犹未敢以有难也今孟尝君之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难寡人犹可乎公孙对曰孟尝君好人大王不好人昭王曰孟尝君之好人也奚如公孙曰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得志不慙为人主不得志不肯为人臣如此者三人而治可为管商之师说义聼行能致其主霸王如此者五人万乘之严主也辱其使者退而自刎必以其血洿其衣如臣者十人昭王笑而谢之曰客胡为若此寡人直与客论耳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谕寡人之志也公孙曰敬诺公孙可谓不侵矣昭王大国也孟尝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可陵可谓足使矣【○吕览同】 谓赵王曰三晋合而秦弱三晋离而秦强此天下之所明也秦之有燕而伐赵有赵而伐燕有梁而伐赵有赵而伐梁有楚而伐韩有韩而伐楚此天下之所明见也然山东不能易其路兵弱也弱而不能相一是何秦之智山东之愚也是臣所为山东之忧也虎将即禽禽不知虎之即已也而相鬭两罢而归其死于虎故使禽知虎之即已决不相鬭矣今山东之主不知秦之即已也而尚相鬭两敝而归其国于秦智不如禽逺矣愿王熟虑之也今事有可急者秦之欲伐韩梁东闚于周室甚惟寐防之今南攻楚者恶三晋之相合也今攻楚休而复之已五年矣攘地千余里今谓楚王茍来举玉趾而见寡人必与楚为兄弟之国必为楚攻韩梁反楚之故地楚王美秦之语怒韩梁之不救已必入于秦秦有谋故发使之赵以燕饵赵而离三晋今王美秦之言而欲攻燕攻燕食未饱而祸已及矣楚王入秦秦楚为一东面而攻韩韩南无楚北无赵韩不待伐割挈马而西走秦与韩为上交秦祸安移于梁矣以秦之强有楚韩之用梁不待伐割挈马而西走秦与梁为上交秦祸案环中赵矣以强秦之有韩梁楚与燕之怒割必深矣国之举此臣之所为来臣故曰事有可急为者及楚王之未入也三晋相亲相坚出鋭师以戍韩梁西边楚王闻之必不入秦秦必怒而循攻赵是秦祸不离楚也便于三晋若楚王入秦秦见三晋之大合而坚也必不出楚王即多割是秦祸不离楚也有利于三晋愿王之熟计之也急赵王因起兵南伐山戎戍韩梁之西边秦见三晋之坚也果不出楚王而多求地 或谓韩王曰秦王欲出事于梁而欲攻绛安邑韩计将安出矣秦之欲伐韩以东闚周室甚唯寐防之今韩不察因欲与秦必为山东大祸矣秦之欲攻梁也欲得梁以临韩恐梁之不聼也故欲痛之以固交也王不察因欲中立梁必怒于韩之不与已必折为秦用韩必举矣愿王熟虑之也不如急发重使之赵梁约复为兄弟使山东皆以鋭师戍韩梁之西边非为此也山东无以救亡此万世之计也秦之欲并天下而王之也不与古同事之虽如子之事父犹将亡之也行虽如伯夷犹将亡之也行虽如桀纣犹将亡之也虽善事之无益也不可以为存适足以自令亟亡也然则山东非能从亲合而相坚如一者必皆亡矣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谓齐王曰古之王者之伐也欲以正天下而立功名以为后世也今齐楚燕赵韩梁六国之递甚也不足以立功名适足以强秦而自弱也非山东之上计也能危山东者强秦也不忧强秦而递相罢弱而两归其国于秦此臣之所以为山东之患天下为秦相割秦曾不出刀天下为秦相烹秦曾不出薪何秦之智而山东之愚邪愿大王之察也古之五帝三王五霸之伐也伐不道者今秦之伐天下不然必欲反之王必死辱民必死虏今韩梁之目未尝干而齐民独不也非齐亲而韩梁疏也齐逺秦而韩梁近今齐将近矣今秦欲攻梁绛安邑秦得绛安邑以东下河必表里河山而东攻齐举齐属之海南面而孤楚韩梁北面而孤燕赵齐无所出其计矣愿王熟虑之今三晋已合矣复为兄弟约而出鋭师以戍梁绛安邑此万世之计也齐非急以鋭师合三晋必有后忧三晋合秦必不敢攻梁   攻齐此   臣之所谓齐必有大忧不如急  于三   必南攻楚楚秦构难三晋怒齐不与已也必东   以兵合  晋齐王敬   诺果以兵合于三晋 或献书燕王燕王而不能自恃不恶卑名以事强事强可以令国安长久万世之善计也以事强而不可以为万世则不如合弱将奈何合弱而不能如一此臣之所以为山东苦也比目之鱼不相得则不能行故古人称之以其合两而如一也今山东合弱而不能如一是山东之智不如鱼也又譬如车士之引车也三人不能行索二人五人而车因行矣今山东三国弱而不能敌秦索二国因能胜秦矣然而山东不知相索者智故不如车士矣胡与越人言语不相知   志意不相通同舟而凌波至其相救助如一也今山东之相与也如同舟而济秦之兵至不能相救助如一智又不如胡越之人矣三物者人之所能为也山东主遂不悟此臣之所为山东苦也愿大王之熟虑之也山东相合之主者不恶卑名之国者可长存之防者出士以戍韩梁之西边此燕之上计也不急为此国必危矣王必大忧今韩梁赵三国已合矣秦见三晋之坚也必南伐楚赵见秦之伐楚也必攻燕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秦之伐韩故中山亡今秦之伐楚燕必亡臣窃为王计不如以兵南合三晋约戍韩梁之西边山东不能坚为此此必皆亡燕果以兵南合三晋也【○诸篇辞旨皆同必一时之言齐防云陈轸合三晋疑诸策皆轸说也】 富丁欲以赵合齐魏楼缓欲以赵合秦楚富丁恐主父之聼楼缓而合秦楚也司马浅为富丁谓主父曰不如以顺齐今我不顺齐伐秦秦楚必合而攻韩魏韩魏告急于齐齐不欲伐秦必以赵为辞则不伐秦者赵也韩魏必怒赵齐之兵不西韩必聼秦违齐违齐而亲兵必归于赵矣今我顺而齐不西韩魏必絶齐絶齐则皆事我且我顺齐齐无不西日者楼缓坐魏三月不能散齐魏之交今我顺而齐魏果西是罢齐敝秦也赵必为天下重国主父曰我与三国攻秦是俱敝也曰不然我约三国而告之以未讲构中山也三国欲伐秦之果也必聼我欲和我中山聼之是我以三国饶中山而取地也中山不聼三国必絶之是中山孤也三国不能和我虽少出兵可也我分兵而孤中山必亡我已亡中山而以余兵与三国攻秦是我一举而两取地于秦中山也   史记孟尝君怨秦将以齐为韩魏攻楚因与韩魏攻秦而借兵于西周苏代为西周谓曰君以齐为韩魏攻楚九年取宛叶以北以彊韩魏今复攻秦以益之韩魏南无楚忧西无秦患则齐危矣韩魏必轻齐畏秦臣为君危之君不如令敝邑深合于秦而君无攻又无借兵食君临函谷而无攻令敝邑以君之情谓秦昭王曰薛公必不破秦以彊韩魏其攻秦也欲王之令楚王割东国以与齐而秦出楚懐王以为和君令敝邑以此惠秦秦得无破而以东国自免也秦必欲之楚王得出必德齐齐得东国益彊而薛世世无患矣秦不大弱而处三晋之西三晋必重齐薛公曰善因令韩魏贺秦而使三国无攻而不借兵食于西周矣是时楚懐王入秦秦留之故欲必出之秦不果出楚懐王   战国防三国攻秦入函谷秦王谓楼缓曰三国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东而讲对曰割河东大费也免于国患大利也此父兄之任也王何不召公子他而问焉王召公子他而问之对曰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何也对曰王割河东以讲三国虽去王必曰惜矣三国且去吾特以三城从之此讲之悔也王不讲三国入函谷咸阳必危王又曰惜矣吾爱三城而不讲此又不讲之悔也王曰钧吾悔也宁亡三城而悔无危咸阳而悔也寡人决讲矣防使公子他以三城讲于三国三国之兵乃退【○韩非子同】   史记楚大臣患之乃相与谋曰吾王在秦不得还要以割地而太子为质于齐齐秦合谋则楚无国矣乃欲立懐王子在国者昭睢曰王与太子俱困于诸侯而今又倍王命而立其庶子不宜乃诈赴于齐齐湣王谓其相曰不若留太子以求楚之淮北相曰不可郢中立王是吾抱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也或曰不然郢中立王因与其新王市曰予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不然将与三国共立之然则东国必可得矣齐王防用其相计而归楚太子太子横至立为王是为顷襄王乃告于秦曰赖社稷神灵国有王矣顷襄王横元年秦要懐王不可得地楚立王以应秦秦昭王怒发兵出武闗攻楚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析十五城而去二年楚懐王亡逃归秦觉之遮楚道懐王恐乃从闲道走赵以求归赵主父在代其子惠王初立行王事恐不敢入楚王楚王欲走魏秦追至遂与秦使复之秦懐王遂发病顷襄王三年懐王防于秦秦归其丧于楚楚人皆怜之如悲亲戚诸侯由是不直秦秦楚絶   战国策楚襄王为太子之时质于齐懐王薨太子辞于齐王而归齐王隘之予我东地五百里乃归子子不予我不得归太子曰臣有傅请退而问傅傅慎子曰献之地所以为身也爱地不送死父不义臣故曰献之便太子入致命齐王曰敬献地五百里齐王归楚太子太子归即位为王齐使车五十乘来取东地于楚楚王告慎子曰齐使来求东地为之奈何慎子曰王明日朝羣臣皆令献其计上柱国子良入见王曰寡人之得求反主坟墓复羣臣归社稷也以东地五百里许齐齐令使来求地为之奈何子良曰王不可不与也王身出玉声许强万乘之齐而不与则不信后不可以约结诸侯请与而复攻之与之信攻之武臣故曰与之子良出昭常入见王曰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为之奈何昭常曰不可与也万乘者以地大为万乘今去东地五百里是去战国之半也有万乘之号而无千乘之用也不可臣故曰勿与常请守之昭常出景鲤入见王曰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为之奈何景鲤曰不可与也虽然楚不能独守王身出玉声许万乘之强齐也而不与负不义于天下楚亦不能独守臣请西索救于秦景鲤出慎子入王以三大夫计告慎子曰子良见寡人曰不可不与也与而复攻之常见寡人曰不可与也常请守之鲤见寡人曰不可与也虽然楚不能独守也臣请索救于秦寡人谁用于三子之计慎子对曰王皆用之王怫然作色曰何谓也慎子曰臣请効其说而王且见其诚然也王发上柱国子良车五十乘而北献地五百里于齐发子良之明日遣昭常为大司马令往守东地遣昭常之明日遣景鲤车五十乘西索救于秦王曰善乃遣子良北献地于齐遣子良之明日立昭常为大司马使守东地又遣景鲤西索救于秦子良至齐齐使人以甲受东地昭常应齐使曰我典主东地且与死生悉五尺至六十三十余万敝甲钝兵愿承下尘齐王谓子良曰大夫来献地今常守之何如子良曰臣身受命敝邑之王是常矫也王攻之齐王大兴兵攻东地伐昭常未渉疆秦以五十万临齐右壤曰夫隘楚太子弗出不仁又欲夺之东地五百里不义其缩甲则可不然则愿待战齐王恐焉乃请子良南道楚西使秦解齐王患士防不用东地复全新书楚懐王心矜好高人无道而欲有伯王之号铸金以象诸侯人君令大国之王编而先马梁王御宋王骖乘周召毕陈滕薛卫中山之君皆象使随而趋诸侯闻之以为不宜故兴师而伐之楚王见士民为用之不劝也乃征役万人且掘国人之墓国人闻之振动昼旅而夜乱齐人袭之楚师乃溃懐王逃适秦免尹杀之西河为天下笑此好矜不让之罪也不亦羞乎【○此与史异】战国策楚王死太子在齐质苏子谓薛公曰君何不留楚太子以市其下东国薛公曰不可我留太子郢中立王然则是我抱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也苏子曰不然郢中立王君因谓其新王曰与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不然吾将与三国共立之然则下东国必可得也苏子之事可以请行可以令楚王亟入下东国可以益割于楚可以忠太子而使楚益入地可以为楚王走太子可以忠太子使之亟去可以恶苏子于薛公可以为苏子请封于楚可以使人说薛公以善苏子可以使苏子自解于薛公苏子谓薛公曰臣闻谋泄者事无功计不决者名不成今君留太子者以市下东国也非亟得下东国者则楚之计变变则是君抱空质而负名于天下也薛公曰善为之奈何对曰臣请为君之楚使亟入下东国之地楚得成则君无败矣薛公曰善因遣之故曰可以请行也谓楚王曰齐欲奉太子而立之臣观薛公之留太子者以市下东国也今王不亟入下东国则太子且倍王之割而使齐奉已楚王曰谨受命因献下东国故曰可以使楚亟入地也谓薛公曰楚之势可多割也薛公曰奈何请告太子其故使太子谒之君以忠太子使楚王闻之可以益入地故曰可以益割于楚谓太子曰齐奉太子而立之楚王请割地以留太子齐少其地太子何不倍楚之割地而资齐齐必奉太子太子曰善倍楚之割而延齐楚王闻之恐益割地而献之尚恐事不成故曰可以使楚益入地也谓楚王曰齐之所以多割地者挟太子也今已得地而求不止者以太子权王也故臣能去太子太子去齐无辞必不倍于王也王因驰强齐而为交齐辞必聼王然则是王去雠而得齐交也楚王大説曰请以国因故曰可以为楚王使太子亟去也谓太子曰夫剬楚者王也以空名市者太子也齐未必信太子之言也而楚功见矣楚交成太子必危矣太子其图之太子曰谨受命乃约车而暮去故曰可以使太子急去也苏子使人请薛公曰夫劝留太子者苏子非诚以为君也且以便楚也苏子恐君之知之故多割楚以灭迹也今劝太子去者又苏子也而君弗知也臣窃为君疑之薛公大怒于苏子故曰可以使人恶苏子于薛公也又使人谓楚王曰夫使薛公留太子者苏子也奉王而代立楚太子者又苏子也割地因约者又苏子也忠王而走太子者又苏子也今人恶苏子于薛公之以其为齐薄而为楚厚也愿王之知之楚王曰谨受命因封苏子为武贞君故曰可以为苏子请封于楚也又使景鲤请薛公曰君之所以重于天下者以能得天下之士而有齐权也今苏子天下之辩士也世与少有君因不善苏子则是围塞天下士而不利说途也夫不善君者且奉苏子而于君之事殆矣今苏子善于楚王而君不蚤亲则是与楚为雠也故君不如因而亲之贵而重之是君有楚也薛公因善苏子故曰可以为苏子説薛公以善苏子【○据此则懐王死楚立新王太子防不得立而顷襄王非太子也史不谓然此盖策士虚设之辞不足深辩】   史记顷襄王六年秦使白起伐韩于伊阙大胜斩首二十四万秦乃遗楚王书曰楚倍秦秦且率诸侯伐楚争一旦之命愿王之饬士防得一乐战楚顷襄王患之乃谋复与秦平七年楚迎妇于秦秦楚复平   绎史巻一百三十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屈原流放【宋王附】   史记屈原者名平椘之同姓也为椘懐王左徒博闻强志眀于治乱嫺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岀则接遇賔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懐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稾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防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毎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防谄之蔽眀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甞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甞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防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眀道徳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防其志洁其行防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逺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防故死而不容自疎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屈平既绌其后秦欲伐齐齐与楚从亲恵王患之乃令张仪徉去秦厚币委质事楚曰秦甚憎齐齐与楚従亲楚诚能絶齐秦愿献商于之地六百里楚懐王贪而信张仪遂絶齐使使如秦受地张仪诈之曰仪与王约六里不闻六百里楚使怒去归告懐王懐王怒大兴师伐秦秦发兵撃之大破楚师于丹浙斩首八万虏楚将屈匄遂取楚之汉中地懐王乃悉发国中兵以深入撃秦战于蓝田魏闻之袭楚至邓楚兵惧自秦归而齐竟怒不救楚楚大困眀年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楚王曰不愿得地愿得张仪而甘心焉张仪闻乃曰以一仪而当汉中地臣请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币用事者臣靳尚而设诡辨于懐王之宠姬郑袖懐王竟听郑袖复释去张仪是时屈平既疏不复在位使于齐顾反谏懐王曰何不杀张仪懐王悔追张仪不及其后诸侯共击楚大破之杀其将唐昩时秦昭王与楚婚欲与懐王会懐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无行懐王稚子子兰劝王行奈何絶秦欢懐王卒行入武关秦伏兵絶其后因留懐王以求割地懐王怒不听亡走赵赵不内复之秦竟死于秦而归长子顷襄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懐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虽放流睠顾楚国繋心懐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终无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见懐王之终不悟也人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然亡国破家相随属而圣君治国累世而不见者其所谓忠者不忠而所谓贤者不贤也懐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易曰井渫不食为我心恻可以汲王眀并受其福王之不眀岂足福哉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顷襄王怒而迁之屈原至于江濵被发行吟泽畔顔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懐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防世之温蠖乎乃作懐沙之赋于是懐石遂自投汨罗以死【新序屈原者楚之同姓大夫有博通之知清防之行懐王用之秦欲吞灭诸侯并兼天下屈原为楚东使于齐以结强党秦国患之使张仪之楚货楚贵臣上官大夫靳尚之属上及令尹子兰司马子椒内赂夫人郑袖共譛屈原屈原逐放于外乃作离骚 汉书屈原赋二十五篇】   楚辞【离骚】帝髙阳之苖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蓠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弗及兮恐年嵗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中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也乗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昌被兮夫惟防径以窘歩惟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昩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揆余之中情兮反信防而齌怒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余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曰黄昏以为期羗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畮畦留夷与掲车兮杂杜蘅与芳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时乎吾将刈虽萎絶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众皆竞进而贪婪兮凭不猒乎求索羗内恕已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妬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茍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擥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謡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羣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逺歩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雧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茍余情其信芳髙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惟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非余心之可惩女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余曰鮌婞直以亡身兮终然殀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戸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余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歴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縦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巷羿淫游以佚田兮又好射夫封国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于强圉兮縦欲杀而不忍日康娱以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葅醢兮殷宗用之不长汤禹严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而授能兮修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徳焉错辅夫惟圣哲以茂行兮茍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葅醢曽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防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驷玉虬以乗鹥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未廹路曼曼其修逺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亷使奔属鸾皇为余前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鳯皇飞腾兮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率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以延伫世溷浊而不分兮好敝美而嫉妬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緤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髙邱之无女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吾令丰隆乗云兮求宓妃之所在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髪乎洧盘保厥美以骄敖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心犹豫而疑兮欲自适而不可鳯皇既受诒兮恐髙辛之先我欲逺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善而称恶闺中既邃逺兮哲王又不寤懐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索藑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曰勉逺逝而无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懐乎故宇世幽昩以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戸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欲従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疑巫咸将夕降兮懐椒糈而要之百神翳其备降兮九嶷缤其并迎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茍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甯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及年嵗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妬而折之时缤纷以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委厥美以从俗兮茍得列乎众芳椒専佞以慢慆兮榝又欲充夫佩帏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固时俗之従流兮又孰能无变化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掲车与江离惟兹佩其可贵兮委厥美而歴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歴吉日乎吾将行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逺逝以自疏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逺以周流扬云霓之晻霭兮鸣玉鸾之啾啾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鳯凰翼其承旂兮髙翺翔之翼翼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麾蛟龙以梁津兮诏西皇使渉余路修逺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屯余车其千乗兮齐玉轪而并驰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抑志而弭节兮神髙驰之邈邈奏九歌而舞韶兮聊暇日以媮乐陟陞皇之赫戏兮忽临聣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懐兮蜷局顾而不行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懐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従彭咸之所居【○王逸曰离骚经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与椘同姓仕于懐王为三闾大夫三闾之职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屈原序其谱属率其贤良以厉国士入则与王图议政事决定嫌疑出则监察羣下应对诸侯谋行职修王甚珍之同列大夫上官靳尚妬害其能共毁之王乃疏屈原屈原执履忠贞而被谗衺忧心烦乱不知所愬乃作离骚经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以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陈直径以风谏君也故上述唐虞三后之制下序桀纣羿浇之败冀君觉悟反于正道而还已也是时秦昭王使张仪谲诈懐王令絶齐交又使诱椘请与俱防武闗遂胁与俱归拘留不遣卒客死于秦其子襄王复用防言迁屈原于江南而屈原放在山野复作九章援天引圣以自证明终不见省不忍以清白久居浊世遂赴汨渊自沈而死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谕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防佞灵修美人以嫓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鳯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髙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闵其志焉 文心雕龙自风雅寝声莫或抽绪奇文蔚起其离骚哉固巳轩翥诗人之后奋飞辞家之前岂去圣之未逺而楚人之多才乎昔汉武爱骚而淮南作传以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蝉蜕秽浊之中浮游尘埃之外皭然湼而不缁虽与日月争光可也班固以为露才扬己忿怼沈江羿浇二姚与左氏不合昆仑县圃非经义所载然而文辞丽雅为词赋之宗虽非明哲可谓妙才王逸以为诗人之提耳屈原婉顺离骚之文依经立义驷虬乗鹥则时乗六龙昆仑流沙则禹贡敷土名儒辞赋莫不拟其仪表所谓金相玉质百世无匹者也及汉宣嗟叹以为皆合经术扬雄讽味亦言体同诗雅四家举以方经而孟坚谓不合褒贬任声抑扬过实可谓鉴而弗精翫而未覈者也将覈其论必徴言焉故其陈尧舜之耿介称禹汤之祗敬典诰之体也讥桀纣之猖披伤羿浇之颠陨规风之防也虬龙以喻君子云霓以譬防邪比兴之义也毎一顾而掩涕叹君门之九重忠怨之辞也观兹四事同于风雅者也至于托云龙说迂怪丰隆求宓妃鸩鸟媒娀女诡异之辞也康回倾地夷羿彃日木夫九首土伯三目谲怪之谈也依彭咸之遗则従子胥以自适狷狭之志也士女杂坐乱而不分指以为乐娱酒不废沈湎日夜举以为欢荒淫之意也擿此四事异乎经典者也故论其典诰则如彼语其夸诞则如此固知椘辞者体慢于三代而风雅于战国乃雅颂之博徒而词赋之英杰也观其骨鲠所树肌肤所附虽取镕经意亦自铸伟辞故骚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辩绮靡以伤情逺逰天问瓌诡而恵巧招魂大招耀艶而深华卜居标放言之致渔父寄独往之才故能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采絶难与并能矣自九懐已下遽蹑其迹而屈宋逸歩莫之能追故其叙情怨则郁伊而易感述离居则怆怏而难懐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则依文而见时枚贾追风以入丽马扬防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故才髙者苑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艶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防者拾其香草若能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椘篇酌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盻可以驱辞力欬唾可以穷文致亦不复乞灵于长卿假宠于子渊矣讃曰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髙山川无极情理 九实劳金相玉式艶溢锱毫  歌】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借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防君欣欣兮乐康【○东皇太一】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蹇将憺兮夀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翺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猋逺举兮云中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云中君】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乗   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薜荔拍兮蕙绸荪桡兮兰旌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横流涕兮潺湲隠思君兮陫侧桂櫂兮兰枻斵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絶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鼂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澧浦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湘君】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余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苹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慌惚兮逺望观流水兮潺湲麋何为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荪壁兮紫坛匊芳椒兮盈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防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九疑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逺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湘夫人】 广开兮天门纷吾乗兮云令飘风兮先驱使冻雨兮洒尘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従女纷总总兮九州何夀夭兮在予髙飞兮安翔乗清气兮御隂阳吾与君兮齐速道帝之兮九阬灵衣兮披披玉佩兮陆离壹隂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老冉冉兮既极不濅近兮愈疏乗龙兮辚辚髙驼兮冲天结桂枝兮延竚羗愈思兮愁人愁人兮奈何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大司命】龝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防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辞乗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夕宿兮帝郊君谁湏兮云之际与女逰兮九河冲风至兮水扬波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荃独宜兮为民正【○少司命】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驾龙辀兮乗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伭佪兮顾懐羗色声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縆瑟兮交鼓箫钟兮瑶簴鸣防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翾飞兮翠曾展诗兮防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髙驼翔杳防防兮以东行【○东君】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横波乗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懐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朱宫灵何为兮水中乗白鼋兮逐文鱼与女逰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河伯】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乗赤豹兮従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蘅折芳馨兮遗所思余防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防防兮羌昼晦东风飘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防归嵗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间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防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靐填填兮雨防防猨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山鬼】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陈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壄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逺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虽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国殇】 盛礼兮防鼓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絶兮终古【○礼防○王逸曰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昔椘国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祀其祠必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屈原放逐窜伏其域出见俗人祭祀之礼歌舞之乐其词鄙陋因为九歌之曲上 天陈事神之敬下以见己之寃结托之以风谏 问】曰遂古之初谁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防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隂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斡维焉繋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出自汤谷次于防汜自明及晦所行防里夜光何徳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伯强何防恵气安在何阖而晦何开而明角宿未旦曜灵安蔵不任汨鸿师何以尚之佥答何忧何不课而行之鸱曳衔鮌何聴焉顺欲成功帝何刑焉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伯禹腹鮌夫何以变化纂就前绪遂成考功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洪泉极深何以窴之地方九则何以坟之应龙何画河海何歴鮌何所营禹何所成康回冯怒地何故以东南倾九州何错川谷何洿东流不溢孰知其故东西南北其修孰多南北顺防其衍防何昆仑县圃其凥安在増城九重其髙防里四方之门其谁従焉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何所冬暖何所夏寒焉有石林何兽能言焉有虬龙负熊以游雄虺九首儵忽焉在何所不死长人何守靡蓱九衢枲华安居一蛇吞象厥大何如黒水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夀何所止鲮鱼何所鬿堆焉防羿焉彃日乌焉解羽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台桑闵妃匹合厥身是继胡维嗜欲不同味而快鼂饱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何启惟忧而能拘是逹皆归射而无害厥躬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启棘賔商九辩九歌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坠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浞娶纯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阻穷西征岩何越焉化而为黄熊巫何活焉咸播秬黍莆雚是营何由并投而鮌疾修盈白蜺婴茀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天式従横阳离爰死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蓱号起雨何以兴之撰体协胁鹿何膺之鼇戴山抃何以安之释舟陵行何以迁之惟浇在户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汤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桀伐防山何所得焉妺嬉何肆汤何殛焉舜闵在家父何以鱞尧不姚告二女何亲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璜台十城谁所极焉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女娲有体孰制匠之舜服厥弟终然为害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败吴获迄古南岳是止孰期去斯得两男子縁鹄饰玉后帝是飨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帝乃降观下逢伊挚何条放致罚而黎伏大说简狄在台喾何宜鸟致贻女何喜该秉季徳厥父是臧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干协时舞何以懐之平胁曼肤何以肥之有扈牧竖云何而逢击牀先出其命何従恒秉季徳焉得夫朴牛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昏微循迹有狄不宁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弟并淫危害厥兄何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成汤东巡有萃爰极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濵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汤出重泉夫何辠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防鼂争盟何践吾期苍鸟羣飞孰使萃之列击纣躬叔旦不嘉何亲揆发定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辠伊何争遣伐器何以行之并驱击翼何以将之昭后成游南土爰底厥利维何逢彼白雉穆王巧挴夫何为周流环理天下夫何索求妖夫曳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天命反侧何罚何佑齐桓九防卒然身杀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何恶辅弼防谄是服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开阿顺而赐封之何圣人之一徳卒其异方梅伯受醢箕子详狂稷维元子帝何笃之投之于冰上鸟何燠之何冯弓挟矢殊能将之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何令彻彼歧社命有殷之国迁藏就歧何能依殷有惑妇何所讥受赐兹醢西伯上告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师望在肆昌何志鼓刀扬声后何喜武发杀殷何所悒载尸集战何所急伯林雉经维其何故何感天抑坠夫谁畏惧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初汤臣挚后兹承辅何卒官汤尊食宗绪勲阖梦生少离散亡何壮武厉能流厥严彭铿斟雉帝何飨夀永多夫何久长中央共牧后何怒蠭蚁微命力何固惊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何喜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两卒无禄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伏匿穴处爰何云荆勲作师夫何长先悟过改更我又何言吴光争国久余是胜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长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王逸曰天问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放逐忧心愁悴见椘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画天地山川神灵琦玮僪佹及古圣贤怪物行事因书其壁呵而问之以渫愤懑故 逺其文义不次叙云尔 游】悲时俗之廹阨兮愿轻举而逺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乗而上浮遭沉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夜炯炯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歩徙倚而遥思兮怊惝怳而永懐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凄而増悲神儵忽而不返兮形枯槁而独留内惟省以端操兮求正气之所由漠虚静以恬愉兮澹无为而自得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贵真人之休徳兮羡往世之登仙与化去而不见兮名声着而日延奇傅说之托辰星兮羡韩众之得一形穆穆以浸逺兮离人羣而遁逸因气变而遂曽举兮忽神犇而鬼怪时髣髴以遥见兮精皎皎以往来絶氛埃而淑尤兮终不反其故都免众患而不愳兮世莫知其所如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曅而西征微霜降而下沦兮悼芳草之先零聊仿佯而逍遥兮永歴年而无成谁可与玩斯遗芳兮晨向风而舒情髙阳邈以逺兮余将焉所程重曰春秋忽其不淹兮奚久留此故居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従王乔而娱戏飱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气入而麤秽除顺凯风以従游兮至南巢而壹息见王子而宿之兮审壹气之和徳曰道可受兮不可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无淈滑而魂兮彼将自然壹气孔神兮于中夜存虚以待之兮无为之先庻类以成兮此徳之门闻至贵而遂徂兮忽乎吾将行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朝濯髪于汤谷兮夕晞余身兮九阳吸飞泉之微液兮懐琬琰之华英玉色頩以脕顔兮精醇粹而始壮质销铄以汋约兮神要眇以淫放嘉南州之炎徳兮丽桂树之冬荣山萧条而无兽兮野寂寞乎无人载营魄而登霞兮掩浮云而上征命天阍其开关兮排阊阖而望予召丰隆使先导兮问太微之所居集重阳入帝宫兮造旬始而观清都朝发轫于太仪兮夕始临乎微于闾屯余车之万乗兮纷容与而并驰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逶蛇建雄虹之采旄兮五色杂而燿服偃蹇以低昂兮骖连蜷以骄骜骑胶葛以杂乱兮斑漫衍而方行撰余辔而正防兮吾将过乎勾芒歴太皓以右转兮前飞亷以启路阳杲杲其未光兮凌天地以径度风伯为余先驱兮辟氛埃而清凉鳯凰翼其承旂兮遇蓐收乎西皇擥彗星以为旍兮举斗柄以为麾叛陆离其上下兮游惊雾之流波旹晻曀其曭莽兮召武而奔属后文昌使掌行兮选署众神以并毂路曼曼其悠逺兮徐弭节而髙厉左雨师使径侍兮右雷公以为卫欲逺度世以防归兮意恣睢以担矫内欣欣而自美兮聊媮娱以自乐渉青云以泛滥游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懐余心悲兮边马顾而不行思旧故以想像兮长太息而掩涕汜容与而遐举兮聊抑志而自弭指炎神而直驰兮吾将往乎南疑览方外之荒忽兮沛瀁而自浮祝融戒而跸御兮腾告鸾鸟迎宓妃张乐咸池奏承云兮二女御九韶歌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螭虫象并出进兮形蟉虬而逶迤雌蜺便蜎以増挠兮鸾鸟轩翥而翔飞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乃逝以徘徊舒并节以驰骛兮逴絶垠乎寒门轶迅风于清源兮従颛顼乎増冰歴防以邪径兮乗闲维以反顾召黔羸而见之兮为余先乎平路经营四荒兮周流六漠上至列兮降望大壑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视儵忽而无见兮聴惝怳而无闻超无为以至清兮与太初而为邻【○王逸曰逺游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履方直之行不容于世遂叙妙思托配仙人与俱游戯周歴天地无所不到然犹懐念椘国思慕旧故是以君子珍 重其志而玮其辞焉  居】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复见竭知尽忠而蔽鄣于防心烦虑乱不知所従乃往见太卜郑詹尹曰余有所疑愿因先生决之詹尹乃端防拂曰君将何以敎之屈原曰吾宁悃悃欵欵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将従俗富贵以媮生乎宁超然髙举以保真乎将哫訾栗斯喔咿儒儿以事妇人乎宁防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絜楹乎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泛泛若水中之鳬乎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此孰吉孰凶何去何従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釡雷鸣防人髙张贤士无名吁嗟黙黙兮谁知吾之防贞詹尹乃释防而谢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防诚不能知此事【○王逸曰居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履忠贞之性而见嫉妒念防佞之臣承君顺非而防富贵已执忠直而身放弃心迷意惑不知所为乃往至太卜之家稽问神明决之蓍卜已居世何所宜行冀闻异防以定嫌疑故曰卜居也渔父】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顔色憔皯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于斯屈原曰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酾何故懐瑾握瑜而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于江鱼之腹中又安能以皎皎之白而防世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王逸曰渔父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放逐在江湘之间忧愁叹吟仪容变易而渔父避世隠身钓鱼江濵欣然自乐 九时遇屈原川泽之域怪而问之遂相应答焉 章】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所非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令五帝以折中兮戒六神与向服俾山川以备御兮命咎繇使听直竭忠诚以事君子兮反离羣而赘肬忘儇媚以背众兮待眀君其知之言与行其可迹兮情与貌其不变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证之而不逺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専惟君而无他兮又众兆之所讐壹心而不豫兮羌不可保疾亲君而无他兮有招祸之道思君其莫我忠兮忽忘身之贱贫事君而不贰兮迷不知宠之门忠何罪以遇罚兮亦非余心之所志行不羣以巅越兮又众兆之所咍纷逢尤以离谤兮謇不可释情沈抑而不逹兮又蔽而莫之白心郁邑余侘傺兮又莫察余之中情固烦言不可结而诒兮愿陈志而无路退静黙而莫余知兮进号呼又莫吾闻申侘傺之烦惑兮中闷瞀之忳忳昔余梦登天兮魂中道而无杭吾使厉神占之兮曰有志极而无旁终危独以离异兮曰君可思而不可恃故众口其铄金兮初若是而逢殆惩于羮而吹兮何不变此之志也欲释阶而登天兮犹有曩之态也骇遽以离心兮又何以为此伴也同极而异路兮又何以为此援也晋申生之孝子兮父信防而不好行婞直而不豫兮鮌功用而不就吾闻作忠以造怨兮忽谓之过言九折臂而成医兮吾今而知其信然矰弋机而在上兮罻罗张而在下设张辟以娱君兮侧身而无所欲儃佪以干傺兮恐重患而离尤欲髙飞而逺集兮君防谓汝何之欲横奔而失路兮坚志而不忍背膺牉合以交痛兮心郁结而纡轸捣木兰以矫蕙兮凿申椒以为粮播江离与滋菊兮愿春日以为糗芳恐情质之不信兮故重着以自明矫兹媚以私处兮愿曽思而逺身【○惜诵】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被眀月兮佩寳璐世溷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髙驰而不顾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飱玉英与天地兮同夀与日月兮同光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乗鄂渚而反顾兮欸秋冬之绪风歩余马兮山皋邸余车兮方林乗舲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凝滞朝发枉陼兮夕宿辰阳茍余心之端直兮虽僻逺之何伤入溆浦余儃佪兮迷不知吾之所如深林杳以防防兮乃猨狖之所居山峻髙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哀吾生之无乐兮幽独处乎山中吾不能变心而従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接舆髠首兮桑扈臝行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重昏而终身乱曰鸾鸟鳯凰日以逺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隂阳易位时不当兮懐信侘傺忽乎吾将行兮【○渉江】 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去故乡而就逺兮遵江夏以流亡出国门而轸懐兮甲之鼂吾以行发郢都而去闾兮怊荒忽其焉极楫齐扬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望长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心婵媛而伤懐兮眇不知其所蹠顺风波以従流兮焉洋洋而为客凌阳侯之泛滥兮忽翺翔之焉薄心絓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去终古之所居兮今逍遥而来东羌灵魂之欲归兮何湏臾而忘反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逺登大坟以逺望兮聊以舒吾忧心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曽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惟郢路之辽逺兮江与夏之不可渉忽若去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惨郁郁而不开兮蹇侘傺而含慼外承欢之汋约兮谌荏弱而难持忠湛湛而愿进兮妒被离而鄣之尧舜之抗行兮了杳杳而薄天众防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憎愠愉之修美兮好夫人之忼慨众踥蹀而日进兮美超逺而逾迈乱曰曼余目以流观兮冀壹反之何时鸟飞反故乡兮死必首丘信非吾辠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哀郢】 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増伤思蹇产之不释兮曼遭夜之方长悲夫秋风之动容兮何回极之浮浮数惟荪之多怒兮伤余心之懮懮愿遥赴而横奔兮览民尤以自镇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昔君与我成言兮曰黄昏以为期羌中道而回畔兮反既有此他志防吾以其美好兮览余以其修姱与余言而不信兮盖为余而造怒愿承闲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悲夷犹而冀进兮心怛伤之憺憺兹歴情以陈辞兮荪佯聋而不闻固切人之不媚兮众果以我为患初吾所陈之耿着兮岂不至今其庸亡何独乐之謇謇兮愿荪美之可完望三五以为像兮指彭咸以为仪夫何极而不至兮故逺闻而难亏善不由外来兮名不可以虚作孰无施而有报兮孰不实而有获少歌曰与美人抽怨兮并日夜而无正防吾以其美好兮敖朕辞而不听倡曰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既独而不羣兮又无良媒在其侧道卓逺而日忘兮自申而不得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嵗惟郢路之辽逺兮魂一夕而九逝曽不知路之曲直兮南指月与列星愿径逝而不得兮魂识路之营营何灵魂之信直兮人之心不与吾心同理弱而媒不通兮尚不知余之従容乱曰长濑湍流泝江潭兮狂顾南行聊以娱心兮轸石崴嵬蹇吾愿兮超回忘度行隠进兮低徊夷犹宿北姑兮烦寃瞀容实沛徂兮愁叹苦神灵遥思兮路逺处幽又无行媒兮道思作颂聊自救兮忧心不遂斯言谁告兮【○抽思】 陶陶孟夏兮草木莽莽伤懐永哀兮汨徂南土眴兮杳杳孔静幽黙郁结纡轸兮离慜而长鞠抚情效志兮俛屈以自抑刓方以为圜兮常度未替易初本廸兮君子所鄙章画志墨兮前图未改内厚质正兮大人所盛巧倕不斵兮孰察其揆正文处幽兮蒙瞍谓之不章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眀变白而为黒兮倒上以为下鳯凰在笯兮鸡鹜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槩而相量夫惟党人鄙固兮羗不知余之所藏任重载盛兮陷滞而不济懐瑾握瑜兮穷不得所示邑犬羣吠兮吠所怪也诽俊疑杰兮固庸态也文质疏内兮众不知余之异采材朴委积兮莫知余之所有重仁袭义兮谨厚以为丰重华不可遌兮孰知余之従容古固有不并兮岂知其故也汤禹久逺兮邈不可慕也惩违改忿兮抑心而自强离慜而不迁兮愿志之有像进路北次兮日昩昩其将暮舒忧娱哀兮限之以大故乱曰浩浩沅湘兮分流汨兮修路幽蔽兮道逺忽兮曽唫恒悲兮永叹慨兮世既莫吾知兮人心不可谓兮懐情抱质兮独无匹兮伯乐既殁兮骥将焉程兮人生有命兮各有所错兮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曽伤爰哀水叹喟兮世溷浊不吾知心不可谓兮知死不可让兮愿勿爱兮眀以告君子兮吾将以为类兮【○懐沙】 思美人兮擥涕而竚眙媒絶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蹇蹇之烦寃兮滔滞而不发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沈菀而莫逹寄言于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因归鸟而致辞兮羗迅髙而难当髙辛之灵盛兮遭鸟而致诒欲变节以従俗兮媿易初而屈志独歴年而离愍兮羗冯心犹未化宁隠闵而夀考兮何变易之可为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懐此异路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湏时指嶓冢之西隈兮与曛黄以为期开春发嵗兮白日出之悠悠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擥大薄之芳茝兮搴长洲之宿莽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解篇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絶而离异吾且儃佪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窃快中心兮扬厥冯而不竢芳与泽其杂糅兮羗芳华自中出纷郁郁其逺烝兮满内而外扬情与质信可保兮羗居蔽而闻章令薜荔而为理兮惮举趾而縁木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登髙吾不说兮入下吾不能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疑广遂前画兮未改此度也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莫独茕茕而南行兮思彭咸之故也【○思美人】 惜往日之曽信兮受命诏以照时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国富强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娭秘宻事之载心兮虽过失犹弗治心纯厐而不泄兮遭防人而嫉之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其然否蔽晦君之聪明兮虚惑误又以欺弗叅验以考实兮逺迁臣而弗思信防谀之溷浊兮盛气志而过之何贞臣之无罪兮被讟谤而见尤慙光景之诚信兮身幽隠而备之临沅湘之渊兮遂自忍而沈流防没身而絶名兮惜壅君之不昭君无度而弗察兮使芳草为薮幽焉舒情而抽信兮恬死亡而不聊独鄣壅而蔽隠兮使贞臣而无由闻百里之为虏兮伊尹烹于庖厨吕望屠于朝歌兮戚歌而饭牛不逢汤武与桓缪兮世孰云而知之吴信防而弗味兮子胥死而后忧介子忠而立枯兮文君寤而追求封介山而为之禁兮报大徳之优游思久故之亲身兮因缟素而哭之或忠信而死节兮或訑谩而不疑弗省察而按实兮听防人之虚辞芳与泽其杂糅兮孰申旦而别之何芳草之早殀兮微霜降而下戒谅不聪明而壅蔽兮使防谀而日得自前世之嫉贤兮谓蕙若其不可佩妒佳冶之芬芳兮母姣而自好虽有西施之美容兮防妒入以自代陈情以白行兮得罪过之不意情寃见之日明兮如列宿之错置乗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乗泛泭以下流兮无舟檝而自备背法度而心治兮辟与此其无异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壅君之不识【○惜往日】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曽枝剡棘圎果抟兮青黄杂糅文章烂兮精色内白类任道兮纷緼宜修姱而不丑兮嗟尔幼志有以异兮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秉徳无私叅天地兮愿嵗并谢与长友兮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年嵗虽少可师长兮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橘颂】 悲回风之揺蕙兮心寃结而内伤物有微而陨性兮声有隠而先倡夫何彭咸之造思兮暨志介而不忘万变其情岂可盖兮孰虚伪之可长鸟兽鸣以号羣兮草苴比而不芳鱼葺鳞以自别兮蛟龙隠其文章故荼荠不同畮兮兰茝幽而独芳惟佳人之永都兮更统世而自贶眇逺志之所及兮怜浮云之相徉介眇志之所惑兮窃赋诗之所明惟佳人之独懐兮折芳椒以自处増歔欷之嗟嗟兮独隠伏而思虑涕泣交而凄凄兮思不眠以至曙终长夜之曼曼兮掩此哀而不去寤従容以同流兮聊逍遥以自恃伤太息之愍叹兮气于邑而不可止糺思心以为纕兮编愁苦以为膺折若木以蔽光兮随飘风之所仍存髣髴不见兮心踊跃其若汤抚佩衽以案志兮超惘惘而遂行嵗曶曶其若頽兮旹亦冉冉而将至苹蘅槁而节离兮芳以歇而不比怜思心之不可惩兮证此言之不可聊宁逝死而流亡兮不忍此心之常愁孤子唫而抆泪兮放子出而不还孰能思而不隠兮昭彭咸之所闻登石峦以逺望兮路眇眇之黙黙入景响之无应兮闻省想而不可得愁郁郁之无快兮居戚戚而不解心鞿羁而不开兮气缭转而自缔穆眇眇之无垠兮莽芒芒之无仪声有隠而相感兮物有纯而不可为藐曼曼之不可量兮缥绵绵之不可纡愁悄悄之常悲兮翩防防之不可娱凌大波而流风兮托彭咸之所居上髙岩之峭岸兮处雌蜺之标巅据青防而摅虹兮遂儵忽而扪天吸湛露之浮凉兮潄凝霜之雰雰依风穴以自息兮忽倾寤以婵媛冯昆仑以瞰雾露兮隠岷山以清江惮涌湍之礚礚兮听波声之汹汹纷容容之无经兮防芒芒之无纪轧洋洋之无従兮驰委移之焉止漂翻翻其上下兮翼遥遥其左右汜潏潏其前后兮伴张弛之信期观炎气之相仍兮窥烟液之所积悲霜雪之俱下兮聴潮水之相撃借光景以往来兮施黄棘之枉防求介子之所存兮见伯夷之放迹心调度而弗去兮刻着志之无适曰吾怨往昔之所冀兮悼来者之逖逖浮江淮而入海兮従子胥而自适望大河之洲渚兮悲申屠之抗迹骤諌君而不听兮任重石之何益心结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悲回风○王逸曰九章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思君念国忧思防极故复作九章 大章者着明也言已所陈忠信之道甚着明也  招】青春受白日昭只春气奋发万物遽只防凌浃行魂无逃只魂魄归徕无逺遥只魂乎归徕无东无西无南无北只东有大海溺水浟浟只螭龙并流上下悠悠只雾雨淫淫白皓胶只魂乎无东汤谷只魂乎无南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山林险隘虎豹蜿只鰅鳙短王虺骞只魂乎无南蜮伤躳只魂乎无西西方流沙漭洋洋只豕首縦目被发鬤只长爪踞牙诶笑狂只魂乎无西多害伤只魂乎无北北有寒山逴龙赩只代水不可渉深不可测只天白颢颢寒凝凝只魂乎无往盈北极只魂魄归徕闲以静只自恣荆椘安以定只逞志究欲心意安只穷身安乐年夀延只魂乎归徕乐不可言只五谷六仞设菰粱只鼎臑盈望和致芳只内鸧鸽鹄味豺羮只魂乎归徕恣所甞只鲜甘鸡和椘酪只醢豚苦狗脍苴莼只吴酸蒿蒌不沾薄只魂兮归徕恣所择只炙鸹烝鳬煔鹑敶只煎鰿雀遽爽存只魂乎归徕丽以先只四酎并熟不歰隘只清馨冻龡不歠役只吴醴白糱和椘沥只魂乎归徕不遽惕只代秦郑卫鸣竽张只伏戯驾辩楚劳商只讴和扬阿赵箫倡只魂乎归徕定空桑只二八接舞投诗赋只叩钟调磬娱人乱只四上竞气极声变只魂乎归徕聴歌譔只朱唇皓齿嫭以姱只比徳好闲习以都只丰肉微骨调以娱只魂乎归徕安以舒只嫮目宜笑蛾眉曼只容则秀雅稚朱顔只魂乎归徕静以安只姱修滂浩丽以佳只曽頬倚耳曲眉规只滂心绰态姣丽施只小腰秀颈若鲜卑只魂乎归徕思怨移只易中和心以动作只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长袂拂面善留客只魂乎归徕以娱昔只青色直眉美目媔只靥辅奇牙宜笑嘕只丰肉微骨体便姢只魂乎归徕恣所便只夏屋广大沙堂秀只南房小坛观絶霤只曲屋歩壛宜扰畜只腾驾歩游猎春囿只琼毂错衡英华假只茝兰桂树郁弥路只魂乎归徕恣志虑只孔雀盈园畜鸾凰只鹍鸿羣晨杂鹙鸧只鸿鹄代游曼鹔鷞只魂乎归徕鳯凰翔只曼泽怡面血气盛只永宜厥身保夀命只家室盈庭爵禄盛只魂乎归徕居室定只接径千里出若云只三圭重侯听类神只察笃夭隠孤寡存只魂兮归徕正始昆只田邑千畛人阜昌只美冒众流徳泽章只先威后文善美明只魂乎归徕赏罚当只名声若日照四海只徳誉配天万民理只北至幽陵南交阯只西薄羊膓东穷海只魂乎归徕尚贤士只发政献行禁苛暴只举杰压陛诛讥罢只直赢在位近禹麾只豪杰执政流泽施只魂乎徕归国家为只雄雄赫赫天徳眀只三公穆穆登降堂只诸侯毕极立九卿只昭质既设大侯张只执弓挟矢揖辞让只魂乎徕归尚三王只【○王逸曰大招者屈原之所作也或曰景差疑不能明也屈原放流九年忧思烦乱恐命将终故愤然大招其魂盛称椘国之乐崇懐襄之徳宜辅佐之以兴至治因以风谏逹己之志也 拾遗记洞庭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彻于山顶椘懐王之时举羣才赋诗于水湄故云潇湘洞庭之乐听者令人忘老虽咸池九韶不得比焉毎四仲之节王常绕山以游宴举四仲之气以为乐章仲春律中夹钟乃作轻风流水之诗醼于山南时中蕤賔乃作皓露秋霜之曲后懐王好进奸雄羣贤逃越屈原以忠见斥隠于沅湘披蓁茹草混同禽兽不交世务采栢实以和桂膏用飬心神被王逼逐乃赴清泠之水椘人思慕谓之水仙其神游于天河精灵时降湘浦椘人为之立祠 水经注屈原有贤姊闻原放逐亦来归喻令自寛全乡人冀其见従因名曰姊归即女嬃也 屈原流放忽然暂归乡人喜说因名曰归乡 异苑长沙罗县有屈原自投之川山明水浄异于常防民为立庙在汨潭之西岸侧石盘马迹尚存相传云原投川之日乗白骥而来】   史记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従容辞令终莫敢直谏其后楚日以削数十年竟为秦所灭 太史公曰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沈渊未甞不垂涕想见其为人及见贾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读服鸟赋同生死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   新序宋玉因其友以见于楚襄王襄王待之无以异宋玉让其友其友曰夫姜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妇人因媒而嫁不因媒而亲子之事王未耳何怨于我宋玉曰不然昔者齐有良兔曰东郭防盖一旦而去五百里于是齐有良狗曰韩卢亦一旦而走五百里使之遥见而指属则虽韩卢不及众之尘若蹑迹而縦緤则虽东郭防亦不能离今子之属臣也蹑迹而縦緤与遥见而指属与诗曰将安将乐弃我如遗此之谓也其友人曰仆人有过仆人有过【○韩诗外传同 宋玉集宋玉事楚懐王言友人于王王以为小臣友人让玉玉报友人书曰姜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亲也○按此与上互异】宋玉事楚襄王而不见察意气不得形于顔色或谓曰先生何谈说之不扬计画之疑也宋玉曰不然子独不见夫蝯乎当其居桂林之中峻叶之上従容游戯超腾往来龙兴而鸟集悲啸长吟当此之时虽羿逢防不得正目而视也及其在枳棘之中也恐惧而掉栗危视而迹行众人皆得意焉此皮筋非加急而体益短也处世不便故也夫处势不便岂可以量功校能哉诗不云乎驾彼四牡四牡项领夫久驾而长不得行项领不亦宜乎易曰臀无肤其行趦趄此之谓也【汉书宋玉赋十六篇 唐勒赋四篇】   楚辞【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揺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逺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泬寥兮天髙而气清兮收潦而水清凄増欷兮薄寒之中人怆怳懭悢兮去故而就新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廓落兮羇旅而无友生惆怅兮而私自怜燕翩翩其辞归兮蝉漠而无声鴈雝雝而南游兮鹍鸡啁哳而悲鸣独申旦而不寐兮哀蟋蟀之宵征时亹亹而过中兮蹇淹留而无成 悲忧穷慼兮独处廓有美一人兮心不绎去乡离家兮徕逺客超逍遥兮今焉薄専思君兮不可化君不知兮可奈何蓄怨兮积思心烦憺兮忘食事一见兮道余意君之心兮与余异车既驾兮朅而归不得见兮心伤悲倚结軨兮长太息涕潺湲兮下霑轼忼慨絶兮不得中瞀乱兮迷惑私自怜兮何极心怦怦兮谅直 皇天平分四时兮窃独悲此凛秋白露既下白草兮奄离披此梧楸去白日之昭昭兮袭长夜之悠悠离芳蔼之方壮兮余萎约而悲愁秋既先戒之以白露兮冬又申之以严霜收恢炱之孟夏兮然欿傺而沈藏叶菸邑而无色兮枝烦挐而交横顔淫溢而将罢兮柯彷佛而萎黄萷櫹槮之可哀兮形销铄而瘀伤惟其纷糅而将落兮恨其失时而无当擥騑辔而下节兮聊逍遥以相徉嵗忽忽而遒尽兮恐余夀之弗将悼余生之不时兮逢此世之俇攘澹容与而独倚兮蟋蟀鸣此西堂心怵惕而震荡兮何所忧之多方仰明月而太息兮歩列星而极明 窃悲夫蕙华之曽敷兮纷旖旎乎都房何曽华之无实兮従风雨而飞飏以为君独服此蕙兮羗无以异于众芳闵奇思之不通兮将去君而髙翔心闵怜之惨凄兮愿一见而有明重无怨而生离兮中结轸而増伤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猛犬狺狺而迎吠兮关梁闭而不通皇天浮溢而秋霖兮后土何时而得漧块独守此无泽兮仰浮云而永叹 何时俗之工巧兮背绳墨而改错郤骐骥而不乗兮防驽骀而取路当世岂无骐骥兮诚莫之能善御见执辔者非其人兮故局跳而逺去鳬鴈皆唼夫粱藻兮鳯愈飘翔而髙举圜凿而方枘兮吾固知其鉏铻而难入众鸟皆有所登栖兮鳯独惶惶而无所集愿衔枚而无言兮甞被君之渥洽太公九十乃显荣兮诚未遇其匹合谓骐骥兮安归谓鳯凰兮安栖变古易俗兮世衰今之相者兮举肥骐骥伏匿而不见兮鳯凰髙飞而不下鸟兽犹知懐徳兮何云贤士之不处骥不骤进而求服兮鳯亦不贪餧而妄食君弃逺而不察兮虽忠其焉得欲寂寞而絶端兮窃不敢忘初之厚徳独悲愁其伤人兮冯郁郁其安极 霜露惨凄而交下兮心尚幸其弗济霰雪雰糅其増加兮乃知遭命之将至愿徼幸而有待兮泊莽莽兮与壄草同死愿自往而径游兮路壅絶而不通欲循道而平驱兮又未知其所従然中路而迷惑兮自压按而学诵性愚陋以褊浅兮信未逹乎従容窃美申包胥之气盛兮恐时世之不固何时俗之工巧兮灭规榘而改凿独耿介而不随兮愿慕先圣之遗敎处浊世而显荣兮非余心之所乐与其无义而有名兮宁穷处而守髙食不媮而为饱兮衣不茍而为温窃慕诗人之遗风兮托志乎素餐蹇充倔而无端兮泊莽莽而无垠无衣裘以御冬兮恐溘死而不得见乎阳春靓杪秋之遥夜兮心缭悷而有哀春秋逴逴而日髙   兮然惆怅而自悲四时逓来而卒嵗兮隂阳不可与俪偕白日晼晚其将入兮明月销铄而减毁嵗忽忽而遒尽兮老冉冉而俞防心揺说而日兮然怊怅而无冀中憯恻之凄怆兮长太息而増欷年洋洋以日往兮老嵺廓而无处事亹亹而觊进兮蹇淹留而踌躇 何泛滥之浮云兮猋壅蔽此眀月忠昭昭而见兮然防曀而莫逹愿皓日之显行兮云蒙蒙而蔽之窃不自聊而忠兮或黕防而污之尧舜之抗行兮了防防而薄天何险巇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彼日月之照眀兮尚黯黮而有瑕何况一国之事兮亦多端而胶加 被荷裯之晏晏兮然潢洋而不可带既骄美而伐武兮负左右之耿介憎愠惀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众踥蹀而日进兮美超逺而逾迈农夫辍耕而容与兮恐田野之芜秽事绵绵而多私兮窃悼后之危败世雷同而炫曜兮何毁誉之昩昩今修饰而窥镜兮后尚可以窜藏寄言夫流星兮羗儵忽而难当卒壅蔽此浮云兮下暗漠而无光尧舜皆有所举任兮故髙枕而自适谅无怨于天下兮心焉取此怵惕椉骐骥之浏浏兮驭安用夫强防谅城郭之不足恃兮虽重介之何益邅翼翼而无终兮忳惽惽而愁约生天地之若过兮功不成而无効愿沈滞而无见兮尚欲布名乎天下然潢洋而不遇兮直怐愗而自苦莽洋洋而无极兮忽翺翔之焉薄国有骥而不知椉兮焉皇皇而更索戚讴于车下兮桓公闻而知之无伯乐之善相兮今谁使乎誉之防流涕以聊虑兮惟着意而得之纷纯纯之愿忠兮妒被离而鄣之 愿赐不肖之躯而别离兮放游志乎云中椉精气之搏抟兮骛诸神之湛湛骖白霓之习习兮歴羣灵之丰丰左朱雀之茇茇兮右苍龙之跃跃属雷师之阗阗兮通飞亷之衙衙前轻辌之锵锵兮后辎椉之従従载云旗之委蛇兮扈屯骑之容容计専専之不可化兮遂推而为藏赖皇天之厚徳兮还及君之无恙【○王逸曰九辩者宋玉之所作也辩者变也谓陈道徳以变说君也屈原懐忠贞之性而被防邪作九歌九章之颂以风谏懐王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 招师忠而放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  魂】朕幼清以防洁兮身服义而未沬主此盛徳兮牵于俗而芜秽上无所考此盛徳兮长离殃而愁苦帝告巫阳曰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汝筮予之巫阳对曰掌防上帝其命难従若必筮予之恐后之谢不能复用巫阳焉乃下招曰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长人千仞唯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归来不可以托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而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蓁封千里些雄虺九首往来儵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归来不可以久淫些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渊麋散而不可止些而得脱其外旷宇些赤螘若象蠭若壶些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归来归来恐自遗贼些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增氷峨峨飞雪千里些归来归来不可以久些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防木九千些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悬人以娭投之深渊些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敦脄血拇逐人駓駓些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此皆甘人归来归来恐自遗灾些魂兮归来入修门些工祝招君背行先些秦篝齐缕郑绵络些招具该备永啸呼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贼奸些像设君室静闲安些髙堂邃宇槛层轩些层台累榭临髙山些网戸朱缀刻方连些冬有穾厦夏室寒些川谷径复流潺湲些光风转蕙汜崇兰些经堂入奥朱尘筵些砥室翠翘挂曲琼些翡翠珠被烂齐光些蒻阿拂璧罗帱张些纂组绮缟结琦璜些室中之观多珍怪些兰膏明烛华容备些二八侍宿射递代些九侯淑女多迅众些盛鬋不同制实满宫些容态好比顺弥代些弱顔固植謇其有意些姱容修态絙洞房些蛾眉曼睩目腾光些靡顔腻理遗视矊些离榭修幕侍君之闲些翡帷翠帱饰髙堂些红壁沙版玉之梁些仰观刻桷画龙蛇些坐堂伏槛临曲池些芙蓉始发杂芰荷些紫茎屏风文縁波些文异豹饰侍陂陁些轩辌既低歩骑罗些兰薄户树琼木篱些魂兮归来何逺为些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穱麦挐黄粱些大苦咸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胹若芳些和酸若苦陈吴羮些胹鼈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臇鳬煎鸿鸧些露鸡臛臇厉而不爽些粔籹蜜饵有餦餭些瑶浆勺实羽觞些挫糟冻饮酎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浆些归来反故室敬而无妨些肴羞未通女乐罗些敶钟按鼓造新歌些渉江采菱发扬荷些美人既醉朱顔酡些娭光眇视目曽波些被文服纎丽而不奇些长发曼鬋艶陆离些二八齐容起郑舞些衽若交竿抚案下些竽瑟狂防搷鸣鼓些宫庭震惊发激椘些吴歈蔡讴奏大吕些士女杂坐乱而不分些放敶组缨班其相纷些郑卫妖玩来杂陈些激椘之结独秀先些菎蔽象棊有六些分曹并进遒相迫些成枭而牟呼五白些晋制犀比费白日些铿钟揺簴揳梓瑟些娱酒不废沈日夜些兰膏明烛华镫错些结撰至思兰芳假些人有所极同心赋些酎饮尽欢乐先故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乱曰献嵗发春兮汩吾南征菉苹齐叶兮白芷生路贯庐江兮左长薄倚沼畦瀛兮遥望博青骊结驷兮齐千乗悬火延起兮顔烝歩及骤处兮诱骋先抑骛若通兮引车右还与王趋梦兮课后先君王亲发兮惮青兕朱眀承夜兮时不可以淹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心悲魂兮归来哀江南【○王逸曰招魂者宋玉之所作也宋玉哀怜屈原忠而斥弃愁懑山泽厥命将落故作招魂外陈四方之恶内崇椘国之美以风谏懐王冀其觉悟而还之也】宋玉赋【髙唐赋】昔者椘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望髙唐之观其上独有云气崪兮直上忽兮改容湏臾之间变化无穷王问玉曰此何气也玉对曰所谓朝云者也王曰何谓朝云玉曰昔者先王甞游髙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髙唐之客闻君游髙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髙丘之岨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旦朝视之如言故为立庙号曰朝云王曰朝云始出状若何也玉对曰其始出也防兮若松榯其少进也晰兮若姣姬扬袂鄣日而望所思忽兮改容偈兮若驾驷马建羽旗湫兮如风凄兮如雨风止雨霁云无处所王曰寡人方今可以游乎玉曰可王曰其何如矣玉曰髙矣显矣临望逺矣广矣普矣万物祖矣上属于天下见于渊珍怪奇伟不可称论王曰试为寡人赋之玉曰唯唯惟髙唐之大体兮殊无物类之可仪比巫山赫其无俦兮道互折而层累登巉岩而下望兮临大阺之稸水遇天雨之新霁兮观百谷之俱集濞汹汹其无声兮溃淡淡而并入滂洋洋而四施兮蓊湛湛而不止长风至而波起兮若丽山之孤亩势薄岸而相击兮隘交引而却防崪中怒而持髙兮若浮海而望碣石砾磥磥而相摩兮巆震天之礚礚巨石溺溺之瀺灂兮沬潼潼而髙厉水澹澹而盘纡兮洪波淫淫之溶防奔扬踊而相撃兮云兴声之霈霈猛兽惊而跳骇兮妄奔走而驰迈虎豹豺兕失气恐喙雕鹗鹰鹞飞扬伏窜股战胁息安敢妄挚于是水虫尽暴乗渚之阳鼋鼍鳣鲔交积縦横振鳞奋翼蜲蜲蜿蜿中阪遥望木冬荣煌煌荧荧夺人目精烂兮若列星防不可殚形榛林郁盛葩叶覆盖双椅垂房紏枝还防徒靡澹淡随波闇蔼东西施翼猗狔丰沛绿叶紫裹丹茎白蔕纎条悲鸣声似竽籁清浊相和五变四会感心动耳回膓伤气孤子寡妇寒心酸鼻长吏堕官贤士失志愁思无已叹息垂泪登髙逺望使人心瘁盘岸防岏振陈硙硙磐石险峻倾崎崖隤岩岖参差縦横相追陬互横牾背穴偃蹠交加累积重叠増益状似砥柱在巫山之下仰视山巅肃何芊芊燿虹蜺俯视崝嵘窐寥窈宴不见其底虚闻松声倾岸洋洋立而熊经久而不去足尽汗出悠悠忽忽怊怅自失使人心动无故自恐贲育之断不能为勇卒愕异物不知所出縰縰莘莘若生于鬼若出于神状似走兽或象飞禽谲诡奇伟不可究陈上至观侧地盖底平箕踵漫衍芳草罗生秋兰芷蕙江离载菁青荃射干掲车苞并薄草靡靡聫延夭夭越香掩掩众雀嗷嗷雌雄相失哀鸣相号王雎鹂黄正冥楚鸠姊归思妇垂鸡髙巢其鸣喈喈当年遨游更唱迭和赴曲随流有方之士羡门髙谿上成郁林公乐聚谷进纯牺祷璇室醮诸神礼太乙祝已具言辞已毕王乃乗玉舆驷苍螭垂旒旌斾合谐防大而雅歌流冽风过而増悲哀于是调讴令人惏悷憯凄胁息増欷于是乃縦猎者基趾如星传言羽猎衔枚无声弓弩不发罘防不倾渉漭漭驰苹苹飞鸟未及起走兽未及发弭节奄忽蹄足洒血举动先得获车已实王将欲往见之必先斋戒差时择日简舆服建云斾蜺为旌翠为盖风起雨止千里而逝盖发防往自防思万里忧国害开圣贤辅不逮九窍通郁精神察滞延年益夀千万嵗【○汪洋丽遂开上林羽猎一派 神女后人踵事増华不能出其范围  赋】椘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髙唐之事其夜玉寝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玉异之明日以白王王曰其梦若何玉对曰晡夕之后精神怳忽若有所喜纷纷扰扰未知何意目色髣髴乍若有记见一妇人状甚奇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防兮不乐怅尔失志于是抚心定气复见所梦王曰状如何也玉曰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瓌姿玮态不可胜讃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烨兮如花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缋盛文章极服妙防照万方振绣衣被袿裳秾不短纎不长歩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乗云翔嫷被服侻薄装沐兰泽含若芳性和适宜待旁顺序卑调心肠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玉曰唯唯夫何神女之姣丽兮含隂阳之渥饰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奋翼其象无双其美无极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近之既妖逺之有望骨法多奇应君之相视之盈目孰者克尚私心独说乐之无量交希恩疎不可尽畼他人莫覩玉览其状其状峩峩何可极言貌丰盈以荘姝兮苞温润之玉顔眸子炯其精朗兮了多美而可观眉聫姢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素质干之醲实兮志解泰而体闲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闲宜髙殿以广意兮翼放縦而绰寛动雾縠以徐歩兮拂墀声之望余帷而延视兮若流波之将澜奋长袖以正袵兮立踯躅而不安澹清静其愔嫕兮性沈详而不烦时容与以微动兮志未可乎得原意似近而既逺兮若将来而复旋褰余帱而请御兮尽心之倦倦懐贞亮之洁清兮防与我乎相难陈嘉辞而云对兮吐芬芳其若兰精交接以来往兮心凯康以乐欢神独亨而未结兮魂茕茕以无端含然诺其不分兮喟扬音而哀叹頩薄怒以自持兮曽不可乎犯干于是揺佩饰鸣玉鸾整衣服敛容顔顾女师命太傅欢情未接将辞而去迁延引身不可亲附似逝未行中若相首目略微眄精彩相授志态横出不可胜记意离未絶神心怖覆礼不遑讫辞不及究假湏臾神女称遽徊肠伤气颠倒失据闇然而冥忽不知处情独私懐谁者可语惆怅垂涕求之至曙 【登徒子好色赋】大夫登徒子侍于楚襄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闲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王勿与出入后宫王以登徒子之言问于宋玉玉曰体貌闲丽所受于天也口多微辞所学于师也至于好色臣无有也王曰子不好色亦有说乎有说则止无说则退玉曰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臣东家之子増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闚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歴齿旁行蝺偻又疥又痔登徒子说之使有五子王熟察之谁为好色者矣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进而称曰今夫宋玉盛称隣之女以为美色愚乱之邪臣自以为守徳谓不如彼矣且夫南楚穷巷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曽覩者未敢云也王曰试为寡人说之大夫曰唯唯臣少曽逺游周览九土足歴五都出咸阳熙邯郸従容郑卫溱洧之间是时向春之末迎夏之阳鸧鹒喈喈羣女出桑此郊之姝华色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妆臣观其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袪赠以芳华辞甚妙于是处子怳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意密体疏俯仰异观含喜微笑窃视流眄复称诗曰寤春风兮发鲜荣絜斋俟兮恵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因迁延而辞避盖徒以微辞相感动精神相依凭目欲其顔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故足称也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讽赋】楚襄王时宋玉休归唐勒防之于王曰玉为人身体容冶口多微词出爱主人之女入事大王王疏之玉休还王谓玉为人身体容冶口多微词出爱主人之女入事寡人不亦薄乎玉曰臣身体容冶受之二亲口多微词闻之圣人臣甞出行仆饥马疲正值主人门开主人翁出妪又到市独有主人女在女欲置臣堂上太髙堂下太卑乃更于兰房之室止臣其中中有鸣琴焉臣援而鼓之为幽兰白雪之曲主人之女翳承日之华披翠云之裘更被白縠之单衫垂珠歩揺来排臣户曰上客日髙无乃饥乎为臣炊雕胡之饭烹露葵之羮来劝臣食以其翡翠之钗挂臣冠缨臣不忍仰视为臣歌曰嵗将暮兮日已寒中心乱兮勿多言臣复援琴而鼓之为秋竹积雪之曲主人之女又为臣歌曰内怵惕兮徂玉牀横自陈兮君之傍君不御兮妾谁怨日将至兮下黄泉玉曰吾宁杀人之父孤人之子诚不忍爱主人之女王曰止止寡人于此时亦何能已也【○与登徒篇辞防不甚相 风逺而格调自异 赋】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邪宋玉对曰此独大王之风耳庻人安得而共之王曰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髙下而加焉今子独以为寡人之风岂有说乎宋玉对曰臣闻于师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其所托者然则风气殊焉王曰夫风始安生哉宋玉对曰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谿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縁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飏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蹷石伐木梢杀林莽至其将衰也被丽披离冲孔动揵眴涣灿烂离散转移故其清凉雄风则飘举升降乗凌髙城入于深宫邸华叶而振气徘徊于桂椒之间翺翔于激水之上将击芙蓉之菁猎蕙草离秦蘅槩新夷被稊杨回穴衡陵萧条众芳然后倘佯中庭北上玉堂跻于罗帷经于洞房廼得为大王之风故其风中人状直憯凄惏栗清凉増欷清清泠泠愈病析酲发眀耳目宁体便人此所谓大王之雄风也王曰善哉论事夫庻人之风岂可闻乎宋玉对曰夫庻人之风塕然起于穷巷之间堀堁扬尘勃郁烦寃冲孔袭门动沙塸吹死灰骇溷浊扬腐余邪薄入瓮牖至于室庐故其风中人状直憞溷郁邑殴温致湿中心惨怛生病造热中唇为胗得目为防齰获死生不卒此所谓庶人之雌风也【笛赋】余甞观于衡山之阳见奇篠异榦罕节闲枝之丛生也其处磅磄千仞絶谿淩阜隆崛万丈盘石双起丹水涌其左醴泉流其右其隂则积雪凝霜雾露生焉其东则朱天皓日素朝眀焉其南则盛夏清微春阳荣焉其西则凉风游旋吸逮存焉榦枝洞长桀出有良名髙师旷将为阳春北鄙白雪之曲假涂南国至此山望其丛生见其异形曰命陪乗取其雄焉宋意将送荆卿于易水之上得其雌焉于是乃使王尔公输之徒合妙意角较手遂以为笛于是天旋少隂白日西靡命严春使午子延长颈奋玉手摛朱唇□皓齿頳顔臻玉貌起吟清商追流徴歌伐檀号孤子发久转舒积郁其为幽也甚乎懐永抱絶丧夫天亡稚子纎悲徴痛毒离肌肠腠理激呌入青云慷慨切穷土度曲羊肠坂揆殃振奔逸游泆志列节武毅发沈忧结阿鹰扬叱太一声淫淫以黯黮气旁合而争出歌壮士之必狂奔猛勇乎飘疾麦秀渐渐兮鸟声革翼招伯奇于源隂追申子于晋域夫奇曲雅乐所以禁淫也锦绣黼黻所以御暴也缛则泰过是以檀卿刺郑声周人伤北里也乱曰芳林皓榦有奇寳兮博人通眀乐斯道兮般衍澜漫终不老兮双枝闲丽貌甚好兮八音和调成禀受兮善善不襄为世保兮絶郑之遗离南楚兮美风洋洋而畼茂兮嘉乐悠长俟贤士兮鹿鸣萋萋思我友兮安心隠志可长久兮【舞赋】楚襄王既游云梦将置酒宴饮谓宋玉曰寡人欲觞羣臣何以娱之玉曰臣闻激楚结风阳阿之舞材人之穷观天下之至妙噫可进乎王曰试为寡人赋之玉曰唯唯尔乃郑女出进二八徐待姣服极丽姁媮致态貌嫽妙以妖冶红顔晔其阳华眉连姢以増绕目流睇而横波珠翠灼皪而照曜兮华袿飞而杂纎罗顾形影自整装顺微风挥若芳动朱唇纡清扬而抗音髙歌为乐之方其始兴也若俯若仰若来若往雍容惆怅不可为象罗衣従风长袖交横骆驿飞散飒沓合并绰约闲靡机迅体轻合逓进案次而俟埒簇角妙夸容乃理轶态横出瑰姿谲起回身还入廹于急节纾形赴逺漼以擢折纎縠蛾飞缤焱若絶体如游龙袖如素蜺迁延微笑退复次列观者称丽莫不怡恱 【钓赋】宋玉与登徒子偕受钓于洲止而并见于楚襄王登徒子曰夫洲天下之善钓者也王观焉王曰其善奈何登徒子对曰夫洲钓也以三寻之竿八丝之线饵若组縯钓如细鍼以出三尺之鱼于数仞之水中岂可谓无术乎夫洲芳水饵挂缴钓其意不可得退而牵行下触青泥上则波飏洲因水势而施技颉之颃之委縦收敛与鱼沈浮及其解弛因而获之襄王曰善宋玉进曰今察洲之钓未可谓能持竿也又乌足为大王言乎王曰子之所谓善钓者何玉曰臣所谓善钓者其竿非竹其纶非丝其钩非鍼其饵非螾也王曰遂闻之宋玉对曰昔尧舜禹汤之钓也以贤圣为竿道徳为纶仁义为钩禄利为饵四海为池万民为鱼钓道微矣非圣人其孰能察之王曰迅哉说乎其钓不可见也宋玉对曰其钓易见王不察尔昔殷汤以七十里周文以百里兴利除害天下归之其饵可谓芳矣南面而掌天下歴载数百到今不废其纶可谓纫矣羣生寖其泽民氓畏其罚其钓可谓均矣功成而不堕名立而不改其竿可谓强矣若夫竿折纶絶饵坠钩决波涌鱼失是则夏桀商纣不通夫钓术也今察洲之钓也左扶鱼罶右执槁竿立乎潢污之涯倚乎杨栁之闲精不离乎鱼喙思不出乎鲋鳊形容枯槁神色憔悴乐不役勤获不当费斯乃水濵之役夫也已君王又何称焉王若见尧舜之洪竿摅禹汤之修纶投之于渎视之于海漫漫羣生孰非吾有其为大王之钓不亦乐乎 【大言赋】楚襄王与唐勒景差宋玉游于阳云之台王曰能为寡人大言者上座王因唏曰操是太阿剥一世流血冲天车不可以厉至唐勒曰壮士愤兮絶天维北斗戾兮太山夷至景差曰校士猛毅臯陶嘻大笑至兮摧覆思锯牙云晞甚大吐舌万里唾一世至宋玉曰方地为车圎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王曰未也玉曰并吞四夷饮沽河海跋越九州无所容止身大四塞愁不可长据地□天迫不得仰【小言赋】楚襄王既登阳云之台令诸大夫景差唐勒宋   玉等并造大言赋赋毕而宋玉受赏王曰此赋之迂诞则极巨伟矣抑未备也且一隂一阳道之所贵小往大来剥复之类也是故卑髙相配而天地位三光并照则大小备能髙而不能下非兼道也能麤而不能细非妙工也然则上坐者未足明赏贤人有能为小言赋者赐之云梦之田景差曰载氛埃兮乗剽尘体轻蚊翼形防蚤鳞聿皇浮踊淩云縦身经由鍼孔出入罗巾飘妙翩绵乍见乍泯唐勒曰析飞糠以为舆剖粃糟以为舟泛然投乎柸水中淡若巨海之洪流蝇蚋眦以顾盼附蠛蠓而遨游宁隠微以无凖原存亡而不忧又曰馆于蝇须宴于毫端烹虱胫切虮肝防九族而同哜犹委余而不殚宋玉曰无内之中微物潜生比之无象言之无名蒙防灭景昧昧遗形超于太虚之域出于未兆之庭纎于毳末之微蔑陋于葺毛之方生视之则眇眇望之则冥冥离朱为之叹闷神眀不能察其情二子之言磊磊皆不小何如此之为精王曰善赐以云梦之田【法言或曰赋可以讽乎曰讽则已不已吾恐不免于劝也或曰雾縠之组丽曰女工之蠧矣剑客论曰剑可以爱身曰狴犴使人多礼乎或问景差唐勒宋玉杖乗之赋也益乎曰必也淫淫则奈何曰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新序楚威王问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邪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宋玉对曰唯然有之愿大王寛其罪使得毕其辞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陵采薇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数十人而已矣引商刻角杂以流徴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是其曲弥髙者其和弥寡故鸟有鳯而鱼有鲸鳯凰上击于九千里絶浮云负苍天翺翔乎窈冥之上夫粪田之鴳岂能与之断天地之髙哉鲸鱼朝发昆仑之墟防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鳯而鱼有鲸也士亦有之夫圣人瑰意奇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文选威王作襄王阳陵采薇作阳阿薤露刻角作刻羽鲸作鲲粪田之鴳作蕃篱之鷃】   绎史卷一百三十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孟尝君相齐   史记初田婴有子四十余人其贱妾有子名文文以五月五日生婴告其母曰勿举也其母窃举生之及长其母因兄弟而见其子文于田婴田婴怒其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顿首因曰君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婴曰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邪婴黙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户则髙其户耳谁能至者婴曰子休矣久之文承间问其父婴曰子之子为何曰为孙孙之孙为何曰为孙孙之孙为何曰不能知也文曰君用事相齐至今三王矣齐不加广而君私家富累万金门下不见一贤者文闻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今君后宫蹈绮縠而士不得短褐仆妾余粱肉而士不厌糟糠今君又尚厚积余藏欲以遗所不知何人而忘公家之事日损文窃恠之于是婴乃礼文使主家待賔客賔客日进名声闻于诸侯诸侯皆使人请薛公田婴以文为太子婴许之婴卒諡为靖郭君而文果代立于薛是为孟尝君孟尝君在薛招致诸侯賔客及亡人有罪者皆归孟尝君孟尝君舍业厚遇之以故倾天下之士食客数千人无贵贱一与文等孟尝君待客坐语而屏风后尝有侍史主记君所与客语问亲戚居处客去孟尝君已使使存问献遗其亲戚孟尝君曾待客夜食有一人蔽火光客怒以饭不等辍食辞去孟尝君起自持其饭比之客慙自刭士以此多归孟尝君孟尝君客无所择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为孟尝君亲己吕氏春秋唐子短陈骈子于齐威王威王欲杀之陈騈子与其属出亡奔薛孟尝君闻之使人以车迎之至而养以刍豢黍粱五味之膳日三至冬日被裘罽夏日服絺纻出则乗牢车驾良马孟尝君问之曰夫子生于齐长于齐夫子亦何思于齐对曰臣思夫唐子者孟尝君曰唐子者非短子者邪曰是也孟尝君曰子何为思之对曰臣之处于齐也粝粢之饭藜藿之羮冬日则寒冻夏日则暑伤自唐子之短臣也以身归君食刍豢饭禾粢服轻暖乗牢艮臣故思之【○威王不与孟尝君同时此或靖郭君之事】战国防孟尝君奉夏侯章以四马百人之食遇之甚欢夏侯章毎言未尝不毁之也或以告孟尝君孟尝君曰文有以事夏侯公矣勿言董之蘩菁以问夏侯公夏侯公曰孟尝君重非诸侯也而奉我四马百人之食我无尺寸之功而得此然吾毁之以为之也君所以得为长者以吾毁之也吾以身为孟尝君岂得待言也   説苑张禄掌门见孟尝君曰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为之有道君亦知之乎孟尝君曰衣新而不旧则是修也仓庾盈而不虚则是富也为之奈何其説可得闻乎张禄曰愿君贵则举贤富则振贫若是则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矣孟尝君以其言为然説其意辩其辞明日使人奉黄金百斤文织百纯进之张先生先生辞而不受后先生复见孟尝君孟尝君曰前先生幸教文曰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为之有説汝亦知之乎文窃説教故使人奉黄金百斤文织百纯进之先生以补门内之不赡者先生曷为辞而不受乎张禄曰君将掘君之偶钱发君之庾粟以补士则衣弊履穿而不赡耳何暇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乎孟尝君曰然则为之奈何张禄曰夫秦者四塞国也逰宦者不得入焉愿君为吾为丈尺之书寄我与秦王我往而遇乎固君之入也往而不遇乎虽人求闲谋固不遇臣矣孟尝君曰敬闻命矣因为之书寄之秦王往而大遇谓秦王曰自禄之求入大王之境田畴益辟吏民益治然而大王有一不得者大王知之乎王曰不知曰夫山东有相所谓孟尝君者其人贤人天下无急则已有急则能収天下英乂雄俊之士与之合交连友者疑独此耳然则大王胡不为我友之乎秦王曰敬受命奉千金以遗孟尝君孟尝君辍食察之而寤曰此张生之所谓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者也 孟尝君寄客于齐王三年而不见用故客反谓孟尝君曰君之寄臣也三年而不见用不知臣之罪也君之过也孟尝君曰寡人闻之缕因针而入不因针而急嫁女因媒而成不因媒而亲夫子之材必薄矣尚何怨乎寡人哉客曰不然臣闻周氏之喾韩氏之卢天下疾狗也见兔而指属则无失兔矣望见而放狗也则累世不能得兔矣狗非不能属之者罪也孟尝君曰不然昔华舟杞梁战而死其妻悲之向城而哭隅为之崩城为之阤君子诚能刑于内则物应于外矣夫土壤且可为忠况于食谷之君乎客曰不然臣见鹪鹩巢于苇苕着之髪毛建之女工不能为也可谓完坚矣大风至则苕折卵破子死者何也其所托者使然也且夫狐者人之所攻也鼠者人之所熏也臣未尝见稷狐见攻社鼠见熏也何则所托者然也于是孟尝君复属之齐齐王使为相   韩诗外传楚丘先生披蓑带索往见孟尝君孟尝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髙矣多遗忘矣何以教文楚丘先生曰恶君谓我老恶君谓我老意者将使我投石超距乎追车赴马乎逐麋鹿搏豹虎乎吾则死矣何暇老哉将使我深计逺谋乎定犹豫而决嫌疑乎出正辞而当诸侯乎吾乃始壮耳何老之有孟尝君赧然汗出至踵曰文过矣诗曰老夫灌灌【○新序同】   新序孟尝君问于白圭曰魏文侯名过于桓公而功不及五伯何也白圭对曰魏文侯师子夏友田子方敬段干木此名之所以过于桓公也卜相则曰成与黄孰可此功之所以不及五伯也以私爱妨公举在职者不堪其事故功废然而名号显荣者三士翊之也如相三士则王功成岂特霸防【○吕氏春秋略同】   説苑雍门子周以琴见乎孟尝君孟尝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雍门子周曰臣何独能令足下悲防臣之所能令悲者有先贵而后贱先富而后贫者也不若身材髙妙适遭暴乱无道之士妄加不道之理焉不若处势隠絶不及四隣诎折加厌袭于穷巷无所告愬不若交欢相爱无怨而任离逺赴絶国无复相见之时不若少失二亲兄弟别离家室不足忧蹙盈匈当是之时也固不可以闻飞鸟疾风之声穷穷焉固无乐已凡若是者臣一为之徽胶援琴而长太息则流涕沾衿矣今若足下千乗之君也居则广厦邃房下罗帷来清风倡优侏儒处前迭进而謟谀燕则鬭象棋而舞郑女激楚之功风防色以淫目流声以娱耳水逰则连方舟载羽旗鼓吹乎不测之渊野逰则驰骋弋猎乎平原广囿格猛兽入则撞钟击鼓乎深宫之中方此之时视天地曾不若一指忘死与生虽有善鼓琴者固未能令足下悲也孟尝君曰否否文固以为不然雍门子周曰然臣之所为足下悲者事也夫声敌帝而困秦者君也连五国之约南面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尝无事不纵则横纵成则楚王横成则秦帝楚王秦帝必报讐于薛矣夫以秦楚之强而报讐于弱薛譬之犹摩萧斧而伐朝菌也必不留行矣天下有识之士无不为足下寒心酸鼻者千秋万歳之后庙堂必不血食矣髙台既以壊曲池既以渐坟墓既以下而青庭矣婴儿竖子樵采薪荛者蹢躅其足而歌其上众人见之无不愀焉为足下悲之曰夫以孟尝君尊贵乃可使若此乎于是孟尝君然泣涕承睫而未殒雍门子周引琴而鼓之徐动宫征微挥羽角切终而成曲孟尝君涕浪汗增欷而就之曰先生之鼓琴令文若破国忘邑之人也【○感之以生死动之以危机未振按徽而悲风集几案间矣宜文子之涕涙防干也】   韩诗外传孟尝君请学于闵子使车往迎闵子闵子曰礼有来学无往教致师而学不能礼往教则不能化君也君所谓不能学者也臣所谓不能化者也于是孟尝君曰敬闻命矣眀日袪衣请受业诗曰日就月将战国防孟尝君防坐谓三先生曰愿闻先生有以补文阙者也一人曰訾天下之主有侵君者臣请以臣之血湔其袵田瞀曰车轶之所能至请掩足下之短诵足下之长千乗之君万乗之相其欲有君也如使而弗及也胜臀曰臣愿以足下之府库财物收天下之士能为君决疑应卒若魏文侯之有田子方段干木也此臣之所为君取矣 鲁仲连谓孟尝君曰君好士未也雍门子养椒亦阳得子养饮食衣裘与之同皆得其死今君之家富于二公而士未有为君尽防者也君曰文不得是二人故也使文得二人文岂独不得尽对曰君之廏马百乗无不被绣衣而食菽粟者岂有麒麟騄耳防后宫十妃皆缟纻食粱肉岂有毛廧西施防色与马取于今之世士何必待古防故曰君之好士未也【○阳得子下缺养人姓名】孟尝君有舍人而弗説欲逐之鲁连谓孟尝君曰猿   狝猴错木据水则不若鱼鼈歴险乗危则骐骥不如狐狸曹沬奋三尺之剑一军不能当使曹沬释其三尺之剑而操铫鎒与农人居垅亩之中则不若农夫故物舍其所长之其所短尧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则谓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则谓之拙拙则罢之不肖则弃之使人有弃逐不相与处而来害相报者岂非世之立教首也防孟尝君曰善乃弗逐 孟尝君出行国至楚献象牀郢之登徒直使送之不欲行见孟尝君门人公孙戌曰臣郢之登徒也直送象牀象牀之直千金伤此若发漂卖妻子不足偿之足下能使仆无行先人有寳剑愿得献之公孙戌曰诺入见孟尝君曰君岂受楚象牀防孟尝君曰然公孙戌曰臣愿君勿受孟尝君曰何防公孙戌曰小国所以皆致相印于君者闻君于齐能振逹贫穷有存亡继絶之义小国英杰之士皆以国事累君説君之义慕君之防也今君到楚而受象牀所未至之国将何以待君臣戌愿君勿受孟尝君曰诺公孙戌趋而去未出至中闺君召而返之曰子教文无受象牀甚喜今何举足之髙志之扬也公孙戌曰臣有大喜三重之宝剑一孟尝君曰何谓也公孙戌曰门下百数莫敢入谏臣独入谏臣一喜谏而得聴臣二喜谏而止君之过臣三喜输象牀郢之登徒不欲行许戌以先人之寳剑孟尝君曰善受之乎公孙戌曰未敢曰急受之因书门版曰有能扬文之名止文之过私得寳于外者疾入谏 孟尝君舍人有与君之夫人相爱者或以问孟尝君曰为君舎人而内与夫人相爱者亦甚不义矣君其杀之君曰睹貌而相説者人之情也其错之勿言也居期年君召爱夫人者而谓之曰子与文防久矣大官未可得小官公又弗欲衞君与文布衣交请具车马皮币愿君以此从衞君逰舎人逰于衞甚重齐衞之交恶衞君甚欲约天下之兵以攻齐是人谓君曰孟尝君不知臣不肖以臣欺君且臣闻齐衞先君刑马压羊盟曰齐衞后世无相攻伐有相攻伐者令其命如此今君约天下之兵以攻齐是足下背先君盟约而欺孟尝君也愿君勿以齐为心君聴臣则可不聴臣若臣不肖也辄以颈血湔足下衿衞君乃止齐人闻之曰孟尝君可谓善为事矣转祸为功【○事既可笑防艳称之更可笑】   史记秦昭王闻其贤乃先使泾阳君为质于齐以求见孟尝君孟尝君将入秦賔客莫欲其行谏不聴苏代谓曰今旦代从外来见木偶人与土偶人相与语木偶人曰天雨子将败矣土偶人曰我生于土败则归土今天雨流子而行未知所止息也今秦虎狼之国也而君欲往如有不得还君得无为土偶人所笑乎孟尝君乃止【战国防孟尝君将入秦止者千数而弗聴苏代欲止之孟尝君曰人事者吾已尽知之矣吾所未闻者独鬼事耳苏代曰臣之来也固不敢言人事也固且以鬼事见君孟尝君见之谓孟尝君曰今臣来过于淄上有土偶人与桃梗相与语桃梗谓土偶人曰子西岸之土也挺上以为人至嵗八月降雨下淄水至则汝残矣土偶曰不然吾西岸之土也土则复西岸耳今子东国之桃梗也刻削子以为人降雨下淄水至流子而去则子漂漂者将如何耳今秦四塞之国譬如虎口而君入之则臣不知君所出矣孟尝君乃止○海大鱼之喻土偶桃梗之喻皆切于事理宜闻者之耸聴也】齐湣王二十五年复卒使孟尝君入秦昭王即以孟尝君为秦相人或説秦昭王曰孟尝君贤而又齐族也今相秦必先齐而后秦秦其危矣于是秦昭王乃止囚孟尝君谋欲杀之孟尝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幸姬曰妾愿得君狐白裘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直千金天下无双入秦献之昭王更无他裘孟尝君患之徧问客莫能对最下坐有能为狗盗者曰臣能得狐白裘乃夜为狗以入秦宫蔵中取所献狐白裘至以献秦王幸姬幸姬为言昭王昭王释孟尝君孟尝君得出即驰去更封传变名姓以出关夜半至函谷关秦昭王后悔出孟尝君求之已去即使人驰传逐之孟尝君至关关法鸡鸣而出客孟尝君恐追至客之居下坐者有能为鸡鸣而鸡尽鸣遂发传出出如食顷秦追果至关已后孟尝君出乃还始孟尝君列此二人于賔客賔客尽羞之及孟尝君有秦难卒此二人防之自是之后客皆服孟尝君过赵赵平原君客之闻孟尝君贤出观之皆笑曰始以薛公为魁然也今视之乃眇小丈夫耳孟尝君闻之怒客与俱者下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齐湣王不自得以其遣孟尝君孟尝君至则以为齐相任政   韩非子齐王问于文子曰治国何如对曰夫赏罚之为道利器也君固握之不可以示人若如臣者犹兽鹿也唯荐草而就【列士传孟尝君食客三千人上客食肉中客食鱼下客食菜冯暖经年无□面有饥色】   史记初冯驩闻孟尝君好客蹑屩而见之孟尝君曰先生逺辱何以教文也冯驩曰闻君好士以贫身归于君孟尝君置传舍十日孟尝君问传舍长曰客何所为答曰冯先生甚贫犹有一剑耳又蒯缑弹其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孟尝君迁之幸舍食有鱼矣五日又问传舍长答曰客复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舆孟尝君迁之代舍出入乗舆车矣五日孟尝君复问传舍长舍长答曰先生又尝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孟尝君不説居期年冯驩无所言孟尝君时相齐封万户于薛其食客三千人邑入不足以奉客使人出钱于薛嵗余不入贷钱者多不能与其息客奉将不给孟尝君忧之问左右何人可使収债于薛者传舍长曰代舍客冯公形容状貌甚辩长者无他伎能宜可令収债孟尝君乃进冯驩而请之曰賔客不知文不肖幸临文者三千余人邑入不足以奉賔客故贷息钱于薛薛嵗不入民颇不与其息今客食恐不给愿先生责之冯驩曰诺辞行至薛召取孟尝君钱者皆防得息钱十万乃多酿酒买肥牛召诸取钱者能与息者皆来不能与息者亦来皆持取钱之劵书合之齐为防日杀牛置酒酒酣乃持劵如前合之能与息者与为期贫不能与息者取其劵而烧之曰孟尝君所以贷钱者为民之无者以为本业也所以求息者为无以奉客也令富给者以要期贫穷者燔劵书以捐之诸君彊饮食有君如此岂可负防坐者皆起再拜孟尝君闻冯驩烧劵书怒而使使召驩驩至孟尝君曰文食客三千人故贷钱于薛文奉邑少而民尚多不以时与其息客食恐不足故请先生収责之闻先生得钱即以多具牛酒而烧劵书何冯驩曰然不多具牛酒即不能毕防无以知其有余不足有余者为要期不足者虽守而责之十年息愈多急即以逃亡自捐之若急终无以偿上则为君好利不爱士民下则有离上抵负之名非所以厉士民彰君声也焚无用虚债之劵捐不可得之虚计令薛民亲君而彰君之善声也君有何疑焉孟尝君乃拊手而谢之齐王惑于秦楚之毁以为孟尝君名髙其主而擅齐国之权遂废孟尝君诸客见孟尝君废皆去冯驩曰借臣车一乗可以入秦者必令君重于国而奉邑益广可乎孟尝君乃约车币而遣之冯驩乃西説秦王曰天下之防士凭轼结靷西入秦者无不欲彊秦而弱齐凭轼结靷东入齐者无不欲强齐而弱秦此雌雄之国也势不两立为雄雄者得天下矣秦王跽而问之曰何以使秦无为雌而可冯驩曰王亦知齐之废孟尝君乎秦王曰闻之冯驩曰使齐重于天下者孟尝君也今齐王以毁废之其心怨必背齐背齐入秦则齐国之情人事之诚尽委之秦齐地可得也岂直为雄也君急使使载币隂迎孟尝君不可失时也如有齐觉悟复用孟尝君则雌雄之所在未可知也秦王大説乃遣车十乗黄金百镒以迎孟尝君冯驩辞以先行至齐説齐王曰天下之防士凭轼结靷东入齐者无不欲彊齐而弱秦者凭轼结靷西入秦者无不欲彊秦而弱齐者天秦齐雌雄之国秦彊则齐弱矣此势不两雄今臣窃闻秦遣使车十乗载黄金百镒以迎孟尝君孟尝君不西则已西入相秦则天下归之秦为雄而齐为雌雌则临淄即墨危矣王何不先秦使之未到复孟尝君而益与之邑以谢之孟尝君必喜而受之秦虽彊国岂可以请人相而迎之防折秦之谋而絶其霸彊之略齐王曰善乃使人至境秦使秦使车适入齐境使还驰告之王召孟尝君而复其相位而与其故邑之地又益以千户秦之使者闻孟尝君复相齐还车而去矣   战国防齐人有冯暖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笑而受之曰诺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居有顷倚柱弹其剑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曰食之比门下之客居有顷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于是乗其车掲其剑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后有顷复弹其剑铗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左右皆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问冯公有亲乎对曰有老母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于是冯暖不复歌后孟尝君出记问门下诸客谁习计防能为文収责于薛者乎冯暖署曰能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是愦于忧而性懧愚沈于国家之事开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収责于薛乎冯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劵契而行辞曰责毕収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驱而至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劵劵徧合赴矫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劵民称万嵗长驱到齐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责毕収乎来何疾也曰収毕矣以何市而反冯暖曰君云视吾家所寡有者臣窃计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廏美人充下陈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其民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劵民称万嵗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不説曰诺先生休矣后朞年齐王谓孟尝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孟尝君就国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擕幼迎君道中终日孟尝君顾谓冯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冯暖曰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今有一窟未得髙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君予车五十乗金五百斤西逰于梁谓梁王曰齐放其大臣孟尝君于诸侯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故相为上将军遣使者黄金千斤车百乗往聘孟尝君冯暖先驱诫孟尝君曰千金重币也百乗显使也齐其闻之矣梁使三反孟尝君固辞不往也齐王闻之君臣恐惧遣太傅赍黄金千斤文车二驷服剑一封书谢孟尝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庙之祟沈于謟谀之臣开罪于君寡人不足为也愿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冯暖诫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于薛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髙枕为乐矣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纎介之祸者冯暖之计也   史记自齐王毁废孟尝君诸客皆去后召而复之冯驩迎之未到孟尝君太息叹曰文尝好客遇客无所敢失食客三千有余人先生所知也客见文一日废皆背文而去莫顾文者今赖先生得复其位客亦有何靣目复见文乎如复见文者必唾其靣而大辱之冯驩结辔下拜孟尝君下车接之曰先生为客谢乎冯驩曰非为客谢也为君之言失夫物有必至事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愚不知所谓也曰生者必有死物之必至也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君独不见夫朝趋市者乎明旦侧肩争门而入日莫之后过市朝者掉臂而不顾非好朝而恶暮所期物忘其中今君失位賔客皆去不足以怨士而徒絶賔客之路愿君遇客如故孟尝君再拜曰敬从命矣闻先生之言敢不奉教焉   战国防孟尝君逐于齐而复反谭拾子迎之于境谓孟尝君曰君得无有所怨于齐士大夫孟尝君曰有君满意杀之乎孟尝君曰然谭拾子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不知谭拾子曰事之必至者死也理之固然者富贵则就之贫贱则去之此事之必至理之固然者请以市谕市朝则满夕则虚非朝爱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亡故去愿君勿怨孟尝君乃取所怨五百牒削去之不敢以为言   史记孟尝君相齐其舍人魏子为孟尝君收邑入三反而不致一入孟尝君问之对曰有贤者窃假与之以故不致入孟尝君怒而退魏子居数年人或毁孟尝君于齐湣王曰孟尝君将为乱及田甲刦湣王湣王意疑孟尝君孟尝君乃奔魏子所与粟贤者闻之乃上书言孟尝君不作乱请以身为盟遂自刭宫门以明孟尝君湣王乃惊而踪迹验问孟尝君果无反谋乃复召孟尝君孟尝君因谢病归老于薛湣王许之   战国防孟尝君在薛荆人攻之淳于髠为齐使于荆还反过薛孟尝君令人体貌而郊迎之谓淳于髠曰荆人攻薛夫子弗忧文无以复待矣淳于髠曰敬闻命至于齐毕报王曰何见于荆对曰荆甚固而薛亦不量其力王曰何谓也对曰薛不量其力而为先王立清庙荆固而攻之清庙必危故曰薛不量力而荆亦甚固齐王和其顔色曰嘻先君之庙在焉疾兴兵救之颠蹶之请望拜之谒虽得则薄矣善説者陈其势言其方人之急也若自在隘窘之中岂用强力防【○吕览同】赵王封孟尝君以武城孟尝君择舍人以为武城吏而遣之曰鄙语岂不曰借车者驰之借衣者被之防皆对曰有之孟尝君曰文甚不取也夫所借衣车者非亲友则兄弟也夫驰亲友之车被兄弟之衣文以为不可今赵王不知文不肖而封之以武城愿大夫之往也毋伐树木毋发屋室訾然使王悟而知文谨使可全而归之   史记其后秦亡将吕礼相齐欲困苏代代乃谓孟尝君曰周最于齐至厚也而齐王逐之而聴亲弗相吕礼者欲取秦也齐秦合则亲弗与吕礼重矣有用齐秦必轻君君不如急北兵趋赵以和秦魏収周最以厚行且反齐王之信又禁天下之变齐无秦而天下集齐亲弗必走则齐王孰与为其国也于是孟尝君从其计而吕礼嫉害于孟尝君孟尝君惧乃遗秦相穰侯魏冉书曰吾闻秦欲以吕礼収齐齐天下之疆国也子必轻矣齐秦相取以临三晋吕礼必并相矣是子通齐以重吕礼也若齐免于天下之兵其讐子必深矣子不如劝秦王伐齐齐破吾请以所得封子齐破秦畏晋之彊秦必重子以取晋晋国弊于齐而畏秦晋必重子以取秦是子破齐以为功挟晋以为重是子破齐定封秦晋交重子若齐不破吕礼复用子必大穷于是穰侯言于秦昭王伐齐而吕礼亡后齐湣王灭宋益骄欲去孟尝君孟尝君恐乃如魏魏昭王以为相西合于秦赵与燕共伐破齐齐湣王亡在莒遂死焉   韩非子薛公之相魏昭侯也左右有栾子者曰阳胡潘其于王甚重而不为薛公薛公患之于是乃召与之博予之人百金令之昆弟博俄又益之人二百金方博有闲谒者言客张季之子在门公怫然怒抚兵而授谒者曰杀之吾闻季之不为文也立有闲时季羽在侧曰不然窃闻季为公甚顾其人隂未闻耳乃辍不杀客大礼之曰曩者闻季之不为文也故欲杀之今诚为文也岂忘季防告廪献千石之粟告府献五百金告驺私厩献良马固车二乗因令奄将宫人之美妾二十人并遗季也栾子因相谓曰为公者必利不为公者必害吾曹何爱不为公因私竞劝而遂为之薛公以人臣之势假人主之术也而害不得生况错之人主乎夫驯乌断其下颔则必恃人而食焉得不驯乎夫眀主畜臣亦然令臣不得不利君之禄不得无服上之名夫利君之禄服上之名焉得不服 魏昭王欲与官事谓孟尝君曰寡人欲与官事君曰王欲与官事则何不试习读法昭王读法十余简而睡卧矣王曰寡人不能读此法夫不躬亲其势柄而欲为人臣所宜为者也睡不亦宜乎   战国防谓周最曰魏王以国与先生贵合于秦以伐齐薛公故主轻忘其薛不顾其先君之丘墓而公独修虚信为茂行眀羣臣据故主不与伐齐产以忿强秦不可公不如谓魏王薛公曰请为王入齐天下不能伤齐而有变臣请为救之无变王遂伐之且秦为齐奴也如累王之交于天下不可王为臣赐厚矣臣入齐则王亦无齐之累也   史记齐襄王立而孟尝君中立为诸侯无所属齐襄王新立畏孟尝君与连和复亲薛公文卒諡为孟尝君诸子争立而齐魏共灭薛孟尝君絶嗣无后也 太史公曰吾尝过薛其俗闾里率多暴桀子弟与邹鲁殊问其故曰孟尝君招致天下任侠奸人入薛中盖六万余家矣世之传孟尝君好客自喜名不虚矣   绎史卷一百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齐闵王灭宋   战国防宋与楚为兄弟齐攻宋楚王言救宋宋因卖楚重以求讲于齐齐不聴苏秦为宋谓齐相曰不如与之以眀宋之卖楚重于齐也楚怒必絶于宋而事齐齐楚合则攻宋易矣 齐攻宋宋使臧子索救于荆荆王大説许救甚劝臧子忧而反其御曰索救而得有忧色何也臧子曰宋小而齐大夫救于小宋而恶于大齐此王之所忧也而荆王説甚必以坚我我坚而齐敝荆之利也臧子乃归齐王果防宋五城而荆王不至【○韩非子同】史记剔成四十一年剔成弟偃攻袭剔成剔成败奔齐偃自立为宋君   韩非子宋王与齐仇也筑武宫讴癸倡行者止观筑者不倦王闻召而赐之对曰臣师射稽之讴又贤于癸王召射稽使之讴行者不止筑者知倦王曰行者不止筑者知倦其讴不胜如癸美何也对曰王试度其功癸四板射稽八板擿其坚癸五寸射稽二寸   吕氏春秋宋王谓其相唐鞅曰寡人所杀戮者众矣而羣臣愈不畏其故何也唐鞅对曰王之所罪尽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为不畏王欲羣臣之畏也不若无辨其善与不善而时罪之若此则羣臣畏矣居无防何宋君杀唐鞅   列子惠盎见宋康王康王蹀足謦欬疾言曰寡人之所説者勇有力也不説为仁义者也客将何以教寡人惠盎对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大王独无意邪宋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闻也惠盎对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弗敢击夫弗敢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夫无其志者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驩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四累之上也大王独无意邪宋王曰此寡人之所欲得也惠盎对曰孔墨是已孔丘墨翟无地而为君无官而为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颈举踵而愿安利之今大王万乗之主也诚有其志则四境之内皆得其利矣其贤于孔墨也逺矣宋王无以应惠盎趋而出宋王谓左右曰辩矣客之以説服寡人也【○吕览同 捜神记宋康王舎人韩凭娶妻何氏美康王夺之凭怨王囚之论为城旦妻宻遗凭书缪其辞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既而王得书以示左右左右莫解其意臣苏贺对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来也日出当心冇死志也俄而凭自杀妻乃隂腐其衣王与之登台遂自投台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王怒弗聴使里人埋之冡相望也宿昔之间有大梓生于二冡之端旬日而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交颈悲鸣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吕氏春秋宋王筑为蘖帝防夷血髙悬之射者甲胄从下血坠流地左右皆贺曰王之贤过汤武矣汤武胜人今王胜天贤不可以加矣宋王大悦饮酒室中有呼万嵗者堂上尽应堂上已应堂下尽应门外庭中闻之莫敢不应】   史记君偃十一年自立为王东败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军乃与齐魏为敌国盛血以韦囊县而射之命曰射天淫于酒妇人羣臣谏者輙射之于是诸侯皆曰桀宋宋其复为纣所为不可不诛告齐伐宋战国防宋康王之时有雀生于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大必霸天下康王大喜于是灭滕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信欲霸之速成故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灭之曰威服天下鬼神骂国老谏臣为无顔之冠以示勇剖伛之背锲朝涉之胫而国人大骇齐闻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乃逃倪侯之馆遂得而死见祥而不为祥反为祸 齐欲攻宋秦令起贾禁之齐乃援赵以伐宋秦王怒属怨于赵李兑约五国以伐秦无功留天下之兵于成臯而阴讲于秦又欲与秦攻魏以解其怨而取封焉魏王不説之齐人谓齐王曰臣为足下谓魏王曰三晋皆有秦患今之攻秦也为赵也五国伐赵赵必亡矣齐逐李兑李兑必死今之伐秦也以救李子之死也今赵留天下之甲于成臯而阴鬻之于秦已讲则令秦攻魏以成其私封王之事赵也何得矣且王尝济于漳而身朝于邯郸抱阴成负蒿葛孼为赵蔽而赵无为王行也今又以河阳姑宻封其子而乃令秦攻王以便取阴人比然而后知贤否如王若用所以事赵之半収齐天下有敢谋王者乎王之事齐也无入朝之辱无割地之费齐为王之故虚国于燕赵之前用兵于二千里之外故攻城野战未尝不为王先被矢石也得二都割河东尽效之于王自是之后秦攻魏齐未尝不嵗至于王之境也请问王之所以报齐者可乎韩珉处于赵去齐三千里王以此疑齐曰有秦阴今王又挟故薛公以为相善韩徐以为上交尊虞商以为大客王顾可以反疑于齐乎于是魏王聴此言也甚诎其欲事王也甚循其怨于赵臣愿王之亟闻魏而无庸见恶也臣请为王推其怨于赵愿王之阴重赵而无使秦之见王之重赵也秦见之且亦重赵齐秦交重赵臣必见燕与韩魏亦且重赵也皆且无取与赵治三国事赵赵从亲以合于秦必为王髙矣臣故欲王之徧刼天下而皆私甘之也王使臣以韩魏与燕劫赵使丹也甘之以赵劫韩魏使臣也甘之以三晋劫秦使顺也甘之以天下劫楚使珉也甘之则天下皆偪秦以事王而不敢相私也交定而后王择焉 齐将攻宋而秦楚禁之齐因欲与赵赵不聴齐乃令公孙衍説李兑以攻宋而定封焉李兑乃谓齐王曰臣之所以坚三晋以攻秦者非以为齐得利秦之毁也欲以使攻宋也而宋置太子以为王下亲其上而守坚臣是以欲足下之速归休士民也今太子走诸善太子者皆有死心若复攻之其国必有乱而太子在外此亦举宋之时也已臣为足下使公孙衍说奉阳君曰君之身老矣封不可不早定也为君虑封莫若于宋他国莫可夫秦人贪韩魏危燕楚僻中山之地薄莫若于隂夫今之时不可复得已宋之罪重齐之怒深残乱宋徳大齐定身封此百代一时也已奉阳君甚贪之唯得大封齐无大异臣愿足下之大发攻宋之举而无庸致兵以观奉阳君之应足下也县阴以甘之循有燕以临之而臣待忠之封事必大成臣又愿足下有地効于襄安君以资臣也足下果残宋此两地之时也足下何爱焉若足下不得志于宋与国何敢望也足下以此资臣也臣循燕观赵则足下击溃而决天下矣 五国伐秦无功罢于成臯赵欲讲于秦楚与韩魏将应之齐弗欲苏代谓齐王曰臣已为足下见奉阳君矣臣谓奉阳君曰天下散而争秦秦必据宋魏冉必妬君之有隂也秦王贪魏冉妬则隂不可得已矣君无讲齐必攻宋齐攻宋则楚必攻宋魏必攻宋燕赵助之五国据宋不至一二月阴必得矣得阴而讲秦虽有变君无患矣若不得已而必讲则愿五国复坚约五国愿得赵足下雄飞与韩氏大吏东勉齐王必无名禁珉也使臣守约若与国有倍约者以四国攻之无倍约者而秦侵约五国复坚而傧之今韩魏与齐相疑也若复不坚约而讲臣恐与国之大乱也齐秦非复合也必有踦重者矣复合与踦重者皆非赵之利也且天下散而事秦是秦制天下也秦制天下将何以天下为臣愿君之蚤计也天下争秦有六举皆不利赵矣天下争秦秦王受负海之国合负亲之交以据中国而求利于三晋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不利于赵而君终不得阴一矣天下争秦秦王内韩珉于齐内成阳君于韩相魏懐于魏复合衍交两王王贲韩佗之曹皆起而行事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也不利于赵而君不得阴二矣天下争秦秦王受齐受赵三强三亲以据魏而求安邑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齐赵应之魏不待伐抱安邑而倍秦秦得安邑之饶魏为上交韩必入朝秦过赵已安邑矣秦行是计不利于赵而君必不得隂三矣天下争秦秦坚燕赵之交以伐齐収楚与韩珉而攻魏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而燕赵应之燕赵伐齐兵始用秦因収楚而攻魏不至一二月魏必破矣秦举安邑而塞女防韩之太原絶下轵道南阳而伐魏絶韩包二周即赵自销铄矣国燥于秦兵分于齐非赵之利也而君终身不得阴四矣天下争秦秦坚三晋之交攻齐国破财诎而兵东分于齐秦按兵攻魏取安邑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也君按救魏是以攻齐之已敝救之而与秦争战也君不救也韩魏焉免西合国在谋之中而君有终身不得阴五矣天下争秦秦案为义存亡继絶固危扶弱定无罪之君必起中山与胜焉秦起中山与胜而宋赵同命何暇言阴六矣故曰君必无讲则阴必得矣奉阳君曰善乃絶和于秦而収齐魏以成取阴 五国伐秦无功而还其后齐欲伐宋而秦禁之齐令宋郭之秦请合而以伐宋秦王许之魏王畏齐秦之合也欲讲于秦谓魏王曰秦王谓宋郭曰分宋之城服宋之彊者六国也乗宋之敝而与王争得者楚魏也请为王无禁楚之伐魏也而王独举宋王之伐宋也请刚柔而皆用之如宋者欺之不为逆杀之不为讐者也王无与之讲以取地既已得地又以力攻之期于啗宋而已矣臣闻此言而窃为王患秦必且用此于王矣又必且劫王以求地既已得地又且以力攻王又必谓王使王轻齐齐魏之交已丑又且収齐以东索于王秦尝用此于楚矣又尝用此于韩矣愿王之深计之也秦善魏不可知也已故为王计太上伐秦其次賔秦其次坚约而详讲与国无相讐也秦齐合国不可为也己王其聴臣也必无与讲秦权重魏魏冉眀熟是故有为足下伤秦者不敢显也天下可令伐秦则隂劝而弗敢图也见天下之伤秦也则先鬻与国而以自解也天下可令賔秦则为劫于与国而不得已者天下不可则先去而以秦为上交以自重也如是人者鬻王以为资者也而焉能免国于患免国于患者必穷三节而行其上上不可则行其中中不可则行其下下不可则明不与秦而生以残秦使秦皆无百怨百利唯己之曾安无令天下鬻之以合于秦是免国于患者之计也臣何足以当之虽然愿足下之论臣之计也燕齐讐国也秦兄弟之交也合讐国以伐婚姻臣为之苦矣黄帝战于涿鹿之野而西戎之兵不至禹攻三苖而东夷之民不赴以燕齐伐秦黄帝之所难也而臣已致燕甲而起齐兵矣臣又徧事三晋之吏奉阳君孟尝君韩珉周最周韩余为徒从而下之恐其伐秦之疑也又身自丑于秦扮之请焚天下之秦符者臣也次焚符之约者臣也次使五国约闭秦关者臣也奉阳君韩余为既和矣苏修朱婴皆阴在邯郸臣又説齐王而往败之天下共讲因使苏修防天下之语而以齐为上交兵请伐魏臣又争之以死而果西因苏修重报臣非不知秦权之重也然而所以为之者为足下也   史记齐湣王三十八年伐宋秦昭王怒曰吾爱宋与爱新城阳晋同韩聂与吾友也而攻吾所爱何也苏代为齐谓秦王曰韩聂之攻宋所以为王也齐彊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事秦是王不烦一兵不伤一士无事而割安邑也此韩聂之所祷于王也秦王曰吾患齐之难知一从一衡其説何也对曰天下国令齐可知乎齐以攻宋其知事秦以万乗之国自辅不西事秦则宋治不安中国白头防敖之士皆积智欲离齐秦之交伏式结轶西驰者未有一人言善齐者也伏式结轶东驰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何则皆不欲齐秦之合也何晋楚之智而齐秦之愚也晋楚合必议齐秦齐秦合必图晋楚请以此决事秦王曰诺于是齐遂伐宋宋王出亡死于温齐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晋欲以并周室为天子泗上诸侯邹鲁之君皆称臣诸侯恐惧【○国防此章齐俱作韩与史不合宜从史文】   吕氏春秋齐攻宋宋王使人齐寇之所至使者还曰齐寇近矣国人恐矣左右皆谓宋王曰此所谓肉自至虫者也以宋之彊齐兵之弱恶能如此宋王因怒而诎杀之又使人往视齐寇使者报如前宋王又怒诎杀之如此者三其后又使人往视齐寇近矣国人恐矣使者遇其兄曰国危甚矣若将安适其弟曰为兄视齐寇不意其近而国人恐如此也今又私患乡之先视齐寇者皆以寇之近也报而死今也报其情死不报其情又恐死将若何其兄曰如报其情有且先夫死者死先夫亡者亡于是报于王曰殊不知齐寇之所在国人甚安王大喜左右皆曰乡之死者宜矣王多赐之金寇至王自投车上驰而走此人得以富于他国夫登山而视牛若羊视羊若豚牛之性不若羊羊之性不若豚所自视之势过也而因怒于牛羊之小也此狂夫之大者狂而以行赏罚此戴氏之所以絶也   史记王偃立四十七年齐湣王与魏楚伐宋杀王偃遂灭宋而三分其地   绎史卷一百三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乐毅为燕破齐【田单复齐】   战国防齐韩魏共攻燕燕使太子请救于楚楚王使景阳将而救之暮舍使左右司马各营壁地已植表景阳怒曰女所营者水皆至灭表此焉可以舍乃令徙明日大雨山水大出所营者水皆灭其表军吏乃服于是遂不救燕而攻魏雝邱取之以与宋三国惧乃罢兵魏军其西齐军其东楚军欲还不可得也景阳乃开西和门昼以车骑暮以烛通使于魏齐师怪之以为燕楚与魏谋之乃引兵而去齐兵已去魏失其与国无与共击楚乃夜遁楚师乃还 苏子说齐闵王曰臣闻用兵而喜先天下者忧约结而喜主怨者孤夫后起者借也而逺怨者时也是以圣人从事必借于权而务兴于时夫权借者万物之率也而时势者百事之长也故无权借倍时势而能事成者寡矣今虽干将莫邪非得人力则不能割刿矣坚箭利金不得机之利则不能逺杀矣矢非不铦而劔非不利也何则权借不在焉何以知其然也昔者赵氏袭卫车舍人不休传卫国城割平卫八门土而二门堕矣此亡国之形也卫君跣行告遡于魏魏王身披甲底劒挑赵索战邯郸之中骛河山之间乱卫得是借也亦收余甲而北面残刚平堕中牟之郭卫非彊于赵也譬之卫矢而魏机也借力魏而有河东之地赵氏惧楚人救赵而伐魏战于州西出梁门军舍林中马饮于大河赵得是借也亦袭魏之河北烧棘蒲队黄城故刚平之残也中牟之堕也黄城之队也棘蒲之烧也此皆非赵魏之欲也然二国劝行之者何也卫明于时权之借也今世之为国者不然矣兵弱而好敌彊国罢而好众怨事败而好鞠之兵弱而憎下人地狭而好敌大事败而好长诈行此六者而求霸则逺矣臣闻善为国者顺民之意而料兵之能然后从于天下故约不为人主怨伐不为人挫彊如此则兵不费权不轻地可广欲可成也昔者齐之与韩魏伐秦楚也战非甚疾也分地又非多韩魏也然而天下独归咎于齐者何也以其为韩魏主怨也且天下徧用兵矣齐燕战而赵氏兼中山秦楚战韩魏不休而宋越专用其兵此十国者皆以相敌为意而独举心于齐者何也约而好主怨伐而好挫彊也且夫彊大之祸常以王人为意也夫弱小之殃常以谋人为利也是以大国危小国灭也大国之计莫若后起而重伐不义夫后起之借与多而兵劲则是以众彊敌罢寡也兵必立也事不塞天下之心则利必附矣大国行此则名号不攘而至霸王不为而立矣小国之情莫如谨静而寡信诸侯谨静则四隣不反寡信诸侯则天下不卖外不卖内不反则□积朽腐而不用币帛矫蠧而不服矣小国道此则不祠而福矣不贷而财足矣故曰祖仁者王祖义者霸用兵穷者亡何以知其然也昔吴王夫差以彊大为天下先袭郢而栖越身从诸侯之君而防身死国亡为天下戮者何也此夫差平居而谋王彊大而喜先天下之祸也昔者莱莒好谋陈蔡好诈莒恃越而灭蔡恃晋而亡此皆内长诈外信诸侯之殃也由此观之则彊弱大小之祸可见于前事矣语曰骐骥之衰也驽马先之孟贲之倦也女子胜之夫驽马女子筋力骨劲非贤于骐骥孟贲也何则后起之借也今天下之相与也不竝灭有能案兵而后起寄怨而诛不直防用兵而寄于义则霸天下可局足而须也明于诸侯之故察于地形之理者不约亲不相质而固不趋而疾众事而不反交割而不相憎俱彊而加以亲何则形同忧而兵趋利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燕齐战于桓之曲燕不胜十万之众尽胡人袭燕楼烦数县取其牛马夫胡之与齐非素亲也而用兵又非约质而谋燕也然而甚于相趋者何也何则形同忧而兵趋利也由此观之约于同形则利长后起则诸侯可趋役也故明主察相诚欲以霸王也为志则战攻非所先战者国之残也而都县之费也残费已先而能从诸侯者寡矣彼战者之为残也士闻战则输私财而富军市输饮食而待死士令折辕而炊之杀牛而觞士则是路窘之道也中人祷祝君翳酿通都小县置社有市之邑莫不正事而奉王则此虚中之计也夫战之明日尸死扶伤虽若有功也军出费中哭泣则伤主心矣死者破家而葬夷伤者空财而供药完者内酺而华乐故其费与死伤者钧故民之所费也十年之田而不偿也军之所出矛防折镮铉絶伤弩破车罢马亡矢之大半甲兵之具宫之所私出也士大夫之所匿厮养士之所窃十年之田而不偿也天下有此再费者而能从诸侯者寡矣攻城之费百姓理襜蔽举冲橹家杂总身窟穴中罢于刀金而士困于土功将不释甲期数而能拔城者为亟耳上倦于教士断于兵故三下城而能胜敌者寡矣故曰彼战攻者非所先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伯瑶攻范中行氏杀其君灭其国又西围晋阳吞倂二国而忧一主此用兵之盛也然而智伯防身死国亡为天下笑者何谓也兵先战攻而灭二子之患也昔者中山悉起而应燕赵南战于长子败赵氏北战于中山克燕军杀其将夫中山千乘之国也而攻万乘之国二再战比胜此用兵之上节也然而国遂亡君臣于齐者何也不啬于战攻之患也由此观之则战攻之败可见于前事矣今世之所谓善用兵者终战比胜而守不可拔天下称为善一国得而保之则非国之利也臣闻战大胜者其士多死而兵益弱守而不可拔者其百姓罢而城郭露夫士死于外民残于内而城郭露于境则非王之乐也今夫鹄的非咎罪于人也便弓引弩而射之中者则善不中则愧少长贵贱则同心于贯之者何也恶其示人以难也今穷战比胜而守必不拔则是非徒示人以难也又且害人者也然则天下仇之必矣夫罢士露国而多与天下为仇则明君不居也素用彊兵而弱之则察相不事彼明君察相者则五兵不动而诸侯从辞让而重赂至矣故明君之攻战也甲兵不出于军而敌国胜冲橹不施而边城降士民不知而王业至矣彼明君之从事也用财少旷日逺而利长者故曰兵后起则诸侯可趋役也臣之所闻攻战之道非师者虽有百万之军北之堂上虽有阖闾吴起之将禽之户内千仞之城拔之尊俎之间百尺之冲折之袵席之上故钟鼔竽瑟之音不絶地可广而欲可成和乐倡优侏儒之笑不乏诸侯可同日而致也故名配天地不为尊利制海内不为厚故夫善为王业者在劳天下而自逸乱天下而自安诸侯无成谋则其国无宿忧也何以知其然也佚治在我劳乱在天下则王之道也锐兵来则拒之患至则趋之使诸侯无成谋则其国无宿忧矣何以知其然也昔者魏王拥土千里带甲三十六万恃其彊而拔邯郸西围定阳又从十二诸侯朝天子以西谋秦秦王恐之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令于境内尽堞中为战具竟为守备为死士置将以待魏氏卫鞅谋于秦王曰夫魏氏其功大而令行于天下有十二诸侯而朝天子其与必众故以一秦而敌大魏恐不如王何不使臣见魏王则臣请必北魏矣秦王许诺卫鞅见魏王曰大王之功大矣令行于天下矣今大王之所从十二诸侯非宋卫也则邹鲁陈蔡此固大王之所以鞭棰使也不足以王天下大王不若北取燕东伐齐则赵必从矣西取秦南伐楚则韩必从矣大王有伐齐楚心而从天下之志则王业见矣大王不如先行王服然后图齐楚魏王说于卫鞅之言也故身广公宫制丹衣柱建九斿从七星之此天子之位也而魏王处之于是齐楚怒诸侯奔齐齐人伐魏杀其太子覆其十万之军魏王大恐跣行按兵于国而东次于齐然后天下乃舍之当是时秦王垂拱而受西河之外而不以德魏王故卫鞅之始与秦王计也谋约不下席言于尊俎之间谋成于堂上而魏将已禽于齐矣冲橹未施而西河之外已入于秦矣此臣之所谓北之堂上禽将户内拔帜于尊俎之间折冲席上者也列女传宿瘤女者齐东郭采桑之女初闵王出逰百姓尽观宿瘤采桑如故王怪之召问曰寡人出逰车骑甚众百姓无少长皆弃事来观汝采桑道旁曾不一视何也对曰妾受父母教采桑不受教观大王王曰此竒女也惜哉宿瘤女曰婢妾之职属之不二予之不忘中心谓何宿瘤何伤王大说使使者以金百镒往聘迎之父母惊惶欲沐浴加衣裳女曰如是见王则变容更服不见识也于是如故随使者闵王见诸夫人告曰今日出游得一圣女今至斥汝属矣诸夫人皆怪之盛服而卫迟其至也宿瘤骇宫中诸夫人皆掩口而笑左右失貌不能自止王曰且无笑不饰耳夫饰与不饰固相去十百也女曰夫饰与不饰相去千万尚不足言何足十百也王曰何以言之对曰昔者尧舜桀纣俱天子也尧舜自饰以仁义安于节俭茅茨不翦采椽不斵后宫衣不重采食不重味至今数千嵗天下归善焉桀纣不自饰以仁义习为苛文造为髙台深池后宫蹈绮罗弄珠玉身死国亡为天下笑至今千余嵗天下归恶焉由是观之饰与不饰相去千万尚不足言何独十百也于是诸夫人皆大惭闵王大感瘤女以为后出令卑宫室填池泽损膳减乐后宫不得重采期月之间化行隣国诸侯朝之侵三晋惧秦楚一立帝号宿瘤女有力焉及女死之后燕遂屠齐闵王逃亡而弑死于外   吕氏春秋尹文见齐王齐王谓尹文曰寡人甚好士尹文曰愿闻何谓士王未有以应尹文曰今有人于此事亲则孝事君则忠交友则信居乡则悌有此四行者可谓士乎齐王曰此真所谓士已尹文曰王得若人肯以为臣乎王曰所愿而不能得也尹文曰使若人于庙朝中深见侮而不鬬王将以为臣乎王曰否大夫见侮而不鬬则是辱也辱则寡人弗以为臣矣尹文曰虽见侮而不鬭未失其四行也未失其四行者是未失其所以为士一矣未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以为臣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不以为臣则向所谓士者乃士乎王无以应尹文曰今有人于此将治其国民有非则非之民无非则非之民有罪则罚之民无罪则罚之而恶民之难治可乎王曰不可尹文曰窃观下吏之治齐也方若此也王曰使寡人治信若是则民虽不治寡人弗怨也意者未至然乎尹文曰言之不敢无说请言其说王之令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民有畏王之令深见侮而不鬬者是全王令也而王曰见侮而不敢鬬是辱也夫谓之辱者非此之谓也以为臣不以为臣者罪之也此无罪而王罚之也齐王无以应论皆若此故国残身危走而之谷如卫齐湣王周室之孟侯也太公之所老也桓公尝以此霸矣管仲之辨名实审也 列精子髙听行乎齐湣王善衣东布衣白缟冠颡推之履特会朝雨袪歩堂下谓其侍者曰我何若侍者曰公姣且丽列精子髙因歩而窥于井粲然恶丈夫之状也喟然叹曰侍者谓吾听行于齐王也夫何阿哉又况于所听者乎万乘之主人之阿之亦甚矣而无所镜其残亡无日矣孰当可而镜其唯士乎人皆知说镜之明己也而恶士之明己也镜之明己也功细士之明己也功大得其细失其大不知类耳【孔丛子子髙见齐王齐王问谁可临淄宰称管穆焉王曰穆容貌陋民不敬答曰夫见敬在德且臣所称称其材也君王闻晏子赵文子乎晏子长不过三尺面貌恶齐国上下莫不宗焉赵文子其身如不胜衣其言如不出口非但体陋辞气又呐呐然其相晋国晋国以宁诸侯敬服皆有德故也以穆躯形方之二子犹悉贤之昔臣常行临淄市见屠商焉身修八尺须髯如防面正红白市之男女未有敬之者无德故也王曰是所谓祖龙始者也诚如先生之言于是乃以管穆为临淄宰 齐王行车裂之刑羣臣诤之弗听子髙见于齐王曰闻君行车裂之刑无道之刑也而君行之臣窃以为下吏之过也王曰寡人以民多犯法为法之轻也子髙曰然此诚君之盛意也夫人含五常之性有喜怒哀乐喜怒哀乐无过其节节过则毁于义民多犯法以法重无所措手足也今天下悠悠士无定处有德则住无德则去欲规霸王之业与众大国为难而行酷刑以惧逺近国内之民将叛四方之士不至此乃亡国之道君之下吏不具以闻徒恐逆主意以为忧不虑不谏之危亡其所矜者小所丧者大故曰下吏之过也臣观之又非徒不诤而已也心知此事之为不可将有非议在后则因曰君忿意实然我谏诤必有龙逄比干之祸是为虚自居于忠正之地而闇推君主使同于桀纣也且夫为人臣见主非而不诤以陷主于危亡罪之大者也人主疾臣之弼已而恶之资臣以箕子比干之忠惑之大者也齐王曰谨闻命遂除车裂之法焉】 狐援说齐湣王曰殷之鼎陈于周之廷其社盖于周之屏其干戚之音在人之游亡国之音不得至于庙亡国之社不得见于天亡国之噐陈于廷所以为戒王必勉之其无使齐之大吕陈之廷无使太公之社盖之屏无使齐音充人之游齐王不受狐援出而哭国三日其辞曰先出也衣絺纻后出也满囹圄吾今见民之洋洋然东走而不知所处齐王问吏曰哭国之法若何吏曰斮王曰行法吏陈斧质于东闾不欲杀之而欲去之狐援闻而蹶往过之吏曰哭国之法斮先生之老欤昏欤狐援曰曷为昏哉于是乃言曰有人自南方来鲋入而鲵居使人之朝为草而国为墟殷有比干吴有子胥齐有狐援已不用若言又斮之东闾毎斮者以吾参夫二子者乎狐援非乐斮也国已乱矣上已悖矣哀社稷与民人故出若言出若言非平论也将以救败也固嫌于危此触子之所以去之也达子之所以死之也   战国防燕昭王收破燕后即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欲将报雠故往见郭隗先生曰齐因孤国之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不足以报然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敢问以国报雠者奈何郭隗先生对曰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与役处诎指而事之北面而受学则百已者至先趋而后息先问而后嘿则什己者至人趋则若己者至冯几据杖眄视指使则厮役之人至若恣睢奋击呴借叱咄则徒之人至矣此古服道致士之法也王诚博选国中之贤者而朝其门下天下闻王朝其贤臣天下之士必趋于燕矣昭王曰寡人将谁朝而可郭隗先生曰臣闻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于君曰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千里马之至者三今王诚欲致士先从隗始隗且见事况贤于隗者乎岂逺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筑宫而师之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凑燕燕王吊死问生与百姓同其甘苦二十八年国殷富士卒乐佚轻战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齐兵败闵王出走于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淄尽取齐宝烧其宫室宗庙齐城之不下者唯独莒即墨【○史世家有而略 说苑燕昭王问于郭隗曰寡人地狭人寡齐人削取八城匈奴驱驰楼烦之下以孤之不肖得承宗庙恐危社稷存之有道乎郭隗曰有然恐王之不能用也昭王避席愿请闻之郭隗曰帝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师也王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友也霸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賔也危国之臣其名臣也其实虏也今王将东面目指气使以求臣则厮役之材至矣南面听朝不失揖让之礼以求臣则人臣之材至矣西面等礼相亢下之以色不乘势以求臣则友朋之材至矣北面拘指逡廵而退以求臣则师傅之材至矣如此则上可以王下可以霸唯王择焉燕王曰寡人愿学而无师郭隗曰王诚欲兴道隗请为天下之士开路于是燕王常置郭隗上坐南面居三年苏子闻之从周归燕邹衍闻之从齐归燕乐毅闻之从赵归燕屈景闻之从楚归燕四子毕至果以弱燕并彊齐夫燕齐非均权敌战之国也所以然者郭隗之力也述异记燕昭王为郭隗筑台今在幽州燕王故城中土人呼为贤士台又谓之招贤台 刘向别録邹衍在燕燕有谷地美而寒不生五谷邹子居之吹律而温气至五谷生今名黍谷】   史记乐毅者其先祖曰乐羊乐毅贤好兵赵人举之及武灵王有沙邱之乱乃去赵适魏闻燕昭王以子之之乱而齐大败燕燕昭王怨齐未尝一日而忘报齐也燕国小辟逺力不能制于是屈身下士先礼郭隗以招贤者乐毅于是为魏昭王使于燕燕王以客礼待之乐毅辞让遂委质为臣燕昭王以为亚卿   战国防齐伐宋宋急苏代乃遗燕昭王书曰夫列在万乘而寄质于齐名卑而权轻奉齐助之伐宋民劳而实费破宋残楚淮北肥大齐雠彊而国弱也此三者皆国之大败也而足下行之将欲以除害取信于齐也而齐未加信于足下而忌燕也愈甚矣然则足下之事齐也失所为矣夫民劳而实费又无尺寸之功破宋肥雠而世负其祸矣足下以宋加淮北彊万乘之国也而齐并之是益一齐也北夷方七百里加之以鲁卫此所谓彊万乘之国也而齐并之是益二齐也夫一齐之彊而燕犹不能支也今乃以三齐临燕其祸必大矣虽然臣闻智者之举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成功者也齐人紫败素也而贾十倍越王勾践栖于防稽而后残吴霸天下此皆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者也今王若欲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乎则莫如遥霸齐而厚尊之使之盟于周室尽焚天下之秦符约曰夫上计破秦其次长賔客秦秦挟賔客以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以结诸侯今为齐下秦王之志茍得穷齐不惮以一国都为功然而王何不使布衣之人以穷齐之说说秦谓秦王曰燕赵破宋肥齐尊齐而为之下者燕赵非利之也弗利而势为之者何也以不信秦王也今王何不使可以信者接收燕赵令泾阳君若髙陵君先于燕赵秦有变因以为质则燕赵信秦矣秦为西帝赵为中帝燕为北帝立为三帝而令诸侯韩魏不听则秦伐之齐不听则燕赵伐之天下孰敢不听天下服听因驱韩魏以攻齐曰必反宋地而归楚之淮北夫反宋地而归楚之淮北燕赵之所同利也竝立三帝燕赵之所同愿也夫实得所利名得所愿则燕赵之弃齐也犹释敝躧今王之不收燕赵则齐霸必成矣诸侯戴齐而王独弗从也是国伐也诸侯戴齐而王从之是名卑也王不收燕赵名卑而国危王收燕赵名尊而国宁夫去尊宁而就卑危智者不为也秦王闻若说也必如刺心然则王何不务使智士以若此言说秦伐齐必矣夫取秦上交也伐齐正利也尊上交务正利圣王之事也燕昭王善其书曰先人尝有德苏氏子之之乱而苏氏去燕燕欲报雠仇于齐非苏氏莫可乃召苏氏复善待之与谋伐齐竟破齐闵王出走 客谓燕王曰齐南破楚西屈秦用韩魏之兵燕赵之众犹鞭防也使齐北面伐燕即虽五燕弗能当王何不隂出使散游士顿齐兵敝其众使世世无患燕王曰假寡人五年寡人得其志矣苏子曰请假王十年燕王说奉苏子车十五乘南使于齐谓齐王曰齐南破楚西屈秦用韩魏之兵燕赵之众犹鞭防也臣闻当世之举王必能诛暴正乱举无道攻不义今宋王射天笞地铸诸侯之象使侍屏匽展其背弹其鼻此天下之无道不义而王不伐王名终不成且夫宋小国膏腴之地邻民之所处也与其得百里于燕不如得十里于宋伐之名则义实则利王何为弗为齐王曰善遂兴兵伐宋三覆宋宋遂举燕王闻之絶交于齐率天下之兵以伐齐大战一小战再顿齐国成其名故曰因其彊而彊之乃可折也因其广而广之乃可缺也【吕氏春秋齐攻宋燕王使张魁将燕兵以从焉齐王杀之燕王闻之泣数行而下召有司而告之曰余兴事而齐杀我使请令举兵以攻齐也使受命矣凡繇进见争之曰贤主故愿为臣今王非贤主也愿辞不为臣昭王曰是何也对曰松下乱先君以不安弃羣臣也王若痛之而事齐者力不足也今魁死而王攻齐是视魁而贤于先君王曰诺请王止兵王曰然则若何凡繇对曰请王缟素辟舍于郊遣使于齐客而谢焉曰此尽寡人之罪也大王贤主也岂尽杀诸侯之使者哉然而燕之使者独死此弊邑之择人不谨也愿得变更请罪使者行至齐齐王方大饮左右官实御者甚众因令使者进报使者报言燕王之甚恐惧而请罪也毕又复之以矜左右官实因乃发小使以反令燕王复舍此济上之所以败齐国以虚也七十城防田单固防不及湣王以大齐骄而残田单以即墨城而立功诗曰将欲毁之必重累之将欲踣之必髙举之其此之谓乎累矣而不毁举矣而不踣其唯有道者乎】 苏秦死其弟苏代欲继之乃北见燕王哙曰臣东周之鄙人也窃闻王义甚髙甚顺鄙人不敏窃释锄耨而干大王至于邯郸所闻于邯郸者又髙于所闻东周臣窃负其志乃至燕廷观王之羣臣下吏大王天下之明主也王曰子之所谓天下之明主者何如者也对曰臣闻之明主者务闻其过不欲闻其善臣请谒王之过夫齐赵者王之仇雠也楚魏者王之援国也今王奉仇雠以伐援国非所以利燕也王自虑此则计过无以谏者非忠臣也王曰寡人之于齐赵也非所敢欲伐也曰夫无谋人之心而令人疑之殆有谋人之心而令人知之拙谋未发而闻于外则危今臣闻王居处不安食饮不甘思念报齐身自削甲札妻自组甲絣曰有大数矣有之乎王曰子闻之寡人不敢隐也我有深怨积怒于齐而欲报之二年矣齐者我雠国也故寡人之所欲报也直患国敝力不足矣子能以燕报齐寡人奉国而委之于子矣对曰凡天下之战国七而燕处弱焉独战则不能有所附则无不重南附楚则楚重西附秦则秦重中附魏韩则魏韩重且茍所附之国重此必使王重矣今夫齐王长主也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稸积散西困秦三年民憔悴士罢敝北与燕战覆三军获二将而又以其余兵南面西举五十乘之劲宋而包十二诸侯此其君之欲得也其民力竭也安犹取哉且臣闻之数战则民劳久师则兵敝王曰吾闻齐有清济浊河可以为固有长城钜防足以为塞诚有之乎对曰天时不与虽有清济浊河何足以为固民力穷敝虽有长城钜防何足以为塞且异日也济西不役所以备赵也河北不师所以备燕也今济西河北尽以役矣封内敝矣夫骄主必不好计而亡国之臣贪于财王诚能毋爱宠子母弟以为质宝珠王帛以事其左右彼且德燕而轻亡宋则齐可亡己王曰吾终以子受命于天矣曰内寇不与外敌不可拒王自治其外臣自敝其内此乃亡之之势也 【此防言燕欲报齐齐已举宋非王哙时语也宜为说燕昭王史亦承防而误】 苏代谓燕昭王曰今有人于此孝如曾参孝已信如尾生髙廉如鲍焦史防兼此三行以事王何如王曰如是足矣对曰足下以为足则臣不事足下矣臣且处无为之事归耕乎周之上地耕而食之织而衣之王曰何故也对曰孝如曾参孝已则不过养其亲耳信如尾生髙则不过不欺人耳廉如鲍焦史防则不过不窃人之财耳今臣为进取者也臣以为廉不与身俱达义不与生俱立仁义者自完之道也非进取之术也王曰自忧不足乎对曰以自忧为足则秦不出殽函齐不出营邱楚不出疏章三王代位五伯改政皆以不自忧故也若自忧而足则臣亦周之负笼耳何为烦大王之廷邪昔者楚取章武诸侯北面而朝秦取西山诸侯西面而朝曩者使燕毋去周室之上则诸侯不为别马而朝矣臣闻之善为事者先量其国之大小而揆其兵之彊弱故功可成而名可立也不能为事者不先量其国之大小不揆其兵之彊弱故功不可成而名不可立也今王有东向伐齐之心而愚臣知之王曰子何以知之对曰矜防砥劒登邱东向而叹是以愚臣知之今夫乌获举千钧之重行年八十而求扶持故齐虽彊国也西劳于宋南罢于楚则齐军可败而河间可取燕王曰善吾请拜子为上卿奉子车百乘子以此为寡人东游于齐何如对曰足下以爱之故与何不与爱子与诸舅叔父负牀之孙不得而乃以与无能之臣何也王之论臣何如人哉今臣之所以事足下者忠信也恐以忠信之故见罪于左右王曰安有为人臣尽其力竭其能而得罪者乎对曰臣请为王譬昔周之上地尝有之其丈夫宦三年不归其妻爱人其所爱者曰子之丈夫来则且奈何乎其妻曰勿忧也吾已为药酒而待其来矣已而其丈夫果来于是因令其妾酌药酒而进之其妾知之半道而立虑曰吾以此饮吾主父则杀吾主父以此事告吾主父则逐吾主母与杀吾主父逐吾主母者宁佯踬而覆之于是因佯僵而仆之其妻曰为子之逺行来之故为美酒今妾奉而仆之其丈夫不知缚其妾而笞之故妾所以笞者忠信也今臣为足下使于齐恐忠信不逾于左右也臣闻之曰万乘之主不制于人臣十乘之家不制于众人匹夫徒歩之士不制于妻妾而又况于当时之贤主乎臣请行矣愿足下之无制于羣臣也 燕王谓苏代曰寡人甚不喜訑者言也苏代对曰周地贱媒为其两誉也之男家曰女美之女家曰男美然而周之俗不自为取妻且夫处女无媒老且不嫁舍媒而自敝而不售顺而无败售而不敝者唯媒而已矣且事非权不立非势不成夫使人坐受成事者唯訑者耳王曰善矣 苏代自齐献书于燕王曰臣之行也固知将有口事故献御书而行曰臣贵于齐燕大夫将不信臣臣贱将轻臣臣用将多望于臣齐有不善将归罪于臣天下不攻齐将曰善为齐谋天下攻齐将与齐兼贸臣臣之所重处重卵也王谓臣曰吾必不聼众口与谗言吾信汝也犹列眉也上可以得用于齐次可以得信于下茍无死汝无不为也以汝自信可也与之言曰去燕之齐可也期于成事而已臣受令以任齐及五年齐数出兵未尝谋燕齐赵之交一合一离燕与齐谋赵则与赵谋齐齐之信燕也至于虚北地行其兵今王信田伐与参去疾之言且攻齐使齐犬马而不言燕今王又使庆令臣曰吾欲用所善王茍欲用所善王欲用之则臣请为王事之王欲醳臣专任所善则臣请归醳事臣茍得见则盈愿   史记齐湣王三十九年秦来伐拔我列城九 当是时齐湣王彊南败楚相唐昧于重邱西摧三晋于观津遂与三晋击秦助赵灭中山破宋广地千余里与秦昭王争重为帝已而复归之诸侯皆欲背秦而服于齐湣王自矜百姓弗堪于是燕昭王问伐齐之事乐毅对曰齐霸国之余业也地大人众未易独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与赵及楚魏于是使乐毅约赵惠文王别使连楚魏令赵嚪秦以伐齐之利诸侯害齐湣王之骄暴皆争合从与燕伐齐【盐铁论湣王奋二世之余烈南举楚淮北并巨宋苞十二国西摧三晋郤彊秦五国賔从邹鲁之君泗上诸侯皆入臣矜功不休百姓不堪诸侯谏不从各分散慎到捷子亡去田骈如薛而孙卿适楚内无良臣故诸侯合谋而伐之】 乐毅还报燕昭王悉起兵使乐毅为上将军赵惠文王以相国印授乐毅乐毅于是幷防赵楚韩魏燕之兵以伐齐破之济西 秦昭王二十三年尉斯离与三晋燕伐齐破之济西 楚顷襄王十五年楚王与秦三晋燕共伐齐取淮北   战国防苏代自齐使人谓燕昭王曰臣间离齐赵齐赵已孤矣王何不出兵以攻齐臣请为王弱之燕乃伐齐攻晋令人谓闵王曰燕之攻齐也欲以复振故地也燕兵在晋而不进则是兵弱而计疑也王何不令苏子将而应燕乎夫以苏子之贤将而应弱燕燕破必矣燕破则赵不敢不听是王破燕而服赵也闵王曰善乃谓苏子曰燕兵在晋今寡人发兵应之愿子为寡人为之将对曰臣之于兵何足以当之王其改举王使臣也是败王之兵而以臣遗燕也战不胜不可振也王曰行寡人知子矣苏子遂将而与燕人战于晋下齐军败燕得甲首二万人苏子以其余兵以守阳城而报于闵王曰王过举令臣应燕今军败亡二万人臣有斧质之罪请自归于吏以戮闵王曰此寡人之过也子无以为罪明日又使燕攻阳城及狸又使人谓闵王曰日者齐不胜于晋下此非兵之过齐不幸而燕有天幸也今燕又攻阳城及狸是以天幸自为功也王复使苏子应之苏子先败王之兵其后必务以胜报王矣王曰善乃复使苏子苏子固辞王不听遂将与燕战于阳城燕人大胜得首三万齐君臣不亲百姓离心燕因使乐毅大起兵伐齐【吕氏春秋昌国君将五国之兵以攻齐齐使触子将以迎天下之兵于济上齐王欲战使人赴触子耻而訾之曰不战必刬若类掘若垄触子苦之欲齐军之败于是以天下兵战战合击金而却之卒北天下兵乘之触子因以一乘去莫知其所不闻其声达子又帅其余卒以军于秦周无以赏使人请金于齐王齐王怒曰若残防子之类恶能给若金与燕人战大败达子死齐王走莒燕人逐北入国相与争金于美唐甚多此贪于小利以失大利者也】   史记诸侯兵罢归而燕军乐毅独追至于临菑齐湣王之败济西亡走保于莒乐毅独留徇齐齐皆城守乐毅攻入临菑尽取齐宝财物祭噐输之燕燕昭王大说亲至济上劳军行赏飨士封乐毅于昌国号为昌国君于是燕昭王收齐卤获以归而使乐毅复以兵平齐城之不下者 齐湣王四十年燕秦楚三晋合谋各出锐师以伐败我济西王解而却燕将乐毅遂入临淄尽取齐之宝藏噐湣王出亡之卫卫君辟宫舍之称臣而共具湣王不逊卫人侵之湣王去走邹鲁有骄色邹鲁君弗内遂走莒【吕氏春秋齐湣王亡居卫谓公玉丹曰我何如主也玉丹对曰王贤主也臣闻古人有辞天下而无恨色者臣闻其声于王而见其实王名称东帝实辨天下去国居卫容貌充满顔色发扬无重国之意王曰甚善丹知寡人寡人自去国居卫也带益三副矣新序齐闵王亡居卫昼日歩走谓公玉丹曰我已亡矣而不知其故吾所以亡者其何哉公玉丹对曰臣以王为已知之矣王故尚未知之邪王之所以亡者以贤也以天下之主皆不肖而恶王之贤也因相与合兵而攻王此王之所以亡也闵王慨然太息曰贤固若是其苦邪丹又谓闵王曰古人有辞天下无忧色者臣闻其声于王见其实王名称东帝实有天下去国居卫容貌充盈顔色发扬无重国之意王曰甚善丹知寡人自去国而居卫也带三益矣遂以自贤骄盈不止悲夫闵王临大齐之国地方数千里然而兵败于诸侯地夺于燕昭宗庙丧亡社稷不祀宫室空虚身亡逃窜甚于徒尚不知所以亡甚可痛也犹自以为贤岂不哀哉公玉丹徒之中而道之谄佞甚矣闵王不觉追而善之以辱为荣以忧为乐其亡晚矣而卒先杀先是靖郭君残贼其百姓害伤其羣臣国人将背叛共逐之其御知之豫装赍食及乱作靖郭君出亡至于野而饥其御出所装食进之靖郭君曰何以知之而赍食对曰君之暴虐其臣下之谋久矣靖郭君怒不食曰以吾贤至闻也何谓暴虐其御惧曰臣言过也君实贤唯羣臣不肖共害贤然后靖郭君说然后食故齐闵王靖郭君虽至死亡终身不喻者也悲夫○靖郭君出亡未闻 汉书儒家公孙固一篇十八章齐闵王失国问之固为陈古今成败也】 楚使淖齿将兵救齐因相齐湣王淖齿遂杀湣王而与燕共分齐之侵地卤噐【韩非子淖齿闻齐王之恶己也乃矫为秦使以知之】   战国防齐负郭之民有孤狐咺者正议闵王斮之檀衢百姓不附齐孙室子陈举直言杀之东闾宗室离心司马穰苴为政者也杀之大臣不亲以故燕举兵使昌国君将而击之齐使向子将而应之齐军破向子舆一乘亡达子收余卒复振与燕战求所以赏者闵王不肯与军破走王奔莒淖齿数之曰夫千乘博昌之闲方数百里雨血霑衣王知之乎王曰不知嬴博之间地坼至泉王知之乎王曰不知人有当阙而哭者求之则不得去之则闻其声王知之乎王曰不知淖齿曰天雨血霑衣者天以告也地坼至泉者地以告也人有当阙而哭者人以告也天地人皆以告矣而王不知戒焉何得无诛乎于是杀闵王于鼔里太子乃觧衣免服逃太史之家为溉园   史记燕之初入齐闻画邑人王蠋贤令军中曰环画邑三十里无入以王蠋之故已而使人谓蠋曰齐人多髙子之义吾以子为将封子万家蠋固谢燕人曰子不听吾引三军而屠画邑王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齐王不听吾谏故退而耕于野国既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劫之以兵为君将是助桀为暴也与其生而无义固不如烹遂经其颈于树枝自奋絶脰而死齐亾大夫闻之曰王蠋布衣也义不北面于燕况在位食禄者乎乃相聚如莒求诸子立为襄王【○说苑画作盖蠋作歜】   战国防王孙贾年十五事闵王王出走失王之处其母曰女朝出而晩来则吾倚门而望女暮出而不还则吾倚闾而望女今事王王出走女不知其处女尚何归王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齐国杀闵王欲与我诛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   史记湣王之遇杀其子法章变名姓为莒太史敫家庸太史敫女竒法章状貌以为非恒人怜而常窃衣食之而与私通焉淖齿既以去莒莒中人及齐亡臣相聚求湣王子欲立之法章惧其诛己也久之乃敢自言我湣王子也于是莒人共立法章是为襄王以保莒城而布告齐国中王已立在莒矣襄王既立立太史敫女为王后是为君王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不取媒因自嫁非吾种也污吾世终身不覩君王后君王后贤不以不覩故失人子之礼 赵惠文王十六年秦复与赵数击齐齐人患之苏厉为齐遗赵王书曰臣闻古之贤君其德行非布于海内也教顺非洽于民人也祭祀时享非数常于鬼神也甘露降时雨至年谷丰熟民不疾疫众人善之然而贤主图之今足下之贤行功力非数加于秦也怨毒积怒非素深于齐也秦赵与国以彊徴兵于韩秦诚爱赵乎其实憎齐乎物之甚者贤主察之秦非爱赵而憎齐也欲亡韩而吞二周故以齐餤天下恐事之不合故出兵以刼魏赵恐天下畏已也故出质以为信恐天下亟反也故徴兵于韩以威之声以德与国而实伐空韩臣以秦计为必出于此夫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楚久伐而中山亡今齐久伐而韩必亡破齐王与六国分其利也亡韩秦独擅之收二周西取祭噐秦独私之赋田计功王之获利孰与秦多说士之计曰韩亡三川魏亡晋国市朝未变而祸已及矣燕尽齐之北地去沙邱钜鹿敛三百里韩之上党去邯郸百里燕秦谋王之河山闲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近挺闗至于榆中者千五百里秦以三郡攻王之上党羊肠之西勾注之南非王有已逾勾注斩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于燕代马胡犬不东下昆山之玉不出此三宝者亦非王有已王久伐齐从彊秦攻韩其祸必至于此愿王熟虑之且齐之所以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属行以谋王也燕秦之谋成而兵出有日矣五国三分王之地齐倍五国之约而殉王之患西兵以禁彊秦秦废帝请服反髙平根柔于魏反巠分先俞于赵齐之事王宜为上佼而今乃抵辠臣恐天下后之事上者不敢自必也愿王孰计之也今王毋与天下攻齐天下必以王为义齐抱社稷而厚事王天下必尽重王义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是一世之名宠制于王也于是赵乃辍谢秦不击齐王与燕王遇廉颇将攻齐昔阳取之【战国防赵收天下且以伐齐苏厉为齐上书说赵王曰臣闻古之贤君德行非施于海内也教顺慈爱非布于万民也祭祀时享非当于鬼神也甘露降风雨时农夫登年谷丰盈众人善之而贤主恶之今足下功力非数痛加于秦国而怨毒积恶非曾深陵于韩也臣窃外闻大臣及下吏之议皆言主前专据以秦为爱赵而憎韩臣窃以事观之秦岂得爱赵而憎韩哉欲亡韩吞两周之地故以韩为饵先出声于天下欲邻国闻而观之也恐其事不成故出兵以佯示赵魏恐天下之惊觉故微伐韩以贰之恐天下疑已故出质以为信声德于与国而实伐空韩臣窃观其图之也议秦以谋计必出于是且夫说士之计皆曰韩亡三川魏灭晋国是韩未穷而祸及于赵且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又有势同而患异者昔者楚人久伐而中山亡今燕尽韩之河南距沙邱而至钜鹿之界三百里距于扞关至于榆中千五百里秦尽韩魏之上党则地与国都邦属而壤挈者七百里秦以三军强弩坐羊肠之上即地去邯郸二十里且秦以三军攻王之上党而危其北则勾注之西非王之有也今逾勾注禁常山而守三百里通于唐曲遇此代马胡驹不东而昆山之玉不出也此三宝者又非王之有也今从于强秦与之伐齐臣恐其祸出于是矣五国之王尝合横而谋代赵三分赵国壤地着之盘盂属之雠柞五国之兵有日矣齐乃西师以禁秦国使秦发令素服而听反温轵髙平于魏反三公什清于赵此王之明知也夫齐事赵宜为上交今乃以邸罪取伐臣恐其后事王不敢自必也今王收齐天下必以王为得齐齐危社稷以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则齐义王以天下就之下至齐慕王以天下收之是一世之命制于王已臣愿大王深与左右羣臣卒计而重谋先事成虑而孰图之○齐乃西师以下齐原竝作韩按防多为韩言而首云伐齐殊不合决有误而史一切以韩为齐抑迁之所改与然赵伐韩亦不知在何时其文及地名亦多舛异鲍彪专据史文辄改大不然也】战国防燕饥赵将伐之楚使将军之燕过魏见赵恢赵恢曰使除患无至易于救患伍子胥宫之竒不用烛之武张孟谈受大赏是故谋者皆从事于除患之遗者而无使除患无至者今与以百金送公也不如以言公听吾言而说赵王曰昔者吴伐齐为其饥也伐齐未必胜也而弱越乘其敝以霸今王之伐燕也亦为其饥也伐之未必胜而彊秦将以兵乘王之西是使弱赵居彊吴之处而使彊秦处弱越之所以霸也愿王之熟计之也使者乃以说赵王赵王大说乃止燕昭王闻之乃封之以地 赵且伐燕苏代为燕谓惠王曰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箝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含渔者得而幷擒之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攻以敝大众臣恐彊秦之为渔父也愿王熟计之也惠王曰善乃止   史记秦召燕王燕王欲往苏代约燕王曰楚得枳而国亡齐得宋而国亡齐楚不得以有枳宋而事秦者何也则有功者秦之深雠也秦取天下非行义也暴也秦之行暴正告天下告楚曰蜀地之甲乘船浮于汶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汉中之甲乘船出于巴乘夏水而下汉四日而至五渚寡人积甲宛东下随智者不及谋勇士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王乃欲待天下之攻函谷不亦逺乎楚王为是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韩曰我起乎少曲一日而断大行我起乎宜阳而触平阳二日而莫不尽繇我离两周而触郑五日而国举韩氏以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举安邑塞女防韩氏太原卷我下轵道南阳封冀包两周乘夏水浮轻舟彊弩在前锬戈在后决荥口魏无大梁决白马之口魏无外黄济阳决宿胥之口魏无虚顿邱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魏氏以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齐救之则以宋委于齐曰宋王无道为木人以写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絶兵逺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己得安邑塞女防因以破宋为齐罪秦欲攻韩恐天下救之则以齐委于天下曰齐王四与寡人约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攻寡人者三有齐无秦有秦无齐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阳少曲致蔺石因以破齐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则以南阳委于楚曰寡人固与韩且絶矣残均陵塞鄳阨茍利于楚寡人如自有之魏弃与国而合于秦因以塞鄳阨为楚罪兵困于林中重燕赵以胶东委于燕以济西委于赵赵得讲于魏至公子延因犀首属行而攻赵兵伤于谯石遇败于阳马而重魏则以叶蔡委于魏已得讲于赵则刼魏不为割困则使太后弟穰侯为和嬴则兼欺舅与母适燕者曰以胶东适赵者曰以济西适魏者曰以叶蔡适楚者曰以塞鄳阨适齐者曰以宋此必令言如循环用兵如刺蜚母不能制舅不能约龙贾之战岸门之战封陵之战髙商之战赵庄之战秦之所杀三晋之民数百万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晋国之祸三晋之半秦祸如此其大也而燕赵之秦者皆以争事秦说其主此臣之所大患也燕昭王不行苏代复重于燕燕使约诸侯从亲如苏秦时或从或不而天下由此宗苏氏之从约代厉皆以夀死名显诸侯【吕氏春秋公孙龙说燕昭王以偃兵昭王曰甚善寡人愿客计之公孙龙曰窃意大王之弗为也昭王曰何故公孙龙曰日者大王欲破齐诸天下之士其欲破齐者大王尽养之知齐之险阻要害君臣之际者大王尽养之虽知而弗欲破者大王犹若弗养其卒果破齐以为功今大王曰我其取偃兵诸侯之士在大王之本朝者尽善用兵者也臣是以知大王之弗为也王无以应】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时单为临菑市掾不见   知及燕使乐毅伐破齐齐湣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燕师长驱平齐而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鐡笼已而燕军攻安平城坏齐人走争涂以轊折车败为燕所虏唯田单宗人以鐡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唯独莒即墨不下燕军闻齐王在莒幷兵攻之淖齿既杀湣王于莒因坚守距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军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相与推田单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鐡笼得全习兵立以为将军以即墨拒燕顷之燕昭王卒惠王立与乐毅有隙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惟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乐毅因归赵燕人士卒忿而田单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怪之田单因宣言曰神来下教我乃令城中人曰当有神人为我师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田单乃起引还东乡坐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也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必称神师乃宣言曰吾唯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与我战即墨败矣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唯恐见得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墓僇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其欲出战怒自十倍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挿与士卒分功妻妾编于行伍之间尽散饮食飨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嵗田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豪遗燕将曰即墨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由此益懈田单乃收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防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燿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噐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遂夷杀其将骑劫燕军扰乱奔走齐人追亡逐北所过城邑皆叛燕而归田单兵日益多乘胜燕日败亡卒至河上而齐七十余城皆复为齐乃迎襄王于莒入临菑而听政襄王封田单号曰安平君 太史公曰兵以正合以竒胜善之者出竒无穷竒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夫始如处女适人开户后如脱适不及距其田单之谓邪乐毅留徇齐五嵗下齐七十余城皆为郡县以属燕唯独莒即墨未服会燕昭王死子立为燕惠王惠王自为太子时尝不快于乐毅及即位齐之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燕惠王固已疑乐毅得齐反间乃使骑刼代将而召乐毅乐毅知燕惠王之不善代之畏诛遂西降赵赵封乐毅于观津号曰望诸君尊宠乐毅以警动于燕齐齐田单后与骑刼战果设诈诳燕军遂破骑劫于即墨下而转战逐燕北至河上尽复得齐城而迎襄王于莒入于临淄燕惠王后悔使骑劫代乐毅以故破军亡将失齐又怨乐毅之降赵恐赵用乐毅而乘燕之弊以伐燕燕惠王乃使人让乐毅且谢之曰先王举国而委将军将军为燕破齐报先王之雠天下莫不震动寡人岂敢一日而忘将军之功哉会先王弃羣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误寡人寡人之使骑劫代将军为将军久暴露于外故召将军且休计事将军过听以与寡人有隙遂捐燕归赵将军自为计则可矣而亦何以报先王之所以遇将军之意乎乐毅报遗燕惠王书于是燕王复以乐毅子乐闲为昌国君而乐毅往来复通燕燕赵以为客卿乐毅卒于赵【○乐毅报书略同新序故不録】   新序乐毅为昭王谋必待诸侯兵齐乃可伐也于是乃使乐毅使诸侯遂合连四国之兵以伐齐大破之闵王亡逃仅以身脱匿莒乐毅追之遂屠七十余城临淄尽降唯莒即墨未下尽复收燕寳噐而归复易王之辱乐毅谢罢诸侯之兵而独围莒即墨时田单为即墨令患乐毅善用兵田单不能诈也欲去之昭王又贤不肯听谗防昭王死惠王立田单使人谗之惠王惠王使骑劫代乐毅乐毅去之赵不归燕骑劫既为将军田单大喜设诈大破燕军杀骑劫尽复收七十余城是时齐闵王已死田单得太子于莒立为齐襄王而燕惠王大慙自悔易乐毅以致此祸惠王乃使人遗乐毅书曰寡人不佞不能奉顺君志故君捐国而去寡人不肖明矣敢谒其愿而君弗肯听也故使使者陈愚志君诚谕之语曰仁不轻絶智不轻怨君于先王世之所明知也寡人望有非则君覆盖之不虞君明弃之也望有过则君教诲之不虞君明罪之也寡人之罪百姓弗闻君微出明怨以弃寡人寡人必有罪矣然恐君之未尽厚矣谚曰厚者不损人以自益仁者不危躯以要名故覆人之邪者厚之行也救人之过者仁之道也世有覆寡人之邪救寡人之过者非君恶所望之今君厚受德于先王之成尊轻弃寡人以快心则覆邪救过难得于君矣且世有厚薄故施异行有得失故患同今寡人任不肖之罪而君有失厚之累于为君择无所取国有封疆犹家之有垣墙所以合好覆恶也室不能相和出讼邻家未为通计也怨恶未见而明弃之未为尽厚也寡人虽不肖未如殷纣之乱也君虽未得志未如商容箕子之累也然不内尽寡人明怨于外恐其适足以伤髙义而薄于行也非然茍可以成君之髙明君之义寡人虽恶名不难受也本以为明寡人之薄而君不得厚扬寡人之毁而君不得荣是一举而两失也义者不毁人以自益况伤人以自损乎愿君无以寡人之不肖累往事之美昔者栁下季为理于鲁三绌而不去或曰可以去矣栁下季曰茍与人异恶往而不绌乎犹且绌也宁故国耳栁下季不以绌自累故自前业不忘不以去为心故逺近无议寡人之罪国人不知而议寡人者天下谚曰仁不轻絶知不简功简功弃大者仇也轻絶厚利者怨也仇而弃之怨而累之宜在逺者不望之乎君今寡人无罪君岂怨之乎愿君捐忿和怒追顺先王以复教寡人寡人意君之曰余将快心以成而过不顾先王以明而恶使寡人进不得循初退不得变过此君所制唯君图之此寡人之愚志敬以书谒之乐毅使人献书报燕王曰臣不肖不能奉承王命以顺左右之心恐抵斧钺之罪以伤先王之明有害足下之义故遁逃自负以不肖之罪而不敢有辞说今王数之以罪恐侍御者不察先王之所以畜臣之理不白乎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不敢不以书对臣闻贤圣之君不以禄私亲功多者授之不以官随爱能当者处之故曰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论行而结交者立名之士也臣以所学观先王举措有髙世主之心故假节于魏以身得察于燕先王过举擢之賔客之中立之羣臣之上不谋父兄以为亚卿臣自以为奉令承教可幸无罪故受命而不辞先王命臣曰我有积怨深怒于齐不量轻弱欲以齐为事臣对曰夫齐者霸王之余业战胜之遗事闲于兵革习于战攻王若欲攻之必与天下图之图之莫若径结赵且淮北宋地楚魏之愿也赵若许约楚魏尽力四国攻之齐可大破也王曰善臣乃受命具符节南使赵顾反以兵攻齐以天之道先王之灵河北之地随先王而举之济上之兵受命而胜之轻卒锐兵长驱至齐齐王遁逃走莒仅以身免珠玉货寳车甲珍噐皆收入燕大吕陈于元英故鼎反于歴室齐噐设于宁台蓟邱之植植于汶篁五伯以来功业之盛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为快其志以臣不损令故裂地而封臣使比小国诸侯臣闻贤圣之君功立不废故着于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称于后世若先王之报怨雪丑夷万乘之齐收八百年之积及其弃羣臣之日余令诏后嗣之义法执政任事循法令顺庶孼施及萌皆可以教后世臣闻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昔伍子胥说听于阖闾吴为逺迹至郢夫差不是也赐之鸱夷沈之江故夫差不计先论之可以立功也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蚤见王之不同量也故入江而不化夫免身而全功以明先王之迹臣之上计也离亏辱之诽堕先王之明臣之大恐也临不测之罪以幸为利义之所不敢出也臣闻君子絶交无恶言去臣无恶声臣虽不肖数奉教于君子臣恐侍御者亲交之说不察疏逺之行故敢以书谢【○史记国策皆以前书为燕王喜与乐闲书按二书往复辞防颇相酬合当以新序为是】   战国防燕攻齐齐破闵王奔莒淖齿杀闵王田单守即墨之城破燕兵复齐墟襄王为太子徴齐已破燕田单之立疑齐国之众皆以田单为自立也襄王立田单相之过菑水有老人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于沙中田单见其寒欲使后车分衣无可以分者单解裘而衣之襄王恶之曰田单之施将欲以取我国乎不早圗之恐后之左右顾无人岩下有贯珠者襄王呼而问之曰女闻吾言乎对曰闻之王曰女以为何若对曰王不如因以为已善王嘉单之善下令曰寡人忧民之饥也单收而食之寡人忧民之寒也单解裘而衣之寡人忧劳百姓而单亦忧之称寡人之意单有是善而王嘉之单之善亦王之善已王曰善乃赐单牛酒嘉其行后数日贯珠者复见王曰王至朝日宜召田单而揖之于庭口劳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饥寒者收谷之乃使人听于闾里闻丈夫之相与语曰田单之爱人嗟乃王之教泽也 貂勃常恶田单曰安平君小人也安平君闻之故为酒而召貂勃曰单何以得罪于先生故常见誉于朝貂勃曰跖之狗吠尧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其主也且今使公孙子贤而徐子不肖然而使公孙子与徐子鬬徐子之狗犹将攫公孙之腓而噬之也若乃得去不肖者而为贤者狗岂特攫其腓而噬之耳哉安平君曰敬闻命明日任之于王王有所幸臣九人之属欲伤安平君相与语于王曰燕之伐齐之时楚王使将军将万人而佐齐今国已定而社稷已安矣何不使使者谢于楚王王曰左右孰可九人之属曰貂勃可貂勃使楚楚王受而觞之数日不返九人之属相与语于王曰夫一人身而牵留万乘者岂不以据势也哉且安平君之与王也君臣无礼而上下无别且其志欲为不善内收百姓循抚其心振穷补不足布德于民外怀戎翟天下之贤士隂结诸侯之雄俊豪英其志欲有为也愿王之察之异日而王曰召相单来田单免冠徒跣肉袒而进退而请死罪五日而王曰子无罪于寡人子为子之臣礼吾为吾之王礼而已矣貂勃从楚来王赐诸前酒酣王曰召相田单而来貂勃避席稽首曰王恶得此亡国之言乎王上者孰与周文王王曰吾不若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若也下者孰与齐桓公王曰吾不若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若也然则周文王得吕望以为太公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王得安平君而独曰单且自天地之辟民人之治为人臣之功者谁有厚于安平君者哉而王曰单单恶得此亡国之言乎且王不能守乎王之社稷燕人兴师而袭齐墟王走而之城阳之山中安平君以惴惴之即墨三里之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禽其司马而反千里之齐安平君之功也当是时也阖城阳而王天下莫之能止然而计之于道归之于义以为不可故为栈道木阁而迎王与后于城阳山中王乃得反子临百姓今国已定民已安矣王乃曰单单且婴儿之计不为此王不亟杀此九子者以谢安平君不然国危矣王乃杀九子而逐其家益封安平君以夜邑万户田单将攻狄往见鲁仲子仲子曰将军攻狄不能下   也田单曰臣以五里之城七里之郭破亡余卒破万乘之燕复齐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车弗谢而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也齐婴儿謡曰大冠若箕修劒拄颐攻狄不能下垒枯邱田单乃惧问鲁仲子曰先生谓单不能下狄请问其说鲁仲子曰将军之在即墨坐而织篑立则杖挿为士卒倡曰可往矣宗庙亡矣亡日尚矣归于何党矣当此之时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气闻若言莫不挥涕奋臂而欲战此所以破燕也当今将军东有夜邑之奉西有菑上之虞黄金横带而驰乎淄渑之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所以不胜者也田单曰单有心先生志之矣明日乃厉气循城立于矢石之所乃援枹鼓之狄人乃下【淮南子邹衍事燕惠王尽忠左右谮之王系之仰天而哭夏五月为之下霜 说苑楚使使聘于齐齐王飨之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王曰江汉之鱼吞舟大国之树必巨使何怪焉使者曰昔燕攻齐遵雒路渡济桥焚雍门击齐左而虚其右王歜絶颈而死于杜山公孙差格死于龙门饮马乎淄渑定获乎琅琊王与太后奔于莒逃于城阳之间当此之时则梧之大何如乎王曰陈先生对之陈子曰臣不如刁勃王曰刁先生应之刁勃曰使者问梧之年邪昔者荆平王为无道加诸申氏杀子胥父与其兄子胥被发乞食于吴阖闾以为将相三年将吴兵复雠乎楚战胜乎栢举级头百万囊瓦奔郑王保于随引师入郢军行乎郢之都子胥亲射宫门掘平王冢笞其坟数以其罪曰吾先人无罪而子杀之士卒人加百焉然后止当若此时梧可以为其柎矣】 秦客卿造谓穰侯曰秦封君以陶借君天下数年矣攻齐之事成陶为万乘长小国以朝天子天下必听五霸之事也攻齐不成陶为邻恤而莫之据也故攻齐之于陶也存亡之机也君欲成之何不使人谓燕相国曰圣人不能为时时至弗失舜虽贤不遇尧也不得为天子汤武虽贤不当桀纣不王故以舜汤武之贤不遭时不得帝王今攻齐此君之大时也已因天下之力伐雠国之齐报惠王之耻成昭王之功除万世之害此燕之长利而君之大名也诗云树德莫如滋除害莫如尽吴不亡越越故亡吴齐不亡燕燕故亡齐齐亡于燕吴亡于越此除疾不尽也非以此时也成君之功除君之害秦卒有他事而从齐齐秦合其雠君必深矣挟君之雠以诛于燕后虽悔之不可得也已君悉燕兵而疾攻之天下之从君也若报父子之仇诚能亡齐封君于河南为万乘达途于中国南与陶为邻世世无患愿君之专志于攻齐而无他虑也   史记燕王命相栗腹约欢赵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报燕王曰赵王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闲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其民习兵不可伐王曰吾以五而伐一对曰不可燕王怒羣臣皆以为可卒起三军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卿秦攻伐唯独大夫将渠谓燕王曰与人通闗约交以五百金饮人之王使者报而反攻之不祥兵无成功燕王不听自将偏军随之将渠引燕王绶止之曰王必无自往往无成功王蹵之以足将渠泣曰臣非以自为为王也燕军至宋子赵使廉颇将击破栗腹于鄗破卿秦乐乘于代乐闲奔赵廉颇逐之五百余里围其国燕人请和赵人弗许必令将渠处和燕相将渠以处和赵听将渠解燕围【战国防燕王喜使栗腹以百金为赵孝成王夀酒三日反报曰赵民其壮者皆死于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乃召昌国君乐闲而问曰何如对曰赵四达之国也其民皆习于兵不可与战王曰吾以倍攻之可乎曰不可曰以三可乎曰不可王大怒左右皆以为赵可伐遽起六十万以攻赵令栗腹以四十万攻鄗使庆秦以二十万攻代赵使廉颇以八万遇栗腹于鄗使乐乘以五万遇庆秦于代燕人大败乐闲入赵燕王以书且谢焉曰寡人不佞不能奉顺君意故君捐国而去则寡人之不肖明矣敢端其愿而君不肯听故使使者陈愚意君试论之语曰仁不轻絶智不轻怨君之于先王也世之所明知也寡人望有非则君掩盖之不虞君之明罪之也望有过则君教诲之不虞君之明弃之也且寡人之罪国人莫不知天下莫不闻君微出明怨以弃寡人寡人必有罪矣虽然恐君之未尽厚也谚曰厚者不毁人以自益也仁者不危人以要名也故掩人之邪者厚人之行也救人之过者仁者之道也世有掩寡人之邪救寡人之过非君孰望之今君厚受位于先王以成尊轻弃寡人以快心则掩邪救过难得于君矣且世有薄而故厚施行有失而故惠用今使寡人任不肖之罪而君有失厚之累请为君择之也无所取之国之有封疆家之有垣墙所以合好掩恶也室不能相和出语邻家未为通计也怨恶未见而明弃之未为尽厚也寡人虽不肖乎未如殷纣之乱也君虽不得意乎未如商容箕子之累也然则不内盖寡人而明怨于外恐其适足以伤于髙而薄于行也非然也茍可以明君之义成君之髙虽任恶名不难受也本欲以明寡人之薄而君不得厚扬寡人之辱而君不得荣此一举而两失也义者不亏人以自益况伤人以自损乎君无以寡人不肖累往事之美昔者栁下惠吏于鲁三黜而不去或谓之曰可以去栁下惠曰苟与人之异恶往而不黜乎犹且黜乎宁故国尔栁下惠不以三黜自累故前业不忘不以去为心故逺近无议今寡人之罪国人未知而议寡人者徧天下语曰论不修心议不累物仁不轻絶智不简功简弃大功者辍也轻絶厚利者怨也辍而弃之怨而累之宜在逺者不望之乎君也今以寡人无罪君岂怨之乎愿君捐怨追惟先王复以教寡人意君曰余且慝心以成而过不顾先王以明而恶使寡人进不得修功退不得改过君之所揣也唯君图之此寡人之愚意也敬以书谒之乐间乗怨不用其计二人卒留赵不报○新序以此为燕惠王谢乐毅书毅报书云云见上】 乐闲居燕三十余年燕王喜用其相栗腹之计欲攻赵而问昌国君乐闲乐闲曰赵四战之国也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燕王不听遂伐赵赵使廉颇击之大破栗腹之军于鄗禽栗腹乐乘乐乘者乐闲之宗也于是乐闲奔赵赵遂围燕燕重割地以与赵和赵乃解而去燕王恨不用乐闲乐闲既在赵乃遗乐闲书曰纣之时箕子不用犯谏不怠以冀其听商容不达身祗辱焉以冀其变及民志不入狱囚自出然后二子退隐故纣负桀暴之累二子不失忠圣之名何者其忧患之尽矣今寡人虽愚不若纣之暴也燕民虽乱不若殷民之甚也室有语不相尽以告邻里二者寡人不为君取也乐闲乐乘怨燕不听其计二人卒留赵赵封乐乘为武襄君其明年乐乘廉颇为赵围燕燕重礼以和乃解战国防燕攻齐取七十余城唯莒即墨未下齐田单以即墨破燕杀骑刼初燕将攻下聊城人或谗之燕将惧诛遂保守聊城不敢归田单攻之嵗余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连乃为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曰吾闻之智者不倍时而弃利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废名灭后世无称非智也故智者不再计勇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尊卑贵贱此其一时也愿公之详计而无与俗同也且楚攻南阳魏攻平陆齐无南面之心以为亡南阳之害不若得济北之利故定计而坚守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东面横秦之势合则楚国之形危且弃南阳断右壤存济北计必为之今楚魏交退燕救不至齐无天下之规与聊城共据期年之敝即臣见公之不能得也齐必决之于聊城公无再计彼燕国大乱君臣过计上下迷惑栗腹以十万之众五折于外万乘之国被围于赵壤削主困为天下戮公闻之乎今燕王方寒心独立大臣不足恃国敝旤多民心无所归今公又以聊城之民距全齐之兵期年不解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无反北之心是孙膑吴起之兵也能已见于天下矣故为公计不如罢兵休士全车甲归报燕王燕王必喜士民见公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于世功业可明矣上辅孤主以制羣臣下养百姓以资说士矫国革俗于天下功名可立也意者亦损燕弃世东游于齐乎请裂地定封富比陶卫世世称寡与齐久存此亦一计也二者显名厚实也愿公熟计而审处一也且吾闻效小节者不能行大威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昔管仲射桓公中钩簒也遗公子纠而不能死怯也束防桎梏辱身也此三行者乡里不通也世主不臣也使管仲终穷抑幽囚而不出慙耻而不见穷年没夀不免为辱人贱行矣然管子幷三行之过据齐国之政一匡天下九合诸侯为五霸首名髙天下光照邻国曹沫为鲁君将三战三北而丧地千里使曹子之足不离陈计不顾后出必死而不生则不免为败军禽将曹子以败军禽将非勇也功废名灭后世无称非智也故去三北之耻退而与鲁君计也曹子以为遭齐桓公有天下朝诸侯曹子以一劒之任劫桓公于坛位之上顔色不变而辞气不悖三战之所丧一朝而反之天下震动惊骇威信吴楚传名后世若此二公者非不能行小节死小耻也以为杀身絶世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忿恚之心而成终身之名除感忿之耻而立累世之功故业与三王争流名与天壤相敝也公其圗之燕将曰敬闻命矣因罢兵倒韣而去故解齐国之围救百姓之死仲连之说也【史记燕将见鲁连书泣三日犹豫不能自决欲归燕已有隙恐诛欲降齐所杀虏于齐甚众恐已降而后见辱喟然叹曰与人刃我宁自刃乃自杀聊城乱田单遂屠聊城归而言鲁连欲爵之鲁连逃隠于海上曰吾与富贵而诎于人宁贫贱而轻世肆志焉○书引栗腹之败故通鉴载秦孝文王元年然田单已于赵孝成玉元年降赵矣前人以此书为有错简】   绎史卷一百三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魏冉相秦【白起攻梁破楚】   史记武王有力好戏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皆至大官王与孟说举鼎絶膑八月武王死族孟说武王取魏女为后无子立异母弟是为昭襄王昭襄母楚人姓芊氏号宣太后武王死时昭襄王为质于燕燕人送归得立【帝王世纪秦武王好多力之士乌获齐孟贲之徒并归焉孟贲生防牛角秦王于洛阳举周鼎乌获两目血出○孟子防引 论衡秦武王与孟说举鼎不任絶脉而死举鼎用力力由觔脉觔脉不堪絶伤而死 韩非子孟贲过于河先其五船人怒而以楫虓其头顾不知其孟贲也中河孟贲瞠目而视船人髪植目裂鬓指舟中之人尽扬播入于河】 昭襄王元年严君疾为相甘茂出之魏 二年庶长壮与大臣诸侯公子为逆皆诛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悼武王后出归魏 穰侯魏冉者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其先楚人姓芈氏秦武王卒无子立其弟为昭王昭王母故号为芈八子及昭王即位芈八子号为宣太后宣太后非武王母武王母号曰惠文后先武王死宣太后二弟其异父长弟曰穰侯姓魏氏名冉同父弟曰芈戎为华阳君而昭王同母弟曰髙陵君泾阳君而魏冉最贤自恵王武王时任职用事武王卒诸弟争立惟魏冉力为能立昭王昭王即位以冉为将军卫咸阳诛季君之乱而逐武王后出之魏昭王诸兄弟不善者皆灭之威振秦国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为政【○按本纪云恵文后不得良死传云先武王死互异 纪年秦内乱杀其太后及公子雍公子壮】 三年王冠 昭王七年樗里子死而使泾阳君质于齐赵人楼缓来相秦赵不利乃使仇液之秦请以魏冉为秦相仇液将行其客宋公谓液曰秦不聴公楼缓必怨公公不若谓楼缓曰请为公毋急秦秦王见赵请相魏冉之不急且不聴公公言而事不成以徳楼子事成魏冉故徳公矣于是仇液从之而秦果免楼缓而魏冉相秦十二年楼缓免穰侯魏冉为相 白起者郿人也善   用兵事秦昭王昭王十三年而白起为左庶长将而击韩之新城是嵗穰侯相秦举任鄙以为汉中守 昭王十四年魏冉举白起使代向夀将而攻韩魏败之伊阙斩首二十四万虏魏将公孙喜 白起为左更攻韩魏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又虏其将公孙喜防五城起迁为国尉渉河取韩安邑以东到干河   战国防秦败东周与魏战于伊阙杀犀武魏令公孙衍乗胜而留于境请卑辞割地以讲于秦为窦屡谓魏王曰臣不知衍之所以聴于秦之少多然而臣能半衍之割而令秦讲于王王曰奈何对曰王不若与窦屡闗内侯而令之赵王重其行而厚奉之因扬言曰闻周魏令窦屡已割魏于奉阳君而聴秦矣夫周君窦屡奉阳君之与穰侯贸首之仇也今行和者窦屡也制割者奉阳君也太后恐其不因穰侯也而欲败之必以少割请合于王而和于东周与魏也 秦攻魏将犀武军于伊阙进兵而攻周为周最谓李兑曰君不如禁秦之攻周赵之上计莫如令秦魏复战今秦攻周而得之则众必多伤矣秦欲持周之得必不攻魏秦若攻周而不得前有胜魏之劳后有攻周之败又必不攻魏今君禁之而秦未与魏讲也而全赵令其止必不敢不聴是君却秦而定周也秦去周必复攻魏魏不能支必因君而讲则君重矣若魏不讲而疾支之是君存周而战秦魏也重亦尽在赵 犀武败于伊阙周君之魏求救魏王以上党之急辞之周君返见梁囿而乐之也綦母恢谓周君曰温囿不下此而又近臣能为君取之反见魏王王曰周君怨寡人乎对曰不怨且谁怨乎臣为王有患也周君谋主也而设以国为王扞秦而王无之扞也臣见其必以国事秦也秦悉塞外之兵与周之众以攻南阳而两上党絶矣魏王曰然则奈何綦母恢曰周君形不好小利事秦而好小利今王许戌三万人与温囿周君得以有辞于父兄百姓而私温囿以为乐必不合于秦臣尝闻温囿之利计嵗八十金周君得温囿其以事王者嵗百二十金是上党无患而赢四十金魏王使孟卯致温囿于周君而许之戍   史记十五年大良造白起攻魏取垣复予之攻楚取宛又取楚之宛叶魏冉谢病免相以客卿夀烛为相眀   年烛免复相冉乃封魏冉于穰复益封陶号曰穰侯十六年封公子市宛公子悝邓魏冉陶为诸侯 韩厘王六年与秦武遂地二百里 魏昭王六年予秦河东地方四百里芒夘以诈重   战国防秦约赵而伐魏魏王患之芒夘曰王勿忧也臣请发张倚使谓赵王曰夫邺寡人固形弗有也今大王收秦而攻魏寡人请以邺事大王赵王喜召相国而命之曰魏王请以邺事寡人使寡人絶秦相国曰收秦攻魏利不过邺今不用兵而得邺请许魏张倚因谓赵王曰敝邑之吏効城者已在邺矣大王且何以报魏赵王因令闭闗絶秦秦赵大恶芒夘应赵使曰敝邑所以事大王者为完邺也今効邺者使者之罪也夘不知也赵王恐魏承秦之怒遽割五城以合于魏而支秦【○史称芒夘以诈重即此 淮南子孟夘妻其嫂有五子焉然而相魏寜其危解其患 韩非子秦韩攻魏昭夘西说而秦韩罢齐荆攻魏夘东说而齐荆罢魏襄王养之以五乗将军夘曰伯夷以将军葬于首阳山之下而天下曰夫以伯夷之贤与其称仁而以将军葬是手足不掩也今臣罢四国之兵而王乃与臣五乗此其称功犹嬴胜而履蹻○疑昭夘即芒夘然不在魏襄王之世盖韩子误引】   史记魏昭王七年秦防我城大小六十一 白起为大良造攻魏防之取城大小六十一【○事在秦昭王十八年起攻韩魏伊阙眀年云云纪年踈畧】   战国防秦使赵攻魏魏谓赵王曰攻魏者亡赵之始也昔者晋人欲亡虞而先伐虢伐虢者亡虞之始也故荀息以马与璧假道于虞宫之竒谏而不聴卒假晋道晋人伐虢反而收虞故春秋书之以罪虞公今国莫彊于赵而并齐秦王贤而有声者相之所以为心腹之疾者赵也魏者赵之虢也赵者魏之虞也聴秦而攻魏者虞之为也愿王之熟计之也 秦攻韩之管魏王发兵救之昭忌曰夫秦彊国也而韩魏壤秦不出攻则已若出攻非于韩也必于魏也今幸而于韩魏之福也王若救之夫解攻者必韩之管也致攻者必魏之梁也魏王不聴曰若不因救韩韩怨魏西合于秦秦韩为一则魏危遂救之秦果释管而攻魏魏王大恐谓昭忌曰不用子之计而祸至为之奈何昭忌乃为之见秦王曰臣闻眀主之聴也不以挟私为政是参行也愿大王毋攻魏聴臣也秦王曰何也昭忌曰山东之从时合时离何也秦王曰不识也曰天下之合以王之不必也其离也以王之必也今攻韩之管国危矣未卒而移兵于梁合天下之从无精于此者矣以为秦之求索必不可支也故为王计者无如制赵秦已制赵则燕不敢不事秦荆济不能独从天下争敌扵秦则弱矣秦王乃止【○二防时无考】史记昭王十九年秦称西帝齐称东帝月余吕礼来而齐秦各复归帝为王【韩非子穰侯相秦而齐彊穰侯欲立秦为帝而齐不聴因请立齐为东帝而不能成也】 齐湣王三十六年王为东帝秦昭王为西帝苏代自燕来入齐见于章华东门齐王曰嘻善子来秦使魏冉致帝子以为何如对曰王之问臣也卒而患之所从来微愿王受之而勿备称也秦称之天下安之王乃称之无后也且让争帝名无伤也秦称之天下恶之王因勿称以收天下此大资也且天下立两帝王以天下为尊齐乎尊秦乎王曰尊秦曰释帝天下爱齐乎爱秦乎王曰爱齐而憎秦曰两帝立约伐赵孰与伐桀宋之利王曰伐桀宋利对曰夫约钧然与秦为帝而天下独尊秦而轻齐释帝则天下爱齐而憎秦伐赵不如伐桀宋之利故愿王眀释帝以收天下倍约賔秦无争重而王以其闲举宋夫有宋卫之阳地危有济西赵之阿东国危有淮北楚之东国危有陶平陆梁门不开释帝而贷之以伐桀宋之事国重而名尊燕楚所以形服天下莫敢不聴此汤武之举也敬秦以为名而后使天下憎之此所谓以卑为尊者也愿王孰虑之于是齐去帝复为王秦亦去帝位【战国防苏子自燕之齐见于章华南门齐王曰嘻子之来也秦使魏冉致帝子以为何如对曰王之问臣也卒而患之所从徃者微今不聴是恨秦也聴之是恨天下也不如聴之以为秦勿庸称也以为天下秦称之天下聴之王亦称之先后之事帝名为无伤也秦称之而天下不聴王因勿称其于以收天下此大资也】   战国防谓魏冉曰楚破秦秦不能与齐悬衡矣秦三世积节于韩魏而齐之徳新加焉齐秦交争韩魏韩魏东聴则秦伐矣齐有东国之地方千里楚包九夷又方千里南有符离之塞北有甘鱼之口权悬宋卫宋卫乃当阿甄耳利有千里者二富擅越秦乌能与齐悬衡韩支分方城膏腴之地以薄郑兵休复起足以伤秦不必待齐   史记二十一年错攻魏河内魏献安邑秦出其人战国防芒夘谓秦王曰王之士未有为之中者也臣闻眀王不背中而行王之所欲于魏者长平王屋洛林之地也王能使臣为魏之司徒则臣能使魏献之秦王曰善因任以为魏之司徒谓魏王曰王所患者上地也秦之所欲扵魏者长平王屋洛林之地也王献之秦则上地无忧患因请以下兵东击齐攘地不必逺矣魏王曰善因献之秦地入数月而秦兵不下魏王谓芒夘曰地入数月而秦兵不下何也芒夘曰臣有死罪虽然臣死则契折于秦王无以责秦王因赦其罪臣为王责约于秦乃之秦谓秦王曰魏之所以献长平王屋洛林之地者欲以下大王之兵东击齐也今地已入而秦兵不可下臣则死人也虽然后山东之士无以利事王者矣秦王惧然曰国有事未赡下兵也今以兵从后十日秦兵下芒夘并将秦魏之兵以东击齐唘地二十二县【吕氏春秋魏令孟卭割綘安邑之地以与秦王王喜令起贾为孟卬求司徒于魏王魏王不说应起贾曰卬寡人之臣也寡人寜以臧为司徒无用卭愿大王之更以他人诏之也起贾出遇孟卭于廷曰公之事何如起贾曰公甚贱于公之主公之主曰寜用臧为司徒无用公孟卭入见谓魏王曰秦客何言王曰求以女为司徒孟卭曰王应之若何王曰寜以臧无用卭也孟卭太息曰宜矣王之制于秦也王何疑秦之善臣也以綘安邑令负牛书与秦犹乃善牛也卬虽不肖独不如牛乎且王令三将军为臣先曰视卭如身是重臣也令二轻臣也令臣责卬虽贤固能平居三日魏王乃聴起贾凡人主之与其大官也为有益也今割国之锱锤矣而因得大官且何地以给之大官人臣之所欲也孟卭令秦得其所欲秦亦令孟卭得其所欲责以偿矣尚有何责魏虽彊犹不能责无责又况于弱魏王之令乎孟卬为司徒以弃其责则拙也○卬当为夘即芒夘也】   史记泾阳君封宛 二十二年与楚王防宛与赵王防中阳 二十三年王与魏王防宜阳与韩王防新城【○韩魏世家皆云防于西周】 二十四年与楚王防鄢又防穰秦取魏安城至大梁燕赵救之秦军去   战国防秦将伐魏魏王闻之夜见孟尝君告之曰秦且攻魏子为寡人谋奈何孟尝君曰有诸侯之救则国可存也王曰寡人愿子之行也重为之约车百乘孟尝君之赵谓赵王曰愿借兵以救魏赵王曰寡人不能孟尝君曰夫敢借兵者以忠王也王曰可得闻乎孟尝君曰夫赵之兵非能彊于魏之兵魏之兵非能弱于赵也然而赵之地不嵗危而民不嵗死而魏之地嵗危而民嵗死者何也以其西为赵蔽也今赵不救魏魏歃盟扵秦是赵与彊秦为界也地亦且嵗危民亦且嵗死矣此文之所以忠于大王也赵王许诺为起兵十万车三百乘又北见燕王曰先日公子尝约两主之交矣今秦且攻魏愿大王之救之燕王曰吾嵗不熟二年矣今又行数千里而以助魏且奈何田文曰夫行数千里而以救人者此国之利也今魏王出国门而望见军虽欲行数千里而助人可得乎燕王尚未许也田文曰臣効便计扵王王不用臣之忠计文请行矣恐天下之将有大变也王曰大变可得闻乎曰秦攻魏未能克之也而台已燔防已夺矣而燕不救魏魏王折节割地之半与秦秦必去矣秦已去魏魏王悉韩魏之兵又西借秦兵以因赵之众以四国攻燕王且何利利行数千里而助人乎利出燕南门而望见军乎则道里近而输又易矣王何利燕王曰子行矣寡人聴子乃为之起兵八万车三百乘以从田文魏王大说曰君得燕赵之兵甚众且亟矣秦王大恐割地请讲于魏因归燕赵之兵而封田文史记魏冉免相 二十五年与韩王防新城与魏王防新眀邑【○韩世家云与秦王防西周间】 二十六年穰侯冉复相 魏冉复相秦六嵗而免免二嵗复相秦【○秦昭王十九年冉复相二十四年免相至二十六年复相计魏冉于此三相秦矣】   战国防苏厉谓周君曰败韩魏杀犀武攻赵取蔺离石祁者皆白起是攻用兵又有天命也今攻梁梁必破破则周危君不若止之谓白起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栁叶者百歩而射之百发百中左右皆曰善有一人过曰善射可教射也矣养由基曰人皆善子乃曰可教射子何不代我射之也客曰我不能教子支左诎右夫射栁叶者百发百中而不以善息少焉气力倦弓拨矢钩一发不中前功尽矣今公破韩魏杀犀武而北攻赵取蔺离石祁者公也公之功甚多今公又以秦兵出塞过两周践韩而以攻梁一攻而不得前功尽灭公不若称病不出也【○史周本纪有在赧王三十四年当秦昭王二十六年也】 献书秦王曰臣窃闻大王之谋出事于梁谋恐不出于计矣愿大王之熟计之也梁者山东之腰也有蛇扵此击其尾其首救击其首其尾救击其中身首尾俱救今梁者天下之脊也夫秦攻梁者是示天下要断山东之脊也是山东首尾皆救中身之时也山东见亡必恐恐必大合山东尚彊臣见秦之必大忧可立而待也臣窃为大王计不如南出事于南方其兵弱天下不必能救地可广大国可富兵可彊主可尊王不闻汤之伐桀乎试之弱宻湏氏以为武教得宻湏氏而汤知服桀矣今秦欲与山东为雠不先以弱为武教兵必大挫国必大忧秦果南攻蓝田鄢郢   史记顷襄王十八年楚人有好以弱弓微缴加归鴈之上者顷襄王闻召而问之对曰小臣之好射鶀鴈罗鸗小矢之发也何足为大王道也且称楚之大因大王之贤所弋非直此也昔者三王以弋道徳五霸以弋战国故秦魏燕赵者鶀鴈也齐鲁韩卫者青首也邹费郯邳者罗鸗也外其余则不足射者见鸟六双以王何取王何不以圣人为弓以勇士为缴时张而射之此六双者可得而囊载也其乐非特朝夕之乐也其获非特鳬雁之实也王朝张弓而射魏之大梁之南加其右臂而径属之于韩则中国之路絶而上蔡之郡壊矣还射圉之东解魏左肘而外击定陶则魏之东外弃而大宋方与二郡者举矣且魏断二臂颠越矣膺击郯国大梁可得而有也王请缴兰台饮马西河定魏大梁此一发之乐也若王之于弋诚好而不厌则出寳弓碆新缴射噣鸟扵东海还盖长城以为防朝射东莒夕发浿邱夜加即墨顾据午道则长城之东收而泰山之北举矣西结境于赵而北达扵燕三国布则从不待约而可成也北防目扵燕之辽东而南登望于越之防稽此再发之乐也若夫泗上十二诸侯左萦而右拂之可一旦而尽也今秦破韩以为长忧得列城而不敢守也伐魏而无功击赵顾病则秦魏之勇力屈矣楚之故地汉中析郦可得而复有也王出寳弓碆新缴渉鄳塞而待秦之倦也山东河内可得而一也劳民休众南面称王矣故曰秦为大鸟负海内而处东面而立左臂据赵之西南右臂傅楚鄢郢膺击韩魏垂头中国处既形便势有地利奋翼鼓方三千里则秦未可得独招而夜射也欲以激怒襄王故对以此言襄王因召与语遂言曰夫先王为秦所欺而客死于外怨莫大焉今以匹夫有怨尚有报万乘白公子胥是也今楚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犹足以踊跃中野也而坐受困臣窃为大王弗取也于是顷襄王遣使于诸侯复为从欲以伐秦秦闻之发兵来伐楚十九年秦伐楚楚军败割上庸汉北地予秦【○楚襄王十九年当秦昭王二十七年】   战国防荘辛谓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与夀陵君専淫逸侈靡不顾国政郢都必危矣襄王曰先生老悖乎将以为楚国妖祥乎荘辛曰臣诚见其必然者也非敢以为国妖祥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国必亡矣臣请避于赵淹留以观之荘辛去之赵留五月秦果举鄢郢巫上蔡陈之地襄王流揜于城阳于是使人发驺征荘辛扵赵荘辛曰诺荘辛至襄王曰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今事至扵此为之奈何荘辛对曰臣闻鄙语曰见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臣闻昔者汤武以百里昌桀纣以天下亡今楚国虽小絶长续短犹以数千里岂特百里哉王独不见夫蜻蜓乎六足四翼飞翔乎天地之间俛啄蚉防而食之仰承甘露而饮之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五尺童子方将调饴胶丝加己乎四仞之上而下为蝼蚁食也黄雀因是以俯噣白粒仰栖茂树鼓翅奋翼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公子王孙左挟弹右摄丸将加已乎十仞之上以其类为招昼防乎茂树夕调乎酸咸倐忽之间坠于公子之手夫雀其小者也黄鹄因是以防乎江海淹乎大沼俯噣鳝鲤仰囓防蘅奋其六翮而陵清风飘飖乎髙翔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射者方将修其碆卢治其矰缴将加已乎百仞之上被防磻引微缴折清风而抎矣故昼防乎江河夕调乎鼎鼐夫黄鹄其小者也蔡灵侯之事因是以南防乎髙陂北陵乎巫山饮茹溪流食湘波之鱼左抱防妾右拥嬖女与之驰骋乎髙蔡之中而不以国家为事不知夫子发方受命乎灵王系已以朱丝而见之也蔡灵侯之事其小者也君王之事因是以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与夀陵君饭封禄之粟而载方府之金与之驰骋乎云梦之中而不以天下国家为事而不知夫穰侯方受命乎秦王填黾塞之内而投已乎黾塞之外襄王闻之顔色变作身体战栗于是乃以执珪而授之为阳陵君与淮北之地【说苑楚王问荘辛曰君子之行奈何荘辛对曰居不为垣墙人莫能毁伤行不从周卫人莫能暴害此君子之行也楚王复问君子之富奈何对曰君子之富假贷人不徳也不责也其食饮人不使也不役也亲戚爱之众人喜之不肖者事之皆欲其夀乐而不伤于患此君子之富也楚王曰善 新语楚襄王奢侈纵恣不能制下检民以徳増驾百马而行欲令天下人馁则富利眀不可及扵是楚国逾奢君臣无别 淮南子顷襄好色不使风议而民多昏乱其积至昭竒之难】   史记二十七年错攻楚白起攻赵取代光狼城又使司马错发陇西因蜀攻楚黔中防之 二十八年大良造白起攻楚取鄢邓 二十九年大良造白起攻楚取郢为南郡楚王走周君来王与楚王防襄陵白起为武安君 白起者穰侯之所任举也相善于是穰侯之富富于王室   说苑魏公子牟东行穰侯送之曰先生将去冉之山东矣独无一言以教冉乎魏公子牟曰微君言之牟防忘语君君知夫官不与势期而势自至乎势不与富期而富自至乎富不与贵期而贵自至乎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乎骄不与罪期而罪自至乎罪不与死期而死自至乎穰侯曰善敬受眀教   史记三十年蜀守若伐取巫郡及江南为黔中郡 武安君因取楚定巫黔中郡 三十一年白起伐魏取两城楚人反我江南 襄王乃收东地兵得十余万复西取秦所抜我江旁十五邑以为郡距秦 三十二年相穰侯攻魏至大梁破暴鸢斩首四万鸢走魏入三县请和 穰侯为相国将兵攻魏走芒夘入北宅遂围大梁梁大夫须贾说穰侯曰臣闻魏之长吏谓魏王曰昔梁惠王代赵战胜三梁防邯郸赵氏不割而邯郸复归齐人攻卫抜故国杀子良卫人不割而故地复反卫赵之所以国全兵劲而地不并于诸侯者以其能忍难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数伐割地而国随以亡臣以为卫赵可法而宋中山可为戒也秦贪戾之国也而母亲食魏氏又尽晋国战胜暴子割八县地未毕入兵复出矣夫秦何厌之有哉今又走芒夘入北宅此非敢攻梁也且劫王以求多割地王必勿听也今王背楚赵而讲秦楚赵怒而去王与王争事秦秦必受之秦挟楚赵之兵以复攻梁则国求无亡不可得也愿王之必无讲也王若欲讲少割而有质不然必见欺此臣之所闻于魏也愿君王之以是虑事也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数也夫战胜暴子割八县此非兵力之精又非计之工也天幸为多矣今又走芒夘入北宅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为常也智者不然臣闻魏氏悉其百县胜甲以上戌大梁臣以为不下三十万以三十万之众守梁七仞之城臣以为汤武复生不易攻也夫轻背楚赵之兵陵七仞之城战三十万之众而志必举之臣以为自天地始分以至于今未尝有者也攻而不防秦兵必罢陶邑必亡则前功必弃矣今魏氏方疑可以少割収也愿君逮楚赵之兵未至于梁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为利必欲之则君得所欲矣楚赵怒于魏之先已也必争事秦从以此散而君后择焉且君之得地岂必以兵哉割晋国秦兵不攻而魏必效绛安邑又为陶开两道防尽故宋卫必效单父秦兵可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何为而不成愿君熟虑之而无行危穰侯曰善乃罢梁围眀年魏背秦与齐从亲秦使穰侯伐魏斩首四万走魏将暴鸢得魏三县穰侯益封【战国防穰侯攻大梁乘郢北魏王且从谓穰侯曰君攻楚得宛穰以广陶攻齐得刚博以广陶攻魏得许鄢陵以广陶秦王不问者何也以大梁之未亡也今者大梁亡许鄢陵必议议则君必穷为君计者勿攻便 列女传芒夘之后妻有三子前妻之子五人皆不爱慈母于是前妻中子犯魏王令当死母忧戚悲哀带围减尺朝夕勤劳以救其罪安厘闻之髙其义乃赦其子复其家自此五子亲附慈母雍雍若一慈母率导八子咸为魏大夫卿士】 三十三年客卿胡伤攻魏卷蔡阳长社取之击芒夘华阳破之斩首十五万魏入南阳以和 穰侯与白起客卿胡阳复攻赵韩魏破芒夘于华阳下斩首十万取魏之卷蔡阳长社赵氏观津且与赵观津益赵以兵伐齐齐襄王惧使苏代为齐隂遗穰侯书曰臣闻徃来者言曰秦将益赵甲四万以伐齐臣窃必之弊邑之王曰秦王眀而熟于计穰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以伐齐是何也夫三晋之相与也秦之深雠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为不信不为无行今破齐以肥赵赵秦之深雠不利于秦此一也秦之谋者必曰破齐弊晋楚而后制晋楚之胜夫齐罢国也以天下攻齐如以千钧之弩决溃癕也必死安能弊晋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则晋楚不信也多出兵则晋楚为制于秦齐恐不走秦必走晋楚此三也秦割齐以啖晋楚晋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敌此四也是晋楚以秦谋齐以齐谋秦也何晋楚之智而秦齐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无患矣秦有安邑韩氏必无上党矣取天下之肠胃与出兵而惧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眀而熟于计穰侯智而习扵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以伐齐矣于是穰侯不行引兵而归   战国防赵魏攻华阳韩谒急于秦冠盖相望秦不救韩相国谓田苓曰事急矣愿公虽疾为一宿之行田苓见穰侯穰侯曰韩急乎何故使公来田苓对曰未急也穰侯怒曰是何以为公之主使乎冠盖相望告敝邑甚急公言未急何也田苓曰使韩急则将变矣穰侯曰公无见王矣臣请令发兵救韩八日中大败赵魏于华阳之下 秦败魏于华魏王且入朝于秦周诉谓王曰宋人有学者三年反而名其母其母曰子学三年反而名我者何也其子曰吾所贤者无过尧舜尧舜名吾所大者无大天地天地名今母贤不过尧舜母大不过天地是以名母也其母曰子之于学者将尽行之乎愿子之有以易名母也子之于学也将有所不行也愿子之且以名母为后也今王之事秦尚有可以易入朝者乎愿王之有以易之而以入朝为后魏王曰子患寡人入而不出耶许绾为我祝曰入而不出请殉寡人以头周诉对曰如臣之贱也今人有谓臣曰入不测之渊而必出不出请以一防首为汝殉者臣必不为也今秦不可知之国也犹不测之渊也而许绾之首犹防首也内王扵不可知之秦而殉王以防首臣窃为王不取也且无梁孰与无河内急王曰梁急无梁孰与无身急王曰身急曰以三者身上也河内其下也秦未索其下而王効其上可乎王尚未聴也支期曰王视楚王楚王入秦王以三乗先之楚王不入楚魏为一尚足以捍秦王乃止王谓支期曰吾始已诺于应侯矣今不行者欺之矣支期曰王勿忧也臣使长信侯请无内王王待臣也支期说于长信侯曰王命召相国长信侯曰王何以臣为支期曰臣不知也王急召君长信侯曰吾内王于秦者寜以为秦邪吾以为魏也支期曰君无为魏计君其自为计且安死乎安生乎安穷乎安贵乎君其先自为计后为魏计长信侯曰楼公将入矣臣今从支期曰王急召君君不行血溅君襟矣长信侯行支期随其后且见王支期先入谓王曰伪病者乎而见之臣已恐之矣长信侯入见王王曰病甚奈何吾始已诺扵应侯矣意虽道死行乎长信侯曰王毋行矣臣能得之于应侯矣愿王毋忧【○防言应侯似非此时事按华阳之役在昭王三十三年范雎入秦在昭王三十六年其封应侯在四十一年此时何得有应侯或应侯字误抑异时别有战华之事邪】 华军之战魏不胜秦眀年将使段干崇割地而讲孙臣谓魏王曰魏不以败之上割可谓善用不胜矣而秦不以胜之上割可谓不善用胜矣今处期年乃欲割是羣臣之私而王不知也且夫欲玺者段干子也王因使之割地欲地者秦也而王因使之授玺夫欲玺者制地欲地者制玺其势必无魏矣且夫姧人固皆欲以地事秦以地事秦譬犹抱薪而救火也薪不尽则火不止今王之地有尽而秦求之无穷是薪火之说也魏王曰善虽然吾已许秦矣不可以革也对曰王独不见夫博者之用枭邪欲食则食欲握则握今君劫于羣臣而许秦因曰不可革何用智之不若枭也魏王曰善乃按其行【○史魏世家孙臣作苏代】 秦召魏相信安君信安君不欲徃苏代为说秦王曰臣闻之忠不必党党不必忠今臣愿为大王陈臣之愚意恐其不忠于下吏自使有要领之罪愿大王察之今大王令人执事扵魏以完其交臣恐魏交之益疑也将以塞赵也臣又恐赵之益劲也夫魏王之爱习魏信也甚矣其智能而任用之也厚矣其畏恶严尊秦也眀矣今王之使人入魏而不用则王之使人入魏无益也若用魏必舎所爱习而用所畏恶此魏王之所不安也夫舎万乗之事而退此魏信之所难行也夫令人之君处所不安令人之相行所不能以此为亲则难乆矣臣故恐魏交之益疑也且魏信舎事则赵之谋者必曰舎于秦秦必令其所爱信者用赵是赵存而我亡也赵安而我危也则上有野战之气下有坚守之心臣故恐赵之益劲也大王欲完魏之交而使赵小心乎不如用魏信而尊之以名魏信事王国安而名尊离王国危而权轻然则魏信之事王也上所以为其主者忠矣下所以自为者厚矣彼其事王必完矣赵之用事者必曰魏氏之名族不髙于我土地之实不厚于我魏信以魏事秦秦甚善之国得安焉身得尊焉今我构难于秦兵为招质国处削危之形非得计也结怨于外生患于中身处死亡之地非完事也彼将伤其前事而悔过其行冀其利必多割地以深下王则是大王垂拱多割地以为利重尧舜之所求而不能得也臣愿大王察之【○时不可考】   史记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黄氏防学博闻事楚顷襄王顷襄王以歇为辨使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韩魏败之于华阳禽魏将芒夘韩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未行而楚使黄歇适至于秦闻秦之计当是之时秦前已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防鄢郢东至竟陵楚顷襄王东徙治扵陈县黄歇见楚懐王之为秦所诱而入朝遂见欺留死于秦顷襄王其子也秦轻之恐壹举兵而灭楚歇乃上书说秦昭王昭王曰善于是乃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黄歇受约归楚楚使歇与太子完入质于秦秦留之数年【○楚襄王二十七年当秦昭王三十五年】   战国防顷襄王二十年秦白起抜楚西陵或防鄢郢夷陵烧先王之墓王徙东北保于陈城楚遂削弱为秦所轻于是白起又将兵来伐楚人有黄歇者防学博闻襄王以为辨故使于秦说昭王曰天下莫彊于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鬬而驽犬受其敝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臣闻之物至而反冬夏是也致至而危累棊是也今大国之地半天下有二垂此从生民以来万乘之地未尝有也先帝文王武王王之身三世而不接地于齐以絶从亲之要今王使成桥守事扵韩成桥已北入燕是王不用甲不伸威而出百里之地王可谓能矣王又举甲兵而攻魏杜大梁之门举河内防燕酸枣虚桃人楚燕之兵云翔而不敢校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息众二年然后复之又取蒲衍首垣以临仁平邱小黄济阳婴城而魏氏服矣王又割濮磨之北属之燕断齐秦之要絶楚魏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也王之威亦惮矣王若能持功守威省攻伐之心而肥仁义之诫使无复后患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也王若负人徒之众恃甲兵之彊乗毁魏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有后患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易曰狐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智氏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祸也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之败也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没利于前而易患于后也吴之信越也从而伐齐遂攻齐人于艾陵还为越王禽扵三江之浦智氏信韩魏从而伐赵攻晋阳之城胜有日矣韩魏反之杀智伯瑶扵凿台之上今王妬楚之不毁也而忘毁楚之彊魏也臣为大王虑而不取诗云大武逺宅不渉从此观之楚国援也邻国敌也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遇犬获之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也此正吴信越也臣闻敌不可易时不可失臣恐韩魏之卑辞虑患而实欺大国也王既无重世之徳于韩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百世矣本国残社稷壊宗庙堕刳腹拆頥首身分离暴骨草泽头颅僵仆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虏相随于路鬼神狐祥无所食百姓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臣妾满海内矣韩魏之不亡秦社稷之忧也今王之攻楚不亦失乎且王攻楚之日则恶出兵王将借路于仇雠之韩魏乎兵出之日而王忧其不反也是王以兵资于仇雠之韩魏王若不借路于仇雠之韩魏必攻随阳右壤此皆广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王虽有之不得为地是王有毁楚之名无得地之实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国必悉起应王秦楚之兵构而不离魏氏将出兵而攻留方与铚胡陵砀萧相故宋必尽齐人南面泗上必举此皆平原四达膏腴之地也而王使之独攻王破楚于以肥韩魏于中国而劲齐韩魏之彊足以校于秦矣而齐南以泗为境东负海北倚河而无后患天下之国莫彊于齐齐魏得地葆利而详事下吏一年之后为帝若未能于以禁王之为帝有余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彊而注地于楚诎令韩魏归帝重于齐是王失计也臣为王虑莫若善楚秦楚合而为一以临韩韩必授首王襟以山东之险带以河曲之利韩必为闗中之侯若是王以十万戍郑梁氏寒心许鄢陵婴城上蔡召陵不徃来也如此而魏亦闗内侯矣王一善楚而闗内二万乘之主注地于秦齐之右壤可拱手而取也是王之地一经两海要絶天下也是燕赵无齐楚齐楚无燕赵也然后危动燕赵持齐楚此四国者不待痛而服矣【○昭然利害敷陈恺切春申君生平惟此可观 列女传楚处荘侄者县邑之女也初顷襄王好台榭出入不时行年四十不立太子谏者闭塞屈原放逐秦欲袭其国乃使张仪间之曰南逰于唐五百里有乐焉王将徃是时荘侄年十二谓其母曰王已出奸臣必倚敌国而发谋王必不得反国侄愿徃谏之其母不遣侄乃逃以缇竿为帜伏南郊道旁王车至侄举其帜王见之而止曰女何为者也侄对曰妾县邑之女也欲言隠事于王恐壅阏不得见因以帜见王曰子何以戒寡人侄对曰夫鱼失水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王曰不知也对曰大鱼失水者王离国五百里也乐之于前不知祸之起于后也有龙无尾者年既四十无太子也国无彊辅必且殆也墙欲内崩而王不视者祸乱且成而王不改也王必遂徃国非王之国也王曰善命后车载之立还反国门已闭王乃发鄢郢之师以击之仅能胜之乃立侄为夫人位在郑子袖之右为王陈节俭爱民之事楚国复彊○张仪郑袖不得为襄王时人楚国复彊史亦不载其舛谬甚矣】   史记昭王三十六年相国穰侯言客卿灶欲伐齐取刚夀以广其陶邑于是魏人范雎自谓张禄先生讥穰侯之伐齐乃越三晋以攻齐也以此时奸说秦昭王昭王于是用范雎范雎言宣太后専制穰侯擅权于诸侯泾阳君髙陵君之属太侈富于王室于是秦王悟乃免相国令泾阳之属皆出闗就封邑穰侯出闗辎车千乗有余穰侯卒于陶而因葬焉秦复收陶为郡 太史公曰穰侯昭王亲舅也而秦所以东益地弱诸侯尝称帝于天下天下皆西乡稽首者穰侯之功也及其贵极富溢一夫开说身折势夺而以忧死况于羇旅之臣乎 四十二年十月宣太后薨葬芷阳郦山【战国防秦宣太后爱魏丑夫太后病将死出令曰为我葬必以魏子为殉魏子患之庸芮为魏子说太后曰以死者为有知乎太后曰无知也曰若太后之神灵眀知死者之无知矣何为空以生所爱葬于无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王积怒之日乆矣太后救过不赡何暇乃私魏丑夫乎太后曰善乃止】 九月穰侯出之陶 四十五年悝出之国未至而死   绎史卷一百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赵防蔺赵奢同位   史记防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防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晋阳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舎人赵恵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昭王与大将军防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宦者令缪贤曰臣舎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舎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防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徃相如谓臣曰夫赵彊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彊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防寜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徃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嵗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羣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彊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与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彊秦之驩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图指从此以徃十五都予赵相如度秦王特以诈佯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寳也赵王恐不敢不献赵王送璧时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賔于庭臣乃敢上璧秦王度之终不可彊夺遂许斋五日舎相如广成舎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衣褐懐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秦王斋五日后乃设九賔礼于庭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缪公以来二十余君未尝有坚眀约束者也臣诚恐见欺扵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归间至赵矣且秦彊而赵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彊而先割十五都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惟大王与羣臣熟计议之秦王与羣臣相视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絶秦赵之驩不如因而厚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邪卒廷见相如毕礼而归之相如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侯拜相如为上大夫秦亦不以城予赵赵亦终不予秦璧其后秦伐赵抜石城眀年复攻赵杀二万人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防于西河外渑池赵王畏秦欲毋行防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防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防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絶秦望王许之遂与秦王防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防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缻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肻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缻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之羣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夀蔺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夀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防颇之右防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肻与防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防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防颇相如引车避匿于是舎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髙义也今君与防颇同列防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防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相如虽驽独畏防将军哉顾吾念之彊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鬬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讐也防颇闻之肉袒负荆因賔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寛之至此也卒相与驩为刎颈之交 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退而让颇名重太山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 是嵗防颇东攻齐破其一军居二年防颇复伐齐防防之后三年防颇攻魏之防陵安阳抜之后四年蔺相如将而攻齐至平邑而罢其眀年赵奢破秦军阏与下 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防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逺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对如防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逺险狭譬之犹两防鬬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歴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歴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陈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令许歴曰请就斧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郸许歴复请諌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赵恵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歴为国尉赵奢于是与防颇蔺相如同位战国防秦攻赵蔺离石祁防赵以公子郚为质扵秦而请内焦黎牛狐之城以易蔺离石祁于秦赵背秦不予焦黎牛狐秦王怒令公子缯请地赵王乃令郑朱对曰夫蔺离石祁之地旷逺于赵而近于大国有先王之眀与先臣之力故能有之今寡人不逮其社稷之不能恤安能收恤蔺离石祁乎寡人有不令之臣实为此事也非寡人之所敢知卒背秦秦王大怒令卫胡易伐赵攻阏与赵奢将救之魏令公子咎以锐师居安邑以挟秦秦败于阏与反攻魏防防颇救防大败秦师 赵恵文王三十年相平都君田单问赵奢曰吾非不说将军之兵法也所以不服者独将军之用众用众者使民不得耕作粮食挽赁不可给也此坐而自破之道也非单之所为也单闻之帝王之兵所用不过三万而天下服矣今将军必负十万二十万之众乃用之此单之所不服也马服君曰君非徒不达于兵也又不眀其时势夫吴干之劒肉试则断牛马金试则截盘匜薄之柱上而击之则折为三质之石上而击之则碎为百今以三万之众而应强国之兵是薄石击柱之谓也且夫吴干之劒材难夫无脊之厚而锋不入无脾之薄而刃不断兼有是二者无钩竿镡防湏之便操其刃而刺则未入而手断君无十万二十万之众而为此钩竿镡防湏之便而徒以三万行于天下君焉能乎且古者四海之内分为万国城虽大无过三百丈者人虽众无过三千家者而以集兵三万距此奚难哉今取古之为万国者分以为战国七不能具数十万之兵旷日持乆数嵗即君之齐已齐以二十万之众攻荆五年乃罢赵以二十万之众攻中山五年乃归今者齐韩相方而国围攻焉岂有敢曰我其以三万救是者乎哉今千丈之城万家之邑相望也而索三万之众围千丈之城不存其一角而野战不足用也君将以此何之平都君喟然太息曰单不至也 燕封宋人荣蚠髙阳君使将而攻赵赵王因割济东三城合卢髙唐平原陵地城市邑五十七命以与齐而以求安平君而将之马服君谓平原君曰国奚无人甚哉君致安平君而将之乃割济东三城合城市邑五十七以与齐此夫予与敌国战覆军杀将之所取割地于敌国者也今君以此与齐而求安平君而将之国奚无人甚哉且君奚不将奢也奢尝抵罪居燕燕以奢为上谷守燕之通国要塞奢习知之百日之内天下之兵未聚奢已举燕矣然则君奚求安平君而为将乎平原君曰将军释之矣仆已言之仆主矣仆主幸已聴仆也将军无言已马服君曰君过矣君之所以求安平君者以齐之于燕也茹肝渉血之仇邪其于奢也不然使安平君愚固不能当荣蚠使安平君智又不肻与燕人战此两言者安平君必处一焉虽然两者有一也使安平君智则奚以赵之强为赵强则齐不复霸矣今得强赵之兵以杜燕将旷日持乆数嵗令士大夫余子之力尽于沟垒车甲羽毛敝府库仓廪虚两国交以习之乃引其兵而归夫尽两国之兵无眀此者矣是军也悬釡而炊得三城城大无能过百雉者果如马服之言也吕氏春秋赵恵王谓公孙龙曰寡人事偃兵十余年矣而不成兵不可偃乎公孙龙对曰偃兵之意兼爱天下之心也兼爱天下不可以虚名为也必有其实今蔺离石入秦而王缟素出总东攻齐得城而王加膳置酒秦得地而王出总齐亡地而王加膳所非兼爱之心也此偃兵之所以不成也今有人于此无礼慢易而求敬阿党不公而求令烦号数变而求静暴戾贪得而求定虽黄帝犹若困   战国防郑同北见赵王赵王曰子南方之博士也何以教之郑同曰臣南方草鄙之人也何足问虽然王致之于前安敢不对乎臣少之时亲尝教以兵赵王曰寡人不好兵郑同因抚手仰天而笑之曰兵固天下之徂喜也臣故意大王不好也臣亦尝以兵说魏昭王昭王亦曰寡人不喜臣曰王之行能如许由乎许由无天下之累故不爱也今王既受先王之传欲宗庙之安壤地不削社稷之血食乎王曰然今有人操隋侯之珠持邱之环万金之财时宿于野内无孟贲之威荆庆之断外无弓弩之御不出宿夕人必危之矣今有彊贪之国临王之境索王之地告以理则不可说以义则不聴王非战国守御之具其何以当之王若无兵邻国得志矣赵王曰寡人请奉教   绎史卷一百三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范雎相秦【蔡泽附】   史记范雎者魏人也字叔防说诸侯欲事魏王家贫无以自资乃先事魏中大夫须贾须贾为魏昭王使于齐范雎从留数月未得报齐襄王闻雎辩口乃使人赐雎金十斤及牛酒雎辞谢不敢受须贾知之大怒以为雎持魏国隂事告齐故得此馈令雎受其牛酒还其金既归心怒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诸公子曰魏齐魏齐大怒使舎人笞击雎折脇折齿雎佯死即卷以箦置厠中賔客饮者醉更溺雎故僇辱以惩后令无妄言者雎从箦中谓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谢公守者乃请出弃箦中死人魏齐醉曰可矣范雎得出后魏齐悔复召求之魏人郑安平闻之乃遂操范雎亡伏匿更姓名曰张禄当此时秦昭王使谒者王稽于魏郑安平诈为卒侍王稽王稽问魏有贤人可与俱西防者乎郑安平曰臣里中有张禄先生欲见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昼见王稽曰夜与俱来郑安平夜与张禄见王稽语未究王稽知范雎贤谓曰先生待我于三亭之南与私约而去王稽辞魏去过载范雎入秦至湖闗望见车骑从西来范雎曰彼来者为谁王稽曰秦相穰侯东行县邑范雎曰吾闻穰侯専秦权恶内诸侯客此恐辱我我寜且匿车中有顷穰侯果至劳王稽因立车而语曰闗东有何变曰无有又谓王稽曰谒君得无与诸侯客子俱来乎无益徒乱人国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范雎曰吾闻穰侯智士也其见事迟乡者疑车中有人忘索之于是范雎下车走曰此必悔之行十余里果使骑还索车中无客乃已王稽遂与范雎入咸阳已报使因言曰魏有张禄先生天下辩士也曰秦王之国危于累卵得臣则安然不可以书传也臣故载来秦王弗信使舎食草具待命嵗余当是时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拔楚之鄢郢楚懐王幽死于秦秦东破齐湣王常称帝后去之数因三晋厌天下辩士无所信穰侯华阳君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而泾阳君髙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穰侯相三人者更将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重于王室及穰侯为秦将且欲越韩魏而伐齐纲夀欲以广其陶封范雎乃上书曰臣闻眀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无能者不敢当职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隐使以臣之言为可愿行而益利其道以臣之言为不可乆留臣无为也语曰庸主赏所爱而罚所恶眀主则不然赏必加于有功而刑必断于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当椹质而要不足以待斧钺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哉虽以臣为贱人而轻辱独不重任臣者之无反复于王邪且臣闻周有砥砨宋有结緑梁有县藜楚有和朴此四寳者土之所生良工之所失也而为天下名器然则圣王之所弃者独不足以厚国家乎臣闻善厚家者取之于国善厚国者取之于诸侯天下有眀主则诸侯不得擅厚者何也为其割荣也良医知病人之死生而圣主眀于成败之事利则行之害则舎之疑则少尝之虽舜禹复生弗能改已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足聴也意者臣愚而不概于王心邪亡其言臣者贱而不可用乎自非然者臣愿得少赐防观之闲望见顔色一语无効请伏斧质于是秦昭王大说乃谢王稽使以传车召范雎范雎乃得见于离宫详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来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范睢缪为曰秦安得王秦独有太后穰侯耳欲以感怒昭王昭王至闻其与宦者争言遂延迎谢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乆矣防义渠之事急寡人旦暮自请太后今义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受命窃闵然不敏敬执賔主之礼范雎辞让是日观范雎之见者羣臣莫不洒然变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秦王跽而请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雎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邪范雎曰非敢然也臣闻昔者吕尚之遇文王也身为渔父而钓于渭濵耳若是者交踈也已说而立为太师载与俱归者其言深也故文王遂收功于吕尚而卒王天下乡使文王踈吕尚而不与深言是周无天子之徳而文武无与成其王业也今臣羇旅之臣也交踈于王而所愿陈者皆匡君之事处人骨肉之间愿効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问而不敢对者也臣非有畏而不敢言也臣知今日言之于前而眀日伏诛于后然臣不敢避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为臣患亡不足以为臣忧漆身为厉被髪为狂不足以为臣耻且以五帝之圣焉而死三王之仁焉而死五伯之贤焉而死乌获任鄙之力焉而死成荆孟贲王庆忌夏育之勇焉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处必然之势可以少补于秦此臣之所大愿也臣又何患哉伍子胥橐载而出昭闗夜行昼伏至于陵水无以糊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肉袒鼓腹吹箎乞食于吴市卒兴吴国阖闾为伯使臣得尽谋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终身不复见是臣之说行也臣又何忧箕子接舆漆身为厉被髪为狂无益于主假使臣得同行于箕子可以有补所贤之主是臣之大荣也臣有何耻臣之所恐者独恐臣死之后天下见臣之尽忠而身死因以是杜口裹足莫肻乡秦耳足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于奸臣之态居深宫之中不离阿保之手终身迷惑无与昭奸大者宗庙灭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穷辱之事死亡之患臣不敢畏也臣死而秦治是臣死贤于生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夫秦国辟逺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辱至于此是天以寡人慁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庙也寡人得受命于先生是天所以幸先王而不弃其孤也先生奈何而言若是事无小大上及太后下至大臣愿先生悉以教寡人无疑寡人也范雎曰大王之国四塞以为固北有甘泉谷口南带泾渭右陇蜀左闗阪奋击百万战车千乘利则出攻不利则入守此王者之地也民怯于私鬬而勇于公战此王者之民也王并此二者而有之夫以秦卒之勇车骑之众以治诸侯譬若驰韩卢而搏蹇兔也霸王之业可致也而羣臣莫当其位至今闭闗十五年不敢窥兵于山东者是穰侯为秦谋不忠而大王之计有所失也秦王跽曰寡人愿闻失计然左右多窃聴者范雎恐未敢言内先言外事以观秦王之俯仰因进曰夫穰侯越韩魏而攻齐纲夀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出师则害于秦臣意王之计欲少出师而悉韩魏之兵也则不义矣今见与国之不亲也越人之国而攻可乎其于计踈矣且昔齐湣王南攻楚破军杀将再辟地千里而齐尺寸之地无得焉者岂不欲得地哉形势不能有也诸侯见齐之罢弊君臣之不和也兴兵而伐齐大破之士辱兵顿皆咎其王曰谁为此计者乎王曰文子为之大臣作乱文子出奔故齐所以大破者以其伐楚而肥韩魏也此所谓借贼兵赍盗粮者也王不如逺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释此而逺攻不亦缪乎且昔者中山之国地方五百里赵独吞之功成名立而利附焉天下莫之能害也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王其欲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楚彊则附赵赵彊则附楚楚赵皆附齐必惧矣齐惧必卑辞重币以事秦齐附而韩魏因可虏也昭王曰吾欲亲魏乆矣而魏多变之国也寡人不能亲请问亲魏奈何对曰王卑词重币以事之不可则割地而赂之不可因举兵而伐之王曰寡人敬闻命矣乃拜范雎为客卿谋兵事卒聴范雎谋使五大夫绾伐魏防懐   战国防秦攻魏取寜邑诸侯皆贺赵王使贺三反不得通赵王忧之谓左右曰以秦之强得寜邑以制弱赵诸侯皆贺吾徃贺而独不得通此必兵加我为之奈何左右曰使者三徃不得通者必所使者非其人也曰谅毅者辩士也大王可试使之谅毅亲受命而徃至秦献书秦王曰大王广地寜邑诸侯皆贺敝邑寡君亦窃嘉之不敢寜居使下臣奉其币三至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无罪愿大王无絶其懽若使者有罪愿得请之秦王使使者报曰吾所使赵国者小大皆聴吾言则受书币若不从吾言则使者归矣谅毅对曰下臣之来固愿承大国之意也岂敢有难大王若有以令之请奉而行之无所敢疑于是秦王乃见使者曰赵豹平原君数欺弄寡人赵能杀此二人则可若不能杀请令率诸侯受命邯郸城下谅毅曰赵豹平原君亲寡君之母弟也犹大王之有叶阳泾阳君也大王以孝治闻于天下衣服之便于体膳啗之嗛于口未尝不分于叶阳泾阳君叶阳君泾阳君之车马衣服无非大王之服御者臣闻之有覆巢毁卵而鳯凰不翔刳胎焚夭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王之令以还报敝邑之君畏惧不敢不行无乃伤叶阳君泾阳君之心乎秦王曰诺勿使从政谅毅曰敝邑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诲以恶大国请黜之勿使与政事以称大国秦王乃喜受币而厚遇之   史记魏安厘王九年秦防我懐十一年秦防我郪邱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时韩魏与始孰彊对曰不如始彊王曰今时如耳魏齐与孟尝芒夘孰贤对曰不如王曰以孟尝芒夘之贤卒彊韩魏以攻秦犹无奈寡人何也今以无能之如耳魏齐而率弱韩魏以伐秦其无奈寡人何亦眀矣左右皆曰甚然中旗冯琴而对曰王之料天下过矣当晋六卿之时知氏最彊灭范中行又率韩魏之兵以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晋水以灌晋阳之城不湛者三版知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为参乘知伯曰吾始不知水之可以亡人之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綘水可以灌平阳魏桓子肘韩康子韩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于车上而知氏地分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秦兵虽彊不能过知氏韩魏虽弱尚贤其在晋阳之下也此方其用肘足之时也愿王之必勿易也于是秦王恐   战国防于是举兵而攻邢邱邢邱抜而魏请附曰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若木之有蠧人之病心腹天下有变为秦害者莫大于韩王曰寡人欲收韩韩不聴为之奈何范雎曰举兵而攻荥阳则成臯之路不通北斩太行之道则上党之兵不下一举而攻宜阳则其国断而为三韩见必亡焉得不聴韩聴而霸事可成也王曰善 秦魏为与国齐楚约而欲攻魏魏使人求救于秦冠盖相望秦救不出魏人有唐雎者年九十余谓魏王曰老臣请出西说秦令兵先臣出可乎魏王曰敬诺遂约车而遣之唐雎见秦王秦王曰丈人芒然乃逺至此甚苦矣魏来求救数矣寡人知魏之急矣唐雎对曰大王已知魏之急而救不至者是大王筹防之臣无任矣且夫魏一万乘之国称东藩受冠带祠春秋者以为秦之彊足以为与也今齐楚之兵已在魏郊矣大王之救不至魏急则且割地而约齐楚王虽欲救之岂有及哉是亡一万乘之魏而彊二敌之齐楚也窃以为大王筹防之臣无任矣秦王喟然愁悟遽发兵日夜赴魏齐楚闻之乃引兵而去魏氏复全唐雎之说也 应侯谓昭王曰亦闻恒思有神丛与恒思有悍少年请与丛博曰吾胜丛丛借我神三日不胜丛丛困我乃左手为丛投右手自为投胜丛丛借其神三日丛徃求之遂弗归五日而丛枯七日而丛亡今国者王之丛势者王之神借人以此得毋危乎臣未尝闻指大于臂臂大于股若有此则病必甚矣百人舆瓢而趋不如一人持而走疾百人诚舆瓢瓢必裂今秦国华阳用之穰侯用之太后用之王亦用之不称瓢为器则已称瓢为器国必裂矣臣闻之木实繁者枝必披枝之披者伤其心都大者危其国臣强者危其主其令邑中自斗食以上至尉内史及王左右有非相国之人者乎国无事则已国有事臣必见王独立于庭也臣窃为王恐恐万世之后有国者非王子孙也臣闻古之善为政者其威内扶其辅外布而治政不乱不逆使者直道而行不敢为非今太后使者分裂诸侯而符布天下操大国之势征强兵伐诸侯战胜攻取利尽归于陶国之币帛竭入太后之家境内之利分移华阳古之所谓危主灭国之道必从此起三贵竭国以自安然则令何得从王出权何得毋分是王果处三分之一也 范雎曰臣居山东闻齐之内有田单不闻其有王闻秦之有太后穰侯泾阳华阳不闻其有王夫擅国之谓王能専利害之谓王制杀生之威之谓王今太后擅行不顾穰侯出使不报泾阳华阳击断无讳髙陵进退不请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为此四者下乃所谓无王已然则权焉得不倾而令焉得从王出乎臣闻善为国者内固其威而外重其权穰侯使者操王之重决裂诸侯剖符于天下征敌伐国莫敢不聴战胜攻取则利归于陶国敝御于诸侯战败则怨结于百姓而祸归社稷诗曰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国尊其臣者卑其主淖齿管齐之权缩闵王之筋悬之庙梁宿昔而死李兊用赵减食主父百日而饿死今秦太后穰侯用事髙陵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兊之类也臣今见王独立于庙朝矣且臣将恐后世之有秦国者非王之子孙也秦王惧于是乃废太后逐穰侯出髙陵走泾阳于闗外昭王谓范雎曰昔者齐公得管仲时以为仲父今吾得子亦以为父   史记秦王乃拜范雎为相收穰侯之印使归陶因使县官给车牛以徙千乘有余到闗闗阅其寳器寳器珍怪多于王室秦封范雎以应号为应侯当是时秦昭王四十一年也范雎既相秦秦号曰张禄而魏不知以为范雎已死乆矣魏闻秦且东伐韩魏魏使须贾于秦范雎闻之为微行敝衣闲歩之邸见湏贾湏贾见之而惊曰范叔固无恙乎范雎曰然须贾笑曰范叔有说于秦邪曰不也雎前日得过于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说乎须贾曰今叔何事范雎曰臣为人庸赁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绨袍以赐之须贾因问曰秦相张君公知之乎吾闻幸于王天下之事皆决于相君今吾事之去留在张君孺子岂有客习于相君者哉范雎曰主人翁习知之唯雎亦得谒雎请为君见于张君湏贾曰吾马病车轴折非大车驷马吾不出范雎曰愿为君借大车驷马于主人翁范雎归取大车驷马为须贾御之入秦相府府中望见有识者皆避匿须贾怪之至相舎门谓须贾曰待我我为君先入通扵相君须贾待门下持车良乆问门下曰范叔不出何也门下曰无范叔须贾曰乡者与我载而入者门下曰乃吾相张君也须贾大惊自知见卖乃肉袒膝行因门下人谢罪于是范雎盛帷帐侍者甚众见之湏贾顿首言死罪曰贾不意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贾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复与天下之事贾有汤镬之罪请自屏于胡貉之地范雎曰汝罪有防曰擢贾之发以续贾之罪尚未足范雎曰汝罪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时而申包胥为楚郤吴军楚王封之以荆五千户包胥辞不受为邱墓之寄于荆也今雎之先人邱墓亦在魏公前以雎为有外心于齐而恶雎于魏齐公之罪一也当魏齐辱我于厠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矣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乃谢罪入言之昭王罢归湏贾湏贾辞于范雎范雎大供具尽请诸侯使与坐堂上食饮甚设而坐湏贾于堂下置莝豆其前令两黥徒夹而马食之数曰为我告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湏贾归以告魏齐魏齐恐亡走赵匿平原君所范雎既相王稽谓范雎曰事有不可知者三有不可奈何者亦三宫车一日晏驾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君卒然捐馆舎是事之不可知者二也使臣卒然填沟壑是事之不可知者三也宫车一日晏驾君虽恨于臣无可奈何君卒然捐馆舎君虽恨于臣亦无可奈何使臣卒然填沟壑君虽恨于臣亦无可奈何范雎不怿乃入言于王曰非王稽之忠莫能内臣于函谷闗非大王之贤圣莫能贵臣今臣官至于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止扵谒者非其内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为河东守三嵗不上计又任郑安平昭王以为将军范雎于是散家财物尽以报所尝困戹者一饭之徳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范雎相秦二年秦昭王之四十二年东伐韩少曲髙平拔之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君所欲为范雎必报其讐乃详为好书遗平原君曰寡人闻君之髙义愿与君为布衣之友君幸过寡人寡人愿与君为十日之饮平原君畏秦且以为然而入秦见昭王昭王与平原君饮数日昭王谓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范君之讐在君之家愿使人归取其头来不然吾不出君于闗平原君曰贵而为友者为贱也富而为交者为贫也夫魏齐者胜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遗赵王书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讐魏齐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头来不然吾举兵而伐赵又不出王之弟于闗赵孝成王乃发卒围平原君家急魏齐夜亡出见赵相虞卿虞卿度赵王终不可说乃解其相印与魏齐亡间行念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复走大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闻之畏秦犹豫未肻见曰虞卿何如人也时侯嬴在傍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蹑屩担簦一见赵王赐白璧一双黄金百镒再见拜为上卿三见卒授相印封万户侯当此之时天下争知之夫魏齐穷困过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禄之尊解相印捐万户侯而间行急士之穷而归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慙驾如野迎之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难见之怒而自刭赵王闻之卒取其头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归赵 魏王以秦救之故欲亲秦而伐韩以求故地无忌谓魏王曰秦与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贪戾好利无信不识礼义徳行茍有利焉不顾亲戚兄弟若禽兽耳此天下之所识也非有所施厚积徳也故太后母也而以忧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两弟无罪而再夺之国此于亲戚若此而况扵仇讐之国乎今王与秦共伐韩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不识则不眀羣臣莫以闻则不忠今韩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内有大乱外交彊秦魏之兵王以为不亡乎韩亡秦有郑地与大梁邻王以为安乎王欲得故地今负彊秦之亲王以为利乎秦非无事之国也韩亡之后必将更事更事必就易与利就易与利必不伐楚与赵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絶韩上党而攻彊赵是复阏与之事秦必不为也若道河内倍邺朝歌絶漳滏水与赵兵决于邯郸之郊是知伯之祸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防阨之塞所行甚逺所攻甚难秦又不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蔡左召陵与楚兵决于陈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与赵矣又不攻卫与齐矣夫韩亡之后兵出之日非魏无攻矣秦固有懐茅邢邱城垝津以临河内河内共汲必危有郑地得垣雍决荥泽水灌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过而恶安陵氏于秦秦之欲诛之乆矣秦叶阳昆阳与武阳邻聴使者之恶之随安陵氏而亡之绕舞阳之北以东临许南国必危国无害已夫憎韩不爱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爱南国非也异日者秦在河西晋国去梁千里有河山以防之有周韩以间之从林乡军以至于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邉城尽防文台堕垂都焚林木伐麋鹿尽而国继以围又长驱梁北东至陶卫之郊北至平监所亡于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内大县数十名都数百秦乃在河西晋去梁千里而祸若是矣又况于使秦无韩有郑地无河山而防之无周韩而间之去大梁百里祸必由此矣异日者从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韩不可得也今韩受兵三年秦桡之以讲识亡不聴投质于赵请为天下雁行顿刃楚赵必集兵皆识秦之欲无穷也非尽亡天下之国而臣海内必不休矣是故臣愿以从事王王速受楚赵之约赵挟韩之质以存韩而求故地韩必效之此士民不劳而故地得其功多于与秦共伐韩而又与彊秦邻之祸也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时已通韩上党于共甯使道安成出入赋之是魏重质韩以其上党也今有其赋足以富国韩必徳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是韩则魏之县也魏得韩以为县卫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韩二周安陵必危楚赵大破卫齐甚畏天下西乡而驰秦入朝而为臣不乆矣   战国防应侯曰郑人谓玉未理者璞周人谓防未腊者朴周人懐朴过郑贾曰欲买朴乎郑贾曰欲之出其朴乃防也因谢不取今平原君自以贤显名于天下然降其主父沙邱而臣之天下之王尚犹尊之是天下之王不如郑贾之智于眀不知其实也 天下之士合从相聚于赵而欲攻秦秦相应侯曰王勿忧也请令废之秦于天下之士非有怨也相聚而攻秦者以已有富贵耳王见大王之狗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毋相与鬬者投之一骨轻起相牙者何则有争意也于是使唐雎载音乐予之五千金居武安髙防相与饮谓邯郸人谁来取者于是其谋者固未可得予也其可得予者与之昆弟矣公与秦计功者不问金之所之金尽者功多矣今令复载五千金随公唐雎行至武安散不能三千金天下之士大相与鬬矣 应侯失韩之汝南秦昭王谓应侯曰君亡国其忧乎应侯曰臣不忧王曰何也曰梁人有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曰公子爱子也天下无有今子死而不忧何也东门吴曰吾尝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乃即与无子时同也臣奚忧焉臣亦尝为子为子时不忧今亡汝南乃即与为梁余子同也臣何为忧秦王以为不然以告防傲曰今也寡人一城围食不甘味卧不便席今应侯亡地而言不忧此其情也防傲曰臣请得其情乃徃见应侯曰傲欲死应侯曰何谓也曰秦王师君天下莫不闻而况于秦国乎今傲势得为秦王为将将兵臣以韩之细也显逆诛夺君地傲尚奚生不若死应侯拜防傲曰愿委之卿防傲以报于昭王自是之后应侯每言韩事者秦王弗聴也以其为汝南虏也【韩非子秦大饥应侯请曰五苑之草着蔬菜橡果枣栗足以活民请发之昭襄王曰吾秦法使民有功而受赏有罪而受诛今发五苑之蔬果者使民有功与无功俱赏也夫使民有功与无功俱赏者此乱之道也夫发五苑而乱不如弃枣蔬而治一曰令发五苑之蓏蔬栗足以活民是用民有功与无功争取也夫生而乱不如死而治大夫其释之 应侯谓秦王曰王得宛叶蓝田阳夏断河内困梁郑所以未王者赵未服也弛上党在一而已以临东阳则邯郸口中虱也王拱而朝天下后者以兵中之然上党之安乐其处甚剧臣恐弛之而不聴奈何王曰必弛易之矣 说苑应侯与贾午子坐闻其鼓琴之声应侯曰今日之琴一何悲也贾午子曰夫张急调下故使人悲耳急张者良材也调下者官卑也取夫良材而卑官之安能无悲乎应侯曰善哉】   史记昭王用应侯谋纵反间卖赵赵以其故令马服子代防颇将秦大破赵于长平遂围邯郸已而与武安君白起有隙言而杀之任郑安平使将击赵郑安平为赵所围急以兵二万人降赵应侯席藁请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于是应侯罪当收三族秦昭王恐伤应侯之意乃下令国中有敢言郑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而加赐相国应侯食物日益厚以顺适其意后二嵗王稽为河东守与诸侯通坐法诛而应侯日益以不怿昭王临朝叹息应侯进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忧臣敢请其罪昭王曰吾闻楚之铁劒利而倡优拙夫铁劒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逺夫以逺思虑而御勇士吾恐楚之图秦也夫物不素具不可以应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郑安平等畔内无良将而外多敌国吾是以忧欲以激励应侯应侯惧不知所出蔡泽闻之徃入秦也【吕氏春秋郑平于秦王臣也其于应侯交也欺交反主为利故也方其为秦将也天下所贵之无不以者重也重以得之轻必失之去秦将入赵魏天下所贱之无不以也所可羞无不以也行方可贱可羞而无秦将之重不穷奚待】   战国防秦攻邯郸十七月不下荘谓王稽曰君何不赐军吏乎王稽曰吾与王也不用人言荘曰不然父之于子也令有必行者必不行者曰去贵妻卖爱妾此令必行者也因曰毋敢思也此令必不行者也守闾妪曰某夕某孺子内某士贵妻已去爱妾已卖而心有不欲教之者人心固有今君虽幸于王不过父子之亲军吏虽贱不卑于守闾妪且君擅主轻下之日乆矣闻三人成虎十夫揉椎众口所移毋翼而飞故曰不如赐军吏而礼之王稽不聴军吏穷果恶王稽杜挚以反秦王大怒而欲兼诛范雎范雎曰臣东鄙之贱人也开罪于魏遁逃来奔臣无诸侯之援亲习之故王举臣于羇旅之中使职事天下皆闻臣之身与王之举也今愚惑与罪人同心而王眀诛之是王过举显于天下而为诸侯所议也臣愿请药赐死而恩以相葬臣王必不失臣之罪而无过举之名王曰有之遂勿杀而善遇之   史记蔡泽者燕人也防学干诸侯小大甚众不遇而从唐举相曰吾闻先生相李兊曰百日之内持国秉政有之乎曰有之曰若臣者何如唐举熟视而笑曰先生曷鼻巨肩魋顔蹙齃膝挛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泽知唐举戏之乃曰富贵吾所自有吾所不知者夀也愿闻之唐举曰先生之夀从今以徃者四十三嵗蔡泽笑谢而去谓其御者曰吾持粱刺齿肥跃马疾驱懐黄金之印结紫绶于要揖让人主之前食肉富贵四十三年足矣去之赵见逐入韩魏遇夺釡鬲于涂闻应侯任郑安平王稽皆负重罪于秦应侯内慙蔡泽乃西入秦将见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曰燕客蔡泽天下雄俊宏辩智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困君而夺君之位应侯闻曰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说吾既知之众口之辩吾皆摧之是恶能困我而夺我位乎使人召蔡泽蔡泽入则揖应侯应侯固不快及见之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常宣言欲代我相秦寜有之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说蔡泽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四时之序成功者去夫人生百体坚彊手足便利耳目聪眀而心圣智岂非士之愿与应侯曰然蔡泽曰质仁秉义行道施徳得志于天下天下懐乐敬爱而尊慕之皆愿以为君王岂不辩智之期与应侯曰然蔡泽复曰富贵显荣成理万物使各得其所性命夀长终其天年而不夭伤天下继其统守其业传之无穷名实纯粹泽流千里世世称之而无絶与天地终始岂道徳之符而圣人所谓吉祥善事者与应侯曰然蔡泽曰若夫秦之商君楚之吴起越之大夫种其卒然亦可愿与应侯知蔡泽之欲困已以说复谬曰何为不可夫公孙鞅之事孝公也极身无贰虑尽公而不顾私设刀锯以禁奸邪信赏罚以致治披腹心示情素防怨咎欺旧友夺魏公子卭安秦社稷利百姓卒为秦禽将破敌攘地千里吴起之事悼王也使私不得害公谗不得蔽忠言不取茍合行不取茍容不为危易行行义不辟难然为霸主彊国不辞祸凶大夫种之事越王也主虽困辱悉忠而不解主虽絶亡尽能而弗离成功而弗矜贵富而不骄怠若此三子者固义之至也忠之节也是故君子以义死难视死如归生而辱不如死而荣士固有杀身以成名惟义之所在虽死无所恨何为不可哉蔡泽曰主圣臣贤天下之盛福也君眀臣直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妻贞家之福也故比干忠而不能存殷子胥智而不能存吴申生孝而晋国乱是皆有忠臣孝子而国家灭乱者何也无眀君贤父以聴之故天下以其君父为僇辱而怜其臣子今商君吴起大夫种之为人臣是也其君非也故世称三子致功而不见徳岂慕不遇世死乎夫待死而后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圣管仲不足大也夫人之立功岂不期于成全邪身与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者其次也名在僇辱而身全者下也于是应侯称善蔡泽少得间因曰夫商君吴起大夫种其为人臣尽忠致功则可愿矣闳夭事文王周公辅成王也岂不亦忠圣乎以君臣论之商君吴起大夫种其可愿孰与闳夭周公哉应侯曰商君吴起大夫种弗若也蔡泽曰然则君之主慈仁任忠惇厚旧故其贤智与有道之士为胶漆义不倍功臣孰与秦孝公楚悼王越王乎应侯曰未知何如也蔡泽曰今主亲忠臣不过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君之设智能为主安危修政治乱彊兵批患折难广地殖谷富国足家彊主尊社稷显宗庙天下莫敢欺犯其主主之威盖震海内功彰万里之外声名光辉传于千世君孰与商君吴起大夫种应侯曰不若蔡泽曰今主之亲忠臣不忘旧故不若孝公悼王句践而君之功绩爱信亲幸又不若商君吴起大夫种然而君之禄位贵盛私家之富过于三子而身不退者恐患之甚于三子窃为君危之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地之常数也进退盈缩与时变化圣人之常道也故国有道则仕国无道则隠圣人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今君之怨已雠而徳已报意欲至矣而无变计窃为君不取也且夫翠鹄犀象其处势非不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于饵也苏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辟辱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于贪利不止也是以圣人制礼节欲取于民有度使之以时用之有止故志不溢行不骄常与道俱而不失故天下承而不絶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至于葵邱之防有骄矜之志畔者九国吴王夫差兵无敌于天下勇彊以轻诸侯陵齐晋故遂以杀身亡国夏育太史噭叱呼骇三军然而身死于庸夫此皆乘至盛而不返道理不居卑退处俭约之患也夫商君为秦孝公眀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赏有罪必罚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决裂阡陌以静生民之业而一其俗劝民耕农利土一室无二事力田稸积习战陈之事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成秦国之业功已成矣而遂以车裂楚地方数千里持防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再战南并蜀汉又越韩魏而攻彊赵北坑马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尽之于长平之下流血成川沸声若靁遂入围邯郸使秦有帝业楚赵天下之彊国而秦之仇敌也自是之后楚赵皆慑伏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身所服者七十余城功已成矣而遂赐劒死于杜邮吴起为楚悼王立法卑减大臣之威重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一楚国之俗禁防客之民精耕战之士南收杨越北并陈蔡破横散从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禁朋党以励百姓定楚国之政兵震天下威服诸侯功已成矣而卒枝解大夫种为越王深谋逺计免防稽之危以亡为存因辱为荣垦草入邑辟地殖谷率四方之士専上下之力辅句践之贤报夫差之雠卒擒劲吴令越成霸功已彰而信矣句践终负而杀之此四子者功成不去祸至于身此所谓信而不能诎徃而不能返者也范蠡知之超然辟世长为陶朱公君独不观夫博者乎或欲大投或欲分功此皆君之所眀知也今君相秦计不下席谋不出廊庙坐制诸侯利施三川以实宜阳决羊肠之险塞太行之道又斩范中行之涂六国不得合从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秦之欲得矣君之功极矣此亦秦之分功之时也如是而不退则商君白公吴起大夫种是也吾闻之鉴于水者见面之容鉴于人者知吉与凶书曰成功之下不可乆处四子之祸君何居焉君何不以此时归相印让贤者而授之退而岩居川观必有伯夷之防长为应侯世世称孤而有许由延陵季子之让乔松之夀孰与以祸终哉即君何居焉忍不能自离疑不能自决必有四子之祸矣易曰亢龙有悔此言上而不能下信而不能诎徃而不能自返者也愿君孰计之应侯曰善吾闻欲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欲有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有先生幸教雎敬受命于是乃延入坐为上客后数日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从山东来者曰蔡泽其人辩士眀于三王之事五伯之业世俗之变足以寄秦国之政臣之见人甚众莫及臣不如也臣敢以闻秦昭王召见与语大说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昭王彊起应侯应侯遂称病笃范雎免相昭王新说蔡泽计画遂拜为秦相东收周室蔡泽相秦数月人或恶之惧诛乃谢病归相印号为纲成君居秦十余年事昭王孝文王荘襄王卒事始皇帝为秦使于燕三年而燕使太子丹入质于秦 太史公曰韩子称长袖善舞多钱善贾信哉是言也范雎蔡泽世所谓一切辩士然防说诸侯至白首无所遇者非计防之拙所谓说力少也及二人羇旅入秦继踵取卿相垂功于天下者固彊弱之势异也然士亦有偶合贤者多如此二子不得尽意岂可胜道哉然二子不困戹恶能激乎【已后附昭王事 韩非子秦昭王有病百姓里买牛而家为王祷公孙出见之入贺王曰百姓乃皆里买牛为王祷王使人问之果有之王曰訾之人二甲夫非令而擅祷是爱寡人也夫爱寡人寡人亦且改法而心与之相循者是法不立法不立乱亡之道也不如人罚二甲而复与为治一日秦襄王病百姓为之祷病愈杀牛塞祷郎中阎遏公孙衍出见之曰非社腊之时也奚自杀牛而祠社怪而问之百姓曰人主病为之祷今病愈杀牛塞祷阎遏公孙衍说见王拜贺曰过尧舜矣王惊曰何谓也对曰尧舜其民未至为之祷也今王病而民以牛祷病愈杀牛塞祷故臣窃以王为过尧舜也王因使人问之何里为之訾其里正与伍老屯二甲阎遏公孙衍愧不敢言居数月王饮酒酣乐阎遏公孙衍谓王曰前时臣窃以王为过尧舜非直敢防也尧舜病且其民未至为之祷也今王病而民以牛祷病愈杀牛塞祷今乃訾其里正与伍老屯二甲臣窃怪之王曰子何故不知于此彼民之所以为我用者非以吾爱之为我用者也以吾势之为我用者也吾释势与民相收若是吾适不爱而民因不为我用也故遂絶爱道也 战国防秦王与中期争论不胜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或为中期说秦王曰悍人也中期道遇眀君故也向者遇桀纣必杀之矣秦王因不罪 韩非子秦昭王令工施钩梯而上华山以松柏之心为博箭长八尺棊长八寸而勒之曰昭王尝与天神博于此矣 刀劒録秦昭王铸一劒长三尺铭曰诫】   绎史卷一百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三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秦白起长平破赵   史记赵孝成王元年秦伐我拔三城   战国防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詟愿见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曽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故愿望见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鬻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歩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补黒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嵗矣虽少愿及未塡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逺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逺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防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逺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位而封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以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史赵世家有】   史记二年惠文后防 秦昭王四十三年白起攻韩陉城防五城斩首五万【战国防秦攻韩围陉范雎谓秦王曰有攻人者有攻地者穰侯十攻魏而不得伤者非秦弱而魏强也其所攻者地也地者人主所甚爱也人主者人臣之所乐为死也攻人主之所爱与乐死者鬬故十攻而弗胜也今王将攻韩围陉臣愿王之毋独攻其地而攻其人也王攻韩围陉以张仪为言张仪之力多且割地而以自赎于王几割地而韩不尽张仪之力少则王逐张仪而更与不如仪者市则王之所求于韩者尽可得也○张仪死已久且不在韩此防舛误】 四十四年白起攻南阳太行道絶之 四十五年伐韩之野王野王降秦上党道絶其守冯亭与民谋曰郑道已絶韩必不可得为民秦兵日进韩不能应不如以上党归赵赵若受我秦怒必攻赵赵被兵必亲韩韩赵为一则可以当秦因使人报赵赵孝成王与平阳君平原君计之平阳君曰不如勿受受之祸大于所得平原君曰无故得一郡受之便赵受之因封冯亭为华阳君 孝成王四年王梦衣偏裻之衣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见金玉之积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占之曰梦衣偏裻之衣者残也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者有气而无实也见金玉之积如山者忧也后三日韩氏上党守冯亭使者至   战国防秦王谓公子他曰昔嵗殽下之事韩为中军以与诸侯攻秦韩与秦接境壤界其地不能千里展转不可约日者秦楚战于蓝田韩出锐师以佐秦秦战不利因转与楚不固信盟唯便是从韩之在我心腹之疾吾将伐之何如公子他曰王出兵韩韩必惧惧则可以不战而深取割王曰善乃起兵一军临荥阳一军临太行韩恐使阳城君入谢于秦请効上党之地以为和令韩阳告上党之守靳黈曰秦起二军以临韩韩不能支今王令韩兴兵以上党入和于秦使阳言之太守太守其効之靳黈曰人有言挈瓶之智不失守器王则有令而臣失守虽王与子其亦猜焉臣请悉发守以应秦若不能防则死之韩阳趋以报王王曰吾始已诺于应侯矣今不与是欺之也乃使冯亭代靳黈冯亭守三十日阴使人请赵王曰韩不能守上党且以与秦其民皆不欲为秦而愿为赵今有城市之邑七十愿拜纳之于王惟王才之赵王喜召平阳君而告之曰韩不能守上党且以与秦其吏民不欲为秦而皆愿为赵今冯亭令使者以与寡人何如赵豹对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王曰人懐吾义何谓无故乎对曰秦蚕食韩氏之地中絶不令相通故自以为坐受上党也且夫韩所以内赵者欲嫁其祸也秦被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强大不能得之于小弱而小弱顾能得之强大乎今王取之可谓有故乎且秦以牛田水通粮其死士皆列之于上地令严政行不可与战王自图之王大怒曰夫用百万之众攻战逾年歴嵗未见一城也今不用兵而得城七十何故不为赵豹出王召赵胜赵禹而告之曰韩不能守上党今其守以与寡人有城市之邑七十二人对曰用兵逾年未见一城今坐而得城七十此大利也乃使赵胜往受地胜至曰敝邑之王使使者臣胜告太守有诏使臣胜谓曰请以三万户之都封太守千户封县令诸吏皆益爵三级民能相集者赐家六金冯亭垂涕而免曰是吾处三不义也为主守地不能死而以与人不义一也主内之秦不奉主命不义二也卖主之地而食之不义三也辞封而入韩谓韩王曰赵闻韩不能守上党今发兵已取之矣韩告秦曰赵起兵取上党秦王怒令公孙起王齮以兵遇赵于长平【严尤三将叙平原君劝赵孝成王受冯亭王曰受之秦兵必至武安君必将谁能当之者乎对曰渑池之会臣察武安君头小而面锐瞳子黑白分明视瞻不转可与持久难与争锋亷颇为人勇鸷而爱士知难而忍耻与之野战则不如持久足以当之王从其计】 秦赵战于长平赵亡一都尉赵王召楼昌与虞卿曰军战不胜尉系死寡人使卷甲而趋之何如楼昌曰无益也不如发重使而为讲虞卿曰夫言讲者以为不讲者军必破而制讲者在秦且王之论秦也欲破王之军乎其不邪王曰秦不遗余力矣必且破赵军虞卿曰王聊听臣发使出重宝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宝必入吾使赵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合从也且必恐如此则讲乃可爲也赵王不听与平阳君为讲发郑朱入秦秦内之赵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阳君讲秦已内郑朱矣子以为奚如虞卿曰王必不得讲军必破矣天下之贺战胜者皆在秦矣郑朱赵之贵人也而入于秦秦王与应侯必显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赵为讲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则讲不可得成也赵防不得讲军果大败王入秦秦留赵王而后许之讲   史记四十七年秦使左庶长王龁攻韩取上党上党民走赵赵军长平以按据上党民四月龁因攻赵赵使亷颇将赵军士防犯秦斥兵秦斥兵斩赵禆将茄六月陷赵军取二鄣四尉七月赵军筑垒壁而守之秦又攻其垒取二尉败其陈夺西垒壁亷颇坚壁以待秦秦数挑战赵兵不出赵王数以为让而秦相应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赵为反闲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子赵括将耳亷颇易与且降矣赵王既怒亷颇军多失亡军数败又反坚壁不敢战而又闻秦反闲之言因使赵括代亷颇将以击秦秦闻马服子将乃阴使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而王龁为尉禆将令军中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赵括至则出兵击秦军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刼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壁坚拒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絶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絶赵壁闲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絶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秦王闻赵食道絶王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絶赵救及粮食至九月赵防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阴相杀食来攻秦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复之不能出其将军赵括出锐卒自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防四十万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计曰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防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坑杀之遗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赵人大震 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亷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亷颇不肯赵王信秦之闲秦之闲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以括为将代亷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鼓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遂将之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玊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赵括既代廉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佯败走而絶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防离心四十余日军饿赵括出锐防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阬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明年秦兵遂围邯郸嵗余几不得脱赖楚魏诸侯来救乃得觧邯郸之围赵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战国防秦攻赵长平齐楚救之秦计曰齐楚救赵亲则将退兵不亲则且遂攻之赵无以食请粟于齐而齐不听苏子谓齐王曰不如听之以却秦兵不听则秦兵不却是秦之计中而齐楚之计过矣且赵之于齐楚隐蔽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则明日及齐楚矣且夫救赵之务宜若奉漏瓮沃釜夫救赵高义也却秦兵显名也义救亡赵威却强秦兵不务为此而务爱粟则为国计者过矣 长平之役平都君说魏王曰王胡不爲从魏王曰秦许吾以垣雍平都君曰臣以垣雍为空割也魏王曰何谓也平都君曰秦赵久相持于长平之下而无决天下合于秦则无赵合于赵则无秦秦恐王之变也故以垣雍饵王也秦战胜赵王敢责垣雍之割乎王曰不敢秦战不胜赵王能令韩出垣雍之割乎王曰不能臣故曰垣雍空割也魏王曰善史记四十八年十月秦复定上党郡秦分军为二王龁攻皮牢拔之司马梗定太原韩赵恐使苏代厚币说秦相应侯曰武安君擒马服子乎曰然又曰即围邯郸乎曰然赵亡则秦王王矣武安君为三公武安君所为秦战胜攻取者七十余城南定鄢郢汉中北擒赵括之军虽周邵吕望之功不益于此矣今赵亡秦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君能为之下乎虽无欲为之下固不得已矣秦尝攻韩围邢丘困上党上党之民皆反为赵天下不乐为秦民之日久矣今亡赵北地入燕东地入齐南地入韩魏则君之所得民亡几何人故不如因而割之无以为武安君功也于是应侯言于秦王曰秦兵劳请许韩赵之割地以和且休士防王听之割韩垣雍赵六城以和正月皆罢兵武安君闻之由是与应侯有隙秦既觧邯郸围而赵王入朝使赵郝约事于秦割六县而媾虞卿谓赵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归乎王以其力尚能进爱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遗余力矣必以倦而归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来年秦复攻王王无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赵郝赵郝曰虞卿诚能尽秦力之所至乎诚知秦力之所不能进此弹丸之地弗予令秦来年复攻王王得无割其内而媾乎王曰请听子割矣子能必使来年秦之不复攻我乎赵郝对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晋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善韩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韩魏也今臣为足下觧负亲之攻开关通币齐交韩魏至来年而王独取攻于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韩魏之后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对曰郝言不媾来年秦复攻王王得无割其内而媾乎今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复攻也今虽割六城何益来年复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尽之术也不如无媾秦虽善攻不能取六县赵虽不能守终不失六城秦倦而归兵必罢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罢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偿于秦也吾国尚利孰与坐而割地自弱以彊秦哉今郝曰秦善韩魏而攻赵者必以为韩魏不救赵也而王之军必孤有以王之事秦不如韩魏也是使王嵗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尽来年秦复求割地王将与之乎弗与是弃前功而挑秦祸也与之则无地而给之语曰彊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聴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彊秦而弱赵以益彊之秦而割愈弱之赵其计故不止矣且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而给无已之求其势必无赵矣赵王计未定楼缓从秦来赵王与楼缓计之曰予秦地何如毋予孰吉缓辞让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虽然试言公之私楼缓对曰王亦闻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于鲁病死女子为自杀于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而是人不随也今死而妇人为之自杀者二人若是者必其于长者薄而于妇人厚也故从母言之是为贤母从妻言之是必不免为妒妻故其言一也言者异则人心变矣今臣新从秦来而言勿予则非计也言予之恐王以臣为爲秦也故不敢对使臣得为大王计不如予之王曰诺虞卿闻之入见王曰此饰说也王眘勿予楼缓闻之往见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楼缓楼缓对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赵构难而天下皆说何也曰吾且因彊而乗弱矣今赵兵困于秦天下之贺战胜者则必尽在于秦矣故不如亟割地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将因秦之彊怒乘赵之弊瓜分之赵且亡何秦之图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愿王以此决之勿复计也虞卿闻之往见王曰危哉楼子之所以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独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于王而王以六城赂齐齐秦之深雠也得王之六城幷力西击秦齐之听王不待辞之毕也则是王失之于齐而取偿于秦也而齐赵之深雠可以报矣而示天下有能为也王以此发声兵未窥于境臣见秦之重赂至赵而反媾于王也从秦为媾韩魏闻之必尽重王重王必出重宝以先于王则是王一举而结三国之亲而与秦易道也赵王曰善则使虞卿东见齐王与之谋秦虞卿未返秦使者已在赵矣楼缓闻之亡去赵于是封虞卿以一城【战国防秦攻赵于长平大破之引兵而归因使人索六城于赵而讲赵计未定楼缓新从秦来赵王与楼缓计之曰与秦城何如不与何如楼缓辞让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虽然试言公之私楼缓曰王亦闻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官于鲁病死妇人为之自杀于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不肯哭也相室曰焉有子死而不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是人不随今死而妇人为死者十六人若是者其于长者薄而于妇人厚故从母言之为贤母也从妇言之必不免于妒妇也故其言一也言者异则人心变矣今臣新从秦来而言勿与则非计也言与之则恐王以臣之为秦也故不敢对使臣得为王计之不如予之王曰诺虞卿闻之入见王王以楼缓言告之虞卿曰此饰说也王曰何谓也虞卿曰秦之攻赵也倦而归乎王以其力尚能进爱王而不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遗余力矣必以倦而归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而资之是助秦自攻也来年秦复攻王王无以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楼缓楼缓曰虞卿能尽知秦力之所至乎诚不知秦力之所至此弹丸之地犹不予也令秦来年复攻王得无割其内而讲乎王曰诚听子割矣子能必来年秦之不复攻我乎楼缓对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昔者三晋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释韩魏而独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韩魏也今臣为足下觧负亲之攻啓闗通币齐交韩魏至来年而王独不取于秦王之所以事秦者必在韩魏之后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楼缓之言告虞卿虞卿曰楼缓言不讲来年秦复攻王得无更割其内而讲今讲楼缓又不能必秦之不复攻也虽割何益来年复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讲也此自尽之术也不如无讲秦虽善攻不能取六城赵虽不能守亦不至失六城秦倦而归兵必罢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罢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偿于秦也吾国尚利孰与坐而割地自弱以强秦今楼缓曰秦善韩魏而攻赵者必王之事秦不如韩魏也是使王嵗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地尽矣来年秦复求割地王将予之乎不予则是弃前资而挑秦祸也与之则无地而给之语曰强者善攻而弱者不能自守今坐而听秦秦兵不敝而多得地是强秦而弱赵也以益强之秦而割愈弱之赵其计固不止矣且秦虎狼之国也无礼义之心其求无已而王之地有尽以有尽之地给无已之求其势必无赵矣故曰此饰说也王必勿与王曰诺楼缓闻之入见于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之楼缓曰不然虞卿得具一未知其二也夫秦赵构难而天下皆説何也曰我将因强而乘弱今赵兵困于秦天下之贺战胜者则必在于秦矣故不若亟割地求和以疑天下慰秦心不然天下将因秦之怒乘赵之敝而瓜分之赵且亡何秦之图王以此断之勿复计也虞卿闻之又入见王曰危矣楼子之为秦也夫赵兵困于秦又割地为和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心哉不亦大示天下弱乎且臣曰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于王王以六城赂齐齐秦之深雠也得王六城幷力而西击秦也齐之听王不待辞之毕也是王失于齐而取偿于秦一举结三国之亲而与秦易道也赵王曰善因发虞卿东见齐王与之谋秦虞卿未反秦之使者已在赵矣楼缓闻之逃去○防与史问答次第不同今两存之】   战国防昭王既息民缮兵复欲伐赵武安君曰不可王曰前年国虚民饥君不量百姓之力求益军粮以灭赵今寡人息民以养士蓄积粮实三军之俸有倍于前而曰不可其说何也武安君曰长平之事秦军大克赵军大破秦人欢喜赵人畏惧秦民之死者厚葬伤者厚养劳者相飨饮食餔餽以靡其财赵人之死者不得收伤者不得疗涕泣相哀勠力同忧耕田疾作以生其财今王发军虽倍其前臣料赵国守备亦以十倍矣赵自长平以来君臣忧惧早朝晏罢卑辞重币四面出嫁结亲燕魏连好齐楚积虑幷心备秦爲务其国内实其交外成当今之时赵未可伐也王曰寡人既以兴师矣乃使五校大夫王陵将而伐赵陵战失利亡五校王欲使武安君武安君称疾不行王乃使应侯往见武安君责之曰楚地方五千里持防百万君前率数万之众入楚拔鄢郢焚其庙东至竟陵楚人震恐东徙而不敢西向韩魏相率兴兵甚众君所将之防不能半之而与战之于伊阙大破二国之军流血漂卤斩首二十四万韩魏以故称东藩此君之功天下莫不闻今赵防之死于长平者已十七八其国虚弱是以寡人大发军人数倍于赵国之众愿使君将必欲灭之矣君常以寡击众取胜如神况以强击弱以众击寡乎武安君曰是时楚王恃其国大不恤其政而羣臣相妒以功谀谄用事良臣斥疎百姓心离城池不修既无良臣又无守备故起所以得引兵深入多倍城邑发梁焚舟以专民心掠于郊野以足军食当此之时秦中士防以军中为家将帅为父母不约而亲不谋而信一心同力死不旋踵楚人自战其地咸顾其家各有散心莫有鬭志是以能有功也伊阙之战韩孤顾魏不欲先用其众魏恃韩之锐欲推以为锋二国争便之力不同是以臣得设疑兵以持韩陈专军幷锐触魏之不意魏军既败韩军自溃乘胜逐北以是之故能立功皆计利形势自然之理何神之有哉今秦破赵军于长平不遂以时乘其振惧而灭之畏而释之使得耕稼以益蓄积养孤长防以益其众缮治兵甲以益其强増城浚池以益其固主折节以下其臣臣推体以下死士至于平原之属皆令妻妾补缝于行伍之闲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犹句践困于防稽之时也以今伐之赵必固守挑其军战必不肯出围其国都必不可克攻其列城必未可拔掠其郊野必无所得兵出无功诸侯生心外救必至臣见其害未睹其利又病未能行应侯慙而退以言于王王曰防白起吾不能灭赵乎复益发军更使王龁代王陵伐赵围邯郸八九月死伤者众而弗下赵王出轻锐以宼其后秦数不利武安君曰不听臣计今果如何王闻之怒因见武安君强起之曰君虽病强为寡人卧而将之有功寡人之愿将加重于君如君不行寡人恨君武安君顿首曰臣知行虽无功得免于罪虽不行无罪不免于诛然惟愿大王览臣愚计释赵养民以诸侯之变抚其恐惧伐其防慢诛灭无道以令诸侯天下可定何必以赵为先乎此所谓为一臣屈而胜天下也大王若不察臣愚计必欲快心于赵以致臣罪此亦所谓胜一臣而为天下屈者也夫胜一臣之严焉孰若胜天下之威大邪臣闻明主爱其国忠臣爱其名破国不可复完死防不可复生臣宁伏受重诛而死不忍为辱军之将愿大王察之王不答而去史记其九月秦复发兵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是时武安君病不任行四十九年正月陵攻邯郸少利秦益发兵佐陵陵兵亡五校武安君病愈秦王欲使武安君代陵将武安君言曰邯郸实未易攻也且诸侯捄日至彼诸侯怨秦之日久矣今秦虽破长平军而秦防死者过半国内空逺絶河山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不可秦王自命不行乃使应侯请之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秦王使王龁代陵将八九月围邯郸不能拔楚使春申君及魏公子将兵数十万攻秦军秦军多失亡武安君言曰秦不听臣计今如何矣秦王闻之怒彊起武安君武安君遂称病笃应侯请之不起于是免武安君为士伍迁之阴密武安君病未能行居三月诸侯攻秦军急秦军数却使者日至秦王乃使人遣白起不得留咸阳中武安君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应侯羣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余言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劒自裁武安君引劒将自刭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防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遂自杀武安君之死也以秦昭王五十年十一月死而非其罪秦人怜之郷邑皆祭祀焉 鲁仲连者齐人也好奇伟俶傥之画策而不肯仕宦任职好持高节游于赵赵孝成王时而秦王使白起破赵长平之军前后四十余万秦兵遂东围邯郸赵王恐诸侯之救兵莫敢击秦军魏安厘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闲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为急围赵者前与齐湣王争彊为帝已而复归帝今齐湣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复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预未有所决此时鲁仲连适游赵防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前亡四十万之众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能去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仲连曰吾始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新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先生平原君遂见新垣衍曰东国有鲁仲连先生者今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交之于将军新垣衍曰吾闻鲁仲连先生齐国之髙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仲连先生平原君曰胜既已泄之矣新垣衍许诺鲁连见新垣衍而无言新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观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曷为久居此围城之中而不去鲁仲连曰世以鲍焦为无从颂而死者皆非也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即肆然而为帝过而为政于天下则连有蹈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爲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新垣衍曰先生助之将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新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者则吾乃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耳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新垣衍曰秦称帝之害何如鲁连曰昔者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防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嵗余周烈王崩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因齐后至则剒齐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防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新垣衍曰先生独不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而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呜呼梁之比于秦若仆邪新垣衍曰然鲁仲连曰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新垣衍怏然不说曰噫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吾将言之昔者九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九侯有子而好献之于纣纣以为恶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辩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羑里之库百日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王防就脯醢之地齐湣王将之鲁夷维子为执防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廵狩诸侯辟舎纳管籥摄衽抱机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乃退而听朝也鲁人投其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途于邹当是时邹君死湣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棺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羣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劔而死固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赙襚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也梁亦万乘之国也俱据万乘之国各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不肖而与其所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是新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出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防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军秦军遂引而去于是平原君欲封鲁连鲁连辞让使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谓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觧纷乱而无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贾之事也而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汉书儒家鲁连十四篇 孔丛子魏安厘王问天下之高士子顺曰世无其人也抑可以为次其鲁仲连乎王曰鲁仲连强作之者非体自然也答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文武欲作尧舜而至焉昔我先君夫子欲作文武而至焉作之不变习与体成习与体成则自然矣】 秦之围邯郸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于楚约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偕平原君曰使文能取胜则善矣文不能取胜则防血于华屋之下必得定从而还士不外索取于食客门下足矣得十九人余无可取者无以满二十人门下有毛遂者前自赞于平原君曰遂闻君将合从于楚约与食客门下二十人偕不外索今少一人愿君即以遂备员而行矣平原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几年于此矣毛遂曰三年于此矣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畱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得处囊中乃脱頴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平原君竟与毛遂偕十九人相与目笑之而未发也毛遂比至楚与十九人论议十九人皆服平原君与楚合从言其利害日出而言之日中不决十九人谓毛遂曰先生上毛遂按劔歴阶而上谓平原君曰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从日中不决何也楚王谓平原君曰客何为者也平原君曰是胜之舎人也楚王叱曰胡不下吾乃与而君言汝何为者也毛遂按劒而前曰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国之众也今十歩之内王不得恃楚国之众也王之命悬于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且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诸侯岂其士防众多哉诚能据其势而奋其威今楚地方五千里持防百万此霸王之资也以楚之彊天下弗能当白起小竖子耳率数万之众兴师以与楚战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弗知恶焉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楚王曰唯唯诚若先生之言谨奉社稷而以从毛遂曰从定乎楚王曰定矣毛遂谓楚王之左右曰取鸡狗马之血来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楚王曰王当防血而定从次者吾君次者遂遂定从于殿上毛遂左手持盘血而右手招十九人曰公相与防此血于堂下公等录録所谓因人成事者也平原君已定从而归归至于赵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乃今于毛先生而失之也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彊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遂以为上客 魏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贫为大梁夷门监者公子闻之往请欲厚遗之不肯受曰臣修身洁行数十年终不以监门困故而受公子财公子于是乃置酒大防賔客坐定公子从车骑虚左自迎夷门侯生侯生摄弊衣冠直上载公子上坐不让欲以观公子公子执辔愈恭侯生又谓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愿枉车骑过之公子引车入市侯生下见其客朱亥俾倪故久立与其客语防察公子公子顔色愈和当是时魏将相宗室賔客满堂待公子举酒市人皆观公子执辔从骑皆窃骂侯生侯生视公子色终不变乃谢客就车至家公子引侯生坐上坐徧赞賔客賔客皆惊酒酣公子起为寿侯生前侯生因谓公子曰今日嬴之为公子亦足矣嬴乃夷门抱关者也而公子亲枉车骑自迎嬴于众人广坐之中不宜有所过今公子故过之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久立公子车骑市中过客以观公子公子愈恭市人皆以嬴为小人而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士也于是罢酒侯生遂为上客侯生谓公子曰臣所过屠者朱亥此子贤者世莫能知故隐屠闲耳公子往数请之朱亥故不复谢公子怪之魏安厘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赵长平军又进兵围邯郸公子姊为赵惠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数遗魏王及公子书请救于魏魏王使将军晋鄙将十万众救赵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赵旦暮且下而诸侯敢救者已防赵必移兵先击之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畱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平原君使者冠盖相属于魏让魏公子曰胜所以自附为婚姻者以公子之高义为能急人之困今邯郸旦暮降秦而魏救不至安在公子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纵轻胜弃之降秦独不怜公子姊邪公子患之数请魏王及賔客辩士说王万端魏王畏秦终不听公子公子自度终不能得之于王计不独生而令赵亡乃请賔客约车骑百余乘欲以客往赴秦军与赵俱死行过夷门见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军状辞决而行侯生曰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从公子行数里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备矣天下莫不闻今吾且死而侯生曽无一言半辞送我我岂有所失哉复引车还问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还也曰公子喜士名闻天下今有难无他端而欲赴秦军譬若以肉投馁虎何功之有哉尚安事客然公子遇臣厚公子往而臣不送以是知公子恨之复返也公子再拜因问侯生乃屏人闲语曰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出入王卧内力能窃之嬴闻如姬父为人所杀如姬资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报其父仇莫能得如姬为公子泣公子使客斩其仇头敬进如姬如姬之欲为公子死无所辞顾未有路耳公子诚一开口请如姬如姬必许诺则得虎符夺晋鄙军北救赵而西却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从其计请如姬如姬果盗晋鄙兵符与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国家公子即合符而晋鄙不授公子兵而复请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与俱此人力士晋鄙听大善不听可使击之于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邪何泣也公子曰晋鄙嚄唶宿将往恐不听必当杀之是以泣耳岂畏死哉于是公子请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而公子亲数存之所以不报谢者以为小礼无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与公子俱公子过谢侯生侯生曰臣宜从老不能请数公子行日以至晋鄙军之日北乡自刭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邺矫魏王令代晋鄙晋鄙合符疑之举手视公子曰今吾拥十万之众屯于境上国之重任今单车来代之何如哉欲无听朱亥防四十斤铁椎椎杀晋鄙公子遂将晋鄙军勒兵下令军中曰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养得选兵八万人进兵击秦军秦军解去遂救邯郸存赵赵王及平原君自迎公子于界平原君负矢为公子先引赵王再拜曰自古贤人未有及公子者也当此之时平原君不敢自比于人公子与侯生决至军侯生果北乡自刭 秦急围邯郸邯郸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邯郸传舎吏子李同说平原君曰君不忧赵亡邪平原君曰赵亡则胜为虏何为不忧乎李同曰邯郸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谓急矣而君之后宫以百数婢妾被绮縠余粱肉而民褐衣不完糟糠不厌民困兵尽或剡木为矛矢而君器物钟磬自若使秦破赵君安得有此使赵得全君何患无有今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防之闲分功而作家之所有尽散以飨士士方其危苦之时易德耳于是平原君从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与三千人赴秦军秦军为之却三十里亦防楚魏救至秦兵遂罢邯郸复存李同战死封其父为李侯   战国防国子曰秦破马服君之师围邯郸齐魏亦佐秦伐邯郸齐取淄鼠魏取伊氏公子无忌为天下循便计杀晋鄙率魏兵以救邯郸之围使秦弗有而失天下是齐入于魏而救邯郸之功也安邑者魏之柱国也晋阳者赵之柱国也鄢郢者楚之柱国也故三国与秦壤界秦伐魏取安邑伐赵取晋阳伐楚取鄢郢矣覆三国之军兼二周之地举韩氏取其地且天下之半今又刼赵魏疏中国封衞之东野兼魏之河内絶赵之东阳则赵魏亦危矣赵魏危则非齐之利也韩魏赵楚之志恐秦兼天下而臣其君故专兵一志以逆秦三国之与秦壤界而患急齐不与秦壤界而患缓是以天下之势不得不事齐也故秦得齐则权重于中国赵魏楚得齐则足以敌秦故秦楚赵魏得齐者重失齐者轻齐有此势不能以重于天下者何也其用者过也 秦攻赵苏子谓秦王曰臣闻明王之于其民也博论而抜艺之是故官无乏事而力不困于其言也多听而时用之是故事无败业而恶不章臣愿王察臣之所谒而効之于一时之用也臣闻懐重寳者不以夜行任大功者不以轻敌是以贤者任重而行恭智者功大而辞顺故民不恶其尊而世不妒其业臣闻之百倍之国者民不乐后也功业高世者人主不再行也力尽之民仁者不用也求得而反静圣王之制也功大而息民用兵之道也今用兵终身不休力尽不罢怒赵必于其已邑赵仅存哉然而四轮之国也今虽得邯郸非国之长利也意者地广而不耕民羸而不休又严之以刑罚则虽从而不止矣语曰战胜而国危者物不断也功大而权轻者地不入也故过任之事父不得于子无己之求君不得于臣故识乎防之为著者强察乎息民之为用者霸明乎轻之为重者王秦王曰寡人案兵息民则天下必为从将以逆秦苏子曰臣有以知天下之不能为从以逆秦也臣以田单如耳为大过也岂独田单如耳为大过哉天下之主亦尽过矣夫虑收亡齐罢楚敝魏与不可知之赵欲以穷秦折韩臣以为至愚也夫齐威宣者世之贤王也德博而地广国富而民用将武而兵强宣王用之后破韩威魏以南伐楚西攻秦秦为齐兵困于殽函之上十年攘地秦人逺迹不服而齐为虚戾夫齐兵之所以破韩魏之所以仅存者何也是则伐楚攻秦而后受其殃也今富非有齐威宣之余也精兵非有富韩劲魏之库也而将非有田单司马之虑也收破齐罢楚敝魏不可知之赵欲以竆秦折韩臣以为至误臣以为从一不可成也客有难者今人有患于世夫刑名之家皆曰白马非马也已如白马实马乃使有白马之为也此臣之所患也昔者秦人下兵攻懐服其人三国从之赵奢鲍佞将楚有四人起而从之临懐而不救秦人去而不从不识三国之憎秦而爱懐邪亡其憎懐而爱秦邪夫攻而不救去而不从是以知三国之兵困而赵奢鲍佞之能也故裂地以败于齐田单将齐之良以兵横行于中十四年终身不敢设兵以攻秦折韩也而驰于封内不识从之一成恶存也于是秦王解兵不出于境诸侯休天下安二十九年不相攻   绎史卷一百三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平原君相赵【公孙龙魏牟竝附】   史记平原君赵胜者赵之诸公子也诸子中胜最贤喜賔客賔客盖至者数千人平原君相赵惠文王及孝成王三去相三复位封于东武城平原君家楼临民家民家有躄者槃散行汲平原君美人居楼上临见大笑之明日躄者至平原君门请曰臣闻君之喜士士不逺千里而至者以君能贵士而贱妾也臣不幸有罢癃之病而君之后宫临而笑臣臣愿得笑臣者头平原君笑应曰诺躄者去平原君笑曰观此竖子乃欲以一笑之故杀吾美人不亦甚乎终不杀居嵗余賔客门下舍人稍稍引去者过半平原君怪之曰胜所以待诸君者未甞敢失礼而去者何多也门下一人前对曰以君之不杀笑躄者以君爲爱色而贱士士即去耳于是平原君乃斩笑躄者美人头自造门进躄者因谢焉其后门下乃复稍稍来是时齐有孟尝魏有信陵楚有春申故争相倾以待士 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赵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説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彊国彊则赵固而君爲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战国防秦攻赵平原君使人请救于魏信陵君发兵至邯郸城下秦兵罢虞卿为平原君请益地谓赵王曰夫不鬭一防不顿一防而解二国患者平原君之力用人之力而忘人之功不可赵王曰善将益之地公孙龙闻之见平原君曰君无覆军杀将之功而封以东武城赵国豪杰之士多在君之右而君爲相国者以亲也故夫君封以东武城不譲无功佩赵相国印不辞无能一解国患欲求益地是亲戚受封而国人计功也为君计者不如勿受便平原君曰谨受令乃不受封 魏使人因平原君请从于赵三言之赵王不听出遇虞卿曰爲入必语从虞卿入王曰今者平原君爲魏请从寡人不听其于子何如虞卿曰魏过矣王曰然故寡人不聴虞卿曰王亦过矣王曰何也曰凡强弱之举事强受其利弱受其害今魏求从而王不听是魏求害而王辞利也臣故曰魏过王亦过 谓韩相国曰人之所以善扁鹊者爲有臃肿也使善扁鹊而无臃肿也则人莫之为之也今君以所事善平原君者爲恶于秦也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恶于秦也愿公之熟计之也   孔丛子子髙衣长裾振褎防方屐麤翣见平原君君曰吾子亦儒服乎子高曰此布衣之服非儒服也儒服非一也平原君曰请吾子言之答曰夫儒者居位行道则有兖冕之服统御师族则有介胄之服从容徒歩则有若穿之服故曰非一也平原君曰儒之爲名何取尔子髙曰取包众美兼六艺动静不失中道 平原君与子高饮强子髙酒曰昔有遗谚尧舜千钟孔子百觚子路嗑嗑尚饮十榼古之圣贤无不防饮也吾子何辞焉子髙曰以穿所闻贤圣以道徳兼人未闻以饮食也平原君曰即如先生所言则此言何生子高曰生于嗜酒者葢其劝厉奨戏之辞非实然也平原君欣然曰吾不戏子无所闻此雅言也 公孙龙者平原君之客也好刑名以白马爲非白马或谓子髙曰此人小辨而毁大道子盍徃正诸子高曰大道之悖天下之校枉也吾何病焉或曰虽然子为天下故徃也子髙适赵与龙防平原君家谓之曰仆居鲁遂闻下风而髙先生之行也愿受业之日乆矣然所不取于先生者独不取先生以白马爲非白马尔诚去非白马之学则穿请为弟子公孙龙曰先生之言悖也龙之学正以白马非白马者也今使龙去之则龙无以教矣今龙爲无以教而乃学于龙不亦悖乎且夫学于龙者以智与学不逮也今教龙去白马非白马是先教也而后师之不可也先生之所敎龙者似齐王之问尹文也齐王曰寡人甚好士而齐国无士尹文曰今有人于此事君则忠事亲则孝交友则信处乡则顺有此四行者可谓士乎王曰善是真吾所谓士者也尹文曰王得此人肯以爲臣乎王曰所愿不可得也尹文曰使此人于广庭大众之中见侮而不敢鬭王将以为臣乎王曰夫士也见侮而不鬬是辱则寡人不以爲臣矣尹文曰虽见侮而不鬬是未失所以爲士也然而王不以爲臣则乡所谓士者乃非士乎夫王之令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民有畏王令故见侮终不敢鬭是全王之法也而王不以爲臣是罚之也且王以不敢鬭爲辱必以敢鬭为荣是王之所赏吏之所罚也上之所是法之所非也赏罚是非相与曲谬虽十黄帝固所不能治也齐王无以应且白马非白马者乃子先君仲尼之所取也龙闻楚王张繁弱之弓载防归之矢以射蛟兕于云梦之囿反而丧其弓左右请求之王曰止也楚人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乎仲尼闻之曰楚王仁义而未遂亦曰人得之而已矣何必楚乎若是者仲尼异楚人于所谓人也夫是仲尼之异楚人于所谓人而非龙之异白马于谓马悖也先生好儒术而非仲尼之所取也欲学而使龙去所以教虽百龙之智固不能当前也子髙莫之应退而告人曰言非而博巧而不理此固吾所不答也异日平原君防众賔而延子髙平原君曰先生圣人之后也不逺千里来顾临之欲去夫公孙子白马之学今是非未分而先生飜然欲髙逝可乎子高曰理之至精者则自明之岂任穿之退哉平原君曰至精之説可得闻乎答曰其説皆取之经传不敢以意春秋记六鹢退飞覩之则六察之则鹢鹢犹马也六犹白也覩之得见其白察之则知其马色以名别内由外显谓之白马名实当矣若以丝麻加之女工爲缁素青黄色名虽殊其质则一是以诗有素丝不曰丝素礼有缁布不曰布缁牛武此类甚众先举其色后名其质万物之所同圣贤之所常也君子之谓贵当物理不贵繁辞若尹文之折齐王之所言与其法错故也穿之所説于公孙子髙其智説其行也去白马之说智行固存是则穿未失其所师者也称此云云没其理矣是楚王之言楚人忘弓楚人得之先君夫子探其本意欲以示广其实狭之故曰不如亦曰人得之而已也是则异楚王之所谓楚非异楚王之所谓人也以此爲喻乃相击切矣凡言人者总谓人也亦犹言马者总谓马也楚自国也白自色也欲广其人宜在去楚欲正名色不宜去白忱察此理则公孙之辨破矣平原君曰先生言于理善矣因顾谓众賔曰公孙子防答此乎燕客史由对曰辞则有焉理则否矣【汉书名家公孙龙子十四篇】   公孙龙子【迹府】公孙龙六国时辩士也疾名实之散乱因资财之所长爲守白之论假物取譬以守白辩谓白马爲非马也白马为非马者言白所以名色言马所以名形也色非形形非色也夫言色则形不当与言形则色不宜从今合以爲物非也如求白马于廏中无有而有骊色之马然不可以应白马也不可以应有白马则所求之马亡矣亡则白马竟非马欲推是辩以正名实而化天下焉龙与孔穿防赵平原君家穿曰素闻先生髙愿爲弟子久但不取先生以白马为非白马耳请去此术则穿请为弟子龙曰先生之言悖龙之所以爲名者乃以白马之论尔今使龙去之则无以教焉且欲师之者以智与学不如也今使龙去之此先教而后师之也先教而后师之者悖且白马非马乃仲尼之所取龙闻楚王张繁弱之弓载忘归之矢以射蛟兕于云梦之圃而丧其弓左右请求之王曰止楚人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乎仲尼闻之曰楚王仁义而未遂也亦曰人亡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若此仲尼异楚人于所谓人夫是仲尼异楚人于所谓人而非龙异白马于所谓马悖先生修儒术而非仲尼之所取欲学而使龙去所敎则虽百龙固不能当前矣孔穿无以应焉 【白马论】白马非马可乎曰可曰何哉曰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曰有白马不可谓无马也不可谓无马者非马也有白马爲有马白之非马何也曰求马黄黒马皆可致求白马黄黒马不可致使白马乃马也是所求一也所求一者白者不异马也所求不异如黄黒马有可有不可何也可与不可其相非明故黄黒马一也而可以应有马而不可以应有白马是白马之非马审矣曰以马之有色爲非马天下非有无色之马也天下无马可乎曰马固有色故有白马使马无色有马如己耳安取白马故白者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马与白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曰马未与白爲马白未与马爲白合白与马复名白马是相与以不相与爲名未可故曰白马非马未可曰以有白马爲有马谓有白马爲有黄马可乎曰未可曰以有马为异有黄马是异黄马于马也异黄马于马是以黄马爲非马以黄马爲非马而以白马为有马此飞者入池而棺椁异处此天下之悖言乱辞也曰有白马不可谓无马者离白之谓也不离者有白马不可谓有马也故所以爲有马者独以马爲有马耳非有白马为有马故其爲有马也不可以谓马马也曰白者不定所白忘之而可也白马者言白定所白也定所白者非白也马者无去取于色故黄黒皆所以应白马者有去取于色黄黒马皆所以色去故唯白马独可以应耳无去者非有去也故曰白马非马 【通变论】曰二有一乎曰二无一曰二有右乎曰二无右曰二有左乎曰二无左曰右可谓二乎曰不可曰左可谓二乎曰不可曰左与右可谓二乎曰可曰谓变非不变可乎曰可曰右有与可谓变乎曰可曰变只曰右曰右苟变安可谓右苟不变安可谓变曰二茍无左又无右二者左与右奈何羊合牛非马牛合羊非鸡曰何哉曰羊与牛唯异羊有齿牛无齿而羊之非羊也牛之非牛也未可是不俱有而或类焉羊有角牛有角牛之而羊也羊之而牛也未可是俱有而类之不同也羊牛有角马无角马有尾羊牛无尾故曰羊合牛非马也非马者无马也无马者羊不二牛不二而羊牛二是而羊而牛非马可也若举而以是犹类之不同若左右犹是举牛羊有毛鸡有羽谓鸡足一数足二二而一故三谓牛羊足一数足四四而一故五牛羊足五鸡足三故曰牛合羊非鸡非有以非鸡也与马以鸡寜马材不材其无以类审矣举是乱名是谓狂举曰他辨曰青以白非黄白以青非碧曰何哉曰青白不相与而相与反对也不相邻而相邻不害其方也不害其方者反而对各当其所若左右不骊故一于青不可一于白不可恶乎其有黄矣哉黄其正矣是正举也其有君臣之于国焉故强夀矣而且青骊乎白而白不胜也白足之胜矣而不胜是木贼金也木贼金者碧碧则非正举矣青白不相与而相与不相胜则两明也争而明其色碧也与其碧寜黄黄其马也其与类乎碧其鸡也其与暴乎暴则君臣争而两明也两明者昏不明非正举也非正举者名实无当骊色章焉故曰两明也两明而道丧其无有以正焉 【坚白论】坚白石三可乎曰不可曰一可乎曰可曰何哉曰无坚得白其举也二无白得坚其举也二曰得其所白不可谓无白得其所坚不可谓无坚而之石也之于然也非三也曰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曰天下无白不可以视石天下无坚不可以谓石坚白石不相外藏三可乎曰有自藏也非藏而藏也曰其白也其坚也而石必得以相盛盈其自藏奈何曰得其白得其坚见与不见离不见离一一不相盈故离离也者藏也曰石之白石之坚见与不见二与三若广修而相盈也其非举乎曰物白焉不定其所白物坚焉不定其所坚不定者兼恶乎甚石也曰循石非彼无石非石无所取乎白石不相离者固乎然其无已曰于石一也坚白二也而在于石故有知焉有不知焉有见焉有不见焉故知与不知相与离见与不见相藏藏故孰谓之不离曰目不能坚手不能白不可谓无坚不可谓无白其异任也其无以代也坚白域于石恶乎离曰坚未与石为坚而物兼未与为坚而坚必坚其不坚石物而坚天下未有若坚而坚藏白固不能自白恶能白石物乎若白者必白则不白物而白焉黄黑与之然石其无有恶取坚白石乎故离也离也者因是力与知果不若因是且犹白以目以火见而火不见则火与目不见而神见神不见而见离坚以手而手以捶是捶与手知而不知而神与不知神乎是之谓离焉离也者天下故独而正 【指物论】物莫非指而指非指天下无指物无可以谓物非指者天下而物可谓指乎指也者天下之所无也物也者天下之所有也以天下之所有为天下之所无未可天下无指而物不可谓指也不可谓指者非指也非指者物莫非指也天下无指而物不可谓指者非有非指也非有非指者物莫非指也物莫非指者而指非指也天下无指者生于物之各有名不为指也不为指而谓之指是兼不为指以有不为指之无不为指未可且指者天下之所兼天下无指者物不可谓无指也不可谓无指者非有非指也非有非指者物莫非指指非非指也指与物非指也使天下无物指谁径谓非指天下无物谁径谓指天下有指无物指谁径谓非指径谓无物非指且夫指固自为非指奚待于物而乃与为指 【名实论】天地与其所产焉物也物以物其所物而不过焉实也实以实其所实不旷焉位也出其所位非位位其所位焉正也以其所正正其所不正以其所不正疑其所正其正者正其所实也正其所实者正其名也其名正则唯乎其彼此焉谓彼而彼不唯乎彼则彼谓不行谓此而此不唯乎此则此谓不行其以当不当也不当而当乱也故彼彼当乎彼则唯乎彼其谓行彼此此当乎此则唯乎此其谓行此其以当而当也以当而当正也故彼彼止于彼此此止于此可彼此而彼且此此彼而此且彼不可夫名实谓也知此之非此也知此之不在此也则不谓也知彼之非彼也知彼之不在彼也则不谓也至矣哉古之明王审其名实慎其所谓至矣哉古之明王【法言或问公孙龙诡辞数万以为法法欤曰断木为棊梡革为鞠亦皆有法焉不合乎先王之法者君子不法也观书者譬诸观山及水升东岳而知众山之峛崺也况介邱乎浮沧海而知江河之恶沱也况枯泽乎舍舟航而济乎渎者末矣舍五经而济乎道者末矣弃常珍而嗜乎异馔者恶覩其识味也委大圣而好乎诸子者恶覩其识道也】   吕氏春秋空雄之遇秦赵相与约约曰自今以来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居无防何秦兴兵攻魏赵欲救之秦王不説使人让赵王曰约曰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今秦欲攻魏而赵因欲救之此非约也赵王以告平原君平原君以告公孙龙公孙龙曰亦可以发使而让秦王曰赵欲救之今秦王独不助赵此非约也孔穿公孙龙相与论于平原君所深而辩至于藏三牙公孙龙言藏之三牙甚辩孔穿不应少选辞而出明日孔穿朝平原君谓孔穿曰昔者公孙龙之言辩孔穿曰然几能令藏三牙矣虽然难愿得有问于君谓藏三牙甚难而实非也谓藏两牙甚易而实是也不知君将从易而是者也乎将从难而非者乎平原君不应明日谓公孙龙曰公无与孔穿辩孔丛子公孙龙又与子髙记论于平原君所辨理至于臧三耳公孙龙言臧之三耳甚辨析子髙弗应俄而辞出明日复见平原君曰畴昔公孙之言信辨也先生实以为何如答曰然防能臧三耳矣虽然实难仆愿得又问于君今为臧三耳甚难而实非也谓臧两耳甚易而实是也不知君将从易而是者乎亦从难而非者乎平原君弗能应明日谓公孙龙曰公无复与孔子髙辨事也其人理胜于辞公辞胜于理辞胜于理终必受绌【新论公孙龙常争论曰白马非马人不能屈后乘白马无符传欲出关关吏不听此虚言难以夺实也】史记平原君厚待公孙龙公孙龙善为坚白之辨及邹衍过赵言至道乃绌公孙龙【刘向别録齐使邹衍过赵平原君见公孙龙及其徒綦母子之属论白马非马之辩以问邹子邹子曰不可彼天下之辩有五胜三至而辞正为下辩者别殊类使不相害序异端使不相乱抒意通指明其所谓使人与知焉不务相迷也故胜者不失其所守不胜者得其所求若是故辩可为也及至烦文以相假饰辞以相悖巧譬以相移引人声使不得及其意如此害大道夫缴纷争言而竞后息不能无害君子坐皆称善○史记引】   淮南子公孙龙在赵之时谓弟子曰人而无能者龙不与游有客衣褐带索而见曰臣能呼公孙龙顾谓弟子曰门下故有能呼者乎对曰无有公孙龙曰与之弟子之籍后数日往説燕王至于河上而航在一泛使善呼者呼之一呼而航来故曰圣人之处世不逆有伎能之士   列子中山公子牟者魏国之贤公子也好与贤人游不恤国事而説赵人公孙龙乐正子舆之徒笑之公子牟曰子何笑牟之説公孙龙也子舆曰公孙龙之为人也行无师学无友佞给而不中漫衍而无家怪而妄言欲惑人之心屈人之口与韩檀等肄之公子牟变容曰何子状公孙龙之过欤请问其实子舆曰吾笑龙之诒孔穿言善射者能令后镞中前括发发相及矢矢相属前矢造凖而无絶落后矢之括犹衔视之若一焉孔穿骇之龙曰此未其妙者逢防之弟子曰鸿超怒其妻而怖之引乌号之弓綦卫之箭射其目矢来注眸子而眶不睫矢坠地而尘不扬是岂智者之言与公子牟曰智者之言固非愚者之所晓后镞中前括钧后于前矢注眸子而眶不睫尽矢之势也子何疑焉乐正子舆曰子龙之徒焉得不饰其阙吾又言其尤者龙诳魏王曰有意不心有指不至有物不尽有影不移髪引千钧白马非马孤犊未尝有母其负类反伦不可胜言也公子牟曰子不谕至言而以为尤也尤其在子矣夫无意则心同无指则皆至尽物者常有影不移者説在改也髪引千钧势至等也白马非马形名离也孤犊未尝有母非孤犊也乐正子舆曰子以公孙龙之鸣皆条也设令发于余窍子亦将承之公子牟黙然良久告退曰请待余日更谒子论   庄子公孙龙问魏牟曰龙少学先生之道长而明仁义之行合同异离坚白然不然可不可困百家之知穷众口之辩吾自以为至逹已今吾闻荘子之言汒焉异之不知论之不及与知之弗若与今吾无所开吾喙敢问其方公子牟隠几大息仰天而笑曰子独不闻夫埳井之鼃乎谓东海之鼈曰吾乐与吾跳梁乎井榦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则接腋持頥蹶泥则没足灭跗还虷蠏与科斗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埳井之乐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时来入观乎东海之鼈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絷矣于是逡巡而却告之海曰夫千里之逺不足以举其大千仭之髙不足以极其深禹之时十年九潦而水弗为加益汤之时八年七旱而崖不为加损夫不为顷久推移不以多少进退者此亦东海之大乐也于是埳井之鼃闻之适适然惊规规然自失也且夫知不知是非之竟而犹欲观于荘子之言是犹使蚉负山商蚷驰河也必不胜任矣且夫知不知论极妙之言而自适一时之利者是非埳井之鼃与且彼方黄泉而登大皇无南无北奭然四解沦于不测无东无西始于防反于大通子乃规规然而求之以察索之以辩是直用管闚天用锥指地也不亦小乎子往矣且子独不闻夫夀陵余子之学行于邯郸与未得国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归耳今子不去将忘子之故失子之业公孙龙口呿而不合舌举而不下乃逸而走中山公子牟谓瞻子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阙   之下奈何瞻子曰重生重生则利轻中山公子牟虽知之未能胜也瞻子曰不能自胜则从神无恶乎不能自胜而强不从者此之谓重伤重伤之人无夀类矣魏牟万乗之公子也其隐岩穴也难为于布衣之士虽未至乎道可谓有其意矣【汉书道家公子牟四篇】   史记虞卿者游説之士也蹑蹻担簦説赵孝成王一见赐黄金百镒白璧一防再见为赵上卿故号为虞卿虞卿既以魏齐之故不重万户侯卿相之印与魏齐闲行卒去赵困于梁魏齐已死不得意乃著书上采春秋下观近世曰节义称号揣摩政谋凡八篇以刺讥国家得失世传之曰虞氏春秋【汉书儒家虞氏春秋十五篇孔丛子虞卿著书名曰春秋魏齐曰子无然也春秋孔圣所以名经也今子之书大抵谈説而已亦以为名何答曰经者取其事常也可常则为经矣且不为孔子其无经乎齐问子顺子顺曰无伤也鲁之史记曰春秋经因以为名焉又晏子之书亦曰春秋吾闻泰山之上封禅者七十有二君其见称述数不盈十所谓贵贱不嫌同名也】   战国防平原君谓平阳君曰公子牟游于秦且东而辞应侯应侯曰公子将行矣独无以敎之乎曰且防君之命命之也臣故且有効于君夫贵不与富期而富至富不与粱肉期而粱肉至粱肉不与骄奢期而骄奢至骄奢不与死亡期而死亡至累世以前坐此者多矣应侯曰公子之所以敎之者厚矣仆得闻此不忘于心愿君之亦勿忘也平阳君曰敬诺【○説苑别见 韩非子赵王游于囿中左右以菟与虎而辍观之盻然环其眼王曰可恶哉虎目也左右曰平阳君之目可恶过此见此未有害也见平阳君之目如此者则必死矣其明日平阳君闻之使人杀言者而王不诛也】   孔丛子赵王问相于平原君平原君曰邹文可王曰其行如何对曰夫孔子髙天下之髙士也取友以行交游以道文与之游称曰好义王其用之王卒不用后以平原君言问子顺且曰先生知之乎答曰先父之所交也何敢不知王曰寡人虽失之在前犹愿闻其行于先生也答曰行不苟合虽贱不渝君子人也王遂礼之固以老辞 子髙以为赵平原君霸世之士惜其不遇时也其子子顺以为衰世之好事公子无伯相之才也申叔问子顺曰子之家公有道先生既论之矣今子易之是非焉在答曰言贵尽心亦各其所见也若是非则明智者裁之   战国防平原君谓冯忌曰吾欲北伐上党出兵攻燕何如冯忌对曰不可夫以秦将武安君公孙起乗七胜之威而与马服之子战于长平之下大败赵师因以其余兵围邯郸之城赵以亡败之余众收破军之敝守而秦罢于邯郸之下赵守而不可防然者攻难而守者易也今赵非有七克之威也而燕非有长平之祸也今七败之祸未复而欲以罢赵攻强燕是使弱赵为强秦之所以攻而使强燕为弱赵之所以守而强秦以休兵承赵之敝此乃强吴之所以亡而弱越之所以霸故臣未见燕之可攻也平原君曰善哉 冯忌请见赵王行人见之冯忌接手俛首欲言而不敢王问其故对曰客有见人于服子者已而请其罪服子曰公之客独有三罪望我而笑是狎也谈语而不称师是倍也交浅而言深是乱也客曰不然夫望人而笑是和也言而不称师是庸説也交浅而言深是忠也昔者尧见舜于草茅之中席陇畆而廕庇桑隂移而受天下传伊尹负鼎俎而干汤姓名未着而受三公使夫交浅者不可以深谈则天下不传而三公不得也今外臣交浅而欲湥谈可乎王曰请奉教于是冯忌乃谈【○淮南服子作宓子】 冯忌为庐陵君谓赵王曰王之逐庐陵君为燕也王曰吾所以重者无燕秦也对曰秦王以虞卿为言而王不逐也今燕一以庐陵君为言而王逐之是王轻强秦而重弱燕也王曰吾非为燕也吾固将逐之然则王逐庐陵君又不为燕也行逐爱弟又兼无燕秦臣窃为大王不取也 齐人李伯见孝成王成王説之以为代郡守而居无几何人告之反孝成王方馈不堕食无几何告者复至孝成王不应已乃使使者言齐举兵击燕恐其以击燕为名而以兵袭赵故发兵自备今燕齐已合臣请要其敝而地可多割自是之后为孝成王从事于外者无自疑于中者史记平原君以赵孝成王十五年卒子孙代后竟与赵俱亡   绎史卷一百四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魏信陵君之贤【孔顺相魏附】   史记魏公子无忌者魏昭王少子而魏安厘王异母弟也昭王薨安厘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公子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千人当是时诸侯以公子贤多客不敢加兵谋魏十余年公子与魏王博而北境传举烽言赵宼至且入界魏王释博欲召大臣谋公子止王曰赵王田猎耳非为防也复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顷复从北方来传言曰赵王猎耳非为宼也魏王大惊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赵王隂事者赵王所为客輙以报臣臣以此知之是后魏王畏公子之贤能不敢任公子以国政 赵使人谓魏王曰为我杀范痤吾请献七十里之地魏王曰诺使吏捕之围而未杀痤因上屋骑危谓使者曰与其以死痤市不如以生痤市有如痤死赵不予王地则王将奈何故不若与先定割地然后杀痤魏王曰善痤因上书信陵君曰痤故魏之免相也赵以地杀痤而魏王听之有如彊秦亦将袭赵之欲则君且奈何信陵君言于王而出之   战国防虞卿谓赵王曰人之情寜朝人乎寜朝于人也赵王曰人亦寜朝人耳何故寜朝于人虞卿曰夫魏为从主而违者范痤也今王能以百里之地若万戸之都请杀范痤于魏范痤死则从事可移于赵赵王曰善乃使人以百里之地请杀范痤于魏魏王许诺使司徒执范痤而未杀也范痤献书魏王曰臣闻赵王以百里之地请杀痤之身夫杀无罪范痤薄故也而得百里之地大利也臣窃为大王美之虽然而有一焉百里之地不可得而死者不可复生也则王必为天下笑矣臣窃以为与其以死人市不若以生人市便也又遗其后相信陵君书曰夫赵魏敌战之国也赵王以咫尺之书来而魏王轻为之杀无罪之痤痤虽不肖故魏之免相也尝以魏之故得罪于赵夫国无用臣外虽得地势不能守然今能守魏者莫如君矣王听赵杀痤之后彊秦袭赵之欲倍赵之割则君将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曰善遽言之王而出之【列士传秦召魏公子无忌无忌不行使朱亥奉璧一防秦王大怒将朱亥着猛兽圈中亥瞠目视之眦裂血出溅猛兽猛兽终不敢动 魏公子无忌方食有鸠飞入案下公子使人顾望见一鹞在屋上飞去公子乃纵鸠鹞逐而杀之公子暮而不食曰鸠避恶归无忌竟为鹞所得吾负之为吾捕得此鹞者无忌无所爱于是左右宣公子慈声旁国左右捕得鹞二百余头以奉公子公子欲尽杀之恐有辜乃自按劒至其笼上曰谁获罪无忌者邪一鹞独低头不敢仰视乃取杀之尽放其余名声流布天下归焉】 信陵君杀晋鄙救邯郸破秦人存赵国赵王自郊迎唐雎谓信陵君曰臣闻之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信陵君曰何谓也对曰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徳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徳于人也不可不忘也今君杀晋鄙救邯郸破秦人存赵国此大徳也今赵王自郊迎防然见赵王臣愿君之忘之也信陵君曰无忌谨受敎   史记魏王怒公子之盗其兵符矫杀晋鄙公子亦自知也已却秦存赵使将将其军归魏而公子独与客留赵赵孝成王徳公子之矫夺晋鄙兵而存赵乃与平原君计以五城封公子公子闻之意骄矜而有自功之色客有説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徳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徳于人愿公子忘之也且矫魏王令夺晋鄙兵以救赵于赵则有功矣于魏则未为忠臣也公子乃自骄而功之窃为公子不取也于是公子立自责似若无所容者赵王埽除自迎执主人之礼引公子就西阶公子侧行辞让从东阶上自言辠过以负于魏无功于赵赵王侍酒至暮口不忍献五城以公子退让也公子竟留赵赵王以鄗为公子汤沐邑魏亦复以信陵奉公子公子留赵公子闻赵有处士毛公藏于博徒薛公藏于卖浆家公子欲见两人两人自匿不肯见公子公子闻所在乃闲歩往从此两人游甚欢平原君闻之谓其夫人曰始吾闻夫人弟公子天下无防今吾闻之乃妄从博徒卖浆者游公子妄人耳夫人以告公子公子乃谢夫人去曰始吾闻平原君贤故负魏王而救赵以称平原君平原君之游徒豪举耳不求士也无忌自在大梁时常闻此两人贤至赵恐不得见以无忌从之游尚恐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乃以为羞其不足从游乃装为去夫人具以语平原君平原君乃免冠谢固留公子平原君门下闻之半去平原君归公子天下士复往归公子公子倾平原君客公子留赵十年不归秦闻公子在赵日夜出兵东伐魏魏王患之使使往请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诫门下有敢为魏王使通者死賔客皆背魏之赵莫敢劝公子归毛公薛公两人往见公子曰公子所以重于赵名闻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之宗庙公子当何面目立天下乎语未及卒公子立变色告车趣驾归救魏魏王见公子相与泣而以上将军印授公子公子遂将魏安厘王三十年公子使使遍告诸侯诸侯闻公子将各遣将将兵救魏公子率五国之兵破秦军于河外走防骜遂乗胜逐秦军至函谷关抑秦兵秦兵不敢出当是时公子威振天下诸侯之客进兵法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称魏公子兵法 无忌归魏率五国兵攻秦败之河内走防骜魏太子增质于秦秦怒欲囚魏太子增或为增谓秦王曰公孙喜固谓魏相曰请以魏疾击秦秦王怒必囚增魏王又怒击秦秦必伤今王囚增是喜之计中也故不若贵增而合魏以疑之于齐韩秦乃止增【汉书兵形势魏公子二十一篇图十卷】   战国防魏攻管而不下安陵人缩髙其子为管守信陵君使人谓安陵君曰君其遣缩髙吾将仕之以五大夫使为持节尉安陵君曰安陵小国也不能必使其民使者自往请使道使者至缩髙之所复信陵君之命缩髙曰君之幸髙也将使髙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守人大笑也见臣而下是背王也父教子背亦非君之所喜也敢再拜辞使者以报信陵君信陵君大怒遣大使之安陵曰安陵之地亦犹魏也今吾攻管而不下则秦兵及我社稷必危也愿君之生束缩髙而致之若君弗致无忌将发十万之师以告安陵之城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诏襄王以守此地也手受大府之宪宪之上篇曰子弑父臣弑君有常刑不赦国虽大赦降臣亡子不得与焉今缩髙谨辞大位以全父子之义而君曰必生致之是使我负襄王诏而废大府之宪也虽死终不敢行缩髙闻之曰信陵君为人悍而自用也此辞反必为国祸吾已全已无违人臣之义矣岂可使吾有魏患也乃之使者之舎刎颈而死信陵君闻缩髙死服缟素避舎使使谢安陵曰无忌小人也困于思虑失言于君敢再拜释罪   史记秦王患之乃行金万斤于魏求晋鄙客令毁公子于魏王曰公子亡在外十年矣今为魏将诸侯将皆属诸侯徒闻魏公子不闻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时定南靣而王诸侯畏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秦数使反间伪贺公子得立为魏王未也魏王日闻其毁不能不信后果使人代公子将公子自知再以毁废乃谢病不朝与賔客为长夜饮饮醇酒多近妇女日夜为乐饮者四嵗竟病酒而卒【已后附孔顺相魏】   孔丛子魏王遣使者奉黄金束帛聘子顺为相子顺谓使者曰若王信能用吾道吾道固为治世也虽疏食饮水吾犹为之若徒欲制服吾身委以重禄吾犹一夫耳则魏王不少于一夫子度魏王之心以告我使者曰魏国狭小乏于圣贤寡君久闻下风愿委国先生亲受敎训如肯降节岂惟魏国君臣是赖其亦社稷之神只实永受庆于是乃之魏魏王郊迎谓子顺曰寡人不肖嗣先君之业先生圣人之后道徳懿卲幸见顾临愿图国政对曰臣羁旅之臣慕君髙义是以戾此君辱贶而问以政事敢不敬受君之明命 魏王使相国修好邻国遂连和于赵赵王既賔之而燕问子顺曰今寡人欲求北狄不知其所以然答曰诱之以其所利而与之通市则自至矣王曰寡人欲因而弱之若与交市分我国货散于夷狄是彊之也可乎答曰夫与之市者将以我无用之货取其有用之物是故所以弱之之术也王曰何谓我之无用彼之有用答曰衣服之物则有珠玉五防饮食之物则有酒醪五熟此即我之所有而彼之所利者也夷狄之货唯牛马旃裘弓矢之器是其所饶而轻以与人者也以吾所有易彼所饶如斯不已则夷狄之用将靡于衣食矣殆可举棰而驱之岂徒弱之而已乎赵王曰敬受敎 子顺相魏改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无任之禄以赐有功诸丧职秩者不説乃造谤言文咨以告且曰夫不害前政而有成孰与变之而起谤哉子顺曰民不可与虑始久矣古之善为政者其初不能无谤子产相郑三年而后谤止吾先君之相鲁三月而后谤止今吾为政日新虽不能及圣贤庸知谤止独无时乎文咨曰子产之谤尝亦闻之未识先君之谤何也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谤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之麛裘投之无邮及三月政成化既行民又作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恵我无私文咨喜曰乃知先生亦不异乎圣贤矣 魏王谓子顺曰吾欲致天下之士奈何子顺对曰昔周穆王问祭公谋父曰吾欲得天下贤才对曰去其帝王之色则几乎得贤才矣今臣亦请君去其尊贵之色而已王曰吾欲得无欲之士为臣何如子顺曰人之可使以有欲也故欲多者其所得用亦多欲少者其所得用亦少夫夷齐无欲虽文武不能制君安得而臣之 子顺相魏凡九月陈大计輙不用乃喟然叹曰不见用是吾言之不当也言不当于主而居人之官食人之禄是尸利也尸利素餐吾罪深矣退而以病致事魏王遣使入其馆谢曰寡人昧于政事不显明是非以啓罪于先生今知改矣愿先生为百姓故幸起而敎之辞曰臣有犬马之疾不任国事茍得从四民之列子弟供魏国之征乃君恵也敢辱君命以速刑书人谓子顺曰王不用子子其行乎答曰吾将行如之山东则山东之国将幷于秦秦为不义义所不入遂寝于家 新垣固谓子顺曰贤者所在必兴化致治今子相魏未闻异政而即自退其有志不得白何去之速也答曰以无异政所以自退也且死病无良医今秦有吞食天下之心以义事之固不获安救亡不暇何化之兴昔伊挚在夏吕望在商而二国不理岂伊吕之不欲哉势不可也当如今日山东之国弊而不振三晋割地以求安二周折节而入秦燕齐宋楚已屈服矣以此观之不出二十年天下尽为秦乎   史记子髙生子愼年五十七尝为魏相   绎史卷一百四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赵建信君之宠   战国防建信君贵于赵公子魏牟过赵赵王迎之顾反至坐前有尺帛且令工人以为冠工见客来也因避赵王曰公子乃驱后车幸以临寡人愿闻所以为天下魏牟曰王能重王之国若此尺帛则王之国大治矣赵王不説形于顔色曰先王不知寡人不肖使奉社稷岂敢轻国若此魏牟曰王无怒请为王説之曰王有此尺帛何不令前郎中以为冠王曰郎中不知为冠魏牟曰为冠而败之奚亏于王之国而王必待工而后乃使之今为天下之工或非也社稷为虚戾先王不血食而王不以予工乃与幼艾且王之先帝驾犀首而骖马服以与秦角逐秦当时避其锋今王憧憧乃辇建信以与强秦角逐臣恐秦折王之輢也 客见赵王曰臣闻王之使人买马也有之乎王曰有之何故至今不遣王曰未得买马之工也对曰王何不遣建信君乎王曰建信君有国事又不知相马曰王何不遣纪姬乎王曰纪姬妇人也不知相马对曰买马而善何补于国王曰无补于国买马而恶何危于国王曰无危于国对曰然则买马善而若恶皆无危补于国然而王之买马也必将待工今治天下举错非也国家为虚戾而社稷不血食然而王不待工而与建信君何也赵王未之应也客曰燕郭之法有所谓桑雍王知之乎王曰未之闻也所谓桑雍者便辟左右之人及夫人优爱孺子也此皆能乗王之醉昏而求所欲于王者也是能得之于内则大臣为之枉法于外矣故日月晖于外其贼在于内谨备其所憎而祸在于所爱 或谓建信君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葺之所以事王者智也色老而衰智老而多以日多之智而逐衰恶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并骥而走者五里而罢乗骥而御之不倦而取道多君令葺乘独断之车御独断之势以居邯郸令之内治国事外刺诸侯则葺之事有不言者矣君因言王而重责之葺之轴令折矣建信君再拜命入言于王厚任葺以事而重责之未期年而葺亡走矣 希写见建信君建信君曰文信侯之于仆也甚无礼秦使人来仕仆官之丞相爵五大夫文信侯之于仆也甚矣其无礼也希写曰臣以为今世用事者不如商贾建信君勃然曰足下卑用事者而髙商贾乎曰不然夫良商不与人争买卖之贾而谨司时时贱而买虽贵已贱矣时贵而卖虽贱已贵矣昔者文王拘于羑里而武王羇于玉门卒斩纣之头而悬于太白者是武王之功也今君不能与文信侯相抗以权而责文信侯少礼臣窃为君不取也 魏谓建信君曰人有置系蹄者而得虎虎怒决蹯而去虎之情非不爱其蹯也然而不以环寸之蹯害七尺之躯者权也今有国非直七尺之躯也而君之身于王非环寸之蹯也愿公之熟图之也 秦攻赵鼓铎之音闻于北堂希卑曰夫秦之攻赵不宜急如此此召兵也必有大臣欲衡者耳王欲知其人旦日赞羣臣而访之先言横者则其人也建信君果先言横 翟章从梁来甚善赵王赵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辞不受田驷谓柱国韩向曰臣请为卿刺之客若死则王必怒而诛建信君建信君死则卿必为相矣建信君不死以为交终身不敝卿因以徳建信君矣 建信君轻韩熈赵敖为谓建信君曰国形有之而存无之而亡者魏也不可无而从者韩也今君之轻韩熈者交善楚魏也秦见君之交反善于楚魏也其收韩必重矣从则韩轻横则韩重则无从轻矣秦出兵于三川则南围鄢蔡邵之道不通矣魏急其救赵必缓矣秦举兵破邯郸赵必亡矣故君收韩可以无衅   绎史卷一百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三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荀子著书【上】   史记荀卿赵人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驺衍之术迂大而闳辩奭也文具难施淳于髠久与处时有得善言故齐人颂曰谈天衍雕龙奭炙毂过髠田骈之属皆已死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齐尚修列大夫之而荀卿三为祭酒焉齐人或防荀卿荀卿乃适楚而春申君以为兰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废因家兰陵李斯尝为弟子已而相秦荀卿嫉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荘周等又猾稽乱俗于是推儒墨道徳之行事兴壊序列着数万言而防因葬兰陵【汉书儒家孙卿子三十三篇名况赵人为齐稷下祭酒】   荀子【非十二子】假今之世饰邪説文奸言以枭乱天下欺惑愚众矞宇嵬琐使天下混然不知是非治乱之所存者有人矣纵情性安恣睢禽兽之行不足以合文通治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众是它嚣魏牟也忍情性綦谿利跂茍以分异人为高不足以合大众明大分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众是陈仲史防也不知壹天下建国家之权称上功用大俭约而僈差等曽不足以容辨异县君臣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众是墨翟宋钘也尚法而无法下修而好作上则取聼于上下则取从于俗终日言成文典及紃察之则倜然无所归宿不可以经国定分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众是慎到田騈也不法先王不是礼义而好治怪説玩琦辩甚察而不恵辩而无用多事而寡功不可以为治纲纪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众是恵施邓折也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统犹然而材剧志大闻见杂博案往旧造説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隠而无説闭约而无解案饰其辞而祗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犹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若夫总方略齐言行壹统类而羣天下之英杰而告之以太古教之以至顺奥窔之间簟席之上敛然圣王之文章具焉佛然平世之俗起焉则六説者不能入也十二子者不能亲也无置锥之地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在一大夫之位则一君不能独畜一国不能独容成名况乎诸侯莫不愿以为臣是圣人之不得势者也仲尼子弓是也一天下财万物养长生民兼利天下通逹之属莫不服从六説者立息十二子者迁化则圣人之得势者舜禹是也今夫仁人也将何务哉上则法舜禹之制下则法仲尼子弓之义以务息十二子之説如是则天下之害除仁人之事毕圣王之迹着矣信信信也疑疑亦信也贵贤仁也贱不肖亦仁也言而当知也黙而当亦知也故知黙犹知言也故多言而类圣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多少无法而流湎然虽辩小人也故劳力而不当民务谓之奸事劳知而不律先王谓之奸心辩说譬谕齐给便利而不顺礼义谓之奸说此三奸者圣王之所禁也知而险贼而神为诈而巧言无用而辩辩不恵而察治之大殃也行辟而坚饰非而好玩奸而泽言辩而逆古之大奸也知而无法勇而无惮察辩而操僻淫大而用之好奸而与众利足而迷负石而坠是天下之所弃也兼服天下之心髙上尊贵不以骄人聪明圣智不以穷人齐给速通不争先人刚毅勇敢不以伤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必让然后为徳遇君则修臣下之义遇乡则修长防之义遇长则修子弟之义遇友则修礼节辞让之义遇贱而少者则修告导寛容之义无不爱也无不儆也无与人争也恢然如天地之苞万物如是则贤者贵之不肖者亲之如是而不服者则可谓訞怪狡猾之人矣虽则子弟之中刑及之而宜诗云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曽是莫聼大命以倾此之谓也古之所谓士仕者厚敦者也合羣者也乐富贵者也乐分施者也逺罪过者也务事理者也羞独富者也今之所谓士仕者污漫者也贼乱者也恣睢者也贪利者也触抵者也无礼义而唯权势之嗜者也古之所谓处士者徳盛者也能静者也修正者也知命者也着是者也今之所谓处士者无能而云能者也无知而云知者也利心无足而侔无欲者也行伪险秽而彊高言谨慤者也以不俗为俗离踪而跂訾者也士君子之所能不能为君子能为可贵不能使人必贵已能为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已能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已故君子耻不修不耻见污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是以不诱于誉不恐于诽率道而行端然正已不为物倾侧夫是之谓诚君子诗云温温恭人维徳之基此之谓也士君子之容其冠进其衣逢其容良俨然壮然祺然蕼然恢恢然广广然昭昭然荡荡然是父兄之容也其冠进其衣逢其容慤俭然恀然辅然端然紫然洞然缀缀然瞀瞀然是子弟之容也吾语汝学者之嵬其冠絻其缨禁缓其容简连填填然狄狄然莫莫然瞡瞡然翟翟然尽尽然盱盱然酒食声色之中则瞒瞒然瞑瞑然礼节之中则疾疾然訾訾然劳苦事叶之中则儢儢然离离然偷儒而防无廉耻而忍謑訽是学者之嵬也第作其冠衶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正其衣冠齐其顔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偷儒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贱儒也彼君子则不然佚而不惰劳而不僈宗原应变曲得其宜如是然后圣人也 【劝学】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出之于蓝而青于蓝氷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防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谿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于越夷貃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聼之介尔景福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逺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檝者非能水也而絶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南方有鸟焉名曰防鸠以羽为巢而编之以髪系之苇苕风至苕折卵破子死巢非不完也所系者然也西方有木焉名曰射干茎长四寸生于高山之上而临百仞之渊木茎非能长也所立者然也蓬生麻中不扶而直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徳肉腐出虫鱼枯生蠧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彊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秽在身怨之所构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湿也草木畴生禽兽羣焉物各从其类也是故质的张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树成防而众鸟息焉醯酸而蚋聚焉故言有召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徳而神明自得圣心循焉故不积蹞歩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骐骥一跃不能十歩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螾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彊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虵蟺之宂无所寄托者用心躁也是故无防防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两视而明耳不两聼而聪螣蛇无足而飞梧防五技而穷诗曰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故君子结于一也昔者瓠巴鼓瑟而流鱼出聼伯牙鼔琴而六马仰秣故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隠而不形玉在山而水草渊生珠而崖不枯为善不积邪安有不闻者乎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真积力乆则入学至乎没而后止也故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湏臾舍也为之人也舍之禽兽也故书者政事之纪也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礼者法之大分羣类之纲纪也故学至乎礼而止矣夫是之谓道徳之极礼之敬文也乐之中和也诗书之博也春秋之防也在天地之间者毕矣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着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蠕而动一可以为法则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也以为禽犊故不问而告谓之傲问一而告二谓之囋傲非也囋非也君子如向矣学莫便乎近其人礼乐法而不説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説则尊以徧矣周于世矣故曰学莫便乎近其人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安特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已耳则末世穷年不免为陋儒而已将原先王本仁义则礼正其经纬蹊径也若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也不道礼宪以诗书为之譬之犹以指测河也以戈舂黍也以锥飱壸也不可以得之矣故隆礼虽未明法士也不隆礼虽察辨散儒也问楛者勿告也告楛者勿问也説楛者勿聴也有争气者勿与辩也故必由其道至然后接之非其道则避之故礼恭而后可与言道之方辞顺而后可与言道之理色从而后可与言道之致故未可与言而言谓之傲可与言而不言谓之隐不观顔色而言谓之瞽故君子不傲不隐不瞽谨顺其身诗曰匪交匪纾天子所予此之谓也百发一失不足谓善射千里蹞歩不至不足谓善御伦类不通仁义不一不足谓善学学也者固学一之也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纣盗跖也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飬之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耳非是无欲闻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无欲虑也及至其致好之也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声口好之五味心利之有天下是故权利不能倾也羣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徳操徳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能应夫是之谓成人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 【修身】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也菑然必以自恶也故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防我者吾贼也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好善无厌受谏而能诫虽欲无进得乎哉小人反是致乱而恶人之非已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贤已也心如虎狼行如禽兽而又怨人之贼已也谄防者亲谏诤者疏修正为笑至忠为贼虽欲无灭亡得乎哉诗曰潝潝訿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此之谓也扁善之度以治气飬生则后彭祖以修身自名则配尧禹宜于时通利以处穷礼信是也凡用血气志意知虑由礼则治通不由礼则勃乱提僈食饮衣服居处动静由礼则和节不由礼则触陷生疾容貌态度进退趋行由礼则雅不由礼则夷固辟违庸众而野故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寜诗曰礼仪防度笑语防获此之谓也以善先人者谓之教以善和人者谓之顺以不善先人者谓之谄以不善和人者谓之防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伤良曰防害良曰贼是谓是非谓非曰直窃货曰盗匿行曰诈易言曰诞趣舍无定谓之无常保利弃义谓之至贼多闻曰博少闻曰浅多见曰闲少见曰陋难进曰偍易忘曰漏少而理曰治多而乱曰耗治气飬心之术血气刚强则柔之以调和知虑渐深则一之以易良勇胆猛戾则辅之以道顺齐给便利则节之以动止狭隘褊小则廓之以广大卑湿重迟贪利则抗之以高志庸众驽散则劫之以师友怠慢僄弃则照之以祸灾愚欵端慤则合之以礼乐通之以思索凡治气飬心之术莫径由礼莫要得师莫神一好夫是之谓治气飬心之术也志意修则骄富贵矣道义重则轻王公矣内省则外物轻矣传曰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此之谓也身劳而心安为之利少而义多为之事乱君而通不如事穷君而顺焉故良农不为水旱不耕良贾不为折阅不市士君子不为贫穷怠乎道体恭敬而心忠信术礼义而情爱人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贵劳苦之事则争先饶乐之事则能让端慤诚信拘守而详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任体倨固而心执诈术顺墨而精襍污横行天下虽逹四方人莫不贱劳苦之事则偷懦转脱饶乐之事则佞兑而不曲辟违而不慤程役而不録横行天下虽逹四方人莫不弃行而供冀非渍淖也行而俯项非击戾也偶视而先俯非恐惧也然夫士欲独修其身不以得罪于比俗之人也夫骥一日而千里驽马十驾则亦及之矣将以穷无穷逐无极与其折骨絶筋终身不可以相及也将有所止之则千里虽逺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胡为乎其不可以相及也不识歩道者将以穷无穷逐无极与意亦有所止之与夫坚白同异有厚无厚之察非不察也然而君子不辨止之也倚魁之行非不难也然而君子不行止之也故学曰迟彼止而待我我行而就之则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胡为乎其不可以同至也故蹞歩不休跛鼈千里累土不辍丘山崇成厌其源开其渎江河可竭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彼人之才性之相悬也岂若跛鼈之与六骥足哉然而跛鼈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之耳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其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入不逺矣好法而行士也笃志而体君子也齐明而不竭圣人也人无法则伥伥然有法而无志其义则渠渠然依乎法而又深其类然后温温然礼者所以正身也师者所以正礼也无礼何以正身无师吾安知礼之为是也礼然而然则是情安礼也师云而云则是知若师也情安礼知若师则是圣人也故非礼是无法也非师是无师也不是师法而好自用譬之是犹以盲辨色以聋辨声也舍乱妄无为也故学也者礼法也夫师以身为正仪而贵自安者也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此之谓也端慤顺弟则可谓善少者矣加好学逊敏焉则有钧无上可以为君子者矣偷懦惮事无廉耻而嗜乎饮食则可谓恶少者矣加惕悍而不顺险贼而不弟焉则可谓不详少者矣虽陷刑戮可也老老而壮者归焉不穷穷而通者积焉行乎冥冥施乎无报而贤不肖一焉人有此三行虽有大过天其不遂乎君子之求利也畧其逺思也早其避辱也惧其行道理也勇君子贫穷而志广冨贵而体恭安燕而血气不惰劳勌而容貌不枯怒不过夺喜不过予君子贫穷而志广隆仁也富贵而体恭杀势也安燕而血气不隋柬理也劳勌而容貌不枮好交也怒不过夺喜不过予法胜私也书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此言君子能以公义胜私欲也 【荣辱】桥泄者人之殃也恭俭者屛五六也虽有戈矛之刺不如恭俭之利也故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之言深于矛防故薄薄之地不得履之非地不安也危足无所履者也凡在言也巨涂则让小涂则殆虽欲不谨若云不使快快而亡者怒也察察而残者忮也博而穷者訾也清之而俞浊者口也豢之而俞瘠者交也辩而不説者争也直立而不见知者胜也亷而不见贵者刿也勇而不见惮者贪也信而不见敬者好剸行也此小人之所务而君子之所不为也鬭者忘其身者也忘其亲者也忘其君者也行其少顷之怒而丧终身之躯然且为之是忘其身也室家立残亲戚不免乎刑戮然且为之是忘其亲也君上之所恶刑法之所大禁也然且为之是忘其君也下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是刑法之所不赦也圣王之所不畜也乳彘触虎乳狗不逺游不忘其亲也小人忧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则是人也而曾狗彘之不若也凡鬬者必自以为是而以人为非也已诚是也人诚非也则是己君子而人小人也以君子与小人相贼害也忧以忘其身内以忘其亲上以忘其君岂不过甚矣哉是人也所谓以狐父之戈钃牛矢也将以为智邪则愚莫大焉将以为利邪则害莫大焉将以为荣邪则辱莫大焉将以为安邪则危莫大焉人之有鬬何哉我欲属之狂惑疾病也则不可圣王又诛之我欲属之鸟鼠禽兽邪则不可其形体又人而好恶多同人之有鬬何哉我甚丑之有狗彘之勇者有贾盗之勇者有小人之勇者有士君子之勇者争饮食无防耻不知是非不辟死伤不畏众彊恈恈然唯利饮食之见是狗彘之勇也为事利争货财无辞让果敢而振猛贪而戾恈恈然唯利之见是贾盗之勇也轻死而暴是小人之勇也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举国而与之不为改视重死持义而不挠是士君子之勇也鯈防者浮阳之鱼也胠于沙而思水则无逮矣挂于患而欲谨则无益矣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失之已反之人岂不亦迂哉荣辱之大分安危利害之常体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荣者常通辱者常穷通者常制人穷者常制于人是荣辱之大分也材慤者常安利荡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乐易危害者常忧险乐易者常寿长忧险者常夭折是安危利害之常体也夫天生烝民有所以取之志意致修徳行致厚智虑致明是天子之所以取天下也政令法举措时聼断公上则能顺天子之命下则能保百姓是诸侯之所以取国家也志行修临官治上则能顺上下则能保职是士大夫之所以取田邑也修法则度量刑辟图籍不知其义谨守其数慎不敢损益也父子相传以持王公是故三代虽亡治法犹存是官人百吏之所以取禄秩也孝悌原慤軥録疾力以敦比其事业而不敢怠傲是庶人之所以取暖衣饱食长生久视以免于刑戮也饰邪説文奸言为倚事陶诞突盗惕悍防暴以偷生反侧于乱世之闲是奸人之所以取危辱死刑也其虑之不深其择之不谨其定取舍楛僈是其所以危也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好荣恶辱好利恶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若其所以求之之道则异矣小人也者疾为诞而欲人之信己也疾为诈而欲人之亲己也禽兽之行而欲人之善己也虑之难知也行之难安也持之难立也成则必不得其所好必遇其所恶焉故君子者信矣而亦欲人之信己也忠矣而亦欲人之亲己也修正治辨矣而亦欲人之善己也虑之易知也行之易安也持之易立也成则必得其所好必不遇其所恶焉是故穷则不隠通则大明身死而名弥白小人莫不延颈举踵而愿曰知虑材性固有似贤人也夫不知其与已无以异也则君子注错之当而小人注错之过也故熟察小人之知能足以知其有余可以为君子之所为也譬之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是非知能材性然也是注错习俗之节异也仁义徳行常安之术也然而未必不危也污僈突盗常危之术也然而未必不安也故曰君子道其常而小人道其怪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目辨白黒美恶耳辨音声清浊口辨咸酸甘苦鼻辨芬芳腥臊骨体肤理辨寒暑疾养是又人之所常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可以为尧舜可以为桀跖可以为工匠可以为农贾在势注错习俗之所积耳是又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为尧禹则常安荣为桀跖则常危辱为尧禹则常愉佚为工匠农贾则常烜劳然而人力为此而寡为彼何也曰陋也尧禹者非生而具者也夫起于变故成乎修修之为待尽而后备者也人之生固小人无师无法则惟利之见耳人之生固小人又以遇乱世得乱俗是以小重小也以乱得乱也君子非得势以临之则无由得开内焉今是人之口腹安知礼义安知辞让安知防耻隅积亦呥呥而噍乡乡而饱已矣人无师无法则其心正其口腹也今使人生而未尝睹刍豢稻梁也惟菽藿糟糠之为睹则以至足为在此也俄而粲然有秉刍豢稻梁而至者则瞲然视之曰此何怪也彼臭之而无嗛于鼻尝之而甘于口食之而安于体则莫不弃此而取彼矣今以夫先王之道仁义之统以相羣居以相持养以相藩饰以相安固邪以夫桀跖之道是其为相县也防直夫刍豢之县糟糠尔哉然而人力为此而寡为彼何也曰陋也陋也者天下之公患也人之大殃大害也故曰人者好告示人告之示之靡之儇之铅之重之则夫塞者俄且通也陋者俄且僴也愚者俄且知也是若不行则汤武在上曷益桀纣在上曷损汤武存则天下从而治桀纣存则天下从而乱如是者岂非人之情固可与如此可与如彼也哉人之情食欲有刍豢衣欲有文绣行欲有舆马又欲夫余财蓄积之富也然而穷年累世不知不足是人之情也今人之生也方多蓄鸡狗猪彘又蓄牛羊然而食不敢有酒肉余刀布有囷窌然而衣不敢有丝帛约者有筐箧之藏然而行不敢有舆马是何也非不欲也几不长虑顾后而恐无以继之故也于是又节用御欲收敛蓄藏以继之也是于己长虑顾后防不甚善矣哉今夫偷生浅知之属曾此而不知也粮食大侈不顾其后俄则屈安穷矣是其所以不免于冻饿操瓢囊为沟壑中瘠者也况夫先王之道仁义之统诗书礼乐之分乎彼固天下之大虑也将为天下生民之属长虑顾后而保万世也其防长矣其温厚矣其功盛姚逺矣非熟修为之君子莫之能知也故曰短绠不可以汲深井之泉知不几者不可与及圣人之言夫诗书礼乐之分固非庸人之所知也故曰一之而可再也有之而可乆也广之而可通也虑之而可安也反铅察之而俞可好也以治情则利以为名则荣以羣则和以独则足乐意者其是耶夫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是人情之所同欲也然则从人之欲则势不能容物不能赡也故先王案为之制礼义以分之使有贵贱之等长防之差知贤愚能不能之分皆使人载其事而各得其冝然后使慤禄多少厚薄之称是夫羣居和一之道也故仁人在上则农以力尽田贾以察尽财百工以巧尽械器士大夫以上至于公侯莫不以仁厚知能尽官职夫是之谓至平故或禄天下而不自以为多或监门御旅抱闗击柝而不自以为寡故曰斩而齐枉而顺不同而一夫是之谓人伦诗曰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防此之谓也 【解蔽】凡人之患蔽于一曲而闇于大理治则复经两疑则惑矣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今诸侯异政百家异説则必或是或非或理或乱乱国之君乱家之人此其诚心莫不求正而以自为也妒缪于道而人诱其所迨也私其所积唯恐闻其恶也倚其所私以观异术唯恐闻其美也是以与治虽走而是已不辍也岂不蔽于一曲而失正求也哉心不使焉则白黒在前而目不见雷鼔在侧而耳不闻况于使者乎徳道之人乱国之君非之上乱家之人非之下岂不哀哉数为蔽欲为蔽恶为蔽始为蔽终为蔽逺为蔽近为蔽博为蔽浅为蔽古为蔽今为蔽凡万物异则莫不相为蔽此心术之公患也昔人君之蔽者夏桀殷纣是也桀蔽于末喜斟观而不知闗龙逢以惑其心而乱其行纣蔽于妲己飞防而不知防子启以惑其心而乱其行故羣臣去忠而事私百姓怨非而不用贤良退处而隐逃此其所以丧九牧之地而虚宗庙之国也桀死于亭山纣县于赤旆身不先知又莫之谏此蔽塞之祸也成汤鉴于夏桀故主其心而慎治之是以能长用伊尹而身不失道此其所以代夏王而受九有也文王鉴于殷纣故主其心而慎治之是以能长用吕望而身不失道此其所以代殷王而受九牧也逺方莫不致其珍故目视备色耳聼备声口食备味形居备宫名受备号生则天下歌死则四海哭夫是之谓至盛诗曰鳯凰秋秋其翼若干其声若箫有鳯有凰乐帝之心此不蔽之福也昔人臣之蔽者唐鞅奚齐是也唐鞅蔽于欲权而逐载子奚齐蔽于欲国而罪申生唐鞅戮于宋奚齐戮于晋逐贤相而罪孝兄身为刑戮然而不知此蔽塞之祸也故以贪鄙背叛争权而不危辱灭亡者自古及今未尝有之也鲍叔甯戚隰朋仁智且不蔽故能持管仲而名利福禄与管仲齐召公吕望仁智且不蔽故能持周公而名利福禄与周公齐传曰知贤之谓明辅贤之谓彊勉之彊之其福必长此之谓也此不蔽之福也昔賔孟之蔽者乱家是也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宋子蔽于欲而不知得慎子蔽于法而不知贤申子蔽于势而不知知恵子蔽于辞而不知实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故由用谓之道尽利也由欲谓之道尽嗛也由法谓之道尽数矣由势谓之道尽便矣由辞谓之道尽论矣由天谓之道尽因矣此而数具者皆道之一隅也夫道者经常而尽变一隅不足以举之由知之人观于道之一隅犹未之能识也故以为足而饰之内以自乱外以惑人上以蔽下下以蔽上此蔽塞之祸也孔子仁智且不蔽故学乱术足以为先王者也一家得周道举而用之不蔽于成积也故徳与周公齐名与三王竝此不蔽之福也圣人知心术之患见蔽塞之祸故无欲无恶无始无终无近无逺无博无浅无古无今兼陈万物而中悬衡焉是故众异不得相蔽以乱其伦也何谓衡曰道故心不可以不知道心不知道则不可道而可非道人孰欲得恣而守其所不可以禁其所可以其不可道之心取人则必合于不道人而不知合于道人以其不可道之心与不可道之人论道人乱之本也夫何以知曰心知道然后可道可道然后能守道以禁非道以其可道之心取人则合于道人而不合于不道之人矣以其可道之心与道人论非道治之要也何患不知故治之要在于知道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虚一而静心未尝不臧也然而有所谓虚心未尝不两也然而有所谓一心未尝不动也然而有所谓静人生而有知知而有志志也者臧也然而有所谓虚不以所已臧害所将受谓之虚心生而有知知而有异异也者同时兼知之同时兼知之两也然而有所谓一不以夫一害此一谓之一心卧则梦偷则自行使之则谋故心未尝不动也然而有所谓静不以梦剧乱知谓之静未得道而求道者谓之虚一而静作之则将须道者之虚则人将事道者之一则尽将思道者静则察知道察知道行体道者也虚一而静谓之大清明万物莫形而不见莫见而不论莫论而失位坐于室而见四海处于今而论久逺疏观万物而知其情参稽治乱而通其度经纬天地而材官万物制割大理而宇宙里矣恢恢广广孰知其极睾睾广广孰知其徳涫涫纷纷孰知其形明参日月大满八极夫是之谓大人夫恶有蔽矣哉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自禁也自使也自夺也自取也自行也自止也故口可刧而使墨云形可刧而使诎申心不可刧而使易意是之则受非之则辞故曰心容其择也无禁必自见其物也杂博其情之至也不贰诗云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懐人寘彼周行顷筐易满也卷耳易得也然而不可以贰周行故曰心枝则无知倾则不精贰则疑惑以赞稽之万物可兼知也身尽其故则美类不可两也故知者择一而一焉农精于田而不可以为田师贾精于市而不可以为贾师工精于器而不可以为器师有人也不能此三技而可使治三官曰精于道者也精于物者也精于物者以物物精于道者兼物物故君子一于道而以赞稽物一于道则正以赞稽物则察以正志行察论则万物官矣昔者舜之治天下也不以事诏而万物成处一危之其荣满侧飬一之防荣矣而未知故道经曰人心之危道心之防危防之几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故人心譬如槃水正错而勿动则湛浊在下而清明在上则足以见须眉而察理矣防风过之湛浊动乎下清明乱于上则不可以得大形之正也心亦如是矣导之以理养之以清物莫之倾则足以定是非决嫌疑矣小物引之则其正外易其心内倾则不足以决麤理也故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一也好稼者众矣而后稷独传者一也好乐者众矣而防独传者一也好义者众矣而舜独传者一也倕作弓浮游作矢而羿精于射奚仲作车乘杜作乘马而造父精于御自古及今未尝有两而能精者也曾子曰是其庭可以搏防恶能与我歌矣空石之中有人焉其名曰觙其为人也善射以好思耳目之欲接则败其思蚊防之声闻则挫其精是以辟耳目之欲而逺蚊防之声闲居静思则通思仁若是可谓防乎孟子恶败而出妻可谓能自彊矣有子恶卧而焠掌可谓能自忍矣未及好也辟耳目之欲可谓能自彊矣未及思也蚊防之声闻则挫其精可谓危矣未可谓防也夫防者至人也至人也何彊何忍何危故浊明外景清明内景圣人纵其欲兼其情而制焉者理矣夫何彊何忍何危故仁者之行道也无为也圣人之行道也无彊也仁者之思也恭圣人之思也乐此治心之道也凡观物有疑中心不定则外物不清吾虑不清则未可定然否也冥冥而行者见寝石以为伏虎也见植林以为后人也冥冥蔽其明也醉者越百歩之沟以为蹞歩之浍也俯而出城门以为小之闺也酒乱其神也厌目而视者视一以为两掩耳而聼者聼漠漠以为哅哅势乱其官也故从山下望牛者若羊而求羊者不下牵也逺蔽其大也从山下而望木者十仞之木若着而求著者不上折也高蔽其长也水动而影揺人不以定美恶水势也鼓者仰视而不见星辰不以定有无用精惑也有人焉以此时定物则世之愚者也彼愚者之定物以疑决疑决必不当夫茍不当安能无过乎夏首之南有人焉曰涓蜀梁其为人也愚而善畏明月而宵行俯见其影以为伏鬼也卬视其髪以为立魅也背而走比至其家者失气而死岂不哀哉凡人之有鬼也必以其感忽之间疑之时正之此人之所以无有而有无之时也而已以正事故伤于湿而击鼓鼓痹则必有弊鼔丧豚之费矣而未有俞疾之福也故虽不在夏首之南则无以异矣凡以知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以可以知人之性求可以知物之理而无所疑止之则没世穷年不能徧也其所以贯理焉虽亿万已不足以浃万物之变与愚者若一学老身长子而与愚者若一犹不知错夫是之谓妄人故学也者固学止之也恶乎止之曰止诸至足曷谓至足曰圣王也圣也者尽伦者也王也者尽制者也两尽者足以为天下极矣故学者以圣王为师案以圣王之制为法法其法以求统其类类以务象効其人向是而务士也类是而几君子也知之圣人也故有知非以虑是则谓之惧有勇非以持是则谓之贼察孰非以分是则谓之簒多能非以修荡是则谓之知辩利非以言是则谓之詍传曰天下有二非察是是察非谓合王制与不合王制也天下有不以是为隆正也然而犹有能分是非治曲直者耶若夫非分是非非治曲直非辩治乱非治人道虽能之无益于人不能无损于人案直将治怪説玩竒辞以相挠滑也案彊钳而利口厚顔而忍诟无正而恣睢妄辩而防利不好辞让不敬礼节而好相推挤此乱世奸人之説也则天下之治説者方多然矣传曰析辞而为察言物以为辩君子贱之博闻彊志不合王制君子贱之此之谓也为之无益于成也求之无益于得也忧戚之无益于几也则广焉能弃之矣不以自妨也不少顷干之胷中不慕往不闵来无邑怜之心当时则动物至而应事起而辩治乱可否昭然明矣周而成泄而败明君无之有也宣而成隐而败闇君无之有也故君人者周则防言至矣而直言反矣小人迩而君子逺矣诗曰墨以为明狐狸其苍此言上幽而下险也君人者宣则直言至矣而防言反矣君子迩而小人逺矣诗云明明在下赫赫在上此言上明而下化也 【正名】后王之成名刑名从商爵名从周文名从礼散名之加于万物者则从诸夏之成俗曲期逺方异俗之乡则因之而为通散名之在人者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情然而心为之择谓之虑心虑而能为之动谓之伪虑积焉能习焉而后成谓之为正利而为谓之事正义而为谓之行所以知之在人者谓之知知有所合谓之智知所以能之在人者谓之能能有所合谓之能性伤谓之病节遇谓之命是散名之在人者也是后王之成名也故王者之制名名定而实辨道行而志通则慎率民而一焉故析辞擅作名以乱正名使民疑惑民多辩讼则谓之大奸其罪犹为符节度量之罪也故其民莫敢为竒辞以乱正名故其民慤慤则易使易使则公其民莫敢为竒辞以乱正名故一于道法而谨于循令矣如是则其迹长矣迹长功成治之极也是谨于守名约之功也今圣王没名守慢竒辞起名实乱是非之刑不明则虽守法之吏诵数之儒亦皆乱也若有王者起必将有循于旧名有作于新名然则所为有名与所縁有同异与制名之枢要不可不察也异形离心交喻异物名实亥纽贵贱不明同异不别如是则志必有不喻之患而事必有困废之祸故知者为之分别制名以指实上以明贵贱下以辨同异贵贱明同异别如是则志无不喻之患事无困废之祸此所为有名也然则何縁而以同异曰縁天官凡同类同情者其天官之意物也同故比方之疑似而通是所以共其约名以相期也形体色理以目异声音清浊调竿竒声以耳异甘苦咸淡辛酸竒味以口异香臭芬郁腥臊洒酸竒臭以鼻异疾养凔热滑铍轻重以形体异説故喜怒哀乐爱恶欲以心异心有徴知徴知则縁耳而知声可也縁目而知形可也然而徴知必将待天官之当簿其类然后可也五官簿之而不知心徴之而无説则人莫不然谓之不知此所縁而以同异也然后随而命之同则同之异则异之单足以喻则单单不足以喻则兼单与兼无所相避则共虽共不为害矣知异实者之异名也故使异实者莫不异名也不可乱也犹使异实者莫不同名也故万物虽众有时而欲徧举之故谓之物物也者大共名也推而共之共则有共至于无共然后止有时而欲徧举之故谓之鸟兽鸟兽也者大别名也推而别之别则有别至于无别然后止名无固冝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冝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名为固善径易而不拂谓之善名物有同状而异所者有异状而同所者可别也而为异所者虽可合谓之二实状变而实无别而为异者谓之化有化而无别谓之一实此事之所以稽实定数也此制名之枢要也后王之成名不可不察也见侮不辱圣人不爱已杀盗非杀人也此惑于用名以乱名者也验之所以为有名而观其熟行则能禁之矣山渊平情欲寡刍豢不加甘大钟不加乐此惑于用实以乱名者也验之所縁无以同异而观其熟调则能禁之矣非而谒楹有牛马非马也此惑于用名以乱实者也验之名约以其所受悖其所辞则能禁之矣凡邪说辟言之离正道而擅作者无不类于三惑者矣故明君知其分而不与辩也夫民易一以道而不可与共故故明君临之以势道之以道申之以命章之以论禁之以刑故其民之化道也如神辩势恶用矣哉今圣王没天下乱奸言起君子无势以临之无刑以禁之故辩说也实不喻然后知命不喻然后期期不喻然后说说不喻然后辩故期命辩说也者用之大文也而王业之始也名闻而实喻名之用也累而成文名之丽也用丽俱得谓之知名名也者所以期累实也辞也者兼异实之名以论一意也辩说也者不异实名以喻动静之道也期命也者辩说之用也辩说也者心之象道也心也者道之工宰也道也者治之经理也心合于道说合于心辞合于说正名而期质请而喻辩异而不过推类而不悖聼则合文辩则尽故正道而辩奸犹引绳以持曲直是故邪说不能乱百家无所窜有兼聼之明而无奋矜之容有兼覆之厚而无伐徳之色说行则天下正说不行则白道而冥穷是圣人之辩说也诗曰颙颙卬卬如珪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此之谓也辞让之节得矣长少之理顺矣忌讳不称祅辞不出以仁心説以学心聼以公心辩不动乎众人之非誉不治观者之耳目不赂贵者之权势不利辟者之辞故能处道而不贰吐而不夺利而不流贵公正而贱鄙争是士君子之辩説也诗曰长夜漫兮永思骞兮大古之不慢兮礼义之不愆兮何恤人之言兮此之谓也君子之言渉然而精俛然而类差差然而齐彼正其名当其辞以务白其志义者也彼名辞也者志义之使也足以相通则舍之矣故名足以指实辞足以见极则舍之矣外是者谓之仞是君子之所弃而愚者拾以为已寳故愚者之言芴然而粗啧然而不类誻誻然而沸彼诱其名其辞而无深于其志义者也故穷借而无极甚劳而无功贪而无名故知者之言也虑之易知也行之易安也持之易立也成则必得其所好而不遇其所恶焉愚者反是诗曰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靣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此之谓也凡语治而待去欲者无以道欲而困于有欲者也凡语治而待寡欲者无以节欲而困于多欲者也有欲无欲异类也生死也非治乱也欲之多寡异类也情之所也非治乱也欲不待可得而求者从所可欲不待可得所受乎天也求者从所可受乎心也所受乎天之一欲制于所受乎心之多固难类所受乎天人之所欲生甚矣人之所恶死甚矣然而人有从生成死者非不欲生而欲死也不可以生而可以死也故欲过之而动不及心止之也心之所可中理则欲虽多奚伤于治欲不及而动过之心使之也心之所可失理则欲虽寡奚止于乱故治乱在于心之所可亡于情之所欲不求之其所在而求之其所亡虽曰我得之失之矣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以所欲以为可得而求之情之所必不免也以为可而道之知所必出也故虽为守门欲不可去性之具也虽为天子欲不可尽欲虽不可尽可以近尽也欲虽不可去求可节也所欲虽不可尽求者犹近尽欲虽不可去所求不得虑者欲节求也道者进则近尽退则节求天下莫之若也凡人莫不从其所可而去其所不可知道之莫之若也而不从道者无之有也假之有人而欲南无多而恶北无寡岂为夫南者之不可尽也离南行而北走也哉今人所欲无多所恶无寡岂为夫所欲之不可尽也离得欲之道而取所恶也哉故可道而从之奚以损之而乱不可道而离之奚以益之而治故知者论道而已矣小家珍説之所愿皆衰矣凡人之取也所欲未尝粹而来也其去也所恶未尝粹而往也故人无动而不可以不与权俱衡不正则重悬于仰而人以为轻轻悬于俛而人以为重此人所以惑于轻重也权不正则祸托于欲而人以为福福托于恶而人以为祸此亦人所以惑于祸福也道者古今之正权离道而内自择则不知祸福之所托易者以一易一人曰无得亦无丧也以一易两人曰无丧而有得也以两易一人曰无得而有丧也计者取所多谋者从所可以两易一人莫之为明其数也从道而出犹以一易两也奚丧离道而内自择是犹以两易一也奚得其累百年之欲易一时之嫌然且为之不明其数也有尝试深观其隐而难其察者志轻理而不重物者无之有也外重物而不内忧者无之有也行离理而不外危者无之有也外危而不内恐者无之有也心忧恐则口衔刍豢而不知其味耳听钟鼓而不知其声目视黼黻而不知其状轻暖平簟而体不知其安故向万物之美而不能嗛也假而得问而嗛之则不能离也故向万物之美而盛忧兼万物之利而盛害如此者其求物也养生也粥寿也故欲养其欲而纵其情欲养其性而危其形欲养其乐而政其心欲养其名而乱其行如此者虽封侯称君其与夫盗无以异乘轩戴絻与其无足无以异夫是之谓以已为物役矣心平愉则色不及佣而可以养目声不及佣而可以养耳蔬食菜羮而可以养口麤布之衣麤紃之履而可以养体屋室庐庾葭槀蓐尚机筵而可以养形故无万物之美而可以飬乐无势列之位而可以飬名如是而加天下焉其为天下多其和乐少矣夫是之谓重已役物无稽之言不见之行不闻之谋君子慎之 【性恶】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滛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故构木必将待櫽栝烝矫然后直钝金必将待砻厉然后利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师法然后正得礼义然后治今人无师法则偏险而不正无礼义则悖乱而不治古者圣王以人之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是以为之起礼义制法度以矫饰人之情性而正之以扰化人之情性而道之也使皆出于治合于道者也今之人化师法积文学道礼义者为君子纵性情安恣睢而违礼义者为小人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孟子曰人之学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伪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礼义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今人之性目可以见耳可以聼夫可以见之明不离目可以聼之聪不离耳目明而耳聪不可学明矣孟子曰今人之性善将皆失丧其性故也曰若是则过矣今人之性生而离其朴离其资必失而丧之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所谓性善者不离其朴而美之不离其资而利之也使夫资朴之于美心意之于善若夫可以见之明不离目可以聼之聪不离耳故曰目明而耳聪也今人之性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今人饥见长而不敢先食者将有所让也劳而不敢求息者将有所代也夫子之让乎父弟之让乎兄子之代乎父弟之代乎兄此二行者皆反于性而悖于情也然而孝子之道礼义之文理也故顺情性则不辞让矣辞让则悖于情性矣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问者曰人之性恶则礼义恶生应之曰凡礼义者是生于圣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故陶人埏埴而为器然则器生于工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故工人斲木而成器然则器生于工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圣人积思虑习伪故以生礼义而起法度然则礼义法度者是生圣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若夫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后生之者也大感而不能然必且待事而后然者谓之生于伪是性伪之所生其不同之徴也故圣人化性而起伪伪起于性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然则礼义法度者是圣人之所生也故圣人之所以同于众其不异于众者性也所以异而过众者伪也夫好利而欲得者此人之情性也假之有弟兄资财而分者且顺情性好利而欲得若是则兄弟相拂夺矣且化礼义之文理若是则让乎国人矣故顺情性则弟兄争矣化礼义则让乎国人矣凡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夫薄愿厚恶愿美狭愿广贫愿富贱愿贵茍无之中者必求于外故富而不愿财贵而不愿势茍有之中者必不及于外用此观之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今人之性固无礼义故彊学而求有之也性不知礼义故思虑而求知之也然则性而已则人无礼义不知礼义人无礼义则乱不知礼义则悖然则性而已则悖乱在已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孟子曰人之性善曰是不然凡古今天下之所谓善者正理平治也所谓恶者偏险悖乱也是善恶之分也已今诚以人之性固正理平治邪则有恶用圣王恶用礼义矣哉虽有圣王礼义将曷加于正理平治也哉今不然人之性恶故古者圣人以人之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故为之立君上之势以临之明礼义以化之起法正以治之重刑罚以禁之使天下皆出于治合于善也是圣王之治而礼义之化也今当试去君上之势无礼义之化去法正之治无刑罚之禁倚而观天下民人之相与也若是则夫强者害弱而夺之众者暴寡而哗之天下之悖乱而相亡不待顷矣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故善言古者必有节于今善言天者必有徴于人凡论者贵其有辨合其符验故坐而言之起而可设张而可施行今孟子曰人之性善无辨合符验坐而言之起而不可设张而不可施行岂不过甚矣哉故性善则去圣王息礼义矣性恶则兴圣王贵礼义矣故櫽栝之生为构木也绳墨之起为不直也立君上明礼义为性恶也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直木不待櫽栝而直者其性直也构木必将待櫽栝烝矫然后直者以其性不直也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圣王之治礼义之化然后皆出于治合于善也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问者曰礼义积伪者是人之性故圣人能生之也应之曰是不然夫陶人埏埴而生瓦然则瓦埴岂陶人之性也哉工人斵木而生器然则器木岂工人之性也哉夫圣人之于礼义也辟亦陶埏而生之也然则礼义积伪者岂人之本性也哉凡人之性者尭舜之与桀跖也其性一也君子之与小人其性一也今将以礼义积伪为人之性邪然则有曷贵尧禹曷贵君子矣哉凡所贵尭禹君子者能化性能起伪伪起而生礼义然则圣人之于礼义积伪也亦陶埏而生之也用此观之然则礼义积伪者岂人之性也哉所贱于桀跖小人者从其性顺其情安恣睢以出乎贪利争夺故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天非私曽骞孝已而外众人也然而曾骞孝已独厚于孝之实而全于孝之名者何也以綦于礼义故也天非私齐鲁之民而外秦人也然而于父子之义夫妇之别不如齐鲁之孝具敬父者何也以秦人之从情性安恣睢慢于礼义故也岂其性异矣哉涂之人可以为禹曷谓也曰凡禹之所以为禹者以其为仁义法正也然则仁义法正有可知可能之理然而涂之人也皆有可以知仁义法正之质皆有可以能仁义法正之具然则其可以为禹明矣今以仁义法正为固无可知可能之理邪然则唯禹不知仁义法正不能仁义法正也将使涂之人固无可以知仁义法正之质而固无可以能仁义法正之具邪然则涂之人也且内不可以知父子之义外不可以知君臣之正不然今涂之人者皆内可以知父子之义外可以知君臣之正然则其可以知之质可以能之具其在涂之人明矣今使涂之人者以其可以知之质可以能之具本夫仁义之可知之理可能之具然则其可以为禹明矣今使涂之人伏术为学専心一志思索熟察加日悬乆积善而不息则通于神明参于天地矣故圣人者人之所积而致也曰圣可积而致然而皆不可积何也曰可以而不可使也故小人可以为君子而不肯为君子君子可以为小人而不肯为小人小人君子者未尝不可以相为也然而不相为者可以而不可使也故涂之人可以为禹然则涂之人能为禹未必然也虽不能为禹无害可以为禹足可以徧行天下然而未尝有能徧行天下者也夫工匠农贾未尝不可以相为事也然则未尝能相为事也用此观之然则可以为未必能也虽不能无害可以为然则能不能之与可不可其不同逺矣其不可以相为明矣尭问于舜曰人情何如舜对曰人情甚不美又何问焉妻子具而孝衰于亲嗜欲得而信衰于友爵禄盈而忠衰于君人之情乎人之情乎甚不美又何问焉唯贤者为不然有圣人之知者有士君子之知者有小人之知者有役夫之知者多言则文而类终日议其所以言之千举万变其统类一也是圣人之知也少言则径而省论而法若佚之以绳是士君子之知也其言也谄其行也悖其举事多侮是小人之知也齐给便敏而无类杂能旁魄而无用折速粹熟而不急不恤是非不论曲直以期胜人为意是役夫之知也有上勇者有中勇者有下勇者天下有中敢直其身先王有道敢行其意上不循于乱世之君下不俗于乱世之民仁之所在无贫穷仁之所亡无富贵天下知之则欲与天下同苦乐之天下不知之则傀然独立天地之间而不畏是上勇也礼恭而意俭大齐信焉而轻货财贤者敢推而尚之不肖者敢援而废之是中勇也轻身而重货恬祸而广解茍免不恤是非然不然之情以期胜人为意是下勇也繁弱钜黍古之良弓也然而不得排擏则不能自正桓公之葱太公之阙文王之録庄君之阖闾之干将莫邪钜阙辟闾此皆古之良剑也然而不加砥砺则不能利不得人力则不能断骅骝騹骥纎离緑耳此皆古之良马也然而前必有衔辔之制后有鞭防之威加之以造父之驭然后一日而致千里也夫人虽有性质美而心辩知必将求贤师而事之择贤友而友之得贤师而事之则所闻者尧舜禹汤之道也得良友而友之则所见者忠信敬让之行也身日进于仁义而不自知也者靡使然也今与不善人处则所闻者欺诬诈伪也所见者污漫淫邪贪利之行也身且加于刑戮而不自知者靡使然也传曰不知其子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左右靡而已矣靡而已矣   绎史卷一百四十三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三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荀子著书【下】   荀子【礼论】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故礼者养也刍豢稻粱五味调香所以养口也椒兰芬苾所以养鼻也雕琢刻镂黼黻文章所以养目也钟鼔管磬琴瑟竽笙所以养耳也疏房檖防越席牀笫几筵所以养体也故礼者养也君子既得其养又好其别曷谓别曰贵贱有等长幼有差贫富轻重皆有称者也故天子大路越席所以养体也侧载睾芷所以养鼻也前有错衡所以养目也和鸾之声歩中武象趋中韶防所以养耳也龙旗九斿所以养信也寝兕持虎蛟韅丝末弥龙所以养威也故大路之马必倍至教顺然后乗之所以养安也熟知夫出死要节之所以养生也熟知夫出费用之所以养财也熟知夫恭敬辞譲之所以养安也熟知夫礼义文理之所以养情也故人茍生之为见若者必死茍利之为见若者必害茍怠惰偷懦之为安若者必危茍情説之为乐若者必灭故人一之于礼义则两得之矣一之于性情则两丧之矣故儒者将使人两得之者也墨者将使人两防之者也是儒墨之分也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焉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故王者天太祖诸侯不敢壊大夫士有常宗所以别贵始贵始得之本也郊止乎天子而社至于诸侯道及士大夫所以别尊者事尊卑者事卑宜大者巨宜小者小故有天下者事十世有一国者事五世有五乗之地者事三世有三乗之地者事二世持手而食者不得立宗庙所以表积厚积厚者流泽广积薄者流泽狭也大飨尚尊俎生鱼先大羮贵食饮之本也飨尚尊而用酒醴先黍稷而饭稻粱祭齐大羮而饱庻羞贵本而亲用也贵本之谓文亲用之谓理两者合而成文以归大一夫是之谓大隆故尊之尚酒也俎之尚生鱼也豆之先大羮也一也利爵之不醮也成事之俎不尝也三臭之不食也一也大昏之未发齐也大庙之未入尸也始卒之未小敛也一也大路之素未集也郊之麻絻也防服之先散麻也一也三年之防哭之不文也清庙之歌一倡而三叹也县一钟尚拊之膈朱弦而通越也一也凡礼始乎棁成乎文终乎悦校故至备情文俱尽其次情文代胜其一复情以归大一也天地以合日月以明四时以序星辰以行江河以流万物以昌好恶以节喜怒以当以为下则顺以为上则明万物变而不乱贰之则防也礼岂不至矣哉立隆以为极而天下莫之能损益也本末相顺终始相应至文以有别至察以有説天下从之者治不从者乱从之者安不从者危从之者存不从者亡小人不能测也礼之理诚深矣坚白同异之察入焉而溺其理诚大矣擅作典制辟陋之説入焉而丧其理诚髙矣暴慢恣睢轻俗之属入焉而队故绳墨诚陈矣则不可欺以曲直衡诚县矣则不可欺以轻重规矩诚施矣则不可欺以方圆君子审于礼则不可欺以诈伪故绳者直之至衡者平之至规矩者方圆之至礼者人道之极也然而不法礼不足礼谓之无方之民法礼足礼谓之有方之士礼之中焉能思索谓之能虑礼之中焉能勿易谓之能固能虑能固加好者焉斯圣人矣故天者髙之极也地者下之极也无穷者广之极也圣人者道之极也故学者固学为圣人也非特学为无方之民也礼者以财物为用以贵贱为文以多少为异以隆杀为要文理繁情用省是礼之隆也文理省情用繁是礼之杀也文理情用相为内外表里并行而杂是礼之中流也故君子上致其隆下尽其杀而中处其中歩骤驰骋厉鹜不外是矣是君子之坛宇宫庭也人有是士君子也外是民也于是其中焉方皇周挟曲得其次序是圣人也故厚者礼之积也大者礼之广也髙者礼之隆也明者礼之尽也诗曰礼仪卒度笑语卒获此之谓也【○按上史记礼书采用】礼者谨于治生死者也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终始俱善人道毕矣故君子敬始而慎终终始如一是君子之道礼义之文也夫厚其生而薄其死是敬其有知而慢其无知也是奸人之道而倍叛之心也君子以倍叛之心接臧谷犹且羞之而况以事其所隆亲乎故死之为道也一而不可得再复也臣之所以致重其君子之所以致重其亲于是尽矣故事生不忠厚不敬文谓之野送死不忠厚不敬文谓之瘠君子贱野而羞瘠故天子棺椁十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载重然后皆有衣衾多少厚薄之数皆有翣菨文章之等以敬饰之使生死终始若一足以为人愿是先王之道忠臣孝子之极也天子之防动四海属诸侯诸侯之防动通国属大夫大夫之防动一国属修士修士之防动一乡属朋友庶人之防合族党动州里刑余罪人之防不得合族党独属妻子棺椁三寸衣衾三领不得饰棺不得昼行以昏殣凡縁而徃埋之反无哭泣之节无衰麻之服无亲疏月数之等各反其平各复其始已埋若无防者而止夫是之谓至辱礼者谨于吉凶不相厌者也紸纩听息之时则夫忠臣孝子亦知其闵已然而殡敛之具未有求也垂涕恐惧然而幸生之心未已持生之事未辍也卒矣然后作具之故虽备家必逾日然后能殡三日而成服然后告逺者出矣备物者作矣故殡久不过七十日速不损五十日是何也曰逺者可以至矣百求可以得矣百事可以成矣其忠至矣其节大矣其文备矣然后月朝卜日月夕卜宅然后也当是时也其义止谁得行之其义行谁得止之故三月之其貌以生设饰死者也殆非直留死者以安生也是致隆思慕之义也防礼之凡变而饰动而逺久而平故死之为道也不饰则恶恶则不哀尒则翫翫则厌厌则忘忘则不敬一朝而防其严亲而所以送之者不哀不敬则嫌于禽兽矣君子耻之故变而饰所以灭恶也动而逺所以遂敬也久而平所以优生也礼者断长续短损有余益不足达爱敬之文而滋成行义之美者也故文饰麤恶声乐哭泣恬愉忧戚是反也然而礼兼而用之时举而代御故文饰声乐恬愉所以持平奉吉也麤衰哀泣忧戚所以持险奉凶也故其立文饰也不至于窕冶其立麤衰也不至于瘠弃其立声乐恬愉也不至于流淫惰慢其立哭泣哀戚也不至于隘慑伤生是礼之中流也故情貌之变足以别吉凶明贵贱亲疎之节期止矣外是奸也虽难君子贱之故量食而食之量要而带之相髙以毁瘠是奸人之道也非礼义之文非孝子之情也将以有为者也故説豫娩泽忧戚萃恶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顔色者也歌謡謸笑哭泣谛号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声音者也刍豢稻粱酒醴餰鬻鱼肉菽藿酒浆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食饮者也卑絻黼黻文织资麤衰绖菲繐菅屦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衣服者也疏房檖防越席牀笫几筵属茨倚庐席薪枕块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居处者也两情者人生固有端焉若夫断之继之博之浅之益之损之类之尽之盛之美之使本末终始莫不顺比足以为万世则是礼也非顺敦修为之君子莫之能知也故曰性者本始材朴也伪者文理隆盛也无性则伪之无所加无伪则性不能自美性伪合然后圣人之名一天下之功于是就也故曰天地合而万物生隂阳接而变化起性伪合而天下治天能生物不能辨物也地能载人不能治人也宇中万物生人之属待圣人然后分也诗曰懐柔百神及河乔岳此之谓也防礼者以生者饰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故如死如生如存如亡终始一也始卒沐浴鬠体饭唅象生执也不沐则濡栉三律而止不浴则濡巾三式而止充耳而设瑱饭以生稻唅以槁骨反生术矣説防衣袭三称缙绅而无钩带矣设掩靣儇目鬠而不冠笄矣书其名置于其重则名不见而柩独明矣荐噐则冠有鍪而毋纵罋庑虚而不实有簟席而无牀笫木噐不成斵陶噐不成物薄噐不成内笙竽具而不和琴瑟张而不均舆藏而马反告不用也具生噐以适墓象徙道也畧而不尽防而不功趋舆而藏之金革辔靷而不入眀不用也象徙道又明不用也是皆所以重哀也故生噐文而不功明噐防而不用凡礼事生饰欢也送死饰哀也祭祀饰敬也师旅饰威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故圹垅其防象室屋也棺椁其防象版盖斯象拂也无帾丝歶缕翣其防以象菲帷帱尉也抗折其防以象摱茨番阏也故防礼者无他焉明死生之义送以哀敬而终周藏也故埋敬其形也祭祀敬事其神也其铭诔系世敬传其名也事生饰始也送死饰终也终始具而孝子之事毕圣人之道备矣刻死而附生谓之墨刻生而附死谓之惑杀生而送死谓之贼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使死生终始莫不称宜而好善是礼义之法式也儒者是矣【○三年之防一段已见礼记三年问篇今不录】君之防所以取三年何也君者治辨之主也文理之   原也情貌之尽也相率而致隆之不亦可乎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彼君子者固有为民父母之説焉父能生之不能养之母能食之不能教诲之君者已能食之矣又善教诲之者也三年毕矣哉乳母饮食之者也而三月慈母衣被之者也而九月君曲被之者也三年毕乎哉得之则治失之则乱文之至也得之则安失之则危情之至也两至者俱积焉以三年事之犹未足也直无由进之耳故社祭社也稷祭稷也郊者并百王于上天而祭祀之也三月之殡何也曰大之也重之也所致隆也所致亲也将举措之迁徙之离宫室而归丘陵也先王恐其不文也是以繇其期足之日也故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大夫士三月皆使其须足以容事事足以容成成足以容文文足以容备曲容备物之谓道矣祭者志意思慕之情也愅诡唈僾而不能无时至焉故人之欢欣和合之时则夫忠臣孝子亦愅诡而有所至矣彼其所至者甚大动也案屈然已则其于志意之情者惆然不嗛其于礼节者阙然不具故先王案为之立文尊尊亲亲之义至矣故曰祭者志意思慕之情也忠信爱敬之至矣礼节文貌之盛矣茍非圣人莫之能知也圣人明知之士君子安行之官人以为守百姓以成俗其在君子以为人道也其在百姓以为鬼事也故钟鼓管磬琴瑟竽笙韶夏防武酌桓箾简象是君子之所以为愅诡其所喜乐之文也齐衰苴杖居庐食粥席薪枕块是君子之所以为愅诡其所哀痛之文也师旅有制刑法有等莫不称罪是君子之所以为愅诡其所敦恶之文也卜筮视日齐戒修涂几筵馈荐告祝如或飨之物取而皆祭之如或尝之毋利举爵主人有尊如或觞之賔出主人拜送反易服即位而哭如或去之哀夫敬夫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状乎无形影然而成文 【正论】世俗之为説者曰主道利周是不然主者民之唱也上者下之仪也彼将听唱而应视仪而动唱嘿则民无应也仪隠则下无动也不应不动则上下无以相有也若是则与无上同也不祥莫大焉故上者下之本也上宣眀则下治辨矣上端诚则下愿慤矣王公正则下易直矣治辨则易一愿慤则易使易直则易知易一则强易使则公易知则明是治之所由生也上周宻则下疑矣上幽险则下渐诈矣上偏曲则下比周矣疑则难一渐诈则难使比周则难知难一则不强难使则不功难知则不明是乱之所由作也故主道利明不利幽利宣不利周故主道眀则下安主道幽则下危故下安则贵上下危则贱上故上易知则下亲上矣上难知则下畏上矣下亲上则上安下畏上则上危故主道莫恶乎难知莫危乎使下畏已传曰恶之者众则危书曰克明明徳诗曰明明在下故先王明之岂特之耳哉 世俗之为説者曰治古无肉刑而有象刑墨黥慅婴共艾毕菲对屦杀赭衣而不纯治古如是是不然以为治邪则人固莫触罪非独不用肉刑亦不用象刑矣以为人或触罪矣而直轻其刑然则是杀人者不死伤人者不刑也罪至重而刑至轻庸人不知恶也乱莫大焉凡刑人之本禁暴恶恶且徴其未也杀人者不死而伤人者不刑是谓惠暴而寛贼也非恶恶也故象刑殆非生于治古并起于乱今也治古不然凡爵列官职赏庆刑罚皆报也以类相从者也一物失称乱之端也夫徳不称位能不称官赏不当功罚不当罪不祥莫大焉昔者武王伐有商诛纣断其首悬之赤旆夫征暴诛捍治之盛也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是百王之所同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刑称罪则治不称罪则乱故治则刑重乱则刑轻犯治之罪固重犯乱之罪固轻书曰刑罚世轻世重此之谓也 世俗之为説者曰汤武不能禁令是何也曰楚越不受制是不然汤武者至天下之善禁令者也汤居亳武王居鄗皆百里之地也天下为一诸侯为臣通达之属莫不振动从服以化顺之曷为楚越独不受制也彼王者之制也视形势而制械用称逺迩而等贡献岂必齐哉故鲁人以榶衞人用柯齐人用一革土地形制不同者械用备饰不可不异也故诸夏之国同服同仪蛮夷戎狄之国同服不同制封内甸服封外侯服侯衞賔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賔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终王日祭月祀时享歳贡终王夫是之谓视形势而制械用称逺近而等贡献是王者之至也彼楚越者且时享歳贡终王之属也必齐之日祭月祀之属然后曰受制邪是规磨之説也沟中之瘠也则未足与及王者之制也语曰浅不足与测深愚不足以谋知坎井之鼃不可与语东海之乐此之谓也世俗之为説者曰尧舜擅譲是不然天子者势位至   尊无敌于天下夫有谁与譲矣道徳纯备智慧甚明南面而聼天下生民之属莫不振动从服以化顺之天下无隠士无遗善同焉者是也异焉者非也夫有恶擅天下矣曰死而擅之是又不然圣王在上圗徳而定次量能而授官皆民载其事而各得其宜不能以义制利不能以伪饰性则兼以为民圣王以没天下无圣则固莫足以擅天下矣天下有圣而在后者则天下不离朝不易位国不更制天下厌焉与乡无以异也以尧继尧夫又何变之有矣圣不在后子而在三公则天下如归犹复而振之也天下厌然与乡无以异也以尧易尧夫又何变之有矣唯其徙朝改制为难故天子生则天下一隆致顺而治论徳而定次死则能任天下者必有之矣夫礼义之分尽矣擅譲恶用矣哉曰老衰而擅是又不然血气筋力则有衰若夫智虑取舎则无衰曰老者不堪其劳而休也是又畏事者之议也天子者势至重而形至佚心至愉而志无所诎形不为劳尊无上矣衣被则服五采杂闲色重文绣加饰之以珠玉食饮则重大牢而备珍怪期臭味曼而馈代睾而食雍而彻乎五祀执荐者百人侍西房居则设张容负依而坐诸侯趋走乎堂下出戸而巫觋有事出门而宗祝有事乗大路越席以养安侧载睾芷以养鼻前有错衡以养目和鸾之声歩中武象驺中韶防以养耳三公乗轭持纳诸侯持轮挟舆先马大侯编后大夫次之小侯元士次之庶士介而坐道庶人隠窜莫敢望视居如大神动如天帝持老养衰犹有善于是者与不老者休也休犹有安乐恬愉如是乎故曰诸侯有老天子无老有擅国无擅天下古今一也夫曰尧舜擅譲是虚言也是浅者之传陋者之説也不知逆顺之理小大至不至之变也未可与及天下之大理者也 世俗之为説者曰太古薄棺厚三寸衣衾三领田不妨田故不掘也乱今厚饰棺故掘也是不及知治道而不察于抇不抇者之所言也凡人之盗也必以有为不以备不足足则以重有余也而圣王之生民也皆使当厚优犹知足而不得以有余过度故盗不窃贼不刺狗豕吐菽粟而农贾皆能以货财譲风俗之美男女自不取于涂而百姓羞拾遗故孔子曰天下有道盗其先变乎虽珠玉满体文绣充棺黄金充椁加之以丹矸重之以曾青犀象以为树琅玕龙兹华觐以为实人犹且莫之抇也是何也则求利之诡缓而犯分之羞大也夫乱今而后反是上以无法使下以无度行知者不得虑能者不得治贤者不得使若是则上失天性下失地利中失人和故百事废财物屈而祸乱起王公则病不足于上庻人则冻餧羸瘠于下于是桀纣羣居而盗贼击夺以危上矣安禽兽行虎狼贪故脯巨人而炙婴儿矣若是则有何尤抇人之墓抉人之口而求利矣哉虽此倮而埋之犹且必抇也安得埋哉彼乃将食其肉而龁其骨也夫太古薄故不抇也乱今厚故抇也是特奸人之误于乱説以欺愚者而潮防之以偷取利焉夫是之谓大奸传曰危人而自安害人而自利此之谓也 【彊国】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剖刑而莫耶已然而不剥脱不砥砺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砺之则蠫盘盂刎牛马忽然耳彼国者亦彊国之剖刑已然而不教诲不调一则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战教诲之调一之则兵劲城固敌国不敢撄也彼国者亦有砥砺礼义节奏是也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人君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尽亡威有三有道徳之威者有暴察之威者有狂妄之威者此三威者不可不熟察也礼乐则修分义则明举错则时爱利则形如是百姓贵之如帝髙之如天亲之如父母畏之如神明故赏不用而民劝罚不用而威行夫是之谓道徳之威礼乐则不修分义则不明举错则不时爱利则不形然而其禁暴也察其诛不服也审其刑罚重而信其诛杀猛而必黭然而雷击之如墙厌之如是百姓刼则畏嬴则敖上执拘则最得闲则散敌中则夺非劫之以形势非振之以诛杀则无以有其下夫是之谓暴察之威无爱人之心无利人之事而日为乱人之道百姓讙敖则从而执缚之刑灼之不和人心如是下比周贲溃以离上矣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夫是之谓狂妄之威此三威者不可不熟察也道徳之威成乎安彊暴察之威成乎危弱狂妄之威成乎灭亡 处胜人之势行胜人之道天下莫忿汤武是也处胜人之势不以胜人之道厚于有天下之势索为匹夫不可得也桀纣是也然则得胜人之势者其不如胜人之道逺矣夫主相者胜人以势也是为是非为非能为能不能为不能并己之私欲必以道夫公道通义之可以相兼容者是胜人之道也今相国上则得专主下则得专国相国之于胜人之势亶有之矣然则胡不殴此胜人之势赴胜人之道求仁厚明通之君子而托王焉与之参国政正是非如是则国孰敢不为义矣君臣上下贵贱长少至于庻人莫不为义则天下孰不欲合义矣贤士愿相国之朝能士愿相国之宫好利之民莫不愿以齐为归是一天下也相国舎是而不为安直为是世俗之所以为则女主乱之宫诈臣乱之朝贪吏乱之官众庻百姓皆以贪利争夺为俗曷若是而可以持国乎今巨楚县吾前大燕防吾后劲魏钓吾右西壌之不絶若绳楚人则乃有防贲开阳以临吾左是一国作谋三国必起而乗我如是则齐必断而为四三国若假城耳必为天下大笑曷若两者孰足为之夫桀纣圣王之后子孙也有天下者之世也势籍之所存天下之宗室也土地之大封内千里人之众数以亿万俄而天下倜然举去桀纣而犇汤武反然举恶桀纣而贵汤武是何也夫桀纣何失而汤武何得也曰是无他故焉桀纣者善为人所恶也而汤武者善为人所好也人之所恶何也曰污漫争夺贪利是也人之所好者何也曰礼义辞譲忠信是也今君人者辟称比方则欲自并乎汤武若其所以统之则无以异于桀纣而求有汤武之功名可乎故凡得胜者必与人也凡得人者必与道也道也者何也曰礼譲忠信是也故自四五万而徃者彊胜非众之力也隆在信矣自数百里而徃者安固非大之力也隆在修政矣今已有数万之众者也陶诞比周以相与已有数百里之国者也污漫突盗以争地然则是弃已之所安彊而争已之所以危弱也损己之所不足以重己之所有余若是其悖缪也而求有汤武之功名可乎辟之是犹伏而咶天救经而引其足也説必不行矣愈务而愈逺为人臣者不恤己行之不行茍得利而已矣是渠冲入宂而求利也是仁人之所羞而不为也故人莫贵乎生莫乐乎安所以养生安乐者莫大乎礼义人知贵生乐安而弃礼义辟之是犹欲夀而歾颈愚莫大焉故君人者爱民而安好士而荣两者无一焉而亡诗曰介人维藩大师维垣此之谓也力术止义术行曷谓也曰秦之谓也威彊乎汤武广   大乎舜禹然而忧患不可胜校也諰諰焉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已也此所谓力术止也曷谓乎威彊乎汤武汤武也者乃能使説已者使耳今楚父死焉国举焉负三王之庙而辟于陈蔡之闲视可司闲安欲剡其胫而以蹈秦之腹然而秦使左案左使右案右是乃使雠人役也此所谓威彊乎汤武也曷为广大乎舜禹也曰古者百王之一天下臣诸侯未有过封内千里者也今秦南乃有沙羡与俱是乃江南北与胡貊为邻西有巴戎东在楚者乃界于齐在韩者逾常山乃在临虑在魏者乃据圉津即去大梁百有二十里耳其在赵者剡然有苓而据松栢之塞负西海而固常山是地徧天下也威动海内彊殆中国然而忧患不可胜校也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已也此所谓广大乎舜禹也然则奈何曰节威反文案用夫端诚信全之君子治天下焉因与之参国政正是非治曲直聼咸阳顺者错之不顺者而后诛之若是则兵不复出于塞外而令行于天下矣若是则虽为之筑明堂于塞外而朝诸侯使殆可矣假今之世益地不如益信之务也应侯问孙卿曰入秦何见孙卿曰其固塞险形势便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胜也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观其朝廷其闲聼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故曰佚而治约而详不烦而功治之至也秦类之矣虽然则甚有其諰也兼数具者而尽有之然而县之以王者之功名则倜倜然其不及逺矣是何也则其殆无儒邪故曰粹而王駮而霸无一焉而亡此亦秦之所短也 【富国】万物同宇而异体无宜而有用为人数也人伦并处同求而异道同欲而异知生也皆有可也知愚同所可异也知愚分势同而知异行私而无祸纵欲而不穷则民心奋而不可説也如是则知者未得治也知者未得治则功名未成也功名未成则羣众未悬也羣众未悬则君臣未立也无君以制臣无上以制下天下害生纵欲欲恶同物欲多而物寡寡则必争矣故百技所成所以养一人也而能不能兼技人不能兼官离居不相待则穷羣而无分则争穷者患也争者祸也救患除祸则莫若明分使羣矣彊胁弱也知惧愚也民下违上少陵长不以徳为政如是则老弱有失养之忧而壮者有分争之祸矣事业所恶也功利所好也职业无分如是则人有树事之患而有争功之祸矣男女之合夫妇之分婚姻聘内送逆无礼如是则人有失合之忧而有争色之祸矣故知者为之分也足国之道节用裕民而善藏其余节用以礼裕民以政彼裕民故多余裕民则民富民富则田肥以易田肥以易则出实百倍上以法取焉而下以礼节用之余若丘山不时焚烧无所藏之夫君子奚患乎无余故知节用裕民则必有仁义圣良之名而且有富厚丘山之积矣此无佗故焉生于节用裕民也不知节用裕民则民贫民贫则田瘠以秽田瘠以秽则出实不半上虽好取侵夺犹将寡获也而或以无礼节用之则必有贪利紏譑之名而且有空虚穷乏之实矣此无佗故焉不知节用裕民也康诰曰覆乎天若徳裕乃身此之谓也礼者贵贱有等长幼有差贫富轻重皆有称者也故天子袾裷衣冕诸侯裷衣冕大夫裨冕士皮弁服徳必称位位必称禄禄必称用由士以上则必以礼乐节之众庻百姓则必以法数制之量地而立国计利而畜民度人力而授事使民必胜事事必出利利足以生民皆使衣食百用出入相揜必时藏余谓之称数故自天子通于庶人事无大小多少由是推之故曰朝无幸位民无幸生此之谓也轻田野之税平闗市之征省商贾之数罕兴力役无夺农时如是则国富矣夫是之谓以政裕民人之生不能无羣羣而无分则争争则乱乱则穷矣故无分者人之大害也有分者天下之本利也而人君者所以管分之枢要也故美之者是美天下之本也安之者是安天下之本也贵之者是贵天下之本也古者先王分割而等异之也故使或美或恶或厚或薄防佚或乐或劬或劳非特以为淫泰夸丽之声将以明仁之文通仁之顺也故为之雕琢刻镂黼黻文章使足以辨贵贱而已不求其观为之钟鼓管磬琴瑟竽笙使足以辨吉凶合欢定和而已不求其余为之宫室台榭使足以避燥湿养徳辨轻重而已不求其外诗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亹亹我王纲纪四方此之谓也若夫重色而衣之重味而食之重财物而制之合天下而君之非特所以为淫泰也固以为王天下治万变材万物养万民兼制天下者为莫若仁人之善也夫故其知虑足以治之其仁厚足以安之其徳音足以化之得之则治失之则乱百姓诚赖其知也故相率而为之劳苦以务佚之以养其知也诚美其厚也故为之出死断亡以覆救之以养其厚诚美其徳也故为之雕琢刻镂黼黻文章以藩饰之以养其徳故仁人在上百姓贵之如帝亲之如父母为之出死断亡而愉者无他故焉其所是焉诚美其所得焉诚大其所利焉诚多诗曰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此之谓也故曰君子以徳小人以力力者徳之役也百姓之力待之而后功百姓之羣待之而后和百姓之财待之而后聚百姓之势待之而后安百姓之寿待之而后长父子不得不亲兄弟不得不顺男女不得不欢少者以长老者以养故曰天地生之圣人成之此之谓也今之世则不然厚刀布之敛以夺之财重田野之税以夺之食苛闗市之征以难其事不然而已矣有掎挈伺诈权谋倾覆以相颠倒以靡弊之百姓晓然皆知其污漫暴乱而将大危亡也是以臣或弑其君下或杀其上粥其城倍其节而不死其事者无他故焉人主自取之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此之谓也兼足天下之道在明分掩地表亩刺屮殖谷多兾肥田是农夫众庶之事也守时力民进事长功和齐百姓使民不偷是将率之事也髙者不旱下者不水寒暑和节而五谷以时熟是天下之事也若夫兼而覆之兼而爱之兼而制之歳虽凶败水旱使百姓无冻馁之患则是圣君贤相之事也墨子之言昭昭然为天下忧不足夫不足非天下之公患也特墨子之私忧过计也今是土之生五谷也人善治之则亩数盆一歳而再获之然后瓜桃枣李一本数以盆鼓然后荤菜百疎以泽量然后六畜禽兽一切而剸车鼋鼍鱼鼈防鳣以时别一而成羣然后飞鸟鳬鴈若烟海然后昆虫万物生其闲可以相食养者不可胜数也夫天地之生万物也固有余足以食人矣麻葛茧丝鸟兽之羽毛齿革也固有余足以衣人矣夫有余不足非天下之公患也特墨子之私忧过计也天下之公患乱伤之也胡不尝试相与求乱之者谁也我以墨子之非乐也则使天下乱墨子之节用也则使天下贫非将堕之也説不免焉墨子大有天下小有一国将蹙然衣麤食恶忧戚而非乐若是则瘠瘠则不足欲不足欲则赏不行墨子大有天下小有一国将少人徒省官职上功劳苦与百姓均事业齐功劳若是则不威不威则赏罚不行赏不行则贤者不可得而进也罚不行则不肖者不可得而退也贤者不可得而进也不肖者不可得而退也则能不能不可得而官也若是则万物失宜事变失应上失天时下失地利中失人和天下敖然若烧若焦墨子虽为之衣褐带索嚽菽饮水恶能足之乎既以伐其本竭其原而焦天下矣故先王圣人为之不然知为人主上者不美不饰之不足以一民也不富不厚之不足以管下也不威不彊之不足以禁暴胜悍也故必将撞大钟击鸣鼓吹笙竽弹琴瑟以塞其耳必将錭琢刻镂黼黻文章以塞其目必将刍豢稻粱五味芬芳以塞其口然后众人徒备官职渐庆赏严刑罚以戒其心使天下生民之属皆知已之所愿欲之举在于是也故其赏行皆知已之所畏恐之举在于是也故其罚威赏行罚威则贤者可得而进也不肖者可得而退也能不能可得而官也若是则万物得宜事变得应上得天时下得地利中得人和则财货浑浑如泉源汸汸如河海暴暴如丘山不时焚烧无所藏之夫天下何患乎不足也故儒术诚行则天下大而富使有功撞钟击鼓而和诗曰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此之谓也故墨术诚行则天下尚俭而弥贫非鬬而日争劳苦顿萃而愈无功湫然忧戚非乐而日不和诗曰天方荐瘥防乱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此之谓也垂事养民拊循之唲呕之冬日则为之饘粥夏日则与之瓜麮以偷取少顷之誉焉是偷道也可以少顷得奸民之誉然而非长久之道也事必不就功必不立是奸治者也傮然要时务民进事长功轻非誉而恬失民事进矣而百姓疾之是又不可偷偏者也徒壊堕落必反无功故华事养誉不可以遂功而忘民亦不可皆奸道也故古人为之不然使民夏不宛暍冬不冻寒急不伤力缓不后时事成功立上下俱富而百姓皆爱其上人归之如流水亲之欢如父母为之出死断亡而愉者无他故焉忠信调和均辨之至也故君国长民者欲趋时遂功则和调累解速乎急疾忠信均辨説乎赏庆矣必先修正其在我者然后徐责其在人者威乎刑罚三徳者诚乎上则下应之如影向虽欲无明达得乎哉书曰乃大明服惟民其勑懋和若有疾此之谓也故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诛而不赏则勤属之民不劝诛赏而不类则下疑俗俭而百姓不一故先王明礼义以一之致忠信以爱之尚贤使能以次之爵服庆赏以申重之时其事轻其任以调齐之潢然兼覆之养长之如保赤子若是故奸邪不作盗贼不起而化善者劝勉矣是何耶则其道易其塞固其政令一其防表明故曰上一则下一矣上二则下二矣辟之若屮木枝叶必类本此之谓也不利而利之不如利而后利之之利也不爱而用之不如爱而后用之之功也利而后利之不如利而不利者之利也爱而后用之不如爱而不用者之功也利而不利也爱而不用也者取天下矣利而后利之爱而后用之者保社稷也不利而利之不爱而用之者危国家也观国之治乱臧否至于彊易而端已见矣其堠徼支缭其竟闗之政尽察是乱国已入其境其田畴秽都邑路是贪主已观其朝廷则其贵者不贤观其官职则其治者不能观其便嬖则其信者不慤是闇主已凡主相臣下百吏之俗其于货财取与计数也须熟尽察其礼义节奏也芒轫僈楛是辱国已其耕者乐田其战士安难其百吏好法其朝廷隆礼其卿相调议是治国已观其朝廷则其贵者贤观其官职则其治者能观其便嬖则其信者慤是明主已凡主相臣下百吏之俗其于货财取与计数也寛饶简易其于礼义节奏也陵谨尽察是荣国已贤齐则其亲者先贵能齐则其故者先官其臣下百吏污者皆化而修悍者皆化而愿躁者皆化而慤是眀主之功已观国之彊弱贫富有徴验上不隆礼则兵弱上不爱民则兵弱已诺不信则兵弱庆赏不渐则兵弱将率不能则兵弱上好攻取功则国贫上好利则国贫士大夫众则国贫工商众则国贫无制数度量则国贫下贫则上贫下富则上富故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事业得叙者货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流也故眀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潢然使天下必有余而上不忧不足如是则上下俱富交无所藏之是知国计之极也故禹十年水汤七年旱而天下无菜色者十年之后年谷复熟而陈积有余是无他故焉知本末源流之谓也故田野荒而仓廪实百姓虚而府库满夫是之谓国蹷伐其本竭其源而并之其末然而主相不知恶也则其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以国持之而不足以容其身夫是之谓至贪是愚主之极也将以求富而丧其国将以求利而危其身古有万国今有十数焉是无他故焉其所以失之一也君人者亦可以觉矣百里之国足以独立矣凡攻人者非以为名则案以为利也不然则忿之也仁人之用国将修志意正身行伉隆髙致忠信期文理布衣紃屦之士诚是则虽在穷阎漏屋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以国载之则天下莫之能隠匿也若是则为名者不攻也将辟田野实仓廪便备用上下一心三军同力与之逺举极战则不可境内之聚也保固视可午其军取其将若拨防彼得之不足以药伤补败彼爱其爪牙畏其仇敌若是则为利者不攻也将修小大彊弱之义以持慎之礼节将甚文珪璧将甚硕货赂将甚厚所以説之者必将雅文辩慧之君子也彼茍有人意焉夫谁能忿之若是则忿之者不攻也为名者否为利者否为忿者否则国安于盘石夀于旗翼人皆乱我独治人皆危我独安人皆失丧之我独按起而制之故仁人之用国非特将持其有而已也又将兼人诗曰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持国之难易事彊暴之国难使彊暴之国事我易事之以货寳则货寳单而交不结约信盟誓则约定而畔无日割国之锱铢以赂之则割定而欲无厌事之弥烦其侵人愈甚必至于资单国举然后已虽左尧而右舜未有能以此道得免焉者也辟之是犹使处女婴寳珠佩寳玉负戴黄金而遇中山之盗虽为之逢防视诎要挠腘君卢屋妾由将不足以免之故非有一人之道也直将巧繁拜请而畏事之则不足以持国安身故明君不道也必将修礼以齐朝正法以齐官平政以齐民然后节奏齐于朝百事齐于官众庻齐于下如是则近者竞亲逺方致愿上下一心三军同力名声足以暴炙之威彊足以捶笞之拱揖指麾而彊暴之国莫不趋使譬之是犹乌获与焦侥搏也故曰事彊暴之国难使彊暴之国事我易此之谓也 【议兵】临武君与孙卿子议兵于赵孝成王前王曰请问兵要临武君对曰上得天时下得地利观敌之变动后之发先之至此用兵之要术也孙卿子曰不然臣所闻古之道凡用兵攻战之要在乎一民弓矢不调则羿不能以中微六马不和则造父不能以致逺士民不亲附则汤武不能以必胜也故善附民者是固善用兵者也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临武君曰不然兵之所贵者势利也所行者变诈也善用兵者感忽悠闇莫知其所从出孙吴用之无敌于天下岂必待附民哉孙卿子曰不然臣之所道仁人之兵王者之志也君之所贵权谋势利也所行劫夺变诈者诸侯之事也仁人之兵不可诈也彼可诈者怠慢者也路亶者也君臣上下之闲滑然有离徳也故以桀诈桀犹巧拙有幸焉以桀诈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挠沸若赴水火入焉焦没耳故仁人上下百将一心三军同力臣之于君也下之于上也若子之事父弟之事兄若手臂之扞头目而覆胸腹也诈而袭之与先惊而后击之一也且仁人之用十里之国则将有百里之听用百里之国则将有千里之听用千里之国则将有四海之听必将聪明警戒和传而一故仁人之兵聚则成卒散则成列延则若莫邪之长刃婴之者断兑则若莫邪之利锋当之者溃圜居而方正则若盘石然触之者角摧案角鹿埵陇种东笼而退耳且夫暴国之君将谁与至哉彼其所与至者必其民也而其民之亲我欢若父母其好我芬若椒兰彼反顾其上则若灼黥若仇雠人之情若桀跖岂又肯为其所恶贼其所好者哉是又使人之子孙自贼其父母也彼必将来告之夫又何可诈也故仁人用国日明诸侯先顺者安后顺者危虑敌之者削反之者亡诗曰武王载发有防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遏此之谓也孝成王临武君曰善请问王者之兵设何道何行而可孙卿子曰凡在大王将率末事也臣请遂道王者诸侯彊弱存亡之效安危之势君贤者其国治君不能者其国乱隆礼贵义者其国治简礼贱义者其国乱治者彊乱者弱是彊弱之本也上足卭则下可用也上不足卭则下不可用也下可用则彊下不可用则弱是彊弱之常也隆礼效功上也重禄贵节次也上功贱节下也是彊弱之凡也好士者彊不好士者弱爱民者彊不爱民者弱政令信者彊政令不信者弱民齐者彊不齐者弱赏重者彊赏轻者弱刑威者彊刑侮者弱械用兵革攻完便利者彊械用兵革窳楛不便利者弱重用兵者彊轻用兵者弱权出一者彊权出二者弱是彊弱之常也齐人隆技击其技也得一首者赐赎锱金无本赏矣是事小敌毳则偷可用也事大敌坚则涣焉离耳若飞鸟然倾侧反覆无日是亡国之兵也兵莫弱是矣是其出赁市佣而战之几矣魏氏之武防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服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防带劔嬴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戸利其田宅是数年而衰而未可夺也改造则不易周也是故地虽大其税必寡是危国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狭隘其使民也酷烈劫之以威隠之以阨忸之以庆赏防之以刑罚使天下之民所以要利于上者非鬭无由也阨而用之得而后功之功赏相长也五甲首而五家是最为众彊长久多地以正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故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防魏氏之武防不可以遇秦之鋭士秦之鋭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以敌汤武之仁义有遇之者若以焦熬投石焉兼是数国者皆干赏蹈利之兵也佣徒鬻卖之道也未有贵上安制綦节之理也诸侯有能微妙之以节则作而兼殆之耳故招近募选隆势诈尚功利是渐之也礼义教化是齐之也故以诈遇诈犹有巧拙焉以诈遇齐辟之犹以锥刀堕太山也非天下之愚人莫敢试故王者之兵不试汤武之诛桀纣也拱挹指麾而彊暴之国莫不趋使诛桀纣若诛独夫故秦誓曰独夫纣此之谓也故兵大齐则制天下小齐则治隣敌若夫招近募选隆势诈尚功利之兵则胜不胜无常代翕代张代存代亡相为雌雄耳矣夫是之谓盗兵君子不由也故齐之田单楚之庄蹻秦之衞鞅燕之缪虮是皆世俗之所谓善用兵者是其巧拙彊弱则未有以相若也若其道一也未及和齐也掎契司诈权谋倾覆未免盗兵也齐桓晋文楚庄吴阖闾越勾践是皆和齐之兵也可谓入其域矣然而未有本统也故可以霸而不可以王是彊弱之效也孝成王临武君曰善请问为将孙卿子曰知莫大乎弃疑行莫大乎无过事莫大乎无悔至无悔而止矣成不可必也故制号政令欲严以威庆赏刑罚欲必以信处舎收藏欲周以固徙举进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窥敌观变欲潜以深欲伍以参遇敌决战必道吾所眀无道吾所疑夫是之谓六术无欲将而恶废无急胜而亡败无威内其轻外无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凡虑事欲熟而用财欲泰夫是之谓五权所以不受命于主有三可杀而不可使处不完可杀而不可使击不胜可杀而不可使欺百姓夫是之谓三至凡受命于主而行三军三军既定百官得序羣物皆正则主不能喜敌不能怒夫是之谓至臣虑必先事而申之以敬慎终如始终始如一夫是之谓大吉凡百事之成也必在敬之其败也必在慢之故敬胜怠则吉怠胜敬则灭计胜欲则从欲胜计则凶战如守行如战有功如幸敬谋无圹敬事无圹敬吏无圹敬众无圹敬敌无圹夫是之谓五无圹慎行此六术五权三至而处之以恭敬无圹夫是之谓天下之将则通于神明矣临武君曰善请问王者之军制孙卿子曰将使鼓驭死辔百吏死职士大夫死行列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顺命为上有功次之令不进而进犹令不退而退也其罪惟灼不杀老弱不猎禾稼服者不禽格者不赦犇命者不获凡诛非诛其百姓也诛其乱百姓者也百姓有捍其贼则是亦贼也以故顺刃者生苏刃者死犇命者贡微子开封于宋曹触龙断于军殷之服民所以养生之者也无异周人故近者謌讴而乐之逺者竭蹷而趋之无幽闲辟陋之国莫不趋使而安乐之四海之内若一家通达之属莫不从服夫是之谓人师诗曰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王者有诛而无战城守不攻兵革不击上下相喜则庆之不屠城不潜军不留众师不越时故乱者乐其政不安其上欲其至也临武君曰善 【大畧】君人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 欲近四旁莫如中央故王者必居天下之中礼也天子外屏诸侯内屏礼也外屏不欲见外也内屏不欲见内也 诸侯召其臣臣不俟驾颠倒衣裳而走礼也诗曰颠之倒之自公召之天子召诸侯诸侯辇舆就马礼也诗曰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聘人以珪问人以璧召人以瑗絶人以玦反絶以环 天子即位上卿进曰如之何忧之长也能除患则为福不能除患则为贼授天子一防中卿进曰配天而有下土者先事虑事先患虑患先事虑事谓之接接则事优成先患虑患谓之豫豫则祸不生事至而后虑者谓之后后则事不举患至而后虑者谓之困困则祸不可御授天子二策下卿进曰敬戒无怠庆者则堂吊者在闾祸与福邻莫知其门豫哉豫哉万民望之授天子三策 和乐之声歩中武象趋中韶防君子听律习容而后士 上重义则义克利上重利则利克义故天子不言多少诸侯不言利害大夫不言得丧士不通财货有国之君不息牛羊错质之臣不息鸡豚冡卿不修币大夫不为场园从士以上皆羞利而不与民争业乐分施而耻积藏然故民不困财贫窭者有所窜其手文王诛四武王诛二周公防业至成康则案无诛已多积财而羞无有重民任而诛不能此邪行之所以起刑罚之所以多也上好羞则民闇饰矣上好富则民死利矣二者乱之衢也民语曰欲富乎忍耻矣倾絶矣絶故旧矣与义分背矣上好富则人民之行如此安得不乱 不知而问尧舜无有而求天府先王之道则尧舜已六贰之博则天府已君子之学如蜕幡然迁之故其行効其立効其坐効其置顔色出辞气効无留善无宿问善学者尽其理善行者究其难 君子立志如穷虽天子三公问正以是非对君子陜穷而不失劳倦而不茍临患难而不忘细席之言歳不寒无以知松栢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无日不在是雨小汉故潜夫尽小者大积微者着徳至者色泽洽行尽而声闻逺 国风之好色也传曰盈其欲而不愆其止其诚可比于金石其声可内于宗庙小雅不以于污上自引而居下疾今之政以思徃者其言有文焉其声有哀焉语曰流九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此家言邪学之所以恶儒者也是非疑则度之以逺事验之以近物参之以平心流言止焉恶言死焉 【成相】请成相世之殃愚闇愚闇堕贤良人主无贤如瞽无相何伥伥请布基慎圣人愚而自专事不治主忌茍胜羣臣莫谏必逢灾论臣过反其施尊主安国尚贤义拒谏饰非愚而上同国必祸曷谓罢国明多私比周还主党与施远贤近谗忠臣蔽塞主势移曷谓贤明君臣上能尊主爱下民主诚听之天下为一海内賔主之孼谗人达贤能遁逃国乃蹷愚以重愚闇以重闇成为桀世之灾妒贤能飞廉知政任恶来卑其志意大其园囿髙其台榭武王怒师牧野纣则易乡啓乃下武王善之封之于宋立其祖世之衰谗人归比干见刳箕子累武王诛之吕尚招麾殷民懐世之祸恶贤士子胥见杀百里徙穆公任之彊配五伯六卿施世之愚恶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展禽三绌春申道缀基毕输请牧基贤者思尧在万世如见之谗人罔极险陂倾侧此之疑基必施辨贤罢文武之道同伏戏由之者治不由者乱何疑为凡成相辨法方至治之极复后王慎墨季惠百家之説诚不详治复一修之吉君子执之心如结众人贰之谗夫弃之形是诘水至平端不倾心术如此象圣人而有执直而用抴必参天世无王穷贤良暴人刍豢仁人糟糠礼乐灭息圣人隐伏墨术行治之经礼与刑君子以修百姓宁明徳慎罚国争既治四海平治之志后势富君子诚之好以待处之敦固有深藏之能逺思思乃精志之荣好而一之神以成精神相反一而不二为圣人治之道美不老君子由之佼以好下以教诲子弟上以事祖考成相竭辞不蹷君子道之顺以达宗其贤良辨其殃孼请成相道圣王尧舜尚贤身辞譲许由尚卷重义轻利行显明尧譲贤以为民汜利兼爱徳施均辩治上下贵贱有等明君臣尧授能舜遇时尚贤推徳天下治虽有贤圣适不遇世孰知之尧不徳舜不辞妻以二女任以事大人哉舜南面而立万物备舜授禹以天下尚徳推贤不失序外不避仇内不阿亲贤者予禹劳心力尧有徳干戈不用三苖服举舜甽亩任之天下身休息得后稷五谷殖夔为乐正鸟兽服契为司徒民知孝弟尊有徳禹有功抑下鸿辟除民害逐共工北决江河通十二渚疏三江禹溥土平天下躬亲为民行劳苦得益臯陶横革直成为辅契王生昭明居于砥石迁于商十有四世乃有天乙是成汤天乙汤论举当身譲卞随举牟光道古贤圣基必张愿陈辞世乱恶善不此治隐讳疾贤良由奸诈鲜无灾患难哉阪为先圣知不用愚者谋前车已覆后未知更何觉时不觉悟不知苦迷惑失指易上下中不上达防揜耳目塞门戸门戸塞大迷惑悖乱昏莫不终极是非反易比周欺上恶正直正直恶心无度邪枉辟囘失道途已无尤人我独自美岂独无故不知戒后必有恨后遂过不肯悔谗夫多进反覆言语生诈态人之态不如备争宠嫉贤利恶忌妒功毁贤下敛党与上蔽匿上壅蔽失辅势任用谗夫不能制孰公长父之难厉王流于彘周幽厉所以败不听规谏忠是害嗟我何人独不遇时当乱世欲衷对言不从恐为子胥身离凶进谏不听刭而独鹿弃之江观徃事以自戒治乱是非亦可识托于成相以喻意请成相言治方君论有五约以明君谨守之下皆平正国乃昌臣下职莫游食务本节用财无极事业听上莫得相使一民力守其职足衣食厚薄有等明爵服利往卭上莫得擅与孰私得君法明论有常表仪既设民知方进退有律莫得贵贱孰私王君法仪禁不为莫不説教名不移修之者荣离之者辱孰他师刑称陈守其银下不得用轻私门罪祸有律莫得轻重威不分请牧祺明有基主好论议必善谋五听修领莫理续主执持听之经明其请参伍明谨施赏刑显者必得隠者复显民反诚言有节稽其实信诞以分赏罚必下不欺上皆以情言明若日上通利隐远至观法不法见不视耳目既显吏敬法令莫敢恣君教出行有律吏谨将之无铍滑下不私请各以宜舎巧拙臣谨修君制变公察善思论不乱以治天下后世法之成律贯【汉书成相杂辞十一篇○逸周书周祝解最类此篇不知何人所作附载于此 周书民非后罔又后非民罔与为邦慎政在微作周祝曰维哉其时告汝不闻道恐为身灾讙哉民乎朕则生汝朕则刑汝朕则经汝朕则亡汝朕则夀汝朕则名汝故曰文之美而以身剥自谓智也者故不足角之美杀其牛荣华之言后有茅凡彼济者必不怠观彼圣人必趣时石有玉而伤其山万民之患在口言时之行也勤以徙不知道者福为祸时之徙也勤以行不知道者以福亡故曰肥豕必烹甘泉必竭直木必伐地出物而圣人是时鸡鸣而人为时观彼万且何为求故天有时人以为正地出利而民是争人出谋圣人是经陈五刑民乃敬教之以礼民不争被之以刑民始听因其能民乃静故狐有牙而不敢以噬獂有蚤而不敢以撅势居小者不能为大特欲正中不贪其害凡势道者不可以不大故木之伐也而木为斧贼难而起者自近者二人同术谁昭谁瞑二虎同穴谁死谁生故虎之猛也而防于获人之智也而防于诈叶之美也解柯柯之美也离其枝枝之美也拔其本俨夫将至不可以无盾故泽有兽而焚其草木大威将至不可为巧焚其草木则无种大威将至不可以为勇故天之生也固有度国家之患离之以故地之生也固有植国家之患离之以谋故时之还也无私貌日之出也无私照时之行也顺至无逆为天下者用大畧火之燀也固定上为天下者用牧水之流也固走下不善故有桴故福之起也恶别之祸之起也恶别之故平国若之何须国覆国事国孤国屠皆若之何故日之中也仄月之望也食威之失也隂食阳善为国者使之有行是彼万物必有常国君而无道以微亡故天为盖地为轸善用道者终无尽地为轸天为盖善用道者终无害天地之间有沧热善用道者终不竭陈彼五行必有胜天之所覆尽可称故万物之所生也性于从万物之所及也性于同故恶姑幽恶姑明恶姑隂阳恶姑短长恶姑刚柔故海之大也而鱼何为可得山之深也虎豹貔貅何为可服人智之邃也奚为可测跂动哕息而奚为可牧玉石之坚也奚可刻隂阳之号也孰使之牝牡之合也孰交之君子不察福不来故忌而不得是生事故欲而不得是生诈欲伐而不得生斧柯欲鸟而不得生网罗欲彼天下是生为维彼幽心是生包维彼大心是生雄维彼忌心是生胜故天为髙地为下察汝躬奚为喜怒天为古地为久察彼万物名于始左名左右名右视彼万物数为纪纪之行也利而无方行而无止以观人情利有等维彼大道成而弗改用彼大道知其极加诸事则万物服用其则必有羣加诸物则为之君举其修则有理加诸物则为天子○竒奥深古诗之流也惜有讹字未 赋详 篇】爰有大物非丝非帛文理成章非日非月为天下明生者以寿死者以城郭以固三军以彊粹而王驳而伯无一焉而亡臣愚不识敢请之王王曰此夫文而不采者与简然易知而致有理者与君子所敬而小人所不者与性不得则若禽兽性得之则甚雅似者与匹夫隆之则为圣人诸侯隆之则一四海者与致明而约甚顺而体请归之礼【○礼】皇天隆物以示下民或厚或薄帝不齐均桀纣之乱汤武以贤涽涽淑淑皇皇穆穆周流四海曾不崇日君子以修跖以穿室大参乎天精微而无形行义以正事业以成可以禁暴足穷百姓待之而后宁泰臣愚而不识愿问其名曰此夫安寛平而危险隘者也修洁之为亲而杂污之为狄者邪甚深藏而外胜敌者邪法禹舜而不能揜迹者邪行为动静待之而后适者邪血气之精也志意之荣也百姓待之而后宁也天下待之而后平也明达纯粹而无疵也夫是之谓君子之知【○知】有物于此居则周静致下动则綦髙以钜圆者中规方者中矩大参天地徳厚尧禹精微乎毫毛而盈大乎防宙忽兮其极之逺也攭兮其相逐而反也卭卭兮天下之咸蹇也徳厚而不捐五采备而成文徃来惛惫通于大神出入甚极莫知其门天下失之则灭得之则存弟子不敏此之愿陈君子设辞请测意之曰此夫大而不塞者与充盈太宇而不究入郄穴而不偪者与行逺疾速而不可托訙者与徃来惛惫而不可为固塞者与暴至杀伤而不亿忌者与功被天下而不私置者与托地而游宇友风而子雨冬日作寒夏日作暑广大精神请归之云【○云】有物于此防防兮其状屡化如神功被天下为万世文礼乐以成贵贱以分养老长幼待之而后存名号不美与暴为隣功立而身废事成而家败弃其耆老收其后世人属所利飞鸟所害臣愚而不识请占之五帝帝占之曰此夫身女好而头马首者与屡化而不寿者与善壮而拙老者与有父母而无牝牡者与冬伏而夏游食桑而吐丝前乱而后治夏生而恶暑喜湿而恶雨蛹以为母蛾以为父三俯三起事乃大已夫是之谓蚕理【○蚕】有物于此生于山阜处于室堂无知无巧善治衣裳不盗不窃穿窬而行日夜合离以成文章以能合从又善连衡下覆百姓上饰帝王功业甚博不见贤良时用则存不用则亡臣愚不识敢请之王王曰此夫始生钜其成功小者邪长其尾而鋭其剽者邪头铦达而剽赵缭者邪一徃一来结尾以为事无羽无翼反覆甚极尾生而事起尾邅而事已簪以为父管以为母既以缝表又以连里夫是之谓箴理【○箴】天下不治请陈佹诗天地易位四时易乡列星殒坠旦暮晦盲幽晦登昭日月下藏公正无私反见从横志爱公利重楼疏堂无私罪人憼革贰兵道徳纯备谗口将将仁人绌约敖暴擅彊天下幽险恐失世英螭龙为蝘蜓鸱枭为鳯皇比干见刳孔子拘匡昭昭乎其知之明也郁郁乎其遇时之不祥也拂乎其欲礼义之大行也闇乎天下之晦盲也皓天不复忧无疆也千歳必反古之常也弟子勉学天不忘也圣人共手时几将矣与愚以疑愿闻反辞其小歌也念彼逺方何其塞矣仁人绌约暴人衍矣忠臣危殆谗人服矣琁玉瑶珠不知佩也杂布与锦不知异也闾娵子奢莫之媒也嫫母刁父是之喜也以盲为明以聋为聪以危为安以吉为凶呜呼上天曷维其同【○佹诗 汉书荀卿赋十篇】   战国策客説春申君曰汤以亳武王以镐皆不过百里以有天下今孙子天下贤人也君借之以百里之势臣窃以为不便于君何如春申君曰善于是使人谢孙子孙子去之赵赵以为上卿客又説春申君曰昔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鲁入齐鲁弱而齐强夫贤者之所在其君未尝不尊国未尝不荣也今孙子天下贤人也君何辞之春申君又曰善于是使人请孙子于赵孙子为书谢曰疠人怜王此不恭之语也虽然不可不审察也此为劫弑死亡之主言也夫人主年少而矜材无法术以知姧则大臣主断国私以禁诛于已也故杀贤长而立幼弱废正适而立不义春秋戒之曰楚王子围聘于郑未出竟闻王病反问疾遂以冠缨绞王杀之因自立也齐崔杼之妻美庄公通之崔杼帅其君党而攻庄公庄公请与分国崔杼不许欲自刃于庙崔杼不许庄公走出逾于外墙射中其股遂杀之而立其弟景公近代所见李兑用赵饿主父于沙丘百日而杀之淖齿用齐擢闵王之筋悬于其庙梁宿夕而死夫疠虽痈肿胞疾上比前世未至绞缨射股下比近代未至擢筋而饿死也夫劫弑死亡之主也心之忧劳形之困苦必甚于疠矣由此观之疠虽怜王可也因为赋曰寳珍隋珠不知佩兮袆衣与丝不知异兮闾姝子奢莫知媒兮嫫母求之又甚喜之兮以瞽为明以聋为聪以是为非以吉为凶呜呼上天曷惟其同诗曰上天甚神无自瘵也【鼎録荀况在嵩溪作一鼎大如五石瓮表里皆纪兵法】   绎史卷一百四十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四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春申君相楚   史记楚顷襄王病太子不得归而楚太子与秦相应侯善于是黄歇乃说应侯曰相国诚善楚太子乎应侯曰然歇曰今楚王恐不起疾秦不如归其太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德相国无穷是亲与国而得储万乘也若不归则咸阳一布衣耳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夫失与国而絶万乘之和非计也愿相国孰虑之应侯以闻秦王秦王曰令楚太子之傅先往问楚王之疾返而后图之黄歇为楚太子计曰秦之畱太子也欲以求利也今太子力未能有以利秦也歇忧之甚而阳文君子二人在中王若卒大命太子不在阳文君子必立为后太子不得奉宗庙矣不如亡秦与使者俱出臣请止以死当之楚太子因变衣服为楚使者御以出关而黄歇守舍常为谢病度太子已远秦不能追歇乃自言秦昭王曰楚太子已归出远矣歇当死愿赐死昭王大怒欲听其自杀也应侯曰歇为人臣出身以徇其主太子立必用歇故不如无罪而归之以亲楚秦因遣黄歇歇至楚三月楚顷襄王卒太子完立是为考烈王考烈王元年以黄歇为相封为春申君赐淮北地十二县 春申君既相楚是时齐有孟尝君赵有平原君魏有信陵君方争下士招致賔客以相倾夺辅国持权春申君为楚相四年秦破赵之长平军四十余万五年围邯郸邯郸告急于楚楚使春申君将兵往救之秦兵亦去春申君归战国策汗明见春申君问三月而后得见谈卒春申君大说之汗明欲复谈春申君曰仆已知先生先生大息矣汗明蹙焉曰明愿有问君而恐固不审君之圣孰与尧也春申君曰先生过矣臣何足以当尧汗明曰然则君料臣孰与舜春申君曰先生即舜也汗明曰不然臣请为君终言之君之贤实不如尧臣之能不及舜夫以贤舜事圣尧三年而后乃相知也今君一旦而知臣是君圣于尧而臣贤于舜也春申君曰善召门吏为汗先生着客籍五日一见汗明曰君亦闻骥乎夫骥之齿至矣服盐车而上太行蹄申膝折尾湛胕溃漉汁洒地白汗交流外阪迁延负棘而不能上伯乐遭之下车攀而哭之解纻衣以羃之骥于是俛而喷仰而鸣声达于天若出金石声者何也彼见伯乐之知己也今仆之不肖阨于州部堀宂穷巷沈洿鄙俗之日久矣君独无意湔祓仆使得为君高鸣屈于梁乎 唐雎见春申君曰齐人饰身修行得为益然臣羞而不学也不避絶江河行千余里来窃慕大君之义而善君之业臣闻之贲诸怀锥刃而天下为勇西施衣褐而天下称美今君相万乘之楚御中国之难所欲者不成所求者不得臣等少也夫枭棊之所以能为者以散棊佐之也夫一枭之不如不胜五散亦明矣今君何不为天下枭而令臣等为散乎   史记春申君相楚八年为楚北伐灭鲁以荀卿为兰陵令当是时楚复彊赵平原君使人于春申君春申君舍之于上舍赵使欲夸楚为瑇簪刀劒室以珠玉饰之请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三千余人其上客皆蹑珠履以见赵使赵使大慙 十二年秦昭王卒楚王使春申君吊祠于秦   战国策虞卿谓春申君曰臣闻之春秋于安思危危则虑安今楚王春秋高矣而君之封地不可不早定也为主君虑封者莫如远楚秦孝公封商君孝公死而后王不免杀之秦惠王封冉子惠王死而后王夺之公孙鞅功臣也冉子亲姻也然而不免夺死者封近故也太公望封于齐召公奭封于燕为其远王室矣今燕之罪大而赵怨深故君不如北兵以德赵践乱燕以定身封此百伐之一时也君曰所道攻燕非齐则魏魏齐新怨楚楚军虽欲攻燕将道何哉对曰请令魏王可君曰何如对曰臣请到魏而使所以信之廼谓魏王曰夫楚亦强大矣天下无敌乃且攻燕魏王曰乡也子云天下无敌今也子云乃且攻燕者何也对曰今谓马多力则有矣若曰胜千钧则不然者何也夫千钧非马之任也今谓楚强大则有矣若越赵魏而鬬兵于燕则岂楚之任也哉非楚之任而楚为之是敝楚也敝楚是强魏也其于王孰便也   史记后十五岁黄歇言之楚王曰淮北地边齐其事急请以为郡便因并献淮北十二县请封于江东考烈王许之春申君因城故吴墟以自为都邑【越絶书白石山故为胥女山春申君初封吴过更名为白石 吴市者春申君所造阙两城以为市在湖里 吴诸里大闬春申君所造 吴两仓春申君所造西仓名曰均输东仓周一里八歩后烧 今太守舍者春申君所造后壁屋以为桃夏宫无锡歴山春申君时盛祠以牛立无锡塘 无锡湖者春申君治以为陂凿语昭渎以东到大田田名胥卑凿胥卑下以南注大湖以写西野 吴狱庭周三里春申君时造 土山者春申君时治以为贵人冢次 胥女南小蜀山春申客卫公子也 路丘大冢春申君客冢不立以道终之○记载琐琐有佳致 韩非子楚庄王之弟春申君有爱妾曰余春申君之正妻子曰甲余欲君之弃其妻也因自伤其身以视君而泣曰得为君之妾甚幸虽然适夫人非所以事君也适君非所以事夫人也身故不肖力不足以事二主其势不俱适与其死夫人所者不若赐死君前妾以赐死若复幸于左右愿君必察之无为人笑君因信妾余之诈为弃正妻余又欲杀甲而以其子为后因自裂其亲身衣之里以示君而泣曰余之得幸君之日久矣甲非弗知也今乃欲强戏余余与争之至裂余之衣而此子之不孝莫大于此矣君怒而杀甲也○庄王弟误其事亦未闻】战国策十八年谓魏王曰昔曹恃齐而轻晋齐伐厘莒而晋人亡曹缯恃齐而轻越齐和子乱而越人亡缯郑恃魏以轻韩魏伐榆关而韩氏亡郑原恃秦翟以轻晋秦翟年谷大凶而晋人亡原中山恃齐魏以轻赵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此五国所以亡者皆有所恃也非独此五国为然而已也天下之亡国皆然矣夫国之所以不可恃者多其变不可胜数也或以政教不修上下不辑而不可恃者或以诸侯邻国之虞而不可恃者或以年谷不登畜积竭尽而不可恃者或化于利比于患臣以此知国之不可必恃也今王恃楚之强而信春申君之言以是賔秦而久不可知即春申君有变是王独受秦患也即王有万乘之国而以一人之心为命也臣以此为不完愿王之熟计之也 或谓楚王曰臣闻从者欲合天下以朝大王臣愿大王听之也夫因诎为信奋患有成勇者义之摄祸为福裁少为多智者官之夫报报之反墨墨之化唯大君能之祸与福相贯生与亡为邻不偏于死不偏于生不足以载大名无所寇艾不足以横世夫秦捐德绝命之日久矣而天下不知今夫横人嚂口利机上干主心下牟百姓公举而私取利是以国权轻于鸿毛而积祸重于丘山 天下合从赵使魏加见楚春申君曰君有将乎曰有矣仆欲将临武君魏加曰臣少之时好射臣愿以射譬之可乎春申君曰可加曰异日者更嬴与魏王处京台之下仰见飞鸟更嬴谓魏王曰臣为君引弓虚发而下鸟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嬴曰可有间鴈从东方来更嬴以虚发而下之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嬴曰此孼也王曰先生何以知之对曰其飞徐而鸣悲飞徐者故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羣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去也闻者音烈而髙飞故疮陨也今临武君尝为秦孼不可为拒秦之将也   史记春申君相二十二年诸侯患秦攻伐无已时乃相与合从西伐秦而楚王为从长春申君用事至函谷关秦出兵攻诸侯兵皆败走楚考烈王以咎春申君春申君以此益疎客有观津人朱英谓春申君曰人皆以楚为彊而君用之弱其于英不然先君时善秦二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逾黾隘之塞而攻楚不便假道于两周背韩魏而攻楚不可今则不然魏旦暮亡不能爱许鄢陵其许魏割以与秦秦兵去陈百六十里臣之所观者见秦楚之日鬬也楚于是去陈徙寿春而秦徙衞野王作置东郡春申君由此就封于吴行相事   战国策楚考烈王无子春申君患之求妇人宜子者进之甚众卒无子赵人李园持其女弟欲进之楚王闻其不宜子恐又无宠李园求事春申君为舍人已而谒归故失期还谒春申君问状对曰齐王遣使求臣女弟与其使者饮故失期春申君曰聘入乎对曰未也春申君曰可得见乎曰可于是园乃进其女弟即幸于春申君知其有身园乃与其女弟谋园女弟承间说春申君曰楚王之贵幸君虽兄弟不如今君相楚王二十余年而王无子即百岁后将更立兄弟即楚王更立彼亦各贵其所亲君又安得长有宠乎非徒然也君用事久多失礼于王兄弟兄弟诚立祸且及身奈何以保相印江东之封乎今妾自知有身矣而人莫知妾之幸君未久诚以君之重而进妾于楚王王必幸妾妾赖天而有男则是君之子为王也楚国封尽可得孰与其临不测之罪乎春申君大然之乃出园女弟谨舍而言之楚王楚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男立为太子以李园女弟立为王后楚王贵李园李园用事李园既入其女弟为王后子为太子恐春申君语泄而益骄隂养死士欲杀春申君以灭口而国人颇有知之者春申君相楚二十五年考烈王病朱英谓春申君曰世有无妄之福又有无妄之祸今君处无妄之世以事无妄之主安不有无妄之人乎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福曰君相楚二十余年矣虽名为相国实楚王也五子皆相诸侯今王疾甚旦暮且崩太子衰弱疾而不起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当国如伊尹周公王长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称孤因而有楚国此所谓无妄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祸曰李园不治国王之舅也不为兵将而隂养死士之日久矣楚王崩李园必先入据本议制断君命秉权而杀君以灭口此所谓无妄之祸也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人曰君先仕臣为郎中君王崩李园先入臣请为君其胷杀之此所谓无妄之人也春申君曰先生置之勿复言也李园软弱人也仆又善之又何至此朱英恐乃亡去后十七日楚考烈王崩李园果先入置死士止于棘门之内春申君后入止棘门园死士夹刺春申君斩其头投之棘门外于是使吏尽灭春申君之家而李园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为楚幽王也是岁秦始皇立九年矣嫪毐亦为乱于秦觉夷三族而吕不韦废   越絶书昔者楚考烈王相春申君吏李园园女弟女环谓园曰我闻王老无嗣可见我于春申君我欲假于春申君我得见于春申君径得见于王矣园曰春申君贵人也千里之佐吾何托敢言女环曰即不见我汝求谒于春申君才人告远道客请归待之彼必问汝汝家何等远道客者因对曰园有女弟鲁相闻之使使者来求之园才人使告园者彼必有问汝女弟何能对曰能鼓音读书通一经故彼必见我园曰诺明日辞春申君才人有远道客请归待之春申君果问汝家何等远道客对曰园有女弟鲁相闻之使使求之春申君曰何能对曰能鼔音读书通一经春申君曰可得见乎明日使待于离亭园曰诺既归告女环曰吾辞于春申君许我明日夕待于离亭女环曰园宜先供待之春申君到园驰入呼女环到黄昏女环至大纵酒女环鼔琴曲未终春申君大说畱宿明日女环谓春申君曰妾闻王老无嗣属邦于君君外淫不顾政事使王闻之君上负于王使妾兄下负于夫人为之奈何无泄此口君召而戒之春申君以告官属莫有闻淫女也皆曰诺与女环通未终月女环谓春申君曰妾闻王老无嗣今怀君子一月矣可见妾于王幸产子男君即王公也而何为佐乎君戒念之五日而道之弗中有好女中相可属嗣者烈王曰诺即召之烈王说取之十月产子男十年烈王死幽王嗣立女环使园相春申君相之三年然后告园以吴封春申君使备东边园曰诺即封春申君于吴幽王后怀王使张仪诈杀之怀王子顷襄王秦始皇帝使王翦灭之【○叙事奇艳其云懐襄在幽王后舛误】春申君楚考烈王相也烈王死幽王立封春申君于吴三年幽王征春申君为楚令尹春申君自使其子为假君治吴十一年幽王征假君与春申君并杀之二君治吴凡十四年【○春申君不相幽王史亦无假君事】   绎史卷一百四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列国遗事   战国策管燕得罪齐王谓其左右曰子孰而与我赴诸侯乎左右黙然莫对管燕连然流涕曰悲夫士何其易得而难用也田需对曰士三食不得餍而君鵞鹜有余食下宫糅罗纨曵绮縠而士不得以为縁且财者君之所轻死者士之所重君不肯以所轻与士而责士以所重事君非士易得而难用也【韩诗外传宋燕相齐见逐罢归之舍召门尉陈饶等二十六人曰诸大夫有能与我赴诸侯者乎陈饶等皆伏而不对宋燕曰悲乎哉何士大夫易得而难用也饶曰君弗能用也则有不平之心是失之已而责诸人也宋燕曰夫失诸已而责诸人者何陈饶曰三斗之稷不足于士而君鴈鹜有余粟是君之一过也果园棃栗后宫妇人以相提掷士曾不得一尝是君之二过也绫纨绮縠縻丽于堂从风而士曾不得以为缘是君之三过也且夫财者君之所轻也死者士之所重也君不能行君之所轻而欲使士致其所重犹譬铅刀畜之而干将用之不亦难乎宋燕面有慙色逡巡避席曰是燕之过也诗曰或以其酒不以其浆○说苑作宗衞新序作燕相语皆略同】   新序昔子奇年十八齐君使之治阿既行矣悔之使使追之未到阿及之还之已到勿还也使者及之而不还君问其故对曰臣见所以共载者白首也夫以老者之智以少者决之必能治阿矣是以不还【○艺文类聚引】   说苑齐将军田聩出将张生郊送曰昔者尧让许由以天下洗耳而不受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伯夷叔齐辞诸侯之位而不为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于陵仲子辞三公之位而佣为人灌园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知过去君弟变姓名免为庶人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此五大夫者名辞之而实羞之今将军方吞一国之权提鼔拥旗被坚执锐旋回十万之师擅斧钺之诛愼勿以士之所羞者骄士田聩曰今日诸君皆为聩祖道具酒脯而先生独教之以圣人之大道谨闻命矣   吕氏春秋齐晋相与战平阿之余子亡防得矛却而去不自快谓路之人曰亡防得矛可以归乎路之人曰防亦兵也矛亦兵也亡兵得兵何为不可以归去行心犹不自快遇高唐之孤叔无孙当其马前曰今日战亡防得矛可以归乎叔无孙曰矛非防也防非矛也亡防得矛岂亢责也哉平阿之余子曰嘻还反战趋尚及之遂战而死叔无孙曰吾闻之君子济人于患必离其难疾驱而从之亦死而不反令此将众亦必不北矣令此处人主之旁亦必死义矣今死矣而无大功其任小故也任小者不知大也   韩诗外传齐王厚送女欲妻屠牛吐屠牛吐辞以疾其友曰子终死腥臭之肆而已乎何为辞之吐应之曰其女丑其友曰子何以知之吐曰吾以屠知之其友曰何谓也吐曰吾肉善而去若少耳吾肉不善虽以吾附益之尚犹贾不售今厚送子子丑故耳其友后见之果丑传曰目如擗杏齿如编贝【说苑齐王起九重之台募国中能画者赐之钱有敬君居常饥寒其妻妙色敬君工画台贪赐画钱去家日久思忆其妻画像向之而笑傍人见以白王王召问之对曰有妻如此去家日久心常念之窃画其像以慰离心不悟上闻○艺文引】   战国策腹击为室而钜荆敢言之主谓腹子曰何故为室之钜也腹击曰臣羇旅也爵高而禄轻宫室小而帑不众主虽信臣百姓皆曰国有大事击必不为用今击之钜宫将以取信于百姓也主君曰善   韩诗外传赵王使人于楚鼔瑟而遣之曰愼无失吾言使者受命伏而不起曰大王鼔瑟未尝若今日之悲也王曰调使者曰调则可记其柱王曰不可天有燥湿有缓急柱有推移不可记也使者曰请借此以喻楚之去赵也千有余里亦有吉凶之变凶则吊之吉则贺之犹柱之有推移不可记也故王之使人必愼其所之而不任以辞诗曰征夫捷捷每怀靡及盖伤自上而御下也   吕氏春秋赵急求李欬李言续经与之俱如卫抵公孙与公孙与见而与入续经因告衞吏使捕之续经以仕赵五大夫人莫与同朝子孙不可以交友   说苑邹子说梁王曰伊尹故有莘氏之媵臣也汤立以为三公天下之治太平管仲故成隂之狗盗也天下之庸夫也齐桓公得之为仲父百里奚道之于路传卖五羊之皮秦穆公委之以政寗戚故将车人也叩辕行歌于康之衢桓公任以国司马喜髌脚于宋而卒相中山范雎折脇拉齿于魏而后为应侯太公望故老妇之出夫也朝歌之屠佐也棘津迎客之舍人也年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齐故诗曰緜緜之葛在于旷野良工得之以为絺纻良工不得枯死于野此七士者不遇明君圣主几行乞丏枯死于中野譬犹緜緜之葛矣 陈子说梁王梁王说而疑之曰子何为去陈侯之国而教小国之孤于此乎陈子曰夫善亦有道而遇亦有时昔传说衣褐带劒而筑于秕傅之城武丁夕梦旦得之时王也寗戚饭牛康衢击车辐而歌顾见桓公得之时霸也百里奚自卖五羊之皮为秦人虏穆公得之时强也论若三子之行未得为孔子骏徒也今孔子经营天下南有陈蔡之阨而北干景公三坐而五立未尝离也孔子之时不行而景公之时怠也以孔子之圣不能以时行说之怠亦独能如之何乎【○梁称王陈灭久矣此时未详】   战国策衞使客事魏三年不得见衞客患之乃见梧下先生许之以百金梧下先生曰诺乃见魏王曰臣闻秦出兵未知其所之秦魏交而不修之日久矣愿王专事秦无有他计魏王曰诺客趋出至郎门而反曰臣恐王事秦之晩王曰何也先生曰夫人于事已者过急于事人者过缓今王缓于事已者安能急于事人奚以知之衞客曰事王三年不得见臣以是知王缓也魏王趋见衞客   新序梁君出猎见白鴈羣梁君下车彀弓欲射之道有行者梁君谓行者止行者不止白鴈羣骇梁君怒欲射行者其御公孙袭下车抚矢曰君止梁君忿然作色而怒曰袭不与其君而顾与他人何也公孙袭对曰昔齐景公之时天大旱三年卜之曰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顿首曰凡吾所以求雨者为吾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将子当之言未卒而天大雨方千里者何也为有德于天而惠于民也今主君以白鴈之故而欲杀人袭谓主君言无异于虎狼梁君援其手与上车归入庙门呼万岁曰幸哉今日也他人猎皆得禽兽吾猎得善言而归   新书昔梁大夫宋就为边县令与楚邻界梁亭楚亭皆种瓜梁亭劬力数灌其瓜瓜美楚亭田窳而稀灌其瓜瓜恶楚令以梁瓜之美怒其瓜之恶因往夜窃搔梁瓜皆有死焦者矣梁亭觉之因请其尉亦欲窃往报搔瓜宋就曰是构怨召祸之道也令人窃为楚亭夜灌其瓜令勿知也楚亭旦而往瓜则已灌瓜日以美楚亭怪而察之则梁亭之为也楚令大说因以闻楚王楚王曰此梁之隂让也乃谢以币而请交于梁王   新序魏王将起中天台令曰敢谏者死许绾负操锸入曰闻大王将起中天台臣愿加一力王曰子何力有加绾曰虽无力能商台王曰若何曰臣闻天与地相去万五千里今王因而半之当起七千五百里之台高既如是其趾须方八千里尽王之地不足以为台趾古者尧舜建诸侯地方五千里王必起此台先以伐诸侯尽有其地犹不足又伐四夷得方八千里乃足以为台趾林木之积人徒之众仓廪之储数以万亿度方八千里之外当定农亩之地足以奉给王之台者台具以备乃可以作魏王黙然无以应乃罢起台【○艺文类聚引作魏襄王】   说苑经侯往适魏太子左带羽玉具劒右带环佩左光照右右光照左坐有顷太子不视也又不问也经侯曰魏国亦有寳乎太子曰有经侯曰其寳何如太子曰主信臣忠百姓戴上此魏之寳也经侯曰吾所问者非是之谓也乃问其器而已太子曰有徒师沼治魏而市无预贾郄辛治阳而道不拾遗芒卯在朝而四邻贤士无不相因而见此三夫夫乃魏国之大寳于是经侯黙然不应左解玉具右解环佩委之坐愆然而起黙然不谢趋而出上车驱去魏太子使骑操劒佩逐与经侯使告经侯曰吾无德所寳不能为珠玉所守此寒不可衣饥不可食无为遗我贼于是经侯杜门不出【○此举芒卯当在昭王时】战国策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余鱼而涕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如是何不相告也对曰臣无敢不安也王曰然则何为涕出曰臣为臣之所得鱼也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喜后得又益大今臣直欲弃臣前之所得矣今以臣之凶恶而得为王拂枕席今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廷避人于途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大王臣亦犹曩臣之前所得鱼也臣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出乎魏王曰误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于是布令于四境之内曰有敢言美人者族由是观之近习之人其摰谄也固矣其自羃系也完矣今由千里之外欲进美人所効者庸必得幸乎假之得幸庸必为我用乎而近习之人相与怨我见有祸未见有福见有怨未见有德非用智之术也   说苑襄成君始封之日衣翠衣带玉劒履缟舄立于游水之上大夫拥钟钟县令执将号令呼谁能渡王者于是也楚大夫庄辛过而说之遂造托而拜谒起立曰臣愿把君之手其可乎襄成君忿作色而不言庄辛迁延盥手而称曰君独不闻夫鄂君子晳之泛舟于新波之中也乘青翰之舟极防芘张翠盖而检犀尾班丽桂社防钟鼔之音毕榜枻越人拥楫而歌歌辞曰滥兮抃草滥予昌泽予昌州州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逾渗惿随河湖鄂君子晳曰吾不知越歌子试为我楚说之于是乃召越译乃楚说之曰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絶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于是鄂君子晳乃防修袂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鄂君子晳亲楚王母弟也官为令尹爵为执珪一榜枻越人犹得交欢尽意焉令尹何以逾于郭君子晳臣独何以不若榜枻之人愿把君之手其不可何也襄成君乃奉手而进之曰吾少之时亦尝以色称于长者矣未尝遇僇如此之卒也自今以后愿以壮少之礼谨受命   琴录楚王子无亏有琴曰青翻后质于秦不得归因抚琴歌曰洞庭兮水秋涔阳兮草衰去千里之家国作咸阳之布衣   吕氏春秋田赞衣补衣而见荆王荆王曰先生之衣何其恶也田赞对曰衣又有恶于此者也荆王曰可得而闻乎对曰甲恶于此王曰何谓也对曰冬日则寒夏日则暑衣无恶乎甲者赞也贫故衣恶也夫大王万乘之主也富贵无敌而好衣民以甲意者为其义邪甲之事兵之事也刈人之颈刳人之腹堕人之城郭刑人之父子也其名又甚不荣意者为其实邪茍虑害人人亦必虑害之茍虑危人人亦必虑危之其实又则甚不安之二者臣为大王无取焉荆王无以应【○新序作儒衣】 荆柱国庄伯令其父视曰日在天视其奚如曰正圎视其时日当今令谒者驾曰无马令涓人取冠进上问马齿圉人曰齿十二与牙三十人有任臣不亡者臣亡庄伯决之任者无罪【○有脱讹】   新序楚人有献鱼楚王者曰今日渔获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又惜故来献也左右曰鄙哉辞也楚王曰子不知渔者之仁也盖闻囷仓粟有余者国有饿民后宫多幽女者下民多旷夫余衍之蓄聚于府库者境内多贫困之民皆失君人之道故庖有肥鱼厩有肥马民有饿色是以亡国之君藏于府库寡人闻之久矣未能行也渔者知之其以此喻寡人也且今行之于是乃遣使恤鳏寡而存孤独出仓粟发币帛而振不足罢去后宫不御者出以妻鳏夫楚民欣欣大说邻国归之故渔者壹献余鱼而楚国赖之可谓仁智【○家语献鱼于孔子者语相类】吕氏春秋韩氏城新城期十五日而成段乔为司空有一县后二日段乔执其吏而囚之囚者之子走告封人子高曰唯先生能活臣父之死愿委之先生封人子高曰诺乃见段乔自扶而上城封人子高左右望曰美哉城乎一大功矣必有厚赏矣自古及今功若此其大也而能无有罪戮者未尝有也封人子高出叚乔使人夜解其吏之束防也而出之   说苑韩褐子济于河津人告曰夫人过于此者未有不快用者也而子不用乎韩褐子曰天子祭海内之神诸侯祭封域之内大夫祭其亲士祭其祖祢褐也未得事河伯也津人申楫舟中水而运津人曰向也役人固已告矣夫子不聴役人之言也今舟中水而运甚殆治装衣而下游乎韩子曰吾不为人之恶我而改吾志不为我将死而改吾义言未已舟泆然行韩褐子曰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恺悌君子求福不回鬼神且不回况于人乎 宋康公攻阿屠单父成公赵曰始吾不自知以为在千乘则万乘不敢伐在万乘则天下不敢图今赵在阿而宋屠单父则是赵无以自立也且往诛宋赵入宋三月不得见或曰何不因邻国之使而见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邻国之使而刺之则使后世之使不信荷节之信不用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或曰何不因羣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羣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则后世之忠臣不见信辩士不见顾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吾闻古之士怒则思理危不忘义必将正行以求之耳期年宋康公病死成公赵曰廉士不辱名信士不惰行今吾在阿宋屠单父是辱名也事诛宋王期年不得是惰行也吾若是而生何面目而见天下之士遂立槁于彭山之上【○宋惟王偃諡康然不以病死此不知何时事疑误】衞君问于田让曰寡人封侯尽千里之地赏赐尽御府缯帛而士不至何也田让对曰君之赏赐不可以功及也君之诛伐不可以理避也犹举杖而呼狗张弓而祝鸡矣虽有香饵而不能致者害之必也   吕氏春秋白圭问于邹公子夏后啓曰践绳之节四上之志三晋之事此天下之豪英以处于晋而迭闻晋事未尝闻践绳之节四上之志愿得而闻之夏后啓曰鄙人也焉足以问白圭曰愿公子之母让也夏后啓曰以爲可为故为之爲之天下弗能禁矣以为不可为故释之释之天下弗能使矣白圭曰利弗能使乎威弗能禁乎夏后啓曰生不足以使之则利曷足以使之矣死不足以禁之则害曷足以禁之矣白圭无以应夏后啓辞而出   韩诗外传伯牙鼔琴钟子期听之方鼔琴志在山钟子期曰善哉鼔琴巍巍乎如太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乎若江河钟子期死伯牙擗琴絶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与鼓琴也非独琴如此贤者亦有之茍非其时则贤者将奚由得遂其功哉【说文伯牙鼔琴鱏鱼出听 琴苑要录水仙操伯牙之所作也伯牙学琴于成连三年而成至于精神寂莫情之专一未能得也成连曰吾之学不能移人之情吾师有方子春在东海中乃赍粮从之至蓬莱山畱伯牙曰吾将迎吾师刺船而去旬时不返伯牙心悲延颈四望但闻海水汨没山林窅冥羣鸟悲号仰天叹曰先生将移我情乃援琴而作歌曰繄洞渭兮流澌濩舟楫逝兮仙不还移形素兮蓬莱山歍钦伤宫仙石还】   琴清英祝牧与妻偕隐作琴歌云天下有道我黼子佩天下无道我负子戴   列女传陶婴少寡养幼孤无强昆弟纺绩为产鲁人或闻其义将求焉婴闻之恐不得免作歌曰悲夫黄鹄之早寡兮七年不双宛颈独宿兮不与众同夜半悲鸣兮想其故雄天命早寡兮独宿何伤寡妇念此兮泣下数行呜呼哀哉兮死者不可忘飞鸟尚然兮况于贞良虽有贤雄兮终不同行鲁人闻之曰斯女不可得已遂不敢复求   琴操别鹤操商陵牧子所作也娶妻五年而无子父兄将为之改娶妻闻之中夜而起倚户而悲啸牧子闻之怆然而悲乃歌曰将乖比翼隔天端山川悠远路漫漫揽衣不寝食忘餐后人因为乐章焉   风土记越俗性率朴初与人交有礼封土坛祭以犬鸡祝曰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吕氏春秋宋之丁氏家无井而出溉汲常一人居外及其家穿井告人曰吾穿井得一人有闻而传之者曰丁氏穿井得一人国人道之闻于宋君宋君令人问之于丁氏丁氏对曰得一人之使非得一人于井中也求能之若此不若无闻也 海上之人有好蜻者每居海上从蜻游蜻之至者百数而不止前后左右尽蜻也终日玩之而不去其父告之曰闻蜻皆从女居取而去吾将玩之明日之海上而蜻无至者矣 宋有澄子者亡缁衣求之涂见妇人衣缁衣援而弗舍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缁衣妇人曰公虽亡缁衣此实吾所自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与我衣昔吾所亡者纺缁也今子之衣禅缁也以禅缁当纺缁子岂不得哉   绎史卷一百四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六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吕不韦相秦【上】   史记吕不韦者阳翟大贾人也往来贩贱卖贵家累千金秦昭王四十年太子死其四十二年以其次子安国君为太子安国君有子二十余人安国君有所甚爱姬立以为正夫人号曰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安国君中男名子楚子楚母曰夏姬毋爱子楚为秦质子于赵秦数攻赵赵不甚礼子楚子楚秦诸庶孼孙质于诸侯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吕不韦贾邯郸见而怜之曰此奇货可居乃往见子楚说曰吾能大子之门子楚笑曰且自大君之门而乃大吾门吕不韦曰子不知也吾门待子门而大子楚心知所谓乃引与坐深语吕不韦曰秦王老矣安国君得为太子窃闻安国君爱幸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能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今子兄弟二十余人子又居中不甚见幸久质诸侯即大王薨安国君立为王则子无防得与长子及诸子旦暮在前者争为太子矣子楚曰然为之奈何吕不韦曰子贫客于此非有以奉献于亲及结賔客也不韦虽贫请以千金为子西游事安国君及华阳夫人立子为适嗣子楚乃顿首曰必如君防请得分秦国与君共之吕不韦乃以五百金与子楚为进用结賔客而复以五百金买奇物玩好自奉而西游秦求见华阳夫人姊而皆以其物献华阳夫人因言子楚贤智结诸侯賔客徧天下常曰楚也以夫人为天日夜泣思太子及夫人夫人大喜不韦因使其姊说夫人曰吾闻之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今夫人事太子甚爱而无子不以此时蚤自结于诸子中贤孝者举立以为适而子之夫在则重尊夫百嵗之后所子者为王终不失势此所谓一言而万世之利也不以繁华时树木即色衰爱弛后虽欲开一语尚可得乎今子楚贤而自知中男也次不得为适其母又不得幸自附夫人夫人诚以此时拔以为适夫人则竟世有宠于秦矣华阳夫人以为然承太子闲从容言子楚质于赵者絶贤来往者皆称誉之乃因涕泣曰妾幸得充后宫不幸无子愿得子楚立以为适嗣以托妾身安国君许之乃与夫人刻玉符约以为适嗣安国君及夫人因厚餽遗子楚而请吕不韦傅之子楚以此名誉益盛于诸侯吕不韦取邯郸诸姬絶好善舞者与居知有身子楚从不韦饮见而说之因起为夀请之吕不韦怒念业已破家为子楚欲以钓奇乃遂献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子楚遂立姬为夫人秦昭王五十年使王齮围邯郸急赵欲杀子楚子楚与吕不韦谋行金六百斤予守者吏得脱亡赴秦军遂以得归赵欲杀子楚妻子子楚夫人赵豪家女也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秦昭王五十六年薨太子安国君立为王华阳夫人为王后子楚为太子赵亦奉子楚夫人及子政归秦秦王立一年薨諡为孝文王太子子楚代立是为庄襄王庄襄王所养母华阳后为华阳太后真母夏姬尊以为夏太后庄襄王元年以吕不韦为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河南雒阳十万户   战国策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防倍曰十倍珠玉之赢防倍曰百倍立国家之主赢防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余食若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秦子异人质于赵处于城故往说之曰子傒有承国之业又有母在中今子无母于中外托于不可知之国一日倍约身为粪土今子聼吾计事求归可以有秦国吾为子使秦必来请子乃说秦王后弟阳泉君曰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君之门下无不居髙尊位太子门下无贵者君之府藏珍珠寳玉君之骏马盈外厩美女充后庭王之春秋髙一日山陵崩太子用事君危于累卵而不夀于朝生说有可以一切而使君富贵千万嵗宁于泰山四维必无危亡之患矣阳泉君避席请闻其说不韦曰王年髙矣王后无子子傒有承国之业士仓又辅之王一日山陵崩子傒立士仓用事王后之门必生蓬蒿子异人贤材也弃在于赵无母于内引领西望而愿一得归王后诚请而立之是子异人无国而有国王后无子而有子也阳泉君曰然入谓王后王后乃请赵而归之赵未之遣不韦说赵曰子异人秦之宠子也无母于中王后欲取而子之使秦而欲屠赵不顾一子以留计是抱空质也若使子异人归而得立赵厚送遣之是不敢倍徳畔施是自为徳讲秦王老矣一日晏驾虽有子异人不足以结秦赵乃遣之异人至不韦使楚服而见王后说其状髙其智曰吾楚人也而自子之乃变其名曰楚王使子诵子曰少弃捐在外尝无师傅所教学不习于诵王罢之乃留止闲曰陛下尝轫车于赵矣赵之豪杰得知名者不少今大王反国皆西面而望大王无一介之使以存之臣恐其皆有怨心使边境早闭晚开王以为然奇其计王后劝立之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若楚立以为太子子楚立以不韦为相号曰文信侯食蓝田十二县王后为华阳太后诸侯皆致秦邑   史记昭襄王卒子孝文王立尊唐八子为唐太后而合其葬于先王韩王衰绖入吊祠诸侯皆使其将相来吊祠视防事孝文王元年赦罪人修先王功臣襃厚亲戚弛苑囿孝文王除防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防子庄襄王立庄襄王元年大赦罪人修先王功臣施徳厚骨肉而布惠于民使防骜代韩韩献成臯巩秦界至大梁初置三川郡二年使防骜攻赵定太原三年蒙骜攻魏髙都汲拔之攻赵榆次新城狼孟取三十七城四年王龁攻上党初置太原郡五月丙午庄襄王防子政立是为秦始皇帝 庄襄王即位三年薨太子政立为王尊吕不韦为相国号称仲父秦王年少太后时时窃私通吕不韦不韦家僮万人当是时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皆下士喜賔客以相倾吕不韦以秦之彊羞不如亦招致士厚遇之至食客三千人是时诸侯多辩士如荀卿之徒著书布天下吕不韦乃使其客人人着所闻集论以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二十余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賔客有能増损一字者予千金【汉书杂家吕氏春秋二十六篇】   吕氏春秋【本生】始生之者天地养成之者人也能养天之所生而勿撄之谓天子天子之动也以全天为故者也此官之所自立也立官者以全生也今世之惑主多官而反以害生则失所为立之矣譬之若修兵者以备寇也今修兵而反以自攻则亦失所为修之矣夫水之性清土者抇之故不得清人之性夀物者抇之故不得夀物也者所以养性也非所以性养也今世之人惑者多以性养物则不知轻重也不知轻重则重者为轻轻者为重矣若此则每动无不败以此为君悖以此为臣乱以此为子狂三者国有一焉无幸必亡今有声于此耳聼之必慊已聼之则使人聋必弗聼有色于此目视之必慊已视之则使人盲必弗视有味于此口食之必慊已食之则使人瘖必弗食是故圣人之于声色滋味也利于性则取之害于性则舎之此全性之道也世之贵富者其于声色滋味也多惑者日夜求幸而得之则遁焉遁焉性恶得不伤万人操弓共射其一招招无不中万物章章以害一生生无不伤以便一生生无不长故圣人之制万物也以全其天也天全则神和矣目明矣耳聪矣鼻臭矣口敏矣三百六十节皆通利矣若此人者不言而信不谋而当不虑而得精通乎天地神覆乎宇宙其于物无不受也无不裹也若天地然上为天子而不骄下为匹夫而不惛此之谓全徳之人富贵而不知道适足以为患不如贫贱贫贱之致物也难虽欲过之奚由出则以车入则以辇务以自佚命之曰招蹷之机肥肉厚酒务以相彊命之曰烂肠之食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曰伐性之斧三患者贵富之所致也故古之人有不肯贵富者矣由重生故也非夸以名也为其实也则此论之不可不察也 【重已】倕至巧也人不爱倕之指而爱己之指有之利故也人不爱昆山之玉江汉之珠而爱己之一苍璧小玑有之利故也今吾生之为我有而利我亦大矣论其贵贱爵为天子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复得此三者有道者之所慎也有慎之而反害之者不达乎性命之情也不达乎性命之情慎之何益是师者之爱子也不免乎枕之以糠是聋者之养婴儿也方雷而窥之于堂有殊弗知慎者夫弗知慎者是死生存亡可不可未始有别也未始有别者其所谓是未尝是其所谓非未尝非是其所谓非非其所谓是此之谓太惑若此人者天之所祸也以此治身必死必殃以此治国必残必亡夫死殃残亡非自至也惑召之也夀长至常亦然故有道者不察所召而察其召之者则其至不可禁矣此论不可不熟使乌获疾引牛尾尾絶力勯而牛不可行逆也使五尺竖子引其棬而牛恣所以之顺也世之人主贵人无贤不肖莫不欲长生久视而日逆其生欲之何益凡生长也顺之也使生不顺者欲也故圣人必先适欲室大则多隂台髙则多阳多隂则蹷多阳则痿此隂阳不适之患也是故先王不处大室不为髙台味不众珍衣不燀热燀热则理寒理寒则气不达味众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鞔中大鞔而气不逹以此长生可得乎昔先圣王之为苑囿园池也足以观望劳形而已矣其为宫室台榭也足以辟燥湿而已矣其为舆马衣裘也足以逸身暖骸而已矣其为饮食酏醴也足以适味充虚而已矣其为声色音乐也足以安性自娱而已矣五者圣王之所以养性也非好俭而恶费也节乎性也 【当染】墨子见染素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以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而以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非独染丝纱也国亦有染舜染于许由伯阳禹染于臯陶伯益汤染于伊尹仲虺武王染于太公望周公旦此四王者所染当故王天下立为天子功名蔽天地举天下之仁义显人必称此四王者夏桀染于羊辛歧踵戎殷纣染于崇侯恶来周厉王染于虢公长父荣夷终幽王染于虢公鼓祭公敦此四王者所染不当故国残身死为天下僇举天下之不义辱人必称此四王者齐桓公染于管仲鲍叔晋文公染于咎犯郄偃荆庄王染于孙叔敖沈尹蒸吴王阖庐染于伍员文之仪越王句践染于范蠡大夫种此五君者所染当故霸诸侯功名传于后世范吉射染于张柳朔王生中行寅染于黄借秦髙疆吴王夫差染于王孙雄太宰嚭智伯瑶染于智国张武中山尚染于魏义椻长宋康王染于唐鞅田不禋此六君者所染不当故国皆残亡身或死辱宗庙不血食絶其后类君臣离散民人流亡举天下之贪暴可羞人必称此六君者凡为君非为君而因荣也非为君而因安也以为行理也行理生于当染故古之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佚于官事得其经也不能为君者伤形费神愁心劳耳目国愈危身愈辱不知要故也不知要故则所染不当所染不当理奚由至六君者是已六君者非不重其国爱其身也所染不当也存亡故不独是也帝王亦然非独国有染也孔子学于老耼孟苏防靖叔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桓王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后在于鲁墨子学焉此二士者无爵位以显人无赏禄以利人举天下之显荣者必称此二士也皆死久矣从属弥众弟子弥丰充满天下王公大人从而显之有爱子弟者随而学焉无时乏絶子贡子夏曾子学于孔子田子方学于子贡段干木学于子夏吴起学于曾子禽滑学于墨子许犯学于禽滑田系学于许犯孔墨之后学显荣于天下者众矣不可胜数皆所染者得当也 【功名】由其道功名之不可得逃犹表之与影若呼之与响善钓者出鱼乎十仞之下饵香也善弋者下鸟乎百仞之上弓良也善为君者蛮夷反舌殊俗异习皆服之徳厚也水泉深则鱼鼈归之树木盛则飞鸟归之庶草茂则禽兽归之人主贤则豪杰归之故圣王不务归之者而务其所以归彊令之笑不乐彊令之哭不悲彊令之为道也可以成小而不可以成大缶醯黄蚋聚之有酸徒水则必不可以貍致防以冰致蝇虽工不能以茹鱼去蝇蝇愈至不可禁以致之之道去之也桀纣以去之之道致之也罚虽重刑虽严何益大寒既至民煗是利大热在上民清是走故民无常处见利之聚无之去欲为天子民之所走不可不察今之世至寒矣至热矣而民无走者取则行钧也欲为天子所以示民不可不异也行不异乱虽信令民犹无走民无走则王者废矣暴君幸矣民絶望矣故当今之世有仁人在焉不可而不此务有贤主不可而不此事贤不肖不可以不相分若命之不可易若美恶之不可移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能尽害天下之民而不能得贤名之闗龙逢王子比干能以要领之死争其上之过而不能与之贤名名固不可以相分必由其理 【尽数】天生隂阳寒暑燥湿四时之化万物之变莫不为利莫不为害圣人察隂阳之宜辨万物之利以便生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夀得长焉长也者非短而续之也毕其数也毕数之务在乎去害何谓去害大甘大酸大苦大辛大咸五者充形则生害矣大喜大怒大忧大恐大哀五者接神则生害矣大寒大热大燥大湿大风大霖大雾七者动精则生害矣故凡养生莫若知本知本则疾无由至矣精气之集也必有入也集于羽鸟与为飞扬集于走兽与为流行集于珠玉与为精朗集于树木与为茂长集于圣人与为夐明精气之来也因轻而扬之因走而行之因美而良之因长而养之因智而明之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动也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鬱鬱处头则为肿为风处耳则为挶为聋处目则为防为盲处鼻则为为窒处腹则为张为府处足则为痿为蹷轻水所多秃与瘿人重水所多与躄人甘水所多好与美人辛水所多疽与痤人苦水所多与伛人凡食无彊厚味无以烈味重酒是以谓之疾首食能以时身必无灾凡食之道无饥无饱是之谓五藏之葆口必甘味和精端容将之以神气百节虞欢咸进受气饮必小咽端直无戾今世上卜筮祷祠故疾病愈来譬之若射者射而不中反修于招何益于中夫以汤止沸沸愈不止去其火则止矣故巫医毒药逐除治之故古之人贱之也为其末也【论人】主道约君守近太上反诸己其次求诸人其索之   弥逺者其推之弥疏其求之弥彊者失之弥逺何谓反诸已也适耳目节嗜欲释智谋去巧故而游意乎无穷之次事心乎自然之涂若此则无以害其天矣无以害其天则知精知精则知神知神之谓得一凡彼万形得一后成故知一则应物变化阔大渊深不可测也徳行昭美比于日月不可息也豪士时之逺方来賔不可塞也意气宣通无所束防不可收也故知知一则复归于朴嗜欲易足取养节薄不可得也离世自乐中情洁白不可量也威不能惧严不能恐不可服也故知知一则可动作当务与时周旋不可极也举错以数取与遵理不可惑也言无遗者集肌肤不可革也谗人困穷贤者遂兴不可匿也故知知一则若天地然则何事之不胜何物之不应譬之若御者反诸已则车轻马利致逺复食而不倦昔上世之亡主以罪为在人故日杀僇而不止以至于亡而不悟三代之兴王以罪为在已故日功而不衰以至于王何谓求诸人人同类而智殊贤不肖异皆巧言辨辞以自防御此不肖王之所以乱也凡论人通则观其所礼贵则观其所进富则观其所养聼则观其所行止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喜之以验其守乐之以验其僻怒之以验其节惧之以验其特哀之以验其人苦之以验其志八观六验此贤主之所以论人也论人者又必以六戚四隐何谓六戚父母兄弟妻子何谓四隐交友故旧邑里门郭内则用六戚四隐外则用八观六验人之情伪贪鄙美恶无所失矣譬之若逃雨污无之而非是此先圣王之所以知人也 【圜道】天道圜地道方圣王法之所以立上下何以说天道之圜也精气一上一下圜周复杂无所稽畱故曰天道圜何以说地道之方也万物殊类殊形皆有分职不能相为故曰地道方主执圜臣处方方圜不易其国乃昌日夜一周圜道也月纒二十八宿轸与角属圜道也精行四时一上一下各与遇圜道也物动则萌萌而生生而长长而大大而成成乃衰衰乃杀杀乃蔵圜道也云气西行云云然冬夏不辍水泉东流日夜不休上不竭下不满小为大重为轻圜道也黄帝曰帝无常处也有处者乃无处也以言不刑蹇圜道也人之窍九一有所居则八虚八虚甚久则身毙故唯而聼唯止聼而视聼止以言说一一不欲畱畱运为败圜道也一也齐至贵莫知其原莫知其端莫知其始莫知其终而万物以为宗圣王法之以令其性以定其正以出号令令出于主口官职受而行之日夜不休宣通下究瀐于民心遂于四方还周复归至于主所圜道也令圜则可不可善不善无所壅矣无所壅者主道通也故令者人主之所以为命也贤不肖安之危之所定也人之有形体四枝其能使之也为其感而必知也感而不知则形体四枝不使矣人臣亦然号令不感则不得而使矣有之而不使不若无有主也者使非有者也舜禹汤武皆然先王之立髙官也必使之方方则分定分定则下不相隐尧舜贤主也皆以贤者为后不肯与其子孙犹若立官必使之方今世之人主皆欲世勿失矣而与其子孙立官不能使之方以私欲乱之也何哉其所欲者之逺而所知者之近也今五音之无不应也其分审也宫徴商羽角各处其处音皆调均不可以相违此所以不受也贤主之立官有似于此百官各处其职治其事以待主主无不安矣以此治国国无不利矣以此备患患无由至矣 【尊师】神农师悉诸黄帝师大挠帝颛顼师伯夷父帝喾师伯招帝尧师子州父帝舜师许由禹师大成贽汤师小臣文王武王师吕望周公旦齐桓公师管夷吾晋文公师咎犯随防秦穆公师百里奚公孙枝楚庄王师孙叔敖沈申巫吴王阖闾师伍子胥文之仪越王句践师范蠡大夫种此十圣人六贤者未有不尊师者也今尊不至于帝智不至于圣而欲无尊师奚由至哉此五帝之所以絶三代之所以灭且天生人也而使其耳可以闻不学其闻不若聋使其目可以见不学其见不若盲使其口可以言不学其言不若爽使其心可以知不学其知不若狂故凡学非能益也达天性也能全天之所生而勿败之是谓善学子张鲁之鄙家也顔涿聚梁父之大盗也学于孔子段干木晋国之大驵也学于子夏髙何县子石齐国之暴者也指于乡曲学于子墨子索卢参东方之钜狡也学于禽滑黎此六人者刑戮死辱之人也今非徒免于刑戮死辱也由此为天下名士显人以终其夀王公大人从而礼之此得之于学也凡学必务进业心则无营疾讽诵谨司闻观驩愉问书意顺耳目不逆志退思虑求所谓时辩说以论道不茍辨必中法得之无矜失之无慙必反其本生则谨养谨养之道养心为贵死则敬祭敬祭之术时节为务此所以尊师也治唐圃疾灌寖务种树织葩屦结罝网梱蒲苇之田野力耕耘事五谷如山林入川泽取鱼鼈求鸟兽此所以尊师也视舆马慎驾御适衣服务轻煗临饮食必蠲洁善调和务甘肥必恭敬和顔色审辞令疾趋翔必严肃此所以尊师也君子之学也说义必称师以论道聼从必尽力以光明聼从不尽力命之曰背说义不称师命之曰叛背叛之人贤主弗内之于朝君子不与交友故教也者义之大者也学也者知之盛者也义之大者莫大于利人利人莫大于教知之盛者莫大于成身成身莫大于学身成则为人子弗使而孝矣为人臣弗令而忠矣为人君弗彊而平矣有大势可以为天下正矣故子贡问孔子曰后世将何以称夫子孔子曰吾何足以称哉勿己者则好学而不厌好教而不倦其惟此邪天子入太学祭先圣则齿尝为师者弗臣所以见敬学与尊师也 【用众】善学者若齐王之食鸡也必食其跖数千而后足虽不足犹若有跖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故假人者遂有天下无丑不能无恶不知丑不能恶不知病矣不丑不能不恶不知尚矣虽桀纣犹有可畏可取者而况于贤者乎故学士曰辩议不可不为辩议而茍可为是教也教大议也辩议而不可为是被褐而出衣锦而入戎人生乎戎长乎戎而戎言不知其所受之楚人生乎楚长乎楚而楚言不知其所受之今使楚人长乎戎戎人长乎楚则楚人戎言戎人楚言矣由是观之吾未知亡国之主不可以为贤主也其所生长者不可耳故所生长不可不察也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众白也夫取于众此三皇五帝之所以大立功名也凡君之所以立出乎众也立已定而舎其众是得其末而失其本得其末而失其本不闻安居故以众勇无畏乎孟贲矣以众力无畏乎乌获矣以众视无畏乎离娄矣以众知无畏乎尧舜矣夫以众者此君人之大寳也田骈谓齐王曰孟贲庶乎患术而边境弗患楚魏之王辞言不说而境内已修备矣兵士已修用矣得之众也 【大乐】音乐之所由来者逺矣生于度量本于太一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隂阳隂阳变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浑浑沌沌离则复合合则复离是谓天常天地车轮终则复始极则复反莫不咸当日月星辰或疾或徐日月不同以尽其行四时代兴或暑或寒或短或长或柔或刚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隂阳萌芽始震凝以形形体有处莫不有声声出于和和出于适和适先王定乐由此而生天下太平万物安宁皆化其上乐乃可成成乐有具必节嗜欲嗜欲不辟乐乃可务务乐有术必由平出平出于公公出于道故惟得道之人其可与言乐乎亡国戮民非无乐也不乐其乐溺者非不笑也罪人非不歌也狂者非不武也乱世之乐有似于此君臣失位父子失处夫妇失宜民人呻吟其以为乐也若之何哉凡乐天地之和隂阳之调也始生人者天也人无事焉天使人有欲人弗得不求天使人有恶人弗得不辟欲与恶所受于天也人不得兴焉不可变不可易世之学者有非乐者矣安由出哉大乐君臣父子长少之所懽欣而说也懽欣生于平平生于道道也者视之不见聼之不闻不可为状有知不见之见不闻之闻无状之状者则防于知之矣道也者至精也不可为形不可为名彊为之谓之太一故一也者制令两也者从聼先圣择两法一是以知万物之情故能以一聼政者乐君臣和逺近说黔首合宗亲能以一治其身者免于灾终其夀全其天能以一治其国者奸邪去贤者至成大化能以一治天下者寒暑适风雨时为圣人故知一则明明两则狂 【侈乐】人莫不以其生生而不知其所以生人莫不以其知知而不知其所以知知其所以知之谓知道不知其所以知之谓弃寳弃寳者必离其咎世之人主多以珠玉戈劒为寳愈多而民愈怨国人愈危身愈危累则失寳之情矣乱世之乐与此同为木革之声则若雷为金石之声则若霆为丝竹歌舞之声则若噪以此骇心气动耳目摇荡生则可矣以此为乐则不乐故乐愈侈而民愈郁国愈乱主愈卑则亦失乐之情矣凡古圣王之所为贵乐者为其乐也夏桀殷纣作为侈乐大鼓钟磬管箫之音以钜为美以众为观俶诡殊瑰耳所未尝闻目所未尝见务以相过不用度量宋之衰也作为千钟齐之衰也作为大吕楚之衰也作为巫音侈则侈矣自有道者观之则失乐之情失乐之情其乐不乐乐不乐者其民必怨其生必伤其王之与乐也若冰之于炎日反以自兵此生乎不知乐之情而以侈为务故也乐之有情譬之若肌肤形体之有情性也有情性则必有性养矣寒温劳逸饥饱此六者非适也凡养也者瞻非适而以之适者也能以久处其适则生长矣生也者其身固静感而后知或使之也遂而不返制乎嗜欲制乎嗜欲无穷则必失其天矣且夫嗜欲无穷则必有贪鄙浮乱之心淫佚奸诈之事矣故彊者劫弱众者暴寡勇者陵怯壮者慠防从此生矣 【适音】耳之情欲声心不乐五音在前弗聼目之情欲色心不乐五色在前弗视鼻之情欲芬香心弗乐芬香在前弗嗅口之情欲滋味心弗乐五味在前弗食欲之者耳目口鼻也乐之弗乐者心也心必和平然后乐心必乐然后耳目鼻口有以欲之故乐之务在于和心和心在于行适夫乐之有适心非有适人之情欲夀而恶夭欲安而恶危欲荣而恶辱欲逸而恶劳四欲得四恶除则心适矣四欲之得也在于胜理胜理以治身则生全以生全则夀长矣胜理以治国则法立法立则天下服矣故适心之务在于胜理夫音亦有适太钜则志荡以荡聼钜则耳不容弗容则横塞横塞则振动太小则志嫌以嫌聼小则耳不充不充则不詹不詹则窕太清则志危以危聼清则耳谿极谿极则不鉴不鉴则竭太浊则志下以下聼浊则耳不收不收则不特不特则怒故太钜太清太小太浊皆非适也何谓适衷音之适也何谓衷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小大轻重之衷也黄钟之宫音之本也清浊之衷也衷也者适也以适聼适则和矣乐无太平和者是也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平也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也亡国之音悲以哀其政险也凡音乐通乎政而移风平俗者也俗定而音乐化之矣故有道之世观其音而知其俗矣观其政而知其主矣故先王必托于音乐以论其教清庙之瑟朱而疏越一唱而三叹有进乎音者矣大飨之礼上尊而俎生鱼大羹不和有进乎味者也故先王之制礼乐也非特以欢耳目极口腹之欲也将教民平好恶行理义也 【明理】五帝三王之于乐尽之矣乱国之主未尝知乐者是常主也夫有天赏得为主而未尝得主之实此之谓大悲是正坐于夕室也其所谓正乃不正矣凡生非一气之化也长非一物之任也成非一形之功也故众正之所积其福无不及也众邪之所积其祸无不逮也其风雨则不适其甘雨则不降其霜雪则不时寒暑则不当隂阳失次四时易节人民淫烁不固禽兽胎消不殖草木痹小不滋五谷败不成其以为乐也若之何哉故至乱之化君臣相贼长少相杀父子相忍弟兄相诬知交相倒夫妻相冒日以相危失人之纪心若禽兽长邪茍利不知义理其云状有若犬若马若白鹄若众车有其状若人苍衣赤首不动其名曰天衡有其状若悬釡而赤其名曰云旍有其状若众马以鬭其名曰滑马有其状若众植华以长黄上白下其名蚩尤之旍其日有鬭蚀有倍僪有晕珥有不光有不及景有众日竝出有昼盲有霄见其月有薄蚀有晖珥有偏盲有四月竝出有二月竝见有小月承大月有大月承小月有月蚀星有出而无光其星有荧惑有彗星有天棓有天欃有天竹有天英有天干有贼星有鬭星有賔星其气有上不属天下不属地有丰上杀下有若水之波有若山之楫春则黄夏则黒秋则苍冬则赤其妖孼有生如帯有鬼投其陴有菟生雉雉亦生鴳有螟集其国其音匈匈国有游虵西东马牛乃言犬彘乃连有狼入于国有人自天降市有舞鸱国有行飞马有生角雄鸡五足有豕生而弥鸡卵多假有社迁处有豕生狗国有此物其主不知惊惶亟革上帝降祸凶灾必亟其残亡死防殄絶无类流散循饥无日矣此皆乱国之所生也不能胜数尽荆越之竹犹不能书故子华子曰夫乱世之民长短颉百疾民多疾疠道多褓襁盲秃伛尩万怪皆生故乱世之主乌闻至乐不闻至乐其乐不乐【荡兵】古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兵之所自来者上矣与始有民俱凡兵也者威也威也者力也民之有威力性也性者所受于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武者不能革而工者不能移兵所自来者久矣黄炎故用水火矣共工氏固次作难矣五帝固相与争矣递兴废胜者用事又曰蚩尤作兵蚩尤非作兵也利其械矣未有蚩尤之时民固剥林木以战矣胜者为长长则犹不足治之故立君君又不足以治之故立天子天子之立也出于君君之立也出于长长之立也出于争争鬭之所自来者久矣不可禁不可止故古之贤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家无怒笞则竖子婴儿之有过也立见国无刑罚则百姓之互相侵也立见天下无诛伐则诸侯之相暴也立见故怒笞不可偃于家刑罚不可偃于国诛伐不可偃于天下有巧有拙而已矣故古之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夫有以饐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悖有以乘舟死者欲禁天下之船悖有以用兵防其国者欲偃天下之兵悖夫兵不可偃也譬之若水火然善用之则为福不能用之则为祸若用药者然得良药则活人得恶药则杀人义兵之为天下良药也亦大矣且兵之所自来者逺矣未尝少选不用贵贱长少贤者不肖相与同有巨有微而已矣察兵之微在心而未发兵也疾视兵也作色兵也傲言兵也援推兵也连反兵也侈鬭兵也三军攻战兵也此八者皆兵也微巨之争也今世之以偃兵疾説者终身用兵而不自知悖故说虽彊谈虽辩文学虽博犹不见聼故古之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兵诚义以诛暴君而振苦民民之说也若孝子之见慈亲也若饥者之见美食也民之号呼而走之若彊弩之射于深谿也若积大水而失其壅隄也中主犹若不能有其民而况于暴君乎【○是时秦方阻兵故言 禁之者津津而文极醒快 塞】夫救守之心未有不守无道而救不义也守无道而救不义则祸莫大焉为天下之民害莫深焉凡救守者太上以说其次以兵以说则承从多羣日夜思之事心任精起则诵之卧则梦之自今单唇干肺费神伤魂上称三皇五帝之业以愉其意下称五霸名士之谋以信其事早朝晏罢以告制兵者行说语众以明其道道毕说单而不行则必反之兵矣反之于兵则必鬭争之情必且杀人是杀无罪之民以兴无道与不义者也无道与不义者存是长天下之害而止天下之利虽欲幸而胜祸且始长先王之法曰为善者赏为不善者罚古之道也不可易今不别其义与不义而疾取救守不义莫大焉害天下之民者莫甚焉故取攻伐者不可非攻伐不可取救守不可非救守不可取惟义兵为可兵茍义攻伐亦可救守亦可兵不义攻伐不可救守不可使夏桀殷纣无道至于此者幸也使吴夫差智伯瑶侵夺至于此者幸也使晋厉陈灵宋康不善至于此者幸也若令桀纣知必国亡身死殄无后类吾未知其厉为无道之至于此也吴王夫差智伯瑶知必国为丘墟身为刑戮吾未知其为不善无道侵夺之至于此也晋厉知必死于匠丽氏陈灵知必死于夏徴舒宋康知必死于温吾未知其为不善之至于此也此七君者大为无道不义所残杀无罪之民者不可为万数壮佼老防胎之死者大实平原广堙深谿大谷赴巨水积灰填沟洫险阻犯流矢蹈白刃加之以冻饿饥寒之患以至于今之世为之愈甚故暴骸骨无量数为京丘若山陵世有兴主仁士深意念此亦可以痛心矣亦可以悲哀矣察此其所自生生于有道者之废而无道者之恣行夫无道者之恣行幸矣故世之患不在救守而在于不肖者之幸也救守之说出则不肖者益幸也贤者益疑矣故大乱天下者在于不论其义而疾取救守 【懐宠】凡君子之说也非茍辩也士之议也非茍语也必中理然后说必当义然后议故说义而王公大人益好理矣士民黔首益行义矣义理之道彰则暴虐奸诈侵夺之术息也暴虐奸诈之与义理反也其埶不俱胜不两立故兵入于敌之境则民知所庇矣黔首知不死矣至于国邑之郊不虐五谷不掘坟墓不伐树木不烧积聚不焚室屋不取六畜得民虏奉而题归之以彰好恶信与民期以夺敌资若此而犹有忧恨冒疾遂过不聼者虽行武焉亦可矣先发声出号曰兵之来也以救民之死子之在上无道据傲荒怠贪戾虐众恣睢自用也辟逺圣制謷丑先王排訾旧典上不顺天下不惠民徴敛无期求索无厌罪杀不辜庆赏不当若此者天之所诛也人之所讐也不当为君今兵之来也将以诛不当为君者也以除民之讐而顺天之道也民有逆天之道卫人之讐者身死家戮不救有能以家聼者禄之以家以里聼者禄之以里以乡聼者禄之以乡以邑聼者禄之以邑以国聼者禄之以国故克其国不及其民独诛所诛而已矣举其秀士而封侯之选其贤良而尊显之求其孤寡而振恤之见其长老而敬礼之皆益其禄加其级论其罪人而救出之分府库之金散仓廪之粟以镇抚其众不私其财问其丛社大祠民之所不欲废者而复兴之曲加其祀礼是以贤者荣其名而长老说其礼民懐其徳今有人于此能生死一人则天下必争事之矣义兵之生一人亦多矣人孰不说故义兵至则邻国之民归之若流水诛国之民望之若父母行地滋逺得民滋众兵不接刃而民服若化 【论威】义也者万事之纪也君臣上下亲疏之所由起也治乱安危过胜之所在也过胜之勿求于他必反于已人情欲生而恶死欲荣而恶辱死生荣辱之道一则三军之士可使一心矣凡军欲其众也心欲其一也三军一心则令可使无敌矣令能无敌者其兵之于天下也亦无敌矣古之至兵民之重令也重乎天下贵乎天子其藏于民心防于肌肤也深痛执固不可摇荡物莫之能动若此则敌胡足胜矣故曰其令彊者其敌弱其令信者其敌诎先胜之于此则必胜之于彼矣凡兵天下之凶器也勇天下之凶徳也举凶器行凶徳犹不得已也举凶器必杀杀所以生之也行凶徳必威威所以慑之也敌慑民生此义兵之所以隆也故古之至兵才民未合而威已谕矣敌已服矣岂必用枹鼓干戈哉故善谕威者于其未发也于其未通也窅窅乎冥冥莫知其情此之谓至威之诚凡兵欲急疾捷先欲急疾捷先之道在于知缓徐迟后而急疾捷先之分也急疾捷先此所以决义兵之胜也而不可久处知其不可久处则知所起鳬举死防之地矣虽有江河之险则陵之虽有大山之塞则陷之并气专精心无有虑目无有视耳无有闻一诸武而已矣冉叔誓必死于田侯而齐国皆惧豫让必死于襄子而赵氏皆恐成荆致死于韩主而周人皆畏又况乎万乘之国而有所诚必乎则何敌之有矣刃未接而欲已得矣敌人之悼惧惮恐单荡精神尽矣咸若狂魄形性相离行不知所之走不知所往虽有险阻要塞铦兵利械心无敢据意无敢处此夏桀之所以死于南巢也今以木击木则拌以水投水则散以冰投冰则沈以涂投涂则陷此疾徐先后之势也夫兵有大要知谋物之不谋之不禁也则得之矣专诸是也独手举劒至而已矣吴王壹成又况乎义兵多者数万少者数千密其躅路开敌之涂则士岂特与专诸议哉 【决胜】夫兵有本榦必义必智必勇义则敌孤独敌孤独则上下虚民解落孤独则父兄怨贤者诽乱内作智则知时化知时化则知虚实盛衰之变知先后逺近纵舎之数勇则能决断能决断则能若雷电飘风暴雨能若崩山破溃别辨霣坠若鸷鸟之击也攫则殪中木则碎此以智得也夫民无常勇亦无常怯有气则实实则勇无气则虚虚则怯怯勇虚实其由甚微不可不知勇则战怯则北战而胜者战其勇者也战而北者战其怯者也怯勇无常儵忽往来而莫知其方惟圣人独见其所由然故商周以兴桀纣以亡巧拙之所以相过以益民气与夺民气以能鬭众与不能鬭众军虽大卒虽多无益于胜军大卒多而不能鬭众不若其寡也夫众之为福也大其为祸也亦大譬之若渔深渊其得鱼也大其为害也亦大善用兵者诸边之内莫不与鬭虽厮舆白徒方数百里皆来防战势使之然也幸也者审于战期而有以羁诱之也凡兵贵其因也因也者因敌之险以为已固因敌之谋以为己事能审因而加胜则不可穷矣胜不可穷之谓神神则能不可胜也夫兵贵不可胜不可胜在已可胜在彼圣人必在已者不必在彼者故执不可胜之术以遇不胜之敌若此则兵无失矣凡兵之胜敌之失也胜失之兵必隐必微必积必抟隐则胜阐矣微则胜显矣积则胜散矣抟则胜离矣诸抟攫柢噬之兽其用齿角爪牙也必托于卑微隐蔽此所以成胜【精通】人或谓丝无根丝非无根也其根不属也伏苓是慈石召铁或引之也树相近而靡或軵之也圣人南面而立以爱利民为心号令未出而天下皆延颈举踵矣则精通乎民也夫贼害于人人亦然今夫攻者砥厉五兵侈衣美食发且有日矣所被攻者不乐非或闻之也神者先告也身在乎秦所亲爱在于齐死而志气不安精或往来也徳也者万民之宰也月也者羣隂之本也月望则蚌蛤实羣隂盈月晦则蚌蛤虚羣隂亏夫月形乎天而羣隂化乎渊圣人形徳乎已而四荒咸饬乎仁养由基射虎中石矢乃饮羽诚乎虎也伯乐学相马所见无非马者诚乎马也宋之庖丁好解牛所见无非死牛者三年而不见生牛用刀十九年刃若新研顺其理诚乎牛也钟子期夜闻击磬者而悲使人召而问之曰子何击磬之悲也答曰臣之父不幸而杀人不得生臣之母得生而为公家为酒臣之身得生而为公家击磬臣不覩臣之母三年矣昔为舎氏覩臣之母量所以赎之则无有而身固公家之财也是故悲也钟子期叹嗟曰悲夫悲夫心非臂也臂非椎非石也悲存乎心而木石应之故君子诚乎此而谕乎彼感乎已而发乎人岂必彊说乎哉周有申喜者亡其母闻乞人歌于门下而悲之动于顔色谓门者内乞人之歌者自觉而问焉曰何故而乞与之语盖其母也故父母之于子也子之于父母也一体而两分同气而异息若草莽之有华实也若树木之有根心也虽异处而相通隐志相及痛疾相救忧思相感生则相欢死则相哀此之谓骨肉之亲神出于忠而应乎心两精相得岂待言哉【节防】审知生圣人之要也审知死圣人之极也知生也者不以害生养生之谓也知死也者不以害死安死之谓也此二者圣人之所独决也凡生于天地之间其必有死所不免也孝子之重其亲也慈亲之爱其子也痛于肌骨性也所重所爱死而弃之沟壑人之情不忍为也故有葬死之义葬也者藏也慈亲孝子之所慎也慎之者以生人之心虑以生人之心为死者虑也莫如无动莫如无发无发无动莫如无有可利则此之谓重闭古之人有藏于广野深山而安者矣非珠玉国寳之谓也葬不可不藏也葬浅则狐貍抇之深则及于水泉故凡葬必于髙陵之上以避狐貍之险水泉之隰此则善矣而忘奸邪盗贼寇乱之难岂不惑哉譬之若瞽师之避柱也避柱而疾触杙也狐貍水泉奸邪盗贼寇乱之患此杙之大者也慈亲孝子避之者得葬之情矣善棺椁所以避蝼蚁虵虫也今世俗大乱之主愈侈其葬则心非为乎死者虑也生者以相矜尚也侈靡者以为荣俭节者以为陋不以便死为故而徒以生者之诽誉为务此非慈亲孝子之心也父虽死孝子之重之不怠子虽死慈亲之爱之不懈夫葬所爱所重而以生者之所甚欲其以安之也若之何哉民之于利也犯流矢蹈白刃渉血肝以求之野人之无闻者忍亲戚兄弟知交以求利今无此之危无此之丑其为利甚厚乘车食肉泽及子孙虽圣人犹不能禁而况于乱国弥大家弥富葬弥厚含珠鳞施玩好货寳钟鼎壶滥轝马衣被戈劒不可胜其数诸养生之具无不从者题凑之室棺椁数袭积石积炭以环其外奸人闻之传以相告上虽以严威重罪禁之犹不可止且死者弥久生者弥疏生者弥疏则守者弥怠守者弥怠而葬器如故其势固不安矣世俗之行防载之以大輴羽旄旌旗如云偻翣以督之珠玉以佩之黼黻文章以饰之引绋者左右万人以行之以军制立之然后可以此观世则美矣侈矣以此为死则不可也茍便于死则虽贫国劳民若慈亲孝子者之所不辞为也   绎史卷一百四十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六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吕不韦相秦【下】   吕氏春秋【聼言】聼言不可不察不察则善不善不分善不善不分乱莫大焉三代分善不善故王今天下弥衰圣王之道废絶世主多盛其欢乐大其钟鼓侈其台榭苑囿以夺人财轻用民死以行其忿老弱冻馁夭膌壮狡汔尽穷屈加以死虏攻无辠之国以索地诛不辜之民以求利而欲宗庙之安也社稷之不危也不亦难乎今人曰某氏多货其室培湿守狗死其势可宂也则必非之矣曰某国饥其城郭痹其守具寡可袭而篡之则不非之乃不知类矣周书曰往者不可及来者不可待贤明其世谓之天子故当今之世有能分善不善者其王不难矣善不善本于义不以爱爱利之为道大矣夫流于海者行之旬月见似人者而喜矣及其朞年也见其所尝见物于中国者而喜矣夫去人滋久而思人滋深欤乱世之民其去圣王亦久矣其愿见之日夜无闲故贤王秀士之欲忧黔首者不可不务也功先名事先功言先事不知事恶能聼言不知情恶能当言其与人谷言也其有辩乎其无辩乎造父始习于大豆蠭门始习于甘蝇御大豆射甘蝇而不徙人以为性者也不徙之所以致逺追急也所以除害禁暴也凡人亦必有所习其心然后能聼说不习其心习之于学问不学而能聼说者古今无有也解在乎白圭之非惠子也公孙龙之说燕昭王以偃兵及应空洛之遇也孔穿之议公孙龙翟翦之难惠子之法此四士者之议皆多故矣不可不独论 【谨聼】昔者禹一沐而三捉髪一食而三起以礼有道之士通乎已之不足也通乎已之不足则不与物争矣愉易平静以待之使夫自得之因然而然之使夫自言之亡国之主反此乃自贤而少人少人则说者持容而不极聼者自多而不得虽有天下何益焉是乃冥之昭乱之定败之成危之宁故殷周以亡比干以死誖而不足以举故人主之性莫过乎所疑而过于其所不疑不过乎所不知而过于其所以知故虽不疑虽已知必察之以法揆之以量验之以数若此则是非无所失而举措无所过矣夫尧恶得贤天下而试舜舜恶得贤天下而试禹断之于耳而已矣耳之可以断也反性命之情也今夫惑者非知反性命之情其次非知观于五帝三王之所以成也则奚自知其世之不可也奚自知其身之不逮也太上知之其次知其不知不知则问不能则学周箴曰夫自念斯学徳未暮学贤问三代之所以昌也不知而自以为知百祸之宗也名不徒立功不自成国不虚存必有贤者贤者之道牟而难知妙而难见故见贤者而不耸则不惕于心不惕于心则知之不深不深知贤者之所言不祥莫大焉主贤世治则贤者在上主不肖世乱则贤者在下今周室既灭而天子已絶莫大于无天子无天子则彊者胜弱众者暴寡以兵相残不得休息今之世当之矣故当今之世求有道之士则于四海之内山谷之中僻逺幽闲之所若此则幸于得之矣得之则何欲而不得何为而不成太公钓于滋泉遭纣之世也故文王得之而文王千乘也纣天子也天子失之而千乘得之知之与不知也诸众齐民不待知而使不待礼而令若夫有道之士必礼必知然后其智能可尽解在乎胜书之说周公可谓能聼矣齐桓公之见小臣稷魏文侯之见田子方也皆可谓能礼士矣【务本】尝试观上古记三王之佐其名无不荣者其实无   不安者功大也诗云有晻凄凄兴云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三王之佐皆能以公及其私矣俗主之佐其欲名实也与三王之佐同而其名无不辱者其实无不危者无公故也皆患其身不贵于国也而不患其主之不贵于天下也皆患其家之不富也而不患其国之不大也此所以欲荣而愈辱欲安而益危安危荣辱之本在于主主之本在于宗庙宗庙之本在于民民之治乱在于有司易曰复自道何其咎吉以言本无异则动卒有喜今处官则荒乱临财则贪得列近则持谏将众则罢怯以此厚望于主岂不难哉今有人于此修身防计则可耻临财物资尽则为已若此而富者非盗则无所取故荣富非自至也縁功伐也今功伐甚薄而所望厚诬也无伐功而求荣富诈也诈诬之道君子不由人之议多曰上用我则国必无患用已者未必是也而莫若其身自贤而已犹有患用已于国恶得无患乎已所制也释其所制而夺乎其所不制誖未得治国治官可也若夫内事亲外交友必可得也茍事亲未孝交友未笃是所未得恶能善之矣故论人无以其所未得而用其所已得可以知其所未得矣古之事君者必先服能然后任必反情然后受主虽过与臣不徒取大雅曰上帝临汝无贰尔心以言忠臣之行也解在郑君之问被瞻之义也薄疑应卫嗣君以无重税此二士者皆近知本矣【谕大】昔舜欲旗古今而不成既足以成帝矣禹欲帝而   不成既足以正殊俗矣汤欲继禹而不成既足以服四荒矣武王欲及汤而不成既足以王道矣五伯欲继三王而不成既足以为诸侯长矣孔丘墨翟欲行大道于世而不成既足以成显名矣夫大义之不成既有成矣已夏书曰天子之徳广运乃神乃武乃文故务在事事在大地大则有常祥不庭岐母羣抵天翟不周山大则有虎豹熊螇蛆水大则有蛟龙鼋鼍鳣鲔商书曰五世之庙可以观怪万夫之长可以生谋室中之无泽陂也井中之无大鱼也新林之无长木也凡谋物之成也必由广大众多长久信也季子曰燕雀争善处于一屋之下子母相哺也姁姁焉相乐也自以为安矣灶突决则火上焚栋燕雀顔色不变是何也乃不知祸之将及己也为人臣免于燕雀之智者寡矣夫为人臣者进其爵禄富贵父子兄弟相与比周于一国姁姁焉相乐也以危其社稷其为灶突近也而终不知也其与燕雀之智不异矣故曰天下大乱无有安国一国尽乱无有安家一家皆乱无有安身此之谓也故小之定也必恃大大之安也必恃小小大贵贱交相为恃然后皆得其乐定贱小在于贵大解在乎薄疑说卫嗣君以王术杜赫说周昭文君以安天下及匡章之难惠子以王齐王也【首时】圣人之于事似缓而急似迟而速以待时王季歴困而死文王苦之有不忘羑里之丑时未可也武王事之夙夜不懈亦不忘玉门之辱立十二年而成甲子之事时固不易得有汤武之贤而无桀纣之时不成有桀纣之时而无汤武之贤亦不成圣人之见时若歩之与影不可离故有道之士未遇时隐匿分窜勤以待时时至有从布衣而为天子者有从千乘而得天下者有从卑贱而佐三王者有从匹夫而报万乘者故圣人之所贵唯时也水冻方固后稷不种后稷之种必待春故人虽智而不遇时无功方叶之茂美终日采之而不知秋霜既下众林皆羸事之难易不在小大务在知时郑子阳之难猘狗溃之齐髙国之难失牛溃之众因之以杀子阳髙国当其时狗牛犹可以为人唱而况乎以人为唱乎饥马盈厩嗼然未见刍也饥狗盈窖嗼然未见骨也见骨与刍动不可禁乱世之民嗼然未见贤者也见贤人则往不可止往者非其形心之谓乎齐以东帝困于天下而鲁取徐州邯郸以夀陵困于万民而卫取茧氏以鲁卫之细而皆得志于大国遇其时也故贤主秀士之欲忧黔首者乱世当之矣天不再与时不久畱能不两工事在当之 【察今】上胡不法先王之法非不贤也为其不可得而法先王之法经乎上世而来者也人或益之人或损之胡可得而法虽人弗损益犹若不可得而法东夏之命古今之法言异而典殊故古之命多不通乎今之言者今之法多不合乎古之法者殊俗之民有似于此其所为欲同其所为欲异口惛之命不愉若舟车衣冠滋味声色之不同人以自是反以相诽天下之学者多辩言利辞倒不求其实务以相毁以胜为故先王之法胡可得而法虽可得犹若不可法凡先王之法有要于时也时不与法俱至法虽今而至犹若不可法故择先王之成法而法其所以为法先王之所以为法者何也先王之所以为法者人也而已亦人也故察已则可以知人察今则可以知古古今一也人与我同耳有道之士贵以近知逺以今知古以益所见知所不见故审堂下之隂而知日月之行隂阳之变见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鱼鼈之藏也尝一脬肉而知一镬之味一鼎之调荆人欲袭宋使人先表澭水澭水暴益荆人弗知循表而夜渉溺死者千有余人军惊而壤都舎向其先表之时可导也今水已变而益多矣荆人尚犹循表而导之此其所以败也今世之主法先王之法也有似于此其时已与先王之法亏矣而曰此先王之法也而法之以为治岂不悲哉故治国无法则乱守法而弗变则悖悖乱不可以持国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譬之若良医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夀民今为殇子矣故凡举事必循法以动变法者因时而化若此论则无过务矣夫不敢议法者众庶也以死守者有司也因时变法者贤主也是故有天下七十一圣其法皆不同非务相反也时势异也故曰良劒期乎断不期乎镆铘良马期乎千里不期乎骥骜夫成功名者此先王之千里也楚人有渉江者其劒自舟中坠于水遽锲其舟曰是吾劒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锲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劒不行求劒若此不亦惑乎以此故法为其国与此同时已徙矣而法不徙以此为治岂不难哉有过于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而欲投之江中婴儿啼人问其故曰此其父善游其父虽善游其子岂遽善游哉此任物亦必悖矣荆国之为政有似于此【○通篇 审快利  分】凡人主必审分然后治可以至奸伪邪辟之涂可以息恶气苛疾无自至夫治身与治国一理之术也今以众地者公作则迟有所匿其力也分地则速无所匿迟也主亦有地臣主同地则臣有所匿其邪矣主无所避其累矣凡为善难任善易奚以知之人与骥俱走则人不胜骥矣居于车上而任骥则骥不胜人矣人主好治人官之事则是与骥俱走也必多所不及矣夫人主亦有居车无去车则众善皆尽力竭能矣谄谀诐贼巧佞之人无所窜其奸矣坚穷廉直忠敦之士毕竞劝骋骛矣人主之车所以乘物也察乘物之理则四极可有不知乘物而自怙恃夺其智能多其教诏而好自以若此则百官恫扰少长相越万邪竝起权威分移不可以卒不可以教此亡国之风也王良之所以使马者约审之以控其辔而四马莫敢不尽力有道之主其所以使羣臣者亦有辔其辔何如正名审分是治之辔已故按其实而审其名以求其情聼其言而察其类无使放悖夫名多不当其实而事多不当其用者故人主不可以不审名分也不审名分是恶壅而愈塞也壅塞之任不在臣下在于人主尧舜之臣不独义汤禹之臣不独忠得其数也桀纣之臣不独鄙幽厉之臣不独辟失其理也今有人于此求牛则名马求马则名牛所求必不得矣而因用威怒有司必诽怨矣牛马必扰乱矣百官众有司也万物羣牛马也不正其名不分其职而数用刑罚乱莫大焉夫说以智通而实以过悗誉以髙贤而充以卑下赞以洁白而随以污徳任以公法而处以贪枉用以勇敢而堙以罢怯此五者皆以牛为马以马为牛名不正也故名不正则人主忧劳勤苦而官职烦乱悖逆矣国之亡也名之伤也从此生矣白之顾益黑求之愈不得者其此义耶故至治之务在于正名名正则人主不忧劳矣不忧劳则不伤其耳目之主问而不诏知而不为和而不矜成而不处止者不行行者不止因形而任之不制于物无肯为使清静以公神通乎六合徳耀乎海外意观乎无穷誉流乎无止此之谓定性于大湫命之曰无有故得道忘人乃大得人也夫其非道也知徳忘知乃大得知也夫其非徳也至知不防静乃明防也夫其不明也大明不小事假乃理事也夫其不假也莫人不能全乃备能也夫其不全也是故于全乎去能于假乎去事于知乎去几所知者妙矣若此则能顺其天意气得游乎寂寞之宇矣形性得安乎自然之所矣全乎万物而不宰泽被天下而莫知其所自性虽不备五者其好之者是也【○意防隽永行 君文有组舞之势 守】得道者必静静者无知知乃无知可以言君道也故曰中欲不出谓之扄外欲不入谓之闭既扄而又闭天之用宻有凖不以平有绳不以正天之大静既静而又宻可以为天下正身以盛心心以盛智智乎深藏而实莫得窥乎鸿范曰惟天隂隲下民隂之者所以发之也故曰不出于户而知天下不窥于牖而知天道其出弥逺者其知弥少故博闻之人彊识之士阙矣事耳目深思虑之务败矣坚白之察无厚之辩外矣不出者所以出之也不为者所以为之也此之谓以阳召阳以隂召隂东海之极水至而反夏热之下化而为寒故曰天无形而万物以成至精无象而万物以化大圣无事而千官尽能此乃谓不教之教无言之诏故有以知君之狂也以其言之当也有以知君之惑也以其言之得也君也者以无当为当以无得为得者也当与得不在于君而在于臣故善为君者无识其次无事有识则有不备矣有事则有不恢矣不备不恢此官之所以疑而邪之所从来也今之为车者数官然后成夫国岂特为车哉众智众能之所持也不可以一物一方安车也夫一能应万无方而出之务者唯有道者能之郑大师文终日鼓瑟而兴再拜其瑟前曰我效于子效于不穷也故若大师文者以其兽者先之所以中之也故思虑自心伤也智差自亡也奋能自殃其有处自狂也故至神逍遥倐忽而不见其容至圣变习移俗而莫知其所从离世别羣而无不同君民孤寡而不可障壅此则奸邪之情得而险陂谗慝谄谀巧佞之人无由入凡奸邪险陂之人必有因也何因哉因主之为人主好以已为则守职者舎职而阿主之为矣阿主之为有过则主无以责之则人主日侵而人臣日得是宜动者静宜静者动也尊之为卑卑之为尊从此生矣此国之所以衰而敌之所以攻之者也奚仲作车苍颉作书后稷作稼臯陶作刑昆吾作陶夏鮌作城此六人者所作当矣然而非主道者故曰作者忧因者平惟彼君道得命之情故任天下而不彊此之谓全人 【勿躬】人之意茍善虽不知可以为长故李子曰非狗则不得化而狗则不为人君而好为人官有似于此其臣蔽之人时禁之君自蔽则莫之敢禁夫自为人官自蔽之精者也祓篲日用而不藏于箧故用则衰动则暗作则倦衰暗倦三者非君道也大桡作甲子黔如作虏首容成作厯羲和作占日尚仪作占月后益作占嵗胡曹作衣夷羿作弓祝融作市仪狄作酒髙元作室虞姁作舟伯益作井赤冀作臼乘雅作驾寒衰作御王冰作服牛史皇作图巫彭作医巫咸作筮此二十官者圣人之所以治天下也圣王不能二十官之事然而使二十官尽其巧毕其能圣王在上故也圣王之所不能也所以能之也所不知也所以知之也养其神修其徳而化矣岂必劳形愁弊耳目哉是故圣王之徳融乎若月之始出极烛六合而无所穷屈昭乎若日之光变化万物而无所不行神合乎太一生无所屈而意不可障精通乎鬼神深微妙而莫见其形今日南面百邪自正而天下皆反其情黔首毕乐其志安育其性而莫为不成故善为君者矜服性命之情而百官已治矣黔首已亲矣名号已章矣 【知度】明君者非徧见万物也明于人主之所执也有术之主者非一自行之也知百官之要也知百官之要故事省而国治也明于人主之所执故权专而奸止奸止则説者不来而情谕矣情者不饰而事实见矣此谓之至治至治之世其民不好空言虚辞不好淫学流説贤不肖各反其质其行情不雕其素防厚纯朴以事其上若此则工拙愚智勇惧可得以故易官易官则各当其任矣故有职者安其职不聼其议无职者责其实以验其辞此二者审则无用之言不入于朝矣君服性命之情去爱恶之心用虚无为本以聼有用之言谓之朝凡朝也者相与召理义也相与植法则也上服性命之情则理义之士至矣法则之用植矣枉僻邪挠之人退矣贪得伪诈之曹逺矣故治天下之要存乎除奸除奸之要存乎治官治官之要存乎治道治道之要存乎知性命故子华子曰厚而不博敬守一事正性是喜羣众不周而务成一能尽能既成四夷乃平唯彼天符不周而周此神农之所以长而尧舜之所以章也人主自智而愚人自巧而拙人若此则愚拙者请矣巧智者诏矣诏多则请者愈多矣请者愈多且无不请也主虽巧智未无不知也以未无不知应无不请其道固穷为人主而数穷于其下将何以君人乎穷而不知其穷其患又将反以自多是之谓重塞之主无存国矣故有道之主因而不为责而不诏去想去意静虚以待不伐之言不夺之事督名审实官使自司以不知为道以奈何为实尧曰若何而为及日月之所烛舜曰若何而服四荒之外禹曰若何而治青北化九阳奇怪之所际人主之患必在任人而不能用之用之而与不知者议之也絶江者托于船致逺者托于骥霸王者托于贤伊尹吕尚管夷吾百里奚此霸王者之船骥也释父兄与子弟非疏之也任庖人钓者与仇人仆虏非阿之也持社稷立功名之道不得不然也犹大匠之为宫室也量小大而知材木矣訾功丈而知人数矣故小臣吕尚聼而天下知殷周之王也管夷吾百里奚聼而天下知齐秦之霸也岂特骥逺哉夫成王霸者固有人亡国者亦有人桀用羊辛纣用恶来宋用駃唐齐用苏秦而天下甚亡非其人而欲有功譬之若夏至之日而欲夜之长也射鱼指天而欲发之当也舜禹犹若困而况俗主乎 【慎势】失之乎数求之乎信疑失之乎势求之乎国危吞舟之鱼陆处则不胜蝼蚁权钧则不能相使势等则不能相并治乱齐则不能相正故小大轻重少多治乱不可不察此祸福之门也凡冠帯之国舟车之所通不用象译狄鞮方三千里古之王者择天下之中而立国择国之中而立宫择宫之中而立庙天下之地方千里以为国所以极治任也非不能大也其大不若小其多不若少众封建非以私贤也所以便势全威所以博义义博利则无敌无敌者安故观于上世其封建众者其福长其名彰神农十七世有天下与天下同之也王者之封建也弥近弥大弥逺弥小海上有十里之诸侯以大使小以重使轻以众使寡此王者之所以家以完也故曰以滕费则劳以邹鲁则逸以宋郑则犹倍日而驰也以齐楚则举而加纲旃而已矣所用弥大所欲弥易汤其无郼武其无岐贤虽十全不能成功汤武之贤而犹借之乎势又况不及汤武者乎故以大畜小吉以小畜大灭以重使轻从以轻使重凶自此观之夫欲定一世安黔首之命功名著乎槃盂铭篆着乎壶鉴其势不厌尊其实不厌多多实尊势贤士制之以遇乱世王犹尚少天下之民穷矣苦矣民之穷苦弥甚王者之弥易凡王也者穷苦之救也水用舟陆用车涂用輴沙用鸠山用樏因其势也者令行位尊者其教受威立者其奸止此畜人之道也故以万乘令乎千乘易以千乘令乎一家易以一家令乎一人易尝识及此虽尧舜不能诸侯不欲臣于人而不得已其势不便则奚以易臣权轻重审大小多建封所以便其势也王也者势也王也者势无敌也势有敌则王者废矣有知小之愈于大少之贤于多者则知无敌矣知无敌则似类嫌疑之道逺矣故先王之法立天子不使诸侯疑焉立诸侯不使大夫疑焉立适子不使庶孼疑焉疑生争争生乱是故诸侯失位则天下乱大夫无等则朝廷乱妻妾不分则家室乱适孼无别则宗族乱慎子曰今一走百人逐之非一足为百人分也由未定由未定尧且屈力而况众人乎积满市行者不顾非不欲也分已定矣分已定人虽鄙不争故治天下及国在乎定分而已矣庄王围宋九月康王围宋五月声王围宋十月楚三围宋矣而不能亡非不可亡也以宋攻楚奚时止矣【不二】聼羣众人议以治国国危无日矣何以知其然也老耼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廉闗尹贵清子列子贵虚陈骈贵齐阳生贵已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儿良贵后有金鼓所以一耳必同法令所以一心也智者不得巧愚者不得拙所以一众也勇者不得先惧者不得后所以一力也故一则治异则乱一则安异则危夫能齐万不同愚智工拙皆尽力竭能如出乎一宂者其唯圣人矣乎无术之智不教之能而恃彊速贯习不足以成也 【具备】今有羿蠭防繁弱于此而无则必不能中也中非独也而为弓中之具也夫立功名亦有具不得其具贤虽过汤武则劳而无功矣汤尝约于郼薄矣武王尝穷于毕防矣伊尹尝居于庖厨矣太公尝隐于钓鱼矣贤非衰也智非愚也皆无其具也故凡立功名虽贤必有其具然后可成三月婴儿轩冕在前弗知欲也斧钺在后弗知恶也慈母之爱喻焉诚也故诚有诚乃合于情精有精乃通于天乃通于天水木石之性皆可动也又况于有血气者乎故凡説与治之务莫若诚聼言哀者不若见其哭也聼言怒者不若见其鬭也说与治不诚其动人心不神 【用民】凡用民太上以义其次以赏罚其义则不足死赏罚则不足去就若是而能用其民者古今无有民无常用也无常不用也唯得其道为可阖庐之用兵也不过三万吴起之用兵也不过五万万乘之国其为三万五万尚多今外之则不可以拒敌内之则不可以守国其民非不可用也不得所以用之也不得所以用之国虽大势虽便卒虽众何益古者多有天下而亡者矣其民不为用也用民之论不可不熟劒不徒断车不自行或使之也夫种麦而得麦种稷而得稷人不怪也用民亦有种不审其种而祈民之用惑莫大焉当禹之时天下万国至于汤而三千余国今无存者矣皆不能用其民也民之不用赏罚不充也汤武因夏商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管商亦因齐秦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民之用也有故得其故民无所不用用民有纪有纲壹引其纪万目皆起壹引其纲万目皆张为民纪纲者何也欲也恶也何欲何恶欲荣利恶辱害辱害所以为罚充也荣利所以为赏实也赏罚皆有充实则民无不用矣阖庐试其民于五湖劒皆加于肩地流血防不可止勾践试其民于寑官民争入水火死者千余矣遽击金而却之赏罚有充也莫邪不为勇者兴惧者变勇者以工惧者以拙能与不能也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归神农宻湏之民自缚其主而与文王汤武非徒能用其民也又能用非已之民能用非已之民国虽小卒虽少功名犹可立古昔多由布衣定一世者矣皆能用非其有也用非其有之心不可察之本三代之道无二以信为管宋人有取道者其马不进倒而投之鸂水又复取道其马不进又倒而投之鸂水如此者三虽造父之所以威马不过此矣不得造父之道而徒得其威无益于御人主之不肖者有似于此不得其道而徒多其威威愈多民愈不用亡国之主多以多威使其民矣故威不可无有而不足专恃譬之若盐之于味凡盐之用有所托也不适则败托而不可食威亦然必有所托然后可行恶乎托托于爱利爱利之心谕威乃可行威大甚则爱利之心息爱利之心息而徒疾行威身必咎矣此殷夏之所以絶也君利势也次官也处次官执利势不可而不察于此夫不禁而禁者其唯深见此论邪【为欲】使民无欲上虽贤犹不能用夫无欲者其视为天   子也与为舆同其视有天下也与无立锥之地同其视为彭祖也与为殇子同天子至贵也天下至富也彭祖至夀也诚无欲则是三者不足以劝舆至贱也无立锥之地至贫也殇子至夭也诚无欲则是三者不足以禁防有一欲则北至大夏南至北户西至三危东至扶木不敢乱矣犯白刃冐流矢趣水火不敢却也晨寤兴务耕疾庸□为烦辱不敢休矣故人之欲多者其可得用亦多人之欲少者其得用亦少无欲者不可得用也人之欲虽多而上无以令之人虽得其欲人犹不可用也令人得欲之道不可不审矣善为上者能令人得欲无穷故人之可得用亦无穷也蛮夷反舌殊俗异习之国其衣服冠帯宫室居处舟车器械声色滋味皆异其为欲使一也三王不能革不能革而功成者顺其天也桀纣不能离不能离而国亡者逆其天也逆而不知其逆也湛于俗也久湛而不去则若性性异非性不可不熟不闻道者何以去非性哉无以去非性则欲未尝正矣欲不正以治身则夭以治国则亡故古之圣王审顺其天而以行欲则民无不令矣功无不立矣圣王执一四夷皆至者其此之谓也执一者至贵也至贵者无敌圣王托于无敌故民命敌焉羣狗相与居皆静无争投以炙鸡则相与争矣或折其骨或絶其筋争术存也争术存因争不争之术存因不争取争之术而相与争万国无一凡治国令其民争行义也乱国令其民争为不义也彊国令其民争乐用也弱国令其民争竞不用也夫争行义乐用与争为不义竞不用此其为祸福也天不能覆地不能载 【恃君】凡人之性爪牙不足以自守卫肌肤不足以扞寒暑筋骨不足以从利辟害勇敢不足以郤猛禁悍然且犹裁万物制禽兽服狡虫寒暑燥湿弗能害不唯先有其备而以羣聚邪羣之可聚也相与利之也利之出于羣也君道立也故君道立则利出于羣而人备可完矣昔太古尝无君矣其民聚生羣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防之道无进退揖让之礼无衣服履帯宫室畜积之便无噐械舟车城郭险阻之备此无君之患故君臣之义不可不明也自上世以来天下亡国多矣而君道不废者天下之利也故废其非君而立其行君道者君道何如利而物利章非濵之东夷秽之乡大解陵鱼其鹿野摇山岛大人之居多无君扬汉之南百越之际敝凯诸夫风余靡之地缚娄阳禺驩兠之国多无君氐羗呼唐离水之西僰人野人篇笮之川舟人送龙突人之乡多无君雁门之北鹰隼所鸷湏窥之国饕餮穷奇之地叔逆之所儋耳之居多无君此四方之无君者也其民麋鹿禽兽少者使长长者畏壮有力者贤暴傲者尊日夜相残无时休息以尽其类圣人深见此患也故为天下长虑莫如置天子也为一国长虑莫如置君也置君非以阿君也置天子非以阿天子也置官长非以阿官长也徳衰世乱然后天子利天下国君利国官长利官此国所以递兴递废也乱难之所以时作也故忠臣廉士内之则谏其君之过也外之则死人臣之义也 【观表】凡论人心观事传不可不熟不可不深天为髙矣而日月星辰云气雨露未尝休矣地为大矣而水泉草木毛羽祼鳞未尝息也凡居于天地之间六合之内者其务为相安利也夫为相害危者不可胜数人事皆然事随心心随欲欲无度者其心无度心无度者则其所为不可知矣人之心隐匿难见渊深难测故圣人于事志焉圣人之所以过人以先知先知必审征表无征表而欲先知尧舜与众人同等征虽易表虽难圣人则不可以飘矣众人则无道至焉无道至则以为神以为幸非神非幸其数不得不然古之善相马者寒风氏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许鄙相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膹肳陈悲相股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其所以相者不同见马之一征也而知节之髙卑足之滑易材之坚脆能之长短非独相马然也人亦有征事与国皆有征圣人上知千嵗下知千嵗非意之也盖有自云也緑图幡薄从此生矣【别类】知不知上矣过者之患不知而自以为知物多类然而不然故亡国僇民无已夫草有莘有藟独食之则杀人合而食之则益夀万堇不杀漆淖水合两淖则为蹇湿之则为干金柔锡柔合两柔则为刚燔之则为淖或湿而干或燔而淖类固不必可推知也小方大方之类也小马大马之类也小智非大智之类也鲁人有公孙绰者告人曰我能起死人人问其故对曰我固能治偏枯今吾倍所以为偏枯之药则可以起死人矣物固有可以为小不可以为大可以为半不可以为全者也相劒者曰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牣也黄白杂则坚且牣良劒也难者曰白所以为不牣也黄所以为不坚也黄白杂则不坚且不牣也又柔则锩坚则折劒折且锩焉得为利劒劒之情未革而或以为良或以为恶说使之也故有以聪明聼说则妄说者止无以聪明聼说则尧桀无别矣此忠臣之所患也贤者之所以废也义小为之则小有福大为之则大有福于祸则不然小有之不若其亡也射招者欲其中小也射兽者欲其中大也物固不必安可推也髙阳应将为室家匠对曰未可也木尚生加涂其上必将桡以生为室今虽善后将必败髙阳应曰缘子之言则室不败也木益枯则劲涂益干则轻以益劲任益轻则不败匠人无辞而对受令而为之室之始成也善其后果败髙阳应好小察而不通乎大理也骥骜绿耳背日而西走至乎夕则日在其前矣目固有不见也智固有不知也数固有不及也不知其说所以然而然圣人因而兴制不事心焉【○比物连类左宜右有分职】先王用非其有如已有之通乎君道者也夫君也   者处虚素服而无智故能使众智也智反无能故能使众能也能执无为故能使众为也无智无能无为此君之所执也人主之所惑者则不然以其智彊智以其能彊能以其为彊为此处人臣之职也处人臣之职而欲无壅塞虽舜不能为武王之佐五人武王之于五人者之事无能也然而世皆曰取天下者武王也故武王取非其有如已有之通乎君道也通乎君道则能令智者谋矣能令勇者怒矣能令辩者语矣夫马者伯乐相之造父御之贤主乘之一日千里无御相之劳而有其功则知所乘矣今召客者酒酣歌舞鼓瑟吹竽明日不拜乐已者而拜主人主人使之也先王之立功名有似于此使众能与众贤功名大立于世不予佐之者而予其主使之也譬之若为宫室必任巧匠奚故曰匠不巧则宫室不善夫国重物也其不善也岂特宫室哉巧匠为宫室为圆必以规为方必以矩为平直必以准绳功已就不知规矩绳墨而赏匠巧匠之宫室已成不知巧匠而皆曰善此某君某王之宫室也此不可不察也人主之不通主道者则不然自为人则不能任贤者则恶之与不肖者议之此功名之所以伤国家之所以危枣棘之有裘狐之有也食棘之枣衣狐之皮先王固用非其有而已有之汤武一日而尽有夏商之民尽有夏商之地尽有夏商之财以其民安而天下莫敢之危以其地封而天下莫敢不说以其财赏而天下皆竞无费乎郼与岐周而天下称大仁称大义通乎用非其有 【上农】古先圣王之所以导其民者先务于农民农非徒为地利也贵其志也民农则朴朴则易用易则边境安主位尊民农则重重则少私义少私义则公法立力专一民农则其产复其产复则重徙重徙则死其处而无二虑民舎本而事末则不令不令则不可以守不可以战民舎本而事末则其产约其产约则轻迁徙轻迁徙则国家有患皆有逺志无有居心民舎本而事末则好智好智则多诈多诈则巧法令以是为非以非为是后稷曰所以务耕织者以为本教是故天子亲率诸侯耕帝借田大夫士皆有功业是故当时之务农不见于国以教民尊地产也后妃率九嫔蚕于郊桑于公田是以春秋冬夏皆有麻枲丝茧之功以力妇教也是故丈夫不织而衣妇人不耕而食男女贸功以长生此圣人之制也故敬时爱日非老不休非疾不息非死不舎上田夫食九人下田夫食五人可以益不可以损一人治之十人食之六畜皆在其中矣此大任地之道也故当时之务不兴土功不作师徒庶人不冠弁娶妻嫁女享祀不酒醴聚众农不上闻不敢私籍于庸为害于时也然后制野禁茍非同姓农不出御女不外嫁以安农也野禁有五地未辟易不操麻不出粪齿年未长不敢为园囿量力不足不敢渠地而耕农不敢行贾不敢为异事为害于时也然后制四时之禁山不敢伐材下木泽人不敢灰僇缳网罝罦不敢出于门罛罟不敢入于渊泽非舟虞不敢缘名为害其时也若民不力田墨乃家畜国家难治三疑乃极是谓背本反则失毁其国凡民自七尺以上属诸三官农攻粟工攻噐贾攻货时事不共是谓大凶夺之以土功是谓稽不絶忧唯必防其粃夺之以水事是谓籥防以继乐四隣来虚夺之以兵事是谓厉祸因胥嵗不举铚艾数夺民时大饥乃来野有寝耒或谈或歌旦则有昏防粟甚多皆知其末莫知其本真 【任地】后稷曰子能以窐为突乎子能藏其恶而揖之以隂乎子能使吾士靖而甽浴士乎子能使保湿安地而处乎子能使雚夷母淫乎子能使子之野尽为泠风乎子能使稾数节而茎坚乎子能使穗大而坚均乎子能使粟圜而薄糠乎子能使米多沃而食之彊乎无之若何凡耕之大方力者欲柔柔者欲力息者欲劳劳者欲息棘者欲肥肥者欲棘急者欲缓缓者欲急湿者欲燥燥者欲湿上田弃亩下田弃甽五耕五耨必审以尽其深殖之度隂土必得大草不生又无螟蜮今兹美禾来兹美麦是以六尺之耟所以成亩也其博八寸所以成甽也耨柄尺此其度也其耨六寸所以闲稼也地可使肥又可使棘人肥必以泽使苖坚而地隙人耨必以旱使地肥而土缓草諯大月冬至后五旬七日菖始生菖者百草之先生者也于是始耕孟夏之昔杀三叶而获大麦日至苦菜死而资生而树麻与菽此告民地寳尽死凡草生藏日中出狶首生而麦无叶而从事于蓄藏此告民究也五时见生而树生见死而获死天下时地生财不与民谋有年瘗土无年瘗土无失民时无使之治下知贫富利噐皆时至而作渴时而止是以老弱之力可尽起其用曰半其功可使倍不知事者时未至而逆之时既往而慕之当时而薄之使其民而防之民既防乃以良时慕此从事之下也操事则苦不知髙下民乃逾处种稑禾不为稑种重禾不为重是以粟少而失功【辨土】凡耕之道必始于垆为其寡泽而后枯必厚其靹为其唯厚而及者之坚者耕之泽其靹而后之上田则被其处下田则尽其污无与三盗任地夫四序参发大甽小亩为青鱼胠苖若直猎地窃之也既种而无行耕而不长则苖相窃也弗除则芜除之则虚则草窃之也故去此三盗者而后粟可多也所谓今之耕也营而无获者其蚤者先时晚者不及时寒暑不节稼乃多菑实其为畮也髙而危则泽夺陂则埓见风则髙培则拔寒则雕热则修一时而五六死故不能为来不俱生而俱死虚稼先死众盗乃窃望之似有余就之则虚农夫知其田之易也不知其稼之疏而不适也知其田之际也不知其稼居地之虚也不除则芜除之则虚此事之伤也故畮欲广以平甽欲小以深下得隂上得阳然后咸生稼欲生于尘而殖于坚者慎其种勿使数亦无使疏于其施土无使不足亦无使有余熟有耰也必务其培其耰也植植者其生也必先其施土也均均者其生也必坚是以畮广以平则不防本茎生于地者五分之以地茎生有行故遫长弱不相害故遫大衡行必得纵行必术正其行通其风夬心中央帅为泠风苖其弱也欲孤长也欲相与居其熟也欲相扶是故三以为族乃多粟凡禾之患不俱生而俱死是以先生者美米后生者为粃是故其耨也长其兄而去其弟树肥无使扶疏树墝不欲专生而族居肥而扶疏则多粃墝而专居则多死不知稼者其耨也去其兄而养其弟不收其粟而收其麤上下安则禾多死厚土则孼不通薄土则蕃轓而不发垆埴冥色刚土柔种免耕杀匿使农事得【审时】凡农之道厚之为寳斩木不时不折必穗稼就而不获必遇天菑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是以人稼之容足耨之容耨据之容手此之谓耕道是以得时之禾长秱长穗大本而茎杀疏穖而穗大其粟圆而薄糠其米多沃而食之彊如此者不风先时者茎叶帯芒以短衡穗钜而芳夺秮米而不香后时者茎叶帯芒而末衡穗阅而青零多粃而不满得时之黍芒茎而徼下穗芒以长米而薄糠舂之易而食之不噮而香如此者不饴先时者大本而叶茎杀而不遂叶藳短穗后时者小茎而麻长短穗而厚糠小米钳而不香得时之稻大本而茎葆长秱疏穖穗如马尾大粒无芒抟米而薄糠舂之易而食之香如此者不益先时者大本而茎叶格对短秱短穗多粃厚糠薄米多芒后时者纎茎而不滋厚糠多粃辟米不得恃定熟卬天而死得时之麻必芒以长疎节而色阳小本而茎坚厚枲以均后熟多荣日夜分复生如此者不蝗得时之菽长茎而短足其美二七以为族多枝数节竞叶蕃实大菽则圆小菽则抟以芳称之重食之息以香如此者不虫先时者必长以蔓浮叶疏节小英不实后时者短茎疏节本虚不实得时之麦秱长而颈黒二七以为行而服薄防而赤色称之重食之致香以息使人肌泽且有力如此者不蚼蛆先时者暑雨未至胕动蚼蛆而多疾其次羊以节后时者弱苖而穗苍狼薄色而美芒是故得时之稼兴失时之稼约茎相若称之得时者重粟之多量粟相若而舂之得时者多米量米相若而食之得时者忍饥是故得时之稼其臭香其味甘其气章百日食之耳目聪明心意叡智四卫变彊气不入身无苛殃黄帝曰四时之不正也正五谷而已矣【○此盖古农家野老之言而吕子述之】   战国策文信侯欲攻赵以广河间使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而燕太子质于秦文信侯因请张唐相燕张唐辞曰燕者必径于赵赵人得唐者受百里之地文信侯去而不快少庶子甘罗曰君侯何不快甚也文信侯曰吾令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而燕太子已入质矣今吾自请张卿相燕而不肯行甘罗曰臣行之文信侯叱去曰我自行之而不肯汝安能行之也甘罗曰夫项橐生七嵗而为孔子师今臣生十二嵗于兹矣君其试臣奚以遽言叱也甘罗见张唐曰卿之功孰与武安君唐曰武安君战胜攻取不知其数攻城堕邑不知其数臣之功不如武安君也甘罗曰卿明知功之不如武安君与曰知之应侯之用秦也孰与文信侯专曰应侯不如文信侯专曰卿明知为不如文信侯专与曰知之甘罗曰应侯欲伐赵武安君难之去咸阳七里绞而杀之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之处矣唐曰请因孺子而行令库具车厩具马府具币行有日矣甘罗谓文信侯曰借臣车五乘请为张唐先报赵见赵王赵王郊迎谓赵王曰闻燕太子丹之入秦与曰闻之闻张唐之相燕与曰闻之燕太子入秦者燕不欺秦也张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秦燕不相欺则伐赵危矣燕秦所以不相欺者无异故欲攻赵而广河间也今王赍臣五城以广河间请归燕太子与强赵攻弱燕赵王立割五城以广河间归燕太子与赵攻燕得上谷三十六县与秦什一【史记甘罗者甘茂孙也甘罗还报秦乃封甘罗以为上卿复以始甘茂田宅赐之】史记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觉祸及已乃私求大隂人嫪毐以为舎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隂闗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啗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隂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隂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絶爱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诈当避时徙宫居雍嫪毐常从赏赐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嫪毐家僮数千人诸客求宦为嫪毐舎人千余人 始皇七年庄襄王母夏太后薨孝文王后曰华阳太后与孝文王防葬夀陵夏太后子庄襄王葬芷阳故夏太后独别葬杜东曰东望吾子西望吾夫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 八年嫪毐封为长信侯子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小大皆决于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为毐国   战国策秦攻魏急或谓魏王曰弃之不如用之之易也死之不如弃之之易也能弃之弗能用之能死之弗能弃之此人之大过也今王亡地数百里亡城数十而国患不解是王弃之非用之也今秦之强也天下无敌而魏之弱也甚而王以是賔秦王又能死而弗能弃之此重过也今王能用臣之计亏地不足以伤国卑体不足以苦身解患而怨报秦自四境之内执法以下至于长挽者故毕曰与嫪氏乎与吕氏乎虽至于门闾之下廊庙之上犹之如是也今王割地以赂秦以为嫪毐功卑体以尊秦以因嫪毐王以国赞嫪毐以嫪毐胜矣王以国赞嫪毐太后之徳王也深于骨髓王之交最为天下上矣秦魏百相交也百相欺也今由嫪氏善秦而交为天下上天下孰不弃吕氏而从嫪氏天下必舎吕氏而从嫪氏则王之怨报矣   史记九年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帯劒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舎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战咸阳斩首数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战中亦拜爵一级毐等败走即令国中有生得毐赐钱百万杀之五十万尽得毐等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皆枭首车裂以徇灭其宗及其舎人轻者为鬼薪及夺爵迁蜀四千余家家房陵 有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与太后谋曰王即薨以子为后于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实事连相国吕不韦九月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子而遂迁太后于雍诸嫪毐舎人皆没其家而迁之蜀十年相国吕不韦坐嫪毐免 王欲诛相国为其奉   先王功大及賔客辩士为游说者众王不忍致法秦王十年十月免相国吕不韦 齐人茅焦说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秦王乃迎太后于雍而入咸阳复居甘泉宫说苑秦始皇帝太后不谨幸郎嫪毐封以为长信侯为生两子毐专国事浸益骄奢与侍中左右贵臣俱博饮酒醉争言而鬭瞠目大叱曰吾乃皇帝之假父也窭人子何敢乃与我亢所与鬭者走行白皇帝皇帝大怒毐惧诛因作乱战咸阳宫毐败始皇乃取毐四肢车裂之取其两弟囊扑杀之取皇太后迁之于萯阳宫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諌者戮而杀之从蒺蔾其脊肉干四肢而积之阙下谏而死者二十七人矣齐客茅焦乃往上谒曰齐客茅焦愿上谏皇帝皇帝使使者出问客得无以太后事谏也茅焦曰然使者还白曰果以太后事谏皇帝曰走往告之若不见阙下积死人邪使者问茅焦茅焦曰臣闻之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矣臣所以来者欲满其数耳臣非畏死人也走入白之茅焦邑子同食者尽负其衣物行亡使者入白之皇帝大怒曰是子故来犯吾禁趣炊镬汤煑之是安得积阙下乎趣召之入皇帝按劒而坐口正沫出使者召之入茅焦不肯疾行足趣相过耳使者趣之茅焦曰臣至前则死矣君独不能忍吾湏臾乎使者极哀之茅焦至前再拜谒起称曰臣闻之夫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圣主所欲急闻也不审陛下欲闻之不皇帝曰何谓也茅焦对曰陛下有狂悖之行陛下不自知邪皇帝曰何等也愿闻之茅焦对曰陛下车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扑两弟有不慈之名迁母萯阳宫有不孝之行从蒺蔾于谏士有桀纣之治令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恐秦亡为陛下危之所言已毕乞行就质乃解衣伏质皇帝下殿左手接之右手麾左右曰赦之先生就衣今愿受事乃立焦为仲父爵之上卿皇帝立驾千乘万骑空左方自行迎太后萯阳宫归于咸阳太后大喜乃大置酒待茅焦及饮太后曰抗枉令直使败更成安秦之社稷使妾母子复得相防者尽茅君之力也   史记及齐人茅焦说秦王秦王乃迎太后于雍归复咸阳而出文信侯就国河南嵗余诸侯賔客使者相望于道请文信侯秦王恐其为变乃赐文信侯书曰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处蜀吕不韦自度稍侵恐诛乃饮酖而死十二年文信侯不韦死窃葬其舎人临者晋人也逐出之秦人六百石以上夺爵迁五百石以下不临迁勿夺爵自今以来操国事不道如嫪毐不韦者籍其门视此秋复嫪毐舎人迁蜀者当是之时天下大旱六月至八月乃雨 秦王所加怒吕不韦嫪毐皆已死乃皆复归嫪毐舎人迁蜀者 始皇十九年太后薨諡为帝太后与庄襄王防葬茝阳   绎史卷一百四十六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七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韩非刑名之学【上】   史记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于是韩非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执势以御其臣下富国彊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蠧而加之于功实之上以为儒者用文乱法而侠者以武犯禁寛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今者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悲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观往者得失之变故作孤愤五蠧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然韩非知说之难为说难书甚具终死于秦不能自脱【汉书法家韩子五十五篇】 说难曰凡说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说之难也又非吾辩之难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能尽之难也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所说出于为名髙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逺矣所说出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髙则见无心而逺事情必不收矣所说实为厚利而显为名髙者也而说之以名髙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若说之以厚利则隂用其言而显弃其身此之不可不知也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其所匿之事如是者身危贵人有过端而说者明言善议以推其恶者则身危周泽未渥也而语极知说行而有功则徳亡说不行而有败则见疑如是者身危夫贵人得计而欲自以为功说者与知焉则身危彼显有所出事廼自以为也故说者与知焉则身危彊之以其所必不为止之以其所不能已者身危故曰与之论大人则以为闲己与之论细人则以为鬻权论其所爱则以为借资论其所憎则以为尝已径省其辞则不知而屈之泛滥博文则多而久之顺事陈意则曰怯懦而不尽虑事广肆则曰草野而倨侮此说之难不可不知也凡说之务在知饰所说之所敬而灭其所丑彼自知其计则无以其失穷之自勇其断则无以其敌怒之自多其力则无以其难概之规异事与同计誉异人与同行者则以饰之无伤也有与同失者则明饰其无失也大忠无所拂辞悟言无所击排廼后申其辩知焉此所以亲近不疑知尽之难也得旷日弥久而周泽既渥深计而不疑交争而不罪廼明计利害以致其功直指是非以饰其身以此相持此说之成也伊尹为庖百里奚为虏皆所由干其上也故此二子者皆圣人也犹不能无役身而渉世如此其污也则非能仕之所设也宋有富人天雨墙壊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疑邻人之父昔者郑武公欲伐胡廼以其子妻之因问羣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闗其思曰胡可伐廼戮闗其思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已而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此二说者其知皆当矣然而甚者为戮薄者见疑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矣昔者弥子瑕见爱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至刖既而弥子之母病人闻往夜告之弥子矫驾君车而出君闻之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而犯刖罪与君游果园弥子食桃而甘不尽而奉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而念我及弥子色衰而爱防得罪于君君曰是尝矫驾吾车又尝食我以其余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前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至变也故有爱于主则知当而加亲见憎于主则罪当而加疏故谏说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之矣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之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韩非子【孤愤】智术之士必逺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能法之士必彊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人臣循令而从事按法而治官非谓重人也重人也者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谓重人也智术之士明察聼用且烛重人之隂情能法之士劲直聼用且矫重人之奸行故智术能法之士用则贵重之臣必在绳之外矣是智法之士与当涂之人不可两存之仇也当涂之人擅事要则外内为之用矣是以诸侯不因则事不应故敌国为之讼百官不因则业不进故羣臣为之用郎中不因则不得近主故左右为之匿学士不因则养禄薄礼卑故学士为之谈也此四助者邪臣之所以自饰也重人不能忠主而进其仇人主不能越四助而烛察其臣故人主愈弊而大臣愈重凡当涂者之于人主也希不信爱也又且习故若夫即主心同好恶固其所自进也官爵贵重朋党又众而一国为之讼则法术之士欲干上者非有所信爱之亲习故之泽也又将以法术之言矫人主阿辟之心是与人主相反也处势卑贱无党孤特夫以疏逺与近爱信争其数不胜也以新旅与习故争其数不胜也以反主意与同好争其数不胜也以轻贱与贵重争其数不胜也以一口与一国争其数不胜也法术之士操五不胜之势以嵗数而又不得见当涂之人乘五胜之资而旦暮独说于前故法术之士奚道得进而人主奚时得悟乎故资必不胜而势不两存法术之士焉得不危其可以罪过诬者公法而诛之其不可被以罪过者以私劒而穷之是明法术而逆主上者不僇于吏诛必死于私劒矣朋党比周以弊主言曲以便私者必信于重人也故其可以功伐借者以官爵贵之其不可借以美名者以外权重之是以弊主上而趋于私门者不显于官爵必重于外权矣今人主不合参验而行诛不待见功而爵禄故法术之士安能防死亡而进其说奸邪之臣安肯乘利而退其身故主上遇卑私门益尊夫越虽国富兵彊中国之主皆知无益于已也曰非吾所得制也今有国者虽地广人众然而人主壅蔽大臣专权是国为越也知不类越而不知不类其国不察其类者也人主所以谓齐亡者非地与城亡也吕氏弗制而田氏用之也所以谓晋亡者亦非地与城亡也姬氏弗制而六卿专之也今大臣执柄独断而上弗知收是人主不明也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也与亡国同事者不可存也今袭迹于齐晋欲国安存不可得也凡法术之难行也不独万乘千乘亦然人主之左右不必智也人主于人有所智而聼之因与左右论其言是与愚人论智也人主之左右不必贤也人主于人有所贤而礼之因与左右论其行是与不肖论贤也智者决策于愚人贤士程行于不肖则贤智之士羞而人主之论悖矣人臣之欲得官者其修士且以精洁固身其智士且以治辩进业其修士不能以货赂事人恃其精洁而更不能以枉法为治则修智之士不事左右不聼请谒矣人主之左右行非伯夷也求索不得货赂不至则精辩之功息而毁诬之言起矣治乱之功制于近习精洁之行决于毁誉则修智之吏废而人主之明塞矣不以功伐决智行不以参伍审罪过而聼左右近习之言则无能之士在廷而愚污之吏处官矣万乘之患大臣太重千乘之患左右太信此人主之所公患也且人臣有大罪人主有大失臣主之利与相异者也何以明之哉曰主利在有能而任官臣利在无能而得事主利在有劳而爵禄臣利在无功而富贵主利在豪杰使能臣利在朋党用私是以国地削而私家富主上卑而大臣重故主失势而臣得国主更称蕃臣而相室剖符此人臣之所以谲主便私也故当世之重臣主变势而得固宠者十无二三是其故何也人臣之罪大也臣有大罪者其行欺主也其罪当死亡也智士者逺见而畏于死亡必不从重人矣贤士者修廉而羞与奸臣欺其主必不从重人矣是当涂者之徒属非愚而不知患者必污而不避奸者也大臣挟愚污之人上与之欺主下与之收利侵渔朋党比周相与一口惑主败法以乱士民使国家危削主上劳辱此大罪也臣有大罪而主弗禁此大失也使其主有大失于上臣有大罪于下索国之不亡者不可得也 【五蠧】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羣害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民食果蓏蜯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今有构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然则今有美尧舜汤武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行论世之事因为之备宋人有耕田者田中有株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复得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实足食也妇人不织禽兽之皮足衣也不事力而养足人民少而财有余故民不争是以厚赏不行重罚不用而民自治今人有五子不为多子又有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孙是以人民众而货财寡事力劳而供养薄故民争虽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剪采椽不斲粝粢之食藜藿之羮冬日麑裘夏日葛衣虽监门之服养不亏于此矣禹之王天下也身执耒臿以为民先股无胈胫不生毛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以是言之夫古之让天子者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故传天下而不足多也今之县令一日身死子孙累世絜驾故人重之是以人之于让也轻辞古之天子难去今之县令者薄厚之实异也夫山居而谷汲者膢腊而相遗以水泽居苦水者买庸而决窦故饥嵗之春防弟不饟饟嵗之秋疏客必食非疏骨肉爱客过也多少之实异也是以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今之争夺非鄙也财寡也轻辞天子非髙也势薄也重争土橐非下也权重也故圣人议多少论薄厚为之政故罚薄不为慈诛严不为戾称俗而行也故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古者太王处丰镐之闲地方百里行仁义而懐西戎遂王天下徐偃王处汉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荆文王恐其害己也举兵伐徐遂灭之故文王行仁义而王天下偃王行仁义而防其国是仁义用于古不用于今也故曰世异则事异当舜之时有苖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徳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苖乃服共工之战铁铦距者及乎敌铠甲不坚者伤乎体是干戚用于古不用于今也故曰事异则备变上古竞于道徳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齐将攻鲁鲁使子贡说之齐人曰子言非不辩也吾所欲者地也非斯言所谓也遂举兵伐鲁去门十里以为界故偃王仁义而徐亡子贡辩智而鲁削以是言之夫仁义辩智非所以持国也去偃王之仁息子贡之智循徐鲁之力使敌万乘则齐荆之欲不得行于二国矣夫古今异俗新故异备如欲以寛缓之政治急世之民犹无辔策而御駻马此不知之患也今儒墨皆称先王兼爱天下则民视如父母何以明其然也曰司寇行刑君为之不举乐闻死刑之报君为流涕此所举先王也夫以君臣为如父子则必治推是言之是无乱父子也人之情性莫先于父母父母皆见爱而未必治也君虽厚爱奚遽不乱今先王之爱民不过父母之爱子子未必不乱也则民奚遽治哉且夫以法行刑而君为之流涕此以效仁非以为治也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先王胜其法不聼其泣则仁之不可以为治亦明矣且民者固服于势寡能懐于义仲尼天下圣人也修行明道以游海内海内说其仁美其义而为服役者七十人盖贵仁者寡能义者难也故以天下之大而为服役者七十人而为仁义者一人鲁哀公下主也南面君国境内之民莫敢不臣民者固服于势势诚易以服人故仲尼反为臣而哀公顾为君仲尼非懐其义服其势也故以义则仲尼不服于哀公乘势则哀公臣仲尼今学者之说人主也不乘必胜之势而务行仁义则可以王是求人主之必及仲尼而以世之凡民皆如列徒此必不得之数也今有不才之子父母怒之弗为改乡人谯之弗为动师长教之弗为变夫以父母之爱乡人之行师长之智三美加焉而终不动其胫毛不改州部之吏操官兵推公法而求索奸人然后恐惧变其节易其行矣故父母之爱不足以教子必待州部之严刑者民固骄于爱聼于威矣故十仞之城楼季弗能逾者峭也千仞之山跛牂易牧者夷也故明王峭其法而严其刑也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镒盗跖不掇不必害则不释寻常必害则手不掇百镒故明主必其诛也是以赏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故主施赏不迁行诛无赦誉辅其赏毁随其罚则贤不肖俱尽其力矣今则不然以其有功也爵之而卑其士官也以其耕作也赏之而少其家业也以其不收也外之而髙其轻世也以其犯禁也罪之而多其有勇也毁誉赏罚之所加者相与悖缪也故法禁壊而民愈乱今弟兄被侵必攻者廉也知友被辱随仇者贞也廉贞之行成而君上之法犯矣人主尊贞廉之行而忘犯禁之罪故民程于勇而吏不能胜也不事力而衣食则谓之能不战攻而尊则谓之贤贤能之行成而兵弱而地荒矣人主说贤能之行而忘兵弱地荒之祸则私行立而公利灭矣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王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羣侠以私劒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法趣上下四相反也而无所定虽有十黄帝不能治也故行仁义者非所誉誉之则害功工文学者非所用用之则乱法楚之有直躬其父窃羊而谒之吏令尹曰杀之以为直于君而曲于父报而罪之以是观之夫君之直臣父之暴子也鲁人从君战三战三北仲尼问其故对曰吾有老父身死莫之养也仲尼以为孝举而上之以是观之夫父之孝子君之背臣也故令尹诛而楚奸不上闻仲尼赏而鲁民易降北上下之利若是其异也而人主兼举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几矣古者苍颉之作书也自环者谓之私背私谓之公公私之相背也乃苍颉固以知之矣今以为同利者不察之患也然则为匹夫计者莫如修行义而习文学行义修则见信见信则受事文学习则为明师为明师则显荣此匹夫之美也然则无功而受事无爵而显荣有政如此则国必乱主必危矣故不相容之事不可两立也斩敌者受赏而髙慈恵之行拔城者受爵禄而信廉爱之说坚甲厉兵以备难而美荐绅之饰富国以农距敌恃防而贵文学之士废敬上畏法之民而养游侠私劒之属举行如此治彊不可得也国平养儒侠难至用介士所利非所用所用非所利是故服事者简其业而游学者日众是世之所以乱也且世之所谓贤者贞信之行也所谓智者微妙之言也微妙之言上智之所难知也今为众人法而以上智之所难知则民无从识之矣故糟糠不饱者不务粱肉短褐不完者不待文绣夫治世之事急者不得则缓者非所务也今所治之政民间之事夫妇所明知者不用而慕上知之论则其于治反矣故微妙之言非民务也若夫贤良贞信之行者必将贵不欺之士贵不欺之士者亦无不欺之术也布衣相与交无富贵以相利无威势以相惧也故求不欺之士今人主处制人之势有一国之厚重赏严诛得操其柄以修明术之所烛虽有田常子罕之臣不敢欺也奚待于不欺之士今贞信之士不盈于十而境内之官以百数必任贞信之士则人不足官人不足官则治者寡而乱者众矣故明主之道一法而不求智固术而不慕信故法不败而羣官无奸诈矣今人主之于言也说其辩而不求其当焉其用于行也美其声而不贵其功焉是以天下之众其谈言者务为辩而不周于用故举先王言仁义者盈廷而政不免于乱行身者竞于为髙而不合于功故智士退处岩宂归禄不受而兵不免于弱兵不免于弱政不免于乱此其故何也民之所誉上之所礼乱国之术也今境内之民皆言治藏商管之法者家有之而国愈贫言耕者众执耒者寡也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而兵愈弱言战者多披甲者少也故明主用其力不聼其言赏其功必禁无用故民尽死力以从其上夫耕之用力也劳而民为之者曰可得以富也战之事也危而民为之者曰可得以贵也今修文学习言谈则无耕之劳而有富之实无战之危而有贵之尊则人孰不为也是以百人事智而一人用力事智者众则法败用力者寡则国贫此世之所以乱也故明主之国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无先王之语以吏为师无私劒之捍以斩首为勇是境内之民其言谈者必轨于法动作者归之于功为勇者尽之于军是故无事则国富有事则兵彊此之谓王资既畜王资而承敌国之衅超五帝侔三王者必此法也今则不然士民纵恣于内言谈者为势于外外内称恶以待彊敌不亦殆乎故羣臣之言外事者非有分于从衡之党则有仇雠之患而借力于国也从者合众弱以攻一彊也而衡者事一彊以攻众弱也皆非所以持国也今人臣之言衡者皆曰不事大则遇敌受祸矣事大未必有实则举图而委地效壐而请兵矣献图则地削效壐则名卑地削则国削名卑则政乱矣事大为衡未见其利也而亡地乱政矣人臣之言从者皆曰不救小而伐大则失天下失天下则国危国危而主卑救小未必有实则起兵而敌大矣救小未必能存而交大未必不有疏有疏则为彊国制矣出兵则军败退守则城拔救小为从未见其利而亡地败军矣是故事彊则以外权市官于内救小则以重内求利于外国利未立封土厚禄至矣主上虽卑人臣尊矣国地虽削私家富矣事成则以权长重事败则以富退处人主之聼说于其臣事未成则爵禄已尊矣事败而弗诛则游说之士孰不为用矰缴之说而儌幸其后故破国亡主以聼言谈者之浮说此其故何也是人君不明于公私之利不察当否之言而诛罚不必其后也皆曰外事大可以王小可以安夫王者能攻人者也而安则不可攻也彊则能攻人者也治则不可攻也治彊不可责于外内政之修也今不行法术于内而事智于外则不至于治彊矣鄙谚曰长防善舞多钱善贾此言多资之易为工也故治彊易为谋弱乱难为计故用于秦者十变而谋希失用于燕者一变而计希得非用于秦者必智用于燕者必愚也盖治乱之资异也故周去秦为从期年而举卫离魏为衡半嵗而亡是周灭于从卫亡于衡也使周卫缓其从衡之计而严其境内之治明其法禁必其赏罚尽其地力以多其积致其民死以坚其城守天下得其地则其利少攻其国则其伤大万乘之国莫敢自顿于坚城之下而使彊敌裁其弊也此必不亡之术也舎必不亡之术而道必灭之事治国者之过也智困于内而政乱于外则亡不可振也民之故计皆就安利皆避危穷今为之攻战进则死于敌退则死于诛则危矣弃私家之事而必汗马之劳家困而上弗论则穷矣穷危之所在也民安得勿避故事私门而完解舎解舎完则逺战逺战则安行货赂而袭当涂者则求得求得则私安私安则利之所在安得勿就是以公民少而私人众矣夫明主治国之政使其商工游食之民少而民卑以寡趣本务而外末作今世近习之请行则官爵可买官爵可买则商工不卑也矣奸货财贾得用于市则商人不少矣聚敛倍农而不贵耕战之士则耿介之士寡而髙价之民多矣是故乱国之俗其学者则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二人主之心其言古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其帯劒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近御者积于私门尽货赂而用重人之谒退汗马之劳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噐聚沸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蠧也人主不除此五蠧之民不养耿介之士则海内虽有破亡之国削灭之朝亦勿怪矣 【八奸】凡人臣之所道成奸者有八术一曰在同牀何谓同牀曰贵夫人爱孺子便僻好色此人主之所惑也托于燕处之虞乘醉饱之时而求其所欲此必聼之术也为人臣者内事之以金玉使惑其主此之谓同牀二曰在旁何谓在旁曰优笑侏儒左右近习此人主未命而唯唯未使而诺诺先意承防观貌察色以先主心者也此皆俱进俱退皆应皆对一辞同轨以移主心者也为人臣者内事之以金玉玩好外为之行不法使之化其主此之谓在旁三曰父兄何谓父兄曰侧室公子人主之所亲爱也大臣廷吏人主之所与度计也此皆尽力毕议人主之所必聼也为人臣者事公子侧室以音声子女收大臣廷吏以辞言处约言事事成则进爵益禄以劝其心使犯其主此之谓父兄四曰养殃何谓养殃曰人主乐美宫室台池好饰子女狗马以娱其心此人主之殃也为人臣者尽民力以美宫室台池重赋敛以饰子女狗马以娱其主而乱其心从其所欲而树私利其闲此谓养殃五曰民萌何谓民萌曰为人臣者散公财以说民人行小惠以取百姓使朝廷市井皆劝誉已以塞其主而成其所欲此之谓民萌六曰流行何谓流行曰人主者固壅其言谈希于聼论议易移以辩说为人臣者求诸侯之辩士养国中之能说者使之以语其私为巧文之言流行之辞示之以利势惧之以患害施属虚辞以壊其主此之谓流行七曰威彊何谓威彊曰君人者以羣臣百姓为威彊者也羣臣百姓之所善则君善之非羣臣百姓之所善则君不善之为人臣者聚帯劒之客养必死之士以彰其威明为已者必利不为已者必死以恐其羣臣百姓而行其私此之谓威彊八曰四方何谓四方曰君子者国小则事大国兵弱则畏彊兵大国之所索小国必彊彊兵之所加弱兵必服为人臣者重赋敛尽府库虚其国以事大国而用其威求诱其君甚者举兵以聚边境而制敛于内薄者数内大使以震其君使之恐惧此之谓四方凡此八者人臣之所以道成奸世主所以壅劫失其所有也不可不察焉明君之于内也娱其色而不行其谒不使私请其于左右也使其身必责其言不使益辞其于父兄大臣也聼其言也必使以罚任于后不令妄举其于观乐玩好也必令之有所出不使擅进不使擅退羣臣虞其意其于徳施也纵禁财发坟仓利于民者必出于君不使人臣私其徳其于说议也称誉者所善毁疵者所恶必实其能察其过不使羣臣相为语其于勇力之士也军旅之功无逾赏邑鬭之勇无赦罪不使羣臣行私财其于诸侯之求索也法则聼之不法则距之所谓亡君者非莫有其国也而有之者皆非已有也令臣以外为制于内则是君人者亡也聼大国为救亡也而亡亟于不聼故不聼羣臣羣臣知不聼则不外市诸侯诸侯之不聼则不受臣之诬其君矣明主之为官职爵禄也所以进贤材劝有功也故曰贤材者处厚禄任大官功大者有尊爵受重赏官贤者量其能赋禄者称其功是以贤者不诬能以事其主有功者乐进其业故事成功立今则不然不课贤不肖论有功劳用诸侯之重聼左右之谒父兄大臣上请爵禄于上而下卖之以收财利及以树私党故财利多者买官以为贵有左右之交者请谒以成重功劳之臣不论官职之迁失谬是以吏偷官而外交弃事而财亲是以贤者懈怠而不劝有功者隳而简其业此亡国之风也 【饰邪】凿数防兆曰大吉而以攻燕者赵也凿数防兆曰大吉而以攻赵者燕也剧辛之事燕无功而社稷危邹衍之事燕无功而国道絶赵代先得意于燕后得意于齐国乱饰髙自以为与秦提衡非赵神而燕欺也赵又尝凿数防而北伐燕将刼燕以逆秦兆曰大吉始攻大梁而秦出上党矣兵至厘而六城拔矣至阳城秦拔邺矣庞援揄兵而南则鄣尽矣臣故曰赵虽无逺见于燕且宜近见于秦秦以其大吉辟地有实救燕有名赵以其大吉地削兵辱主不得意而死又非秦神而赵欺也初时者魏数年东乡攻尽陶卫数年西乡以失其国此非丰隆五行太乙王相摄提六神五括天河殷枪嵗星非数年在西也又非天弧逆刑星荧惑奎台非数年在东也故曰防鬼神不足举胜左右背乡不足以专战然而恃之愚莫大焉古者先王尽力于亲民加事于明法彼法明则忠臣劝罚必则邪臣止忠劝邪止而地广主尊者秦是也羣臣朋党比周以隐正道行私曲而地削主卑者山东是也乱弱者亡人之性也治彊者王古之道也越王勾践恃大朋之与吴战而不胜身臣入宦于吴反国弃明法亲民以报吴则夫差为擒故恃鬼神者慢于法恃诸侯者危其国曹恃齐而不聼宋齐攻荆而宋灭曹荆恃吴而不聼齐越伐吴而齐灭荆许恃荆而不聼魏荆攻宋而魏灭许郑恃魏而不聼韩魏攻荆而韩灭郑今者韩国小而恃大国主慢而聼秦魏恃齐荆为用而小国愈亡故恃人不足以广壤而韩不见也荆为攻魏而加兵许鄢齐攻任扈而削魏不足以存郑而韩弗知也此皆不明其法禁以治其国恃外以灭其社稷者也臣故曰明于治之数则国虽小富贵罚敬信民虽寡彊赏罚无度国虽大兵弱者地非其地民非其民也无地无民尧舜不能以王三代不能以彊人主又以过予人臣又以徒取舎法律而言先王以明古之功者上任之以国臣故曰是愿古之功以古之赏赏今之人也主以是过予而臣以此徒取矣主过予则臣偷幸臣徒取则功不尊无功者受赏则财匮而民望财匮而民望则民不尽力矣故用赏过者失民用刑过者民不畏有赏不足以劝有刑不足以禁则国虽大必危故曰小知不可使谋事小忠不可使主法若使小忠主法则必将赦罪赦罪则相爱是与下安矣然而妨害于治民者也当魏之方明立辟从宪令行之时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诛彊匡天下威行四邻及法慢妄予而国日削矣当赵之方明国律从大军之时人众兵彊辟地齐燕及国律慢用者弱而国日削矣当燕之方明奉法审官断之时东县齐国南尽中山之地及奉法已亡官断不用左右交争论从其下则兵弱而地削国制于邻敌矣故曰明法者彊慢法者弱彊弱如是其明矣而世主弗为国亡宜矣语曰家有常业虽饥不饿国有常法虽危不亡夫舎常法而从私意则臣下饰于智能臣下饰于智能则法禁不立矣是妄意之道行治国之道废也治国之道去害法者则不惑于智能不矫于名誉矣昔者舜使吏决鸿水先令有功而舜杀之禹朝诸侯防稽之上防风之君后至而禹斩之以此观之先令者杀后令者斩则古者必贵如令矣故镜执清而无事美恶从而比焉衡执正而无事轻重从而载焉夫揺镜则不得为明揺衡则不得为正法之谓也故先王以道为常以法为本本治者名尊本乱者名絶凡智能明通有以则行无以则止故智能单道不可传于人而道法万全智能多失夫悬衡而知平设规而知圆万全之道也明主使民饰于道之故故佚而有功释规而任巧释法而任智惑乱之道也乱主使民饰于智不知道之故故劳而无功释法禁而聼请谒羣臣卖官于上取赏于下是以利在私家而威在羣臣故民无尽力事主之心而务为交于上民好上交则货财上流而巧说者用若是有功者愈少奸臣愈进而材臣退则主惑而不知所行民聚而不知所道此废法禁后功劳举名誉聼请谒之失也凡败法之人必设诈托物以求亲又好言天下之所希有此暴君乱主之所以惑也人臣贤佐之所以侵也故人臣称伊尹管仲之功则背法饰智有资称比干子胥之忠而见杀则疾彊谏有辞夫上称贤明下称暴乱不可以取类若是者禁君之立法以为是也今人臣多立其私智以法为非者以邪为智过法立智如是者禁主之道也明主之道必明于公私之分明法制去私恩夫令必行禁必止人主之公义也必行其私信于朋友不可为赏劝不可为罚沮人臣之私义也私义行则乱公义行则治故公私有分人臣有私心有公义修身洁白而行公行正居官无私人臣之公义也污行从欲安身利家人臣之私心也明主在上则人臣去私心行公义乱主在上则人臣去公义行私心故君臣异心君以计畜臣臣以计事君君臣之交计也害身而利国臣弗为也富国而利臣君不行也臣之情害身无利君之情害国无亲君臣也者以计合者也至夫临难必死尽智竭力为法为之也故先王明赏以劝之严刑以威之赏刑明则民尽死民尽死则兵彊主尊刑赏不察则民无功而求得有罪而幸免则兵弱主卑故先王贤佐尽力竭智故曰公私不可不明法禁不可不审先王知之矣 【亡征】凡人主之国小而家大权轻而臣重者可亡也简法禁而务谋虑荒封内而恃交援者可亡也羣臣为学门子好辩商贾外积小民内困者可亡也好宫室台榭陂池事车服器玩好罢露百姓煎靡货财者可亡也用时日事鬼神信卜筮而好祭祀者可亡也不以众言参验用一人为门戸者可亡也官职可以重求爵禄可以货得者可亡也缓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饕贪而无厌近利而好得者可亡也喜淫刑而不周于法好辩说而不求其用滥于文丽而不顾其功者可亡也浅薄而易见漏泄而无藏不能周宻而通羣臣之语者可亡也狠刚而不和愎谏而好胜不顾社稷而轻为自信者可亡也恃交援而简近隣怙彊大之救而侮所廹之国者可亡也羁旅侨士重帑在外上闲谋计下与民事者可亡也民信其相下不能其上主爱信之而弗能废者可亡也境内之杰不事而求封外之士不以功伐课试而好以名问举错羁旅起贵以陵故常者可亡也轻其适正庶子称衡太子未定而主即世者可亡也大心而无悔国乱而自多不料境内之资而易其隣敌者可亡也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彊无礼而侮大隣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太子已置而娶于彊敌以为后妻则太子危如是则羣臣易虑羣臣易虑者可亡也怯慑而弱守蚤见而心柔懦知有可断而弗敢行者可亡也出君在外而国更置质太子未反而君易子如是则国携国携者可亡也挫辱大臣而狎其身刑戮小民而逆其使懐怒思耻而专习则贼生贼生者可亡也大臣两重父兄众彊内党外援以争事势者可亡也婢妾之言聼爱玩之智用外内悲惋而数行不法者可亡也简侮大臣无礼父兄劳苦百姓杀戮不辜者可亡也好以智骄法时以私杂公法禁变易号令数下者可亡也地无固城郭恶无畜积财物寡无守战之备而轻攻伐者可亡也种类不夀主数即位婴儿为君大臣专制树羁旅以为党数割地以待交者可亡也太子尊显徒属众彊多大国之交而威势蚤具者可亡也挛褊而心急轻疾而易动发心悁忿而不訾前后者可亡也主多怒而好用兵简本教而轻战攻者可亡也贵人相妒大臣隆盛外借敌国内困百姓以攻怨讐而人主弗诛者可亡也君不肖而侧室贤太子轻而庶子伉官吏弱而人民杰如此则国躁国躁者可亡也藏怒而弗发悬辠而弗诛使羣臣隂憎而愈忧惧而久未可知者可亡也出军命将太重边地任守太尊专制擅命径为无所请者可亡也后妻淫乱主母畜秽外内混通男女无别是谓两主两主者可亡也后妻贱而婢妾贵太子卑而庶子尊相室轻而典谒重如此则内外乖内外乖者可亡也大臣甚贵偏党众彊壅塞主断而重擅国者可亡也私门之官用马府之世绌乡曲之善举官职之劳废贵私行而贱公功者可亡也公家虚而大臣实正户贫而寄寓富耕战之士困末作之民利者可亡也见大利而不趋闻祸端而不备浅薄于争守之事而务以仁义自饰者可亡也不为人主之孝而慕匹夫之孝不顾社稷之利而聼主母之令女子用国刑余用事者可亡也辞辩而不法心智而无术主多能而不以法度从事者可亡也亲臣进而故人退不肖用事而贤良伏无功贵而劳苦贱如是则下怨下怨者可亡也父兄大臣禄秩过功章服侵等宫室供养大侈而人主勿禁则臣心无穷臣心无穷者可亡也公壻公孙与民同门暴傲其隣者可亡也亡征者非曰必亡也言其可亡也夫两尧不能相王两桀不能相亡亡王之机必其治乱其彊弱相踦者也木之折也必通蠧墙之壊也必通隙然木虽蠧无疾风不折墙虽隙无大雨不壊万乘之主有能服术行法以为亡征之君风雨者其兼天下不难矣【有度】国无常彊无常弱奉法者彊则国彊奉法者弱则国弱荆荘王并国二十六开地三千里庄王之氓社稷也而荆以亡齐桓公并国三十啓地三千里桓公之氓社稷也而齐以亡燕襄王以河为境以蓟为国袭涿方城残齐平中山有燕者重无燕者轻襄王之氓社稷也而燕以亡魏安厘王攻赵救燕取地河东攻尽陶魏之地加兵于齐私平陆之都攻韩拔管胜于淇下睢阳之事荆军老而走蔡召陵之事荆军破兵四布于天下威行于冠帯之国安厘王死而魏以亡故有荆庄齐桓则荆齐可以霸有燕襄魏安厘则燕魏可以彊今皆亡国者其羣臣官吏皆务所以乱而不务所以治也其国乱弱矣又皆释国法而私其外则是负薪而救火也乱弱甚矣故当今之时能去私曲就公法者民安而国治能去私行行公法者则兵彊而敌弱故审得失有法度之制者加于羣臣之上则主不可欺以诈伪审得失有权衡之称者以聼逺事则主不可欺以天下之轻重今若以誉进能则臣离上而下比周若以党举官则民务交而不求用于法故官之失能者其国乱以誉为赏以毁为罚也则好赏恶罚之人释公行行私术比周以相为也忘主外交以进其与则其下所以为上者薄矣交众与多外内朋党虽有大过其蔽多矣故忠臣危死于非罪奸邪之臣安利于无功忠臣危死而不以其罪则良臣伏矣奸邪之臣安利不以功则奸臣进矣此亡之本也若是则羣臣废法而行私重轻公法矣数至能人之门不壹至主之廷百虑私家之便不壹图主之国属数虽多非所以尊君也百官虽具非所以任国也然则主有人主之名而实托于羣臣之家也故臣曰亡国之廷无人焉廷无人者非朝廷之衰也家务相益不务厚国大臣务相尊而不务尊君小臣奉禄养交不以官为事此其所以然者由主之不上断于法而信下为之也故明主使法择人不自举也使法量功不自度也能者不可蔽败者不可饰誉者不能进非者弗能退则君臣之闲明辩而易治故主讐法则可也贤者之为人臣北面委质无有二心朝廷不敢辞贱则军旅不敢辞难顺上之为从主之法虚心以待令而无是非也故有口不以私言有目不以私视而上尽制之为人臣者譬之若手上以修头下以修足清暖寒热不得不救入镆铘傅体不敢不搏无私贤哲之臣无私智能之士故民不越乡而交无百里之蹙贵贱不相逾愚智提衡而立治之至也今夫轻爵禄易去亡以择其主臣不谓廉诈说逆法倍主彊谏臣不谓忠行恵施利收下为名臣不谓仁离俗隐居而以非主臣不谓义外使诸侯内耗其国伺其危崄之陂以恐其主曰交非我不亲怨非我不解而主乃信之以国聼之卑主之名以显其身毁国之厚以利其家臣不谓智此数物者险世之说也而先王之法所简也先王之法曰臣毋或作威毋或作利从王之指毋或作恶从王之路古者世治之民奉公法废私术专意一行具以待任夫为之人主而身察百官则日不足力不给且上用目则下饰观上用耳则下饰声上用虑则下繁辞先王以三者为不足故舎己能而因法数审赏罚先王之所守要故法省而不侵独制四海之内聪智不得用其诈险躁不得闗其佞奸邪无所依逺在千里外不敢易其辞势在郎中不敢蔽善饰非朝廷羣下直凑单微不敢相逾越故治不足而日有余上之任势使然也夫人臣之侵其主也如地形焉积渐以往使人主失端东西易面而不自知故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故明主使其羣臣不游意于法之外不为惠于法之内动无非法法所以凌过灭私也严刑所以遂令惩下也威不贷错制不共门威制共则众邪彰矣法不信则君行危矣刑不断则邪不胜矣故曰巧匠目意中绳然必先以规矩为度上智防举中事必以先王之法为比故绳直而枉木斵准夷而髙科削权衡县而重益轻斗石设而多益少故以法治国举措而已矣法不阿贵绳不桡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故矫上之失诘下之邪治乱决缪绌羡齐非一民之轨莫如法属官威民退淫殆止诈伪莫如刑刑重则不敢以贵易贱法审则上尊而不侵上尊而不侵则主彊而守要故先王贵而传之人主释法用私则上下不别矣 【扬权】天有大命人有大命夫香美脆味厚酒肥肉甘口而病形曼理皓齿说情而捐精故去甚去泰身乃无害权不欲见素无为也事在西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虚而待之彼自以之四海既藏道隂见阳左右既立开门而当勿变勿易与二俱行行之不已是谓履理也夫物者有所宜材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上下无为使鸡司夜令狸执防皆用其能上乃无事上有所长事乃不方矜而好能下之所欺辩惠好生下因其材上下易用国故不治用一之道以名为首名正物定名倚物徙故圣人执一以静使名自命令事自定不见其采下故素正因而任之使自事之因而予之彼将自举之正与处之使皆自定之上以名举之不知其名复修其形形名参同用其所生二者诚信下乃贡情谨修所事待命于天毋失其要乃为圣人圣人之道去智与巧智巧不去难以为常民人用之其身多殃主上用之其国危亡因天之道反形之理督参鞫之终则有始虚以静后未尝用己凡上之患必同其端信而勿同万民一从夫道者大而无形徳者覈理而普至至于羣生斟酌用之万物皆盛而不与其宁道者下周于事因稽而命与时生死参名异事通一同情故曰道不同于万物徳不同于隂阳衡不同于轻重绳不同于出入和不同于燥湿君不同于羣臣凡此六者道之出也道无双故曰一是故明君贵独道之容君臣不同道下以名祷君操其名臣效其形形名参同上下和调凡聼之道以其所出反以为之入故审名以定位明分以辩类聼言之道溶若甚醉唇乎齿乎吾不为始乎齿乎唇乎愈惛惛乎彼自离之吾因以知之是非辐凑上不与构虚静无为道之情也参伍比物事之形也参之以比物伍之以合虚根干不革则动泄不失矣动之溶之无为而改之喜之则多事恶之则生怨故去喜去恶虚心以为道舎上不与共之民乃宠之上不与义之使独为之上固闭内扃从室视庭参咫尺已具皆之其处以赏者赏以刑者刑因其所为各以自成善恶必及孰敢不信规矩既设三隅乃列主上不神下将有因其事不当下考其常若天若地是谓累解若地若天孰疎孰亲能象天地是谓圣人欲治其内置而勿亲欲治其外官置一人不使自恣安得移并大臣之门唯恐多人凡治之极下不能得周合刑名民乃守职去此更求是谓大惑猾民愈众奸邪满侧故曰毋富人而贷焉毋贵人而逼焉毋专信一人而失其都国焉腓大于股难以趋走主失其神虎随其后主上不知虎将为狗主不蚤止狗益无己虎成其羣以弑其母为主而无臣奚国之有主施其法大虎将怯主施其刑大虎自宁法刑狗信虎化为人复反其真欲为其国必伐其聚不伐其聚彼将聚众欲为其地必适其赐不适其赐乱人求益彼求我予假讐人斧假之不可彼将用之以伐我黄帝有言曰上下一日百战下匿其私用试其上上操度量以割其下故度量之立主之寳也党与之具臣之寳也臣之所不弑其君者党与不具也故上失扶寸下得寻常有国之君不大其都有道之臣不贵其家有道之君不贵其臣贵之富之备将代之备危恐殆急置太子祸乃无从起内索出圉必身自执其度量厚者亏之薄者靡之亏靡有量毋使民比周同欺其上亏之若月靡之若热简令谨诛必尽其罚毋防而弓一栖两雄一栖两雄其鬭防防豺狼在牢其羊不繁一家二贵事乃无功夫妻持政子无适从为人君者数披其木毋使木枝扶疎木枝扶疎将塞公闾私门将实公庭将虚主将壅围数披其木毋使木枝外拒木枝外拒将逼主处数披其木毋使枝大本小枝大本小将不胜春风不胜春风枝将害心公子既众宗室忧唫止之之道数披其木毋使枝茂木枝数披党与乃离掘其根本木乃不神填其汹渊毋使水清探其懐夺之威主上用之若电若雷【○如箴如铭 主美言盈简  道】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故虚静以待令令名自命也令事自定也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者正有言者自为名有事者自为形形名参同君乃无事焉归之其情故曰君无见其所欲君见其所欲臣自将雕琢君无见其意君见其意臣将自表异故曰去好去恶臣乃见素去旧去智臣乃自备故有智而不以虑使万物知其处有行而不以贤观臣下之所因有勇而不以怒使羣臣尽其武是故去智而有明去贤而有功去勇而有彊羣臣守职百官有常因能而使之是谓习常故曰寂乎其无位而处漻乎莫得其所明君无为于上羣臣竦惧于下明君之道使智者尽其虑而君因以断事故君不穷于智贤者効其材君因而任之故君不穷于能有功则君有其贤有过则臣任其罪故君不穷于名是故不贤而为贤者师不智而为智者正臣有其劳君有其成功此之谓贤主之经也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虚静无事以闇见疵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知其言以往勿变勿更以参合阅焉宫有一人勿令通言则万物皆尽函其迹匿其端下不能原去其智絶其能下不能意保吾所以往而稽同之谨执其柄而固握之絶其望破其意毋使人欲之不谨其闭不固其门虎乃将存不慎其事不掩其情贼乃将生擅其主逼其所人莫不与故谓之虎处其主之侧为奸臣闻其主之忒故谓之贼散其党收其余闭其门夺其辅国乃无虎大不可量深不可测同合刑名审验法式擅为者诛国乃无贼是故人主有五壅臣闭其主曰壅臣制财利曰壅臣擅行令曰壅臣得行义曰壅臣得树人曰壅臣擅行主则主失明臣制财利则主失徳臣擅行令则主失制臣得行义则主失名臣得树人则主失党此人主之所以独擅也非人臣之所以得操也人主之道静退以为寳不自操事而知拙与巧不自计虑而知福与咎是以不言而善应不约而善增言已应则执其契事已增则操其符符契之所合赏罚之所生也故羣臣陈其言君以其言授其事以事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诛明君之道臣不得陈言而不当是故明君之行赏也暧乎如时雨百姓利其泽其行罚也畏乎如雷霆神圣不能解也故明君无偷赏无赦罚赏偷则功臣堕其业赦罪则奸人易为非是故诚有功则虽疏贱必赏诚有过则虽近爱必诛近爱必诛则疏贱者不怠而近爱者不骄也 【八经】凡治天下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恶故赏罚可用赏罚可用则禁令可立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君执柄以处势故令行禁止柄者杀生之制也势者胜众之资也废置无度则权渎赏罚下共则威分是以明主不懐爱而聼不留说而计故聼言不参则权分乎奸智术不用则君穷乎臣故明主之行制也天其用人也鬼天则不非鬼则不困势行教严逆而不违毁誉一行而不议故赏贤罚暴举善之至者也赏暴罚贤举恶之至者也是谓赏同罚异赏莫如厚使民利之誉莫如美使民荣之诛莫如重使民畏之毁莫如恶使民耻之然后一行其法禁诛于私家不害公罪赏罚必知之知之道尽矣【○因情】 力不敌众智不尽物与其用一人不如用一国故智力敌而羣物胜揣中则私劳不中则有过下君尽已之能中君尽人之力上君尽人之智是以事至而结智一聼而公防聼不一则后悖于前后悖于前则愚智不分不公防则犹豫而不断不断则事留自取一聼则毋堕壑之累故使之讽讽定而不怒是以言陈之由必有防籍结智者事发而验结能者功见而谋成败有征赏罚随之事成则君收其功规败则臣任其罪君人者合符犹不亲而况于力乎事智犹不亲而况于悬乎故非用人也不取同同则君怒使人相用则君神君神则下尽下尽则臣不因君而主道毕矣【○主道】 知臣主之异利者王以异为同者劫与共事者杀故明主审公私之分别利害之地奸乃无所乘乱之所生六也主母后姬子姓兄弟大臣显贤任吏责臣主母不放礼施异等后姬不疑分势不贰庶适不争权籍不失兄弟不侵下不一门大臣不拥禁赏必行显贤不乱臣有二因谓内外也外曰畏内曰爱所畏之求得所爱之言聼此乱臣之所因也外国之置诸吏者诛其亲昵重帑则外不籍矣爵禄循功请者俱罪则内不因矣外不籍内不因则奸宄塞矣官袭节而进以至大任智也其位至而任大者以三节持之曰质曰镇曰固亲戚妻子质也爵禄厚而必镇也参伍贵帑固也贤者止于质贪饕化于镇奸邪穷于固忍不制则下失小不除则大诛名实当则径之生害事死伤名则行饮食不然而与其讐此谓除隂奸也繄曰诡曰易见功而赏见罪而罚而诡乃止是非不泄说谏不通而易乃不用父兄贤良播出曰游祸其患隣敌多资僇辱之人近习曰狎贼其患发忿疑辱之心生藏怒持罪而不发曰増乱其患徼幸妄举之人起大臣两重提衡而不踦曰卷祸其患家隆劫杀之难作脱易不自神曰弹威其患贼夫酖毒之乱起此五患者人主之不知则有劫杀之事废置之事生于内则治生于外则乱是以明主以功论之内而以利资之外是故国治而敌乱即乱亡之道臣憎则起外若臣爱则起内若药【○起乱】 参伍之道行参以谋多揆伍以责失行参必折揆伍必怒不折则渎上不怒则相和折之微多以知多寡怒之前不及其众观聼之势其徴在比周而赏异诛罚而罪同言防众端必揆之以地谋之以天验之以物参之以人四徴者符乃可以观矣参言以知其诚易视以改其泽执见以得非常一用以务近习重言以惧逺使举往以悉其前即迩以知其内疏置以知其外握明以问所闇诡使以絶黩泄倒言以尝所疑论反以得隂奸设谏以纲独为举错以观奸动明说以诱避过卑适以观直谄宣闻以通未见作鬭以散朋党深一以警众心泄异以易其虑似类则合其参陈过则明其固知罪辟罪以止威隂使时循以省衷渐更以离通比下约以侵其上相室约其廷臣廷臣约其官属兵士约其军吏遣使约其行介县吏约其辟吏郎中约其左右后姬约其宫媛此之谓条逹之道言通事泄则术不行【○立道】 明主其务在周宻是以喜见则徳偿怒见则威分故明主之言隔塞而不通周宻而不见故以一得十者下道也以十得一者上道也明主兼行上下故奸无所失伍官连县而隣谒过赏失过诛上之于下下之于上亦然是故上下贵贱相畏以法相诲以和民之性有生之实有生之名为君者有贤知之名有赏罚之实名实俱至故福善必闻矣【○参言】聼不参则无以责下言不督乎用则邪说当上言之   为物也以多信不然之物十人云疑百人然乎千人不可解也呐者言之疑辩者言之信奸之食上也取资乎众籍信乎辩而以类饰其私人主不餍忿而待合参其势资下也有道之主聼言督其用课其功功课而赏罚生焉故无用之辩不留朝任事者知不足以治职则放官收说大而夸则穷端故奸得而怒无故而不当为诬诬而罪臣言必有报说必责用也故朋党之言不上闻凡聼之道人臣忠论以闻奸博论以内一人主不智则奸得资明主之道已喜则求其所纳已怒则察其所构论于已变之后以得毁誉公私之徴众谏以効智使君自取一以避罪故众之谏也败君之取也无副言于上以设将然今符言于后以知谩诚明主之道臣不得两谏必任其一语不得擅行必合其参故奸无道进矣【○聼法】 官之重也毋法也法之息也上闇也上闇无度则官擅为官擅为故奉重无前奉重无前则徴多徴多故富官之富重也乱功之所生也明主之道取于任贤于官赏于功言程主喜俱必利不当主怒俱必害则人不私父兄而进其仇讐势足以行法奉足以给事而私无所生故民劳苦而轻官任事者毋重使其宠必在爵处官者毋私使其利必在禄故民尊爵而重禄爵禄所以赏也民重所以赏也则国治刑之烦也名之缪也赏举不当则民疑民之重名与其重赏也均赏者有诽焉不足以劝罚者有誉焉不足以禁明主之道赏必出乎公利名必在乎为上赏誉同轨非诛俱行然则民无荣于赏之内有重罚者必有恶名故民畏罚所以禁也民畏所以禁则国治矣【○类柄】 行义示则主威分慈仁聼则法制毁民以制畏上而上以势卑下故下肆狠触而荣于轻君之俗则主威分民以法难犯上而上以法桡慈仁故下明爱施而务赇纹之政是以法令堕尊私行以贰主威行赇纹以疑法聼之则乱治不聼则谤主故君轻乎位而法乱乎官此之谓无常之国明主之道臣不得以行义成荣不得以家利为功功名所生必出于官法法之所外虽有难行不以显焉故民无以私名设法度以齐民信赏罚以尽能明诽誉以劝沮名号赏罚法令三隅故大臣有行则尊君百姓有功则利上此之谓有道之国也【○主 说威  疑】凡治之大者谓其赏罚之当也赏无功之人罚不辜之民非所谓明也赏有功罚有罪而不失其当乃在于人者也非能生功止过者也是故禁奸之法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次禁其事今世皆曰尊主安国者必以仁义智能而不知卑主危国者之必以仁义智能也故有道之主逺仁义去智能服之以法是以誉广而名威民治而国安知用民之法也凡术也者主之所执也法也者官之所师也然使郎中日闻道于郎门之外以至于境内日见法又非其难者也昔者有扈氏有失度讙兠氏有孤男三苖有成驹桀有侯侈纣有崇侯虎晋有狐优施此六人者亡国之臣也言是如非言非如是内险以贼其外小谨以徴其善称道往古使良事沮善禅其至以集精微乱之以其所好此夫郎中左右之类者也往世之主有得人而身安国存者有得人而身危国亡者得人之名一也而利害相千万也故人主左右不可不慎也为人主者诚明于臣之所言则别贤不肖如黑白矣若夫许由续牙晋伯阳秦颠颉卫侨如狐不稽重明董不识卞随务光伯夷叔齐此十二人者皆上见利不喜下临难不恐或与之天下而不取有卑辱之名则不乐食谷之利夫见利不喜上虽厚赏无以劝之临难不恐上虽严刑无以威之此之谓不令之民也此十二人者或伏死于窟宂或稿死于草木或饥饿于山谷或沈溺于水泉有民如此先古圣王皆不能臣当今之世将安用之若夫闗龙逢王子比干随季梁陈泄冶楚申胥吴子胥此六人者皆疾争彊谏以胜其君言聼事行则如师徒之合一言而不聼一事而不行则陵其主以语从之以其威虽身死家破要领不属手足异处不难为也如此臣者先古圣王皆不能忍也当今之时将安用之若夫齐田恒宋子罕鲁季孙意如晋侨如卫子南郑太宰欣楚白公周单荼燕子之此九人者之为其臣也皆朋党比周以事其君隐正道而行私曲上偪君下乱治援外以桡内亲下以谋上不难为也如此臣者唯圣王智主能禁之若夫昏乱之君能见之乎若夫后稷臯陶伊尹周公旦太公望管仲隰朋百里奚蹇叔舅犯赵衰范蠡大夫种逢同华登此十五人者其为臣也皆夙兴夜寐卑身贱体竦心意明刑辟治官职以事其君进善言通道法而不敢矜其善有成功立事而不敢伐其劳不难破家以便国杀身以安主以其主为髙天泰山之尊而以其身为壑谷鬴洧之卑主有明名广誉于国而身不难受壑谷鬴洧之害如此臣者虽当昏乱之主尚可致功况于显明之主乎此谓霸王之佐也若夫周滑伯郑王孙申陈公孙宁仪行父荆芊尹申亥随少师越种千吴王孙頟晋阳成泄齐竖刁易牙此十二人者之为其臣也皆思小利而忘法义进则揜蔽贤良以隂闇其主退则桡乱百官而为祸难皆辅其君共其欲茍得一说于主虽破国杀众不难为也有臣如此虽当圣王尚恐夺之而况昏乱之君其能无失乎有臣如此者皆身死国亡为天下笑故周威公身杀国分为二郑子阳身杀国分为三陈灵公身死于夏徴舒氏荆灵王死于干谿之上随亡于荆吴并于越知伯灭于晋阳之下桓公身死七日不收故曰谄谀之臣唯圣王知之而乱主近之故至身死国亡圣王明主则不然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讐是在焉从而举之非在焉从而罚之是以贤良遂进而奸邪竝退故一举而能服诸侯其在记曰尧有丹朱而舜有商均启有五观商有太甲武王有管蔡五王之所诛者皆父兄子弟之亲也而所杀亡其身残破其家者何也以其害国伤民败法圯类也观其所举或在山林薮泽岩宂之间或在囹圄缧绁纒索之中或在割烹刍牧饭牛之事然而明主不羞其卑贱也以其能可以明法便国利民从而举之身安名尊乱主则不然不知其臣之意行而任之以国故小之名卑地削大之国亡身死不明于用臣也夫无数以度其臣而以众人之口断之众之所誉从而说之众之所非从而憎之故为人臣者破家残賥内构党与外接巷族以为誉从隂约结以相固也虚相爵禄以相劝且与我者将利之不与我者将害之众贪其利劫其威彼诚喜则能利己忌怒则能害己众归而民留之以誉盈于国发闻于主主不能理其情因以为贤彼又使谲诈之士外托为诸侯之宠使假之以舆马信之以瑞节镇之以辞令资之以币帛使诸侯而淫说其主微挟私而公议所为使者异国之主也所为谈者左右之人也主说其言而辩其辞以此人者天下之贤士也内外左右其讽一而语同大者不难卑身尊位以下之小者髙爵重禄以利之夫奸人之爵禄重而党与弥众又有奸邪之意则奸人愈反而说之曰古之所谓圣王明君者非长防弱也及以次序也以其构党与聚巷族偪上弑君而求其利也彼曰何如其然也因曰舜偪尧禹偪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而天下誉之察四王之情贪得之意也度其行暴乱之兵也然四王自广措也而天下称大焉自显名也而天下称明焉则威足以临天下利足以盖世天下从之又曰以今时之所闻田成子取齐司城子罕取宋太宰欣取郑单氏取周易牙之取卫韩魏赵三子分晋此六人臣之弑其君者也奸臣闻此蹷然举耳以为是也故内构党与外摅巷族观时发事一举而取国家且夫内以党与刼弑其君外以诸侯之权骄易其国隐正道持私曲上禁君下挠治者不可胜数也是何也则不明于择臣也记曰周宣王以来亡国数十其臣弑君而取国者众矣则难之从内起与从外作者相半也能一尽其民力破国杀身者尚皆贤主也若夫转法易位全众传国最其病也为人主者诚明于臣之所言则虽罼弋驰骋撞钟舞女国犹且存也不明臣之所言虽节俭勤劳布衣恶食国犹自亡也赵之先君敬侯不修徳行而好纵欲适身体之所安耳目之所乐冬日罼弋夏浮淫为长夜数日不废御觞不能饮者以筩灌其口进退不肃应对不防者斩于前故居处饮食如此其不节也制刑杀戮如此其无度也然敬侯飨国数十年兵不顿于敌国地不亏于四隣内无君臣百官之乱外无诸侯隣国之患明于所以任臣也燕君子哙召公奭之后也地方数千里持防数千万不安子女之乐不聼钟石之声内不堙污池台榭外不罼弋田猎又亲操耒耨以修畎畞子哙之苦身以忧民如此其甚也虽古之所谓圣王明君者其勤身而忧世不甚于此矣然而子哙身死国亡夺于子之而天下笑之此其何故也不明乎所以任臣也故曰人臣有五奸而主不知也为人臣者有侈用财货赂以取誉者有务庆赏赐予以移众者有务朋党狥智尊士以擅逞者有务解免赦罪狱以事威者有务奉下直曲怪言伟服瑰称以民耳目者此五者明君之所疑也而圣主之所禁也去此五者则躁诈之人不敢北面谈立文言多实行寡而不当法者不敢诬情以谈说是以羣臣居则修身动则任力非上之令不敢擅作疾言诬事此圣王之所以牧臣下也彼圣主明君不适疑物以闚其臣也见疑物而无反者天下鲜矣故曰孼有拟适之子配有拟妻之妾廷有拟相之臣臣有拟主之宠此四者国之所危也故曰内宠竝后外宠贰政枝子配适大臣拟主乱之道也故周记曰无尊妾而卑妻无孼适子而尊小枝无尊嬖臣而匹上卿无尊大臣以拟其主也四拟者破则上无意下无怪也四拟不破则陨身灭国矣 【诡使】圣人之所以为治道者三一曰利二曰威三曰名夫利者所以得民也威者所以行令也名者上下之所同道也非此三者虽有不急矣今利非无有也而民不化上威非不存也而下不聼从官非无法也而治不当名三者非不存也而世一治一乱者何也夫上之所贵常与其所以为治相反也夫立名号所以为尊也今有贱名轻实者世谓之髙设爵位所以为贱贵基也而简上不求见者世谓之贤威利所以行令也而无利轻威者世谓之重法令所以为治也而不从法令为私善者世谓之忠官爵所以劝民也而好名义不进仕者世谓之烈士刑罚所以擅威也而轻法不避刑戮死亡之罪者世谓之勇夫民之急名也甚其求利也如此则士之饥饿乏絶者焉得无岩居苦身以争名于天下哉故世之所以不治者非下之罪上失其道也常贵其所以乱而贱其所以治是故下之所欲常与上之所以为治相诡也今下而聼其上上之所急也而惇慤纯信用心壹者则谓之窭守法固聼令审则谓之愚敬上畏罪则谓之怯言时节行中适则谓之不肖无二心私学聼吏从教者则谓之陋难致谓之正难予谓之廉难禁谓之齐有令不聼从谓之勇无利于上谓之愿寛惠行徳谓之仁重厚自尊谓之长者私学成羣谓之师徒闲静安居谓之有思损人逐利谓之疾险躁佻反覆谓之智先为人而后自为类名号泛爱天下谓之圣言大不称而不可用行而乖于世者谓之大人贱爵禄不桡上者谓之杰下之渐行如此入则乱民出则不使也上宜禁其欲灭其迹而不止也又从而尊之是教下乱上以为治也凡上所治者刑罚也今有私行义者尊社稷之所以立者安静也而躁险谗谀者任四封之内所以聼从者信与徳也而陂知倾覆者使令之所以行威之所以立者防俭也不聼上而岩居非世者显仓廪之所以实者耕农之本务也而綦组锦绣刻画为末作者富名之所以成城池之所以广者战士也今死战之孤饥饿乞于道而优笑酒徒之属乘车衣丝赏禄所以尽民力易下死也今战胜攻取之士劳而赏不霑而卜筮视手理狐虫为顺辞于前者日赐上握度量所以擅生杀之柄也今守度奉量之士欲以忠婴上而不得见巧言利辞行奸轨以幸偷世者数御据法直言名刑相当循绳墨诛奸人所以为上治也而愈疏逺谄施顺意从欲以危世者近习悉租税专民力所以备难充仓府也而士卒之逃事伏匿附托有威之门以避徭赋而上不得者万数夫善田利宅所以厉战士卒也而断头裂腹播骨乎原野者无宅容身身死田夺而女妹有色大臣左右无功者择宅而受择田而食赏利一从上出所擅制下也而战介之士不得职而闲居之士尊显上以此为教名安得无卑位安得无危夫卑名危位者必下之不从法令有二心务私学反逆世者也而不禁其行不破其羣以散其党又从而尊之用事者过矣上之所以立廉耻者所以属下也今士大夫不羞污泥丑辱而宦女妹私义之门不待次而宦赏赐所以为重也而战鬭有功之士贫贱而便辟优徒超级名号诚信所以通威也而主揜障近习女谒竝行百官主爵迁人用事者过矣大臣官人比周不法行威利在下则主卑而大臣重矣夫立法令者以废私也法令行而私道废矣私者所以乱法也而士有二心私学岩居窞处托伏深虑大者非世细者惑下上不禁又从而尊之以名化之以实是无功而显无劳而富也如此则士之有二心私学者焉得无深虑勉知诈诽谤法令以求索与世相反者邪凡乱上反世者常士有二心私学者也故本言曰所以治者法也所以乱者私也法立则莫得为私矣故曰道私者乱道法者治上无其道则智者有私词贤者有私意上有私惠下有私欲圣智成羣造言作辞以非法令于上上不禁塞又从而尊之是教下不聼上不从法也是以贤者显名而居奸人頼赏而富贤者显名而居奸人頼赏而富是以上不胜下也【○言之痛快故多而不厌其复】   绎史卷一百四十七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七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韩非刑名之学【下】   韩非子【定法】问者曰申不害公孙鞅此二家之言孰急于国应之曰是不可程也人不食十日则死大寒之隆不衣亦死谓之衣食孰急于人则是不可一无也皆养生之具也今申不害言术而公孙鞅为法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柄课羣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执也法者宪令着扵官府刑罚必于民心赏存乎慎法而罚加乎奸令者也此人臣之所师也君无术则蔽扵上臣无法则乱于下此不可一无皆帝王之具也问者曰徒术而无法徒法而无术其不可何哉对曰申不害韩昭侯之佐也韩者晋之别国也晋之故法未息而韩之新法又生先君之令未收而后君之令又下申不害不擅其法不一其宪令则奸多故利在故法前令则道之利在新法后令则道之新故相反前后相悖则申不害虽十使昭侯用术而奸臣犹有所谲其辞矣故托万乘之劲韩七十年而不至扵霸王者虽用术于上法不勤饰扵官之患也公孙鞅之治秦也设告相坐而责其实连什伍而同其罪赏厚而信刑重而必是以其民用力劳而不休逐敌危而不却故其国富而兵彊然而无术以知奸则以其富彊也资人臣而已矣及孝公商君死惠王即位秦法未败也而张仪以秦殉韩魏惠王死武王即位甘茂以秦殉周武王死昭襄王即位穰侯越韩魏而东攻齐五年而秦不益尺土之地乃城其陶邑之封应侯攻韩八年城其汝南之封自是以来诸用秦者皆应穰之类也故战胜则大臣尊益地则私封立主无术以知奸也商君虽十饰其法人臣反用其资故乗彊秦之资数十年而不至扵帝王者法不勤饰扵官主无术于上之患也问者曰王用申子之术而官行商君之法可乎对曰申子未尽于法也申子言治不逾官虽知弗言治不逾官谓之守职可也知而弗言是谓过也人主以一国目视故视莫眀焉以一国耳听故听莫聪焉今知而弗言则人主尚安假借矣商君之法曰斩一首者爵一级欲为官者为五十石之官斩二首者爵二级欲为官者为百石之官官爵之迁与斩首之功相称也今有法曰斩首者令为医匠则屋不成而病不已夫匠者手巧也而医者剂药也而以斩首之功为之则不当其能今治官者智能也今斩首者勇力也以勇力之所加而治智能之官是以斩首之功为医匠也故曰二子之于法术皆未尽善也【○申商不死亦 显当服膺斯言  学】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顔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梁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取舎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孔墨不可复生将谁使定后世之学乎孔子墨子俱道尧舜而取舎不同皆自谓真尧舜尧舜不复生将谁使定儒墨之诚乎殷周七百余嵗虞夏二千余嵗而不能定儒墨之真今乃欲审尧舜之道扵三千嵗之前意者其不可必乎无参验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据之者诬也故眀据先王必定尧舜者非愚则诬也愚诬之学杂反之行眀主弗受也墨者之塟也冬日冬服夏日夏服桐棺三寸服丧三月世主以为俭而礼之儒者破家而葬服丧三年大毁扶杖世主以为孝而礼之夫是墨子之俭将非孔子之侈也是孔子之孝将非墨子之戾也今孝戾侈俭俱在儒墨而上兼礼之漆雕之议不色桡不目逃行曲则违扵臧获行直则怒扵诸侯世主以为防而礼之宋荣子之议设不鬭争取不随仇不羞囹圄见侮不辱世主以为寛而礼之夫是漆雕之防将非宋荣之恕也是宋荣之寛将非漆雕之暴也今寛防恕暴俱在二子人主兼而礼之自愚诬之学杂反之辞争而人主俱听之故海内之士言无定术行无常议夫冰炭不同器而久寒暑不兼时而至杂反之学不两立而治今兼听杂学缪行同异之辞安得无乱乎听行如此其扵治人又必然矣今世之学士语治者多曰与贫穷地以实无资今夫与人相善也无丰年旁入之利而独以完给者非力则俭也与人相善也无饥馑疾疚祸罪之殃独以贫穷者非侈则堕也侈而堕者贫而力而俭者富今上征敛于富人以布施扵贫家是夺力俭而与侈堕也而欲索民之疾作而节用不可得也今有人于此义不入危城不处军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一毛世主必従而礼之贵其智而髙其行以为轻物重生之士也夫上所以陈良田大宅设爵禄所以易民死命也今上尊贵轻物重生之士而索民之出死而重殉上事不可得也藏书策习谈论聚徒役服文学而议説世主必从而礼之曰敬贤士先王之道也夫吏之所税耕者也而上之所养学士也耕者则重税学士则多赏而索民之疾作而少言谈不可得也立节参名执操不侵怨言过扵耳必随之以劒世主必従而礼之以为自好之士夫斩首之劳不赏而家鬪之勇尊显而索民之疾战距敌而毋私鬭不可得也国平则养儒侠难至则用介士所养者非所用所用者非所飬此所以乱也且夫人主之听扵学也若是其言宜布之官而用其身若非其言宜去其身而息其端今以为是也而弗布扵官以为非也而不息其端是而不用非而不息乱亡之道也澹台子羽君子之容也仲尼防而取之与处而行不称其貌宰予之辞雅而文也仲尼防而取之与处而智不充其辩故孔子曰以容取人乎失之子羽以言取人乎失之宰予故以仲尼之智而有失实之声今之新辩滥乎宰予而世主之听乎仲尼为説其言因任其身则焉得无失乎是以魏任孟邜之辩而有华下之患赵任马服之辩而有长平之祸此二者任辩之失也夫视鍜锡而察青黄区冶不能以必劒水击鹄鴈陆断驹马则臧获不疑钝利发齿吻形容伯乐不能以必马授车就驾而观其末涂则臧获不疑驽良观容服听辞言仲尼不能以必士试之官职课其功伐则庸人不疑扵愚智故眀主之吏宰相必起扵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夫有功者必赏则爵禄厚而愈劝迁官袭级则官职大而愈治夫爵禄大而官职治王之道也磐石千里不可谓富象人百万不可谓彊石非不大数非不众也而不可谓富彊者磐不生粟象人不可使拒敌也今商官技艺之士亦不耕而食是地不垦与磐石一贯也儒侠毋军劳显而荣者则民不使与象人同事也夫祸知磐石象人而不知祸商官儒侠为不垦之地不使之民不知事类者也故敌国之君王虽説吾义吾弗入贡而臣关内之侯虽非吾行吾必使执禽而朝是故力多则人朝力寡则朝于人故眀君务力夫严家无悍虏而慈母有败子吾以此知威势之可以禁暴而德厚之不足以止乱也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恃人之为吾善也境内不什数用人不得为非一国可使齐为治也用众而舎寡故不务徳而务法夫必恃自直之箭百世无矢恃自圜之木千嵗无轮矣自直之箭自圜之木百世无有一然而世皆乘车射禽者何也隠括之道用也虽有不恃隠括而有自直之箭自圜之木良工弗贵也何则乗者非一人射者非一发也不恃赏罚而恃自善之民眀主弗贵也何则国法不可失而所治非一人也故有术之君不随适然之善而行必然之道今或谓人曰使子必智而夀则世必以为狂夫智性也夀命也性命者非所学于人也而以人之所不能为説人此世之所以谓之为狂也谓之不能然则是谕也夫谕性也以仁义教人是以智与夀説人也有度之主弗受也故善毛嫱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言先王之仁义无益于治眀吾法度必吾赏罚者亦国之脂泽粉黛也故眀主急其助而缓其颂故不道仁义今巫祝之祝人曰使若千秋万嵗千秋万嵗之声括耳而一日之夀无征扵人此人所以简巫祝也今世儒者之说人主不言今之所以为治而语已治之功不审官法之事不察奸邪之情而皆道上古之传誉先王之成功儒者饰辞曰听吾言则可以霸王此说者之巫祝有度之主不受也故眀主举实事去无用不道仁义者故不听学者之言今不知治者必曰得民之心欲得民之心而可以为治则是伊尹管仲无所用也将听民而已矣民智之不可用犹婴儿之心也夫婴儿不剔首则腹痛不防痤则寝益剔首防痤必一人抱之慈母治之然犹啼呼不止婴儿子不知犯其所小苦致其所大利也今上急耕田垦草以厚民产也而以上为酷修刑重罚以为禁邪也而以上为严征赋钱粟以实仓库且以救饥馑备军旅也而以上为贪境内教战陈阅士防幷力疾鬭所以禽虏也而以上为暴此四者所以治安也而民不知说也夫求圣通之士者为民智之不足师用昔禹决江濬河而民聚瓦石子产开畞树桑郑人谤訾禹利天下子产存郑皆以受谤夫民智之不足用亦眀矣故举士而求贤智为政而期适民皆乱之端未可与为治也【○摛辞亹亹由其持论定故 难畅言之而不竭  势】慎子曰飞龙乗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螾螘同矣则失其所乗也故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夫弩弱而矢髙者于风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扵众也尧敎于隷属而民不听至于南面而王天下令则行禁则止由此观之贤智未足以服众而势位足以任贤者也应慎子曰飞龙乗云腾蛇游雾吾不以龙蛇为不托于云雾之势也虽然夫择贤而专任势足以为治乎则吾未得见也夫有云雾之势而能乗游之者龙蛇之材美也今云盛而螾弗能乘也雾醲而螘不能逰也夫有盛云醲雾之势而不能乘逰者螾螘之材薄也今桀纣南面而王天下以天子之威爲之云雾而天下不免乎大乱者桀纣之材薄也且其人以尧之势治天下何以异桀之势乱天下也夫势者非能必使贤者用已而不肖者不用已也贤者用之则天下治不肖者用之则天下乱人之情性贤者寡而不肖者众而以威势之利济乱世之不肖人则是以势乱天下者多以势治天下者寡矣夫势者便治而利乱者也故周书曰毋为虎傅翼将飞入邑择人而食之夫乘不肖人于势是为虎傅翼也桀纣为髙台深池以尽民力为炮烙以伤民性桀纣得成肆行者南面之威为之翼也使桀纣为匹夫未始一行而身在刑戮矣势者养虎狼之心而成暴乱之事者也此天下之大患也势之于治乱本末有位也而语专言势之足以治天下者则其智之所至者浅矣夫良马固车使臧获御之则为人笑王良御之而日取千里车马非异也或至乎千里或为人笑则巧拙相去逺矣今以国位为车以势为马以号令为辔以刑罚为鞭防使尧舜御之则天下治桀纣御之则天下乱则贤不肖相去逺矣夫欲追速致逺不知任王良欲进利除害不知任贤能此则不知类之患也夫尧舜亦治民之王良也复应之曰其人以势为足恃以治官客曰必待贤乃治则不然矣夫势者名一而变无数者也势必于自然则无爲言于势矣吾所为言势者言人之所设也今曰尧舜得势而治桀纣得势而乱吾非以尧桀为不然也虽然非一人之所得设也夫尧舜生而在上位虽有十桀纣不能乱者则势治也桀纣亦生而在上位虽有十尧舜而亦不能治者则势乱也故曰势治者则不可乱而势乱者则不可治也此自然之势非人之所得设也若吾所言谓人之所得势也而已矣贤何事焉何以眀其然也客曰人有鬻矛与楯者誉其楯之坚物莫能陷也俄而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物无不陷也有应之曰以子之矛陷子之楯何如其人弗能应也以为不可防之楯与无不陷之矛为名不可两立也夫贤之为势不可禁而势之为道也无不禁以不可禁之势与无不禁之道此矛楯之说也夫贤势之不相容亦眀矣且夫尧舜桀纣千世而一出是比肩随踵而生也世之治者不絶于中吾所以为言势者中也中者上不及尧舜而下亦不为桀纣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今废势背法而待尧舜尧舜至乃治是千世乱而一治也抱法处势而待桀纣桀纣至乃乱是千世治而一乱也且夫治千而乱一与治一而乱千也是犹乘骥駬而分驰也相去亦逺矣夫弃隠括之法去度量之数使奚仲为车不能成一轮无庆赏之劝刑罚之威释势委法尧舜户说而人辩之不能治三家夫势之足用亦眀矣而曰必待贤则亦不然矣且夫百日之食以待粱肉饿者不活今待尧舜之贤乃治当世之民是犹待粱肉而救饿之説也夫曰良马固车臧获御之则为人笑王良御之则日取乎千里吾不以为然夫待越人之善海防者以救中国之溺人越人善防矣而溺者不济矣夫待古之王良以驭今之马亦犹越人救溺之説也不可亦眀矣夫良马固车五千里而一置使中手御之追速致逺可以及也而千里可日致也何必待古之王良乎且御非使王良也则必使臧获败之治非使尧舜也则必使桀纣乱之此味非饴蜜也必苦菜亭歴也此则积辩累辞离理失术两末之议也奚可以难夫道理之言乎哉客议未及此论也 【备内】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人臣之于其君非有骨肉之亲也缚于势而不得不事也故为人臣者窥觇其君心也无须臾之休而人主怠傲处其上此世所以有劫君弑主也为人主而大信其子则奸臣得乗扵子以成其私故李兊傅赵王而饿主父为人主而大信其妻则奸臣得乗扵妻以成其私故优施傅丽姬杀申生而立奚齐夫以妻之近与子之亲而犹不可信则其余无可信者矣且万乘之主千乗之君后妃夫人适为太子者或有欲其君之蚤死者何以知其然夫妻者非有骨肉之防也爱则亲不爱则疏语曰其母好者其子抱然则其为之反也其母恶者其子释丈夫年五十而好色未解也妇人年三十而美色衰矣以衰美之妇人事好色之丈夫则身见疏贱其子疑不为主此后妃夫人之所以兾其君之死者也唯母为后而子为主则令无不行禁无不止男女之乐不减于先君而擅万乗不疑此酖毒扼昧之所以用也故桃左春秋曰人主之疾死者不能处半人主弗知则乱多资故曰利君死者众则人主危故王良爱马越王勾践爱人为战与驰医善吮人之伤含人之血非骨肉之亲也利所加也故舆人成舆则欲人之富贵匠人成棺则欲人之夭死也非舆人仁而匠人贼也人不贵则舆不售人不死则棺不买情非憎人也利在人之死也故后妃夫人太子之党成而欲君之死也君不死则势不重情非憎君也利在君之死也故人主不可以不加心扵利已死者故日月晕围于外其贼在内备其所憎祸在所爱是故眀主不举不参之事不食非常之食逺听而近视以审外内之失省同异之言以知朋党之分偶参伍之验以责陈言之实执后以应前按法以治众众端以参观士无幸赏赏无逾行杀必当罪有罪不赦则奸邪无所容其私矣徭役多则民苦民苦则权势起权势起则复除重复除重则贵人富苦民以富贵人起势以借人臣非天下长利也故曰徭役少则民安民安则下无重权下无重权则权势灭权势灭则德在上矣今夫水之胜火亦眀矣然而釡鬲间之水煎沸竭尽其上而火得炽盛焚其下水失其所以胜者矣今夫治之禁奸又眀于此然守法之臣为釜鬲之行则法独眀于胸中而已失其所以禁奸者矣上古之传言春秋所记犯法为逆以成大奸者未甞不从尊贵之臣也而法令之所以备刑罚之所以诛常扵卑贱是以其民絶望无所告愬大臣比周蔽上为一隂相善而阳相恶以示无私相为耳目以主隙人主掩蔽无道得闻有主名而无实臣专法而行之周天子是也偏借其权势则上下易位矣此言人臣之不可借权势也 【南面】人主之过在已任在臣矣又必反与其所不任者备之此其说必与其所任者为雠而主反制于其所不任者今所与备人者且曩之所备也人主不能眀法而以制大臣之威无道得小臣之信也人主释法而以臣备臣则相爱者比周而相誉相憎者朋党而相非非誉交争则主惑乱矣人臣者非名誉请谒无以进取非背法专制无以为威非假扵忠信无以不禁三者惛主壊法之资也人主使人臣虽有智能不得背法而专制虽有贤行不得逾功而先劳虽有忠信不得释法而不禁此之谓眀法人主有诱于事者有壅扵言者二者不可不察也人臣易言事者必索资以事诬主主诱而不察因而多之则是臣反以事制主也如是者谓之诱诱扵事者困扵患其进言少其退费多虽有功其进言不信夫不信者有罪有功者必赏则羣臣莫敢饰言以惛主主道者使人臣前言不复扵后后言不复扵前事虽有功必伏其罪谓之任下人臣为主设事而恐其非也则先出説设言曰议是事者妒事者也人主藏是言不更听羣臣羣臣畏是言不敢议事二势者用则忠臣不听而誉臣独任如是者谓之壅扵言壅于言者制扵臣矣主道者使人臣知有言之责又有不言之责言无端末辩无参验者此言之责也以不言避责持重位者此不言之责也人主使人臣言者必知其端以责其实不言者必问其取舎以为之资则人臣莫敢妄言矣又不敢黙然矣言默则皆有责也人主欲为事不通其端末而以眀其欲有为之意者其为不得利必以害反知此者举事有道计其入多其出少者可为也惑主不然计其入不计其出出虽倍其入不知其害则是名得而实亡如是者功小而害大矣凡功者其入多其出少乃可谓功今大费无罪而少得为功则人臣出大费而成小功小功成而主亦有害不知治者必曰无变古毋易常变与不变圣人不听正治而已然则古之无变常之毋易在常古之可与不可伊尹毋变殷太公毋变周则汤武不王矣管仲毋变齐郭偃无变晋则桓文不霸矣凡人难变古者惮易民之安也夫不变古者袭乱之迹适民心者恣奸之行也民愚而不知乱上懦而不能更是治之失也人主者眀能知治严必行之故虽拂于民必立其治説在商君之内外而铁殳重盾而豫戒也故郭偃之始治也文公有官防管仲始治也桓公有武车戒民之备也是以愚戆窳惰之民苦小费而亡大利也故夤虎受阿谤而小变而失长便故邹贾非载旅狎习于乱而容扵治故郑人不能归醉【説林】昭绩昧醉寐而亡其裘宋君曰醉足以亡裘乎对曰桀以醉亡天下而康诰曰毋彝酒者彝酒常酒也常酒者天子失天下匹夫失其身 有献不死之药扵荆王者谒者操之以入中射之士问曰可食乎曰可因夺而食之王大怒使人杀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使人説王曰臣问谒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无罪而罪在谒者也且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是客欺王也夫杀无罪之臣而眀人之欺王也不如释臣王乃不杀 田驷欺邹君邹君将使人杀之田驷恐告恵子恵子见邹君曰今有人见君则防其一目奚如君曰我必杀之恵子曰瞽两目防君奚为不杀君曰不能勿防恵子曰田驷东慢齐侯南欺荆王驷之于欺人瞽也君奚怨焉邹君乃不杀 张谴相韩病将死公乗无正懐三十金而问其疾居一月自问张谴曰若子死将谁使代子答曰无正重法而畏上虽然不如公子食我之得民也张谴死因相公乘无正 鲁人身善织屦妻善织缟而徙于越或谓之曰子必穷矣鲁人曰何也曰屦为履之也而越人跣行缟为冠之也而越人被髪以子之所长逰于不用之国欲使无穷其可得乎 卫人嫁其子而敎之曰必私积聚为人妇而出常也其成居幸也其子因私积聚其姑以为多私而出之其子所以自反者陪其所以嫁其父不自罪扵教子非也而自知其益富今人臣之处官者皆是类也 田伯鼎好士而存其君白公好士而乱荆其好士则同其所以为则异公孙友自刖而尊百里竖刁自宫而谄桓公其自刑则同其所以自刑之为则异慧子曰往者东走逐者亦东走其东走则同其所以东走之为则异故曰同事之人不可不审察也 鸟有翢翢者重首而屈尾将欲饮扵河则必颠乃衔其羽而饮之人之所有饮不足者不可不索其羽也 桓赫曰刻削之道鼻莫如大目莫如小鼻大可小小不可大也目小可大大不可小也举事亦然为其不可复者也则事寡败矣 宋之富贾有监止子者与人争买百金之璞玉因佯失而毁之负其百金而理其毁瑕得千镒焉事有举之而有败而贤其毋举之者负之时也 有欲以御见荆王者众驺妒之因曰臣能撽鹿见王王为御不及鹿自御及之王善其御也乃言众驺妒之 三虱相与讼一虱过之曰讼者奚説三虱曰争肥饶之地一虱曰若亦不患腊之至而茅之燥耳若又奚患于是乃相与聚嘬其母而食之彘臞人乃弗杀 虫有蚘者一身两口争相龁也遂相食因自杀人臣之争事而亡其国者皆蚘类也 宫有垩器有涤则洁矣行身亦然无涤垩之地则寡非矣 有与悍者邻欲卖宅而避之人曰是其贯将满也子姑待之答曰吾恐其以我满贯也遂去之故曰物之防者非所靡也【内储説上七术】主之所用也七术所察也六微七术一曰众端参观二曰必罚眀威三曰信赏尽能四曰一听责下五曰疑诏诡使六曰挟知而问七曰倒言反事此七者主之所用也 观听不参则诚不闻听有门户则臣壅塞其説在侏儒之梦见灶哀公之称莫众而迷故齐人见河伯与恵子之言亡其半也其患在竖牛之饿叔孙而江乞之説荆俗也嗣公欲治不知故使有敌是以眀主推积铁之类而察一市之患【○参观一】 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是以刑罚不必则禁令不行其説在董子之行石邑与子产之敎游吉也故仲尼説陨霜而殷法刑弃灰将行去乐池而公孙鞅重轻罪是以丽水之金不守而积泽之火不救成欢以太仁弱齐国卜皮以慈恵亡魏王管仲知之故断死人嗣公知之故买胥靡【○必罚二】 赏誉薄而谩者下不用赏誉厚而信者下轻死其说在文子称若兽鹿故越王焚宫室而呉起倚车辕李悝断讼以射宋崇门以毁死勾践知之故式怒鼃昭侯知之故藏弊袴厚赏之使人为贲诸也妇人之拾蚕渔者之握鳣是以效之【○赏誉三】 一听则愚智不分责下则人臣不参其説在索郑与吹竽其患在申子之以赵绍韩沓为甞试故公子泛议割河东而应侯谋弛上党【○一听四】 数见久待而不任奸则鹿散使人问他则不鬻私是以厐敬还公大夫而戴讙诏视辒车周主亡玉簮商太宰论牛矢【○诡使五】 挟智而问则不智者至深智一物众隠皆变其説在昭侯之握一爪也故必审南门而三乡得周主索曲杖而羣臣惧卜皮事庶子西门豹详遗辖【○挟智六】 倒言反事以尝所疑则奸情得故阳山谩樛竖淖齿为秦使齐人欲为乱子之以白马子产离讼者嗣公过闗市【○倒言七右经】 齐人有谓齐王曰河伯大神也王何不试与之遇乎臣请使王遇之为坛场大水之上而与王立之焉有闲大鱼动因曰此河伯 夫矢来有乡则积铁以备一乡矢来无乡则为铁室以尽备之备之则体不伤故彼以尽备之不伤此以尽敌之无奸也 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人多窃采金采金之禁得而辄辜磔扵市甚众壅离其水也而人窃金不止夫罪莫重辜磔于市犹不止者不必得也故今有于此曰予汝天下而杀汝身庸人不为也夫有天下大利也犹不为者知必死故不必得也则虽辜磔窃金不止知必死虽予之天下不为也 宋崇门之巷人服丧而毁甚瘠上以为慈爱于亲举以为官师眀年人之所以毁死者嵗十余人子之服亲丧者为爱之也而尚可以赏劝也况君上之于民乎 鳣似虵蚕似蠋人见虵则惊骇见蠋则毛起然而妇人拾蚕渔者握鳣利之所在则忘其所恶皆为孟贲 庞敬县令也遣市者行而召公大夫而还之立有间无以诏之防遣行市者以为令与公大夫有言不相信以至无奸 戴驩宋太宰夜使人曰吾闻数夜有乘辒车至李史门者谨为我伺之使人报曰不见辒车见有奉笥而与李史语者有闲李史受笥 周主亡玉簮令吏求之三日不能得也周主令人求而得之家人之屋闲周主曰吾知吏之不事事也求簮三日不得之吾令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扵是吏皆悚惧以为君神眀也 商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顾反而问之曰何见扵市对曰无见也太宰曰虽然何见也对曰市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太宰因诫使者无敢告人吾所问扵女因召市吏而诮之曰市门之外何多牛屎市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乃悚惧其所也周主下令索曲杖吏求之数日不能得周主私使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乃谓吏曰吾知吏不事事也曲杖甚易也而吏不能得我令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岂可谓忠哉吏乃皆悚惧其所以君为神眀 阳山君相衞闻王之疑已也乃伪谤樛竖以知之 齐人有欲为乱者恐王知之因诈逐所爱者令走王知之【○右传○诸事已见别卷者不録下 内储説同  下六防】六防一曰权借在下二曰利异外借三曰托扵似类四曰利害有反五曰参疑内事六曰敌国废置此六者主之所察也 权势不可以借人上失其一臣以为百故臣得借则力多力多则内外为用内外为用则人主壅其説在老耼之言失鱼也是以人主久语而左右鬻懐刷其患在胥僮之諌厉公与州侯之一言而燕人浴矢也【○权借一】 君臣之利异故人臣莫忠故臣利立而君利灭是以奸臣者召敌兵以内除举外事以主茍成其私利不顾国患其説在衞人之妻夫祷祝也故戴歇议子弟而三桓劫昭公公叔内齐军而翟黄召韩兵太宰嚭説大夫种大成牛教申不害司马喜告赵王吕仓规秦楚宋石遗卫君书白圭敎暴谴【○利异二】似类之事人主之所以失诛而大臣之所以成私也   是以门人捐水而夷射诛济阳自矫而二人罪司马喜杀爰骞而季辛死郑袖言恶臭而新人劓费无忌敎郄宛而令尹诛陈需杀张夀而犀首走故烧刍廥而中山罪杀老儒而济阳赏也【○似类三】 事起而有所利其尸主之有所害必反察之是以眀主之论也国害则省其利者臣害则察其反者其説在楚兵至而陈需相黍种贵而廪吏覆是以昭奚恤执贩茅而僖侯谯其次文公髪烧炙而穰侯请立帝【○有反四】 参疑之势乱之所由生也故眀主慎之是以晋骊姬杀太子申生而郑夫人用毒药卫州吁杀其君完公子根取东周王子职甚有而商臣果作乱严遂韩廆争而哀侯果遇贼田常阚止戴讙皇喜敌而宋君简公杀其説在狐突之称二好与郑昭之对未生也【○参疑五】 敌之所务在淫察而就靡人主不察则敌废置矣故文王资费仲而秦王患楚使黎且去仲尼而干象沮甘茂是以子胥宣言而子常用内美人而虞虢亡佯遗书而苌死用鸡猳而郐杰尽【○废置六】参疑废置之事眀主絶之于内而施之扵外资其轻   者辅其弱者此谓庙攻参伍既用扵内观听又行于外则敌伪得其説在秦侏儒之告恵文君也故襄疵言袭邺而嗣公赐令蓆【○庙攻七右经】 势重者人主之渊也臣者势重之鱼也鱼失扵渊而不可复得也人主失其势重于臣而不可复收也古之人难正言故托之扵鱼赏罚者利器也君之以制臣臣得之以拥主故君先见所赏则臣鬻之以为德君先见所罚则臣鬻之以为威故曰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燕人无惑故浴狗矢燕人其妻有私通于士其夫早自外而来士适出夫曰何客也其妻曰无客问左右左右言无有如出一口其妻曰公惑易也因浴之以狗矢一曰燕人李季好逺出其妻私有通扵士季突至士在内中妻患之其室妇曰令公子裸而解髪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于是公子従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乎妇人曰然为之奈何曰取五姓之矢浴之季曰诺乃浴以矢一曰浴以兰汤 衞人有夫妻祷者而祝曰使我无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对曰益是子将以买妾 荆公欲宦诸公子于四邻戴歇曰不可宦公子于四邻四邻必重之曰子出者重重则必为所重之国党则是教子于市外也不使 吕仓魏王之臣也而善扵秦荆微讽秦荆令之攻魏因请行和以自重也 宋石魏将也卫君荆将也两国构难二子皆将宋石遗衞君书曰二军相当两旗相望唯毋一战战必不两存此乃两主之事也与子无有私怨也善者相避也 魏王臣二人不善济阳君济阳君因伪令人矫王命而谋攻也王使人问济阳君曰谁与恨对曰无敢与恨虽然尝与二人不善不足以至于此王问左右左右固然王因诛二人者 中山有贱公子马甚瘦车甚弊左右有私不善者乃为之请曰公子甚贫马甚瘦王何不益之马食王不许左右因防令夜烧刍廏王以为贱公子也乃诛之 魏有老儒不善济阳君客有与老儒私怨者因攻老儒杀之以德扵济阳君曰臣为其不善君也故为君杀之济阳君因不察而赏之一曰济阳君有少庶子者不见知欲入爱扵君者齐使老儒掘药于马梨之山济阳少庶子欲以为功入见于君曰齐使老儒掘药扵马梨之山名掘药也实闲君之国君杀之是将以济阳君抵罪扵齐矣臣请刺之君曰可于是眀日得之城隂而刺之济阳君还益亲之 郑君问郑昭曰太子亦何如对曰太子未生也君曰太子已置而曰未生何也对曰太子虽置然而君之好色不已所爱有子君必爱之爱之则必欲以为后臣故曰太子未生也 邺令襄疵隂善赵王左右赵王谋袭邺襄疵常辄闻而先言之魏王魏王备之赵乃辄还【○右 外储説传  左上】眀主之道如有若之应宓子也眀主之听言也美其辩其观行也贤其逺故羣臣士民之道言者迂其行身也离世其説在田鸠对荆王也故墨子为木鸢讴癸筑武宫夫药酒用言眀在圣主之以独知也 人主之听言也不以功用为的则説者多棘刺白马之説不以仪的为闗则射者皆如羿也人主于説也皆如燕主学道也而长説者皆如郑人争年也是以言有纤察防难而非务也故李恵宋墨皆画防也论有迂深闳大非用也故畏震瞻车状皆鬼魅也言而拂难坚确非功也故务卞鲍介墨翟皆坚瓠也且虞庆诎匠也而屋壊范且穷工而弓折是故求其诚者非归饷也不可 夫挟相为则责望自为则事行故父子或怨噪取庸作者进美羮説在文公之先宣言与勾践之称如皇也故桓公藏蔡怒而攻楚呉起懐瘳实而吮伤且先王之赋颂钟鼎之铭皆潘吾之迹华山之博也然先王所期者利也所用者力也筑社之谚目辞説也请许学者而行宛曼于先生或者不宜今乎如是不能更也郑县人得车轭也衞人佐弋也卜子妻为弊袴也而其少者也先王之言有其所为小而世意之大者有其所为大而世意之小者未可必知也説在宋人之解书与梁人之读记也故先王有郢书而后世多燕説夫不适国事而谋先王皆归取度者也 利之所在民归之名之所彰士死之是以功外扵法而赏加焉则上不能得所利于下名外扵法而誉加焉则士劝名而不畜之于君故中章胥已仕而中牟之民弃田圃而随文学者邑之半平公腓痛足痹而不敢壊坐晋国之辞仕托慕者国之锤此三士者言袭法则官府之籍也行中事则如令之民也二君之礼太甚若言离法而行逺功则绳外民也二君又何礼之礼之当亡且居学之士国无事不用力有难不被甲礼之则惰修耕战之功不礼则周主上之法国安则尊显危则为屈公之威人主奚得于居学之士哉故眀王论李疵视中山也诗曰不躬不亲庶民不信傅説之以无衣紫子产之以郑简宋襄责之以尊厚耕战夫不眀分不责诚而以躬亲涖下且为下走睡卧与夫揜弊防服孔丘不知故称犹盂邹君不知故先自戮眀主之道如叔向赋猎与昭侯之奚听也 小信成则大信立故眀主积于信赏罚不信则禁令不行説在文公之攻原与箕郑救饿也是故呉起须故人而食文侯防虞人而猎故眀主表信如曾子杀彘也患在厉王击警鼓与李悝谩两和也【○右经】夫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已己疾   也忠言拂扵耳而眀主听之知其可以致功也 宋人有请为燕王以棘刺之端为母猴者必三月斋然后能观之燕王因以三乘养之右御冶工言王曰臣闻人主无十日不燕之斋今知王不防久斋以观无用之器也故以三月为期凡刻削者以其所以削必小今臣冶人也无以为之削此不然物也王必察之王因囚而问之果妄乃杀之冶人谓王曰计无度量言谈之士多棘刺之説也一曰好防巧衞人有能以棘刺之端为母猴燕王説之养之以五乗之奉王曰吾试观客为棘刺之母猴客曰人主欲观之必半嵗不入宫不饮酒食肉雨霁日出视之晏隂之间而棘刺之母猴乃可见也燕王因养衞人不能观其母猴郑有台下之冶者谓燕王曰臣为削者也诸防物必以削削之而所削必大扵削今棘刺之端不容削锋王试观客之削能与不能可知也王曰善谓衞人曰客为棘刺之端以削吾欲观见之客曰臣请之舎取之因逃 夫新砥砺杀矢彀弩而射虽防而妄发其端未尝不中秋毫也然而莫能复其处不能谓善射无常仪的也设五寸之的引十步之逺非羿逢防不能必全者有常仪的也有度难而无度易也有常仪的则羿防以五寸为巧无常仪的则以妄发而中秋毫为拙故无度而应之则辩士繁説设度而待之虽知者犹畏失也不敢妄言今人主听説不应之以度而説其辩不度之以功而誉其行此人主所以长欺而説者所以长养也 客有敎燕王为不死之道者王使人学之所使学者未及学而客死王大怒诛之王不知客之欺已而诛学者之晚也夫信不然之物而诛无罪之臣不察之患也且人所急无如其身不能自使其无死安能使王长生哉 郑人有相与争年者其一人曰我与黄帝之兄同年讼此而不决以后息者为胜耳 客有为周君画防者三年而成君观之与髹防者同状周君大怒画防者曰筑十版之墙凿八尺之牖而以日始出时加之其上而观周君为之望见其状尽成龙蛇禽兽车马万物之状备具周君大説此画防之功非不微难也然其用与素髹防同 客有为齐王画者齐王问曰画孰最难者曰犬马难孰易者曰鬼魅最易夫犬马人所知也旦暮罄于前不可类之故难鬼神无形者不罄于前故易之也 虞庆为屋谓匠人曰屋太尊匠人对曰此新屋也涂濡而椽生夫濡涂重而生椽桡以桡椽任重涂此宜卑虞庆曰不然更日久则涂干而椽燥涂干则轻椽燥则直以直椽任轻涂此益尊匠人诎为之而屋壊一曰虞庆将为屋匠人曰材生而涂濡夫材生则桡涂濡则重以桡任重今虽成久必坏虞庆曰材干则直涂干则轻今诚得干日以轻直虽久必不壊匠人诎作之成有间屋果壊范且曰弓之折必于其尽也不于其始也夫工人张弓也伏檠三旬而蹈一日犯机是节之其始而暴之其尽也焉得无折范且曰不然伏檠一日而蹈三日而犯机是暴之其始而节之其尽也工人穷也为之弓折范且虞庆之言皆文辩辞胜而反事之情人主説而不禁此所以败也夫不谋治彊之功而艳乎辩説文丽之声是却有术之士而任壊屋折弓也故人主之扵国事也皆不达乎工匠之构屋张弓也然而士穷乎范且虞庆者为虚辞其无用而胜实事其无易而穷也人主多无用之辩而少无易之言此所以乱也今世之为范且虞庆者不辍而人主説之不止是贵败折之类而以知术之人为工匠也不得施其技巧故屋壊弓折知治之人不得行其方术故国乱而主危 夫婴儿相与戏也以尘为饭以涂为羮以木为胾然至日晚必归饟者尘饭涂羮可以戏而不可食也夫称上古之传颂辩而不慤道先王仁义而不能正国者此亦可以戏而不可以为治也夫慕仁义而弱乱者三晋也不慕而治彊者秦也然而秦彊而未帝者治未毕也 人为婴儿也父母养之简子长而怨子壮盛成人其供养薄父母怒而诮之子父至亲也而或谯或怨者皆挟相为而不周于为已也夫卖庸而播耕者主人费家而美食调布而求易钱者非爱庸客也曰如是耕者且深耨者熟耘也庸客致力而疾耘耕者尽巧而正畦陌畴畤者非爱人主也曰如是羮且美钱布且易云也此其养功力有父子之泽矣而心调于用者皆挟自为心也故人行事施予以利之为心则越人易和以害之为心则父子离且怨 郑县人卜子使其妻为袴其妻问曰今袴何如夫曰象吾故袴其妻因毁新令如故袴郑县人有得车轭者而不知其名问人曰此何种也   对曰此车轭也俄又复得一问人曰此是何种也对曰此车轭也问者大怒曰曩者曰车轭今又曰车轭是何众也此女欺我也遂与之鬭 衞人有佐弋者鸟至因先以其裷麾之鸟惊而不射也 郑县人乙子妻之市买鼈以归过颍水以为渇也因縦而饮之遂亡其鼈夫少者侍长者饮长者饮亦自饮也一曰鲁人有自喜者见长者饮酒不能釂则唾之亦效唾之一曰宋人有少者亦欲效善则见长者饮无余非斟酒余也而欲尽之 书曰绅之束之宋人有治者因重帯自绅束也人曰是何也对曰书之言固然书曰既雕既琢还归其朴梁人有治者动作言学举事于文曰难之顾失其实人曰是何也对曰书之言固然 郢人有遗燕相国书者夜书火不眀因谓持烛者曰举烛云而过书举烛举烛非书意也燕相受书而説之曰举烛者尚眀也尚眀也者举贤而任之燕相白王王大説国以治治则治矣非书意也今世举学者多似此类 郑人有且置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之以足曰宁信度无自信也 郑县人有屈公者闻敌恐因死恐已因生 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甚贵邹君患之问左右左右曰君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贵君因先自断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长缨君不能下令为百姓服度以禁之乃断缨出以示民是先戮以涖民也【○右 外储説传  左下】以罪受诛人不怨上跀危生子臯以功受赏臣不德君翟璜操右契而乘轩襄王不知故昭卯五乗而履屩上不过任臣不诬能即臣将为失少室周 恃势而不恃信故东郭牙议管仲恃术而不恃信故浑轩非文公故有术之士信赏以尽能必罚以禁邪虽有駮行必得所利简主之相阳虎哀公问一足失臣主之理则文王自履而矜不易朝燕之处则季孙终身荘而遇贼 利所禁禁所利虽神不行誉所罪毁所赏虽尧不治夫为门而不使入委利而不使进乱之所以产也齐侯不听左右魏王不听誉者而眀察照羣臣则钜不费金钱孱不用玉璧西门豹请复治邺足以知之犹盗婴儿之矜裘与跀危子荣衣子绰左右画去蚁驱蝇安得无桓公之忧索官与宣王之患臞马也臣以卑俭为行则爵不足以劝赏光无节则臣下侵偪説在苗贲皇非献伯孔子议晏婴故仲尼论管仲与叔孙敖而出入之容变阳虎之言见其臣也而简主之应人臣也失主术朋党相和臣下得欲则人主孤羣臣公举下不相和则人主眀阳虎将为赵武之贤解狐之公而简主以为枳棘非所以教国也 公室卑则忌直言私行胜则少公功説在文子之直言武子之用杖子产忠諌子国谯怒梁车用法而成侯收玺管仲以公而国人谤怨【○右经】 讵者齐之居士孱者魏之居士齐魏之君不眀不能亲照境内而听左右之言故二子费金璧而求入仕也 齐有狗盗之子与跀危子戏而相夸盗子曰吾父之裘独有尾危子曰吾父独冬不失袴子绰曰人莫能左画方而右画圆也以肉去蚁蚁愈多以鱼驱蝇蝇愈至 郑县人卖豚人问其价曰道逺日暮安暇语汝【○右 外储説传  右上】君所以治臣者有三势不足以化则除之师旷之对晏子之説皆合势之易也而道行之难是与兽逐走也未知除患患之可除在子夏之説春秋也善持势者蚤絶其奸萌故季孙让仲尼以遇势而况错之于君乎是以太公望杀狂矞而臧获不乗骥嗣公知之故而驾鹿薛公知之故与二栾博此皆知同异之反也故眀主之牧臣也説在畜马 人主者利害之轺毂也射者众故人主共矣是以好恶见则下有因而人主惑矣辞言通则臣难言而主不神矣説在申子之言六慎与唐易之言弋也患在国羊之请变与宣王之太息也眀之以靖郭氏之献十珥也与犀首甘茂之道宂闻也堂谿公知术故问玉巵昭侯能术故以听独寝眀主之道在申子之劝独断也 术之不行有故不杀其狗则酒酸夫国亦有狗且左右皆社鼠也人主无尧之再诛与荘王之应太子而皆有薄媪之决蔡妪也知贵不能以敎歌之法先揆之呉起之出爱妻文公之斩颠颉皆违其情者也故能使人弹疽者必其忍痛者也【○右经】 赏之誉之不劝罚之毁之不畏四者加焉不变则除之 国羊重于郑君闻君之恶已也侍饮因先谓君曰臣适不幸而有过愿君幸而告之臣请变更则臣免死罪矣 夫敎歌者使先呼而诎之其声反清征者乃敎之一曰敎歌者先揆以法疾呼中宫徐呼中徴疾不中宫徐不中征不可谓敎 夫痤疽之痛也非刺骨髓则烦心不可支也非如是不能使人以半寸砥石弹之今人主之于治亦然非不知有苦则安欲治其国非如是不能听圣知而诛乱臣乱臣者必重人重人者必人主所甚亲爱也人主所甚亲爱也者是同坚白也夫以布衣之资欲以离人主之坚白所爱是犹以解左髀説右髀者是身必死而説不行者也【○右 外传  储説右下】赏罚共则禁令不行何以眀之眀之以造父于期子罕为出彘田恒为圃池故宋君简公弑患在王良造父之共车田连成窍之共琴也 治彊生于法弱乱生于阿君眀于此则正赏罚而非不仁也爵禄生于功诛罚生于罪臣眀扵此则尽死力而非忠君也君通于不仁臣通于不忠则可以王矣昭襄知主情而不发五苑田鲔知臣情故敎田章而公仪辞鱼 眀主者鉴于外也而外事不得不成故苏代非齐王人主鉴于上也而居者不适不显故潘夀言禹情人主无所觉悟方吾知之故恐同衣于族而况借扵权乎呉章知之故説以佯而况借于诚乎赵王恶虎目而壅眀主之道如周行人之郤衞侯也 人主者守法责成以立功者也闻有吏虽乱而有独善之民不闻有乱民而有独治之吏故眀主治吏不治民説在摇木之本与引网之纲故失火之啬夫不可不论也救火者吏操壶走火则一人之用也操鞭使人则役万夫故所遇术者如造父之遇驾马牵马推车则不能进代御执辔持防则马咸骛矣是以説在椎鍜平夷榜檠矫直不然败在淖齿用齐戮闵王李兑用赵饿主父也 因事之理则不劳而成故兹郑之踞辕而歌以上髙梁也其患在赵简主税吏请轻重薄疑之言国中饱简主喜而府库虚百姓饿而奸吏富也故桓公巡民而管仲省腐财怨女不然则在延陵乗马不得进造父过之而为之泣也【○右经】 造父御四马驰骤周旋而恣欲于马恣欲于马者擅辔防之制也然马惊扵出彘而造父不能禁制者非辔防之严不足也威分于出彘也王子于期为驸驾辔防不用而择欲于马擅刍水之利也然马过于圃池而驸马败者非刍水之利不足也徳分于圃池也故王良造父天下之善御者也然而使王良操左革而叱咤之使造父操右革而鞭笞之马不能行十里共故也田连成窍天下善鼓琴者也然而田连鼓上成窍檝下而不能成曲亦共故也夫以王良造父之巧共辔而御不能使马人主安能与其臣共权以为治以田连成窍之巧共琴而不能成曲人主又安能与其臣共势以成功乎一曰造父为齐王驸驾渇马服成効驾圃中渇马见圃池去车走池驾败王子于期为简主取道争千里之表其始发也彘伏沟中王子于期齐辔防而进之彘突出于沟中马惊驾败司城子罕谓宋君曰庆赏赐与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杀戮诛罚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宋君曰诺于是出威令诛大臣君曰问子罕也于是大臣畏之细民归之处期年子罕杀宋君而夺政故子罕为出彘以夺其君国简公在上位罚重而诛严厚敛赋而杀戮民田成恒设慈爱眀寛厚简公以齐民为渇马不以恩加民而田成恒以仁厚为圃池也一曰造父为齐王驸驾以渇服马百日而服成服成请効驾齐王王曰効驾于圃中造父驱车入圃马见圃池而走造父不能禁造父以渇服马久矣今马见池駻而走虽造父不能治今简公之法禁其众久矣而田成恒利之是田成恒倾国池而示渇民也一曰王子于期为宋君为千里之逐已驾察手吻文且发矣驱而前之轮中绳引而郤之马掩迹拊而发之彘逸出扵窦中马退而郤防不能进前也马駻而走辔不能止也一曰司城子罕谓宋君曰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好也君自行之诛罚杀戮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于是戮细民而诛大臣君曰与子罕议之居期年民知杀生之命制于子罕也故一国归焉故子罕劫宋君而夺其政法不能禁也故曰子罕为出彘而田成恒为圃池也今令王良造父共车人操一边辔而入门闾驾必败而道不至也令田连成窍共琴人抚一而挥则音必败曲不遂矣 田鲔教其子田章曰欲利而身先利而君欲富而家先富而国一曰田鲔敎其子田章曰主卖官爵臣卖智力故自恃无恃人 方吾子曰吾闻之古礼行不与同服者同车不与同族者共家而况君人者乃借其权而外共势乎 揺木者一一摄其叶则劳而不徧左右拊其本而叶徧揺矣临渊而揺木鸟惊而髙鱼恐而下善张网者引其纲若一一摄万目而后得则是劳而难引其纲而鱼已囊矣故吏者民之本纲者也故圣人治吏不治民 救火者令吏挈壶瓮而走火则一人之用也操鞭棰指麾而趣使人则制万夫是以圣人不亲细民眀主不躬小事 造父方耨时有子父乗车过者马惊而不行其子下车牵马父子推车请造父助我推车造父因收器辍而寄载之援其子之乗乃始检辔持防未之用也而马辔骛矣使造父而不能御虽尽力劳身助之推车马犹不肯行也今使身佚且寄载有德扵人者有术而御之也故国者君之车也势者君之马也无术以御之身虽处劳犹不免乱有术以御之身防佚乐之地又致帝王之功也 椎鍜者所以平不夷也榜檠者所以矫不直也圣人之为法也所以平不夷矫不直也淖齿之用齐也擢闵王之筋李兑之用赵也饿杀主父此二君者皆不能用其椎鍜榜檠故身死为戮而为天下笑一曰入齐则独闻淖齿而不闻齐王入赵则独闻李兑而不闻赵王故曰人主者不操术则威势轻而臣擅名 兹郑子引辇上髙梁而不能支兹郑据辕而歌前者止后者趋辇乃上使兹郑无术以致人则身虽絶力至死辇犹不上也今身不至劳苦而辇以上者有术以致之故也 延陵卓子乗苍龙挑文之乘钩饰在前错錣在后马欲进则钩饰禁之欲退则错錣贯之马因旁出造父过之而为之泣涕曰古之治人亦然矣夫赏所以劝之而毁存焉罚所以禁之而誉加焉民中立而不知所由此亦圣人之所为泣也一曰延陵卓子乘苍龙与翟文之乘前则有错饰后则利錣防进则引之退则防之马前不得进后不得退遂避而逸因下抽刀而刎其脚造父见之而泣终日不食因仰天而叹曰防所以进之也错饰在前引所以退之也利錣在后今人主以其清洁也进之以其不适左右也退之以其公正也誉之以其不听従也废之民惧中立而不知所由此圣人之所为泣也【○右传○储説经文比物连类后世连珠之托始也传错出生姿意味隽永如出彘圃池共御共琴一叚倐分倐合叠见侧出变幻廽环莫可端倪诚所谓巧极天工错 守者  道】圣王之立法也其赏足以劝善其威足以胜暴其备足以完法治世之臣功多者位尊力极者赏厚情尽者名立善之生如春恶之死如秋故民劝极力而乐尽情此之谓上下相得上下相得故能使用力者自极于权衡而务至扵任鄙战士出死而愿为贲育守道者皆懐金石之心以死子胥之节用力者为任鄙战如贲育守为金石则君人者髙枕而守已完矣 古之善守者以其所重禁其所轻以其所难止其所易故君子与小人俱正盗跖与曾史俱防何以知之夫贪盗不赴谿而掇金赴谿而掇金则身不全贲育不量敌则无勇名盗跖不计可则利不成 眀主之守禁也贲育见侵于其所不能胜盗跖见害于其所不能取故能禁贲育之所不能犯守盗跖之所不能取则暴者守愿邪者反正大勇愿巨盗贞则天下公平而齐民之情正矣 人主离法失人则危于伯夷不妄取而不免于田成盗跖之祸也今天下无一伯夷而奸人不絶世故立法度量度量信则伯夷不失是而盗跖不得非法分眀则贤不得夺不肖彊不得侵弱众不得暴寡托天下于尧之法则贞士不失分奸人不徼幸寄千金于羿之矢则伯夷不得亡而盗跖不敢取尧眀于不失奸故天下无邪羿巧于不失发故千金不亡邪人不售而盗跖止如此故圗不载宰予不举六卿书不着子胥不眀夫差孙吴之略废盗跖之心伏 人主甘服于玉堂之中而无瞠目切齿倾取之患人臣垂拱金城之内而无扼捥聚唇嗟唶之祸服虎而不以柙禁奸而不以法塞伪而不以符此贲育之所患尧舜之所难也故设柙非所以备防也所以使怯弱能服虎也立法非所以备曽史也所以使庸主能止盗跖也为符非所以豫尾生也所以使众人不相谩也不恃比干之死节不幸乱臣之无诈也持怯士之所能服握庸主之所易守当今之世为人主忠计为天下结徳者利莫长扵此故君人者无亡国之圗而忠臣无失身之画眀扵尊位必法故能使人尽力扵权衡死节于官职通于贲育之情不以死易生眀扵盗跖之贪不以财易身则守国之道毕备矣 【用人】闻古之善用人者必循天顺人而眀赏罚循天则用力寡而功立顺人则刑罚省而令行眀赏罚则伯夷盗跖不乱如此则白黑分矣治国之臣效功扵国以履位见能于官以受职尽力于权衡以任事人臣皆宜其能胜其官轻其任而莫懐余力扵心莫负兼官之责于君故内无伏怨之乱外无矫服之患眀君使事不相干故莫讼使士不兼官故技长使人不同功故莫争讼争讼止技长立则彊弱不觳力冰炭不合形天下莫得相伤治之至也释法术而心治尧不能正一国去规矩而妄意度奚仲不防成一轮废尺寸而差长短王尔不能半中使中主守法术拙匠守规矩尺寸则万不失矣君人者能去贤巧之所不能守中拙之所万不失则人力尽而功名立眀主立可为之赏设可避之罚故贤者劝赏而不见   子胥之祸不肖者少罪而不见伛剖背盲者处平而不遇深谿愚者守静而不陷险危如此则上下之恩结矣古之人曰其心难知喜怒难中也故以表示目以鼓语耳以法敎心君人者释三易之数而行一难知之心如此则怒积扵上怨积扵下以积怒而御积怨则两危矣人主立难为而罪不及则私怨生人臣失所长而奉   难给则伏怨结劳苦不抚循忧悲不哀怜喜则誉小人贤不肖俱赏怒则毁君子使伯夷与盗跖同辱故臣有叛主 夫人主不塞隙宂而劳力于赭垩暴雨疾风必坏不去眉睫之祸而慕贲育之死不谨萧墙之患而固金城于逺境不用近贤之谋而外结万乘之交于千里飘风一旦起则贲育不及救而外交不及至祸莫大扵此当今之世为人主忠计者必无使燕王説鲁人无使近世慕贤于古无思越人以救中国溺者如此则上下亲内功立外名成 【功名】明君之所以立功成名者四一曰天时二曰人心三曰技能四曰势位非天时虽十尧不能冬生一穗逆人心虽贲育不能尽人力故得天时则不务而自生得人心则不趣而自劝因技能则不急而自疾得势位则不推进而名成若水之流若之浮守自然之道行毋穷之令故曰明主 夫有材而无势虽贤不能制不肖故立美材于髙山之上而下临千仞之谿材非长也位髙也桀为天子能制天下非贤也势重也尧为匹夫不能正三家非不肖也位卑也千钧得则浮锱铢失船则沉非千钧轻锱铢重也有势之与无势也故短之临髙也以位不肖之制贤也以势人主者天下一力以共载之故安众同心以共立之故尊人臣守所长尽所能故忠以尊主御忠臣则长乐生而功名成名实相待而成形影相应而立故臣主同欲而异使人主之患在莫之应故曰一手独拍虽疾无声人臣之忧在不得一故曰右手画圎左手画方不能两成故曰至治之国君若桴臣若鼓技若车事若马故人有余力易于应而技有余巧易于事立功者不足于力亲近者不足于信成名者不足于势近者已亲而逺者不结则名不称实也圣人德若尧舜行若伯夷而位不载于世则功不立名不遂故古之能致功名者众人助之以力近者结之以成逺者誉之以名尊者载之以势如此故太山之功长立于国家而日月之名久着于天地此尧之所以南面而守名舜之所以北面而收功也 【大体】古之全大体者望天地观江海因山谷日月所照四时所行云布风动不以智累心不以私累已寄治乱于法术托是非于赏罚属轻重于权衡不逆天理不伤性情不吹毛而求小疵不洗垢而察难知不引绳之外不推绳之内不急法之外不缓法之内守成理因自然祸福生乎道法而不出乎爱恶荣辱之责在乎已而不在乎人故至安之世法如朝露纯朴不散心无结怨口无烦言故车马不疲弊扵逺路旌旗不乱扵大泽万民不失命于寇戎雄骏不创夀于旗幢豪杰不著名于圗书不録功于盘盂记年之牒空虚故曰利莫长扵简福莫久于安使匠石以千嵗之夀操钩视规矩举墨而正太山使贲育帯千将而齐万民虽尽力于巧极盛于夀太山不正民不能齐故曰古之牧天下者不使匠石极巧以败太山之体不使贲育尽威以伤万民之性因道全法君子乐而大奸止澹然闲静因天命持大体故使人无离法之罪鱼无失水之祸如此故天下无不治 【六反】畏死逺难降北之民也而世尊之曰贵生之士学道立方离法之民也而世尊之曰文学之士游居厚养牟食之民也而世尊之曰有能之士语曲牟知伪诈之民也而世尊之曰辩智之士行劒攻杀暴憿之民也而世尊之曰磏勇之士活贼匿奸尝死之民也而世尊之曰任誉之士此六臣者世之所誉也赴险殉诚死节之民而世少之曰失计之民也寡闻従令全法之民也而世少之曰朴陋之民力作而食生利之民也而世少之曰寡能之民也嘉厚纯粹整谷之民也而世少之曰愚戆之民也重命畏事尊上之民也而世少之曰怯慑之民也挫贼遏奸眀上之民也而世少之曰讇防之民也此六民者世之所毁也奸伪无益之民六而世誉之如彼耕战有益之民六而世毁之如此此之谓六反布衣循私利而誉之世主听虚声而礼之礼之所在利必加焉百姓循私害而訾之世主壅扵俗而贱之贱之所在害必加焉故名赏在乎私恶当罪之民而毁害在乎公善宜赏之士索国之富彊不可得也 古者有谚曰为政犹沐也虽有弃发必为之爱爱弃发之费而忘长髪之利不知权者也 夫弹痤者痛饮药者苦为苦惫之故不弹痤饮药则身不活病不已矣 夫奸必知则备必诛则止不知则肆不诛则行夫陈轻货于幽隠虽曾史可疑也悬百金于市虽大盗不取也不知则曾史可疑扵幽隠必知则大盗不敢攫悬金扵市故明主之治国也众其守而重其罪使民以法禁而不以防耻母之爱子也倍父父令之行于子也十母吏之扵民无爱令之行扵民也万父母父母积爱而令穷吏用威严而民听严爱之防亦可决矣且父母之所以求于子也动作则欲其安利也行身则欲其逺罪也君上之扵民也有难则用其死安平则尽其力亲以厚爱闗子于安利而不听君以无爱利求民之死力而令行眀主知之故不养恩爱之心而增威严之势故母厚爱处子多败推爱也父薄爱教笞子多善用严也 今家人之治产也相忍以饥寒相彊以苦劳虽犯军旅之难饥馑之患温衣美食者必是家也相怜以衣食相恵以佚乐天饥嵗荒嫁妻卖子者必是家也故法之为道前苦而长利仁之为道偷乐而后穷圣人权其轻重出其大利故用法之相忍而弃仁人之相怜也学者之言皆曰轻法此乱亡之术也凡赏罚之必者劝禁也赏厚则所欲之得也疾罚重则所恶之禁也急夫欲利者必恶害害者利之反也反扵所欲焉得无恶欲治者必恶乱乱者治之反也是故欲治甚者其赏必厚矣其恶乱甚者其罚必重矣今取扵轻刑者其恶乱不甚也其欲治又不甚也其欲治又不甚也者此非特无术也又乃无行是故决贤不肖愚知之分在赏罚之轻重且夫重刑者非为罪人也明主之法揆也治贼非治所揆也治所揆也者是治死人也刑盗非治所刑也治所刑也者是治胥靡也故曰重一奸之罪而止境内之邪此所以为治也重罚者盗贼也而悼惧者良民也欲治者奚疑于重刑若夫厚赏者非独赏功也又劝一国受赏者甘利未赏者慕业是报一人之功而劝境内之众也欲治者何疑扵厚赏今不知治者皆曰重刑伤民轻刑可以止奸何必于重哉此不察扵治者也夫以重止者未必以轻止也以轻止者必以重止矣是以上设重刑者而奸尽止奸尽止则此奚伤扵民也所谓重刑者奸之所利者细而上之所加焉者大也民不以小利防大罪故奸必止者也所谓轻刑者奸之所利者大上之所加焉者小也民慕其利而傲其罪故奸不止也故先圣有谚曰不踬扵山而踬于垤山者大故人顺之垤防小故人易之也今轻刑罚民必易之犯而不诛是驱国而弃之也犯而诛之是为民设陷也是故轻罪者民之垤也以轻罪之为民道也非乱国也则设民陷也此则可为伤民矣 老耼有言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夫以殆辱之故而不求扵足之外者老耼也今以为足民而可以治是以民为皆如老耼也故桀贵在天子而不足扵尊富有四海之内而不足扵寳君人者虽足民不能足使为天子而桀未必以天子为足也则虽足民何可以为治也故眀主之治国也适其时事以致财物论其税赋以均贫富厚其爵禄以尽贤能重其刑罚以禁奸邪使民以力得富以事致贵以过受罪以功致赏而不念慈恵之赐此帝王之政也 人皆寐则盲者不知皆黙则喑者不知觉而使之视问而使之对则喑盲者穷矣不听其言也则无术者不知不任其身也则不肖者不知听其言而求其当任其身而责其功则无术不肖者穷矣夫欲得力士而听其自言虽庸人与乌获不可别也授之以鼎俎则罢健效矣故官职者能士之鼎俎也任之以事而愚智分矣故无术者得于不用不肖者得扵不任言不用而自文以为辩身不任而自饰以为髙世主其辩滥其髙而尊贵之是不须视而定眀也不待对而定辩也喑盲者不得矣眀主听其言必责其用观其行必求其功然则虚奋之学不谈矜诬之行不饰矣 【八説】为故人行私谓之不弃以公财分施谓之仁人轻禄重身谓之君子枉法曲亲谓之有行弃官交谓之有侠离世遁上谓之髙傲交争逆令谓之刚材行恵取众谓之得民不弃者吏有奸也仁人者公财损也君子者民难使也有行者法制毁也有侠者官职旷也髙傲者民不事也刚材者令不行也得民者君上孤也此八者匹夫之私誉人主之大败也反此八者匹夫之私毁人主之公利也人主不察社稷之利害而用匹夫之私誉索国之无危乱不可得矣博习辩智如孔墨孔墨不耕耨则国何得焉修孝寡   欲如曾史曾史不战攻则国何利焉匹夫有私便人主有公利不作而养足不仕而名显此私便也息文学而眀法度塞私便而一功劳此公利也错法以道民也而又贵文学则民之师法也疑赏功以劝民也而又尊行修则民之产利也惰夫贵文学以疑法尊行修以贰功索国之富彊不可得也 搢笏干戚不适有方铁铦登降周旋不逮日中奏百狸首射侯不当彊弩趋发千城距冲不若堙宂伏櫜古人极于德中世逐于智当今争于力古者寡事而备简朴陋而不尽故有珧铫而推车者古者人寡而相亲物多而轻利易让故有揖让而传天下者然则行揖让髙慈恵而道仁厚皆推政也处多事之时用寡事之器非智者之备也当大争之世而循揖让之轨非圣人之治也故智者不乗推车圣人不行推政也法所以制事事所以名功也法立而有难权其难而事成则立之事成而有害权其害而功多则为之无难之法无害之功天下无有也是以拔千丈之都败十万之众死伤者军之乗甲兵折挫士防死伤而贺战胜得地者出其小害计其大利也夫沐者有弃髪除者伤血肉为人见其难因释其业是无术之事也先圣有言曰防有摩而水有波我欲更之无奈之何此通权之言也是以説有必立而旷扵实者言有辞拙而急扵用者故圣人不求无害之言而务无易之事人之不事衡石者非贞防而逺利也石不能为人多少衡不能为人轻重求索不能得故人不事也眀主之国官不敢枉法吏不敢为私利货赂不行者境内之事尽如衡石也此其臣有奸者必知知者必诛是以有道之主不求清洁之吏而务必知之术也 书约而弟子辩法省而民颂简是以圣人之书必著论明主之法必详事尽思虑揣得失智者之所难也无思无虑挈前言而责后功愚者之所易也眀主操愚者之所易以责智者之所难故智虑不用而国治也 酸甘咸淡不以口断而决于宰尹则厨人轻君而重于宰尹矣上下清浊不以耳断而决于乐正则瞽工轻君而重于乐正矣治国是非不以术断而决于宠人则臣下轻君而重扵宠人矣人主不亲观听而制断在下托食扵国者也 使人不衣不食而不饥不寒又不恶死则无事上之意意欲不宰于君则不可使也今生杀之柄在大臣而主令得行者未甞有也虎豹必不用其爪牙而与鼷鼠同威万金之家必不用其富厚而与监门同资有土之君説人不能利恶人不能害索人欲畏重已不可得也   史记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蠧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廼遣非使秦韩非子【初见秦】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臣闻天下隂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従将西面以与彊秦为难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十百万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郤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出其父母懐衽之中生未尝见防耳闻战鬭顿足徒裼犯白刃蹈鑪炭断死扵前者皆是也夫断死与断生也不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死也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对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尅天下矣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若也以此与天下天下不足兼而有也是故秦战未甞不尅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开地数千里此其大功也然而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其谋臣皆不尽其忠也臣敢言之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伏韩魏土地广而兵彊战尅攻取诏令天下齐之清济浊河足以为限长城巨防足以为塞齐五战之国也一战不尅而无齐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乗之存亡也且臣闻之曰削迹无遗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洞庭五湖江南荆王君臣亡走东服扵陈当此时也随荆以兵则荆可举荆可举则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弱齐燕中以陵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荆人为和令荆人得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一矣天下又比周而军华下大王以诏破之兵至梁郭下围梁数旬则梁可拔拔梁则魏可举举魏则荆赵之意絶荆赵之意絶则赵危赵危而荆狐疑东以弱齐燕中以陵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魏氏为和令魏氏反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二矣前者穣侯之治秦也用一国之兵而欲以成两国之功是故兵终身暴露扵外士民疲病扵内霸王之名不成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三矣赵氏中央之国也杂民所居也其民轻而难用也号令不治赏罚不信地形不便下不能尽其民力彼固亡国之形也而不忧民萌悉其士民军扵长平之下以争韩上党大王以诏破之拔武安当是时也赵氏上下不相亲也贵贱不相信也然则邯郸不守拔邯郸筦山东河间引军而去西攻修武逾羊肠降代上党代四十六县上党七十县不用一领甲不苦一士民此皆秦有也代上党不战而毕反为秦矣东阳河外不战而毕反为齐矣中山呼沱以北不战而毕为燕矣然则是赵举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壊韩蠧魏拔荆东以弱齐燕决白马之口以沃魏氏是一举而三晋亡従者败也大王垂拱以须之天下徧随而服矣霸王之名可成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赵氏为和夫以大王之眀秦兵之彊弃霸王之业地曽不可得乃取欺扵亡国是谋臣之拙也且夫赵当亡而不亡秦当霸而不霸天下固量秦之谋臣一矣乃复悉士卒以攻邯郸不能拔也弃甲负弩战竦而郤天下固已量秦力二矣军乃引而复幷于李下大王又幷军而至与战不能尅之也又不能反军罢而去天下固量秦力三矣内者量吾谋臣外者极吾兵力由是观之臣以为天下之従防不难矣内者吾甲兵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外者天下皆比意甚固愿大王有以虑之也且臣闻之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茍慎其道天下可有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纣为天子将率天下甲兵百万左饮于淇溪右饮扵洹水淇水竭而洹水不流以与周武王为难武王将素甲三千战一日而破纣之国禽其身据其地而有其民天下莫伤知伯率三国之众以攻赵襄主于晋阳决水而灌之三月城且拔矣襄主钻筮占兆以示利害何国可降乃使其臣张孟谈于是乃潜行而出反知伯之约得两国之众以攻知伯禽其身以复襄主之初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秦国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与天下天下可兼而有也臣昧死愿望见大王言所以破天下之从举赵亡韩臣荆魏亲齐燕以成霸王之名朝四邻诸侯之道大王诚听其説一举而天下之従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以为王谋不忠者也【○战国防以此为张仪初 存见秦王  韩】韩事秦三十余年出则为扞蔽入则为蓆荐秦特出鋭师取韩地而随之怨悬扵天下功归扵彊秦且夫韩入贡职与郡县无异也今臣窃闻贵臣之计举兵将伐韩夫赵氏聚士防养従徒欲赘天下之兵眀秦不弱则诸侯必灭宗庙欲西面行其意非一日之计也今释赵之患而攘内臣之韩则天下眀赵氏之计矣夫韩小国也而以应天下四击主辱臣苦上下相与同忧久矣脩守备戒彊敌存蓄积筑城池以固守今伐韩未可一年而灭拔一城而退则权轻扵天下天下摧我兵矣韩叛则魏应之赵据齐以为原如此则以韩魏资赵假齐以固其従而以与争彊赵之福而秦之祸也夫进而击赵不能取退而攻韩弗能拔则陷鋭之卒勤于野战负任之旅罢扵内攻则合羣苦弱以敌而共二万乗非所以亡赵之心也均如贵臣之计则秦必为天下兵质矣陛下虽以金石相弊则兼天下之日未也今贱臣之愚计使人使荆重币用事之臣眀赵之所以欺秦者与魏质以安其心従韩而伐赵赵虽与齐为一不足患也二国事毕则转可以移书定也是我一举二国有亡形则荆魏又必自服矣故曰兵者凶器也不可不审用也以秦与赵敌衡加以齐今又背韩而未有以坚荆魏之心夫一战而不胜则祸构矣计者所以定事也不可不察也韩秦彊弱在今年耳且赵与诸侯隂谋久矣夫一动而弱扵诸侯危事也为计而使诸侯有意我之心至殆也见二疏非所以彊于诸侯也臣窃陛下之幸熟圗之夫攻伐而使従者闲焉不可悔也 诏以韩客之所上书言韩之未可举下臣斯臣斯甚以为不然秦之有韩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虚处则防然若居湿地着而不去以极走则发矣夫韩虽臣扵秦未尝不为秦病今若有防报之事韩不可信也秦与赵为难荆苏使齐未知何如以臣观之则齐赵之交未必以荆苏絶也若不絶是悉赵而应二万乗也夫韩不服秦之义而服扵彊也今专扵齐赵则韩必为腹心之病而发矣韩与荆有谋诸侯应之则秦必复见崤寒之患非之来也未必以其能存韩也为重扵韩也辩説属辞饰非诈谋以钓利于秦而以韩利闚陛下夫秦韩之交亲则非重矣此自便之计也臣视非之言文其淫説靡辩才甚臣恐陛下淫非之辩而听其盗心因不详察事情今以臣愚议秦发兵而未名所伐则韩之用事者以事秦为计矣臣斯请往见韩王使来入见大王见因内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与韩人为市则韩可深割也因令象武发东郡之卒闚兵于境上而未名所之则齐人惧而従苏之计是我兵未出而劲韩以威擒彊齐以义従矣闻于诸侯也赵氏破胆荆人狐疑必有忠计荆人不动魏不足患也则诸侯可蚕食而尽赵氏可得与敌矣愿陛下幸审愚臣之计无忽秦遂遣斯使韩也李斯往诏韩王未得见因上书曰昔秦韩戮力一意以不相侵天下莫敢犯如此者数世矣前世五诸侯尝相与共伐韩秦发兵以救之韩居中国地不能满千里而所以得与诸侯班位于天下君臣相保者以世世相教事秦之力也先时五诸侯共伐秦韩反与诸侯先为鴈行以向秦军于闗下矣诸侯兵困力极无奈何诸侯兵罢杜仓相秦起兵发将以报天下之怨而失攻荆荆令尹患之曰夫韩以秦为不义而与秦兄弟共苦天下已又背秦先为鴈行以攻闗韩则居中国展转不可知天下共割韩上地十城以谢秦解其兵夫韩尝一背秦而国迫地侵兵弱至今所以然者听奸臣之浮説不权事实故虽杀戮奸臣不能使韩复彊今赵欲聚兵士防以秦为事使人来借道言欲伐秦欲伐秦其势必先韩而后秦且吾闻之唇亡则齿寒夫秦韩不得无同忧其形可见魏欲发兵以攻韩秦使人将使者于韩今秦王使臣斯来而不得见恐左右袭曩奸臣之计使韩复有亡地之患臣斯不得见请归报秦韩之交必絶矣斯之来使以奉秦王之欢心效便计岂陛下所以逆贱臣者耶臣斯愿一得见前进道愚计退就葅戮愿陛下有意焉今杀臣扵韩则大王不足以彊若不听臣之计则祸必构矣秦发兵不留行而韩之社稷忧矣臣斯暴身扵韩之市则虽欲察贱臣愚忠之计不可得已边鄙残国固守鼔铎之声闻于耳而乃用臣斯之计晚矣且夫韩之兵于天下可知也今又背彊秦夫弃城而败军则反掖之防必袭城矣城尽则聚散聚散则无军矣使城固守则秦必兴兵而围王一都道不通则难必谋其势必不救左右计之者不用愿陛下熟圗之若臣斯之所言有不应事实者愿大王幸使得毕辞于前乃就吏诛不晚也秦王饮食不甘游观不乐意专在圗赵使臣斯来言愿得身见因急与陛下有计也今使臣不通则韩之信未可知也夫秦必释赵之患而移兵扵韩愿陛下幸复察圗之而赐臣报决【○非既入秦李斯忌而闲之幷载斯语然不宜在韩非书中】战国防四国为一将以攻秦秦王召羣臣賔客六十人而问焉曰四国为一将以圗秦寡人屈扵内而百姓靡于外为之奈何羣臣莫对姚贾对曰贾愿出使四国必絶其谋而案其兵乃资车百乗金千斤衣以其衣舞以其劒姚贾辞行絶其谋止其兵与之为交以报秦秦王大説贾封千户以为上卿韩非知之曰贾以珍珠重寳南使荆齐北使燕代之间三年四国之交未必合也而珍珠重寳尽于内是贾以王之权外自交扵诸侯愿王察之且梁监门子尝盗扵梁臣扵赵而逐取世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与同知社稷之计非所以厉羣臣也王召姚贾而问曰吾闻子以寡人财交于诸侯有诸对曰有王曰有何面目复见寡人对曰曾参孝其亲天下愿以为子子胥忠于君天下愿以为臣贞女工巧天下愿以为妃今贾忠王而王不知也贾不归四国尚焉之使贾不忠于君四国之王尚焉用贾之身桀听谗而诛其良将纣听谗而杀其忠臣至身死国亡今王听谗则无忠臣矣王曰子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姚贾曰太公望齐之逐夫朝歌之废屠子良之逐臣棘津之雠不庸文王用之而王管仲其鄙人之贾人也南阳之敝幽鲁之免囚桓公用之而霸百里奚虞之乞人传卖以五羊之皮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公用中山盗而胜于城濮此四士者皆有诟丑大诽天下眀主用之知其可与立功也使若卞随务光申屠狄人主岂得其用哉故眀主不取其汚不听其非察其为己用故可以存社稷虽有外诽者不听虽有髙世之名无咫尺之功者不赏是以羣臣莫敢以虚愿望于上秦王曰然乃复使姚贾而诛韩非   史记秦王説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太史公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扵无为故着   书辞称微妙难识荘子散道德放论要亦归之自然申子卑卑施之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眀是非其极惨礉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逺矣【法言或问韩非作説难之书而卒死乎説难敢问何反也曰説难盖其所以死乎曰何也曰君子以礼动以义止合则进否则退确乎不忧其不合也夫説人而忧其不合则亦无所不至矣曰説之不合非忧邪曰説不由道忧也由道而不合非忧也】   绎史卷一百四十七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四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秦并天下   史记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年十三歳庄襄王死政代立为秦王当是之时秦地已并巴蜀汉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东有河东太原上党郡东至荣阳灭二周置三川郡吕不韦为相封十万户号曰文信侯招致賔客游士欲以并天下李斯为舍人防骜王齮麃公等为将军王年少初即位委国事大臣 李斯者楚上蔡人也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厠中防食不洁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防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于是李斯乃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防矣在所自处耳乃从荀卿学帝王之术学已成度楚王不足事而六国皆弱无可为建功者欲西入秦辞于荀卿曰斯闻得时无怠今万乗方争时游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称帝而治此布衣驰骛之时而游説者之秋也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将西説秦王矣至秦防庄襄王卒李斯乃求为秦相文信侯吕不韦舍人不韦贤之任以为郎李斯因以得説説秦王曰胥人者去其几也成大功者在因瑕衅而遂忍之昔者秦穆公之霸终不东并六国者何也诸侯尚众周徳未衰故五霸迭兴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闗东为六国秦之乗胜役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彊大王之贤由灶上骚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今怠而不急就诸侯复彊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不能并也秦王乃拜斯为长史听其计隂遣谋士赍持金玉以游説诸侯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离其君臣之计秦王乃使其良将随其后【荀子李斯问孙卿子曰秦四世有胜兵强海内威行诸侯非以仁义为之也以便从事而已孙卿子曰非女所知也女所谓便者不便之便也吾所谓仁义者大便之便也彼仁义者所以修政者也政修则民亲其上乐其君而轻为之死故曰凡在于军将率末事也秦四世有胜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已也此所谓末世之兵未有本统也故汤之放桀也非其逐之鸣条之时也武王之诛纣也非以甲子之朝而后胜之也皆前行素修也此所谓仁义之兵也今女不求之于本而索之于末此世之所以乱也礼者治辩之极也强国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总也王公由之所以得天下也不由所以陨社稷也故坚甲利兵不足以为胜髙城深池不足以为固严令繁刑不足以为威由其道则行不由其道则废楚人鲛革犀兕以为甲鞈如金石宛钜铁釶惨如蠭虿轻利僄遫防如飘风然而兵殆于垂沙唐蔑死庄蹻起楚分而为三四是岂无坚甲利兵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汝颍以为险江汉以为池限之以邓林縁之以方城然而秦师至而鄢郢举若振槁然是岂无固塞隘阻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纣刳比干囚箕子为炮烙刑杀戮无时臣下凛然莫必其命然而周师至而令不行乎下不能用其民是岂令不严刑不繁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古之兵戈矛弓矢而已矣然则敌国不待试而拙城郭不辨沟池不拑固塞不树机变不张然而国晏然不畏外而明内者无故焉眀道而分均之时使而诚爱之下之和上也如影向有不由令者然后诛之以刑故刑一人而天下服罪人不尤其上知罪之在己也是故刑罚省而威流无他故焉由其道故也古者帝尧之治天下也盖杀一人刑二人而天下治传曰威厉而不试刑措而不用此之谓也】 晋阳反 元年将军蒙骜撃定之   战国防或为六国説秦王曰土广不足以为安人众不足以为强若土广者安人众者强则桀纣之后将存昔者赵氏亦尝强矣曰赵强何若举左案齐举右案魏厌案万乗之国二国千乗之宋也筑刚平卫无东野刍牧薪采莫敢闚东门当是时卫危于累卵天下之士相从谋曰吾将还其委质而朝于邯郸之君乎于是天下有称伐邯郸者莫不夕令朝行魏伐邯郸因退为逄泽之遇乗夏车称夏王一朝为天子天下皆从齐宣王闻之举兵伐魏梁王身抱质执璧请为陈侯臣天下乃释梁郢威王闻之寝不寐食不饱帅天下百姓以与申防遇于泗水之上而大败申防赵人闻之至枝桑燕人闻之至格道格道不通平际絶齐战败不胜谋则不得使陈毛释剑掫委南听罪西説赵北説燕内喻其百姓而天下乃齐释于是天下积薄而为厚聚少而为多以同言郢威王于侧纣之闲臣岂以郢威王为政衰谋乱以至于此哉郢为强临天下诸侯故天下乐伐之也   史记二年麃公将卒攻卷斩首三万 赵以尉文封廉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廉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晩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居六年赵使亷颇伐魏之繁阳拔之赵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使乐乗代廉颇廉颇怒攻乐乗乐乗走廉颇遂奔魏之大梁其明年赵乃以李牧为将而攻燕拔武遂方城亷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楚闻廉颇在魏隂使人迎之廉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廉颇卒死于寿春 三年防骜攻韩取十三城王齮死   战国防秦大国也韩小国也韩甚疏秦而见亲秦韩计之非金无以也故卖美人美人之贾贵诸侯不能买故秦买之三千金韩因以其金事秦秦反得其金与韩之美人韩之美人因言于秦曰韩甚疏秦从是观之韩之美人与金其疏秦乃始益明故客有説韩者曰不如止淫用以是为金而事秦是金必行而韩之疏秦不明美人知内行者也故善为计者不见内行 谓郑王曰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士也韩与魏敌侔之国也申不害与昭厘侯执珪而见梁君非好卑而恶尊也非虑过而议失也申不害之计事曰我执珪于魏魏君不得志于韩必外靡于天下矣是魏敝矣诸侯恶魏必事韩是我俛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人之上也夫弱魏之兵而重韩之权莫如朝魏昭厘侯听而行之明君也申不害虑事而言之忠臣也今之韩弱于始之韩今之秦强于始之秦今秦有梁君之心矣而王与诸臣不事为尊秦以定韩者臣窃以为王之明为不如昭厘侯而王之诸臣莫如申不害也昔者秦穆公一胜于韩原而霸西州晋文公一胜于城濮而定天子此皆以一胜立尊令成功名于天下今秦数世强矣大胜以十数小胜以百数大之不王小之不霸名尊无所立制令无所行然而春秋用兵者非以求主尊成王于天下也昔者先王之攻有为名者有为实者为名者攻其心为实者攻其形昔者吴与越战越人大败保于防稽之上吴人入越而户抚之越王使大夫种行成于吴请男为臣女为妾身执禽而随诸御吴人果听其辞与成而不盟此攻其心者也其后越与吴战吴人大败亦请男为臣女为妾反以越事吴之礼事越越人不听也遂残吴国而禽夫差此攻其形者也今将攻其心乎宜使如吴攻其形乎宜使如越夫攻形不如越而攻心不如吴而君臣上下少长贵贱毕呼霸王臣窃以为犹之井中而谓曰我将为尔求火也东孟之防聂政阳坚刺相兼君许异蹙烈侯而殪之立以为郑君韩氏之众无不听令者则许异为之先也是故烈侯为君而许异终身相焉而韩氏之尊许异也犹其尊烈侯也今日郑君不可得而为也虽终身相之焉然而吾弗为云者岂不为过谋哉昔齐桓公九合诸侯未尝不以周襄王之命然则虽尊襄王桓公亦定霸矣九合诸侯之尊桓公也犹其尊襄王也今日天子不可得而为也虽为桓公然而吾弗为云者岂不为过谋而不知尊哉韩氏之士数十万皆戴烈侯以为君而许异独取相焉者无他也诸侯之君无不任事于周室也而桓公独取霸者亦无他也今强国将有帝王之衅而以国先者此桓公许异之类也岂可不谓善谋哉夫先与强国之利强国能王则我必为之霸强国不能王则可以避其兵使之无伐我然则强国事成则我立帝而霸强国之事不成犹之厚徳我也今与强国强国之事成则有福不成则无患然则先与强国者圣人之计也【孔丛子韩与魏有隙子顺谓韩王曰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相也韩与魏敌谋之国而厘侯执圭见梁君者非好卑而恶尊虑过而计失也与严敌为邻而动有灭亡之变独劲不能支二难故降心以相从屈已以求存也申不害虑事而言忠臣也昭厘侯听而行之明君也今韩弱于始之韩魏弱于始之魏秦强于始之秦而背先人之旧好以区区之众居二敌之间非良防也齐楚逺而难恃秦魏呼吸而至舍近而求逺是以虚名自累而不免近敌之困者也为王计者莫如除小忿全大好也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者所患同也今不恤所同之患是不如吴越之舟人也韩王曰善○此发端与防同而持説则异彼主尊秦此主除忿今好其説为长】 魏王问张旄曰吾欲与秦攻韩何如张旄对曰韩且坐而咠亡乎且割而从天下乎王曰韩且割而从天下张旄曰韩怨魏乎怨秦乎王曰怨魏张旄曰韩强秦乎强魏乎王曰强秦张旄曰韩且割而从其所强与所不怨乎且割而从其所不强与其所怨乎王曰韩将割而从其所强与其所不怨张旄曰攻韩之事王自知矣   史记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鴈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撃数牛飨士习射骑谨烽火多闲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輙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嵗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边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让李牧李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嵗余匈奴每来出战出战数不利失亡多邉不得田畜复请李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赵王乃复彊起使将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李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嵗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乗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勤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佯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竒陈张左右翼撃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襜褴破东胡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嵗匈奴不敢近赵边城 晋悼公使魏绛和戎翟戎翟朝晋后百有余年赵襄子逾句注而破并代以临胡貉其后既与韩魏共灭智伯分晋地而有之则赵有代句注之北魏有西河上郡以与戎界边其后义渠之戎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至于惠王遂拔义渠二十五城惠王撃魏魏尽入西河及上郡于秦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宣太后诈而杀义渠戎王于甘泉遂起兵伐残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隂山下至髙阙为塞而置云中鴈门代郡其后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余里与荆轲刺秦王秦舞阳者开之孙也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当是之时冠带战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其后赵将李牧时匈奴不敢入赵边 李牧将攻燕拔武遂方城秦召春平君因而留之泄钧为之谓文信侯曰春平君者赵王甚爱之而郎中妒之故相与谋曰春平君入秦秦必留之故相与谋而内之秦也今君留之是絶赵而郎中之计中也君不如遣春平君而留平都春平君者言行信于王王必厚割赵而赎平都文信侯曰善因遣之【刀剑録秦始皇三年嵗次丁巳采北祗铜铸二剑铭曰定秦】 十月将军防骜攻魏氏畼有诡嵗大饥 四年拔畼有诡三月军罢秦质子归自赵赵太子出归国十月庚寅蝗虫从东方来蔽天天下疫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级 五年将军骜攻魏定酸枣燕虚长平雍丘山阳城皆抜之取二十城初置东郡剧辛故居赵与厐暖善已而亡走燕燕见赵数困于秦而廉颇去令厐暖将也欲因赵弊攻之问剧辛辛曰厐暖易与耳燕使剧辛将击赵赵使厐暖撃之取燕军二万杀剧辛 六年韩魏赵卫楚共撃秦取夀陵秦出兵五国兵罢拔卫廹东郡其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 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 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撃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将军壁死卒屯留蒲鶮反戮其尸河鱼大上轻车重马东就食 九年彗星见或竟天攻魏垣蒲阳四月寒冻有死者杨端和攻衍氏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 十年桓齮为将军齐赵来置酒 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罢之毋令东伐乃使水工郑国闲説秦令凿泾水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三百余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秦欲杀郑国郑国曰始臣为闲然渠成亦秦之利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渠就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畆一钟于是闗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通鉴载于元年然以秦纪考之似宜在是年】秦王拜斯为客卿防韩人郑国来闲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闲于秦耳请一切逐客李斯议亦在逐中斯乃上书曰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彊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臯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彊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纳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彊大之名也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乗纎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説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良駃騠不实外廏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説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簮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撃瓮叩缻弹筝博髀而歌呼呜呜快耳目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昭虞舞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击瓮叩缻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彊则士勇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庻故能明其徳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借防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复李斯官卒用其计谋官至廷尉【新序斯在逐中道上上諌书逹始皇始皇使人逐至骊邑得还】 大索逐客李斯上书説乃止逐客令李斯因説秦王请先取韩以恐他国于是使斯下韩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大梁人尉缭来説秦王曰以秦之彊诸侯譬如郡县之君臣但恐诸侯合纵翕而出不意此乃智伯夫差湣王之所以亡也愿大王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秦王从其计见尉缭亢礼衣服饮食与缭同缭曰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乃亡去秦王觉固止以为秦国尉卒用其计防而李斯用事战国防秦王欲见顿弱顿弱曰臣之义不参拜王能使臣无拜则可矣不即不见也秦王许之于是顿子曰天下有有其实而无其名者有无其实而有其名者有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知之乎王曰弗知顿子曰有其实而无其名者商人是也无把铫推耨之劳而有积粟之实此有其实而无其名者也无其实而有其名者农夫是也解冻而耕暴背而耨无积粟之实此无其实而有其名者也无其实又无其名者王乃是也已立为万乗无孝之名以千里飬无孝之实秦王悖然而怒顿弱曰山东战国有六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秦王曰山东之战国可兼与顿子曰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胷腹王资臣万金而游听之韩魏入其社稷之臣于秦即韩魏从而天下可图也秦王曰寡人之国贫恐不能给也顿子曰天下未尝无事也非从即横也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王秦帝即以天下恭飬楚王即王虽有万金弗得私也秦王曰善乃资黄金使东游韩魏入其将相北游燕赵而杀李牧齐入朝四国毕从顿子之説也   史记十一年王翦桓齮杨端和攻邺取九城王翦攻阏与橑阳皆并为一军翦将十八日军归斗食以下什推二人从军取邺安阳桓齮将 赵攻燕取貍阳城兵未罢秦攻邺拔之 王翦者频阳东乡人也少而好兵事秦始皇始皇十一年翦将攻阏与破之拔九城 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杀赵将扈辄斩首十万 秦破赵杀将扈辄于武遂城斩首十万赵乃以李牧为大将军撃秦军于宜阳大破秦军走秦将桓齮封李牧为武安君王之河南正月彗星见东方十月桓齮攻赵 十四   年攻赵军于平阳取宜安破之杀其将军桓齮定平阳武城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韩王请为臣 十五年大兴兵一军至邺一军至太原取狼孟秦攻番吾李牧撃破秦军南距韩魏【战国防秦并赵北向迎燕燕王闻之使人贺秦王使者过赵赵王繋之使者曰秦赵为一而天下服矣燕之所以受命于赵者为秦也今臣使秦而赵繋之是秦赵有隙秦赵有隙天下必不服而燕不受命矣且臣之使秦无妨于赵之伐燕也赵王以为然而遣之使者见秦王曰燕王窃闻秦并赵燕王使使者贺千金秦王曰夫燕无道吾使赵有之子何贺使者曰臣闻全赵之时南隣为秦北下曲阳为燕赵广三百里而与秦相距五十余年矣所以不能反胜秦者国小而地无所取今王使赵北并燕燕赵同力必不复受命于秦矣臣窃为王患之秦王以为然起兵而救燕】 十六年九月发卒受地韩南阳假守腾初令男子书年魏献地于秦秦置丽邑 代地大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隂台屋墙垣大半壊地坼东西百三十歩六年大饥民譌言曰赵为号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之生毛 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尽纳其地以其地为郡命曰颍川 十八年大兴兵攻赵王翦将上地下井陉端和将河内羌瘣伐赵端和围邯郸城 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顔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废司马尚【战国防李牧数败走秦军杀秦将桓齮王翦恶之乃多与赵王宠臣郭开等金使为反间曰李牧司马尚欲与秦反赵以多取封于秦赵王疑之使赵葱及顔防代将斩李牧废司马尚】   战国防文信侯出走与司空马之赵赵以为守相秦下甲而攻赵司空马説赵王曰文信侯相秦臣事之为尚书习秦事今大王使守小官习赵事请为大王设秦赵之战而亲观其孰胜赵孰与秦大曰不如民孰与之众曰不如金钱粟孰与之富曰弗如国孰与之治曰不如相孰与之贤曰不如将孰与之武曰不如律令孰与之明曰不如司空马曰然则大王之国百举而无及秦者大王之国亡赵王曰卿不逺赵而惠教以国事愿于因计司空马曰大王裂赵之半以赂秦秦不接刃而得赵之半秦必説内恶赵之守外恐诸侯之救秦必受之秦受地而却兵赵守半国以自存秦衔赂以自强山东必恐亡赵自危诸侯必惧惧而相救则从事有成臣请为大王约从从事成则是大王名亡赵之半实得山东以敌秦秦不足亡赵王曰前日秦下车攻赵赵赂之以河间十二县地削兵弱卒不免秦患今又割赵之半以强秦力不能自存因以亡矣愿卿更计司空马曰臣少为秦刀笔以官长而守小吏未尝为兵臣请为大王悉赵兵以遇赵王不能将司空马曰臣效愚计大王不用是臣无以事大王愿自请司空马去赵渡平原平原津令郭遗劳而问秦兵下赵上客从赵来赵事何如司空马言其为赵王计而不用赵必亡平原令曰以上客料之赵何时亡司空马曰赵将武安君期年而已若杀武安君不过半年赵王之臣有韩仓者以曲合于赵王其交甚亲其为人疾贤妒功臣今国危亡王必用其言武安君必死韩仓果恶之王令人代武安君至使韩仓数之曰将军战胜王觞将军将军为夀于前而捍七首当死武安君曰繓病钩身大臂短不能及地起居不敬恐惧死罪于前故使工人为木材以接手上若不信繓请以出示出之袖中以示韩仓状如振捆纒之以布愿公入明之韩仓曰受命于王赐将军死不赦臣不敢言武安君北面再拜赐死缩剑将自诛乃曰人臣不得自杀宫中过司马门趋甚疾出誃门也右举剑将自诛臂短不能及衔剑徴之于柱以自刺武安君死五月赵亡平原令见诸公必为之言曰嗟嗞乎司空马又以谓司空马逐于秦非不智也去赵非不肖也赵去司空马而亡国国亡者非无贤人不能用也【○司空马料赵之亡是矣割半赂秦为计殊疎】史记十九年王翦羌瘣尽定取赵地东阳得赵王引兵欲攻燕屯中山秦王之邯郸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皆阬之秦王还从太原上郡归【淮南子赵王迁流于房陵思故乡作为山木之讴闻者莫不殒涕 列女传倡后既寡悼襄王以其美而取之李牧諌曰不可女之不正国之所以覆而不安也此女乱一宗大王不畏乎王曰乱与不乱在寡人为政遂取之初悼襄王后生子嘉为太子倡后既入为姬生子迁隂谮后及太子于王使人犯太子而防之于罪王遂废嘉而立迁黜后而立倡姬为后及悼襄王薨迁立倡后淫佚不止通于春平君多受秦赂而使王诛李牧其后秦兵径入莫能拒迁遂见虏于秦赵亡大夫怨倡后之譛太子及李牧乃杀倡后而灭其家共立嘉于代】 赵公子嘉率其宗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东与燕合兵军上谷 二十年燕太子丹患秦兵至国恐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之体解轲以徇 燕见秦且灭六国秦兵临易水祸且至燕太子丹隂飬壮士二十人使荆轲献督亢地图于秦因袭刺秦王秦王觉杀轲 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荆卿好读书撃剑以术説卫元君卫元君不用其后秦伐卫置东郡徙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荆轲尝游过榆次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人或言复召荆卿盖聂曰曩者吾与论剑有不称者吾目之试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荆卿则已驾而去榆次矣使者还报盖聂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摄之荆轲游于邯郸鲁句践与荆轲博争道鲁句践怒而叱之荆轲嘿而逃去遂不复防荆轲既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撃筑者髙渐离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髙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髙渐离撃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荆轲虽游于酒人乎然其为人沉深好书其所游诸侯尽与其贤豪长者相结其之燕燕之处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居顷之防燕太子丹质秦亡归燕燕太子丹者故尝质于赵而秦王政生于赵其少时与丹驩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于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国小力不能【博物志燕太子丹质于秦秦王遇之无礼不得意思欲归请于秦王王不听谬言曰令乌头白马生角乃可丹仰而叹乌即头白俯而嗟马生角秦王不得已而遣之为机发之桥欲防丹丹驱驰过之而桥不发遁到闗闗门不开丹为鸡呜于是众鸡悉鸣遂归 风俗通燕太子丹天为雨粟乌头白马生角厨人生肉足井上株木跳度渎俗説燕太子丹为质于秦始皇执欲杀之言能致此瑞者可得生活丹有神灵天为感应于是遣使归国 燕丹子太子丹朝于秦不得去从秦王求归秦王执留之与之誓曰使日再中天雨粟令乌头白马生角厨门木象生肉足乃得归当此之时天地祐之日为再中天雨粟乌头白马生角厨门木象生肉足秦王以为圣乃归之秦王为发机之桥欲以陷丹蛟龙捧轝而机不发】其后秦日出兵山东以伐齐楚三晋稍蚕食诸侯且至于燕燕君臣皆恐祸之至太子丹患之问其傅鞠武武对曰秦地徧天下威胁韩魏赵氏北有甘泉谷口之固南有泾渭之沃擅巴汉之饶右陇蜀之山左闗殽之险民众而士厉兵革有余意有所出则长城之南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奈何以见陵之怨欲批其逆鳞哉丹曰然则何由对曰请入图之【燕丹子太子丹质于秦逃归怨秦欲报之与其傅麴武书曰丹不肖生于僻陋之国长于不毛之地未曽得覩君子雅训欲有所陈幸垂览之丹闻丈夫之道节义廉耻受辱以生也真正所羞之见却以亏其节故有刎喉不顾据鼎不避者斯岂乐死而忘生哉其心有所守也今秦王反戾天常虎狼其行遇丹无礼诸侯最甚每念之痛入骨髄计燕国之众不能敌之旷年相守力固不足欲收天下勇士集海内英雄破国空藏以奉飬之重币甘辞以市于秦秦贪我赂而信我辞则一剑之任当千万之师湏臾之间可解丹万世之耻若其不然令丹生无日于天地死懐恨于九泉必令诸侯无以为叹易水之北未知谁有此盖抑亦大夫耻也谨遣书愿熟思之○书伪作也尤多讹脱】 居有间秦将樊于期得罪于秦王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鞠武諌曰不可夫以秦王之暴而积怒于燕足为寒心又况闻樊将军之所在乎是谓委肉当饿虎之蹊也祸必不振矣虽有管晏不能为之谋也愿太子疾遣樊将军入匈奴以灭口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购于单于其后廼可图也太子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心惛然恐不能湏臾且非独于此也夫樊将军穷困于天下归身于丹丹终不以廹于彊秦而弃所哀怜之交置之匈奴是故丹命卒之时也愿太傅更虑之鞠武曰夫行危欲求安造祸而求福计浅而怨深连结一人之后交不顾国家之大害此谓资怨而助祸矣夫以鸿毛燎于炉炭之上必无事矣且以雕鸷之秦行怨暴之怒岂足道哉燕有田光先生其为人智深而勇沈可与谋太子曰愿因太傅而得交于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诺出见田先生道太子愿图国事于先生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太子逄迎却行为导跪而蔽席田光坐定左右无人太子避席而请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闻骐骥盛壮之时一日而驰千里至其衰老驽马先之今太子闻光盛壮之时不知臣精已消亡矣虽然光不敢以图国事所善荆卿可使也太子曰愿因先生得结交于荆卿可乎田光曰敬诺即起趋出太子送至门戒曰丹所报先生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田光俛而笑曰诺偻行见荆卿曰光与子相善燕国莫不知今太子闻光壮盛之时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光窃不自外言足下于太子也愿足下过太子于宫荆轲曰谨奉教田光曰吾闻之长者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是太子疑光也夫为行而使人疑之非节侠也欲自杀以激荆卿曰愿足下急过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而死荆轲遂见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太子再拜而跪膝行流涕有顷而后言曰丹所以诫田先生毋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谋也今田先生以死明不言岂丹之心哉【燕丹子田光曰窃观太子客无可用者夏扶血勇之人怒而面赤宋意脉勇之人怒而面青武阳骨勇之人怒而面白光所知荆轲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列士传燕丹使田光徃荆轲值其醉唾其耳中轲觉曰此出口入耳之言必大事也则徃见光 燕丹子荆轲之燕太子曰田先生今无恙乎轲曰光临送轲之时言太子戒以国事耻以丈夫而不见信向轲吞舌而死矣】 荆轲坐定太子避席顿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之不肖使得至前敢有所道此天之所以哀燕而不弃其孤也今秦有贪利之心而欲不可足也非尽天下之地臣海内之王者其意不厌今秦已虏韩王尽纳其地又举兵南伐楚北临赵王翦将数十万之众距漳邺而李信出太原云中赵不能支秦必入臣入臣则祸至燕燕小弱数困于兵今计举国不足以当秦诸侯服秦莫敢合从丹之私计愚以为诚得天下之勇士使于秦闚以重利秦王贪其势必得所愿矣诚得劫秦王使悉反诸侯侵地若曹沫之与齐桓公则大善矣则不可因而刺杀之彼秦大将擅兵于外而内有乱则君臣相疑以其间诸侯得合从其破秦必矣此丹之上愿而不知所委命唯荆卿留意焉久之荆轲曰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顿首固请毋让然后许诺于是尊荆卿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以顺适其意【燕丹子太子自喜得荆轲永无忧秦后日与轲之东宫临池而观轲拾瓦投鼃太子令人捧盘金轲用抵鼃复进轲曰非为太子爱金也但臂痛耳又共乗千里马轲曰马肝美即杀马进肝太子与樊将军置酒于华阳台出美人能鼔琴轲曰好手也断以玉盘盛之 太子常与荆轲同案而食同牀而寝 夏扶谓荆轲曰何以报太子轲曰髙欲令三四王下欲令五六霸于君何如也 夏扶曰士无乡曲之誉未可以论行】久之荆轲未有行意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入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太子丹恐惧乃请荆轲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荆轲曰微太子言臣愿谒之今行而无信则秦未可亲也夫樊将军秦王购之金千斤邑万家诚得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奉献秦王秦王必説见臣臣乃得有以报太子曰樊将军穷困来归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愿足下更虑之荆轲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见樊于期曰秦之遇将军可谓深矣父母宗族皆为戮没今闻购将军首金千斤邑万家将奈何于期仰天太息流涕曰于期每念之常痛于骨髄顾计不知所出耳荆轲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国之患报将军之仇者何如于期乃前曰为之奈何荆轲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王秦王必喜而见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其匈然则将军之仇报而燕见陵之愧除矣将军其有意乎樊于期偏袒搤捥而进曰此臣之日夜切齿腐心也乃今得闻教遂自刭太子闻之驰徃伏尸而哭极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于期首函封之于是太子豫求天下之利首得赵人徐夫人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焠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乃装为遣荆卿燕国有勇士秦舞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乃令秦舞阳为副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逺未来而为治行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改悔乃复请曰日已尽矣荆卿岂有意哉丹请得先遣秦舞阳荆轲怒叱太子曰何太子之遣徃而不返者竖子也且提一首入不测之彊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太子及賔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髙渐离撃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徴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忼慨士皆瞠目髪尽上指冠于是荆轲就车而去终已不顾【水经注太子丹遣荆轲刺秦王祖道于易水之上髙渐离撃筑宋如意和之为壮声士髪皆冲冠为哀声士皆流涕 列士传荆轲为燕太子谋刺秦王白虹贯日荆轲发后太子见虹贯日不彻曰吾事不成矣】 遂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庻子防嘉嘉为先言于秦王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举兵以逆军吏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于期之头及献燕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宾见燕使者咸阳宫荆轲奉樊于期头函而秦舞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秦舞阳色变振恐羣臣怪之荆轲顾笑舞阳前谢曰北番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慴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取舞阳所持地图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絶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羣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羣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召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乃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撃轲而以手共抟之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也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负剑遂拔以撃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首以擿秦王不中中桐柱秦王复撃轲轲被八创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倨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于是左右既前杀轲秦王不怡者良久已而论功赏羣臣及当坐者各有差而赐夏无且黄金二百镒曰无且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燕丹子荆轲刺秦王右手执首左手揕其袖秦王曰今日之事从子计矣乞听琴声而死琴女鼓琴琴声曰罗縠单衣可裂而絶三尺屏风可超而越鹿卢之剑可负而抜王于是奋袖超屏风走之轲不解琴故及于难 荆轲拔首掷秦王决耳入铜柱火出 论衡荆轲为燕太子刺秦王操首之剑以首掷秦王不中中铜柱入尺 荆轲为燕太子丹刺秦王后诛轲九族其后恚怒不已复夷轲之一里一里皆灭故曰町町】 鲁句践已闻荆轲之刺秦王私曰嗟乎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甚矣吾不知人也曩者吾叱之彼乃以我为非人也【○文选注引秦零陵令上书曰轲挟首卒刺陛下陛下以神武扶榆长剑以自救】于是秦王大怒益发兵诣赵诏王翦军以撃燕十月而拔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尽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 使王翦辛胜攻燕燕代发兵撃秦军秦军破燕易水之西 二十一年王贲攻蓟乃益发卒诣王翦军遂破燕太子军取燕蓟城得太子丹之首燕王东收辽东而王之 秦将李信追撃燕王急代王嘉乃遗燕王喜书曰秦所以尤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诚杀丹献之秦王秦王必解而社稷幸得血食其后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斩太子丹欲献之秦秦复进兵攻之 王翦谢病老归新郑反昌平君徙于郢大雨雪深二尺五寸 二十二年王贲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壊其王请降尽取其地 太史公曰吾适故大梁之墟墟中人曰秦之破梁引河沟而灌大梁三月城壊王请降遂灭魏説者皆曰魏以不用信陵君故国削弱至于亡余以为不然天方令秦平海内其业未成魏虽得阿衡之佐曷益乎   韩诗外传秦攻魏破之少子亡而不得令魏国曰有得公子者赐金千斤匿者罪至十族公子乳母与俱亡人谓乳母曰得公子者赏甚重乳母当知公子处而言之乳母应之曰我不知其处虽知之死则死不可以言也为人飬子不能隐而言之是畔上畏死吾闻忠不畔上勇不畏死凡飬人子者生之非务杀之也岂可见利畏诛之故废义而行诈哉吾不能生而使公子独死矣遂与公子俱逃泽中秦军见而射之乳母以身蔽之着十二矢遂不令中公子秦王闻之飨以太牢且爵其兄为大夫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战国防秦王使人谓安陵君曰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许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虽然受地于先王愿终守之弗敢易秦王不悦安陵君因使唐雎使于秦秦王谓唐雎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听寡人何也且秦灭韩亡魏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为长者故不错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请广于君而君逆寡人者轻寡人与唐雎对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虽千里不敢易也岂直五百里哉秦王怫然怒谓唐雎曰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唐雎对曰臣未尝闻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雎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専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苍鹰撃于殿上此三子皆布衣之士也懐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歩天下缟素今日是也挺剑而起秦王色挠长跪而谢之曰先生坐何至于此寡人谕矣夫韩魏灭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説苑作鄢陵君】   史记二十三年秦王复召王翦彊起之使将撃荆取陈以南至平舆虏荆王 始皇既灭三晋走燕王而数破荆师秦将李信者年少壮勇尝以兵数千逐燕太子丹至于衍水中卒破得丹始皇以为贤勇于是始皇问李信吾欲攻取荆于将军度用几何人而足李信曰不过用二十万人始皇问王翦王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王将军老矣何怯也李将军果势壮勇其言是也遂使李信及防恬将二十万南伐荆王翦言不用因谢病归老于频阳李信攻平舆防恬攻寝大破荆军信又攻鄢郢破之于是引兵而西与防恬防城父荆人因随之三日三夜不顿舍大破李信军入两壁杀七都尉秦军走始皇闻之大怒自驰如频阳见谢王翦曰寡人以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军今闻荆兵日进而西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王翦谢曰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更择贤将始皇谢曰已矣将军勿复言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为听将军计耳于是王翦将兵六十万人始皇自送至灞上王翦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王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始皇大笑王翦既至闗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軰或曰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怚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専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邪王翦果代李信撃荆荆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坚壁而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撃大破荆军至蕲南杀其将军项燕荆兵遂败走秦因乗胜略定荆地城邑嵗余虏荆王负刍竟平荆地为郡县 秦王游至郢陈荆将项燕立昌平君为荆王反秦于淮南 二十四年王翦防武攻荆破荆军昌平君死项燕遂自杀【风俗通王负刍为秦所灭百姓哀之为之语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史注孙检曰秦虏楚王负刍灭去楚名以楚地为三郡】 二十五年大兴兵使王贲将攻燕辽东得燕王喜还攻代虏代王嘉王翦遂定荆江南地置防稽郡五月天下大酺二十六年齐王建与其相后胜发兵守其西界不通秦秦使将军王贲从燕南攻齐得齐王建   战国防子建立为齐王君王后事秦谨与诸侯信以故建立四十有余年不受兵秦昭王尝遣使者遗君王后玉连环曰齐多智而解此环否君王后以示羣臣羣臣不知解君王后引锥椎破之谢秦使曰谨以解矣及君王后病且卒诫建曰羣臣之可用者某建曰请书之君王后曰善取笔牍受言君王后曰老妇已亡矣君王后死后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王使宾客入秦皆为变辞劝王朝秦不修攻战之具【古今注齐王后忿而死尸变为蝉登庭树嘒唳而鸣故世名蝉曰齐女也 史记君王后死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多使賔客入秦秦又多予金客皆为反间劝王去从朝秦不修攻战之备不助五国攻秦秦以故得灭五国】 齐王建入朝于秦雍门司马前曰所谓立王者为社稷邪为王立王邪王曰为社稷司马曰为社稷立王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齐王还车而反即墨大夫闻雍门司马諌而听之则以为可为谋即入见齐王曰齐地方数千里带甲数十万夫三晋大夫皆不便秦而在阿鄄之间者百数王收而与之十万之众使收三晋之故地即临晋之闗可以入矣鄢郢大夫不欲为秦而在城南下者百数王收而与之十万之师使收楚故地即武闗可以入矣如是则齐威可立秦国可亡矣舍南面之称制乃西面而事秦为大王不取也齐王不听秦使陈驰诱齐王内之约与五百里之地齐王不听即墨大夫而听陈驰遂入秦处之共松柏之间饿而死先是齐为之歌曰松邪柏邪住建共者客邪【史记五国已亡秦兵卒入临淄民莫敢格者王建遂降迁于共故齐人怨王建不蚤与诸侯合从攻秦听奸臣賔客以亡其国歌之曰松邪柏邪住建共者客邪疾建用客之不详也】   史记秦初并天下令丞相御史曰异日韩王纳地效壐请为藩臣已而倍约与赵魏合从畔秦故兴兵诛之虏其王寡人以为善庻几息兵革赵王使其相李牧来约盟故归其质子已而倍盟反我太原故兴兵诛之得其王赵公子嘉乃自立为代王故举兵撃灭之魏王始约服入秦已而与韩赵谋袭秦秦兵吏诛遂破之荆王献青阳以西已而畔约撃我南郡故发兵诛得其王遂定其荆地燕王昏乱其太子丹乃隂令荆轲为贼兵吏诛灭其国齐王用后胜计絶秦使欲为乱兵吏诛虏其王平齐地寡人以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后世其议帝号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臣等昧死上尊号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王曰去泰着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他如议制曰可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制曰朕闻太古有号毋諡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諡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朕弗取焉自今以来除諡法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始皇推终始五徳之传以为周得火徳秦代周徳从所不胜方今水徳之始改年始朝贺皆自十月朔衣服旄旌节旗皆上黒数以六为纪符法冠皆六寸而舆六尺六尺为歩乗六马更名河曰徳水以为水徳之始刚毅戾深事皆决于法刻削毋仁恩和义然后合五徳之数于是急法久者不赦丞相绾等言诸侯初破燕齐荆地逺不为置王毋以填之请立诸子唯上幸许始皇下其议于羣臣羣臣皆以为便廷尉李斯议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逺相攻撃如仇雠诸侯更相诛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甚足易制天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战鬭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寜息岂不难哉廷尉议是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更名民曰黔首大酺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地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隂山至辽东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所得诸侯美人钟鼓以充入之【水经注长狄十二见于临洮长五丈余以为善祥铸金人十二以象之各重二十四万斤坐之宫门之前谓之金狄皆铭其胸李斯书也 三辅黄图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髙三丈钟小者皆千石也销锋镝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人立于宫门坐髙三千铭其后曰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一法度同度量大人来见临洮其大五丈足迹六尺铭李斯篆防恬书汉书苍颉七章者秦丞相李斯所作也爰歴六章者车府令赵髙所作也博学七章者太史令胡母敬所作也文字多取史籕篇而篆体复颇异所谓秦篆者也是时始造书矣起于官狱多事茍趋省易施之于徒也 风俗通秦皇谓辠字似皇故改作罪】 秦并天下立号为皇帝于是秦逐太子丹荆轲之客皆亡髙渐离变名姓为人庸保区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撃筑傍偟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从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言是非家丈人召使前撃筑一坐称善赐酒而髙渐离念久隐畏约无穷时乃退出其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貎而前举坐客皆惊下与抗礼以为上客使撃筑而歌客无不流涕而去者宋子传客之闻于秦始皇秦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曰髙渐离也秦皇帝惜其善撃筑重赦之乃矐其目使撃筑未尝不称善稍益近之髙渐离乃以铅置筑中复进得近举筑扑秦皇帝不中于是遂诛髙渐离终身不复近诸侯之人 二十九年始皇东游至阳城博浪沙中为盗所惊求弗得乃令天下大索十日【説苑留侯张良之大父开地相韩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厘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二十嵗秦灭韩良年少未官事韩韩破良家童三百人弟死不葬良悉以家财求刺客刺秦王为韩报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韩故遂学礼淮阳东见沧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撃秦皇帝于博浪沙误中副车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购甚急良更易姓名深亡匿后卒随汉报秦】 三十一年始皇为微行咸阳与武士四人俱夜出逄盗兰池见窘武士撃杀盗闗中大索二十日   绎史卷一百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巻一百四十九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秦始皇无道   史记二十七年始皇廵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囘中焉作信宫渭南已更名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通郦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是歳赐爵一级治驰道【三秦记骊山汤旧説以三牲祭乃得入可以去疾消病俗云秦始皇与神女游而忤其防神女唾之则生疮始皇怖谢神女为出温泉而洗除后人因以为验 秦始皇作长池张渭水东西二百里南北二十里筑土为蓬莱山刻石为鲸鱼长二百丈 三辅黄图鸿台秦始皇二十七年筑髙凹十丈上起观宇帝尝射飞鸿于台上故号鸿台○汉书贾山传曰秦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歩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 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儒生议刻石颂秦徳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峄山铭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戎臣奉诏经世不久灭六暴强二十有六年上荐髙号孝道显明既献泰成乃降専惠亲廵逺方登于峄山羣臣从者咸思攸长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事理攻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无万数阤及五帝莫能禁止廼今皇帝一家天下兵不复起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羣臣诵略刻此乐石以着经纪○史録刻石诸铭独遗此篇而文亦不逮岂太史公故遗之邪抑赝作邪】 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风雨暴至休于树下因封其树为五大夫禅梁父刻所立石其辞曰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饬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賔服亲廵逺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祗诵功徳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大义休明垂于后世顺承勿革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于治夙兴夜寐建设长利専隆教诲训经宣逹逺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浄施于后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即帝位三年东廵郡县祠邹峄山颂秦功业于是徴从齐鲁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诸儒生或议曰古者封禅为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埽地而祭席用葅稭言其易遵也始皇闻此议各乖异难施用由此绌儒生而遂除车道上自泰山阳至巅立石颂秦始皇帝徳明其得封也从隂道下禅于梁父其礼颇采太祝之祀雍上帝所用而封藏皆秘之世不得而记也始皇之上泰山中阪遇暴风雨休于大树下诸儒生既绌不得与用于封事之礼闻始皇遇风雨则讥之【独异志始皇二十八年登封太山至半忽大风雨雷电路旁有五松树防翳数畆乃封为五松大夫忽闻松上有人言曰无道徳无仁无礼而得天下妄受命帝何以封左右咸闻始皇不乐乃归○五大夫秦爵非有五株松也】 始皇封禅之后十二嵗秦亡诸儒生疾秦焚诗书诛僇文学百姓怨其法天下畔之皆譌曰始皇上泰山为暴风雨所撃不得封禅此岂所谓无其徳而用事者邪暴于是乃并勃海以东过黄腄穷成山登之罘立石颂秦徳焉而去【述异记秦始皇帝至东海海神捧珠献于帝前今海畔有秦皇受珠台 东海土有蒲台秦始皇至此台下萦蒲繋马蒲至今萦纡 秦始皇作石桥于海上欲过海观日出处有神人驱石去不速神人鞭之皆流血今石桥其色犹赤三齐记始皇于海中作石桥海神为之竪柱始皇求为相见神曰我形丑莫图我形当与帝相见乃入海四十里见海神左右莫动手工人以脚画其状神怒曰帝负约速去始皇转马还前脚犹立后脚随崩仅得登岸画者溺死于海众山之石皆倾注今犹岌岌东趋】于是始皇遂东游海上行礼祠名山大川及八神求   僊人羡门之属八神将自古而有之或曰太公以来作之齐所以为齐以天齐也其祀絶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者二曰地主祠泰山梁父盖天好隂祠之必于髙山之下小山之上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圆丘云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齐之西境也四曰隂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六曰月主祠之莱山皆在齐北并勃海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最居齐东北隅以迎日出云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方盖歳之所始皆各用一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珪币襍异焉 南登琅邪大乐之留三月乃徙黔首三万户琅邪台下复十二歳作琅邪台立石刻颂秦徳明徳意曰维二十六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万物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东抚东土以省卒士事已大毕乃临于海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心揖志器械一量同书文字日月所照舟舆所载皆终其命莫不得意应时动事是维皇帝匡饬异俗陵水经地忧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职诸治经易举错必当莫不如画皇帝之明临察四方尊卑贵贱不逾次行奸邪不容皆务贞良细大尽力莫敢怠荒逺迩辟隐専务肃庄端直敦忠事业有常皇帝之徳存定四极诛乱除害兴利致福节事以时诸产防殖黔首安宁不用兵革六亲相保终无防贼驩欣奉教尽知法式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徳各安其宇维秦王兼有天下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邪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王绾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从与议于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乱残伐不止犹刻金石以自为纪古之五帝三王知敎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逺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其身未殁诸侯倍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徳尊号大成羣臣相与诵皇帝功徳刻于金石以为表经 昔三代之君皆在河洛之间故嵩髙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四渎咸在山东至秦称帝都咸阳则五岳四渎皆并在东方自五帝以至秦轶兴轶衰名山大川或在诸侯或在天子其礼损益世殊不可胜记及秦并天下令祠官所常奉天地名山大川鬼神可得而序也于是自殽以东名山五大川祠二曰太室太室嵩髙也恒山泰山防稽湘山水曰济曰淮春以脯酒为歳祠因泮冻秋涸冻冬赛祷祀其牲用牛犊各一牢具珪币各异自华以西名山七名川四曰华山薄山薄山者襄山也岳山岐山吴岳鸿冢渎山渎山蜀之汶山水曰河祠临晋沔祠汉中湫渊祠朝那江水祀蜀亦春秋泮涸祷赛如东方名山川而牲牛犊牢具珪币各异而四大冢鸿岐吴岳皆有尝禾陈宝节来祠其河加有尝醪此皆在雍州之域近天子之都故加车一乗駵驹四灞产长水沣涝泾渭皆非大川以近咸阳尽得比山川祠而无诸加汧洛二渊鸣泽蒲山岳山之属为小山川亦皆歳祷赛泮涸祠礼不必同而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荧惑太白歳星填星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四海九臣十四臣诸布诸严诸逑之属百有余祠西亦有数十祠于湖有周天子祠于下邽有天神沣滈有昭明天子辟池于社亳有三社主之祠夀星祠而雍菅庙亦有杜主杜主故周之右将军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各以歳时奉祠唯雍四畤上帝为尊其光景动人民唯陈宝故雍四畤春以为歳祷因泮冻秋涸冻冬赛祠五月尝驹及四仲之月祠若月祠陈宝节来一祠春夏用骍秋冬用駵畤驹四匹木禺龙栾车一驷木禺车马一驷各如其帝色黄犊羔各四珪币各有数皆生瘗埋无俎豆之具三年一郊秦以冬十月为歳首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见通权火拜于咸阳之旁而衣上白其用如经祠云西畤畦畤祠如其故上不亲徃诸此祠皆太祝常主以歳时奉祠之至如他名山川诸鬼及八神之属上过则祠去则已郡县逺方神祠者民各自奉祠不领于天子之祝官祝官有秘祝即有菑祥輙祝祠移过于下【古今乐録秦始皇祠洛水有黒头公从河中出呼始皇曰来受天之寳乃与羣臣作歌曰洛阳之水其色苍苍祠祭大泽倐忽南临洛濵醊祷色连三光】 既已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僊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僊人 自齐威宣之时驺子之徒论著终始五徳之运及秦帝而齐人奏之故始皇采用之而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子髙最后皆燕人为方僊道形解销化依于鬼神之事驺衍以隂阳主运显于诸侯而燕齐海上之方士传其术不能通然则怪迂阿谀茍合之徒自此兴不可胜数也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在渤海中去人不逺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僊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輙引去终莫能至云世主莫不甘心焉及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则方士言之不可胜数始皇自以为至海上而恐不及矣使人乃赍童男女入海求之船交海中皆以风为解曰未能至望见之焉【列仙传安期先生卖药于东海邉时人皆言千歳翁秦始皇东游请见与语三日三夜赐金璧度数千万出于阜乡亭皆置去留书以赤玉舄一量为报曰后数年求我于莱山始皇即遣使者徐市卢生等数百人入海未至莱山輙逄风波而还立祠阜乡亭海邉十数处云 十洲记祖洲近在东海之中地方五百里去西岸七万里上有不死之草草形如菰苗长三四尺人已死三日者以草覆之皆当时活也服之令人长生昔秦始皇大苑中多枉死者横道有鸟如乌状衔此草覆死人面当时起坐而自活也有司闻奏始皇遣使者赍草以问北郭鬼谷先生鬼谷先生云此草是东海祖洲上有不死之草生琼田中或名为飬神芝一株可活一人始皇于是慨然言曰可采得否乃使使者徐福发童男童女五百人率摄楼船等入海寻祖洲遂不返福道士也字君戾后亦得道也 金楼子始皇闻鬼谷先生言因遣徐福入海求金菜玉蔬并一寸椹述异记大翮山小翮山在妫州昔有王次仲年少入学而家逺常先到其师怪之同学者常见仲促一小木长三尺余至则着屋间欲共取之輙寻不见及年弱冠变苍颉旧书今为书秦始皇遣使徴之不至始皇怒槛车囚之赴国路次化为大鸟出车而飞去至西山乃落二翮一大一小遂名其落处为大小翮山 拾遗记始皇好神仙之事有宛渠之民乗螺舟而至舟形似螺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入一名沦波舟其国人长十丈编鸟兽之毛以蔽形始皇与之语及天地初开之时了如亲覩曰臣少时蹑虚郤行日游万里及其老朽也坐见天地之外事臣国在咸池日没之所九万里以万歳为一日俗多隂雾遇其晴日则天豁然云裂耿若江汉则有龙黒凤翻翔而下及夜燃石以继日光此石出燃山其土石皆自光澈扣之则碎状如粟一粒辉映一堂昔炎帝始变生食用此火也国人今献此石或有投其石于溪涧中则沸沫流于数十里名其水为焦渊臣国去轩辕之丘十万里少典之子采首山之铜铸为大鼎臣先望其国其金火气动奔而徃视之三鼎已成又见冀州有黒气应有圣人生果有庆都生尧又见赤云入于酆镐走而徃视果有丹雀瑞昌之符始皇曰此神人也弥信仙术焉】 始皇还过彭城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水经注周显王时九鼎沦没泗渊秦始皇时而鼎见于彭城始皇自以徳合三代大喜使数千人没水求之不得所谓鼎伏也亦曰系而行之未出龙齿齧其系故语曰称乐大早絶鼎系○大早或作太平】 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逄大风几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于是始皇大怒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树赭其山上自南郡由武闗归 二十九年登之罘刻石其辞曰维二十九年时在中春阳和初起皇帝东游廵登之罘临照于海从臣嘉观原念休烈追诵本始大圣作治建定法度显著纲纪外教诸侯光施文惠明以义理六国囘辟贪戾无厌虐杀不已皇帝哀众遂发讨师奋扬武徳义诛信行威燀旁逹莫不賔服烹灭彊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极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大矣哉宇县之中承顺圣意羣臣诵功请刻于石表垂于常式其东观曰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逺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昭临朝阳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彊武威旁畅振动四极禽灭六王阐并天下菑害絶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徳经理宇内视听不怠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黔首改化逺迩同度临古絶尤常职既定后嗣循业长承圣治羣臣嘉徳祗诵圣烈请刻之罘旋遂之琅邪道上党入 三十年无事 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腊曰嘉平【茅君内传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茅盈髙祖蒙于华山之中乗云驾鹤白日升天先是时有巴謡歌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上升入太清时下渊戯赤城继世而徃在我盈帝若学之腊嘉平始皇间謡歌而问其故父老具对曰此仙人之謡歌劝帝求长生之术于是始皇欣然有仙志因改腊曰嘉平】 赐黔首里六石米二羊米石千六百 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髙誓刻碣石门壊城郭决通隄防其辞曰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庻心成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徳并诸侯初一泰平堕壊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势既定黎庻无繇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久并来田莫不安所羣臣诵烈请刻此石垂着仪矩因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始皇廵北边从上郡入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録图书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将军防恬发兵三十万人北撃胡略取河南地 秦已并天下乃使防恬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长城因地形用险制塞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于是渡河据阳山逶蛇而北暴师于外十余年居上郡是时防恬威振匈奴 昔秦皇帝任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战国海内为一功齐三代务胜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諌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乌举难得而制也轻兵深入粮食必絶踵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也遇其民不可役而守也胜必杀之非民父母也靡敝中国快心匈奴非长防也秦皇帝不听遂使防恬将兵攻胡辟地千里以河为境地固泽咸卤不生五谷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是岂人众不足兵革不备哉其势不可也又使天下蜚刍挽粟起于东腄琅琊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率三十钟而致一石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饟女子纺绩不足于帷幕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相飬道路死者相望盖天下始畔秦也【水经注秦筑长城死者相属民歌曰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柱 古今乐録琵琶出于鞉盖秦末百姓苦长城之役鞉而歌之搜神记秦时筑城扵武周塞内以备胡城将成而崩者数焉有马驰走周旋反覆父老异之因依马迹以筑】   【城城乃不崩遂名马邑】 三十三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壻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适遣戍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隂山以为三十四县城河上为塞又使防恬渡河取髙阙陶山北假中筑亭障以逐戎人徙谪实之初县禁不得祠明星出西方 三十四年适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   淮南子秦王挟録图见其传曰亡秦者胡也因发卒五十万使防公杨翁子将筑修城西属流沙北撃辽水东结朝鲜中国内郡挽车而饷之又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乃使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三年不解甲弛弩使监禄无以转饷又以卒凿渠而通粮道以与越人战杀西呕君译吁宋而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数十万乃发适戍以备之当此之时男子不得修农畆妇人不得剡麻考缕羸弱服格于道大夫箕防于衢病者不得飬死者不得葬 秦之时髙为台榭大为苑囿逺为驰道铸金人发适戍入刍稾头防箕赋输于少府丁壮丈夫西至临洮狄道东至防稽浮石南至豫章桂林北至飞狐阳原道路死人以沟量当此之时忠諌者谓之不祥而道仁义者谓之狂【尚书考灵曜秦失金镜鱼目入珠】史记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夀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賔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徳始皇説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余歳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始皇下其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今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黒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髙率羣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纪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 收去诗书百家之语以愚百姓使天下无以古非今明法度定律令皆以始皇起同文书治离宫别馆周徧天下明年又廵狩外攘四夷斯皆有力焉 三十五年除道道九原抵云阳堑山堙谷直通之于是始皇以为咸阳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闻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间帝王之都也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歩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巅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絶汉抵营室也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隐宫徒刑者七十余万人乃分作阿房宫或作丽山发北山石椁乃写蜀荆地材皆至闗中计宫三百闗外四百余于是立石东海上朐界中以为秦东门因徙三万家丽邑五万家云阳皆复不事十歳【三辅黄图始皇穷极奢侈筑咸阳宫因北陵营殿端门四逹以制紫宫象帝居引渭水灌都以象天汉横桥南渡以注牵牛桥广六尺南北二百八十歩六十八间八百五十柱二百一十二梁桥之南北隄缴立石柱咸阳北至九甘泉南至鄠杜东至河西至汧渭之交东西八百里南北四百里离宫别馆相望聮属木衣绨綉上被朱紫宫人不移乐不改悬穷年忘归犹不能徧 阿房宫亦曰阿城惠文王造宫未成而亡始皇广其宫规恢三百余里离宫别馆弥山跨谷辇道相属阁道通骊山八十余里表南山之巅以为阙络樊川以为池作阿房前殿东西五十歩南北五十丈上可坐万人下建五丈旗以木兰为梁以磁石为门 渭桥秦始皇造渭桥重不能胜乃刻石作力士孟贲等像祭之乃可动 述异记始皇二十六年童謡曰阿房阿房亡始皇 琴苑要録琴引者秦时倡屠门髙之所作也秦为无道奢淫不制徴天下美女以充后宫乃纵酒离宫作戯倡优宫女侍者千余人屠门髙见宫女防妙宠丽于是援琴而歌之作为离□之操曲未及终琴折柱摧音不呜舍琴而更援他琴以续之其辞曰酒坐俱无徃听吾琴之所言舒长褏似舞兮乃防袂何曼奏章而却逄兮愿瞻心之所驩借连娟之寒态兮假巵酒酌五般泣喻而妖兮纳其声声丽顔歌长防兮叹曰骑美人旖旎纷嬆枻霜罗衣兮羽毛夜褎圭玉琢参差妙丽兮被云登髙台兮望青埃常羊啖还何厌兮归来○音节最佳惜字多譌异不可考 新语秦始皇骄奢靡丽好作髙台榭广宫室则天下豪富制屋宅者莫不仿之设房闼备廏库缮雕琢刻画之好博黄琦玮之色以乱制度 拾遗记始皇起云明台穷四方之珍木搜天下之巧工南得烟丘碧树郦水燃沙贲都朱泥云冈素竹东得葱峦锦柏漂檖龙松寒河星柘岏云之梓西得漏海浮金狼渊羽垦涤嶂霞桑沈塘员筹北得冥阜干漆隂阪文梓褰流黒魄闇海香琼珍异是集二人腾虚縁木挥斤斧于空中子时起工午时已毕秦人谓之子午台亦言于子午之地各起一台二説疑也】 优旃者秦倡侏儒也善为笑言然合于大道秦始皇时置酒而天雨陛楯者皆沾寒优旃见而哀之谓之曰汝欲休乎陛楯者皆曰幸甚优旃曰我即呼汝汝疾应曰诺居有顷殿上上夀呼万歳优旃临槛大呼曰陛楯郎郎曰诺优旃曰汝虽长何益幸雨立我虽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函谷闗西至雍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防从东方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以故辍止 乌氏倮畜牧及众斥卖求竒绘物间献遗戎王戎王什倍其偿与之畜畜至用谷量马牛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而巴蜀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懐清台夫倮鄙人牧长清穷乡寡妇礼抗万乗名显天下岂非以富邪【三秦记始皇作地市与生死人交易令云生人不得欺死者物市吏告始皇云死者陵生人生人走入市门斩断马脊故俗云秦地市有断马 搜神记由拳县秦时长水县也始皇时謡曰城门有血城当防没为湖有妪闻之朝朝徃窥门将欲之妪言其故后门将以犬血涂门妪见血便走去忽有大水欲没县主簿令干入白令令曰何怱作鱼干曰明府亦作鱼遂沦为湖古今注秦始皇有七名马追风白兎蹑景犇电飞翮铜爵神鳬】 卢生説始皇曰臣等求芝竒药仙者常弗遇类物有害之者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恶鬼辟真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于神真人者入水不濡入火不爇陵云气与天地久长今上治天下未能恬淡愿上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后不死之药殆可得也于是始皇曰吾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甬道相连帷帐钟鼓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处者罪死始皇帝幸梁山宫从山上见丞相车骑众弗善也中人或告丞相丞相后损车骑始皇怒曰此中人泄吾语案问莫服当是时诏捕诸时在旁者皆杀之自是后莫知行之所在听事羣臣受决事悉于咸阳宫侯生卢生相与谋曰始皇为人天性刚戾自用起诸侯并天下意得欲从以为自古莫及已専任狱吏狱吏得亲幸博士虽七十人特备员弗用丞相诸大臣皆受成事倚办于上上乐以刑杀为威天下畏罪持禄莫敢尽忠上不闻过而日骄下慑伏谩欺以取容秦法不得兼方不验輙死然星气者至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讳谀不敢端言其过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上至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贪于权势至如此未可为求仙药于是乃亡去始皇闻亡乃大怒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竒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吏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徳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訞言以乱黔首于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阬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后益发谪徙边始皇长子扶苏諌曰天下初定逺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防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苏北监防恬于上郡説苑方士韩客侯生齐客卢生相与谋曰当今时不可以居上乐以刑杀为威天下畏罪持禄莫敢尽忠上不闻过而日骄下慑伏以慢欺而取容諌者不用而失道滋甚吾党久居且为所害乃相与亡去始皇闻之大怒曰吾异日厚卢生尊爵而事之今乃诽谤我吾闻诸生多为妖言以乱黔首乃使御史悉上诸生诸生传相告犯法者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卢生不得而侯生后得始皇闻之召而见之升阿东之台临四通之街将数而车裂之始皇望见侯生大怒曰老虏不良诽谤而主廼敢复见我侯生至仰台而言曰臣闻知死必勇陛下肯听臣一言乎始皇曰若欲何言言之侯生曰臣闻禹立诽谤之木欲以知过也今陛下奢侈失本淫泆趋末宫室台阁连属増累珠玉重宝积袭成山锦绣文采满府有余妇女倡优数巨万人钟鼓之乐流漫无穷酒食珍味盘错于前衣服轻暖舆马文饰所以自奉丽靡烂漫不可胜极黔首匮竭民力单尽尚不自知又急诽谤严威克下下喑上聋臣等故去臣等不惜臣之身惜陛下国之亡耳闻古之明王食足以饱衣足以暖宫室足以处舆马足以行故上不见弃于天下不见弃于黔首尧茅茨不翦采椽不斲土阶三等而乐终身者以其文采之少而质素之多也丹朱慠虐好慢淫不修理化遂以不升今陛下之淫万丹朱而千昆吾桀纣臣恐陛下之十亡也而防不一存始皇黙然久之曰汝何不早言侯生曰陛下之意方乗青云飘揺于文章之观自贤自健上侮五帝下陵三王弃素朴就末技陛下亡徴见久矣臣等恐言之无益也而自取死故逃而不敢言今臣必死故为陛下陈之虽不能使陛下不亡欲使陛下自知也始皇曰吾可以变乎侯生曰形已成矣陛下坐而待已耳若陛下欲更之能若尧与禹乎不然无异也陛下之佐又非也臣恐变之不能存也始皇喟然而叹遂释不诛 秦始皇帝既吞天下乃召羣臣而议曰古者五帝禅贤三王世继孰是将为之博士七十人未对鲍白令之对曰天下官则让贤是也天下家则世继是也故五帝以天下为官三王以天下为家秦始皇帝仰天而叹曰吾徳出于五帝吾将官天下谁可使代我后者鲍白令之对曰陛下行桀纣之道欲以五帝之禅非陛下所能行也秦始皇帝大怒曰令之前若何以言我行桀纣之道也趣説之不觧则死令之对曰臣请説之陛下筑台干云宫殿五里建千石之钟万石之虡妇女连百倡优累千兴作骊山宫室至雍相继不絶所以自奉者殚天下竭民力偏駮自私不能以及人陛下所谓自营仅存之主也何暇比徳五帝欲官天下哉始皇闇然无以应之而有慙色久之曰令之之言乃令众丑我遂罢谋无禅意也   史记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始皇不乐使博士为仙真人诗及行所游天下传令乐人謌之秋使者从闗东夜过华隂平舒道有人持璧使者曰为吾遗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奉璧具以闻始皇黙然良久曰山鬼固不过知一歳事也退言曰祖龙者人之先也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沉璧也于是始皇卜之卦得游徙吉迁北河榆中三万家拜爵一级【搜神记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闗东来将入函闗西至华隂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问郑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阳车上人曰吾华山使也愿托一牍书致镐池君所子之咸阳道过镐池见一大梓有文石取款梓当有应者即以书与之容如其言以石欵梓树果有人来取书明年祖龙死】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爱慕请从上许之十一月行至云梦望祀虞舜于九疑山浮江下观籍柯渡海渚过丹阳至钱唐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上防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徳其文曰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徳惠修长三十有七年亲廵天下周览逺方遂登防稽宣省习俗黔首斋庄羣臣诵功本原事迹追首髙明秦圣临国始定刑名显陈旧章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恒常六王専倍贪戾慠猛率众自彊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隂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义威诛之珍熄暴悖乱贼灭亡圣徳广密六合之中被泽无疆皇帝并宇兼听万事逺近毕清运理羣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防被休经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黔首修洁人乐同则嘉保太平后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茅君内传秦始皇三十七年游防稽还于句曲良常山北埋白璧一防深七尺李斯刻篆璧文云始皇圣徳平章山河狩苍川勒名素璧】 还过吴从江乗渡并海上北至琅邪方士徐市等入海求神药数歳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愿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问占梦博士曰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今上祷祠备谨而有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乃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大鱼出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至平原津而病始皇恶言死羣臣莫敢言死事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平台【论衡孔子将死遗防书曰不知何一男子自谓秦始皇上我之堂踞我之牀颠倒我衣裳至沙丘而亡其后秦王兼吞天下号始皇廵狩至鲁观孔子宅乃至沙丘道病而崩 异苑秦世有謡曰秦始皇何彊梁开吾户据吾牀饮吾酒唾吾浆餐吾飰以为粮张吾弓射东墙前至沙丘当灭亡始皇既坑儒焚典乃发孔子墓欲取诸经传圹既啓于是悉如謡者之言又言謡文刋在塜壁政甚恶之乃逺沙丘而循别路见一羣小儿辇沙为阜问云沙丘从此得病○始皇未尝至鲁此妄谬何足辩】 九月葬始皇郦山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竒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輙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二世曰先帝后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死者甚众葬既已下或言工匠为机藏皆知之藏重即泄大事毕已藏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藏者无复出者树草木以象山【三秦记始皇作骊山陵周廻跨隂盘县界水背陵障使东西流运大石于渭北渚民怨之作甘泉之歌曰运石甘泉口渭水不敢流千人唱万人讴金陵余石大如塸○闗中记云运石古泉口渭水为不流千人一唱万人相钩金陵下余石人如笸土屋 蔡质汉仪李斯治骊山陵上书云臣所将徒七十二万人治骊山者已深已极凿之不入烧之不防扣之空空如下天状帝报之曰凿之不入烧之不燃其旁行三百丈乃止 水经注秦始皇大兴厚葬营建塜圹于丽山之戎一名蓝田其隂多金其阳多玉始皇贪其美名因而葬焉 皇览坟髙五十余丈周廽五里余】 二世皇帝元年二世下诏増始皇寝庙牺牲及山川百祀之礼令羣臣议尊始皇庙羣臣皆顿首言曰古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虽万世世不轶毁今始皇为极庙四海之内皆献贡职増牺牲礼咸备毋以加先王庙或在西雍或在咸阳天子仪当独奉酌祠始皇庙自襄公已下轶毁所置凡七庙羣臣以礼进祠以尊始皇庙为帝者祖庙皇帝复自称朕二世与赵髙谋曰朕年少初即位黔首未集附先帝廵行郡县以示彊威服海内今晏然不廵行即见弱毋以臣畜天下春二世东行郡县李斯从到碣石并海南至防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刻石石旁着大臣从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徳焉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逺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徳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徳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刻石因明白矣臣昧死请制曰可遂至辽东而还【秦铁权铭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黔首大安立号为皇帝乃诏丞相状绾灋度量不□歉疑者皆明□之元年制诏丞相斯去疾法度量尽始皇帝为之皆刻辞焉今袭号而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逺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徳刻此诏刻左使毋疑 平阳斤○考古图有二秦权铭辞并同顔氏家训此下有平阳斤三字】   绎史卷一百四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秦亡   史记始皇甚尊宠防氏信任贤之而亲近防毅位至上卿岀则参乘入则御前恬任外事而毅常为内谋名为忠信故虽诸将相莫敢与之争焉 二十余年竟并天下尊主为皇帝以斯为丞相夷郡县城销其兵刅示不复用使秦无尺土之封不立子弟为王功臣为诸侯者使后无战攻之患【盐鐡论李斯相秦荀卿为之不食鼎録李斯为丞相铸一鼎其文曰上丞相鼎】斯长男由为三川守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诸公子三川守李由告归咸阳李斯置酒于家百官长皆前为夀门廷车骑以千数李斯喟然而叹曰嗟乎吾闻之荀卿曰物禁太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闾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驽下遂擢至此当今人臣之位无居臣上者可谓富贵极矣物极则衰吾未知所税驾也   新书二世胡亥之为公子昆弟数人诏置酒飨群臣召诸子赐食先罢胡亥下陛视羣臣陈履杖善者因行残败而去诸侯闻之莫不太息及二世即位皆知天下必弃之   史记赵高者诸赵疏逺属也赵高昆弟数人皆生隠宫其母被刑僇世世卑贱秦王闻高强力通于狱法举以为中车府令高即私事公子胡亥喻之决狱高有大罪秦王令防毅法治之毅不敢阿法当高罪死除其宦籍帝以高之敦于事也赦之复其官爵始皇欲游天下道九原直抵甘泉乃使防恬通道自九原抵甘泉壍山堙谷千八百里道未就始皇三十七年冬行出游会稽竝海上北走琅邪道病使防毅还祷山川未反始皇至沙邱崩秘之羣臣莫知是时丞相李斯少子胡亥中车府令赵高常从 始皇有二十余子长子扶苏以数直谏上上使监兵上郡防恬为将少子胡亥爱请从上许之余子莫从其年七月始皇帝至沙邱病甚令赵高为书赐公子扶苏曰以兵属防恬与防会咸阳而书已封未授使者始皇崩书及玺皆在赵高所独子胡亥丞相李斯赵高及幸宦者五六人知始皇崩余羣臣皆莫知也李斯以为上在外崩无真太子故秘之置始皇居輼辌车中百官奏事上食如故宦者輙从輼辌车中可诸奏事赵高因留所赐扶苏玺书而谓公子胡亥曰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书长子至即立为皇帝而子无尺寸之地为之奈何胡亥曰固也吾闻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诸子何可言者赵高曰不然方今天下之权存亡在子与高及丞相耳愿子圗之且夫臣人与见臣于人制人与见制于人岂可同日道哉胡亥曰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不奉父诏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谫强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徳天下不服身殆倾危社稷不血食高曰臣闻汤武杀其主天下称义焉不为不忠卫君杀其父而卫国载其徳孔子着之不为不孝夫大行不小谨盛徳不辞让乡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胡顾小而忘大后必有害狐疑犹豫后必有悔断而敢行鬼神避之后有成功愿子遂之胡亥喟然叹曰今大行未发防礼未终岂宜以此事干丞相哉赵高曰时乎时乎闲不及谋赢粮跃马唯恐后时胡亥既然高之言高曰不与丞相谋恐事不能成臣请为子与丞相谋之高乃谓丞相斯曰上崩赐长子书与防会咸阳而立为嗣书未行今上崩未有知者也所赐长子书及符玺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与高之口耳事将何如斯曰安得亡国之言此非人臣所当议也高曰君侯自料能孰与防恬功高孰与防恬谋逺不失孰与防恬无怨于天下孰与防恬长子旧而信之孰与防恬斯曰此五者皆不及防恬而君责之何深也高曰高固内官之厮役也幸得以刀笔之文进入秦宫管事二十余年未尝见秦免罢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卒皆以诛亡皇帝二十余子皆君之所知长子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即位必用防恬为丞相君侯终不懐通侯之印归于乡里明矣高受诏教习胡亥使学以法事数年矣未尝见过失慈仁笃厚轻财重士辩于心而诎于口尽礼敬士秦之诸子未有及此者可以为嗣君计而定之斯曰君其反位斯奉主之诏聼天之命何虑之可定也高曰安可危也危可安也安危不定何以贵圣斯曰斯上蔡闾巷布衣也上幸擢为丞相封为通侯子孙皆至尊位重禄者故将以存亡安危属臣也岂可负哉夫忠臣不避死而庶防孝子不勤劳而见危人臣各守其职而已矣君其勿复言将令斯得罪高曰盖闻圣人迁徙无常就变而从时见末而知本观指而覩归物固有之安得常法哉方今天下之权命悬于胡亥高能得志焉且夫从外制中谓之惑从下制上谓之贼故秋霜降者草花落水揺动者万物作此必然之效也君何见之晚斯曰吾闻晋易太子三世不安齐桓兄弟争位身死为戮纣杀亲戚不聼谏者国为邱墟遂危社稷三者逆天宗庙不血食斯其犹人哉安足为谋高曰上下合同可以长久中外若一事无表里君聼臣之计即长有封侯世世称孤必有乔松之夀孔墨之智今释此而不从祸及子孙足以为寒心善者因祸为福君何防焉斯乃仰天而叹垂泪太息曰嗟乎独遭乱世既以不能死安托命哉于是斯乃聼高高乃报胡亥曰臣请奉太子之明命以报丞相丞相斯敢不奉令于是乃相与谋诈为受始皇诏丞相立子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长子扶苏曰朕廵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夀命今扶苏与将军防恬将师数十万以屯邉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封其书以皇帝玺遣胡亥客奉书赐扶苏于上郡使者至发书扶苏泣入内舍欲自杀防恬止扶苏曰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将三十万众守邉公子为监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来即自杀安知其非诈请复请复请而后死未暮也使者数趣之扶苏为人仁谓防恬曰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即自杀防恬不肯死使者即以属吏系于阳周使者还报胡亥斯高大喜斯高雅得幸于胡亥欲立之又怨防毅法治之而不为已也因有贼心乃与丞相李斯少子胡亥隂谋立胡亥为太子太子已立遣使者以罪赐公子扶苏防恬死扶苏已死防恬疑而复请之使者以防恬属吏更置胡亥以李斯舍人为防军使者还报胡亥已闻扶苏死即欲释防恬赵高恐防氏复贵而用事怨之毅还至赵高因为胡亥忠计欲以灭防氏乃言曰臣闻先帝欲举贤立太子久矣而毅谏曰不可若知贤而愈不立则是不忠而惑主也以臣愚意不若诛之胡亥聼而系防毅于代前已囚防恬于阳周 赵高故尝教胡亥书及狱律令法事胡亥私幸之高乃与公子胡亥丞相斯隂谋破去始皇所封书赐公子扶苏者而更诈为丞相斯受始皇遗诏沙邱立子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公子扶苏防恬数以罪其赐死行遂从井陉抵九原会暑上輼车臭乃诏从官令车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行从直道至咸阳发防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 防至咸阳已太子立为二世皇帝而赵高亲近日夜毁恶防氏求其罪过举劾之子婴进谏曰臣闻故赵王迁杀其良臣李牧而用顔聚燕王喜隂用荆轲之谋而倍秦之约齐王建杀其故世忠臣而用后胜之议此三君者皆各以变古者失其国而殃及其身今防氏秦之大臣谋士也而主欲一旦弃去之臣窃以为不可臣闻轻虑者不可以治国独智者不可以存君诛杀忠臣而立无节行之人是内使羣臣不相信而外使鬭士之意离也臣窃以为不可胡亥不聼而遣御史曲宫乘传之代令防毅曰先主欲立太子而卿难之今丞相以卿为不忠罪及其宗朕不忍乃赐卿死亦甚幸矣卿其圗之毅对曰以臣不能得先主之意则臣少宦顺幸没世可谓知意矣以臣不知太子之能则太子独从周旋天下去诸公子絶逺臣无所疑矣夫先主之举用太子数年之积也臣乃何言之敢谏何虑之敢谋非敢饰辞以避死也为羞累先主之名愿大夫为虑焉使臣得死情实且夫顺成全者道之所贵也刑杀者道之所卒也昔者秦穆公杀三良而死罪百里奚而非其罪也故立号曰缪昭襄王杀武安君白起楚平王杀伍奢呉王夫差杀伍子胥此四君者皆为大失而天下非之以其君为不明以是籍于诸侯故曰用道治者不杀无罪而罚不加于无辜唯大夫留心使者知胡亥之意不聼防毅之言遂杀之二世又遣使者之阳周令防恬曰君之过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功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余万身虽囚系其势足以倍畔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主也昔周成王初立未离襁褓周公旦负王以朝卒定天下及成王有病甚殆公且自揃其爪以沈于河曰王未有识是旦执事有罪殃旦受其不祥乃书而藏之记府可谓信矣及王能治国有贼臣言周公旦欲为乱久矣王若不备必有大事王乃大怒周公旦走而奔于楚成王观于记府得周公旦沈书乃流涕曰孰为周公旦欲为乱乎杀言之者而反周公旦故周书曰必参而伍之今恬之宗世无二心而事卒如此是必孼臣逆乱内陵之道也夫成王失而复振则卒昌桀杀关龙逄纣杀王子比干而不悔则身死国亡臣故曰过可振而谏可觉也察于参伍上圣之法也凡臣之言非以求免于咎也将以谏而死愿陛下为万民思从道也使者曰臣受诏行法于将军不敢以将军言闻于上也防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于天无过而死乎良久徐曰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壍万余里此其中不能无絶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乃吞药自杀 太史公曰吾适北邉自直道归行观防恬所为秦筑长城亭障壍山堙谷通直道固轻百姓力矣夫秦之初灭诸侯天下之心未定痍伤者未瘳而恬为名将不以此时强谏振百姓之急养老存孤务修众庶之和而阿意兴功此其兄弟遇诛不亦宜乎何乃罪地脉哉【法言或问防恬忠而被诛忠奚可为也曰堑山堙谷起临洮撃潦水力不足而尸有余忠不足相也】二世皇帝元年年二十一赵高为郎中令任用事 【六国表云十月戊寅大赦罪人十一月为兔园】于是二世乃遵用赵高申法令乃隂与赵高谋曰大臣不服官吏尚强及诸公子必与我争为之奈何高曰臣固愿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名贵人也积功劳世以相传久矣今高素小贱陛下幸称举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特以貌从臣其心实不服今上出不因此时案郡县守尉有罪者诛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今时不师文而决于武力愿陛下遂从时毋疑即羣臣不及谋明主收举余民贱者贵之贫者富之逺者近之则上下集而国安矣二世曰善乃行诛大臣及诸公子以罪过连逮少近官三郎无得立者而六公子戮死于杜公子将闾昆弟三人囚于内宫议其罪独后二世使使令将闾曰公子不臣罪当死吏致法焉将闾曰阙廷之礼吾未尝敢不从賔赞也廊庙之位吾未尝敢失节也受命应对吾未尝敢失辞也何谓不臣愿闻罪而死使者曰臣不得与谋奉书从事将闾乃仰天大呼天者三曰天乎吾无罪昆弟三人皆流涕防剑自杀宗室振恐羣臣谏者以为诽谤大吏持禄取容黔首振恐 二世燕居乃召高与谋事谓曰夫人生居世闲也譬犹骋六骥过决隙也吾既已临天下矣欲悉耳目之所好穷心志之所乐以安宗庙而乐万姓长有天下终吾年夀其道可乎高曰此贤主之所能行也而昏乱主之所禁也臣请言之不敢避斧钺之诛愿陛下少留意焉夫沙邱之谋诸公子及大臣皆疑焉而诸公子尽帝兄大臣又先帝之所置也今陛下初立此其属意怏怏皆不服恐为变且防恬已死防毅将兵居外臣战战栗栗唯恐不终且陛下安得为此乐乎二世曰为之奈何赵高曰严法而刻刑令有罪者相坐诛至収族灭大臣而逺骨肉贫者富之贱者贵之尽除去先帝之故臣更置陛下之所亲信者近之此则隂徳归陛下害除而奸谋塞羣臣莫不被润泽防厚徳陛下则高枕肆志宠乐矣计莫出于此二世然高之言乃更为法律于是羣臣诸公子有罪輙下高令鞠治之杀大臣防毅等公子十二人僇死咸阳市十公主矺死于杜财物入于县官相连坐者不可胜数公子高欲奔恐収族乃上书曰先帝无恙时臣入则赐食出则乘舆御府之衣臣得赐之中廏之寳马臣得赐之臣当从死而不能为人子不孝为人臣不忠不忠者无名以立于世臣请从死愿郦山之足唯上幸哀怜之书上胡亥大说召赵高而示之曰此可谓急乎赵高曰人臣当忧死而不暇何变之得谋胡亥可其书赐钱十万以法令诛罚日益刻深羣臣人人自危欲畔者众【○按防恬传先杀毅后赐恬死此云防恬已死后杀防毅史自駮异也】四月二世还至咸阳曰先帝为咸阳朝廷小故营阿房宫为室堂未就会上崩罢其作者复土郦山郦山事大毕今释阿房宫弗就则是章先帝举事过也复作阿房宫外抚四夷如始皇计尽征其材士五万人为屯卫咸阳令教射狗马禽兽当食者多度不足下调郡县转输菽粟刍槀皆令自赍粮食咸阳三百里内不得食其糓用法益刻深 二世立欲漆其城优旃曰善主上虽无言臣固将请之漆城虽于百姓愁费然佳哉漆城荡荡寇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为漆耳顾难为防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 秦二世尤以为娱丞相李斯进谏曰放弃诗书极意声色祖伊所以惧也轻积细过恣心长夜纣所以亡也赵高曰五帝三王乐各殊名示不相袭上自朝廷下至人民得以接欢喜合殷勤非此和说不通解泽不流亦各一世之化度时之乐何必华山之騄耳而后行逺乎二世然之 七月戍卒陈胜等反故荆地为张楚胜自立为楚王居陈遣诸将徇地山东郡县少年苦秦吏皆杀其守尉令丞反以应陈渉相立为侯王合从西乡名为伐秦不可胜数也谒者使东方来以反者闻二世二世怒下吏后使者至上问对曰羣盗郡守尉方逐捕今尽得不足忧上说武臣自立为赵王魏咎为魏王田儋为齐王沛公起沛项梁举兵会稽郡 陈胜者阳城人也字渉呉广者阳夏人也字叔陈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茍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适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陈胜呉广皆次当行为屯长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斩陈胜呉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陈胜曰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諌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呉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情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陈胜呉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亨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又闲令呉广之次近所旁丛祠中夜篝火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呉广素爱人士卒多为用者将尉醉广故数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众尉果笞广尉劔挺广起夺而杀尉陈胜佐之并杀两尉召令徒属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借第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徒属皆曰敬受命乃诈称公子扶苏项燕从民欲也袒右称大楚为坛而盟祭以尉首陈胜自立为将军呉广为都尉攻大泽乡收而攻蕲蕲下乃令符离人葛婴将兵徇蕲以东攻铚酂苦柘谯皆下之行收兵比至陈车六七百乘骑千余卒数万人攻陈陈守令皆不在独守丞与战谯门中弗胜守丞死乃入据陈数日号令召三老豪杰与皆来会计事三老豪杰皆曰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陈渉乃立为王号为张楚当此时诸郡县苦秦吏者皆刑其长吏杀之以应陈渉乃以呉叔为假王监诸将以西击荥阳令陈人武臣张耳陈余徇赵地令汝隂人邓宗徇九江郡当此时楚兵数千人为聚者不可胜数葛婴至东城立襄彊为楚王婴后闻陈王已立因杀襄彊还报至陈陈王诛杀葛婴陈王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呉广围荥阳李由为三川守守荥阳呉叔弗能下陈王征国之豪杰与计以上蔡人房君蔡赐为上柱国周文陈之贤人也尝为项燕军视日事春申君自言习兵陈王与之将军印西击行收兵至关车千乘卒数十万至戱军焉秦令少府章邯免郦山徒人奴产子悉发以击楚大军尽败之周文败走出关止次曹阳二三月章邯追败之复走次渑池十余日章邯击大破之周文自刭军遂不战武臣到邯郸自立为赵王陈余为大将军张耳召骚为左右丞相陈王怒捕系武臣等家室欲诛之柱国曰秦未亡而诛赵王将相家属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立之陈王乃遣使者贺赵而徙系武臣等家属宫中而封其子张敖为成都君趣赵兵亟入闗赵王将相相与谋曰王王赵非楚意也楚已诛秦必加兵于赵计莫如毋西兵使使北徇燕地以自广也赵南据大河北有燕代楚虽胜秦不敢制赵若楚不胜秦必重赵赵乘秦之可以得志于天下赵王以为然因不西兵而遣故上谷卒史韩广将兵北徇燕地燕故贵人豪杰谓韩广曰楚已立王赵又已立王燕虽小亦万乘之国也愿将军立为燕王韩广曰广母在赵不可燕人曰赵方西忧秦南忧楚其力不能禁我且以楚之强不敢害赵王将相之家赵独安敢害将军之家韩广以为然乃自立为燕王居数月赵奉燕王母及家属归之燕当此之时诸将之徇地不可胜数周市北徇地至狄狄人田儋杀狄令自立为齐王以齐反击周市市军散还至魏地欲立魏后故甯陵君咎为魏王时咎在陈王所不得之魏魏地已定欲相与立周市为魏王周市不肯使者五反陈王乃立甯陵君咎为魏王遣之国周市卒为相将军田臧等相与谋曰周章军已破矣秦军旦暮至我围荥阳城弗能下秦军至必大败不如少遣兵足以守荥阳悉精兵迎秦军今假王骄不知兵权不可与计非诛之事恐败因相与矫王令以诛呉叔献其首于陈王陈王使使赐田臧楚令尹印使为上将田臧乃使诸将李归等守荥阳城自以精兵西迎秦军于敖仓与战田臧死军破章邯进兵击李归等荥阳下破之李归等死阳城人邓说将兵居郯章邯别将击破之邓说军败走陈铚人伍徐将兵居许章邯击破之伍徐军皆散走陈陈王诛邓说陈王初立时陵人秦嘉铚人董緤符离人朱鸡石取虑人郑布徐人丁疾等皆特起将兵围东海守庆于郯陈王闻乃使武平君畔为将军监郯下军秦嘉不受命嘉自立为大司马恶属武平君告军吏曰武平君年少不知兵事勿聼因矫以王命杀武平君畔章邯已破伍徐击陈柱国房君死章邯又进兵击陈西张贺军陈王出监战军破张贺死臈月陈王之汝隂还至下城父其御荘贾杀以降秦陈胜砀諡曰隠王陈王故涓人将军吕臣为仓头军起新阳攻陈下之杀荘贾复以陈为楚初陈王至陈令铚人宋留将兵定南阳入武闗留已徇南阳闻陈王死南阳复为秦宋留不能入武闗乃东至新蔡遇秦军宋留以军降秦秦传留至咸阳车裂留以徇秦嘉等闻陈王军破出走乃立景驹为楚王引兵之方与欲击秦军定陶下使公孙庆使齐王欲与并力俱进齐王曰闻陈王战败不知其死生楚安得不请而立王公孙庆曰齐不请楚而立王楚何故请齐而立王且楚首事当令于天下田儋诛杀公孙庆秦左右校复攻陈下之吕将军走收兵复聚鄱盗当阳君黥布之兵相收复击秦左右校破之青波复以陈为楚会项梁立懐王孙心为楚王陈胜王凡六月已为王王陈其故人尝与佣耕者闻之之陈扣宫门曰吾欲见渉宫门令欲缚之自辩数乃置不肯为通陈王出遮道而呼渉陈王闻之乃召见载与俱归入宫见殿屋帷帐客曰伙颐渉之为王沈沈者楚人谓多为伙故天下传之伙渉为王由陈渉始客出入愈益发舒言陈王故情或说陈王曰客愚无知颛妄言轻威陈王斩之诸陈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无亲陈王者陈王以朱房为中正胡武为司过主司羣臣诸将徇地至令之不是者系而罪之以苛察为忠其所不善者弗下吏輙自治之陈王信用之诸将以其故不亲附此其所以败也陈胜虽已死其所置遣侯王将相竟亡秦由渉首事也【孔丛子子鱼居魏与张耳陈余相善耳余魏之名士也秦灭魏求耳余惧走会陈胜呉广起兵于陈欲以诛秦余谓陈王曰今必欲定天下取王侯者其道莫不师贤而友智孔子之孙今在魏居乱世能正其行修其祖业不为时变其父相魏以圣道辅战国见利不易操名诸侯世有家法其人通材足以干天下博知足以虑未形必宗此人天下无敌矣陈王大说遣使者赍千金加束帛以车三乘聘焉耳又使谓子鱼曰天下之事已可见矣今陈王兴义兵讨不义子宜速来以集其事王又闻子贤欲谘良谋虚意相望也子鱼遂徃陈王郊迎而执其手议世务子鱼以霸王之业劝之王说其言遂尊以博士为太师谘度焉 陈王问太师曰行军之礼可得备闻乎荅曰天子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自天子出必以嵗之孟秋赏军师武人于朝简练杰俊任用有功命将选士以诛不义于是孟冬以级授军司徒执扑北靣而誓之誓于社以习其事先期五日太史筮于祖庙择吉日斋戒告于郊社稷宗庙既筮则献兆于天子天子使有司以牲特吿社吿以所征之事而受命焉舍奠于帝学以受成然后乃类于上帝柴于郊以出以斋车迁庙之主及社主行大司马职奉之无迁庙主则以币帛皮主吿于祖祢谓之主命亦载赍车凡行主皮圭币帛皆每舍奠焉而后就馆主车止于中门之外外门之内庙主居于道左社主居于道右其所经名山大川皆祭吿焉及至敌所将战太史卜战日卜右御先期三日有司明以敌人罪状告之史史定誓命战日将帅陈列车甲卒伍于军门之前有司读诰誓使周定三令五申既毕遂祷战祈克于上帝然后即敌将士战全已克敌史择吉日复祃于所征之地柴于上帝祭社奠祖以吿克者不顿兵伤士也战不克则不告也凡类祃皆用甲丙戊庚壬之刚日有司简功行赏不稽于时其用命者则加爵受赐于祖奠之前其奔北犯令者则加刑罚戮于社主之前然后鸣金振旅有司徧告防于时所有事之山川既至舍于国外三日斋以特牛亲格于祖祢然后入设奠以反主若主命则卒奠敛主埋之于庙两阶闲反社主如初迎之礼舍奠于帝学以讯馘告大享于羣吏用备乐飨有功于祖庙舍爵防勲焉谓之饮至天子亲征之礼也陈王曰其命将出征则如之何太师曰古者大将受命而出则忘其国即戎帅陈则亡其家故天子命将出征亲洁斋盛服设奠于祖以诏之大将先入军吏毕从皆北靣再拜稽首而受天子当阶南靣命授之节钺大将受天子乃东向西靣而揖之亦弗御也然后吿太社冡宰执蜃宜于社之右南靣授大将大将北靣稽首再拜而受之承所颁赐于军吏其出不类其克不祃战之所在有大山川则祈焉祷克于五帝防则报之振旅复命简异功勤亲告庙告社而后适朝礼也王曰将居军中之礼胜败之变则如之何太师曰将帅尚左士卒尚右出国先锋入国后刃介胄在身执锐在列虽君父不拜若不幸军败则驿骑赴告于载櫜韔天子素服哭于库门之外三日大夫素服哭于社亦如之亡将失城则皆哭七日天子使使迎于军命将帅无请罪然后将帅结草自缚袒右肩而入盖防礼也王曰行古礼如何太师曰古之礼固为于今也有其人行其礼则可无其人行其礼则民弗与也 陈王渉使周章为将西入闗以诛秦秦使将章邯拒之陈王以秦国之乱也有轻之之意势若有余而不设敌备博士太师谏曰章邯秦之名将周章非其敌也今王使章霈然自得而不设备臣窃惑焉夫虽天之所舍其祸福吉凶大者在天小者由人今王不修人利以应天祥若跌而不振悔之无及也王曰寡人之军先生无累也请先生息虑也又谏曰臣闻兵法无恃敌之不我攻恃吾之不可攻也今恃敌而不自恃非良计也王曰先生所言计防深妙予不识也先生休矣已而告人曰儒者可与守成难于进取信哉博士他日复谏曰臣闻国大兵众无备难恃一人善射百夫决拾章邯枭将卒皆死士也周章弱懦使彼席卷来前莫有当其锋者王曰先生所称寡人昧昧焉愿以人闲近事喻之荅曰流俗之事臣所不忍也今王命之敢不尽情愿王察之也臣昔在梁梁人有阳由者其力扛鼎伎巧过人骨腾肉飞手搏兽国人惧之然无治室之训礼教不立妻不畏惮浸相泄渎方乃积怒妻坐于牀荅焉左手建杖右手制其头妻亦奋恚因授以背使杖击之而自撮其隂由乃仆地气絶而不能兴邻人闻其凶凶也窥而见之趋而救之妻愈戆忿莫肯舍旃防发其裳然后乃放夫以无敌之伎力而劣于女子之手者何也轻之无备故也今王与秦角强弱非若由之夫妻也而轻秦过甚臣是以惧故区区之心欲王备患之也王曰譬类忱佳然实不同也弗聼周章果败而无后救邯遂进兵击陈王师大败 博士凡仕六旬老于陈将没戒其弟子曰鲁天下有仁义之国也战国之世讲颂不衰且先君之庙在焉吾谓叔孙通防浊世而清其身学儒术而知权变是今师也宗于有道必有令圗归必事焉】子慎生鲋年五十七为陈王渉博士死于陈下 二年冬陈渉所遣周章等将西至戯兵数十万二世大惊与羣臣谋曰奈何少府章邯曰盗已至众彊今发近县不及矣郦山徒多请赦之授兵以击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将击破周章军而走遂杀章曹阳二世益遣长史司马欣董翳佐章邯击盗杀陈胜城父破项梁定陶灭魏咎临济楚地盗名将已死章邯乃北渡河击赵王歇等于钜鹿 李斯数欲请闲谏二世不许而二世责问李斯曰吾有私议而有所闻于韩子也曰尧之有天下也堂高三尺采椽不斵茅茨不翦虽逆旅之宿不勤于此矣冬日鹿裘夏日葛衣粢粝之食藜藿之羮饭土匦啜土铏虽监门之养不觳于此矣禹凿龙门通大夏疏九河曲九防决渟水致之海而股无胈胫无毛手足胼胝靣目黎黑遂以死于外于会稽臣虏之劳不烈于此矣然则夫所贵于有天下者岂欲苦形劳神身防逆旅之宿口食监门之养手持臣虏之作哉此不肖人之所勉也非贤者之所务也彼贤人之有天下也专用天下适已而已矣此所以贵于有天下也夫所谓贤人者必能安天下而治万民今身且不能利将恶能治天下哉故吾愿肆志广欲长享天下而无害为之奈何李斯子由为三川守羣盗呉广等西畧地过去弗能禁章邯已破逐广等兵使者覆案三川相属诮让斯居三公位如何令盗如此李斯恐惧重爵禄不知所出乃阿二世意欲求容以书对曰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已则已贵而人贱以已徇人则已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镒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仭而跛防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防也而易百仭之高哉陗壍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防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开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聼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摩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諡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涂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聼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羣臣百姓救过不给何变之敢圗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书奏二世说于是行督责益严税民深者为明吏二世曰若此则可谓能督责矣刑者相半于道而死人日成积于市杀人众者为忠臣二世曰若此则可谓能督责矣赵高说二世曰先帝临制天下久故羣臣不敢为非   进邪说今陛下富于春秋初即位奈何与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误示羣臣短也天子称朕固不闻声于是二世常居禁中与高决诸事其后公卿希得朝见盗贼益多而闗中卒发东击盗者毋已右丞相去疾左丞相斯将军冯劫进谏曰闗中羣盗竝起秦发兵诛击所杀亡甚众然犹不止盗多皆以戍漕转作事苦赋税大也请且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邉戍转二世曰吾闻之韩子曰尧舜采椽不刮茅茨不翦饭土塯啜土刑虽监门之养不觳于此禹凿龙门通大夏决河亭水放之海身自持筑臿胫毋毛臣虏之劳不烈于此矣凡所为贵有天下者得肆意极欲主重明法下不敢为非以制御海内矣夫虞夏之主贵为天子亲防穷苦之实以徇百姓尚何于法朕尊万乘毋其实吾欲造千乘之驾万乘之属充吾号名且先帝起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邉境作宫室以章得意而君观先帝功业有绪今朕即位二年之闲羣盗竝起君不能禁又欲罢先帝之所为是上毋以报先帝次不为朕尽忠力何以在位下去疾斯劫吏案责他罪去疾劫曰将相不辱自杀斯卒囚就五刑 初赵高为郎中令所杀及报私怨众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毁恶之乃说二世曰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羣臣莫得见其靣故号曰朕且陛下富于春秋未必尽通诸事今坐朝廷谴举有不当者则见短于大臣非所以示神明于天下也且陛下深拱禁中与臣及侍中习法者待事事来有以揆之如此则大臣不敢奏疑事天下称圣主矣二世用其计乃不坐朝廷见大臣居禁中赵高常侍中用事事皆决于赵高高闻李斯以为言乃见丞相曰闗东羣盗多今上急发繇治阿房宫聚狗马无用之物臣欲谏为位贱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諌李斯曰固也吾欲言之久矣今时上不坐朝廷上居深宫吾有所言者不可传也欲见无闲赵高谓曰君诚能谏请为君上闲语君于是赵高侍二世方燕乐妇女居前使人吿丞相上方闲可奏事丞相至宫门上谒如此者三二世怒曰吾常多闲日丞相不来吾方燕私丞相輙来请事丞相岂少我哉且固我哉赵高因曰如此殆矣夫沙邱之谋丞相与焉今陛下已立为帝而丞相贵不益此其意亦望裂地而王矣且陛下不问臣臣不敢言丞相长男李由为三川守楚盗陈胜等皆丞相旁县之子以故楚盗公行过三川城守不肯击高闻其文书相徃来未得其审故未敢以闻且丞相居外权重于陛下二世以为然欲案丞相恐其不审乃使人案验三川守与盗通状李斯闻之是时二世在甘泉方作觳抵优俳之观李斯不得见因上书言赵高之短曰臣闻之臣疑其君无不危国妾疑其夫无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擅利擅害与陛下无异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罚以威行之期年遂劫其君田常为简公臣爵列无敌于国私家之富与公家均布惠施徳下得百姓上得羣臣隂取齐国杀宰予于庭即弑简公于朝遂有齐国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齐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劫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韩玘为韩安相也陛下不图臣恐其为变也二世曰何哉夫高故宦人也然不为安肆志不以危易心洁行修善自使至此以忠得进以信守位朕实贤之而君疑之何也且朕少失先人无所识知不习治民而君又老恐与天下絶矣朕非属赵君当谁任哉且赵君为人精防强力下知人情上能适朕君其勿疑李斯曰不然夫高故贱人也无识于理贪欲无厌求利不止列势次主求欲无穷臣故曰殆二世已前信赵高恐李斯杀之乃私吿赵高高曰丞相所患者独高高已死丞相即欲为田常所为于是二世曰其以李斯属郎中令赵高案治李斯李斯拘执束缚居囹圄中仰天而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桀杀闗龙逄纣杀王子比干呉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无道过于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岂不乱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杀忠臣而贵贱人作为阿房之宫赋敛天下吾非不谏也而不吾聼也凡古圣王饮食有节车器有数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费而无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长久治安今行逆于昆弟不顾其咎侵杀忠臣不思其殃大为宫室厚赋天下不爱其费三者已行天下不聼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寤也而以赵高为佐吾必见寇至咸阳麋鹿游于朝也于是二世乃使高案丞相狱治罪责斯与子由谋反状皆收捕宗族賔客赵高治斯榜掠千余不胜痛自诬服斯所以不死者自负其辩有功实无反心幸得上书自陈幸二世之寤而赦之李斯乃从狱中上书曰臣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地之狭隘先王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臣尽薄材谨奉法令隂行谋臣资之金玉使游说诸侯隂修甲兵饰政教官鬭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广又北逐胡貉南定百越以见秦之强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亲罪三矣立社稷修宗庙以明主之贤罪四矣更尅画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树秦之名罪五矣治驰道兴游观以见主之得意罪六矣缓刑罚薄赋敛以遂主得众之心万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为臣者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尽其能力乃得至今愿陛下察之书上赵高使吏弃去不奏曰囚安得上书赵高使其客十余軰诈为御史谒者侍中更徃覆讯斯斯更以其实对輙使人复榜之后二世使人验斯斯以为如前终不敢更言辞服奏当上二世喜曰微赵君防为丞相所卖及二世所使案三川之守至则项梁已击杀之使者来会丞相下吏赵高皆妄为反辞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阎太史公曰李斯以闾阎歴诸侯入事秦因以瑕衅以辅始皇卒成帝业斯为三公可谓尊用矣斯知六艺之归不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持爵禄之重阿顺茍合严威酷刑聼高邪说废适立庶诸侯已畔斯乃欲谏争不亦末乎人皆以斯极忠而被五刑死察其本乃与俗议之异不然斯之功且与周召列矣【盐铁论李斯与鲍邱子俱事孙卿鲍邱饭麻藜修道白屋之下斯为秦丞相终致五刑 法言或问李斯尽忠胡亥极刑忠乎曰斯以留客至作相用狂人之言从浮大海立赵高之邪说废沙邱之正阿意督责焉用忠】三年章邯等将其卒围钜鹿楚上将军项羽将楚卒徃救钜鹿冬赵高为丞相竟案李斯杀之 李斯已死二世拜赵高为中丞相事无大小輙决于高【○通鉴杀李斯在二年】陈胜之反秦秦使王翦之孙王离击赵围赵王及张耳钜鹿城或曰王离秦之名将也今将强秦之兵攻新造之赵举之必矣客曰不然夫为将三世者必败必败者何也以其所杀伐多矣其后受其不祥今王离已三世将矣居无何项羽救赵击秦军果虏王离王离军遂降诸侯 夏章邯等战数却二世使人让邯邯恐使长史欣请事赵高弗见又弗信欣恐亡去高使人捕追不及欣见邯曰赵高用事于中将军有功亦诛无功亦诛项羽急击秦军虏王离邯等遂以兵降诸侯 章邯军棘原项羽军漳南相持未战秦军数却二世使人让章邯章邯恐使长史欣请事至咸阳留司马门三日赵高不见有不信之心长史欣恐还走其军不敢出故道赵高果使人追之不及欣至军报曰赵高用事于中下无可为者今战能胜高必疾妒吾功战不能胜不免于死愿将军孰计之陈余亦遗章邯书曰白起为秦将南征鄢郢北阬马服攻城略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防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何者功多秦不能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嵗矣所亡失以十万数而诸侯竝起滋益多彼赵高素防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居外久多内郤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为从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此孰与身伏鈇质妻子为僇乎章邯狐疑隂使始成使项羽欲约约未成项羽使蒲将军日夜引兵渡三戸军漳南与秦战再破之项羽悉引兵击秦军污水上大破之章邯使人见项羽欲约项羽召军吏谋曰粮少欲聼其约军吏皆曰善项羽乃与期洹水南殷虚上已盟章邯见项羽而流涕为言赵高项羽乃立章邯为雍王置楚军中使长史欣为上将军将秦军为前行 八月己亥赵高欲为乱恐羣臣不聼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防黙或言马以阿顺赵高防言鹿者高因隂中诸言鹿者以法后羣臣皆畏高【新语秦二世之时赵高驾鹿而从行王曰丞相何为驾鹿高曰马也王曰丞相误也以鹿为马高曰陛下以臣言不然愿问羣臣臣半言鹿半言马○与史小异又蓺文引史记云赵高将为乱先设验献蒲以为脯惑二世有言蒲者诛之今史记无此语 礼记注二世时赵高欲作乱或以青为黑黒为黄民言从之至今语犹存也】 高自知权重乃献鹿谓之马二世问左右此乃鹿也左右皆曰马也二世惊自以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曰陛下春秋郊祀奉宗庙鬼神斋戒不明故至于此可依盛徳而明斋戒于是乃入上林斋戒日游弋猎有行人入上林中二世自射杀之赵高教其女壻咸阳令阎乐劾不知何人贼杀人移上林高乃谏二世曰天子无故贼杀不辜人此上帝之禁也鬼神不享天且降殃当逺避宫以禳之二世乃出居望夷之宫留三日赵高诈诏卫士令士皆素服持兵内乡入吿二世曰山东羣盗兵大至二世上观而见之恐惧高即因劫令自杀引玺而佩之左右百官莫从上殿殿欲壊者三高自知天弗与羣臣弗许乃召始皇弟授之玺子婴即位患之乃称疾不聼事与宦者韩谈及其子谋杀高高上谒请病因召入令韩谈刺杀之夷其三族高前数言闗东盗毋能为也及项羽虏秦将王离等钜鹿下而前章邯等军数却上书请益助燕赵齐楚韩魏皆立为王自闗以东大氐尽畔秦吏应诸侯诸侯咸率其众西乡沛公将数万人已屠武闗使人私于高高恐二世怒诛及其身乃谢病不朝见二世梦白虎齧其左骖马杀之心不乐怪问占梦卜曰泾水为祟二世乃斋于望夷宫欲祠泾沈四白马使使责让高以盗贼事高惧乃隂与其壻咸阳令阎乐其弟赵成谋曰上不聼谏今事急欲归祸于吾宗吾欲易置上更立公子婴子婴仁俭百姓皆载其言使郎中令为内应诈为有大贼令乐召吏发卒追劫乐母置高舍遣乐将吏卒千余人至望夷宫殿门缚卫令仆射曰贼入此何不止卫令曰周庐设卒甚谨安得贼敢入宫乐遂斩卫令直将吏入行射郎宦者大惊或走或格格者輙死死者数十人郎中令与乐俱入射上幄坐帏二世怒召左右左右皆惶扰不鬭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内谓曰公何不蚤吿我乃至于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蚤言皆已诛安得至今阎乐前即二世数曰足下骄恣诛杀无道天下共畔足下足下其自为计二世曰丞相可得见否乐曰不可二世曰吾愿得一郡为王弗许又曰愿为万户侯弗许曰愿与妻子为黔首比诸公子阎乐曰臣受命于丞相为天下诛足下足下虽多言臣不敢报麾其兵进二世自杀阎乐归报赵高赵高乃悉召诸大臣公子吿以诛二世之状曰秦故王国始皇君天下故称帝今六国复自立秦地益小乃以空名为帝不可宜为王如故便立二世之兄子公子婴为秦王以黔首二世杜南宜春苑中令子婴斋当庙见受玉玺斋五日子婴与其子二人谋曰丞相高杀二世望夷宫恐羣臣诛之乃详以义立我我闻赵高乃与楚约灭秦宗室而王闗中今使我斋见庙此欲因庙中杀我我称病不行丞相必自来来则杀之高使人请子婴数軰子婴不行高果自徃曰宗庙重事王奈何不行子婴遂刺杀高于斋宫三族高家以徇咸阳【○史载秦末事纪传参互皆两存之 拾遗记秦王子婴立凡百日郎中赵高谋杀之子婴寝于望夷之宫夜梦有人身长十丈须鬓絶青纳玉舄而乘丹车驾朱马而至宫门云欲见秦王子婴阍者许进焉子婴乃与言谓子婴曰余是天使也从沙邱来天下将乱当有同姓名欲相诛暴翼日乃起子婴则疑赵髙囚高于咸阳狱悬于井中七日不死更以镬汤煮七日不沸乃戮之子婴问狱吏曰高其神乎狱吏曰初囚高之时见高懐有一青丸大如雀卵时方士说云赵高先世受韩终丹法冬月坐于坚氷夏月卧于炉上不觉寒热及高死子婴弃高尸于九逹之路泣送者千家或见一青雀从高尸中出直入云九转之验信于是乎子婴所梦即始皇之灵所着玉舄则安期先生所遗也鬼昧之理万世一时○附会迂怪子婴急遽除高奚暇悬井煮镬哉】 子婴为秦王四十六日楚将沛公破秦军入武闗遂至霸上使人约降子婴子婴即系颈以组白马素车奉天子玺符降轵道旁沛公遂入咸阳封宫室府库还军霸上居月余诸侯兵至项籍为从长杀子婴及秦诸公子宗族遂屠咸阳烧其宫室虏其子女收其珍寳货财诸侯共分之灭秦之后各分其地为三名曰雍王塞王翟王号曰三秦项羽为西楚霸王主命分天下王诸侯秦竟灭矣后五年天下定于汉新书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鬭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防故业因遗防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寳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寛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甯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呉起孙膑带佗儿良王廖田忌防颇赵奢之朋制其兵尝以什倍之地百万之众仰闗而攻秦秦人开闗而延敌九国之师逡廵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纵散约解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强国请伏弱国入朝施及孝文王荘襄王享国日浅国家无事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防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朴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粤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粤之君俛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防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匃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鍉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谿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闗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始皇既没余威振于殊俗然而陈渉瓮牖绳枢之子氓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庸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闲而俛起阡陌之中率疲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掲竿为旗天下云集而响应嬴粮而景从山东豪杰遂竝起而亡秦族矣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陈渉之位不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鉏耰棘矜不铦于钩防长铩也讁戍之众非抗九国之师也深谋逺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曩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何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权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堕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秦灭周祀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四海养天下之士斐然响风若是何也曰近古而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灭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劲强陵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即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秦王懐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权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虐为天下始夫并兼者高诈力安危者贵顺权以此言之取与守不同术也秦虽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以其所以取之守之者异也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也借使秦王论上世之事竝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犹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亡夫寒者利短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嗸嗸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圄而免刑戮除去收孥汚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赈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约法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循行各慎其身塞万民之望而以盛徳与天下息矣即四海之内皆欢然各自安乐其防惟恐有变虽有狡害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弭矣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以无道壊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之宫繁刑严诛吏治深刻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纪百姓困穷而主不収防然后奸伪竝起而上下相遁防罪者众刑僇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羣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懐自危之心亲防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渉不用汤武之贤不借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故先王者见终始之变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以道务在安之而已矣天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故曰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政之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修津闗据险塞善甲兵而守之然陈渉率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用弓防之兵鉏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险不守闗梁不闭长防不刺强弩不射楚沛深入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难于是山东诸侯竝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其三军之众要市于外以谋其上羣臣之不相信可见于此矣子婴立而遂不悟借使子婴有庸主之材而仅得中佐山东虽乱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宜未絶也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余君常为诸侯雄此岂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尝昔日同心并力攻秦矣然困于阻险而不能进秦乃延入战而为之开闗百万之徒逃北而遂壊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秦虽小邑伐并大城得阨塞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以利合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名未附名曰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也必退师安士息民以待其弊収弱扶罢以令国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擒者其救败非也秦王足已而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主之惑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世非无深谋逺虑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拂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也忠言未卒于口而身为糜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聼重足而立箝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而忠臣不敢谏智士不敢谋也天下已乱奸臣不上闻岂不悲哉先王知壅蔽之伤国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饬法设刑而天下治其强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其弱也五霸征而诸侯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震及其衰也百姓怨而海内叛矣故周王序得其道而千余载不絶秦本末竝失故不能长久由是观之安危之统相去逺矣鄙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观国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应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贾谊过秦论新书分上下篇一本列为三篇上篇论始皇中篇论二世下篇论子婴也史迁全引用之而置下篇于前何邪今仍新书之旧 史记附论孝明皇帝十七年十月十五日己丑日周歴已移仁不代母秦直其位吕政残虐然以诸侯十三并兼天下极情纵欲养育宗亲三十七年兵无所不加制用政令施于后王盖得圣人之威河神授圗据狼弧蹈参伐佐攻驱除距之称始皇始皇既没胡亥极愚郦山未毕复作阿房以遂前防云凡所为贵有天下者肆意极欲大臣至欲罢先君所为诛斯去疾任用赵高痛哉言乎人头畜鸣不威不伐恶不笃不虚亡距之不得留残虐以促期虽居形便之国犹不得存子婴度次得嗣冠玉冠佩华绂车黄屋从百司谒七庙小人乗非位莫不怳忽失守偷安日日独能长念却虑父子作权近取于戸牖之闲竟诛猾臣为君讨贼高死之后賔婚未得尽相劳餐未及下咽酒未及濡唇楚兵已屠闗中真人翔霸上素车婴组奉其符玺以归帝者郑伯茅旌鸾刀严王退舍河决不可复壅鱼烂不可复全贾谊司马迁曰向使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山东虽乱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未当絶也秦之积衰天下土崩瓦解虽有周旦之材无所复陈其巧而以责一日之孤误哉俗传秦始皇起罪恶胡亥极得其理矣复责小子云秦地可全所谓不通时变者也纪季以春秋不名吾读秦纪至于子婴车裂赵高未尝不健其决怜其志婴死生之义备矣○此载泰纪之末与班固典引意同故或据为固所作或言后人取固说为之又或谓褚先生语也】   淮南子二世皇帝势为天子富有天下人迹所至舟檝所通莫不为郡县然纵耳目之欲穷侈靡之变不顾百姓之饥寒穷匮也兴万乘之驾而作阿房之宫发闾左之戍收大半之赋百姓之随逮肆刑挽辂首路死者一旦不知千万之数天下敖然若焦热倾然若苦烈上下不相宁吏民不相憀戍卒陈胜兴于大泽攘臂袒右称为大楚而天下向应当此之时非有牢甲利兵劲弩强冲也伐棘枣而为矜周锥凿而为刃剡筡奋儋镢以当修防强弩攻城略地莫不降下天下为之麋沸螘动云彻席卷方数千里势位至贱而器械甚不利然一人唱而天下应之者积怨在于民也   法言或问陈胜吴广曰乱曰不若是则秦不亡曰亡秦乎恐秦未亡而先亡矣或问六国竝其已久矣一病一瘳迄始皇三载而咸时激地保人事乎曰具请问事曰孝公以下强兵力农以蚕食六国事也保曰东沟大河南阻高山西采雍梁北卤泾垠便则申否则蟠保也激曰始皇方斧将相方刀六国方水将相方肉激也或问秦伯列为侯卫卒吞天下而赧曾无以制乎曰天子制公侯伯子男也庸节节莫差于僭僭莫僭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则襄文宣灵其兆也昔者襄公始僭西畤以祭白帝文宣灵宗兴鄜宻上下用事四帝而天王不匡反致文武胙是以四疆之内各以其力来侵攘肌及骨赧独何以制秦乎或问嬴政二十六载天下擅秦秦十五载而楚楚五载而汉五十载之际而天下三擅天邪人邪曰具周建子弟列名城班五爵流之十二当时虽欲汉得乎六国蚩蚩为嬴弱姬卒之屏营嬴擅其政故天下擅秦秦失其猷罢侯置守守失其微天下孤睽项氏暴强改宰侯王故天下擅楚擅楚之月有汉剙业山南发迹三秦追项山东故天下擅汉天也人曰兼才尚权右计左数动谨于时人也天不人不困人不天不成或问楚败垓下方死曰天也谅乎曰汉屈羣防羣防屈羣力楚憞羣防而自屈其力屈人者克自屈者负天曷故焉防问秦楚既为天典命矣秦缢灞上楚分江西兴废何速也曰天胙光徳而陨明忒昔在有熊高阳高辛唐虞三代咸有显懿故天胙之为神明主且着在天庭是生民之愿也厥飨国久长若秦楚强阋震扑胎借三正播其虐于黎苗子弟且欲防之况于民乎况于鬼神乎废未速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一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天官书   尔雅穹苍苍天也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为旻天冬为上天【物理论水土之气升为天 释名春曰苍天阳气始发色苍苍也夏曰昊天其气布散皓皓也秋曰旻天旻闵也物就枯落可闵伤也冬日上天其气上腾与地絶也】   淮南子何谓九野中央曰钧天其星角亢氐东方曰苍天其星房心尾东北方曰变天其星箕斗牵牛北方曰天其星湏女虚危营室西北方曰幽天其星东壁奎娄西方曰昊天其星胃昴毕西南方曰朱天其星觜巂参东井南方曰炎天其星舆鬼栁七星东南方曰阳天其星张翼轸【博雅东方昦天东南阳天南方赤天西南朱天西方成天西北幽天北方天东北蛮天中央钧天】   春秋元命苞天不足西北阳极于九故天周九九八十一万里天如鸡子天大地小表里有水地各承气而立载水而浮天转如车毂之过水者天地之包幕五行之始焉万物之所由生元气之津液也【中记天下之多者水焉浮天载地尚书考灵曜从上临下八万里天以圎覆地以方载】   博雅天围辟南北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东西短减四步周六亿十万七百里二十五步从地至天一亿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七里下度地之厚与天髙等【○东西短减四步语尤竒】   孝经援神契周天七衡六闲者相去万九千里八百三十三里三分里之一合十一万九千里从内衡以至中衡中衡以至外衡各五万九千五里   周髀算经昔者周公问于商髙曰窃闻乎大夫善数也请问古者包牺立周天厯度夫天不可阶而升地不可将尺寸而度请问数安从出商高曰数之法出于圆方圆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故折矩以为勾广三股修四径隅二既方之外半其一矩环而共盘得成三四五两矩共长二十有五是谓积矩故禹之所以治天下者此数之所生也周公曰大哉言数请问用矩之道商髙曰平矩以正绳偃矩以望髙覆矩以测深卧矩以知逺环矩以为圆合矩以为方方属地圆属天天圆地方方数为典以方出圆笠以写天天青黑地黄赤天数之为笠也青黑为表丹黄为里以象天地之位是故知地者智知天者圣智出于勾勾出于矩夫矩之于数其裁制万物唯所为耳周公曰善哉【尚书考灵曜天者纯阳青明无形圣人则之制璿玑玉衡以度其象】   白虎通天者何也天之为言镇也居髙理下为人镇也地者易也言养万物怀任交易变化也天道所以左旋地道右周何以为天地动而不别行而不离所以左旋右周者犹君臣隂阳相对之义君舒臣疾卑者易劳天所以反常行何以为阳不动无以行其教隂不静无以成其化虽终日干干亦不离其处也【博雅干天也天颠也 物理论天者旋也均也积阳纯刚其体廻旋羣生之所大仰 春秋说题辞天之言显也居髙理下为人经纪故其字一大以镇之此天之名义也天之为体中包乎地日月星辰属焉 释名天豫司兖冀以舌腹言之天显也在上髙显也青徐以舌头言之天坦也坦然髙而逺也易谓之干干健也健行不息也又谓之县也如县物在上也】   淮南子天道曰圆地道曰方方者主幽圆者主明明者吐气者也是故火曰外景幽者含气者也是故水曰内景吐气者施含气者化是故阳施隂化天之偏气怒者为风地之含气和者为雨隂阳相薄感而为雷激而为霆乱而为雾阳气胜则散而为雨露隂气胜则凝而为霜雪毛羽者飞行之类也故属于阳介鳞者蛰伏之类也故属于隂日者阳之主也是故春夏则羣兽除日至而麋鹿解月者隂之宗也是以月虚而鱼脑减月死而蠃蛖膲火上水下流故鸟飞而髙鱼动而下物类相动本标相应故阳燧见日则燃而为火方诸见月则津而为水虎啸而谷风至龙举而景云属麒麟鬭而日月食鲸鱼死而彗星出蚕珥丝而商弦絶贲星坠而勃海决人主之情上通于天故诛暴则多飘风枉法令则多虫螟杀不辜则国赤地令不收则多淫雨【释名隂防也气在内奥防也阳扬也气在外发扬也寒捍也捍格也暑煑也热如煑物也热爇也如火所烧爇也】   尔雅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英四时和谓之玉烛春为发生夏为长嬴秋为收成冬为安宁四时和为通正谓之景风甘雨时降万物以嘉谓之醴泉【春秋元命苞阳气数成于三故时三月阳数极于九故三月一时九十日】   淮南子季春三月丰隆乃出以将其雨至秋三月地气不藏乃收其杀百虫蛰伏静居闭戸青女乃出以降霜雪行十二时之气以至于仲春二月之夕乃收其藏而闭其寒女夷鼓歌以司天和以长百谷禽鸟草木孟夏之月以熟谷禾雄鸠长鸣为帝嵗是故天不发其隂则万物不生地不发其阳则万物不成 子午卯酉为二绳丑寅辰巳未申戌亥为四钩东北为报徳之维西南为背阳之维东南为常羊之维西北为号通之维日冬至则斗北中绳隂气极阳气萌故曰冬至为徳日夏至则斗南中绳阳气极隂气萌故曰夏至为刑隂气极则北至北极下至黄泉故不可以凿池穿井万物闭藏蛰虫首宂故曰徳在室阳气极则南至南极上至朱天故不可以夷丘上屋万物蕃息五谷兆长故曰徳在野日冬至则水从之日夏至则火从之故五月火正而水漏十一月水正而隂胜阳气为火隂气为水水胜故夏至湿火胜故冬至燥燥故炭轻湿故炭重日冬至井水盛盆水溢羊脱毛麋角解鹊始巢八尺之景日中而修丈三尺日夏至而流黄泽石精出蝉始鸣半夏生蟁蝱不食驹犊鸷鸟不搏黄口八尺之景修径尺五寸景修则隂气胜景短则阳气胜隂气胜则为水阳气胜则为旱隂阳刑徳有七舎何谓七舎室堂庭门巷术野十二月徳居室三十日先日至十五日后日至十五日而徙所居各三十日徳在室则刑在野徳在堂则刑在术徳在庭则刑在巷隂阳相徳则刑徳合门八月二月隂阳气均日夜分平故曰刑徳合门徳南则生刑南则杀故曰二月会而万物生八月会而草木死   春秋繁露天道大数相反之物也不得俱出隂阳是也春出阳而入隂秋出隂而入阳夏右阳而左隂冬右隂而左阳隂出则阳入阳入则隂出隂右则阳左隂左则阳右是故春俱南秋俱北而不同道夏交于前冬交于后而不同理竝行而不相乱浇滑而各持分此之谓天之意而何以从事天之道初薄大冬隂阳各从一方来而移于后隂由东方来西阳由西方来东至于中冬之月相遇北方合而为一谓之曰至别而相去隂适右阳适左适左者其道顺适右者其道逆逆气左上顺气右下故下暖而上寒以此见天之冬右隂而左阳也上所右而下所左也冬月尽而隂阳俱南还阳南还出于寅隂南还出于戌此隂阳所始出地入地之见处也至于中春之月阳在正东隂在正西谓之春分春分者隂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隂日损而随阳阳日益而鸿故为烧热初得大夏之月相遇南方合而为一谓之曰至别而相去阳适右隂适左适右由下适左由上上暑而下寒以此见天之夏右阳而左隂也上其所右下其所左夏月尽而隂阳俱北还阳北还而入于申隂北还而入于辰此隂阳所始出地入地之见处也至于中秋之月阳在正西隂在正东谓之秋分秋分者隂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阳日损而随隂隂日益而鸿故至于季秋而始霜至于孟冬而始大寒下雪而物咸成大寒而物毕藏天地之功终矣 天之道出阳为暖以生之出隂为清以成之是故非薰也不能有育非凓也不能有熟嵗之精也知心而不省薰与凓孰多者用之必与天戾与天戾虽劳不成是自正月至于十月而天之功毕计是闲与隂阳各居防何薰与凓共者曰孰多距物之初生至其毕成露与霜其下孰倍故从中春生于秋气温柔和调乃季秋九月隂乃始多于阳天乃于是时出凓下霜出凓下霜而天降物固已皆成矣故九月者天之功大究于是月也十月而悉毕故案其迹数其实清凓之日少少耳功已毕成之后隂乃大出天之成功也少隂与而太隂不与少隂在内而太隂在外故霜加物而雪加空空者亶地而已不逮物也功已毕成之后物未复生之前太隂之所常出也虽曰隂亦以太阳资化其位而不知所受之故圣王在上位天覆地载风令雨施雨施者布徳均也风令者言令直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言弗能知识而效天之所为云尔禹水汤旱非常经也适遭世气之变而隂阳失平尧视民如子民亲尧如父母尚书曰二十有八载放勲乃殂落百姓如丧考妣四海之内阏密八音三年三年阳气压于隂隂气大兴此禹所以有水名也桀天下之残贼也汤天下之盛徳也天下除残贼而得盛徳大善者再是重阳也故汤有旱之名皆适遭之变非禹汤之过毋以适遭之变疑平生之常则所守不失而正道益明尔雅谷不熟为饥菜不熟为馑果不熟为荒仍饥为荐【博雅一谷不升曰歉二谷不升曰饥三谷不升曰馑四谷不升曰防五谷不升曰大侵】   史记凡嵗美恶谨嵗始嵗始或冬至日产气始萌腊明日人众防嵗一防饮食发阳气故曰初嵗正月旦王者嵗首立春日四时之卒始也四始者之日而汉魏鲜集腊明正月旦决八风风从南方来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为小雨趣兵北方为中嵗东北为上嵗东方大水东南民有疾疫嵗恶故八风各与其冲对课多者为胜多胜少久胜亟疾胜徐旦至食为麦食至日昳为稷昳至餔为黍餔至下餔为菽下餔至日入为麻欲终日有云有雨有风有日日当其时者深而多实无云有风日当其时浅而多实有云风无日当其时深而少实有日无云不风当其时者稼有败如食顷小败熟五斗米顷大败则风复起有云其稼复起各以其时用云色占种其所宜其雨雪若寒嵗恶是日光明聼都邑人民之声声宫则嵗善吉商则有兵徴旱羽水角嵗恶或从正月旦比数雨率日食一升至七升而极过之不占数至十二日日直其月占水旱为其环城千里内占则其为天下竟正月月所离列宿日风云占其国然必察太嵗所在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此其大经也正月上甲风从东方宜蚕风从西方若旦黄云恶冬至短极县土炭炭动鹿解角兰根出泉出跃略以知日至要决晷景嵗星所在五谷逄昌其对为冲嵗乃有殃【师旷占黄帝问师旷曰吾欲知嵗苦乐善恶可知否对曰嵗欲丰甘草先生荠也嵗欲苦苦草先生葶苈也嵗欲恶恶草先生水藻也嵗欲旱旱草先生蒺藜也嵗欲疫病草先生艾也嵗欲雨雨草先生藕也嵗欲荒荒草先生蓬也 黄帝问师旷曰杏多实不虫者来年秋善五木者五糓之先欲知五谷但视五木择其木盛者来年益种之 常以十月朔日占春粜贵贱风从东来春贱逆此者贵以四月朔占秋粜风从南来西来皆贱逆此者贵以正月朔占夏粜风从南来东来者皆贱逆此者贵】   白虎通风者何谓也风之为言萌也养物成物所以象八卦阳生于五极于九五九四十五日变变以为风隂合阳以生风也距冬至四十五日条风至条者正也四十五日明庶风至明庶者迎众也四十五日清明风至清明者清芒也四十五日景风至景大也阳气长飬四十五日凉风至凉寒也行隂气也四十五日昌阖风至戒收藏也四十五日不周风至不周者不合也隂阳未合化也四十五日广莫风至广莫者大也同阳气也故曰条风至地暖明庶风至万物产清明风至物形干景风至棘造实凉风至黍禾干昌阖风至生荠麦不周风至蛰虫匿广莫风至则万物伏是以王者承顺之条风至则出轻刑解稽留明庶风至则修封疆理田畴清明风至出币帛使诸侯景风至则爵有徳封有功凉风至报地徳化四郷昌阖风至则申象刑饰囷仓不周风至则筑宫室修城郭广莫风至则断大辟行狱刑【淮南子条风至则出轻系去稽留明庶风至则正封疆修田畴清明风至则出币帛使诸侯景风至则爵有位赏有功凉风至则报地徳祀四郊阊阖风至则收县垂琴瑟不张不周风至则修宫室缮边城广莫风至则闭闗梁决刑罚】尔雅南风谓之凯风东风谓之谷风北风谓之凉风西风谓之泰风焚轮谓之頽扶揺谓之猋风与火为庉廻风为飘日出而风为暴风而雨土为霾隂而风为曀【五经通义隂阳散为风风气无根也 物理论风者隂阳乱气激发而起者也怒则飞砂扬砾发屋防树喜则不揺枝动草顺物布气 黄帝风经调畅祥和天之喜气也折伤奔厉天之怒气也 博雅风放也风气也飂飇防防飉飔飏防风也 风俗通猛风曰颲凉风曰浏微风曰飉小风曰飕小风从孔来曰 易飞何以知圣人隠也风清明其来长久不动揺物此有龙徳在下也】 天气下地不应曰雺地气发天不应曰雾雾谓之晦【释名雾冒也气蒙乱覆冒物也蒙日光不明蒙蒙然也】 防蝀谓之雩防蝀虹也蜺为挈贰【尚书考灵曜日旁白者为虹日旁青赤者为霓 春秋元命苞虹霓者隂阳之精雄者为虹雌者为霓 尸子虹霓为析翳 释名虹攻也纯阳攻隂气也又曰蝃蝀其见毎于日在西又见于东掇饮东方之水气也见于西方曰升朝日始升而出见也又曰美人隂阳不和婚姻错乱风流行男美于女女美于男恒相奔随之时则此气盛故以其盛时名之也霓齧也其体断絶见于非时此灾气也偃害于物如有所食齧也 説文霓屈虹青赤或白色隂气也 春秋演孔图蜺者斗之精也失度投蜺见态主惑于毁誉 天子外苦兵威内夺臣无忠则天投蜺 春秋潜潭巴虹出后妃隂胁王者五色迭至照于宫殿有兵革之事 易是类谋昼视无日虹霓煌煌夜视无月彗孛将将 天卑地髙雷讙公行星尽奔霓夜光】 弇日为蔽云【释名珥气在日两旁之名也珥耳也言似人耳之在面旁也晕卷也气在外卷结之也月月皆然 春秋元命苞隂阳之气聚为云气立为虹蜺离为倍僪分为抱珥○如淳曰向外曰倍刺日曰僪在旁如半环向日曰抱在旁直对曰珥 春秋感精符日朝珥则有防孼日已出若其入而云皆赤黄名曰日空不出三年必有移民而去者日黒则水淫溢日无光主势夺羣臣以谗术色赤如炭以急见伐虹贯日天下悉极文法大扰百官残贼酷法横杀下多相告刑用及族世多深刻狱多怨宿吏皆惨毒国多死孼天子命絶大臣为祸主将见杀 礼斗威仪日月赤君喜怒无常轻杀不辜不事天地鬼神时则大雨土风常起日蚀无光地动雷降其时不救兵从外来为贼戮而不京房占国有佞谗朝有残臣则日不光闇冥不明日无故日夕无光天下变枯社稷移主 易谶聪明蔽塞】   【政在臣下婚戚干朝君不觉悟虹蜺贯日】 疾雷为霆霓【河图始开图激阳为雷 説文靁隂阳薄物靁雨生物者也电隂阳激耀也震劈歴振物者霆雷余声也铃铃所以挺出万物 释名雷硍也如转物有所垠雷之声也电殄也乍见则殄灭也震战也所击辄破若攻战也又曰辟歴辟折也所歴皆破折也博雅震霣防雷也 论语谶雷震百里声相附○宋均注雷动百里故因以制国也 师旷占春雷初起其音洛洛霹雳者所谓雄雷旱气也其鸣依依音不大霹雳者谓之雌雷水气也 论衡雷者太阳之激气也何以明之正月阳动故正月始雷五月盛阳故五月电迅秋冬阳衰故秋冬雷潜盛夏之时太阳用事隂气乗之隂阳分争则相校轸校轸则激射激射为毒中人辄死中木木折中屋屋坏雷者火也记曰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惧天怒也子曰天之与人犹父子有父为之变子安能忽故天变已亦宜变顺天时示已不违也】雨防为霄雪【释名雪绥也水下遇寒气而凝绥绥然也霰星也冰雪相搏如星而散也 説文霰稷雪也防霰或从见雨防为霄齐语也 春秋潜潭巴大雪甚厚后必有女主大雪连月隂作威 释名霜丧也其气惨毒物皆丧也露虑也覆虑物也雹炮也其所中物皆摧折如人所盛咆也 説文霜丧也成物者从雨相声 春秋考异邮霜者隂精冬令也四时代谢以霜收杀霜之为言亡也物以终也 春秋感精符霜杀伐之表季秋霜始降鹰隼击王者顺天行诛以成肃杀之威若政令苛则夏下霜诛伐不行则冬霜不杀草春秋元命苞霜以杀木露以润草 月令章句露者隂液也释为露结为霜 春秋考异邮隂气之专精凝合生雹雹之为言合也以妾为妻大尊重九女之妃阙而不御坐不离前无由相去之心同舆参驷房衽之内欢欣之乐专政夫人施而不博隂精凝而见成】 防雨谓之涷小雨谓之霡霂久雨谓之淫淫谓之霖济谓之霁【博雅雨榘也 释名雨羽也如鸟羽动则散也 説文雨水从云下也一象天冂象云水霝其闲也霝雨零也零余雨也霖雨三日已往霁雨止也霁谓之霋 易飞太平之时十日一雨凡嵗三十六雨此休徴时若之应 博雅云运也 释名云犹云云众盛意也又言运也运行也 博雅风师谓之飞廉雨师谓之荓翳云师谓之丰隆】   史记两军相当日晕晕等力钧厚长大有胜薄短小无胜重抱大破无抱为和背不和为分离相去直为自立立侯王指晕若曰杀将负且戴有喜围在中中胜在外外胜青外赤中以和相去赤外青中以恶相去气晕先至而后去居军胜先至先去前利后病后至后去前病后利后至先去前后皆病居军不胜见而去其发疾虽胜无功见半日以上功大白虹屈短上下兑有者下大流血日晕制胜近期三十日逺期六十日其食食所不利复生生所利而食益尽为主位以其直及日所宿加以时日用命其国也 月行中道安宁和平隂闲多水隂事外北三尺隂星北三尺太隂大水兵阳闲骄恣阳星多暴狱太阳大旱丧也角天门十月为四月十一月为五月十二月为六月水发近三尺逺五尺犯四辅辅臣诛行南北河以隂阳言旱水兵丧月蚀嵗星其宿地饥若亡荧惑也乱填星也下犯上太白也彊国以战败辰星也女乱食大角主命者恶之心则为内贼乱也列星其宿地忧月食始日五月者六六月者五五月复六六月者一而五月者五凡百一十三月而复始故月蚀常也日食为不臧也甲乙四海之外日月不占丙丁江淮海岱也戊巳中州河济也庚辛华山以西壬癸恒山以北日蚀国君月蚀将相当之【易飞凡日食皆于晦朔不于晦朔食者名曰薄主人民有灾患也 春秋汉含孶臣子谋日乃蚀春秋纬日之将蚀则斗第二星变色微赤不明七日而蚀日蚀既君行无常公辅不修徳夷狄强侵万事错易辩终备日之既阳徳消 孝经钩命诀失义不徳白虎不出禁或逆枉矢射山崩日蚀日蚀修孝山崩理惑春秋潜潭巴日甲子蚀有兵敌强丙寅蚀久旱多有徴丁卯蚀有旱有兵庚午蚀后火烧官兵辛未蚀大水壬申蚀水灭阳溃隂欲翔癸酉蚀连隂不解淫雨毁山有兵甲戌蚀草木不滋王命不行乙亥蚀东国发兵庚辰蚀彗星东至有宼兵壬午蚀久雨旬望癸未蚀行义不明乙酉蚀仁义不明贤人消丁亥蚀匿谋满玉堂戊子蚀宫室内婬雌必成雄己丑蚀天下唱之庚寅蚀将相诛大水多死伤辛卯食臣代其主壬辰蚀河决海久雾连隂乙未蚀天下多邪气郁郁苍苍丙申蚀夷狄内攘戊戌蚀有土殃主后死天下谅隂己亥蚀小人用事君子絷辛丑蚀主疑王壬寅蚀天下苦兵大臣骄横甲辰蚀四骑胁大水丁未蚀王者崩戊申蚀地动揺侵兵强辛亥蚀子为雄壬子蚀妃后专恣女谋主甲寅蚀雷电击杀骨肉相攻乙卯蚀雷不行雪杀草不长奸人入宫丁巳蚀下有败兵戊午蚀久旱谷不伤辛酉蚀女谋主癸亥蚀天人崩○后汉书注引甲乙不具字或疑讹周礼注救日蚀祝曰炤炤大明纤灭无光奈何以隂侵阳以卑侵尊】   汉书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者黄道一曰光道光道北至东井去北极近南至牵牛去北极逺东至角西至娄去极中夏至至于东井北近极故晷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长尺五寸八分冬至至于牵牛逺极故晷长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长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分日至娄角去极中而晷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长七尺三寸六分此日去极逺近之差晷景长短之制也去极逺近难知要以晷景晷景者所防知日之南北也日阳也阳用事则日进而北昼进而长阳胜故为温暑隂用事则日退而南书退而短隂胜故为凉寒也故日进为暑退为寒若日之南北失节晷过而长为常寒退而短为常燠此寒燠之表也故曰为寒暑一曰晷长为潦短为旱奢为扶扶者邪臣进而正臣踈君子不足奸人有余月有九行者黒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立春春分月东从青道立秋秋分西从白道立冬冬至北从黑道立夏夏至南从赤道然用之一决房中道青赤出阳道白黒出隂道若月失节度而妄行出阳道则旱风出隂道则隂雨【博雅立春春分东从青道二出黄道东交于房二度中立夏夏至南从赤道二出黄道南交于七星四度中立秋秋分西从白道二出黄道西交于胃十二度中立冬冬至北从黑道二出黄道北交于虚二度中四季之月还从黄道○此月行之九道也】凡君行急则日行疾君行缓则日行迟日行不可指而知也故以二至二分之星为日东行星西转冬至昏奎八度中夏至氐十三度中春分栁一度中秋分牵牛三度七分中此其正行也日行疾则星西转疾事埶然也故过中则疾君行急之感也不及中则迟君行缓之象也至月行则以晦朔决之日冬则南夏则北冬至于牵牛夏至于东井日之所行为中道月五星皆随之也箕星为风东北之星也东北地事天位也故易曰东北丧朋及巽在东南为风风阳中之隂大臣之象也其星轸也月去中道移而东北入箕若东南入轸则多风西方为雨雨少隂之位也月失中道移而西入毕则多雨故诗云月离于毕俾滂沱矣言多雨也星传曰月入毕则将相有以家犯罪者言隂盛也书曰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月之从星则以风雨言失中道而东西也故星传曰月南入牵牛南戒民闲疾疫月北入太微出坐北若犯坐则下人谋上一曰月为风雨日为寒温冬至日南极晷长南不极则温为害夏至日北极晷短北不极则寒为害故书曰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也政治变于下日月运于上矣日出房北为雨为隂为乱为兵出房南为旱为夭丧水旱至冲而应及五星之变必然之效也   淮南子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登于扶桑爰始将行是谓胐明至于曲阿是谓旦明至于曽泉是谓蚤食至于桑野是谓晏食至于衡阳是谓隅中至于昆吾是谓正中至于鸟次是谓小还至于悲谷是谓餔时至于女纪是谓大还至于渊虞是谓髙舂至于连石是谓下舂至于悲泉爰北其女爰息其马是谓悬车至于虞渊是谓黄昏至于蒙谷是谓定昏日入于虞渊之泛曙于蒙谷之浦行九州七舎有五亿万七千三百九里禹以为朝昼昏夜   白虎通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行何日月五星比天为隂故右行右行者犹臣对君也日月东行而日行迟月行疾何君舒臣劳也日日行一度月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三纲之义日为君月为臣也日月所以悬昼夜者何助天行化照明下地日之为言实也常满有节月之为言阙也有满有阙也所以有阙何归功于日也八日成光二八十六日转而归功晦至朔旦受符复行月三日成魄也【释名日实也光明盛实也月缺也满则缺也 博雅朱明曜灵东君日也夜光谓之月 范子计然日者火精也火者外景主昼居昼而为明处照而有光 説文昕旦明日将出也曈昽日欲明也暏旦明也曙晓也旰晩也昳日昃也昃日在西方时侧也晷日景也埃日无光也 博雅日光曰景日景曰晷日气曰晛日初出为旭日昕曰晞日温曰煦日在午曰亭午在未曰映日晩曰旰日将落曰薄暮日西落光反照于东曰反景在上曰反景在下曰倒景皓日昼貌也曈日光也翌日明也晓日白也 释名晦灰也火死为灰月光尽似之也朔苏也月死复苏生也月半之名也其形一旁曲一旁直若张弓施也望月满之名也月大十六日小十五日日在东月在西遥相望也説文朏月未盛之明晦而月见西方谓之朓朔而月见东方谓之缩肭朔月一日始苏也霸月始生霸然也承大月二日承小月三日 尚书考灵曜晦而见月西方谓之朓朔而见月东方谓之侧匿 易干凿度月三日成魄八日成光蟾蜍体就宂鼻始萌 春秋元命苞日尊故曰满满故仁仁故明明故精在外隂精为月日行十三度常胐任而受明精在内故金水内景 阳成于三故日中有三足乌 灵宪月者隂精之宗积成为兽象形 方言歴行也日运为躔月运为逡躔逡循也 博雅日御谓之羲和月御谓之望舒 宋符瑞志日月扬光日者人君象也人君不假臣下之权则日月扬光明 礼斗威仪政太平月圆而多辉政升平则月清而明 易飞正月有偃月必有嘉王】史记凡望云气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余二千里登髙而望之下属地者三千里云气有兽居上者胜自华以南气下黑上赤嵩髙三河之郊气正赤恒山之北气下黑上青勃碣海岱之闲气皆黑江淮之闲气皆白徒气白土功气黄车气乍髙乍下往往而聚骑气卑而布卒气搏前卑而后髙者疾前方而髙后兑而卑者郄其气平者其行徐前髙而后卑者不止而反气相遇者卑胜髙兑胜方气来卑而循车通者不过三四日去之五六里见气来髙七八尺者不过五六日去之十余里见气来髙丈余二丈者不过三四十日去之五六十里见稍云精白者其将悍其士怯其大根而前絶逺者当战青白其前抵者战胜其前赤而仰者战不胜陈云如立垣杼云类杼轴云搏两端兑杓云如绳者居前亘天其半半天其蛪者类阙旗故钩云句曲诸此云见以五色合占而泽搏密其见动人及有占兵必起合鬭其直王朔所决于日旁日旁云气人主象皆如其形以占故北夷之气如羣畜穹闾南夷之气类舟幡旗大水处败军塲破国之虚下有积钱金寳之上皆有气不可不察海旁蜄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云气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积故息耗者入国邑视封疆田畴之正治城郭室屋门戸之润泽次至车服畜产精华实息者吉虚耗者凶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卿云卿云见喜气也若雾非雾衣冠而不濡见则其域被甲而趋天雷电虾虹辟歴夜明者阳气之动者也春夏则发秋冬则藏故者无不司之天开县物地动坼絶山崩及徙川塞谿垘水澹泽竭地长见象城郭门闾闺臬枯稾宫庙邸第人民所次謡俗车服观民饮食五谷草木观其所属仓府廏车四通之路六畜禽兽所产去就鱼鼈鸟鼠观其所处鬼哭若呼其人逄俉化言诚然【○汉书卿云作庆云其人逄俉化言作与人逄遌讹言 易飞视四方常有火云五色具其下贤人隠也青云润蔽日在西北为举贤良也 洛书有云象人青衣无孚在日西天子之气 易通卦验冬至初阳云出箕如树木之状立春少阳云出房如积冰春分正阳云出轸如白鹄谷雨太阳云出张如车立夏初隂云出觜如赤珠夏至少隂云出参如水波寒露正隂云出昴如冠缨霜降太隂云出鬼上如羊下如磻石韩云如布赵云如牛楚云如日宋云如车鲁云如马卫云如火周云如轮秦云如行人魏云如防齐云如绛衣越云如龙蜀云如囷 宋符瑞志云有五色太平之应也曰庆云若云非云若烟非烟五色纷缊谓之庆云】   尔雅太嵗在甲曰阏逄在乙曰旃蒙在丙曰柔兆在丁曰强圉在戊曰着雍在已曰屠维在庚曰上章在辛曰重光在壬曰黓在癸曰昭阳【○嵗阳】 太嵗在寅曰摄提格在卯曰单阏在辰曰执徐在已曰大荒落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协洽在申曰涒滩在酉曰作噩在戌曰阉茂在亥曰大渊献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奋若载嵗也夏曰嵗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载【○嵗名 博雅青龙天一太隂太嵗也释名嵗越也越故限也唐虞曰载载生物也殷曰祀祀已也新气升故气已也年进也进而前也 博雅嵗遂也】 月在甲曰毕在乙曰橘在丙曰修在丁曰圉在戊曰厉在已曰则在庚曰窒在辛曰塞在壬曰终在癸曰极【○月阳】 正月为陬二月为如三月为寎四月为余五月为臯六月为且七月为相八月为壮九月为十月为阳十一月为辜十二月为涂【○月名○郭璞注云自嵗阳至此其事义皆所未详通者故阙而不论 博雅甲乙为干干者日之神也甲刚乙柔丙刚丁柔戊刚巳柔庚刚辛柔壬刚癸柔甲齐乙东夷丙楚丁南夷戊魏巳韩庚秦辛西夷壬卫癸北狄子周丑狄寅楚卯郑辰晋巳卫午秦未宋申齐酉鲁戌赵亥燕】   汉书凡天文在图籍昭昭可知者经星常宿中外官凡百一十八名积数七百八十三星皆有州国官宫物类之象其伏见早晩邪正存亡虚实阔陿及五星所行合散犯守陵歴鬭食彗孛飞流日月薄食晕适背宂抱珥蜺迅雷风祅怪云变气此皆隂阳之精其夲在地而上发于天者也政失于此则变见于彼犹景之象形郷之应声是防明君覩之而寤饬身正事思其咎谢则祸除而福至自然之符也【京房易传星者隂阳之精万物之体五行之形其体在下精耀在天百官之命各因其原 灵宪地有山岳川谷井泉江河洞湖池沼陂泽沟壑以宣吐其气也天有列宿星辰三百四十八座亦天之精气所结成凝莹以为星也星者体生于地精成于天列居错峙各有逌属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其以神着有五列焉一居中央谓之北斗四布于方为二十八宿中外之官常明者百有二十四可名者三百二十为星二千五百微星之数盖万一千五百二十庶物蠢蠢咸得系命 春秋説题辞星之为言精也阳之荣也阳精为日日分为星故其字日生为星 释名星散也列位布散也宿宿也星各止宿其处也】   史记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尔雅北极谓之北辰 春秋文耀钩中宫大帝其精北极星含元出气流精生物春秋元命苞宫之为言宣也宫气立精为神垣 春秋合诚图北辰其星五在紫防中 物理论北极天之中阳气之北极也极南为太阳极北为太隂日月五星行太隂则无光行太阳则能照故为昏明寒暑之限极也】 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后句四星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也环之匡卫十二星藩臣皆曰紫宫【春秋元命苞紫之言此也宫之言中也言天神图法隂阳开闭皆在此中也 春秋合诚图紫微大帝室太一之精也】 前列直斗口三星随北端兑若见若不曰隂徳或曰天一【星经隂徳二星主施徳惠者赞曰隂徳遗惠周急赈抚占以不明为宜明新君践极也星动揺衅起宫掖贵嫔内妾恶之 天一太一二星主王者即位令诸立赤子而传国位者星不欲微微则废立不当其次宗庙不享食】 紫宫左三星曰天枪右五星曰天棓【诗纬枪三星棓五星在斗杓左右主枪人棓人 星经赞曰枪棓八星备非常之变】 后六星絶汉抵营室曰阁道【星经阁道六星神所乘也】北斗七星所谓旋玑玉衡以齐七政杓携龙角衡殷南斗魁枕参首用昏建者杓杓自华以西南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济之闲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东北也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郷分隂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博雅北斗七星一为枢二为旋三为机四为权五为衡六为开阳七为揺光枢为雍州旋为冀州机为青兖州权为徐扬州衡为荆州开扬为梁州揺光为豫州 春秋运斗枢第一至第四为魁第五至第七为杓合而为斗 春秋文耀钩斗者天之喉舌玉衡属杓魁为璇玑 尚书大传七政谓春秋冬夏天文地理人道所以为政也尚书注北斗七星各有所主第一曰主日法天第二曰主月法地第三曰命火谓荧惑也第四曰煞上谓填星也第五曰伐水谓辰星也第六曰危木谓嵗星也第七曰罚金谓太白也日月五星各异故名曰七政世 春秋佐助期天子法斗诸侯应宿 淮南子紫宫执斗而左旋日行一度以周于天两维之闲九十一度十六分度之五而升日行一度十五日为一节以生二十四时之变斗指子则冬至音比黄钟加十五日指癸则小寒音比应钟加十五日指丑则大寒音比无射加十五日指报徳之维则越隂在地故曰距日冬至四十六日而立春阳气冻解音比南吕加十五日指寅则雨水音比夷则加十五日指甲则雷惊蛰音比林钟加十五日指卯中绳故曰春分则雷行音比蕤宾加十五日指乙则清明风至音比仲吕加十五日指辰则谷雨音比姑洗加十五日指常羊之维则春分尽故曰有四十六日而立夏大风济音比夹钟加十五日指已则小满音比太蔟加十五日指丙则芒种音比大吕加十五日指午则阳气极故曰有四十六日而夏至音比黄钟加十五日指丁则小暑音比大吕加十五日指未则大暑音比太蔟加十五日指背阳之维则夏分尽故曰有四十六日而立秋凉风至音比夹钟加十五日指申则处暑音比姑洗加十五日指庚则白露降音比仲吕加十五日指酉中绳故曰秋分雷戒蛰虫北郷音比蕤宾加十五日指辛则寒露音比林钟加十五日指戌则霜降音比夷则加十五日指号通之维则秋分尽故曰有四十六日而立冬草木毕死音比南吕加十五日指亥则小雪音比无射加十五日指壬则大雪音比应钟加十五日指子故曰阳生于子隂生于午阳生于子故十一月日冬至鹊始加巢人气钟首隂生于午故五月为小刑荠麦亭歴枯冬生草木必死斗杓为小嵗正月建寅月从左行十二辰咸池为太嵗二月建卯月从右行四仲终而复始太嵗迎者辱背者强左者衰右者昌小嵗东南则生西北则杀不可迎也不可背也不可左也不可右也其此之谓也大时者咸池也小时者月建也天维建元常以寅始起右徙一嵗而移十二嵗而大周天终而复始 春秋元命苞大枢得则醴泉出杓星髙则羣龙吟春秋运斗枢揺光得陵出黑芝 宋符瑞志斗殒精王者孝行益则见】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春秋元命苞上将建威武次将正左右贵相理文绪司命主灾咎司中主佐理司禄赏功进士】 在斗魁中贵人之牢【乐汁图天寳理贵人牢】 魁下六星两两相比者名曰三能三能色齐君臣和不齐为乖戾【○三能即三台 泰阶六符经泰阶者天之三阶也上阶上星为天子下阶为女主中阶上星为诸侯三公下星为卿大夫下阶上星为元士下星为庶人三阶平则隂阳和风雨时嵗大登民人息天下平是谓太平不平则稼穑不成冬雷夏霜天行暴令好兴甲兵修宫榭广苑囿则上阶为之坼 孝经内亊王者得礼之制不伤财不害民君臣和草木昆虫各象正性则三台为齐明不阔不狭如其度】 辅星明近辅臣亲彊斥小疏弱杓端有两星一内为矛招揺一外为盾天锋【诗纪歴枢更河中招揺为胡兵星经更河为防劒之星若星不见或进退不定锋镝乱起将为边境之患也】 有句圜十五   星属杓曰贱人之牢其牢中星实则囚多虚则开出【乐汁图连营贱人牢○宋均曰连营贯索星也】 天之枪棓矛盾动揺角大兵起东宫苍龙房心心为明堂大星天王前后星子属不   欲直直则天王失计【春秋文耀钩东宫苍帝其精为龙尔雅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谓之大辰 春秋説题辞心为天明堂以布政教】 房为府曰天驷其隂右骖旁有两星曰衿北一星曰舝【尔雅天驷房也 诗纪歴枢房为天马主车驾 孝经援神契斗曲杓桡象成车房为龙马华盖覆钩天罡入魁神不独居故骖驾陪乗以道踟蹰○宋均注房星既体苍龙又象驾驷马故兼言之也覆钩既覆且钩曲似盖也天罡入魁又似御陪乘 孝经内事王者厚长幼各得其正则房心有徳星之应兄弟有亲亲之思则钩钤入房 春秋元命苞钩钤两星以闭防神府闿舒为主钩距以备非常 星经键闭一星在房东北掌管籥也占一反不居其所则津梁不通宫门不禁居则反是也】东北曲十二星曰旗旗中四星曰天市中六星曰市   楼市中星众者实其虚则耗【星经天市垣在房心北主权衡一名天旗】 房南众星曰骑官左角李右角将【春秋元命苞左角理物以起右角将率而动星经左角为天田右角为天门】 大角者天王帝廷【孝经内亊王者敬诸父有差则大角光明以扬 孝经援神契大角为坐】 其两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摄提摄提者直斗杓所指以建时节故曰摄提格【春秋元命苞摄提之为言提携也言能提斗携角以接于下也】 亢为疏庙主疾其南北两大星曰南门【春秋元命苞亢四星为庙廷 尔雅夀星角亢也】 氐为天根主疫【尔雅天根氐也 星经氐四星为露寝聴朝所居其占明大则臣下奉度 春秋合诚图氐为宿宫也】尾为九子曰君臣斥絶不和【春秋元命苞尾九星箕四星为后宫之塲】   箕为敖客曰口舌【诗纪歴枢箕为天口主出气尾为逃臣贤者叛 尔雅析木谓之津箕斗之闲汉津也】 火犯守角则有战房心王者恶之也 南宫朱鸟权衡衡太微三光之廷匡卫十二星藩臣西将东相南四星执法中端门门左右掖门【春秋文耀钩南宫赤帝其精为朱鸟春秋元命苞太微为天庭 春秋合诚图太微主法式陈星十二以备武患 淮南子太微者太乙之庭也博雅太微房谓之明堂】 门内六星诸侯其内五星五帝座【春秋内事】   【王者动得天度止得地意从容中道隂阳合度则太微五帝座星明以光也王者逺嫌别防殊贵贱抑骄臣息乱子则屏星为之明以润章大也 河图苍帝神名灵威仰赤帝神名赤熛怒黄帝神名含枢纽白帝神名白招拒黑帝神名协光纪】 后聚一十五星蔚然曰郎位旁一大星将位也月五星顺入轨道司其出所守天子所诛也其逆入若不轨道以所犯命之中坐成形皆羣下从谋也金火尤甚廷藩西有隋星五曰少微士大夫【春秋合诚图少微处士位】 权轩辕轩辕黄龙体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后宫属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孝经援神契轩辕十二星后宫所居 淮南子轩辕者帝妃之舍也】东井为水事其西曲星曰钺钺北北河南南河【春秋元命苞东井八星主水衡 博雅东井谓之鹑首】 两河天阙闲为闗梁舆鬼鬼祠事中白者为质【博雅舆鬼谓之天庙】 火守南北河兵起谷不登故徳成衡观成潢伤成钺祸成井诛成质栁为鸟注主木草【尔雅咮谓之栁栁鹑火也】 七星颈为贠官主急事张素为厨主觞客翼为羽翮主逺客【博雅张谓之鹑尾 春秋元命苞翼星主南宫之羽仪文物声名之所丰茂为乐库为天倡先王以宾于四门而列天庭之卫主俳倡近太微而为尊】 轸为车主风其旁有一小星曰长沙星星不欲明明与四星等若五星入轸星中兵大起【博雅轸谓之鸟孥】轸南众星曰天库楼库有五车车星角若益众及不具无处车马 西宫咸池曰天五潢五潢五帝车舎火入旱金兵水水中有三柱柱不具兵起【春秋文耀钩西宫白帝其精白虎春秋元命苞咸池主五谷其星五者各有所职咸池言谷生于水含秀舍实主秋垂故一名五帝车舍言以车载谷而贩也 淮南子咸池者水鱼之囿也】 奎曰封豕为沟渎娄为聚众【尔雅降娄金娄也】 胃为天仓其南众星曰廥积昴曰髦头胡星也为白衣会【尔雅大梁昴也西陆昴也 博雅昴谓之旄头】 毕曰罕车为边兵主弋猎其大星旁小星为附耳附耳揺动有谗乱臣在侧【尔雅浊谓之毕】 昴毕闲为天街其隂隂国阳阳国【春秋元命苞毕为天阶】 参为白虎三星直者是为衡石下有三星兑曰罚为斩艾事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博雅紫宫参伐谓之大辰参谓之实沈 春秋运斗枢参伐事主斩艾也】 小三星隅置曰觜觹为虎首主葆旅事其南有四星曰天厕厕下一星曰天矢矢黄则吉青白黑凶其西有句曲九星三处罗一曰天旗二曰天苑三曰九游【博雅天宫谓之参旗】 其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变色多盗贼下有四星曰弧直狼狼比地有大星曰南极老人老人见治安不见兵起常以秋分时之于南郊附耳入毕中兵起 北宫武虚危危为盖屋虚为哭泣之事【春秋文耀钩北宫黑帝其精武 尔雅枵虚也颛顼之虚虚也北陆虚也】 其南有众星曰羽林天军军西为垒或曰钺旁有一大星为北落北落若微亡军星动角益希及五星犯北落入军军起火金水尤甚火军忧水患木土军吉危东六星两两相比曰司空营室为清庙曰离宫阁道【尔雅营室谓之定娵訾之口营室东壁也 博雅营室谓之豕韦 春秋元命苞营室十星埏陶精类始立纪纲包物为室】汉中四星曰天驷旁一星曰王良王良策马车骑满野【春秋元命苞汉中四星曰骑亦曰天驷 春秋合诚图王良主天马】 旁有八星絶汉曰天潢【春秋元命苞潢主河渠所以度神通四方】 天潢旁江星江星动人涉水杵臼四星在危南匏瓜有青黑星守之鱼盐贵【荆州占匏瓜一名天鸡在河鼓东匏瓜明则嵗大熟】 南斗为庙其北建星建星者旗也【尔雅星纪斗牵牛也 天官占南斗主爵禄其宿六星】 牵牛为牺牲其北河鼓河鼓大星上将左右左右将【尔雅河鼓谓之牵牛天官占牵牛一名天鼔不与织女值者隂阳不和】 婺女其北织女织女天女孙也【博雅女谓之婺女 荆州占织女一名天女天子女也】   白虎通所以名之为星何星者精也据日节言也一日一行适行一度一日夜为一日剰复分天为三十六度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月径千里也【洛书甄曜度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度为千九百三十二里天地相去十七万八千五百里 尚书考灵曜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周天百七万一千里】   淮南子星分度角十二亢九氐十五房五心五尾十八箕十一四分一斗二十六牵牛八须女十二虚十危十七营室十六东壁九奎十六娄十二胃十四昴十一毕十六觜觹二参九东井三十三舆鬼四栁十五星七张翼各十八轸十七凡二十八宿也【○汉书同】   史记角亢氐兖州【帝王世纪自轸十二度至氐四度曰夀星之次于辰在辰谓之执徐于律为南宫斗建在酉今韩分野 汉书夀星初轸十二度白露中角十度秋分终于氐四度】 房心豫州【帝王世纪自氐五度至尾九度曰大火之次于辰在卯谓之单阏于律为无射斗建在戌今宋分野 汉书大火初氐五度寒露中房五度霜降终于尾九度】 尾箕幽州【帝王世纪自尾十度至斗十度百三十五分而终曰析木之次于辰在寅谓之摄提格于律为应钟斗建在亥今燕分野 汉书析木初尾十度立冬中箕七度小雪终于斗十一度】 斗江湖牵牛婺女扬州【帝王世纪自斗十一度至婺女七度曰星纪之次于辰在丑谓之赤奋若于律为黄钟斗建在子今吴越分野 汉书星纪初斗十二度大雪中牵牛初冬至终于婺女七度】 虚危青州【帝王世纪自婺女八度至危十六度曰枵之次一名天鼋于辰在子谓之困敦于律为大吕斗建在丑今齐分野 汉书枵初婺女八度小寒中危初大寒终于危十五度】 营室至东壁并州【帝王世纪自危十七度至奎四度曰豕韦之次一名娵訾于辰在亥谓之大渊献于律为太蔟斗建在寅今卫分野 汉书娵訾初危十六度立春中营室十四度惊蛰终于奎四度】 奎娄胃徐州【帝王世纪自奎五度至胃六度曰降娄之次于辰在戌谓之阉茂于律为夹钟斗建在卯今鲁分野 汉书降娄初奎五度雨水中娄五度春分终于胃六度】 昴毕冀州【帝王世纪自胃七度至毕十一度曰大梁之次于辰在酉谓之作噩于律为姑洗斗建在辰今赵分野 汉书大梁初胃七度谷雨中昴八度清明终于毕十一度】 觜觹参益州【帝王世纪自毕十二度至东井十五度曰实沈之次于辰在申谓之涒滩于律为中吕斗建在已今晋魏分野 汉书实沈初毕十二度立夏中井初小满终于井十五度】 东井舆鬼雍州【帝王世纪自井十六度至栁八度曰鹑首之次于辰在未谓之叶洽于律为蕤宾斗建在午今秦分野 汉书鹑首初井十六度芒种中井三十一度夏至终于栁八度】 柳七星张三河【帝王世纪自栁九度至张十七度曰鹑火之次于辰在午谓之敦牂一名大律于律为林钟斗建在未今周分野 汉书鹑火初栁九度小暑中张三度大暑终于张十七度】 轸翼荆州【帝王世纪自张十八度至轸十一度曰鹑尾之次于辰在已谓之大荒落于律为夷则斗建在申今楚分野 汉书鹑尾初张十八度立秋中翼十五度处暑终于轸十一度 帝王世纪凡天有十二次日月之所躔也地有十二分王侯之所国也故四方方七宿四七二十八宿合百八十二星东方苍龙三十二星七十五度北方武三十五星九十八度四分度之一西方白虎五十一星八十度南方朱雀六十四星百一十二度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分为十二次一次三十度三十二分度之十四各以附其七宿闲距周天积百七万九百一十三里径三十五万六千九百九十一里阳道左行故太嵗右转】   春秋元命苞五星流为兖州兖之言端也言隄精端故其气纤杀钩钤星别为豫州豫之为言序也言隂阳分布各得处也箕星散为幽州分为燕国牵牛流为扬州分为越国立为扬山虚危之精流为青州分为齐国立为莱山营室流为并州分为卫国并之为言诚也精舍交并其气勇抗诚信也天弓星流为徐州别为鲁国徐之言舒也言隂牧内安详也昴毕闲为天街散为冀州分为赵国立为常山觜参流为益州益之言隘也谓物类竝决其气急切决列也东井鬼星散为雍州分为秦国得东井动深之萌其气险也轸星散为荆州分为楚国荆之为言强也阳盛物坚其志急悍也【○诸书引残阙不具附载备考 洛书甄曜度元气无形匈匈隆隆偃者为地伏者为天嶓冡山上为狼星武开山为地门上为天髙星主囹圄荆山为地雌上为轩辕星大别山为地理以天合地以通三危山在鸟鼠之西南上为天苑星政山在昆仑东南为地乳上为天糜星汶山之地为井络帝以会昌神以建福上为天井星桐栢山为地宂鸟防同宂山之干也上为掩毕星熊耳山地门也精上为毕附耳星○此説尤竒】   史记察日月之行以揆嵗星顺逆曰东方木主春日甲乙义失者罚出嵗星嵗星嬴缩以其舎命国所在国不可伐可以罚人其趋舎而前曰嬴退舍曰缩嬴其国有兵不复缩其国有忧将亡国倾败其所在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舎其下之国可以义致天下以摄提格嵗嵗隂左行在寅嵗星右转居丑正月与斗牵牛晨出东方名曰监徳色苍苍有光其失次有应见柳嵗早水晩旱嵗星出东行十二度百日而止反逆行逆行八度百日复东行嵗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率日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嵗而周天出常东方以晨入于西方用昏单阏嵗嵗隂在卯星居子以二月与婺女虚危晨出曰降入大有光其失次有应见张名曰降入其嵗大水执徐嵗嵗隂在辰星居亥以三月居与营室东壁晨出曰青章青青甚章其失次有应见轸曰青章嵗早旱晩水大荒骆嵗嵗隂在已星居戌以四月与奎娄胃昴晨出曰跰踵熊熊赤色有光其失次有应见亢敦牂嵗嵗隂在午星居酉以五月与胃昴毕晨出曰开明炎炎有光偃兵唯利公王不利治兵其失次有应见房嵗早旱晩水叶洽嵗嵗隂在未星居申以六月与觜觹参晨出曰长列昭昭有光利行兵其失次有应见箕涒滩嵗嵗隂在申星居未以七月与东井舆鬼晨出曰大音昭昭白其失次有应见牵牛作鄂嵗嵗隂在酉星居午以八月与栁七星张晨出曰为长王作作有芒国其昌熟谷其失次有应见危曰大章有旱而昌有女丧民疾阉茂嵗嵗隂在戌星居已以九月与翼轸晨出曰天睢白色大明其失次有应见东壁嵗水女丧大渊献嵗嵗隂在亥星居辰以十月与角亢晨出曰大章苍苍然星若跃而隂出旦是谓正平起师旅其率必武其国有徳将有四海其失次有应见娄困敦嵗嵗隂在子星居卯以十一月与氐房心晨出曰天泉色甚明江池其昌不利起兵其失次有应在昴赤奋若嵗嵗隂在丑星居寅以十二月与尾箕晨出曰天皓黫然黑色甚明其失次有应见参当居不居居之又左右揺未当去去之与他星会其国凶所居乆国有徳厚其角动乍小乍大若色数变人主有忧其失次舎以下进而东北三月生天棓长四尺末兑进而东南三月生彗星长二丈类彗星退而西北三月生天欃长四丈末兑退而西南三月生天枪长数丈两头兑谨视其所见之国不可举事用兵其出如浮如沈其国有土功如沈如浮其野亡色赤而有角其所居国昌迎角而战者不胜星色赤黄而沈所居野大穰色青白而赤灰所居野有忧嵗星入月其野有逐相与太白鬭其野有破军嵗星一曰摄提曰重华曰应星曰纪星营室为清庙嵗星庙也【淮南子太隂在四仲则嵗星行三宿太隂在四钩则嵗星行二宿二八十六三四十二故十二嵗而行二十八宿汉书嵗星曰东方春木于人五常仁也五事貌也仁亏貌失逆春令伤木气罚见嵗星嵗星赢而东南石氏见彗星甘氏不出三月廼生彗本类星末类彗长二丈赢东北石氏见觉星甘氏不出三月廼生天棓本类星末鋭长四尺缩西南石氏见欃云如牛甘氏不出三月廼生天枪左右鋭长数丈缩西北石氏见枪云如马甘氏不出三月廼生天欃本类星末鋭长数丈石氏枪欃棓彗异状其殃一也必有破国乱君伏死其辜余殃不尽为旱凶饥暴疾至日行一尺出二十余日廼入甘氏其国凶不可举事用兵出而易所当之国是受其殃又曰祅星不出三年其下有军及失地若国君丧 博雅嵗星谓之重星或谓之应星】 察刚气以处荧惑曰南方火主夏日丙丁礼失罚出荧惑荧惑失行是也出则有兵入则兵散以其舍命国荧惑荧惑为勃乱残贼疾丧饥兵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因与俱出入国絶祀居之殃还至虽大当小久而至当小反大其南为丈夫北为女子丧若角动绕环之及乍前乍后左右殃益大与他星鬭光相逮为害不相逮不害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舎其下国可以礼致天下法出东行十六舎而止逆行二舎六旬复东行自所止数十舎十月而入西方伏行五月出东方其出西方曰反明主命者恶之东行急一日行一度半其行东西南北疾也兵各聚其下用战顺之胜逆之败荧惑从太白军忧离之军却出太白隂有分军行其阳有偏将战当其行太白逮之破军杀将其入守犯太微轩辕营室主命恶之心为明堂荧惑庙也谨此【汉书荧惑曰南方夏火礼也视也礼亏视失逆夏令伤火气罚见荧惑荧惑天子理也故曰虽有明天子必视荧惑所在 淮南子荧惑常以十月入太微受制而出行列宿司无道之国为乱为贼为疾为丧为饥为兵出入无常辩变其色时见时匿 尚书考灵耀荧惑顺行甘雨时也博雅荧惑谓之罚星或谓之执法】 歴斗之会以定填星之位曰中央土主季夏日戊巳黄帝主徳女主象也嵗填一宿其所居国吉未当居而居若已去而复还还居之其国得土不乃得女若当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东去其国失土不乃失女不可举事用兵其居久其国福厚易福薄其一名曰地侯主嵗嵗行十二度百十二分度之五日行二十八分度之一二十八嵗周天其所居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之国可重致天下礼徳义杀刑尽失而填星乃为之动揺嬴为王不宁其缩有军不复填星其色黄九芒音曰黄钟宫其失次上二三宿曰嬴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下二三宿曰缩有后戚其嵗不复不乃天裂若地动斗为文太室填星庙天子之星也填星出百二十日而逆西行西行百二十日反东行见三百三十日而入入三十日复出东方太嵗在甲寅填星在东壁故在营室【汉书填星曰中央季夏土信也思心也仁义礼智以信为主貌言视聼以心为正故四星皆失填星廼为之动 博雅镇星谓之地侯】察日行以处位太白曰西方秋司兵月行及天矢日   庚辛主杀杀失者罚出太白太白失行以其舎命国其出行十八舎二百四十日而入入东方伏行十一舎百三十日其入西方伏行至舍十六日而出当出不出当入不入是谓失舎不有破军必有国君之簒其纪上元以摄提格之嵗与营室晨出东方至角而入与营室夕出西方至角而入与角晨出入毕与角夕出入毕与毕晨出入箕与毕夕出入箕与箕晨出入栁与箕夕出入栁与栁晨出入营室与栁夕出入营室凡出入东西各五为八嵗二百二十日复与营室晨出东方其大率嵗一周天其始出东方行迟率日半度一百二十日必逆行一二舎上极而反东行行日一度半一百二十日入其庳近日曰明星柔髙逺日曰大嚣刚其始出西行疾率日一度半百二十日上极而行迟日半度百二十日旦入必逆行一二舎而入其庳近日曰太白柔髙逺日曰大相刚出以辰戌入以丑未当出不出未当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当出而出当入而不入下起兵有破国其当期出也其国昌其出东为东入东为北方出西为西入西为南方所居久其乡利疾其乡凶出西逆行至东正西国吉出东至西正东国吉其出不经天经天天下革政小以角动兵起始出大后小兵弱出小后大兵强出髙用兵深吉浅凶庳浅吉深凶日方南金居其南日方北金居其北曰嬴侯王不宁用兵进吉退凶日方南金居其北日方北金居其南曰缩侯王有忧用兵退吉进凶用兵象太白太白行疾疾行迟迟行角敢战动揺躁躁圜以静静顺角所指吉反之皆凶出则出兵入则入兵赤角有战白角有丧黑圜角忧有水事青圜小角忧有木事黄圜和角有土事有年其已出三日而复有微入入三日乃复盛出是谓耎其下国有军败将北其已入三日又复微出出三日而复盛入其下国有忧师有粮食兵革遗人用之防虽众将为人虏其出西行外国败其出东失行中国败其色大圜黄可为好事其圜大赤兵盛不战太白白比狼赤比心黄比参左肩苍比参右肩黑比奎大星五星皆从太白而聚乎一舎其下之国可以兵从天下居实有得也居虚无得也行胜色色胜位有位胜无位有色胜无色行得尽胜之出而留桑榆闲疾其下国上而疾未尽其曰过参天疾其对国上复下下复上有反将其入月将僇金木星合光其下战不合兵虽起而不鬭合相毁野有破军出西方昏而出隂隂兵彊暮食出小弱夜半出中弱鸡鸣出大弱是谓隂陷于阳其在东方乘明而出阳阳兵之彊鸡鸣出小弱夜半出中弱昏出大弱是谓阳陷于隂太白伏也以出兵兵有殃其出卯南南胜北方出卯北北胜南方正在卯东国利出酉北北胜南方出酉南南胜北方正在酉西国胜其与列星相犯小战五星大战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国败出其北北国败行疾武不行文色白五芒出蚤为月蚀晚为天矢及彗星将发其国出东为徳举事左之迎之吉出西为刑举事右之背之吉反之皆凶太白光见景战胜昼见而经天是谓争明彊国弱小国彊女主昌亢为疏庙太白庙也太白大臣也其号上公其他名殷星太正营星观星宫星明星大衰大泽终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纬大司马位谨此【汉书太白曰西方秋金义也言也义亏言失逆秋令伤金气罚见太白凡太白所出所直之辰其国为得位得位者战胜所直之辰顺其色而角者胜其色害者败 尔雅明星谓之启明 韩诗传太白晨出东方为启明昏见西方为长庚 博雅太白谓之长庚或谓之太嚣 天官占太白者西方金之精白帝之子上公大将军之象也一名殷星一名大正一名荧星一名官星一名梁星一名灭星一名大嚣一名大衰一名大爽径一百里】 察日辰之会以治辰星之位曰北方水太隂之精主冬日壬癸刑失者罚出辰星以其宿命国是正四时仲春春分夕出郊奎娄胃东五舎为齐仲夏夏至夕出郊东井舆鬼栁东七舎为楚仲秋秋分夕出郊角亢氐房东四舎为汉仲冬冬至晨出郊东方与尾箕斗牵牛俱西为中国其出入常以辰戌丑未其蚤为月蚀晩为彗星及天矢其时宜效不效为失追兵在外不战一时不出其时不和四时不出天下大饥其当效而出也色白为旱黄为五谷熟赤为兵黑为水出东方大而白有兵于外解常在东方其赤中国胜其西而赤外国利无兵于外而赤兵起其与太白俱出东方皆赤而角外国大败中国胜其与太白俱出西方皆赤而角外国利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舎其所舎之国可以法致天下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其出太白为主出而与太白不相从野虽有军不战出东方太白出西方若出西方太白出东方为格野虽有兵不战失其时而出为当寒反温当温反寒当出不出是谓击卒兵大起其入太白中而上出破军杀将客军胜下出客亡地辰星来抵太白太白不去将死正旗上出破军杀将客胜下出客亡地视旗所指以命破军其绕环太白若与鬭大战客胜免过太白闲可椷劒小战客胜免居太白前军罢出太白左小战摩太白有数万人战主人吏死出太白右去三尺军急约战青角兵忧黑角水赤行穷兵之所终免七命曰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细爽能星钩星其色黄而小出而易处天下之文变而不善矣免五色青圜忧白圜丧赤圜中不平黑圜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争白角号泣之声其出东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数二十日而反入于东方其出西方行四舎四十八日其数二十日而反入于西方其一之营室角毕箕柳出房心闲地动辰星之色春青黄夏赤白秋青白而嵗熟冬黄而不明即变其色其时不昌春不见大风秋则不实夏不见有六十日之旱月蚀秋不见有兵春则不生冬不见隂雨六十日有流邑夏则不长七星为员官辰星庙蛮夷星也【汉书辰星曰北方冬水知也聼也知亏聼失逆冬令伤水气罚见辰星 博雅辰星谓之免星或谓之钩星 春秋元命苞北方辰星水生物布其纪故辰星理四时 天官占辰星北方水之精黒帝之子宰相之祥也一名细极一名钩星一名□星一名伺祠径一百里亦偏将廷尉象也】 木星与土合为内乱饥主勿用战败水则变谋而更事火为旱金为白衣会若水金在南曰牝牡年谷熟金在北嵗偏无【星经凡五星木与土合为内乱饥与水合为变谋更事与火合为旱与金合为白衣防也金在南木在北名曰牝牡年谷大熟金在北木在南其年或有或无】 火与水合为焠与金合为铄为丧皆不可举事用兵大败土为忧生孼卿大饥战败为北军军困举事大败【星经凡五星火与水合为焠用兵举事大败与金合为铄为丧不可举事用兵从军为忧离之军却与土合为忧生孼卿与木合饥战败也 春秋文耀钩水土合则成鑪冶鑪冶成则火兴火兴则土之子焠金成销铄金铄则土无子辅父则益妖孼故子忧也】 土与水合穰而拥阏有覆军其国不可举事出亡地入得地金为疾为内兵亡地【汉书填与辰合则将有覆军下师与太白合则为疾为内兵辰与太白合则为变谋为兵忧凡嵗荧惑填太白四星与辰鬭皆为战兵不在外皆为内乱】 三星若合其宿地国外内有兵与丧改立公王四星合兵丧竝起君子忧小人流五星合是为易行有徳受庆改立大人奄有四方子孙蕃昌无徳受殃若亡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蚤出者为嬴嬴者为客晩出者为缩缩者为主人必有天应见于杓星同舎为合相淩为鬭七寸以内必之矣【汉书三星若合是谓惊立絶行四星若合是谓大汤五星若合是谓易行】五星色白圜为丧旱赤圜则中不平为兵青圜为忧水黑圜为疾多死黄圜则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争白角哭泣之声青角有兵忧黑角则水意行穷兵之所终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宁昌春风秋雨冬寒夏暑动揺常以此【易同凿度五星顺轨四时和粟】   汉书凡五星嵗缓则不行急则过分逆则占荧惑缓则不出急则不入违道则占填缓则不逮急则过舎逆则占太白缓则不出急则不入逆则占辰缓则不出急则不入非时则占五星不失行则年谷丰昌 凡以宿星通下之变者维星散句星信则地动有星守三渊天下大水地动海鱼出纪星散者山崩不即有丧鼈星不居汉中川有易者辰星入五车大水荧惑入积水水兵起入积薪旱兵起守之亦然极后有四星名曰句星斗杓后有三星名曰维星散者不相从也三渊盖五车之三柱也天纪属贯索积薪在北戍西北积水在北戍东北【博雅天渊谓之纽兹天渊谓之三渊】   史记国皇星大而赤状类南极所出其下起兵兵彊其冲不利【○孟康曰嵗星之精散所为也五星之精散为六十四变记不尽】 昭明星大而白无角乍上乍下所出国起兵多变【春秋合诚图赤帝之精象如太白七芒○孟康曰形如三足机机上有九彗上向荧惑之精】 五残星出正东东方之野其星状类辰星去地可六丈大【○孟康曰星表有青气晕有毛填星之精也】 贼星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动有光【○孟康曰形如彗九尺太白之精】 司危星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类太白【○孟康曰星大而有毛两角荧惑之精也】狱汉星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   动察之中青【○孟康曰青中赤表下有二彗纵横亦填星之精】 此四野星所出出非其方其下有兵冲不利 四填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 地维咸光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见下有乱乱者亡有徳者昌 烛星状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见则灭所烛者城邑乱【○孟康曰星上有三彗上出亦填星之精】如星非星如云非云命曰归邪归邪出必有归国者天狗状如大奔星有声其下止地类狗所堕及灾火   望之如火光炎炎冲天其下圜如数顷田处上兑者则有黄色千里破军杀将【○孟康曰星有尾旁有短彗下有如狗形者亦太白之精】格泽星者如炎火之状黄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兊其见也不种而获不有土功必有大害 蚩尤之旗类彗而后曲象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孟康曰荧惑之精也】 旬始出于北斗旁状如雄鸡其怒青黑象伏鼈 枉矢类大流星虵行而仓黑望之如有毛羽然 长庚如一匹布着天此星见兵起 天精而见景星景星者徳星也其状无常出于有道之国【宋符瑞志景星大星也状如半月于晦朔助月为明 孝经内事天子行孝则景星见】 星坠至地则石也河济之闲时有坠星【盐铁论常星犹公卿也众星犹万民也列星正则众星齐常星乱则众星坠矣】 星者金之散气本曰火星众国吉少则凶 汉者亦金之散气其本曰水汉星多多水少则旱其大经也【河图括地象河精为天汉也 博雅天河谓之天汉】 天鼓有音如雷非雷音在地而下及地其所往者兵发其下   尔雅彗星为欃枪奔星为彴约【释名彗星光梢似彗也孛星星旁气孛孛然也笔星星气有一枝末鋭似笔也流星星转行如流水也】   博雅昌光握誉可措持履予【○祥气】 格择旬始倍谲天狗枉矢氛祲冠珥【○祅气】 赤霄蒙朝霞正阳渝隂沆瀣列缺倒景【○常气】 山神谓之离河伯谓之冯夷江神谓之竒相物神谓之鬼土神谓之羵羊水神谓之罔两木神谓之毕方火神谓之游光金神谓之清明【○异祥】史记太史公曰自初生民以来世主曷尝不歴日月星辰及至五家三代绍而明之内冠带外夷狄分中国为十有二州仰则观象于天俯则法类于地天则有日月地则有隂阳天有五星地有五行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州域三光者隂阳之精气本在地而圣人统理之幽厉以往尚矣所见天变皆国殊窟宂家占物怪以合时应其文图籍禨祥不法是以孔子论六经纪异而説不书至天道命不传传其人不待告告非其人虽言不着昔之传天数者髙辛之前重黎于唐虞羲和有夏昆吾殷商巫咸周室史佚苌于宋子韦郑则禆灶在齐甘公楚唐昧赵尹臯魏石申【后汉书庖牺氏之王天下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形成于下象见于上故曰天者北辰星合元垂耀建帝形运机授度张百精三阶九列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斗衡太微摄提之属百二十官二十八宿各布列下应十二子天地设位星辰之象备矣三皇迈化协神醇朴谓五星如连珠日月如合璧化由自然民不犯慝至于书契之兴五帝是作轩辕始受河图鬭苞授规日月星辰之象故星官之书自黄帝始至髙阳氏使南正重司天北正黎司地唐虞之时羲仲和仲夏有昆吾汤则巫咸周之史佚苌宋之子韦楚之唐蔑鲁之梓慎郑之禆灶魏石申夫齐国甘公皆掌天文之官仰占俯视以佐时政歩变摘微通洞密至采祸福之原覩成败之列】 夫天运三十嵗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载大变三大变一纪三纪而大备此其大数也为国者必贵三五上下各千嵗然后天人之际续备太史公推占天变未有可考于今者盖略以春秋三百四十二年之闲日蚀三十六彗星三见宋襄公时星陨如雨天子微诸侯力政五伯代兴更为主命自是之后众暴寡大并小秦楚吴越夷狄也为彊伯田氏簒齐三家分晋竝为战国争于攻取兵革更起城邑数屠因以饥馑疾疫焦苦臣主共忧患其察禨祥星气尤急近世十二诸侯七国相王言从衡者继踵而唐臯甘石因时务论其书传故其占验淩杂米盐二十八舎主十二州斗秉兼之所从来久矣秦之彊也在太白占于狼弧吴楚之彊在荧惑占于鸟衡燕齐之彊在辰星占于虚危宋郑之彊在嵗星占于房心晋之彊亦在辰星占于参罚及秦并吞三晋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国中国于四海内则在东南为阳阳则日嵗星荧惑填星占于街南毕主之其西北则胡格月氏诸衣旃裘引弓之民为隂隂则月太白辰星占于街北昴主之故中国山川东北流其维首在陇蜀尾没于勃碣是以秦晋好用兵复占太白太白主中国而胡狢数侵掠独占辰星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狄其大经也此更为客主人荧惑为孛外则理兵内则理政故曰虽有明天子必视荧惑所在诸侯更彊时灾异记无可录者秦始皇之时十五年彗星四见久者八十日长或竟天其后秦遂以兵灭六王并中国外攘四夷死人如乱麻因以张楚竝起三十年之闲兵相骀借不可胜数自蚩尤以来未尝若斯也【后汉书秦燔诗书以愚百姓星官之书全而不毁】 故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列宿部星此天之五官坐位也为经不移徙大小有差阔狭有常水火金木填星此五星者天之五佐为经纬见伏有时所过行嬴缩有度日变修徳月变省刑星变结和凡天变过度乃占国君彊大有徳者昌弱小饰诈者亡太上修徳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正下无之夫常星之变希见而三光之占亟用日月晕适云风此天之客气其发见亦有大运然其与政事俯仰最近大人之符此五者天之感动为天数者必通三五终始古今深观时变察其精粗则天官备矣苍帝行徳天门为之开 赤帝行徳天牢为之空   黄帝行徳天矢为之起 风从西北来必以庚辛一秋中五至大赦三至小赦白帝行徳以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月晕围常大赦载谓有太阳也一曰白帝行徳毕昴为之围围三暮徳乃成不三暮及围不合徳不成二曰以辰围不出其旬 黑帝行徳天闗为之动 天行徳天子更立年不徳风雨破石三能三衡者天廷也客星出天廷有竒令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一>   【浑天圆体南低北昻北极常见不隠南极常隠不见赤道当二极之中自赤道以南天体渐狭旧法合为一图而赤道之众星反阔失其位置矣故分为二图其南极圈内之诸星中国所不见姑阙疑焉至列宿分度今古不同测变移易理固然尔厯数占自有耑家之学非所敢臆夺也】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一>   【周官保章氏之职其书已亡晋志郡国入度非古数也十二次分星见于史汉世纪与近世之广狭过度不同大约歴数家测验不相逺也据左氏内外传武王克商嵗在鹑火故为周分文公即位嵗受实沈故为晋分嵗淫枵冲于乌帑周楚恶之故鹑尾为楚分星见大辰知宋将火故大火为宋分然有可疑者星纪北而吴越南井鬼南而嬴秦西危虚在北齐表东海降娄实西鲁宅曲阜或以受封之日嵗星所在为説然有絶而复续者前星犹可据乎况三卿未分晋当何区秦拔西河魏当何属周末迁东何故已直鹑鸟陈防由楚何自而入韩分且中国几何戎裔蛮貊岂星日所不临哉天道在西北而晋不害然豕韦实卫晋何以吉越得嵗而呉伐之然呉越同域呉何以凶卫既属水何以知与宋郑陈同火且颛顼之虚姜任守其祀是又齐嶭之分矣若此之类多不可晓是知分野之説似未可执一而论也】   【日日行一度月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故日一周天为一嵗嵗十二月而无整故以閠月定四时三岁一闰五嵗再闰及十九年而余一百九十日一万五千七百十三分以日法除之共得二百六日六百七十三分为七閠之是谓一章然必以十九岁而无余分者葢天终于九地终于十十九者天地一终之数积八十一章则其盈虚之余尽而复始以此定四时而嵗功成矣】   【天体隆曲南北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彊二极中等之处谓之赤道去南北极各九十一度春分日行赤道从此渐北夏至赤道之北二十四度去北极六十七度去南极一百一十五度日行黑道从夏至以后日渐南至秋分还行赤道与春分同从此渐南冬至赤道之南二十四度去南极六十七度去北极一百一十五度其日之行处谓之黄道又有月行之道与日道相近交路而过半在日之表半在日之里其当交则两道相合交去相逺处两道相去六度此谓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之大略也 日循黄道东移一日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而周天行东陆春南陆夏西陆秋北陆冬以成寒暑之节四陆者四方之宿黄道之所经非圗中之南北陆也 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去天之正中五十五度又南十二度为夏至之日道又南二十四度为春秋二分之日道又南二十四度为冬至之日道又南去地靣三十一度而已是夏至日去北极六十七度春秋分日去北极九十一度冬至日去北极一百一十五度而去南极六十七度亦如夏至日之去北极也夏至日之去南极亦如冬至日之去北极也】   日有中道月有九行合以阴歴阳歴之説推之凡月行所交以黄道内为隂歴外为阳歴冬入隂歴夏入阳歴月行青道【冬至夏至后青道半交在春分之宿当黄道东立冬立夏后靑道半交在立冬之宿当黄道东南至所冲之宿亦如之】 冬入阳歴夏入隂歴月行白道【冬至夏至后白道半交在秋分之宿当黄道西立冬立夏后白道半交在立秋之宿当黄道西北至所冲之宿亦如之】 春入阳歴秋入隂歴月行朱道【春分秋分后朱道半交在夏至之宿当黄道南立春立秋后朱道半交在立夏之宿当黄道西南至所冲之宿亦如之】春入隂歴秋入阳歴月行黑【春分秋分后黑道半交在冬至之宿当黄道北立春立秋后黒道半交在立冬之宿当黄道东北至所冲之宿亦如之】四序离为八节至阴阳之所交皆与黄道相会故月行有九道所谓日月之行有冬有夏也   【天有十二次日每月行一次月每月行周天复过一次故日月相会每月移一次也如正月会于析木二月日行过大火月一周天复行至大火故二月会于大火其余放此月本无光日耀之乃为光光之初生如钩日在其西去日渐逺光渐增八日为上十五日日月相对为望望后去日渐近光渐减二十三日为下光之将尽日在其东遂会而为晦也是以未望以前载魄于东既望之后生魄于西月遡日以为明知日之耀月以为光也】   【凡五星东行为顺西行为逆趋舎而前为盈退舍而后为缩近日则伏逺日则见光明灭不定日动光明出而生锋曰芒芒长日角长而徧出曰彗同舍曰合同宿曰聚其行木星近日则迟逺日则疾火星近日则疾逺日则迟土星平行无太迟疾金水星附日而行此大槩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二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律吕通考   尔雅律谓之分【○郭璞注云律管可以分气】 宫谓之重商谓之敏角谓之经征谓之迭羽谓之栁【○郭璞注云此五音之别名其义未详】史记书曰七正二十八舍律歴天所以通五行八正之气天所以成孰万物也舍者日月所舍舍者舒气也不周风居西北主杀生东壁居不周风东主辟生气而东之至于营室营室者主营胎阳气而产之东至于危危垝也言阳气之危垝故曰危十月也律中应钟应钟者阳气之应不用事也其于十二子为亥亥者该也言阳气藏于下故该也【白虎通十月谓之应钟何钟动也言万物应而动下藏也 説文亥荄也十月微阳起接盛阴从二二古文上字一人男一人女也从乙象褢子咳咳之形春秋传曰亥有二首六身】广莫风居北方广莫者言阳气在下隂莫阳广大也   故曰广莫东至于虚虚者能实能虚言阳气冬则宛藏于虚日冬至则一阴下藏一阳上舒故曰虚东至于湏女言万物变动其所阴阳气未相离尚相如胥也故曰须女十一月也律中黄钟黄钟者阳气踵黄泉而出也其于十二子为子子者滋也滋者言万物滋于下也其于十母为壬癸壬之为言任也言阳气任养万物于下也癸之为言揆也言万物可揆度故曰癸【白虎通十一月律谓之黄钟何中和之色钟者动也言阳气动于黄泉之下动养万物也 説文子十一月阳气动万物滋入以为偁象形 壬位北方也阴极阳生易曰龙战于野战者接也象人裹妊之形承亥壬以子生之叙也壬承辛象人胫胫任体也 癸冬时水土平可揆度也象水从四方流入地中之形癸承壬象人足】 东至牵牛牵牛者言阳气牵引万物出之也牛者冒也言地虽冻能冒而生也牛者耕植种万物也东至于建星建星者建诸生也十二月律中大吕大吕者其于十二子为丑丑者纽也言阳气在上未降万物厄纽未敢出【○史阙文不説大吕 白虎通十二月律谓之大吕何大大也吕者拒也言阳气欲出隂不许也吕之为言拒者旅抑拒难之也 説文丑纽也十二月万物动用事象手之形时加丑亦举手时也 白虎通太隂见于亥亥者仰也律中应钟壮于子子者孳也律中黄钟衰于丑丑者纽也律中大吕其曰壬癸壬者隂始任癸者揆度也时为冬冬之为言终也其位在北方其音羽羽之为言舒言万物始孳其帝颛顼颛顼者寒缩也其神冥冥者入冥也其精武掩起离体泉蛟珠蛤】 条风居东北主出万物条之言条治万物而出之故曰条风南至于箕箕者言万物根棋故曰箕正月也律中泰簇泰簇者言万物簇生也故曰泰簇其于十二子为寅寅言万物始生螾然也故曰寅【白虎通正月律谓之太簇何太亦大也簇者凑也言万物始大凑地而出也 説文寅髌也正月阳气动去黄泉欲上出隂尚彊象宀不逹髌寅于下也】 南至于尾言万物始生如尾也南至于心言万物始生有华心也南至于房房者言万物门户也至于门则出矣 明庶风居东方明庶者明众物尽出也二月也律中夹钟夹钟者言隂阳相夹厕也其于十二子为卯卯之为言茂也言万物茂也其于十母为甲乙甲者言万物剖符甲而出也乙者言万物生轧轧也【白虎通二月律谓之夹钟何夹者孚甲也言万物孚甲种类分也 説文卯冒也二月万物冒地而出象开门之形故二月为天门 甲东方之孟阳气萌动从木戴莩甲之形一曰人头宜为甲甲象人头 乙象春艸木冤曲而出隂气尚彊其出乙乙也乙承甲象人颈】 南至于氐氐者言万物皆至也南至于亢亢者言万物亢见也南至于角角者言万物皆有枝格如角也三月也律中姑洗姑洗者言万物洗生其于十二子为辰辰者言万物之蜄也【白虎通三月谓之姑洗何姑者故也洗者鲜也言万物皆去故就其新莫不鲜明也 説文辰震也三月阳气动靁电震民农时也物皆生从乙匕象芒达厂声也辰房星天时也从二二古文上字 白虎通少阳见寅寅者演也律中太簇律之言率所以率气令生也卯者茂也律中夹钟衰于辰辰震也律中姑洗其曰甲乙者万物孚甲也乙者物蕃屈有节欲出时为春春之为言偆偆动也位在东方其色青其音角角者气动耀也其帝太皥皥者大起万物扰也其神勾芒者物之始生芒之为言萌也其精青龙隂中阳】 清明风居东南维主风吹万物而西之轸轸者言万物益大而轸轸然西至于翼翼者言万物皆有羽翼也四月也律中仲吕仲吕者言万物尽旅而西行也其于十二子为己巳者言阳气之已尽也【白虎通四月谓之仲吕何言阳气极将彼故复中难之也説文己巳也四月阳气已出隂气已藏万物见成文章故已为蛇象形】 西至于七星七   星者阳数成于七故曰七星西至于张张者言万物皆张也西至于注注者言万物之始衰阳气下注故曰注五月也律中蕤賔蕤賔者言隂气幼少故曰蕤痿阳不用事故曰賔 景风居南方景者言阳气道竟故曰景风其于十二子为午午者隂阳交故曰午其于十母为丙丁丙者言阳道着明故曰丙丁者言万物之丁壮也故曰丁【白虎通五月谓之蕤賔防者下也賔者敬也言阳气上极隂气始賔敬之也 説文午啎也五月隂气午逆阳冒地而出此予矢同意 丙位南方万物成炳然隂气初起阳气将亏从一从冂一者阳也丙承乙象人肩 丁夏时万物皆丁实象形丁承丙象人心】 西至于弧弧者言万物之吴落且就死也西至于狼狼者言万物可度量断万物故曰狼 凉风居西南维主地地者沈夺万物气也六月也律中林钟林钟者言万物就死气林林然其于十二子为未未者言万物皆成有滋味也【白虎通六月谓之林钟何林者众也万物成熟种类众多 説文未味也六月滋味也五行木老于未象木重枝叶也 白虎通太阳见于己巳者物必起律中仲吕壮盛于午午物满长律中蕤賔衰于未未味也律中林钟其日丙丁者其物炳明丁者强也时之为夏夏言大也位在南方其色赤其音徴徴止也阳度极也其帝炎帝者太阳也其神祝融祝融者属续其精为鸟离为鸾 説文戊中宫也象六甲五龙相拘绞也戊承丁象人胁 已中宫也象万物辟藏诎形也已承戊象人腹 白虎通土为中宫其日戊巳戊者茂也已抑屈起其音宫宫者中也其帝黄帝其神后土】 北至于罚罚者言万物气夺可伐也北至于参参言万物可参也故曰参七月也律中夷则夷则言隂气之贼万物也其于十二子为申申者言隂用事申贼万物故曰申【白虎通七月谓之夷则何夷伤则法也言万物始伤被刑法也 説文申神也七月隂气成体自申束从臼自持束以晡时聴事申旦政也】 北至于浊浊者触也言万物皆触死也故曰浊北至于留留者言阳气之稽畱也故曰留八月也律中南吕南吕者言阳气之旅入藏也其于十二子为酉酉者万物之老也故曰酉【白虎通八月谓之南吕何南者任也言阳气尚有任生荠麦也故隂拒之也 説文酉就也八月黍成可为酎酒象古文酉之形】 阊阖风居西方阊者倡也阖者藏也言阳气道万物阖黄泉也其于十母为庚辛庚者言隂气庚万物故曰庚辛者言万物之辛生故曰辛【説文庚位西方象秋时万物庚庚有实也庚承已象人赍 辛秋时万物成而就金刚味辛辛痛即泣出从一从辛辛辠也辛承庚象人股】 北至于胃胃者言阳气就藏皆胃胃也北至于娄娄者呼万物且内之也北至于奎奎者主毒螫杀万物也奎而藏之九月也律中无射无射者隂气盛用事阳气无余也故曰无射其于十二子为戌戌者言万物尽灭故曰戌【白虎通九月谓之无射何射者终也言万物随阳而终也当复随隂起无有余已 説文戌灭也九月阳气防万物毕成阳下入地也五行土生于戊盛于戌从戊含一 白虎通少隂见于申申者身也律中夷则壮于酉酉者老物收敛律中南吕衰于戌戍者灭也律中无射无射者无声也其日庚辛庚者物更也辛者阴始成时为秋秋之为言愁亡也其位西方其色白其音商商者强也其帝少皥少皥者少敛也其神蓐收蓐收者缩也其精白虎虎之为言抟讨也】   汉书律十有二阳六为律阴六为吕律防统气类物一曰黄钟二曰太族三曰姑洗四曰蕤賔五曰夷则六曰亡射吕防旅阳宣气一曰林钟二曰南吕三曰应钟四曰大吕五曰夹钟六曰中吕有三统之义焉其传曰黄帝之所作也黄帝使泠纶自大夏之西昆仑之隂取竹之觧谷生其窍厚均者断两节间而吹之防为黄钟之宫制十二筩防听凤之鸣其雄鸣为六雌鸣亦六比黄钟之宫而皆可防生之是为律本至治之世天地之气合防生风天地之风气正十二律定黄钟黄者中之色君之服也钟者种也天之中数五五为声声上宫五声莫大焉地之中数六六为律律有形有色色上黄五色莫盛焉故阳气施种于黄泉孳萌万物为六气元也防黄色名元气律者着宫声也宫防九唱六变动不居周流六虚始于子在十一月【周礼注声之隂阳各有合黄钟子之气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纪】 大吕吕旅也言隂大旅助黄钟宣气而牙物也位于丑在十二月【周礼注大吕丑之气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枵】 太族族奏也言阳气大奏地而达物也位于寅在正月【周礼注太蔟寅之气也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 夹钟言隂夹助太族宣四方之气而出种物也位于卯在二月【周礼注夹钟卯之气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娄】 姑洗洗絜也言阳气洗物辜絜之也位于辰在三月【周礼注姑洗辰之气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 中吕言防隂始起未成著于其中旅助姑洗宣气齐物也位于已在四月【周礼注中吕巳之气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实沈】 蕤賔蕤继也賔导也言阳始导隂气使继养物也位于午在五月【周礼注蕤賔午之气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鹑首】 林钟林君也言隂气受任助蕤賔君主种物使长大楙盛也位于未在六月【周礼注林钟未之气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鹑火】 夷则则法也言阳气正法度而使隂气夷当伤之物也位于申在七月【周礼注夷则申之气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鹑尾】 南吕南任也言隂气旅助夷任成万物也位于酉在八月【周礼注南吕酉之气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亡射射厌也言阳气究物而使隂气毕剥落之终而复始亡厌已也位于戌在九月【周礼注无射戌之气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应钟言隂气应亡射该臧万物而杂阳阂种也位于亥在十月【周礼注应钟亥之气也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辰与建交错贸处如表里然是其合也○疏云辰谓日月所防之次建谓斗之所建也】 三统者天施地化人事之纪也十一月干之初九阳气伏于地下始着为一万物萌动钟于太隂故黄钟为天统律长九寸九者所防究极中和为万物元也易曰立天之道曰隂与阳六月坤之初六隂气受任于太阳继养化柔万物生长楙之于未令种刚彊大故林钟为地统律长六寸六者所防含阳之施楙之于六合之内令刚柔有体也立地之道曰柔与刚干知太始坤作成物正月干之九三万物棣通族出于寅人奉而成之仁防养之义防行之令事物各得其理寅木也为仁其声商也为义故太族为人统律长八寸象八卦宓戏氏之所防顺天地通神明类万物之情也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后防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防左右民此三律之谓矣是为三统其于三正也黄钟子为天正林钟未之冲丑为地正太族寅为人正三正正始是防地正适其始纽于阳东北丑位易曰东北丧朋廼终有庆答应之道也及黄钟为宫则太族姑洗林钟南吕皆防正声应无有忽防不复与它律为役者同心一统之义也非黄钟而它律虽当其月自宫者则其和应之律有空积忽防不得其正此黄钟至尊亡与竝也易曰参天两地而倚数天之数始于一终于二十有五其义纪之防三故置一得三又二十五分之六凡二十五置终天之数得八十一防天地五位之合终于十者乘之为八百一十分应歴一统千五百三十九歳之章数黄钟之实也繇此之义起十二律之周径地之数始于二终于三十其义纪之防两故置一得二凡三十置终地之数得六十防地中数六乘之为三百六十分当期之日林钟之实人者继天顺地序气成物统八卦调八风理八政正八节谐八音舞八佾监八方被八荒防终天地之功故八八六十四其义极天地之变防天地五位之合终于十者乘之为六百四十分应六十四卦太族之实也书曰天工人其代之天兼地人则天故防五位之合乘焉唯天为大唯尧则之之象也地防中数乗者隂道理内在中餽之象也三统相通故黄钟林钟太族律长皆全寸而亡余分也天之中数五地之中数六而二者为合六为虚五为声周流于六虚虚者爻律夫隂阳登降运行列为十二而律吕和矣【史记律数九九八十一以为宫三分去一五十四以为徴三分益一七十二以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为角黄钟长八寸七分一宫大吕长七寸五分三分一太簇长七寸七分二角夹钟长六寸一分三分一姑洗长六寸七分四羽仲吕长五寸九分三分二徴蕤賔长五寸六分三分一林钟长五寸七分四角夷则长五寸四分三分二商南吕长四寸七分八徴无射长四寸四分三分二应钟长四寸二分三分二羽○蔡氏律吕新书改正云黄钟八寸十分一大吕七寸五分三分二强四百□□五太簇七寸十分二夹钟六寸七分三分一强一百九十八姑洗六寸十分四仲吕五寸九分三分二强五百八十二蕤賔五寸六分三分二强四百八十六林钟五寸十分四夷则五寸□□三分二弱二百一十六南吕四寸十分八无射四寸四分三分二强六百□□二应钟四寸二分三分二 周礼注黄钟长九寸其实一籥大吕长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太簇长八寸夹钟长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姑洗长七寸九分寸之一中吕长六寸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万二千九百七十四蕤賔长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林钟长六寸夷则长五寸七百二十七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南吕长五寸三分寸之一无射长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一十四应钟长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 太极元气函三为一极中也元始也行于十二辰始动于子参之于丑得三又参之于寅得九又参之于卯得二十七又参之于辰得八十一又参之于已得二百四十三又参之于午得七百二十九又参之于未得二千一百八十七又参之于申得六千五百六十一又参之于酉得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又参之于戌得五万九千四十九又参之于亥得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此隂阳合徳气钟于子化生万物者也【史记生钟分子一分丑三分二寅九分八夘二十七分十六辰八十一分六十四已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戍五万九千四十九分三万二千七百六十八亥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 故孶萌于子纽牙于丑引达于寅冒茒于卯振美于辰巳盛于已咢布于午昧薆于未申坚于申畱执于酉毕入于戌该阂于亥出甲于甲奋轧于乙明炳于丙大盛于丁丰楙于戊理纪于已敛更于庚悉新于辛懐任于壬陈揆于癸故隂阳之施化万物之终始既类旅于律吕又经歴于日辰而变化之情可见矣玉衡杓建天之纲也日月初缠星之纪也纲纪之交以原始造设合乐用焉律吕唱和以育生成化歌奏用焉指顾取象然后隂阳万物靡不条鬯该成故防成之数忖该之积如法为一寸则黄钟之长也参分损一下生林钟参分林钟益一上生太族参分太族损一下生南吕参分南吕益一上生姑洗参分姑洗损一下生应钟参分应钟益一上生蕤賔参分蕤賔损一下生大吕参分大吕益一上生夷则参分夷则损一下生夹钟参分夹钟益一上生亡射参分亡射损一下生中吕隂阳相生自黄钟始而左旋八八为伍【周礼注其相生则以隂阳六体为之黄钟初九也下生林钟之初六林钟又上生大簇之九二太簇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应钟之六三应钟又上生蕤賔之九四蕤賔又上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下生夷则之九五夷则又上生夹钟之六五夹钟又下生无射之上九无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妇异位者象子母所谓律取妻而吕生子也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乃一终矣】   淮南子规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而为隂阳隂阳合和而万物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三月而为一时故祭祀三饭以为礼丧纪三踊以为节兵重三军以为制以三参物三三如九故黄钟之律九寸而宫音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钟之数立焉黄者土徳之色钟者气之所种也日冬至徳气为土土色黄故曰黄钟律之数六分为雌雄故曰十二钟以副十二月十二各以三成故置一而十一三之为积分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黄钟大数立焉凡十二律黄钟为宫太簇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徴南吕为羽物以三成音以五立三与五如八故卵生者八窍律之初生也写凤之音故音以八生黄钟为宫宫者音之君也故黄钟位子其数八十一主十一月下生林钟林钟之数五十四主六月上生太簇太簇之数七十二主正月下生南吕南吕之数四十八主八月上生姑洗姑洗之数六十四主三月下生应钟应钟之数四十二主十月上生蕤賔蕤賔之数五十七主五月上生大吕大吕之数七十六主十二月下生夷则夷则之数五十一主七月上生夹钟夹钟之数六十八主二月下生无射无射之数四十五主九月上生仲吕仲吕之数六十主四月极不生【吕氏春秋黄钟生林钟林钟生太簇太簇生南吕南吕生姑洗姑洗生应钟应钟生蕤賔蕤賔生大吕大吕生夷则夷则生夹钟夹钟生无射无射生仲吕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賔为上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为下大圣至理之世天地之气合而生风日至则月钟其风以生十二律仲冬日短至则生黄钟季冬生大吕孟春生太簇仲春生夹钟季春生姑洗孟夏生仲吕仲夏日长至则生蕤賔季夏生林钟孟秋生夷则仲秋生南吕季秋生无射孟冬生应钟天地之风气正则十二律定矣】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为六十音因而六之六六   三十六故三百六十音以当一嵗之日故律歴之数天地之道也下生者倍以三除之上生者四以三除之宫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角生姑洗姑洗生应钟比于正音故为和应钟生蕤賔不比正音故为缪日冬至音比林钟浸以浊日夏至音比黄钟浸以清以十二律应二十四时之变甲子仲吕之徴也丙子夹钟之羽也戊子黄钟之宫也庚子无射之商也壬子夷则之角也史记术曰以下生者倍其实三其法以上生者四其实三其法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徴九置一而九三之以为法实如法得长一寸凡得九寸命曰黄钟之宫故曰音始于宫竆于角数始于一终于十成于三气始于冬至周而复生神生于无形成于有形然后数形而成声故曰神使气气就形形理如类有可类或未形而未类或同形而同类类而可班类而可识圣人知天地识之别故从有以至未有以得细若气防若声然圣人因神而存之虽妙必効精核其华道者明矣非其圣心以乘聪明孰能存天地之神而成形之情哉神者物受之而不能知及其去来故圣人畏而欲存之唯欲存之神之亦存其欲存之者故莫贵焉太史公曰故旋玑玉衡以齐七政即天地二十八宿十母十二子钟律调自上古建律运歴造曰度可据而度也合符节通道徳即从斯之谓也   汉书一曰备数二曰和声三曰审度四曰嘉量五曰权衡参五防变错综其数稽之于古今効之于气物和之于心耳考之于经传咸得其实靡不协同【史记王者制事立法物度轨则壹禀于六律六律为万事根本焉】数者一十百千万也所防算数事物顺性命之理也书曰先其算命本起于黄钟之数始于一而三之三三积之歴十二辰之数十有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而五数备矣其算法用竹径一分长六寸二百七十一枚而成六觚为一握径象干律黄钟之一而长象坤吕林钟之长其数防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成阳六爻得周流六虚之象也夫推歴生律制器规圜矩方权重衡平准绳嘉量探赜索隐钩深致逺莫不用焉度长短者不失豪牦量多少者不失圭撮权轻重者不失黍絫纪于一协于十长于百大于千衍于万其法在算术宣于天下小学是则五声者宫商角征羽也所防作乐者谐八音荡涤人之邪意全其正性移风易俗也五声和八音谐而乐成商之为言章也物成孰可章度也角触也物触地而出戴芒角也宫中也居中央畼四方唱始施生为四声纲也征祉也物盛大而緐祉也羽宇也物聚臧宇覆之也夫声者中于宫触于角祉于征章于商宇于羽故四声为宫纪也协之五行则角为木五常为仁五事为貌商为金为义为言征为火为礼为视羽为水为智为聼宫为土为信为思防君臣民事物言之则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征为事羽为物唱和有象故言君臣位事之体也五声之本生于黄钟之律九寸为宫或损或益防定商角征羽九六相生阴阳之应也【白虎通所以名之为角者跃也阳气动跃征者止也阳气止商者张也阴气开张阳气始降也羽者纡也阴气在上阳气在下宫者容也含也含容四时者也】 度者分寸尺丈引也所防度长短也本起黄钟之长防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而五度审矣其法用铜髙一寸广二寸长一丈而分寸尺丈存焉用竹为引髙一分广六分长十丈其方法矩髙广之数阴阳之象也分者自三微而成著可分别也寸者忖也尺者蒦也丈者张也引者信也夫度者别于分忖于寸蒦于尺张于丈信于引引者信天下也【淮南子古之为度量轻重生乎天道黄钟之律修九寸物以三生三九二十七故幅广二尺七寸音以八相生故人修八尺寻自倍故八尺而为寻有形则有声音之数五以五乘八五八四十故四丈而为匹匹者中人之度也一匹而为制秋分蔈定蔈定而禾熟律之数十二故十二蔈而当一粟十二粟为当一寸律以当辰音以当日日之数十故十寸而为尺十尺而为丈 小尔雅跬一举足也倍跬谓之歩四尺谓之仞倍仞谓之寻寻舒两肱也倍寻谓之常五尺谓之墨倍墨谓之丈倍丈谓之端倍端谓之两倍两谓之疋疋有谓之束 方言半歩为跬 説文周制寸尺咫寻常仞诸度量皆以人之体为法手长八寸谓之咫周尺也】 量者龠合升斗斛也所防量多少也本起于黄钟之龠用度数审其容防子谷秬黍中者千有二百实其龠防井水准其概合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而五量嘉矣其法用铜方尺而圜其外旁有庣焉其上为斛其下为斗左耳为升右耳为合龠其状似爵以縻爵禄上三下二参天两地圜而函方左一右二阴阳之象也其圜象规其重二钧备气物之数合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声中黄钟始于黄钟而反覆焉君制器之象也龠者黄钟律之实也跃微动气而生物也合者合龠之量也升者登合之量也斗者聚升之量也斛者角斗平多少之量也夫量者跃于龠合于合登于升聚于斗角于斛也【博雅龠二曰合合十曰升升四曰梪梪四曰区区四曰釡釡十曰钟钟十曰斞斞十曰秉秉十曰筥筥十曰稯稯十曰秅 小尔雅一手之盛谓之溢两手谓之掬掬四谓之豆豆四谓之区区四谓之釡釡二有半谓之薮薮二有半谓之缶缶二谓之钟钟二谓之秉秉十六斛】 衡权者衡平也权重也衡所防任权而均物平轻重也其道如厎防见准之正绳之直左旋见规右折见矩其在天也佐助旋玑斟酌建指防齐七政故曰玊衡论语云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车则见其倚于衡也又曰齐之防礼此衡在前居南方之义也权者铢两斤钧石也所防称物平施知轻重也本起于黄钟之重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两之为两二十四铢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忖为十八易十有八变之象也五权之制防义立之防物钧之其余小大之差防轻重为宜圜而环之令之肉倍好者周旋无端终而复始无穷已也铢者物繇忽微始至于成著可殊异也两者两黄钟律之重也二十四铢而成两者二十四气之象也斤者明也三百八十四铢易二篇之爻阴阳变动之象也十六两成斤者四时乘四方之象也钧者均也阳施其气阴化其物皆得其成就平均也权与物均重万一千五百二十铢当万物之象也四百八十两者六旬行八节之象也三十斤成钧者一月之象也石者大也权之大者也始于铢两于两明于斤均于钧终于石物终石大也四钧为石者四时之象也重百二十斤者十二月之象也终于十二辰而复于子黄钟之象也千九百二十两者阴阳之数也三百八十四爻五行之象也四万六千八十铢者万一千五百二十物歴四时之象也而嵗功成就五权谨矣【淮南子十二粟而当一分十二分而当一铢十二铢而当半两衡有左右因倍之故二十四铢为一两天有四时以成一嵗因而四之四四十六故十六两而为一斤三月而为一时三十日为一月故三十斤为一钧四时而为一嵗故四钧为一石 小尔雅二十四铢曰两两有半曰防倍防曰举倍举曰锊锊谓之锾二锾四两谓之斤斤十谓之衡衡有半谓之秤秤二谓之钧钧四谓之石石四谓之鼔博雅称谓之铨锤谓之权】 权与物钧而生衡衡运生规规圜生矩矩方生绳绳直生准准正则平衡而钧权矣是为五则规者所防规圜器械令得其类也矩者所防矩方器械令不失其形也规矩相须隂阳位序圜方乃成准者所防揆平取正也绳者上下端直经纬四通也准绳连体衡权合徳百工繇焉防定法式辅弼执玉防翼天子诗云尹氏大师秉国之钧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咸有五象其义一也防隂阳言之大隂者北方北伏也阳气伏于下于时为冬冬终也物终臧乃可称水润下知者谋谋者重故为权也大阳者南方南任也阳气任养物于时为夏夏假也物假大乃宣平火炎上礼者齐齐者平故为衡也少隂者西方西迁也隂气迁落物于时为秋秋也物敛乃成就金从革改更也义者成成者方故为矩也少阳者东方东动也阳气动物于时为春春蠢也物蠢生乃动运木曲直仁者生生者圜故为规也中央者隂阳之内四方之中经纬通达乃能端直于时为四季土稼啬蕃息信者诚诚者直故为绳也五则揆物有轻重圜方平直隂阳之义四方四时之体五常五行之象厥法有品各顺其方而应其行 凡律度量衡用铜者名自名也所防同天下齐风俗也铜为物之至精不为燥湿寒暑变其节不为风雨暴露改其形介然有常有似于士君子之行是防用铜也用竹为引者事之宜也   史记君子不为约则修徳满则弃礼佚能思初安能维始沐浴膏泽而歌咏勤苦非大徳谁能如斯传曰治定功成礼乐乃兴海内人道益深其徳益至所乐者益异满而不损则溢盈而不持则倾凡作乐者所以节乐君子以谦退为礼以损减为乐乐其如此也以为州异国殊情习不同故博采风俗协比声律以补短移化助流政敎天子躬于明堂临观而万民咸荡涤邪秽斟酌饱满以饰厥性故云雅颂之音理而民正嘄噭之声兴而士奋郑卫之曲动而心淫及其调和谐合鸟兽尽感而况懐五常含好恶自然之势也治道亏缺而郑音兴起封君世辟名显邻州争以相髙自仲尼不能与齐优遂容于鲁虽退正乐以诱世作五章以刺时犹莫之化陵迟以至六国流沔沈佚遂往不返防于丧身灭宗幷国于秦 夫上古明王举乐者非以娯心自乐快意恣欲将欲为治也正敎者皆始于音音正而行正故音乐者所以动荡血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宫动脾而和正圣商动肺而和正义角动肝而和正仁征动心而和正礼羽动肾而和正智故乐所以内辅正心而外异贵贱也上以事宗庙下以变化黎庶也琴长八尺一寸正度也大者为宫而居中央君也商张右傍其余大小相次不失其次序则君臣之位正矣故闻宫音使人温舒而广大闻商音使人方正而好义闻角音使人恻隐而爱人闻征音使人乐善而好施闻羽音使人整齐而好礼夫礼由外入乐自内出故君子不可须防离礼须防离礼则暴慢之行穷外不可须防离乐须臾离乐则奸邪之行竆内故乐音者君子之所养义也夫古者天子诸侯聼钟磬未尝离于庭卿大夫聼琴瑟之音未尝离于前所以养行义而防淫佚也夫淫佚生于无礼古圣人使人耳闻雅颂之音目视威仪之礼足行防敬之容口言仁义之道故君子终日言而邪辟无由入也汉书王者未作乐之时因先王之乐防敎化百姓説乐其俗然后改作防章功徳易曰先王防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防配祖考昔黄帝作咸池颛顼作六茎帝喾作五英尧作大章舜作招禹作夏汤作濩武王作武周公作勺勺言能勺先祖之遗也武言防功定天下也濩言救民也夏大承二帝也招继尧也大章章之也五英英华茂也六茎及根茎也咸池备矣【周礼注周所存六代之乐黄帝曰云门大卷黄帝能成名万物以明民共财言其徳如云之所出民得以有族类大咸咸池尧乐也尧能殚均刑灋以仪民言其徳无所不施大防舜乐也言其徳能绍尧之道也大夏禹乐也禹治水傅土言其徳能大中国也大濩汤乐也汤以寛治民而除其邪言其徳能使天下得其所也大武武王乐也武王伐纣以除其害言其徳能成武功 博雅休流扶持下谋云门六防五韺大章箫韶大防大武勺○皆歴代帝王乐名】 自夏防往其流不可闻已殷颂犹有存者周诗既备而其器用张陈周官具焉典者自卿大夫师瞽防下皆选有道徳之人朝夕习业防敎国子国子者卿大夫之子弟也皆学歌九徳诵六诗习六舞五声八音之和故帝舜命夔曰女典乐敎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八音克谐此之谓也又防外赏诸侯徳盛而敎尊者其威仪足防充目音声足以动耳诗语足防感心故闻其音而徳和省其诗而志正论其数而法立是防荐之郊庙则鬼神飨作之朝廷则羣臣和立之学官则万民协聼者无不虚已竦神説而承流是防海内徧知上徳被服其风光煇日新化上迁善而不知所防然至于万物不夭天地顺而嘉应降故诗曰钟鼓锽锽磬管锵锵降福穰穰书曰击石拊石百兽率舞鸟兽且犹感应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故乐者圣人之所防感天地通神明安万民成性类者也然自雅颂之兴而所承衰乱之音犹在是谓淫过凶谩之声为设禁焉世乱民散小人乘君子心耳浅薄则邪胜正故书序殷纣断弃先祖之乐乃作淫声用变乱正声防説妇人乐官师瞽抱其器而犇散或适诸侯或入河海夫乐本情性浃肌肤而臧骨髓虽经乎千载其遗风余烈尚犹不絶至春秋时陈公子完犇齐陈舜之后招乐存焉故孔子适齐闻招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美之甚也周道始缺怨刺之诗起王泽既竭而诗不能作王官失业雅颂相错孔子论而定之故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是时周室大壊诸侯恣行设两观乘大路陪臣管仲季氏之属三归雍彻八佾舞廷制度遂壊陵夷而不反桑间濮上郑卫宋赵之声竝出内则致疾损夀外则乱政伤民巧伪因而饰之防营乱富贵之耳目庶人防求利列国防相闲故秦穆遗戎而由余去齐人餽鲁而孔子行至于六国魏文侯最为好古而谓子夏曰寡人聼古乐则欲寐及闻郑卫余不知倦焉子夏辞而辨之终不见纳自此礼乐丧矣 昔殷周之雅颂乃上本有娀姜原禼稷始生王公刘古公大伯王季姜女太任太姒之徳乃及成汤文武受命武丁成康宣王中兴下及辅佐阿衡周召太公申伯召虎仲山甫之属君臣男女有功徳者靡不襃扬功徳既信羙矣襃扬之声盈乎天地之间是防光名著于当世遗誉垂于无竆也   白虎通天子八佾诸侯四佾所以别尊卑八佾者何谓也佾者列也以八人为行列八八六十四人也诸公六六为行诸侯四四为行诸公谓三公二王后大夫士北面之臣非专事子民者也故但琴瑟而已【博雅天子乐八佾诸公六佾诸侯四佾】 王者有六乐者贵公美徳也乐元语曰受命而六乐乐先王之乐明有法也与其所自作明有制典四夷之乐明徳广及之也故南夷之乐曰兜西夷之乐曰禁北夷之乐曰昧东夷之乐曰离合观之乐儛于堂四夷之乐陈于右先王所以得之顺命重始也此言以人得之先以文谓持羽毛儛也以武得之持干戚儛也乐元语曰东夷之乐持矛舞助时生也南夷之乐持羽舞助时养也西夷之乐持防舞助时杀也北夷之乐持干舞助时藏也谁制夷狄之乐以为先圣王也先王推行道徳和调隂阳覆被夷狄故夷狄安乐来朝中国于是作乐乐之【孝经钩命决东夷之乐曰佅南夷之乐曰任西夷之乐曰林离北夷之乐曰僸 毛诗传儛四夷之乐是徳广所及也东夷之乐曰韎南夷之乐曰任西夷之乐曰朱离北夷之乐曰禁】 王者食所以有乐何乐食天下之太平富积之饶也明天子至尊非功不食非徳不饱故传曰天子时食举乐王者所以四食者何明有四方之物食四时之功也四方不平四时不顺有彻乐之法焉所以鸣至尊着法戒也王平居中央制御四方平旦食少阳之始也昼食太阳之始也晡食少隂之始也暮食太隂之始也诸侯三饭卿大夫再饭尊卑之差也礼士也食力无数庶人职在耕桑戮力劳役饥即食饱即作故无数   汉书八音土曰埙匏曰笙皮曰鼓竹曰管丝曰石曰磬金曰钟木曰柷【白虎通八音者法易八卦也万物之数也八音万物之声也所以用八音何天子承继万物当知其数既得其数当知其声即思其形如此蜎飞蠕动无不乐其音者至徳之道也天子乐之故乐用八音乐记曰壎坎音也管艮音也鼓震音也离音也钟兑音也柷敔干音也○不言巽坤二音疑阙】   尔雅大埙谓之嘂【白虎通壎在十一月壎之为言勳阳气于黄泉之下默蒸而萌 风俗通暴辛公作埙埙烧土也围五寸半长三寸半有四孔其二通凡为六孔 博雅埙象称锤以为之有六孔 释名土埙喧也声独喧喧然也】 大笙谓之巢小者谓之和【白虎通匏之言施也在十二月万物始施而劳笙者太蔟之气象万物之生故曰笙有七政之节焉有六合之和焉天下乐之故谓之笙 风俗通随作笙长四寸十二簧像鳯之身正月之音也物生故谓之笙 博雅笙以匏为之十三管宫管在左方竽象笙三十六管宫管在中央 释名笙生也象物贯地而生也竹之贯匏以匏为之故曰匏也竽亦是也其中污空以受簧也簧横也于管头横施于中也以竹鐡作于口横鼓之亦是也】 大鼓谓之鼖小者谓之应大鼗谓之麻小者谓之料【白虎通鼓震音烦气也万物愤懑震动而生雷以动之温以暖之风以散之雨以濡之夺至徳之声感和平之气也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神明报应天地祐之其本乃在万物之始邪故谓鼓也鼗者震之气也上应昴星以通王道故谓之鼗也风俗通鼓不知谁所作也鼓者郭也春分之音也万物郭皮甲而出故谓之鼓 博雅足鼓县鼓雷鼓灵鼓路鼓】   【鼖鼓鼛鼔晋鼓鼜鼓鼙鼓鼗鼓应植鼓 释名鼓郭也张皮以冒之其中空也鞉导也所以导乐作也鼙裨也裨助鼓节也声在前曰朔朔始也在后曰应应大鼔也 易通卦验冬至鼓用马革圆径八尺一寸夏至鼔用牛皮圆径五尺七寸】 大箫谓之言小者谓之筊大管谓之簥其中谓之篞小者谓之篎大籥谓之产其中谓之仲小者谓之药大篪谓之沂【白虎通箫者中之气万物生于无声见于无形僇也箫也故谓之箫箫者以禄为本言承天继物为民本人力加地道化然后万物僇也故谓之箫也 风俗通舜作箫其形参差象凤之翼十管长一尺管漆竹长一尺六孔十二月之音也物贯地而牙故谓之管籥竹管三孔所以和众声也苏成公作篪管乐十孔长尺一寸 博雅谓之箫大者二十四管小者十六管有底管象防长尺围寸六孔无底龠谓之笛有七孔防以竹为之长尺四寸有八孔前有八孔上有三孔后有四孔头有一孔 释名箫肃也其声肃肃而清也篴涤也其声涤然也籥跃也气跃出也篪啼也声从孔出如婴儿啼声也】 大瑟谓之洒大琴谓之离【白虎通瑟者啬也闲也所以惩忽宫商角则宜君父有节臣子有义然后四时和四时和然后万物生故谓之瑟也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 风俗通瑟宓牺作八尺一寸四十五黄帝书泰帝使素女鼔瑟而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神农作琴雅琴者乐之统也与八音竝行然君子所常御者琴最亲宻不离于身非必陈设于宗庙乡党非若钟鼔罗列于虡悬也虽在竆阎陋巷深山幽谷犹不失琴以为琴之大小得中而声音和大声不哗人而流漫小声不湮灭而不闻适足以和人意气感人善心故琴之为言禁也雅之为言正也言君子守正以自禁也夫以雅正之声动感正意故善心胜邪恶禁是以古之圣人君子慎所以自感其道行和乐而作者命其曲曰畼畼者言其道之美畼犹不敢自安不骄不溢好礼不已畼其意也其遇闭塞忧愁而作者命其曲曰操操者言遇灾遭害困厄竆廹虽怨恨失意犹守礼义不惧不慑乐道而不失其操者也琴长四尺五寸法四时五行也七者法七星也 博雅神农氏琴长三尺六寸六分上有五曰宫商角征羽文王増二曰少宫商伏羲氏琴长七尺二寸上有五 释名瑟施张之瑟瑟然也】 大磬谓之毊【白虎通磬者夷则之气也象万物之盛也其气磬故曰磬有贵贱焉有亲疎焉有长防焉朝廷之礼贵不让贱所以有尊卑也乡党之礼长不让防所以明有年也宗庙之礼亲不让疎所以明有亲也此三者行然后王道得王道得然后万物成天下乐用磬也博雅母句氏磬十六枚 释名磬罄也其声罄罄然坚致也】 大钟谓之镛其中谓之剽小者谓之栈【白虎通钟之为言动也隂气用事万物动成钟为气用金声也镈者时之气声也节度之所生也君臣有节度则万物昌无节度则万物亡亡与昌正相迫故谓之镈 风俗通垂作钟秋分之音也 博雅锤氏钟十六枚释名钟空也内空受气故名钟也】 所以鼓柷谓之止所以鼓敔谓之籈【白虎通柷敔者终始之声万物之所生也隂阳顺而复故曰柷承顺天地序迎万物天下乐之故乐用柷柷始也敔终也风俗通柷漆桶方画木方三尺五寸髙五寸中有椎上用柷止音为节 博雅柷象桶方三尺五寸深尺八寸四角有陞鼠敔象伏虎背上有二十七刻 释名柷状如伏虎如见柷柷然也故训为始以作乐也敔衙也衙止也所以止乐也】 木谓之虡【释名所以悬鼓者横曰簨簨峻也在上髙峻也从曰虡虡举也在旁举簨也簨上之板曰业刻为牙防业如锯齿也】徒鼓瑟谓之歩徒吹谓之和徒歌谓之谣徒击鼓谓之咢徒鼓钟谓之脩徒鼓磬谓之寋【释名竹曰吹吹推也以气推发其声也人声曰歌歌柯也歌之言是其质也以声吟咏有上下如草木之有柯叶也故兖冀言歌声如柯也吟严也其声本出于忧愁故其声严肃使人聼之凄叹也 博雅防歈讴咏吟歌也】和乐谓之节【释名抟拊也以韦盛糠形如鼓以手拊拍之也○礼记琴郑注云以韦为之充之以糠形如小鼓以节乐】周蛟钟铭惟正月王春吉日丁亥既望分召纯厘择乃吉金自欣和其安以乐娱奉喜而賔客其怡鼓之夙慕不忘乌余子孙万叶无疆用之协相【○字极古闲作鸾鹄蛟螭之形故名蛟篆】   周迟父钟铭迟父作姬齐姜龢林夹钟用昭乃穆穆不显龙光乃用蕲丏多福侯父洎齐万年眉寿子子孙孙亡疆寳   周聘钟铭宫今宰仆锡聘钟十有二聘敢拜稽首周寳龢钟铭走作朕皇祖文考寳龢钟走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享   齐侯镈钟铭惟王五月辰在戊寅师于淄陲公曰汝及余经乃先祖余既敷乃心汝小心畏忌汝不坠夙夜宦执而政事余厌乃心余命汝政于朕三军肃成朕师旟之政徳谏罚朕庶民左右毋讳及不敢弗憼戒虔防乃死事穆和三军徒同雩乃行师慎中乃罚公曰及汝敬共辞命汝应鬲公家汝恐恪朕行师汝肇敏于戎攻余锡汝厘都爵其县三百余命汝治辞厘造国徒三千为汝敌寮乃敢用拜稽首弗敢不对扬朕辟皇君之锡休命公曰及汝康能乃有事率乃敌寮余用登纯厚乃命汝及母曰予小子汝敷余于艰防虔防不易左右余一人余命汝缄差飨为大事继命于外内之事中敷刑汝以敷成公家应防余于防汝以防余朕身余锡汝车马戎兵厘仆二百有五十家汝以戒戎作及用彧敢再拜稽首应受君公之锡光余弗敢废乃命及典其先旧及其髙祖虩成唐又敢在帝所敷受天命刻伐履司败乃灵师凡少臣惟辅咸有九州处禹之都不显穆公之孙其配公之而公之女雩生叔及是辟于齐侯之所是龚齐灵力若虎谨恪其政事有共于公所谷择吉金鈇镐防铝用作铸其寳镈用享于其皇祖皇妣皇母皇考用祈眉寿令命难老不显皇祖其作福元孙其万福纯鲁龢协而有事俾若钟鼓外内开辟都都兪兪造而朋防毋或承类汝考寿万年永保其身俾百斯男而埶斯字肃义政齐侯左右毋央毋已至于业曰武灵成子子孙孙永保用享【○齐侯钟四器分列镈钟之铭一自惟王至穆和三止一自锡休命至应防余于止一自命刻伐至吉金止一自鈇镐至承类止其闲亦详略不同】秦昭和钟铭秦公曰不显朕皇祖受天命奄有下国十有二公不防在上严恭寅天命保业乃秦虩事蛮夏曰余虽小子穆师秉明徳叡旉明刑虔敬朕祀以受多福协和万民呼夙夕□起万生是赖咸畜百辟士楚楚文武镇静不庭燮百邦于秦执事作昭和钟乃名曰邦其音铣铣雝雝孔皇以昭格孝享以受纯鲁多厘眉寿无疆畯惠在位高有庆敷有四方永寳宜【○夕阙半下阙一字疑作西夏】   楚卭仲嬭钟铭惟正月初吉丁亥楚王賸卭仲嬭南和钟其眉寿无疆子子孙孙永保用之   鄦子钟铭惟正月初吉丁亥鄦子将以择其吉金自作铃钟中县且扬元鸣孔韹穆和钟用宴以喜用乐嘉賔大夫及我朋友锵锵万年无期眉寿无已子子孙孙永保鼓之【○鄦与许同】   磬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二>   【五音长短之序则曰宫商角徴羽五音相生之序则曰宫徴商羽角长短高下清浊相闲成音以三分损益之法定之无不和矣 乐律志宫为至清羽为次】【清商为半清角为半浊徴为至浊宫喉音商防音角舌音徴齿音羽唇音然羽与宫其清虽同而亦防有异惟黄钟宫羽同音其声至清至大吕应钟则专为】【羽音而又少浊于宫然其属唇音亦可谓之清不可谓之浊也 以三分损益之法正五音五音和矣然音止于五犹不足以尽变故截竹为管十二律吕以】【应十二月亦以三分损益之法正之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三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月令   夏小正正月唘蛰【言始发蛰也】 鴈北鄊【先言鴈而后言鄊者何也见鴈而后数其鄊也鄊者何也鄊其居也鴈以北方为居何以谓之为居生且长焉尔九月遰鸿鴈先言遰而后言鸿鴈何也见遰而后数之则鸿鴈也何不谓南鄊也曰非其居也故不谓南鄊记鸿鴈之遰也如不记其鄊何也曰鸿不必当小正之遰者也】 雉震呴【震也者鸣也呴也者鼓其翼也正月必雷雷不必闻惟雉为必闻之何以谓之雷则雉震呴相识以雷】 鱼陟负冰【陟升也负冰云者言解蛰也】 农纬厥耒【纬束也束其耒云尔者用是见君之亦有耒也】 初岁祭耒始用畼【也其初用云尔畼也者终嵗之用祭也言是月之始用之也初者始也或曰祭韭也】 囿有韭【囿也园之燕者也】 时有俊风【俊者大也大风南风也何大扵南风也曰合冰必扵南风解冰必扵南风生必扵南风収必扵南风故大之也】 寒日涤冻涂【涤也者变也变而暖也冻涂者冻下而泽上多也】 田鼠出【田防者嗛防也记时也】 农率均田【率者循也均田者始除田也言农夫急除田也】 獭祭鱼【其必与之献何也曰非其类也祭也者得多也善其祭而后食之十月豺祭兽谓之祭獭祭鱼谓之献何也豺祭其类獭祭非其类故谓之献大之也】 鹰则为鸠【鹰也者其杀之时也鸠也者非其杀之时也善变而之仁也故其言之也曰则尽其辞也鸠为鹰变而之不仁也故不尽其辞也】 农及雪泽【言雪泽之无髙下也】 初服于公田【古有公田焉者言先服公田而后服其田也】 采芸【为庙采也】 鞠则见【鞠者何也星名也鞠则见者嵗再见尔】 初昏参中【葢记时也】 云斗柄县在下【言斗柄者所以着参之中也】 栁梯【梯也者发孚也】 梅杏杝桃则华【杝桃山桃也】 缇缟 【也者莎随也缇也者其实也先言缇而后言缟者何也缇先见者也何以谓之小正以著名也】鸡桴粥【粥也者相粥之时也或曰桴妪伏也粥飬也】 二月往耰黍襌【禅单也】初俊羔助厥母粥【俊也者大也粥也者飬也言大羔能食草木而不食其母也羔羊非】   【其子而后飬之善飬而记之也或曰忧有煑祭祭也者用羔是时也不足喜乐喜羔之为生也而记之与羊牛腹时也】 绥多女士【绥安也冠子取妇之时也】 丁亥万用入学【丁亥者吉日也万也者干戚舞也入学也者大学也谓今时大舎采也】 祭鲔【祭不必记记鲔何也鲔之至有时美物也鲔者鱼之先至者也而其至有时谨记其时】 荣黄【菜色】 菜繁田胡【繁田胡者繁母也繁万勃也皆豆实也故记之】 昆小虫抵蚳【昆者众也田魂螺也者勤也小虫动也其先言动而后言虫者何也万物是动而后着抵犹推也蚔螘卵也为祭醢也取之则必推之推之必不取取必推而不言取】 来降燕乃睇【燕乙也降者下也言来者何也莫能见其始出也故曰来降言乃睇何也睇者眄也眄者视可为室者也百鸟皆曰巢突穴取与之室何也掺泥而就家人人内也】剥鱓【以为鼔也】 有鸣仓庚【仓庚者商庚也商庚者长股也】 荣芸时有见梯始收【有见梯而后始収是小正序也小正之序时也皆若是也梯者所为豆实】 三月参则伏【伏者非防之辞也星无时而不见我有不见之时故曰伏云】 摄桑【桑摄而记之急桑也】委杨【杨则花而后记之】 防羊【羊有相还之时其类防防然记变尔或曰防羝也】   则鸣【天蝼也】 颁冰【颁冰者分冰以授大夫也】 采识【识草也】 妾子始蚕【先妾而后子何也曰事有渐也言自卑事者始】 执飬宫事【执操也飬长也】 祈麦实【麦实者五谷之先见者故急祈而记之也】 越有小旱【越扵也记是时恒有小旱】田防化为鴽【鴽鹌也变而之善故尽其辞也鴽为防变而之不善故不尽其辞也】 拂桐芭【拂也者拂也桐芭之时也或曰言桐芭始生貌拂拂然也】 鸣鸠【言始相命也先鸣而后鸠何也鸠者鸣而后知其鸠也】 四月昴则见 初昏南门正【南门者星嵗再见壹正葢大正所取法也】 鸣札【札者寕县也鸣而后知之故先鸣而后札】 囿有见杏【囿者山之燕者也】 鸣蜮【蜮也者或曰屈造之属也】 王萯莠取荼【荼也者以为君荐蒋也】 莠幽 越有大旱【记时尔】 执陟攻驹【执也者始执驹也执驹也者离之去母也执而升之君也攻驹也者教之服车数舍之也】 五月参则见【参也者牧星也故尽其辞也】 浮游有殷【殷众也浮游殷之时也浮游者渠略也朝生而暮死称有何也有见也】 鴂则鸣【鴂者百鹩也鸣者相命也其不事之时也是善之故尽其辞也】 时有飬白【飬长也一则在本一则在末故其记曰时飬白之也】 乃瓜【乃者急瓜之辞也瓜也者始食瓜也】良蜩鸣【良蜩也者五采具】 之兴五日翕望乃伏【其不言生而称】   【兴何也不知其生之时故曰兴以其兴也故言之兴五日翕也望也者月之望也而伏云者不知其死也故谓之伏五日也者十五日也翕也者合也伏也者入而不见也】 唘灌蓝蓼【唘者别也陶而疏之也灌者藂生者也记时也】 鸠为鹰 唐蜩鸣【唐蜩鸣者也】 初昏大火中【大火者心也心中种黍菽穈时也】 煑梅【为豆实也】 蓄兰【为沐浴也】 菽穈【以在经中又言之时何也是食矩□而记之】 颁马【分夫妇之驹也将闲诸则或取离驹纳之则法也】 六月初昏斗柄正在上【五月大火中六月斗柄正在上用此见斗柄之不在当心也葢当依依尾也】 煑桃【桃也者杝桃也杝桃也者山桃也煑以为豆实也】 鹰始摰【始摰而言之何也讳煞之辞也故摰云】 七月莠雚苇【未莠则不为雚苇莠然后为雚苇故先言莠】 貍子肇肆【肇始也肆遂也言其始遂也其或曰肆杀也】 湟潦生苹【湟下防也有湟然后有潦有潦而后有苹草也】 爽死【爽也者犹疏也】 苹莠【苹也者有马帚也】 汉案戸【汉也案戸也者直戸也言正南北也】 寒蝉鸣【蝉也者蝭也】初昏织女正东鄊 时有霖雨 灌荼【灌聚也荼雚苇之莠为蒋楮之也雚未秀为菼苇未秀为芦】 斗柄县在下则旦 八月剥瓜【畜瓜之时也】 校【也者黒也校也者若緑色然妇人未嫁者衣之】 剥枣【剥也者取也】栗零【零也者降也零而后取之故不言剥也】 丹鸟羞白鸟【丹鸟者谓丹良也白鸟者谓蚊蚋也其谓之鸟也重其飬者也有翼者为鸟羞也者进也不尽食也】 辰则伏【辰也谓星也伏也者入而不见也】 鹿人从【从者从羣也鹿之飬也离羣而善而之离而生非所知时也故记从不记离君子之居幽也不言或曰人人从也者大者扵外小者扵内率之也】 鴽为鼠 参中则旦 九月内火【内火也者大火大火也者心也】 遰鸿鴈【遰往也】主夫出火【主夫也者主以时纵火也】 陟鸟蛰【陟升也鸟者□也先言陟而后言蛰何也陟而后蛰也】 熊罴貊貉鼬鼪则穴【若蛰而荣】 荣鞠【鞠草也鞠荣而树麦时之急也】 王始裘【始者何也衣裘之时也辰繋扵日】 雀入于海为蛤【葢有矣非常入也】 十月豺祭兽【善其祭而后食之也】 初昏南门见【南门者星也及此再见矣】 黒乌浴【浴者何也乌浴也乌飞乍髙乍下也】 时有飬【养者长也若曰之长也】 雉入于淮为蜃【蜃者蒲芦也】 织女正北鄊则旦【织女星名也】 十有一月王狩【狩者言王之时田冬猎为狩】 陈筋革【陈筋革者省兵甲也】 啬人不从【不从者弗行扵时月也万物不通】 陨麋角【陨坠也曰冬至阳气至始动诸向生皆蒙蒙符矣故麋角陨记时焉尔】 十有二月鸣弋【弋也者禽也先言鸣而后言弋者何也鸣而后知其弋也】 驹贲【驹也者螘也贲者何也走扵地中也】 纳卵防【卵防也者本如卵者也纳者何也纳之君也】 虞人入梁【虞人官也梁者主设网罟者也】 陨麋角【葢阳气旦睹也故记之也 小正一篇赖大戴记以存其或谓子夏所作或云即戴徳作也惜中多脱譌无可攷正】   周书周公正三统之义作周月惟一月既南至昏昴毕见日短极基践长微阳动于黄泉隂惨于万物是月斗柄建子始昏北指阳气亏草木萌荡日月俱起于牵牛之初右回而行月周天起一次而与日合宿日行月一次周天歴舎于十有二辰终则复始是谓日月权舆周正嵗道数起扵时一而成于十次一为其义则然凡四时成嵗有春夏秋冬各有孟仲季以名十有二月中气以着时应春三月中气雨水春分谷雨夏三月中气小满夏至大暑秋三月中气处暑秋分霜降冬三月中气小雪冬至大寒闰无中气斗指两辰之间万物春生夏长秋収冬藏天地之正四时之极不易之道夏数得天百王所共其在商汤用师于夏除民之灾顺天革命改正朔变服殊号一文一质示不相沿以建丑之月为正易民之视若天时大变亦一代之事亦越我周王致伐于商改正异械以垂三统至扵敬授民时廵狩祭享犹自夏焉是谓周月以纪扵政【白虎通正朔有三何本天有三统谓三微之月也三微者何谓也阳气始施黄泉万物动微而未着也十一月之时阳气始养根株黄泉之下万物皆赤赤者盛阳之气也故周为天正色尚赤也十二月之时万物始牙而白白者隂气故殷为地正色尚白也十三月之时万物始达孚甲而出皆黒人得加功故夏为人正色尚黒也】 辨二十四气之应以明天时作时训立春之日东风解冻又五日蛰虫始振又五日鱼上冰风不解冻号令不行蛰虫不振隂姧阳鱼不上冰甲胄私藏雨水之日獭祭鱼又五日鸿鴈来又五日草木萌动獭不祭鱼国多盗贼鸿鴈不来逺人不服草木不萌动果蔬不熟惊蛰之日桃始华又五日仓庚鸣又五日鹰化为鸠桃不始华是谓阳否仓庚不鸣臣不【阙】主鹰不化鸠宼戎数起春分之日鸟至又五日雷乃发声又五日始电鸟不至妇人不【阙】雷不发声诸侯【阙】民不始电君臣威震清明之日桐始华又五日田鼠化为鴽又五日虹始见桐不华嵗有大寒田鼠不化鴽国多贪残虹不见妇人苞乱谷雨之日萍始生又五日鸣鸠拂其羽又五日戴胜降于桑萍不生隂气愤生鸣鸠不拂其羽国不治兵戴胜不降于桑政教不中立夏之日蝼蝈鸣又五日蚯蚓出又五日王瓜生蝼蝈不鸣水潦淫漫蚯蚓不出嬖夺后王瓜不生困扵百姓小满之日苦菜秀又五日靡草死又五日小暑至苦菜不秀贤人潜伏靡草不死国纵盗贼小暑不至是谓隂慝芒种之日螳螂生又五日防始鸣又五日反舌无声螳螂不生是谓隂息防不始鸣令姧壅偪反舌有声佞人在侧夏至之日鹿角解又五日蜩始鸣又五日半夏生鹿角不解兵戈不息蜩不鸣贵臣放逸半夏不生民多厉疾小暑之日温风至又五日蟋蟀居壁又五日鹰乃学习温风不至国无寛教蟋蟀不居壁急迫之暴鹰不学习不备戎盗大暑之日腐草化为萤又五日土润溽暑又五日大雨时行腐草不化为萤谷实鲜落土润不溽暑物不应罚大雨不时行国无恩泽立秋之日凉风至又五日白露降又五日寒蝉鸣凉风不至无严政白露不降民多邪病寒蝉不鸣人皆力争处暑之日鹰乃祭鸟又五日天地始肃又五日禾乃登鹰不祭鸟师旅无功天地不肃君臣乃【阙】农不登谷暖气为灾白露之日鸿鴈来又五日鸟归又五日羣鸟飬羞鸿鴈不来逺人背畔鸟不归室家离散羣鸟不飬羞下臣骄慢秋分之日雷始收声又五日蛰虫培戸又五日水始涸雷不始收声诸侯淫佚蛰虫不培戸【阙】靡有赖水不始涸甲虫为害寒露之日鸿鴈来賔又五日爵入大水化为蛤又五日菊有黄华鸿鴈不来小民不服爵不入大水失时之极菊无黄华土不稼穑霜降之日豺乃祭兽又五日草木黄落又五日蛰虫咸俯豺不祭兽爪牙不良草木不黄落是为愆阳蛰虫不咸俯民多流亡立冬之日水始冰又五日地始冻又五日雉入大水为蜃水不冰是谓隂负地不始冻咎徴之咎雉不入大水国多淫妇小雪之日虹藏不见又五日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又五日闭塞而成冬虹不藏妇人専一天气不上腾地气不下降君臣相嫉不闭塞而成冬母后淫佚大雪之日鹗鸟鸣又五日虎始交又五日荔挺生鹗鸟不鸣【阙】 虎不始交【阙】   荔挺不生卿士専权冬至之日蚯蚓结又五日麋角解又五日水泉动蚯蚓不结君政不行麋角不解兵甲不藏水泉不动隂不承阳小寒之日鴈北向又五日鹊始巢又五日雉始雊鴈不北向民不懐土鹊不始巢国不寜雉不始雊国大水大寒之日鸡始乳又五日鸷鸟厉疾又五日水泽腹坚鸡不始乳淫女乱男鸷鸟不厉国不除兵水泽不腹坚言乃不从 周公制十二月赋政之法作月令【○篇亡或云即今小戴礼记月令篇説见后】   礼记【月令】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其日甲乙其帝大皥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太蔟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戸祭先脾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鴈来天子居青阳左个乗鸾路驾仓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逹是月也以立春先立春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徳在木天子乃齐立春之月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春扵东郊还反赏公卿诸侯大夫扵朝命相布徳和令行庆施恵下及兆民庆赐遂行毋有不当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离不贷毋失经纪以初为常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反执爵于大寝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是月也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王命布农事命田舍东郊皆修封疆审端径术善相邱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道民必躬亲之田事既饬先定准直农乃不惑是月也命乐正入学习舞乃修祭典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毋用牝禁止伐木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麛毋卵毋聚大众毋置城郭掩骼埋胔是月也不可以称兵称兵必天殃兵戎不起不可从我始毋变天之道毋絶地之理毋乱人之纪孟春行夏令则水不时草木蚤落国时有恐行秋令则其民大疫猋风暴雨总至藜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霜雪大摰首种不入【○淮南时则训同者不録録其异者余放此 淮南子东方木也其帝大皥其佐句芒执规而治春其神为嵗星其兽苍龙孟春之月招揺指寅盛徳在木东风解冻蛰虫始振苏鱼上负冰獭祭鱼鴈北服八风水爨萁燧火东宫御女青色衣青采鼓琴瑟其兵矛其畜羊朝扵青阳左个以出春令布徳施恵行庆赏省徭赋立春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歳扵东郊修除祠位币祷鬼神牺牲用牡正月官司其树杨 王居明堂礼出十五里迎歳 郑氏注引云葢殷礼也王居明堂逸礼篇名 易通卦验立春雨水降条风至雉雊鸡乳冰解正月中猛风至獭祭鱼仓庚鸣 汜胜之书土长冒橛陈根可防耕者急发 孝经钩命诀先立春七日勅狱吏决词讼有罪当入无罪当出立春勅门栏无扃钥以迎春之精下弓戴楯鼓示时声动昆虫也】 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其日甲乙其帝大皥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夹钟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戸祭先脾始雨水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天子居青阳大庙乗鸾路驾仓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逹是月也安萌芽飬幼少存诸孤择元日命民社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肆掠止狱讼是月也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髙禖天子亲往后妃帅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帯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髙禖之前是月也日夜分雷乃发声始电蛰虫咸动唘戸始出先雷三日奋木铎以令兆民曰雷将发声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备必有凶灾日夜分则同量度钧衡石角斗甬正权概是月也耕者少舍乃修阖扇寝庙毕备毋作大事以妨农之事是月也毋竭川泽毋漉陂池毋焚山林天子乃鲜羔开冰先荐寝庙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仲丁乃命乐正入学习乐是月也祀不用牺牲用圭璧更皮币仲春行秋令则其国大水寒气总至冦戎来征行冬令则阳气不胜麦乃不熟民多相掠行夏令则国乃大旱暖气早来虫螟为害【淮南子仲春之月招揺指卯桃李始华蛰虫咸动苏二月官仓其树杏 王居明堂礼帯以弓韣礼之禖下其子必得天材 易通卦验二月鴈北惊蛰大壮初九桃始华仓库多火 诗纪歴枢梅栁惊春羊牛来暮説文祀髙禖以请子请子必以乙至之日者春分来秋分去开生之鸟帝少昊司命之官也 易通卦騐春分则阳云出张精如白鹤】 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牵牛中其日甲乙其帝大皥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姑洗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戸祭先脾桐始华田鼠化为鴽虹始见萍始生天子居青阳右个乗鸾路驾仓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逹是月也天子乃荐鞠衣于先帝命舟牧覆舟五覆五反乃告舟备具于天子焉天子始乗舟荐鲔于寝庙乃为麦祈实是月也生气方盛阳气发泄句者毕出萌者尽逹不可以内天子布徳行恵命有司发仓廪赐贫穷振乏絶开府库出币帛周天下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是月也命司空曰时雨将降下水上腾循行国邑周视原野修利隄防道逹沟渎开通道路毋有障塞田猎罝罘罗网毕翳餧兽之药毋出九门是月也命野虞毋伐桑柘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具曲植籧筐后妃齐戒亲东鄊躬桑禁妇女毋观省妇使以劝蚕事蚕事既登分茧称丝效功以共郊庙之服毋有敢隋是月也命工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金铁皮革筋角齿羽箭干脂胶丹漆毋或不良百工咸理监工日号毋悖于时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是月也乃合累牛腾马逰牝于牧牺牲驹犊举书其数命国难九门磔攘以毕春气季春行冬令则寒气时发草木皆肃国有大恐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时雨不降山陵不收行秋令则天多沈隂淫雨蚤降兵革并起【淮南子季春之月招揺指辰行是月令甘雨至三旬三月官鄊其树李王居明堂礼季春出疫于郊以攘春气 易坤灵图蚕阳者火火恶水故食不饮桑者土之液木生火故蚕以三月叶类会精合相食 汜胜之书三月榆荚雨髙地疆土可种术】 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中吕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天子居明堂左个乗朱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髙以麤是月也以立夏先立夏三日大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夏盛徳在火天子乃齐立夏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扵南郊还反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説乃命乐师习合礼乐命大尉赞杰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必当其位是月也继长増髙毋有壊堕毋起土功毋发大众毋发大树是月也天子始絺命野虞出行田原为天子劳农劝民毋或失时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毋休于都是月也驱兽毋害五谷毋大田猎农乃登麦天子乃以彘甞麦先荐寝庙是月也聚畜百药靡草死麦秋至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蚕事毕后妃献茧乃収茧税以桑为均贵贱长幼如一以给郊庙之服是月也天子饮酎用礼乐孟夏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谷不滋四鄙入保行冬令则草木蚤枯后乃大水败其城郭行春令则蝗虫为灾暴风来格秀草不实【淮南子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执衡而治夏其神为荧惑其兽朱雀孟夏之月招揺指已盛徳在火服八风水爨柘燧火南宫御女赤色衣赤采吹竽笙其兵防其畜鸡朝扵明堂左个以出夏令立夏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嵗扵南郊还乃赏赐封诸侯修礼乐飨左右命大尉赞杰俊进贤良举孝悌行爵出禄佐天长飬四月官田其树桃 逸礼夏则衣赤衣佩赤玉乗赤辂驾赤龙载赤旂以迎夏于南郊其先祭黍与鸠居明堂正庙唘南戸】 仲夏之月日在东井昏亢中旦危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蕤賔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小暑至螳螂生防始鸣反舌无声天子居明堂大庙乗朱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髙以麤飬壮佼是月也命乐师修鼗鞞鼔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竽笙竾簧饬钟磬柷敔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扵民者以祈谷实是月也农乃登黍天子乃以鶵甞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令民毋艾蓝以染毋烧灰毋暴布门闾毋闭关市毋索挺重囚益其食防牝别羣则絷腾驹班马政是月也日长至隂阳争死生分君子齐戒处必掩身毋躁止声色毋或进薄滋味毋致和节耆欲定心气百官静事毋刑以定晏隂之所成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菫荣是月也毋用火南方可以居髙明可以逺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仲夏行冬令则雹冻伤谷道路不通暴兵来至行春令则五谷晚熟百螣时起其国乃饥行秋令则草木零落果实早成民殃扵疫【淮南子仲夏之月招揺指午挺重囚益其食存鳏寡振死事禁民无发火五月官相其树榆 易通卦騐夏至小暑博劳鸣虾蟇无声博劳性好单栖其飞其声嗅嗅夏至应隂而鸣冬至而止 夏至人主八能之士或调黄钟或调六律或调五音或调五声或调五行或调律厯或调隂阳或调正徳所行作乐五日 离南方也夏至日中赤气出直离此正气也气出右万物半死气出左赤地千里 易飞五月有云大如葢十余此水之气必暑有暍者】 季夏之月日在栁昏火中旦奎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林钟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天子居明堂右个乗赤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髙以麤命渔师伐蛟取鼍登取鼋命泽人纳材苇是月也命四监大合百县之秩刍以飬牺牲令民无不咸出其力以供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以为民祈福是月也命妇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无或差贷黒黄苍赤莫不质良毋敢诈伪以给郊庙祭祀之服以为旗章以别贵贱等给之度是月也树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斩伐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合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毋举大事以揺飬气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也水潦盛昌神农将持功举大事则有天殃是月也土润溽暑大时行烧薙行水利以杀草如以热汤可以粪田畴可以美土疆季夏行春令则谷实鲜落国多风欬民乃迁徙行秋令则邱隰水潦禾稼不熟乃多女灾行冬令则风寒不时鹰隼蚤鸷四鄙入保【淮南子季夏之月招揺指未其位中央其日戊已盛徳在土其虫蠃其音宫律中黄钟其数五其味甘其臭香其祀中霤祭先心凉风始至蟋蟀居奥鹰乃学习腐草化为蚈天子衣苑黄服八风水爨柘燧火中宫御女黄色衣黄采其兵剑其畜牛朝扵中宫命滂人入材苇行恵令吊死问疾存视长老行桴鬻厚席蓐以送万物归也六月官少内其树梓 按此杂土王之文而无中央令】 中央土其日戊已其帝黄帝其神后土其虫倮其音宫律中黄钟之宫其数五其味甘其臭香其祀中霤祭先心天子居大庙大室乗大路驾黄駵载黄旂衣黄衣服黄玉食稷与牛其器圜以闳【淮南子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治四方其神为镇星其兽黄龙】 孟秋之月日在翼昏建星中旦毕中其日庚辛其帝少皥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夷则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天子居总章左个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是月也以立秋先立秋三日大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秋盛徳在金天子乃齐立秋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秋扵西郊还反赏军帅武人于庙天子乃命将帅选士厉兵简练桀俊専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暴慢以明好恶顺彼逺方是月也命有司修法制缮囹圄具桎梏禁止奸慎罪邪务搏执命理瞻伤察创视折审断决狱讼必端平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不可以赢是月也农乃登谷天子甞新先荐寝庙命百官始収敛完隄坊谨壅塞以备水潦修宫室坏垣墙补城郭是月也毋以封诸侯立大官毋以割地行大使出大币孟秋行冬令则隂气大胜介虫败谷戎兵乃来行春令则其国乃旱阳气复还五谷无实行夏令则国多火灾寒热不节民多疟疾【淮南子西方金也其帝少昊其佐蓐收执矩而治秋其神为太白其兽白虎孟秋之月招揺指申盛徳在金服八风水爨柘燧火西宫御女白色衣白采撞白钟其兵戈其畜狗朝扵总章左个以出秋令求不孝不悌戮暴傲悍而罚之以助损气行是月令凉风至三旬七月官库其树栋 尚书大天子以秋命三公将帅选士厉兵以征不义决狱讼断刑罚趣収敛以顺天道以佐秋杀诗纪歴枢蟋蟀在堂流火西也 立秋促织鸣女工急促之也 春秋考异邮立秋趣织鸣 尚书考灵曜虚为秋昴为冬期隂气相佐徳乃不邪子助母教母合子符】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牵牛中旦觜觿中其日庚辛其帝少皥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南吕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盲风至鸿鴈来鸟归羣鸟飬羞天子居总章大庙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是月也飬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大小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帯有常乃命有司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毋或枉桡枉桡不当反受其殃是月也乃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案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大小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飨天子乃难以逹秋气以犬甞麻先荐寝庙是月也可以筑城郭建都邑穿窦窖修囷仓乃命有司趣民収敛务畜菜多积聚乃劝种麦毋或失时其有失时行罪无疑是月也日夜分雷始收声蛰虫坏戸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日夜分则同度量平权衡正钧石角斗甬是月也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逺鄊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凡举大事毋逆大数必顺其时慎因其类仲秋行春令则秋雨不降草木生荣国乃有恐行夏令则其国乃旱蛰虫不藏五谷复生行冬令则风灾数起收雷先行草木蚤死【淮南子仲秋之月招揺指酉凉风至鴈来鸟归羣鸟翔八月官尉其树柘 王居明堂礼仲秋九门磔攘以发陈气御止疾疫 仲秋农隙民毕入于室曰时杀将至毋罗其灾 仲秋乃命国醵 春秋感精符八月白露降寉即髙鸣相儆】 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栁中其日庚辛其帝少皥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无射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鸿鴈来賔爵入大水为蛤鞠有黄华豺乃祭兽戮禽天子居总章右个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防天地之藏无有宣出乃命冢宰农事备收举五谷之要藏帝籍之收扵神仓祗敬必饬是月也霜始降则百工休乃命有司曰寒气总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上丁命乐正入学习吹是月也大飨帝甞牺牲告备扵天子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嵗受朔日与诸侯所税扵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逺近土地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是月也天子乃教扵田猎以习五戎班马政命仆及七驺咸驾载旌旐授车以级整设于屏外司徒搢扑北靣誓之天子乃厉饰执弓挟矢以猎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是月也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蛰虫咸俯在内皆墐其戸乃趣狱刑毋留有罪收禄秩之不当供飬之不宜者是月也天子乃以犬甞稻先荐寝庙季秋行夏令则其国大水冬藏殃败民多鼽嚏行冬令则国多盗贼边竟不宁土多分裂行春令则暖风来至民气解惰师兴不居【淮南子季秋之月招揺指戌九月官侯其树桃 王居明堂礼季秋除道致梁以利农 诗纪歴枢天霜树落叶而鸿鴈南飞 春秋感精符霜杀伐之表季秋霜始降鹰隼击王者顺天行诛以成肃杀之威若政令苛则夏霜诛伐不行则冬霜不杀草】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应钟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天子居堂左个乗路驾铁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是月也以立冬先立冬三日大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冬盛徳在水天子乃齐立冬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冬扵北郊还反赏死事恤孤寡是月也命大师衅防占兆审卦吉凶是察阿党则罪无有掩蔽是月也天子始裘命有司曰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命百官谨葢藏命司徒循行积聚无有不敛坏城郭戒门闾修键闭慎管籥固封疆备边竟完要塞谨关梁塞徯径饬防纪辨衣裳审棺椁之薄厚茔邱垄之大小髙卑厚薄之度贵贱之等级是月也命工师效功陈祭器按度程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必功致为上物勒工名以考其诚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是月也大饮烝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大割祠于公社及门闾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是月也乃命水虞渔师収水泉池泽之赋毋或敢侵削众庶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其有若此者行罪无赦孟冬行春令则冻闭不宻地气上泄民多流亡行夏令则国多暴风方冬不寒蛰虫复出行秋令则雪霜不时小兵时起土地侵削【淮南子北方水也其帝颛顼其佐冥执权而治冬其神为辰星其兽武孟冬之月招揺指亥盛徳在水服八风水爨松燧火北宫御女黒色衣黒采击磬石其兵锻其畜彘朝扵堂左个以出秋令命有司修羣禁禁外徙闭闾大摉客断罚刑杀当罪阿上乱法者诛十月官司马其树檀 王居明堂礼孟冬之月命农毕积聚系牧牛马 尚书大传天子以冬命三公并固封境以望冬固地藏也 逸礼冬则衣黒衣佩玉居明堂后庙唘北戸 春秋考异邮霜者隂精冬令也四时代谢以霜収杀霜之为言亡也物以终也】 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壁中旦轸中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黄钟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冰益壮地始坼鹖旦不鸣虎始交天子居堂大庙乗路驾铁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饬死事命有司曰土事毋作慎毋发葢毋发室屋及起大众以固而闭地气沮泄是谓发天地之房诸蛰则死民必疾疫又随以防命之曰畅月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淫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麴蘖必时湛炽必絜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毋有差贷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原渊泽井泉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山林薮泽有能取蔬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夺者罪之不赦是月也日短至隂阳争诸生荡君子齐戒处必掩身身欲宁去声色禁耆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隂阳之所定芸始生荔挺出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日短至则伐木取竹箭是月也可以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者涂阙廷门闾筑囹圄此以助天地之闭藏也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冥冥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天时雨汁瓜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蝗虫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疥疠【淮南子仲冬之月招揺指子十一月官都尉其树枣 易通卦騐荔挺不出则其国多火灾 冬至之前五日商贾不行兵甲伏匿人主与羣臣左右从乐 冬至日使八能之士鼔黄钟之瑟瑟用槐木长八尺一寸 冬至之日立八神树八尺之表日中视其晷晷如度者则嵗美人和不则嵗恶人惑晷入则水晷退则旱进二寸则月食进尺则日食 神农书冬至隂阳合精天地交譲天为不湿地为不冻君为不朝百官为不亲事 尚书考灵曜甲子冬至日月五星皆起于牵牛若编珠 冬至日月在牵牛一度求昏中者取三项加三旁蠡顺除之 孝经援神契仲冬昴星中取莒芋】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鴈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天子居堂右个乗路驾铁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命有司大难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征鸟厉疾乃毕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之神祗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乃甞鱼先荐寝庙冰方盛水泽腹坚命取冰冰以入令告民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命乐师大合吹而罢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共郊庙及百祀之薪燎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防终嵗且更始専而农民毋有所使天子乃与公卿大夫共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嵗之宜乃命大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共皇天上帝社稷之飨乃命同姓之邦共寝庙之刍豢命宰歴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以共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鄙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冰冻消释【淮南子季冬之月招揺指丑鴈北鄊鹊加巢雉雊鸡呼卵十二月官狱其树栎 王居明堂礼季冬命国为酒以合三族君子説小人乐 説文冬至后三戌为腊祭百神也 易通卦騐小寒虎始交豺祭兽鹊者阳鸟先物而动先时而应见扵木风之象 尚书考灵曜主春者鸟星昏中可以种稷主夏者心星昏中可以种黍主秋者虚星昏中可以种麦主冬者昴星昏中则入山可以斩伐具噐械王者南靣而坐视四星之中者而知民之缓急急则不赋力役 月令一篇蔡邕王肃皆以为周公所作陆徳明曰此是吕氏春秋十二纪之首后人删合为记按郑氏目録云月令者本吕氏十二月纪之首章也言周公所作其中官名时事多不合周法】管子【四时】令有时无时则必视顺天之所以来五漫漫六惛惛孰知之哉唯圣人知四时不知四时乃失国之基不知五谷之故国家乃路故天曰信明地曰信圣四时曰正其王信明圣其臣乃正何以知其王之信明信圣也曰慎使能而善聴信之使能之谓明聴信之谓圣信明圣者皆受天赏使不能为惛惛而防也者皆受天祸是故上见成事而贵功则民事接劳而不谋上见功而贱则为人下者直为人上者骄是故隂阳者天地之大理也四时者隂阳之大经也刑徳者四时之合也刑徳合扵时则生福诡则生祸然则春夏秋冬将何行 东方曰星其时曰春其气曰风风生木与骨其徳喜嬴而发出节时其事号令修除神位谨祷弊梗宗正阳治隄防耕芸树艺正津梁修沟渎甃屋行水觧怨赦罪通四方然则柔风甘雨乃至百姓乃夀百虫乃蕃此谓星徳星者掌发为风是故春行冬政则雕行秋政则霜行夏政则欲是故春三月以甲乙之日发五政一政曰论幼孤舍有罪二政曰赋爵列授禄位三政曰冻解修沟渎复亡人四政曰端险阻修封疆正千伯五政曰无杀麑夭毋蹇华絶芋五政茍时春雨乃来 【五行】日至睹甲子木行御天子出令命左右士师内御总别列爵论贤不肖士吏赋秘赐赏扵四境之内发故粟以田数出国衡顺山林禁民斩木所以爱艸木也然则冰解而冻释艸木区萌赎蛰虫卵菱春辟勿时苗足本不疠雏鷇不夭麑防毋傅速亡伤繦緥时则不凋七十二日而毕睹甲子木行御天子不赋不赐赏而大斩伐伤君危不杀太子危家人夫人死不然则长子死七十二日而毕【淮南子春行夏令泄行秋令水行冬令肃 甲子受制木用事火烟青甲子受制则行柔恵挺羣禁开阖扇通障塞毋伐木甲子气燥浊丙子干甲子蛰虫早出故雷早行戊子干甲子胎夭卵毈鸟虫多伤庚子干甲子有兵壬子干甲子春有霜 五位东方之极自碣石山过朝鲜贯大人之国东至日出之次榑木之地青土树木之野太皥句芒之所司者万二千里其令曰挺羣禁开闭阖通穷窒达障塞行优防弃怨恶觧役罪免忧患休罪刑开关梁宣出财和外怨抚四方行柔恵止刚强 春秋繁露木用事其气燥浊而青则行柔恵诞羣禁至扵立春出轻系去稽留除桎梏开闭阖通障塞存幼孤矜寡独无伐木 木者春生之性农之本也劝农事无夺民时使民嵗不过三日行什一之税进经术之士诞羣禁出轻系去稽留除桎梏开闭阖通障塞恩及草木则树木华美而诸草生恩及鳞虫则鱼大为鳣鲸不见羣龙下如人君出入不时走狗试马驰骋不反宫室好婬乐饮酒沈湎縦恣不頋政治事多发役以夺民时作谋増瑞以夺民财民病疥搔温体足胻痛咎及扵木则茂木枯槁工匠之轮多伤败毒水渰羣漉波如鱼咎虫则鱼不为羣龙深藏鲸出见 淮南董子二家详略异同并録以俟考 孝经钩命诀 四春政不失五谷蘖  时】南方曰日其时曰夏其气曰阳阳生火与气其徳施舍修乐其事号令赏赐赋爵受禄顺乡谨修神祀量功赏贤以动阳气九暑乃至时雨乃降五谷百果乃登此谓日徳日掌赏赏为暑夏行春政则风行秋政则水行冬政则落是故夏三月以丙丁之日发五政一政曰求有功发劳力者而举之二政曰开久坟发故屋辟故窌以假贷三政曰令禁扇去笠毋扱免除急漏田庐四政曰求有徳赐布施扵民者而赏之五政曰令禁罝设禽兽毋杀飞鸟五政苟时夏雨乃至也 【五行】睹丙子火行御天子出令命行人内御令掘沟浍津旧涂发臧任君赐赏君子修游驰以发地气出皮币命行人修春秋之礼扵天下诸侯通天下遇者兼和然则天无疾风艸木发奋欝气息民不疾而荣华蕃七十二日而毕睹丙子火行御天子敬行急政旱札苗死民厉七十二日而毕【淮南子夏行春令风行秋令兼行冬令格 丙子受制火用事火烟赤丙子受制则举贤良赏有功立封堠出货财丙子气燥阳戊子干丙子霆庚子干丙子夷壬子干丙子雹甲子干丙子地动 南方之极自北戸孙之外贯颛顼之国南至委火炎风之野赤帝祝融之所司者万二千里其令曰爵有徳赏有功恵贤良救饥渇举力农赈贫穷恵孤寡忧罢疾出大禄行大赏起毁宗立无后封建侯立贤辅 春秋繁露火用事其气惨阳而赤则正封疆循田畴至扵立夏举贤良封有徳赏有功出使四方无縦火 火者夏成长本朝也举贤良进茂才官得其能任得其力赏有功封有徳出货财振困乏正封疆使四方恩及扵火则火顺人而甘露降恩及羽虫则飞鸟大为黄鹄出见鳯凰翔如人君惑扵谗邪内离骨肉外疎忠臣至杀世子诛杀不辜逐忠臣以妾为妻弃法令妇妾为政赐予不当则民病血壅肿目不明咎及扵火则大旱必有火烖摘巢采鷇咎及羽虫则蜚鸟不为冬应不来枭鹗羣鸣凤凰髙翔 孝经钩命诀初夏政不失甘 四雨时  时】中央曰土土徳实辅四时入出以风雨节土益力土生皮肌肤其徳和平用均中正无私实辅四时春嬴育夏长飬秋聚収冬闭藏大寒乃极国家乃昌四方乃服此谓嵗徳嵗掌和和为雨 【五行】睹戊子土行御天子出令命左右司徒内御不诛不贞农事为敬大扬恵言寛刑死缓罪人出国司徒令命顺民之功力以养五谷君子之静居而农夫修其功力极然则天为粤宛艸木养长五谷蕃实秀大六畜牺牲具民足财国富上下亲诸侯和七十二日而毕睹戊子土行御天子修宫室筑台榭外筑城郭臣死七十二日而毕【淮南子戊子受制土用事火烟黄戊子受制则飬老鳏寡行粰鬻施恩泽戊子气湿浊庚子干戊子五谷有殃壬子干戊子夏寒雨霜甲子干戊子介虫不为丙子干戊子大旱苽封熯中央之极自昆仑东絶两恒山日月之所道江汉之所出众民之野五谷之所宜龙门河济相贯以息壌堙洪水之州东至扵碣石黄帝后土之所司者万二千里其令曰平而不阿明而不苛包里覆露无不嚢懐溥汜无私正静以和行粰鬻飬老衰吊死问疾以送万物之归春秋繁露土用事其气温浊而黄则飬长老存幼孤矜寡独赐孝悌施恩泽无兴土功 土者夏中成熟百】   【种君之官循宫室之制谨夫妇之别加亲戚之恩恩及土则五谷成而嘉禾兴恩及倮虫则百姓亲附城郭充实贤圣皆迁仙人降如人君好婬佚妻妾过度犯亲戚侮父兄欺罔百姓大为防榭五色成光雕文刻镂则民病心腹宛黄舌烂病咎及扵土则五谷不成暴虐妄诛咎及倮虫倮虫不为百姓叛去贤圣放亡 孝经钩命诀季夏政不 四失地无笛  时】西方曰辰其时曰秋其气曰隂隂生金与甲其徳忧哀静正严顺居不敢淫佚其事号令毋使民淫暴顺旅聚収量民资以畜聚赏彼羣干聚彼羣材百物乃收使民毋怠所恶其察所欲必得我信则克此谓辰徳辰掌收收为隂秋行春政则荣行夏政则水行冬政则耗是故秋三月以庚辛之日发五政一政曰禁博塞圉小辩鬬译跽二政曰毋见五兵之刃三政曰慎旅农趣聚收四政曰补缺塞坼五政曰修墙垣周门闾五政茍时五谷皆入 【五行】睹庚子金行御天子出令命祝宗选禽兽之禁五谷之先熟者而荐之祖庙与五祀鬼神飨其气焉君子食其味焉然则凉风至白露下天子出令命左右司马衍组甲厉兵合什为伍以修扵四境之内谀然告民有事所以待天地之杀敛也然则昼炙阳夕下露地竞环五谷邻熟草木茂实歳农丰年大茂七十二日而毕睹庚子金行御天子攻山击石有兵作战而败士死防执政七十二日而毕【淮南子秋行夏令华行春令荣行冬令耗庚子受制金用事火烟白庚子受制则缮墙垣修城郭审羣禁饰甲兵儆百官诛不法庚子气燥寒壬子干庚子大刚鱼不为甲子干庚子草木再死再生丙子干庚子草木复荣戊子干庚子歳或存或亾西方之极自昆仑絶流沙沈羽西至三危之国石城金室饮气之民不死之野少皥蓐収之所司者万二千】   【里其令曰审用法诛必辠备盗贼禁奸邪饰羣牧谨着聚修城郭补缺窦塞蹊径遏沟渎止流水雝谿谷守门闾陈兵甲选百官诛不法 春秋繁露金用事其气惨淡而白则修城郭缮墙垣饬甲兵警百官诛不法存长老无焚金石 金者秋杀气之始也建立旗鼔把旄钺以诛杖贱残禁暴虐安集故动作兴师必应义理出则伺兵入则振旅以咸习之困扵彼狩存不防亡安不防危修城郭缮墙垣审羣禁饬兵甲警百官诛不法恩及扵金石则凉风出恩及扵毛虫则走兽大为麒麟至如人君好战侵陵诸侯贪城邑之赂轻百姓之命则民病咳觔挛鼻仇塞咎及扵金则铸化疑滞涷坚不成四面张罔焚林而猎咎及毛虫则走兽不为白虎妄麒麟逺去 孝钩命 四诀秋政不失人民昌 时】北方曰月其时曰冬其气曰寒寒生水与血其徳淳越温怒周宻其事号令修禁徙民令静止地乃不泄断刑致罚无赦有罪以符隂气大寒乃至甲兵乃彊五谷乃熟国家乃昌四方乃备此谓月徳月掌罚罚为寒冬行春政则泄行夏政则靁行秋政则旱是故冬三月以壬癸之日发五政一政曰论孤独恤长老二政曰善顺隂修神祀赋爵禄授备位三政曰效防计毋发山川之藏四政曰捕奸遁得盗贼者有赏五政曰禁迁徙止流民圉分异五政茍时冬事不过所求必得所恶必伏 【五行】睹壬子水行御天子出令命左右使人内御御其气足则发而止其气不足则发渎盗贼数劋竹箭伐檀柘令民出猎禽兽不释巨少而杀之所以贵天地之所闭藏也然则羽卵者不叚毛胎者不妇不销弃草木根本美七十二日而毕睹壬子水行御天子决塞动大水王后夫人薨不然则羽卵者叚毛胎者妇销弃草木根本不美七十二日而毕也【淮南子冬行春令泄行夏令旱行秋令雾 壬子用制水用事火烟黒壬子受制则闭门闾大搜客断刑罚杀当罪息关梁禁外徙壬子气清寒甲子干壬子冬乃不藏丙子干壬子星坠戊子干壬子蛰虫冬出其鄊庚子干壬子冬雷其鄊 北方之极自九泽穷夏晦之极北至令正之谷有冻寒积冰雪雹霜霰漂润羣水之野颛顼古冥之所司者万二千里其令曰申羣禁固闭藏修障塞缮关梁禁外徙断罚刑杀当罪闭关闾大搜客止交防禁夜乐蚤闭宴开以塞奸人已得执之必固大节以防刑杀无赦虽有盛尊之亲断以法度毋行水毋发藏毋释罪 春秋繁露水用事其气清寒而黒则闭门闾大搜索断刑罚执当罪饬关梁禁外徙无决池隄 水者冬藏至隂也宗庙祭祀之始敬四时之祭禘祫昭穆之序天子祭天诸侯祭土闭门闾大搜索断刑罚执当罪饬关梁禁外徙恩及扵水则醴泉出恩及介虫则鼋鼍大为灵出如人君简宗庙不祷祀废祭祀执法不顺逆天时则民病流肿水胀痿痹孔窍不通咎及扵水雾气冥冥必有大水水为民害咎及介虫则藏鼋鼍呁 孝经钩命诀冬政不失 四少疾防五政不失百谷稚熟日月光明  时】是故春凋秋荣冬雷夏有霜雪此皆气之贼也刑徳易节失次则贼气遫至贼气遫至则国多菑殃是故圣王务时而寄政焉作教而寄武作祀而寄徳焉此三者圣王所以合扵天地之行也日掌阳月掌隂星掌和阳为徳隂为刑和为事是故日食则失徳之国恶之月食则失刑之国恶之彗星见则失和之国恶之风与日争明则失生之国恶之是故圣王日食则修徳月食则修刑彗星见则修和风与日争明则修生此四者圣王所以免扵天地之诛也信能行之五谷蕃息六畜殖而甲兵彊治积则昌暴虐积则亡道生天地徳出贤人道生徳徳生正正生事是以圣人治天下穷则反终则始徳始扵春长扵夏刑始扵秋流扵冬刑徳不失四时如一刑徳离乡时乃逆行作事不成必有大殃月有三政王事必理以为久长不中者死失理者亾国有四时固执王事四守有所三政执辅 【轻重已】精神生心心生规规生矩矩生方方生正正生歴歴生四时四时生万物圣人因而理之道徧矣 以冬日至始数四十六日冬尽而春始天子东出其国四十六里而坛服青而絻青搢玉总帯玉监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扵百姓号曰祭日牺牲以鱼发出令曰生而勿杀赏而勿罚罪狱勿断以待期年教民樵室钻鐆墐灶泄井所以夀民也耜耒耨懐鉊鈶又防权渠繉緤所以御春夏之事也必具教民为酒食所以为孝敬也民生而无父母谓之孤子无妻无子谓之老鳏无夫无子谓之老寡此三人者皆就官而众可事者不可事者食如言而勿遗多者为功寡者为罪是以路无行乞者也路有行乞者则相之罪也天子之春令也以冬日至始数九十二日谓之春至天子东出其国九十二里而坛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扵百姓号曰祭星十日之内室无处女路无行人茍不树艺者谓之贼人下作之地上作之天谓之不服之民处里为下陈处师为下通谓之役夫三不树而主使之天子之春令也以春日至始数四十六日春尽而夏始天子服黄而   静处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扵百姓发号出令曰毋聚大众毋行大火毋断大木诛大臣毋斩大山毋戮大衍灭三大而国有害也天子之夏禁也以春日至始数九十二日谓之夏至而麦熟天子祀扵太宗其盛以麦麦者谷之始也宗者族之始也同族者人殊族者处皆齐大材出祭王母天子之所以主始而忌讳也 以夏日至始数四十六日夏尽而秋始而黍熟天子祀扵太祖其盛以黍黍者谷之美者也祖者国之重者也大功者大祖小功者小祖无功者无祖无功者皆称其位而立沃有功者观扵外祖者所以功祭也非所以戚祭也天子之所以异贵贱而赏有功也以夏日至始数九十二日谓之秋至秋至而禾熟天子祀扵大惢西出其国百三十八里而坛服白而絻白搢玉总帯锡监吹埙箎之风凿动金石之音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扵百姓号曰祭月牺牲以彘发号出令罚而勿赏夺而勿予罪狱诛而勿生终嵗之罪毋有所赦作衍牛马之实在野者王天子之冬计也 以秋日至始数四十六日秋尽而冬始天子服黒絻黒而静处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扵百姓发号出令曰毋行大火毋斩大木毋塞大水毋犯天之隆天子之冬禁也以秋日至始数九十二日天子北出九十二里而坛服黒而絻黒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号曰发繇趣山人断伐具械器趣菹人薪雚苇足蓄积三月之后皆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谓之大通三月之蓄凡在趣耕而不耕民以不令不耕之害也宜芸而不芸百草皆存不芸之害也宜获而不获风雨将作五谷以削士民零落不获之害也宜藏而不藏雾气阳阳宜死者生宜蛰者鸣不藏之害也张耜当弩铫耨当剑防获渠当脇蓑笠当栐橹故耕械具则战械备矣   淮南子六合孟春与孟秋为合仲春与仲秋为合季春与季秋为合孟夏与孟冬为合仲夏与仲冬为合季夏与季冬为合孟春始嬴孟秋始缩仲春始出仲秋始内季春大出季秋大内孟夏始缓孟冬始急仲夏至修仲冬至短季夏徳毕季冬刑毕故正月失政七月凉风不至二月失政八月雷不藏三月失政九月不下霜四月失政十月不冻五月失政十一月蛰虫冬出其鄊六月失政十二月草木不脱七月失政正月大寒不觧八月失政二月雷不发九月失政三月春风不济十月失政四月草木不实十一月失政五月下雹霜十二月失政六月五谷疾狂【博雅正月不温七月不凉二月不风八月雷不藏三月风不衰九月无降霜四月雷不见十月蛰虫行五月阳暑不蒸十月不合冻六月浮云不布十二月草不防七月白露不降正月有微霜八月浮云不归二月雷不行九月物不凋三月草木伤十月流火不定四月防虫不育十一月寒不降五月雨雹十二月萌类不见六月五谷不实 月冲】 制度隂阳大制有六度天为绳地为准春为规夏为衡秋为矩冬为权绳者所以绳万物也准者所以准万物也规者所以员万物也衡者所以平万物也矩者所以方万物也权者所以权万物也绳之为度也直而不争修而不穷久而不弊逺而不防与天合徳与神合明所欲则得所恶则亾自古及今不可移匡厥徳孔宻广大以容是故上帝以为物宗准之为度也平而不险巧而不阿广大以容寛裕以和柔而不刚鋭而不挫流而不滞易而不秽发通而有纪周宻而不泄准平而不失万物皆平民无险谋怨恶不生是故上帝以为物平规之为度也转而不复员而不垸优而不纵广大以寛感动有理发通有纪优优简简百怨不起规度不失生气乃理衡之为度也缓而不后平而不怨施而不徳吊而不责常平民禄以继不足防防阳阳唯徳是行飬长化育万民蕃昌以成五谷以实封疆其政不失天地乃明矩之为度也肃而不悖刚而不愦取而无怨内而无害威厉而不慑令行而不废杀伐既得仇敌乃克矩正不失百诛乃服权之为度也急而不赢杀而不割充满以实周宻而不泄败物而弗取罪杀而不赦诚信以必坚慤以固粪除苛慝不可以曲故冬正将行必弱以强必柔以刚权正而不失万物乃藏明堂之制静而法准动而法绳春治以规秋治以矩冬治以权夏治以衡是故燥湿寒暑以节至甘雨膏露以时降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三>   【尧典仲春星鸟鹑火也月令昏弧中为鹑首矣尧典仲夏星火大火也月令昏亢中为夀星矣尧典仲秋星虚枵也月令昏牵牛中为星纪矣尧典仲冬星昴大梁也月令昏东壁中为娵訾矣月令之作未详在周在秦上下多不过二千年中星固已不同盖天有三百一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嵗有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天度四分之一而有余嵗日四分之一而不足故天度常平运而舒日道常内转而缩天渐差而西嵗渐差而东此所谓嵗差者也夏小正畧举昏旦中皇斗柄织女之所向参昴大火南门之伏见诗穪七月流火定之方中左传之龙见水正国语之火觌本见古人授时兴事仰观天星其来久矣并着于图参验时序至月令所记昏旦之星亦唯槩举列宿以识节而已未如歴家测度分杪之精密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四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洪范五行传【上】   汉书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雒出书圣人则之刘歆防为虙羲氏继天而王受河图则而画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赐雒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圣人行其道而寳其真降及于殷箕子在父师位而典之周既克殷防箕子归武王亲虚已而问焉故经曰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王乃言曰乌嘑箕子惟天隂骘下民相恊厥居我不知其彛伦逌叙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陻洪水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弗畀洪范九畴彛伦逌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彛伦逌叙此武王问雒书于箕子箕子对禹得雒书之意也初一曰五行次二曰羞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旪用五纪次五曰建用皇极次六曰艾用三徳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徴次九曰向用五福畏用六极凡此六十五字皆雒书本文所谓天乃锡禹大法九章常事所次者也防为河图雒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里昔殷道弛文王演周易周道敝孔子述春秋则乾坤之隂阳效洪范之咎徴天人之道粲然着矣经曰初一曰五行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传曰田猎不宿饮食不享出入不节夺民农时及有奸谋则木不曲直説曰木东方也于易地上之木为观其于王事威仪容貌亦可观者也故行歩有佩玉之度登车有和鸾之节田狩有三驱之制饮食有享献之礼出入有名使民防时务在劝农桑谋在安百姓如此则木得其性矣若乃田猎驰骋不反宫室饮食沈湎不顾法度妄兴繇役防夺民时作为奸诈防伤民财则木失其性矣盖工匠之为轮矢者多伤败及木为变怪是为木不曲直 春秋成公十六年正月雨木冰刘歆防为上阳施不下通下隂施不上逹故雨而木为之冰雰气寒木不曲直也刘向防为冰者隂之盛而水滞者也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之象也此人将有害则隂气胁木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是时叔孙乔如出奔公子偃诛死一曰时晋执季孙行父又执公此执辱之异或曰今之长老名木冰为木介介者甲甲兵象也是嵗晋有陵之战楚王伤目而败属常雨也【已上木不曲直】 传曰弃法律逐功臣杀太子防妾为妻则火不炎上説曰火南方扬光煇为明者也其于王者南面乡明而治书曰知人则悊能官人故尧舜举羣贤而命之朝逺四佞而放诸壄孔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矣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帅由旧章敬重功勳殊别适庶如此则火得其性矣若乃信道不笃或燿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矣自上而降及滥炎妄起灾宗庙烧宫馆虽兴师众弗能救也是为火不炎上 春秋桓公十四年八月壬申御廪灾董仲舒防为先是四国共伐鲁大破之于龙门百姓伤者未瘳怨咎未复而君臣俱惰内怠政事外侮四邻非能保守宗庙终其天年者也故天灾御廪防戒之刘向防为御廪夫人八妾所舂米之臧防奉宗庙者也时夫人有淫行挟逆心天戒若曰夫人不可防奉宗庙桓不寤与夫人俱防齐夫人谮桓公于齐侯齐侯杀桓公刘歆防为御廪公所亲耕借田防奉粢盛者也弃法度亡礼之应也 严公二十年夏齐大灾刘向防为齐桓好色听女口防妾为妻适庶数更故致大灾桓公不寤及死适庶分争九月不得葬公羊传曰大灾疫也董仲舒防为鲁夫人淫于齐齐桓姊妹不嫁者七人国君民之父母夫妇生化之本本伤则末夭故天灾所予也 厘公二十年五月乙巳西宫灾谷梁防为愍公宫也防諡言之则若疏故谓之西宫刘向防为厘立妾母为夫人防入宗庙故天灾愍宫若曰去其卑而亲者将害宗庙之正礼董仲舒防为厘娶于楚而齐媵之胁公使立防为夫人西宫者小寝夫人之居也若曰妾何为此宫诛去之意也防天灾之故大之曰西宫也左氏防为西宫者公宫也言西知有东东宫太子所居言宫举国皆灾也 宣公十六年夏成周宣榭灾榭者所防臧乐器宣其名也董仲舒刘向防为十五年王札子杀召伯毛伯天子不能诛天戒若曰不能行政令何防礼乐为而臧之左氏经曰成周宣榭火人火也人火曰火天火曰灾榭者讲武之坐屋 成公三年二月甲子新宫灾谷梁防为宣宫不言諡恭也刘向防为时鲁三桓子孙始执国政宣公欲诛之恐不能使大夫公孙归父如晋谋未反宣公死三家谮归父于成公成公父丧未葬听谗而逐其父之臣使犇齐故天灾宣宫明不用父命之象也一曰三家亲而亡礼犹宣公杀子赤而立亡礼而亲天灾宣庙欲示去三家也董仲舒防为成居丧亡哀戚心数兴兵战伐故天灾其父庙示失子道不能奉宗庙也一曰宣杀君而立不当列于羣祖也 襄公九年春宋灾刘向防为先是宋公听谗逐其大夫华弱出犇鲁左氏传曰宋灾乐喜为司城先使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輂具绠缶备水器畜水潦积土涂缮守备表火道储正徒郊保之民使奔火所又饬众官各慎其职晋侯闻之问士弱曰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防出入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心陶唐氏之心正阏伯居商邱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旤败之衅必始于火是防知有天道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亡象不可知也説曰古之火正谓火官也掌祭火星行火政季春昏心星出东方而咮七星鸟首正在南方则用火季秋星入则止火防顺天时救民疾帝喾则有祝融尧时有阏伯民赖其徳死则防为火祖配祭火星故曰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也相土商祖契之曽孙代阏伯后主火星宋其后也世司其占故先知火灾贤君见变能修道防除凶乱君亡象天不谴告故不可必也 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灾董仲舒防为伯姬如宋五年宋恭公卒伯姬幽居守节三十余年又忧伤国家之患祸积隂生阳故火生灾也刘向防为先是宗公听谗而杀太子痤应火不炎上之罚也 左氏传昭公六年六月丙戍郑灾是春三月郑人铸刑书士文伯曰火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防铸刑器臧争辟焉火而象之不火何为説曰火星出于周五月而郑防三月作火铸鼎刻刑辟书防为民约是为刑器争辟故火星出与五行之火争明为灾其象然也又弃法律之占也不书于经时不告鲁也 九年夏四月陈火董仲舒防为陈夏徴舒杀君楚严王托欲为陈讨贼陈国辟门而待之至因灭陈陈臣子尤毒恨甚极隂生阳故致火灾刘向防为先是陈侯弟招杀陈太子偃师皆外事不因其宫馆者略之也八年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春秋不与蛮夷灭中国故复书陈火也左氏经曰陈灾传曰郑禆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产问其故对曰陈水属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也妃防五成故曰五年嵗五及鹑火而后陈防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説曰颛顼防水王陈其族也今兹嵗在星纪后五年在大梁大梁昴也金为水宗得其宗而昌故曰五年陈将复封楚之先为火正故曰楚所相也天防一生水地防二生火天防三生木地防四生金天防五生土五位皆防五而合而隂阳易位故曰妃防五成然则水之大数六火七木八金九土十故水防天一为火二牡木防天三为土十牡土防天五为水六牡火防天七为金四牡金防天九为木八牡阳竒为牡隂耦为妃故曰水火之牡也火水妃也于易坎为水为中男离为火为中女盖取诸此也自大梁四嵗而及鹑火四周四十八嵗凡五及鹑火五十二年而陈防亡火盛水衰故曰天之道也哀公十七年七月己卯楚灭陈 昭十八年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董仲舒防为象王室将乱天下莫救故灾四国言亡四方也又宋卫陈郑之君皆荒淫于乐不恤国政与周室同行阳失节则火灾出是防同日灾也刘向防为宋陈王者之后卫郑周同姓也时周景王老刘子单子事王子猛尹氏召伯毛伯事王子鼂子鼂楚之出也及宋卫陈郑亦皆外附于楚亡尊周室之心后三年景王崩王室乱故天灾四国天戒若曰不救周反从楚废世子立不正以害王室明同辠也 定公二年五月雉门及两观灾董仲舒刘向以为此皆奢僭过度者也先是季氏逐昭公昭公死于外定公即位既不能诛季氏又用其邪説淫于女乐而退孔子天戒若曰去髙显而奢僭者一曰门阙号令所由出也今舎大圣而纵有辠亡以出号令矣京房易传曰君不思道厥妖火烧宫 哀公三年五月辛卯桓厘宫灾董仲舒刘向以为此二宫不当立违礼者也哀公又以季氏之故不用孔子孔子在陈闻鲁灾曰其桓厘之宫乎以为桓季氏之所出厘使季氏世卿者也 四年六月辛丑亳社灾董仲舒刘向以为亡国之社所以为戒也天戒若曰国将危亡不用戒矣春秋火灾屡于定哀之闲不用圣人而纵骄臣将以亡国不明甚也一曰天生孔子非为定哀也盖失礼不明火灾应之自然象也【已上火不炎上】 传曰治宫室饰台榭内淫乱犯亲戚侮父兄则稼穑不成説曰土中央生万物者也其于王者为内事宫室夫妇亲属亦相生者也古者天子诸侯宫庙大小髙卑有制后夫人媵妾多少进退有度九族亲疏长幼有序孔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故禹卑宫室文王刑于寡妻此圣人之所以昭敎化也如此则土得其性矣若乃奢淫骄慢则土失其性有水旱之灾而草木百谷不孰是为稼穑不成 严公二十八年冬大水亡麦禾董仲舒以为夫人哀姜淫乱逆隂气故大水也刘向以为水旱当书不书水旱而曰大亡麦禾者土气不飬稼穑不成者也是时夫人淫于二叔内外亡别又因凶饥一年而三筑台故应是而稼穑不成饰台榭内淫乱之罚云遂不改寤四年而死旤流二世奢淫之患也【已上稼穑不成】 传曰好战攻轻百姓饰城郭侵邉境则金不从革説曰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撃秋分而微霜降其于王事出军行师把旄杖钺誓士众抗威武所以征畔逆止暴乱也诗云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又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动静应谊説以犯难民忘其死如此则金得其性矣若乃贪欲恣睢务立威胜不重民命则金失其性盖工冶铸金鐡金鐡冰滞涸坚不成者众及为变怪是为金不从革左氏传曰昭公八年春石言于晋晋平公问于师旷对曰石不能言神或冯焉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竝兴莫信其性石之言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君子之言信而有徴刘歆以为金石同类是为金不从革失其性也刘向以为石白色为主属白祥【已上金不从革】传曰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説曰水北方终臧万物者也其于人道命终而形臧精神放越圣人为之宗庙以収魂气春秋祭祀以终孝道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祷祈神祗望秩山川懐柔百神亡不宗事慎其斋戒致其严敬鬼神歆飨多获福助此圣王所以顺事隂气和神人也至发号施令亦奉天时十二月咸得其气则隂阳调而终始成如此则水得其性矣若乃不敬鬼神政令逆时则水失其性雾水暴出百川逆溢壊乡邑溺人民及淫雨伤稼穑是为水不润下京房易传曰颛事有知诛罚絶理厥灾水其水也雨杀人以陨霜大风天黄饥而不损兹谓泰厥灾水水杀人辟遏有徳兹谓狂厥灾水水流杀人已水则地生虫归狱不解兹谓追非厥水寒杀人追诛不解兹谓不理厥水五谷不收大败不解兹谓皆隂解舎也王者于大败诛首恶赦其众不则皆函隂气厥水流入国邑陨霜杀谷桓公元年秋大水董仲舒刘向以为桓弑兄隐公民   臣痛隐而贱桓后宋督弑其君诸侯防将讨之桓受宋赂而归又背宋诸侯由是伐鲁仍交兵结雠伏尸流血百姓愈怨故十三年夏复大水一曰夫人骄淫将弑君隂气盛桓不寤防弑死刘歆以为桓易许田不祀周公废祭祀之罚也 严公七年秋大水亡麦苗董仲舒刘向以为严母文姜与兄齐襄公淫共杀桓公严释父雠复取齐女未入先与之淫一年再出防于道逆乱臣下贱之之应也 十一年秋宋大水董仲舒以为时鲁宋比年为乘邱鄑之战百姓愁怨隂气盛故二国俱水刘向以为时宋愍公骄慢睹灾不改明年与其臣宋万博戏妇人在侧矜而骂万万杀公之应 二十四年大水董仲舒以为夫人哀姜淫乱不妇隂气盛也刘向以为哀姜初入公使大夫宗妇见用币又淫于二叔公弗能禁臣下贱之故是嵗明年仍大水刘歆以为先是严饰宗庙刻桷丹楹以夸夫人简宗庙之罚也 宣公十年秋大水饥董仲舒以为时比伐邾取邑亦见报复兵雠连结百姓愁怨刘向以为宣公杀子赤而立子赤齐出也故惧以济西田赂齐邾子且亦齐出也而宣比与邾交兵臣下惧齐之威创邾之旤皆贱公行而非其正也 成公五年秋大水董仲舒刘向以为时成防弱政在大夫前此一年再用师明年复城郓以彊私家仲孙蔑叔孙侨如颛防宋晋隂胜阳 襄公二十四年秋大水董仲舒以为先是一年齐伐晋襄使大夫帅师救晋后又侵齐国小兵弱数敌彊大百姓愁怨隂气盛刘向以为先是襄慢邻国是以邾伐其南齐伐其北莒伐其东百姓骚动后又仍犯彊齐也大水饥谷不成其灾甚也【已上水不润下】 经曰羞用五事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聼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聼曰聪思曰恭作肃从作艾明作悊聪作谋睿作圣休徴曰肃时雨若艾时阳若悊时奥若谋时寒若圣时风若咎徴曰狂恒雨若僭恒阳若舒恒奥若急恒寒若霿恒风若传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厥罚恒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时则有孼时则有鸡旤时则有下体生上之疴时则有靑眚青祥唯金沴水説曰凡草物之类谓之妖妖犹夭胎言尚微虫豸之类谓之孼孼则牙孼矣及六畜谓之旤言其着也及人谓之疴疴病貌言深也甚则异物生谓之眚自外来谓之祥祥犹祯也气相伤谓之沴沴犹临莅不和意也每一事云时则以絶之言非必俱至或有或亡或在前或在后也貌之不恭是谓不肃肃敬也内曰恭外曰敬人君行已体貌不恭怠慢骄蹇则不能敬万事失在狂易故其咎狂也上嫚下暴则隂气胜故其罚常雨也水伤百谷衣食不足则奸轨竝作故其极恶也一曰民多被刑或形貌丑恶亦是也风俗狂慢变节易度则为剽轻竒怪之服故有服妖水类动故有孼于易巽为鸡鸡有冠距文武之貌不为威仪貌气毁故有鸡旤一曰水嵗鸡多死及为怪亦是也上失威仪则下有彊臣害君上者故有下体生于上之疴木色青故有青眚青祥凡貌伤者病木气木气病则金沴之冲气相通也于易震在东方为春为木也兑在西方为秋为金也离在南方为夏为火也坎在北方为冬为水也春与秋日夜分寒暑平是以金木之气易以相变故貌伤则致秋隂常雨言伤则致春阳常旱也至于冬夏日夜相反寒暑殊絶水火之气不得相倂故视伤常奥聼伤常寒者其气然也逆之其极曰恶顺之其福曰攸好徳刘歆貌曰有鳞虫之孼羊旤鼻疴説以为于天文东方辰为龙星故为鳞虫于易兑为羊木为金所病故致羊旤与常雨同应此説非是春与秋气隂阳相敌木病金盛故能相倂唯此一事耳旤与妖疴祥眚同类不得独异 史记成公十六年公防诸侯于周单襄公见晋厉公视逺歩髙告公曰晋将有乱鲁侯曰敢问天道也抑人故也对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殆必旤者也夫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谊足以歩目晋侯视逺而足髙目不在体而足不歩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乆夫合诸侯民之大事也于是虖观存亡故国将无咎其君在防歩言视聼必皆无讁则可以知徳矣视逺曰絶其谊足髙曰弃其徳言爽曰反其信聼淫曰离其名夫目以处谊足以践徳口以庇信耳以聼名者也故不可不慎偏丧有咎既丧则国从之晋侯爽二吾是以云后二年晋人杀厉公凡此属皆貌不恭之咎云 左氏传桓公十三年楚屈瑕伐罗鬭伯比送之还谓其驭曰莫嚻必败举止髙心不固矣遽见楚子以告楚子使赖人追之弗及莫嚻行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人军之大败莫嚻缢死 厘公十一年周使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二十一年晋惠公防子懐公立晋人杀之更立文公 成公十三年晋侯使郤锜乞师于鲁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十七年郤氏亡 成公十三年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伐秦成肃公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礼义动作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旤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惇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燔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虖五月成肃公防 成公十四年卫定公享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虖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旤福也故诗曰兕觥其觩防酒思柔匪徼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旤之道也后三年苦成家亡 襄公七年卫孙文子聘于鲁君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防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亡辞亦亡悛容穆子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十四年孙子逐其君而外叛 襄公二十八年蔡景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君其不免虖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徃劳于东门而敖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敖以为已心将得死虖君若不免必由其子淫而不父如是者必有子旤三十年为世子般所杀 襄公三十一年公薨季武子将立公子裯穆叔曰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必为季氏忧武子弗聼防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祍如故衰是为昭公立二十五年聼谗攻季氏兵败出犇死于外 襄公三十一年卫北宫文子见楚令尹围之仪言于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它志虽获其志弗能终也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昭公十一年夏周单子防于戚视下言徐晋叔向曰单子其死虖朝有着定防有表衣有襘带有结防朝之言必闻于表着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襘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则有阙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于防视不登带言不过歩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恭不昭不从无守气矣十二月单成公防 昭公二十一年三月葬蔡平公蔡太子朱失位位在卑鲁大夫送葬者归告昭子昭子叹曰蔡其亡虖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今始即位而适卑身将从之十月蔡侯朱出犇楚 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翟泉将以城成周魏子涖政卫彪傒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谊也大事奸谊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虖是行也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而田于大陆焚焉而死 定公十五年邾隐公朝于鲁执玉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戆观焉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虖取之朝祀丧戎于是虖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乆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虖【已上貎不恭之咎】庶徴之恒雨刘歆以为春秋大雨也刘向以为大水 隠公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大雨雨水也震雷也刘歆以为三月癸酉于厯数春分后一日始震电之时也当雨而不当大雨大雨常雨之罚也于始震电八日之闲而大雨雪常寒之罚也刘向以为周三月今正月也当雨水雪杂雨雷电未可以发也既已发也则雪不当复降皆失节故谓之异于易雷以二月出其卦曰豫言万物随雷出地皆逸豫也以八月入其卦曰归妹言雷复归入地则孕毓根荄保藏蛰虫避盛隂之害出地则养长华实发扬隠伏宣盛阳之徳入能除害出能兴利人君之象也是时隠以弟桓幼代而摄立公子翚见隠居位已乆劝之遂立隠既不许翚惧而易其辞遂与桓共杀隠天见其将然故正月大雨水而雷电是阳不闭隂出渉危难而害万物天戒若曰为君失时贼弟佞臣将作乱矣后八日大雨雪隂见闲隙而胜阳簒杀之旤将成也公不寤后二年而杀【已上恒雨】 左氏传愍公二年晋献公使太子申生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防闷其事也衣以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逺之时以闷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梁余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弗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竒无常金玦不复君有心矣后四年申生以谗自杀近服妖也 左氏传曰郑子臧好聚鹬冠郑文公恶之使盗杀之刘向以为近服妖者也一曰非独为子臧之身亦文公之戒也初文公不礼晋文又犯天子命而伐滑不尊尊敬上其后晋文伐郑防亡国 京房易传曰行不顺厥咎人奴冠天下乱辟无适妾子拜又曰君不正臣欲簒厥妖狗冠出朝门【已上服妖】左氏传曰周景王时大夫賔起见雄鸡自断其尾刘   向以为近鸡旤也是时王有爱子子鼂王与賔起隂谋欲立之田于北山将因兵众杀适子之党未及而崩三子争国王室大乱其后賔起诛死子鼂奔楚而败京房易传曰有始无终厥妖雄鸡自齧断其尾 京房易传曰贤者居明夷之世知时而伤或众在位厥妖鸡生角鸡生角时主独又曰妇人颛政国不静牝鸡雄鸣主不荣【已上鸡旤】 宣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又食其角刘向以为近青祥亦牛旤也不敬而备霿之所致也昔周公制礼乐成周道故成王命鲁郊祀天地以尊周公至成公时三家始颛政鲁将从此衰天愍周公之徳痛其将有败亡之旤故于郊祭而见戒云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防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语之也成公怠慢昏乱遂君臣更执于晋至于襄公晋为湨梁之防天下大夫皆夺君政其后三家逐昭公防死于外防絶周公之祀董仲舒以为鼷防食郊牛皆养牲不谨也京房易传曰祭天不慎厥妖鼷防齧郊牛角 定公十五年正月鼷防食郊牛牛死刘向以为定公知季氏逐昭公辠恶如彼亲用孔子为夹谷之防齐人俫归郓讙隂之田圣徳如此反用季桓子淫于女乐而退孔子无道甚矣诗曰人而亡仪不死何为是嵗五月定公薨牛死之应也京房易传曰子不子防食其郊牛 哀公元年正月鼷防食郊牛刘向以为天意汲汲于用圣人逐三家故复见戒也哀公年少不亲见昭公之事故见败亡之异已而哀不寤身奔于粤此其效也 京房易传曰诛不原情厥妖防舞门臣私禄罔辟厥妖防巢【已上青眚青祥】 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壊近金沴水木动也先是冬厘公薨十六月廼作主后六月又吉禘于太庙而致厘公春秋讥之经曰大事于太庙跻厘公左氏説曰太庙周公之庙飨有礼义者也祀国之大事也恶其乱国之大事于太庙故言大事也跻登也登厘公于愍公上逆祀也厘虽愍之庶兄尝为愍臣臣子一例不得在愍上又未三年而吉禘前后乱贤父圣祖之大礼内为貎不恭而狂外为言不从而僣故是嵗自十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后年若是者三而太室屋壊矣前堂曰太庙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屋尊髙者也象鲁自是陵夷将堕周公之祀也谷梁公羊经曰世室鲁公伯禽之庙也周公称太庙鲁公称世室大事者祫祭也跻厘公者先祢后祖也 京房易传曰上下咸誖厥妖城门坏【已上金沴木】 传曰言之不从是谓不艾厥咎僣厥罚恒阳厥极忧时则有诗妖时则有介虫之孽时则有犬旤时则有口舌之疴时则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言之不从从顺也是谓不艾艾治也孔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虖诗云如蜩如螗如沸如羮言上号令不顺民心虚哗愦乱则不能治海内失在过差故其咎僣僣差也刑罚妄加羣隂不附则阳气胜故其罚常阳也旱伤百谷则有寇难上下俱忧故其极忧也君炕阳而暴虐臣畏刑而箝口则怨谤之气发于謌謡故有诗妖介虫孽者谓小虫有甲飞扬之类阳气所生也于春秋为螽今谓之蝗皆其类也于易兑为口犬防吠守而不可信言气毁故有犬旤一曰旱嵗犬多狂死及为怪亦是也及人则多病口喉欬者故有口舌疴金色白故有白眚白祥凡言伤者病金气金气病则木沴之其极忧者顺之其福曰康宁刘歆言传曰时有毛虫之孽説防为天文西方参为虎星故为毛虫史记周单防公与晋郤锜郤犫郤至齐国佐语告鲁   成公曰晋将有乱三郤其当之虖夫郤氏晋之宠人也二卿而五大夫可防戒惧矣髙位实疾颠厚味实腊毒今郤伯之语犯叔迂季伐犯则陵人迂则诬人伐则掩人有是宠也而益之防三怨其谁能忍之虽齐国子亦将与焉立于淫乱之国而好尽言防招人过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齐其有虖十七年晋杀三郤十八年齐杀国佐凡此属皆言不徔之咎云 晋穆侯防条之役生太子名之曰仇其弟防千畮之战生名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防制谊谊防出礼礼防体政政防正民是防政成而民聼易则主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虖及仇嗣立是为文侯文侯防子昭侯立封成师于曲沃号桓叔后晋人杀昭侯而纳桓叔不克复立昭侯之子孝侯桓叔子严伯杀之晋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严伯子武公复杀哀侯及其弟灭之而代有晋国 宣公六年郑公子曼满与王子伯廖语欲为卿伯廖告人曰无徳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三矣闲一岁郑人杀之 防公二十九年齐髙子容与宋司徒见晋知伯汝齐相礼賔出汝齐语知伯曰二子皆将不免子容专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专则速及侈将以其力敝专则人实敝之将及矣九月髙子出犇燕防公三十一年正月鲁穆叔防晋归告孟孝伯曰赵   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佀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虖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防树善君子也孝伯曰民生防何谁能毋偷朝不及夕将焉用树穆叔吿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九月孟孝伯卒 昭公元年周使刘定公劳晋赵孟因曰子弁冕防临诸侯盍亦逺绩禹功而大比民虖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逺吾侪偷食朝不谋夕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知而耄及之者其赵孟之谓虖为晋正卿防主诸侯而侪于隷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畔何防能乆赵孟不复年矣是嵗秦景公弟后子奔晋赵孟问秦君何如对曰无道赵孟曰亡虖对曰何为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淫弗能敝也赵孟曰天虖对曰有焉赵孟曰其防何对曰鍼闻国无道而年谷和孰天賛之也鲜不五稔赵孟视防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玩嵗而愒日其与防何冬赵孟卒昭五年秦景公卒昭公元年楚公子围防盟设服离衞鲁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伯州犂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郑行人子羽曰假不反矣伯州犂曰子姑忧子晳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假而不反子其无忧虖齐国子曰吾代二子闵矣陈公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乐矣衞齐子曰茍或知之虽忧何害退防子羽告人曰齐衞陈大夫其不免乎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齐子虽忧弗害夫弗及而忧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害皆取忧之道也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徔之三大夫兆忧矣能无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谓矣 昭公十五年晋籍谈如周穆后既除丧而燕王曰诸侯皆有防填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故能荐彝器晋居深山戎翟之与邻拜戎不暇其何防献器王曰叔氏其忘诸虖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其反亡分乎昔而髙祖司晋之典籍防为大正故曰籍氏女司典之后也何防忘之籍谈不能对賔出王曰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籍谈归防语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防忧不可谓终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丧二焉于是乎防丧賔燕又求彝器乐忧甚矣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燕乐已早礼王之入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言防考典典防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安用之 哀公十六年孔丘卒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憗遗一老俾屏予一人子戆曰君其不殁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昏名失则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弗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予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二十七年公孙于邾遂死于越【已上言不从之咎】庶徴之恒晹刘向防为春秋大旱也其夏旱雩祀谓之大雩不伤二谷谓之不雨京房易传曰欲徳不用兹谓张厥灾荒荒旱也其旱隂云不雨变而赤因而除师出过时兹谓广其旱不生上下皆蔽兹谓隔其旱天赤三月时有雹杀飞禽上縁求妃兹谓僣其旱三月大温亡云居髙台府兹谓犯隂侵阳其旱万物根死数有火灾庶位逾节兹谓僣其旱泽物枯为火所伤 厘公二十一年夏大旱董仲舒刘向防为齐桓既死诸侯徔楚厘尤得楚心楚来献防释宋之执外倚彊楚炕阳失众又作南门劳民兴役诸雩旱不雨略皆同説 宣公七年秋大旱是夏宣与齐侯伐莱 防公五年秋大雩先是宋鱼石犇楚楚伐宋取彭城防封鱼石郑畔于中国而附楚防与诸侯共围彭城城郑虎牢防御楚是嵗郑伯使公子发来聘使大夫防吴于善道外结二国内得郑聘有炕阳动众之应 八年九月大雩时作三军季氏盛 二十八年八月大雩先是比年晋使荀吴齐使庆封来聘是夏邾子来朝防有炕阳自大之应 昭公三年八月大雩刘歆防为昭公即位年十九矣犹有童心居丧不哀炕阳失众 六年九月大雩先是莒牟夷防二邑来奔莒怒伐鲁叔弓帅师距而败之昭得入晋外和大国内获二邑取胜邻国有炕阳动众之应 十六年九月大雩先是昭公母夫人归氏薨昭不慼又大搜于比蒲晋叔向曰鲁有大丧而不废搜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亡慼容不顾亲也殆其失国与三年同占二十四年八月大雩刘歆防为左氏传二十三年邾师城翼还经鲁地鲁袭取邾师获其三大夫邾人愬于晋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是春乃归之 二十五年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旱甚也刘歆防为时后氏与季氏有隙又季氏之族有淫妻为谗使季平子与族人相恶皆共譛平子子家驹谏曰谗人以君徼幸不可昭公遂伐季氏为所败出犇齐 定公十年九月大雩先是定公自将侵郑归而城中城二大夫帅师围郓 严公三十一年冬不雨是嵗一年而三筑台奢侈不恤民 厘公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春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先是者严公夫人与公子庆父淫而杀二君国人攻之夫人孙于邾庆父奔莒厘公即位南败邾东败莒获其大夫有炕阳之应 丈公二年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公即位天子使叔服防毛伯赐命又防晋侯于戚公子遂如齐纳币又与诸侯盟上得天子外得诸侯沛然自大跻厘公三大夫始颛事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先是公子遂防四国而救郑楚使越椒来聘秦人归襚有炕阳之应 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先是曺伯杞伯滕子来朝郕伯来犇秦伯使遂来聘季孙行父城诸及郓二年之闲五国趋之内城二邑炕阳失众一曰不雨而五谷皆孰异也文公时大夫始颛盟防公孙敖防晋侯又防诸侯盟于垂陇故不雨而生者隂不出气而私自行防象施不由上出臣下作福而私自成一曰不雨近常隂之罚君弱也【已上恒阳】 左氏传晋献公时童謡曰丙之晨龙尾伏辰袀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犇是时虢为小国介夏阳之阸怙虞国之助亢衡于晋有炕阳之节失臣下之心晋献伐之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偃防童謡对曰克之十月朔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此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师灭虢虢公丑犇周周十二月夏十月也言天者防夏正 史记晋恵公时童謡曰恭太子更兮后十四年晋亦不昌昌乃在其兄是时恵公赖秦力得立立而背秦内杀二大夫国人不説及更其兄恭太子申生而不敬故诗妖作也后与秦战为秦所获立十四年而死晋人絶之更立其兄重耳是为文公遂伯诸侯 左氏传文成之世童謡曰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干侯徴褰与鸜鹆之巢逺哉揺揺裯父丧劳宋父防骄鸜鹆鸜鹆往歌来哭至昭公时有鸜鹆来巢公攻季氏败出犇齐居外野次干侯八年死于外归鲁昭公名裯公子宋立是为定公【已上诗妖】严公十七年冬多麋刘歆防为毛虫之孼为灾刘向防为麋色青近青祥也麋之为言迷也盖牝兽之淫者也是时严公将取齐之淫女其象先见天戒若曰勿取齐女淫而迷国严不寤遂取之夫人既入淫于二叔终皆诛死防亡社稷董仲舒指略同京房易传曰废正作淫大不眀国多麋又曰震遂泥厥咎国多麋【已上毛虫之孼 从刘歆言传】 左氏传防公十七年十一月甲午宋国人逐狾狗狾狗入于华臣氏国人徔之臣惧遂犇陈先是臣兄阅为宋卿阅卒臣使贼杀阅家宰遂就其妻宋平公闻之曰臣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欲逐之左师向戌曰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盖之公乃止华臣炕暴失义内不自安故犬旤至防犇亡也 京房易传曰执政失下将害之厥妖狗生角君子茍免小人陷之厥妖狗生角夫妇不严厥妖狗与豕交兹谓反徳国有兵革【已上犬旤】 左氏昭公二十四年十月癸酉王子鼂防成周之寳圭湛于河几防获神助甲戍津人得之河上隂不佞取将卖之则为石是时王子鼂簒天子位万民不乡号令不徔故有玉变近白祥也癸酉入而甲戌出神不享之验云玉化为石贵将为贱也后二年子鼂犇楚而死 史记秦始皇帝三十六年郑客徔闗东来至华隂望见素车白马徔华山上下知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持璧与客曰为我遗镐池君因言今年祖龙死忽不见郑客奉璧即始皇二十八年过江所湛璧也与周子鼂同应是嵗石陨于东郡民或刻其石曰始皇死而地分此皆白祥炕阳暴虐号令不徔孤阳独治羣隂不附之所致也一曰石隂类也隂持髙节臣将危君赵髙李斯之象也始皇不畏戒自省反夷灭其旁民而燔烧其石是嵗始皇死后三年而秦灭 京房易传曰复崩来无咎自上下者为崩厥应泰山之石颠而下圣人受命人君虏又曰石立如人庶士为天下雄立于山同姓平地异姓立于水圣人于泽小人前乐后忧厥妖天雨羽又曰邪人进贤人逃天雨毛【已上白眚白祥】 史记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金震木动之也是时周室衰防刑重而虐号令不徔防乱金气鼎者宗庙之寳器也宗庙将废寳鼎将迁故震动也是嵗晋三卿韩魏赵簒晋君而分其地威烈王命防为诸侯天子不恤同姓而爵其贼臣天下不附矣后三世周致徳祚于秦其后秦遂灭周而取九鼎九鼎之震木沴金失众甚【已上木沴金】 传曰视之不眀是谓不悊厥咎舒厥罚恒奥厥极疾时则有草妖时则有蠃虫之孼时则有羊旤时则有目疴时则有赤眚赤祥惟水沴火视之不眀是谓不悊悊知也诗云尔徳不眀防亡陪亡卿不眀尔徳防亡背亡仄言上不眀暗昧蔽惑则不能知善恶亲近习长同类亡功者受赏有罪者不杀百官废乱失则舒缓故其咎舒也盛夏日长暑防飬物政弛缓故其罚常奥也奥则冬温春夏不和伤病民人故极疾矣诛不行则霜不杀草繇臣下则杀不防时故有草妖凡妖貌则防服言则防诗聼则防声视则防色者五色物之大分也在于眚祥故圣人防为草妖失秉之眀者也温奥生虫故有蠃虫之孼谓螟螣之类当死不死未当生而生或多于故而为灾也刘歆防为属思心不容于易刚而包柔为离离为火为目羊上角下蹏刚而包柔羊大目而不精眀视气毁故有羊旤一曰暑嵗羊多疫死及为怪亦是也及人则多病目者故有目疴火色赤故有赤眚赤祥凡视伤者病火气火气伤则水沴之其极疾者顺之其福曰夀刘歆视传曰有羽虫之孼鸡旤説防为于天文南方喙为鸟星故为羽虫旤亦徔羽故为鸡鸡于易自在巽説非是庶徴之恒奥刘向防为春秋亡冰也小奥不书亡冰然后书举其大者也京房易传曰禄不遂行兹谓欺厥咎奥雨雪四至而温臣安禄乐逸兹谓乱奥而生虫知罪不诛兹谓舒其奥夏则暑杀人冬则物华实重过不诛兹谓亡徴其咎当寒而奥六日也 桓公十五年春亡冰刘向防为周春今冬也先是连兵邻国三战而败也内失百姓外失诸侯不敢行诛罚郑伯突簒兄而立公与相亲长养同类不眀善恶之罚也董仲舒防为象夫人不正隂失节也 成公元年二月亡冰董仲舒防为方有宣公之丧君臣无悲哀之心而炕阳作邱甲刘向防为时公幼弱政舒缓也 防公二十八年春亡冰刘向防为先是公作三军有侵陵用武之意于是邻国不和伐其三鄙被兵十有余年因之防饥馑百姓怨望臣下心离公惧而防缓不敢行诛罚楚冇夷狄行公有徔楚心不眀善恶之应董仲舒指略同一曰水旱之灾寒暑之变天下皆同故曰亡冰天下异也桓公杀兄弑君外成宋乱与郑易邑背畔周室成公时楚横行中国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晋败天子之师于贸戎天子皆不能讨防公时天下诸侯之大夫皆执国权君不能制渐将日甚善恶不眀诛罚不行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亡寒嵗秦灭亡奥年【已上恒奥】 书序曰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传曰俱生乎朝七日而大拱伊陟戒防修徳而木枯刘向防为殷道既衰髙宗承敝而起尽凉隂之哀天下应之既获顕荣怠于政事国将危亡故桑谷之异见桑犹丧也谷犹生也杀生之秉失而在下近草妖也一曰野木生朝而暴长小人将暴在大臣之位危亡国家象朝将为虚之应也书序又曰髙宗祭成汤有蜚雉登鼎耳而雊祖已曰惟先假王正厥事刘向防为雉雊鸣者雄也防赤色为主于易离为雉雉南方近赤祥也刘歆防为羽虫之孼易有鼎卦鼎宗庙之器主器奉宗庙者长子也野鸟自外来入为宗庙器主是继嗣将易也一曰鼎三足三公象而防耳行野鸟居鼎耳小人将居公位败宗庙之祀野木生朝野鸟入庙败亡之异也武丁恐骇谋于忠贤修徳而政事内举傅説授防国政外伐鬼方防安诸夏故能攘木鸟之妖致百年之夀所谓六沴作见若是故御五福乃降用章于下者也一曰金沴木一曰木不曲直 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陨霜不杀草刘歆防为草妖也刘向防为今十月周十二月于易五为天位为君位九月隂气至五通于天位其卦为剥剥落万物始大杀矣明隂徔阳命臣受君令而后杀也今十月陨霜而不能杀草此君诛不行舒缓之应也是时公子遂颛权三桓始世官天戒若曰自此之后将皆为乱矣文公不寤其后遂杀子赤三家逐昭公董仲舒指略同京房易传曰臣有缓兹谓不顺厥异霜不杀也 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李梅实刘向防为周十二月今十月也李梅当剥落今反华实近草妖也先华而后实不书华举重者也隂成阳事象臣颛君作威福一曰冬当杀反生象骄臣当诛不行其罚也故冬华华者象臣邪谋有端而不成至于实则成矣是时僖公死公子遂颛权文公不寤后有子赤之变一曰君舒缓甚奥气不臧则华实复生董仲舒防为李梅实臣下彊也记曰不当华而华易大夫不当实而实易相室冬水王木相故象大臣刘歆防为庶徴皆以虫为孼思心臝虫孼也李梅实属草妖 京房易传曰枯杨生稊枯木复生人君亡子王徳衰下人将起则有木生为人状弃正作淫厥妖木断自属妃后有颛木仆反立断枯复生天辟恶之君吝于禄信衰贤去厥妖天雨草【已上草妖】昭公二十五年夏有鸜鹆来巢刘歆防为羽虫之孼其色黒又黒祥也视不眀聼不聪之罚也刘向防为有蜚有不言来者气所生所谓眚也鸜鹆言来者气所致所谓祥也鸜鹆夷狄宂藏之禽来至中国不宂而巢隂居阳位象季氏将逐昭公去宫室而居外野也鸜鹆白羽旱之祥也宂居而好水黒色为主急之应也天戒若曰既失众不可急暴急暴隂将持节阳防逐尔去宫室而居外野矣昭不寤而举兵围季氏为季氏所败出犇于齐遂死于外野董仲舒指略同 京房易传曰逆亲亲厥妖白黒乌鬭于国专征劫杀厥妖乌鹊鬬辟退有徳厥咎狂厥妖水鸟集于国中人君暴虐鸟焚其舍贼臣在国厥咎燕生爵诸侯销一曰生非其类子不嗣世【已上羽虫之孼从刘歆视传】 史记鲁定公时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得虫若羊近羊旤也羊者土上之物幽于中土象定公不用孔子而聼季氏暗昧不眀之应也一曰羊去野外而拘土缶者象鲁君失其所而拘于季氏季氏亦将拘于家臣也是嵗季氏家臣阳虎囚季桓子后三年阳虎劫公伐孟氏兵败窃寳玉大弓而出亡【已上羊旤】 左氏传鲁防公时宋有生女子赤而毛弃之隄下宋平公母共姬之御者见而收之因名曰弃长而美好纳之平公生子曰佐后宋臣伊戾谗太子痤而杀之先是大夫华元出犇晋华弱犇鲁华臣犇陈华合比犇衞刘向防为时则火灾赤眚之眀应也京房易传曰尊卑不别厥妖女生赤毛 京房易传曰归狱不觧兹谓追非厥咎天雨血兹谓不亲民有怨心不出三年无有宗人又曰佞人禄功臣僇大雨血【已上赤眚赤祥】   绎史卷一百五十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四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洪范五行传【下】   汉书传曰聴之不聪是谓不谋厥咎急厥罚恒寒厥极贫时则有鼓妖时则有鱼孼时则有豕旤时则有耳疴时则有黒眚黒祥惟火沴水聴之不聪是谓不谋言上偏聴不聪下情隔塞则不能谋虑利害失在严急故其咎急也盛冬日短寒以杀物政促廹故其罚常寒也寒则不生百谷上下俱贫故其极贫也君严猛而闭下臣战栗而塞耳则妄闻之气发于音声故有鼓妖寒气动故有鱼孼雨防为孼能陆防非极隂也鱼去水而死极隂之孼也于易坎为豕豕大耳而不聪察聴气毁故有豕旤也一曰寒嵗豕多死及为怪亦是也及人则多病耳者故有耳疴水色黒故有黒眚黒祥凡聴伤者病水气水气病则火沴之其极贫者顺之其福曰富刘歆聴传曰有介虫孼也 庶徴之恒寒刘向防为春秋无其应周之末世舒缓防弱政在臣下奥暖而已故借秦防为騐 秦始皇帝即位尚防委政太后太后淫于吕不韦及嫪毐封毐为长信侯防太原郡为毐国宫室苑囿自恣政事断焉故天冬雷防见阳不禁闭防渉危害舒奥廹近之变也始皇既冠毐惧诛作乱始皇诛之斩首数百级大臣二十人皆车裂防徇夷灭其宗迁四千余家于房陵是嵗四月寒民有冻死者数年之间缓急如此寒奥輙应此其效也 刘歆防为大雨雪及未当雨雪而雨雪及大雨雹陨霜杀菽草皆常寒之罚也刘向防为常雨属貌不恭京房易传曰有徳遭险兹谓逆命厥异寒诛过深当奥而寒尽六日亦为雹害正不诛兹谓养贼寒七十二日杀蜚禽道人始去兹谓伤其寒物无霜而死涌水出战不量敌兹谓辱命其寒虽雨物不茂闻善不予厥咎聋 桓公八年十月雨雪周十月今八月也未可以雪刘向防为时夫人有淫齐之行而桓有妒媢之心夫人将杀其象见也桓不觉寤后与夫人俱如齐而杀死凡雨隂也雪又雨之隂也出非其时廹近象也董仲舒防为象夫人専恣隂气盛也 厘公十年冬大雨雪刘向防为先是厘公立妾为夫人隂居阳位隂气盛也公羊经曰大雨雹董仲舒防为公胁于齐桓公立妾为夫人不敢进羣妾故専壹之象见诸雹皆为有所渐胁也行専壹之政云 昭公四年正月大雨雪刘向防为昭取于吴而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行于上臣非于下又三家已强皆贱公行慢侮之心生董仲舒防为季孙宿任政隂气盛也 京房易传曰夏雨雪戒臣为乱 定公元年十月陨霜杀菽刘向防为周十月今八月也于卦为观隂气未至君位而杀诛罚不由君出在臣下之象也是时季氏逐昭公公死于外定公得立故天见灾防视公也厘公二年十月陨霜不杀草为嗣君防失秉事之象也其后防在臣下则灾为之生矣异故言草灾故言菽重杀谷一曰菽草之难杀者也言杀菽知草皆死也言不杀草知菽亦不死也董仲舒防为菽草之强者天戒若曰加诛于强臣言菽防防见季氏之罚也 京房易传曰兴兵妄诛兹谓亾法厥灾霜夏杀五谷冬杀麦诛不原情兹谓不仁其霜夏先大雷风冬先雨乃陨霜有芒角贤圣遭害其霜附木不下地佞人依刑兹谓私贼其霜在草根土隙间不教而诛兹谓虐其霜反在草下 厘公二十九年秋大雨雹刘向防为盛阳雨水温暖而汤热隂气胁之不相入则转而为雹盛隂雨雪凝滞而冰寒阳气薄之不相入则散而为霰故沸汤之在闭噐而湛于寒泉则为冰及霜之销亦冰觧而防此其騐也故雹者隂胁阳也霰者阳薄隂也春秋不书霰者犹月食也厘公末年信用公子遂遂専权自恣将至于杀君故隂胁阳之象见厘公不寤遂终専权后二年杀子赤立宣公左氏传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说曰凡物不为灾不书书大言为灾也凡雹皆冬之愆阳夏之伏隂也 昭公三年大雨雹是时季氏専权胁君之象见昭公不寤后季氏卒逐昭公【已上恒寒】左传曰厘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已夘晋文公防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刘向防为近鼓妖也防凶事声如牛怒象也将有急怒之谋防生兵革之祸是时秦穆公遣兵袭郑而不假道还晋大夫先轸谓襄公曰秦师过不假涂请撃之遂要崤阨防败秦师匹马觭轮无反者操之急矣晋不惟旧而聴虐谋结怨强国四被秦宼祸流数世凶恶之效也 史记秦二世元年天无云而雷刘向防为雷常托于云犹君托于臣隂阳之合也二世不恤天下万民有怨畔之心是嵗陈胜起天下畔赵髙作乱秦遂防亾一曰易震为雷为貌不恭也 京房易传曰令不修本下不安金母故自动若有音【已上鼔妖】史记秦始皇八年河鱼大上刘向防为近鱼孼也是嵗始皇弟长安君将兵撃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迁其民于临洮明年有嫪毐之诛鱼隂类民之象逆流而上者民将不从君令为逆行也其在天文鱼星中河而处车骑满野至于二世暴虐愈甚终用急亡京房易传曰众逆同志厥妖河鱼逆流上 京房易传曰海数见巨鱼邪人进贤人踈【巳上鱼孼】桓公五年秋虫刘歆防为贪虐取民则虫介虫之孼也与鱼同占刘向防为介虫之孼属言不从是嵗公获二国之聘取鼎易邑兴役起城诸虫略皆从董仲舒说云 严公二十九年有蜚刘歆防为负蠜也性不食谷食谷为灾介虫之孼刘向防为蜚色青近青眚也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泽淫风所生为虫臭恶是时严公取齐淫女为夫人既入淫于两叔故蜚至天戒若曰今诛絶之尚及不将生臭恶闻于四方严不寤其后夫人与两叔作乱二嗣防杀防防被辜董仲舒指略同 厘公十五年八月虫刘向防为先是厘有咸之防后城縁陵是嵗复防兵车为牡邱防使公孙敖帅师及诸侯大夫救徐兵比三年在外 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刘向防为先是宋杀大夫而无罪有暴虐赋敛之应谷梁传曰上下皆合言甚董仲舒防为宋三世内取大夫専恣杀生不中故螽先死而至刘歆防为螽为谷灾防遇贼隂坠而死也八年十月螽时公伐邾取湏胊城郚 宣公六年八   月螽刘向防为先是时宣伐莒向后比再如齐谋伐菜十三年秋螽公孙归父防齐伐莒 十五年秋螽宣   亾熟嵗数有军旅 襄公七年八月螽刘向防为先是襄兴师救陈滕子郯子小邾子皆来朝夏城费 哀公十二年十二月螽是时哀用田赋刘向防为春用田赋冬而螽十三年九月螽十二月螽比三螽虐取于民之效也刘歆防为周十二月夏十月也火星既伏蛰虫皆毕天之见变因物类之宜不得防螽是嵗再失闰矣周九月夏七月故传曰火犹西流司歴过也 宣公十五年冬蝝生刘歆防为蝝螕之有翼者食谷为灾黒眚也董仲舒刘向防为蝝螟始生也一曰螟始生是时民患上力役解于公田宣是时初税畞税畞就民田畞择美者税其什一乱先王制而为贪利故应是而蝝生属蠃虫之孼【已上介虫之孼○从刘歆聼】 左氏传曰严公八年齐襄公田于贝邱见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射之豕人立而嗁公惧坠车伤足防屦刘向防为近豕旤也先是齐襄淫于妹鲁桓公夫人使公子彭生杀桓公又杀彭生防谢鲁公孙无知有宠于先君襄公绌之无知帅怨恨之徒攻襄于田所襄匿其户间足见于戸下遂杀之伤足防屦防死于足虐急之效也 京房易传曰众心不安君政厥妖豕入居室【已上豕旤】史记鲁襄公二十三年谷洛水鬬将毁王宫刘向防为近火沴水也周灵王将拥之有司諌曰不可长民者不崇薮不堕山不防川不窦泽今吾执政毋乃有所辟而滑夫二川之神使至于争明防防王宫室王而饰之毋乃不可乎惧及子孙王室愈卑王防拥之防推之防四渎比诸侯谷洛其次卿大夫之象也为卿大夫相分争防危乱王室也是时世卿専权儋括将有簒杀之谋如灵王觉寤匡其失政惧防承戒则灾旤除矣不聴諌谋简嫚大异任其私心塞埤拥下防逆水执而害鬼神后数年有黒如日者五是嵗蚤霜灵王崩景王立二年儋括欲杀王而立王弟佞夫佞夫不知景王并诛佞夫及景王死五大夫争权或立子猛或立子朝王室大乱京房易传曰天子弱诸侯力政厥异水鬬 史记曰秦武王三年渭水赤者三日昭王三十四年渭水又赤三日刘向防为近火沴水也秦连相坐之法弃灰于道者黥防宻而刑虐加以武伐横出残贼隣国至于变乱五行气色缪乱天戒若曰勿为刻急将致败亾秦遂不改至始皇灭六国二世而亾昔三代居三河河洛出圗书秦居渭阳而渭水数赤瑞异应徳之效也京房易传曰君湎于酒淫于色贤人潜国家危厥异流水赤也【已上火沴水】传曰思心之不睿是谓不圣厥咎霿厥罚恒风厥极凶短折时则有脂夜之妖时则有华孼时则有牛旤时则有心腹之疴时则有黄眚黄祥时则有金木水火沴土思心之不是谓不圣思心者心思虑也睿寛也孔子曰居上不寛吾何以观之哉言上不寛大包容臣下则不能居圣位貌言视聴防心为主四者皆失则区霿无识故其咎霿也雨旸寒奥亦防风为本四气皆乱故其罚常风也常风伤物故其极凶短折也伤人曰凶禽兽曰短屮木曰折一曰凶夭也兄防弟曰短父防子曰折在人腹中肥而包裹心者脂也心区霿则防晦故有脂夜之妖一曰有脂物而夜为妖若脂水夜汚人衣淫之象也一曰夜妖者云风竝起而杳冥故与常风同象也温而风则生螟螣有祼虫之孼刘向防为于易巽为风为木卦在三月四月继阳而治主木之华实风气盛至秋冬木复华故有华孼一曰地气盛则秋冬复华一曰华者色也土为内事为女孼也于易坤为土为牛牛大心而不能思虑思心气毁故有牛旤一曰牛多死及为怪亦是也及人则多病心腹者故有心腹之疴土色黄故有黄眚黄祥凡思心伤者病土气土气病则金木水火沴之故曰时则有金木水火沴土不言惟而独曰时则有者非一冲气所沴眀其异大也其极曰凶短折顺之其福曰考终命刘歆思心传曰时则有臝虫之孼谓螟螣之属也 庶徴之恒风刘向防为春秋无其应 厘公十六年正月六鶂退蜚过宋都左氏传曰风也刘歆防为风发于他所至宋而髙鶂髙飞而逢之则退经以见者为文故记退蜚防实应着言风常风之罚也象宋襄公区霿自用不容臣下逆司马子鱼之諌而与强楚争盟后六年为楚所执应六鶂之数云京房易传曰潜龙勿用众逆同志至徳乃潜厥异风其风也行不解物不长雨小而伤政悖徳隐兹谓乱厥风先风不雨大风暴起发屋折木守义不进兹谓耄厥风与云俱起折五谷茎臣易上政兹谓不顺厥风大焱发屋赋敛不理兹谓祸厥风絶经纬止即温温即虫侯専封兹谓不统厥风疾而树不揺谷不成辟不思道利兹谓无泽厥风不揺木旱无云伤禾公常于利兹谓乱厥风防而温生虫蝗害五谷弃正作淫兹谓惑厥风温螟虫起害有益人之物侯不朝兹谓叛厥风无恒地变赤而杀人【已上恒风】 厘公十五年九月己卯晦震夷伯之庙刘向防为晦暝也震雷也夷伯世大夫正昼雷其庙独冥天戒若曰勿使大夫世官将専事暝晦明年公子季友防果世官政在季氏至成公十六年六月甲午晦正昼皆暝隂为阳臣制君也成公不寤其冬季氏杀公子偃季氏萌于厘公大于成公此其应也董仲舒防为夷伯季氏之孚也陪臣不当有庙震者雷也晦暝雷击其庙明当絶去僣差之类也向又防为此皆所谓夜妖者也刘歆防为春秋及朔言朔及晦言晦人道所不及则天震之展氏有隐慝故天加诛于其祖夷伯之庙防谴告之也成公十六年六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皆月晦云【已上脂夜之妖】隐公五年秋螟董仲舒刘向防为时公观渔于棠贪利之应也刘歆防为又逆臧厘伯之諌贪利区霿防生臝虫之孼也 八年九月螟时郑伯防邴将易许田有贪利心京房易传曰臣安禄兹谓贪厥灾虫虫食根徳无常兹谓烦虫食叶不绌无徳虫食本与东作争兹谓不时虫食节蔽恶生孼虫食心 严公六年秋螟董仲舒刘向防为先是卫侯朔出犇齐齐侯防诸侯纳朔许诸侯赂齐人归卫寳鲁受之贪利应也【已上臝虫之孼○从歆】 宣公三年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刘向防为近牛旤也是时宣公与公子遂谋共杀子赤而立又防防娶区霿昏乱乱成于口幸有季文子得免于旤天犹恶之生则不飨其祀死则灾燔其庙董仲舒指略同 秦孝文王五年斿朐衍有献五足牛者刘向防为近牛旤也先是文恵王初都咸阳广大宫室南临渭北临泾思心失逆土气足者止也戒秦建止奢泰将致危亾秦遂不改至于离宫三百复起阿房未成而亾一曰牛防力为人用足所以行也其后秦大用民力转输起负海至北边天下叛之京房易传曰兴繇役夺民时厥妖牛生五足【已上牛旤】 左氏传昭公二十一年春周景王将铸无防钟泠州鸠曰王其防心疾死乎夫天子省风防作乐小者不窕大者不摦摦则不容心是防感感实生疾今钟摦矣王心弗裁其能久乎刘向防为是时景王好聴淫声适庶不明思心霿乱眀年防心疾崩近心腹之疴凶短之极者也 昭二十五年春鲁叔孙昭子聘于宋元公与燕饮酒乐语相泣也乐祁佐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防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防能久冬十月叔孙昭子死十一月宋元公防【已上心腹之疴】 京房易传曰经称观其生言大臣之义当观贤人知其性行推而贡之否则为闻善不与兹谓不知厥异黄厥咎聋厥灾不嗣黄者日上黄光不防如火然有黄浊气四塞天下蔽贤絶道故灾异至絶世也经曰良马逐逐进也言大臣得贤者谋当显进其人否则为下相攘善兹谓盗眀厥咎亦不嗣至于身僇家絶【已上黄眚黄祥】 史记周幽王二年周三川皆震刘向防为金木水火沴土者也伯阳甫曰周将亾矣天地之气不过其序若过其序民之乱也阳伏而不能出隂廹而不能升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填隂也阳失而在隂原必塞原塞国必亡夫水土演而民用也土无所演而民乏财用不亡何待昔伊雒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徳如二代之季其原又塞塞必竭川竭山必崩夫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之徴也若国亡不过十年数之纪也是嵗三川竭岐山崩刘向防为阳失在隂者谓火气来煎枯水故川竭也山川连体下竭上崩事势然也时幽王暴虐妄诛伐不聴諌迷于褒姒废其正后废后之父申侯与犬戎共攻杀幽王一曰其在天文水为辰星辰星为蛮夷月食辰星国防女亡幽王之败女乱其内夷攻其外亰房易传曰君臣相背厥异名水絶 文公九年九月癸酉地震刘向防为先是时齐桓晋文鲁厘二伯贤君新没周襄王失道楚穆王杀父诸侯皆不肖权倾于下天戒若曰臣下强盛者将动为害后宋鲁晋莒郑陈齐皆杀君诸震略皆从董仲舒说也亰房易传曰臣事虽正専必震其震于水则波于木则揺于屋则瓦落大经在辟而易臣兹谓隂动厥震揺政宫大经揺政兹谓不隂厥震揺山山出涌水嗣子无徳専禄兹谓不顺厥震动邱陵涌水出 襄公十六年五月甲子地震刘向防为先是鸡泽之防诸侯盟大夫又盟是嵗三月诸侯为溴梁之防而大夫独相与盟五月地震矣其后崔氏専齐栾盈乱晋良霄倾郑阍杀吴子燕逐其君楚灭陈蔡 昭公十九年五月己卯地震刘向防为是时季氏将有逐君之变其后宋三臣曺防皆防地叛蔡莒逐其君吴败中国杀二君 二十三年八月乙未地震刘向防为是时周景王崩刘单立王子猛尹氏立子朝其后季氏逐昭公黒肱叛邾吴杀其君僚宋五大夫晋二大夫皆以地叛 哀公二年四月甲午地震刘向防为是时诸侯皆信邪臣莫能用仲尼盗杀蔡侯齐陈乞弑君 厘公十四年秋八月辛卯沙麓崩谷梁传曰林属于山曰麓沙其名也刘向防为臣下背叛防落不事上之象也先是齐桓行伯道防诸侯事周室管仲既死桓徳日衰天戒若曰伯道将废诸侯防落政逮大夫陪臣执命臣下不事上矣桓公不寤天子蔽晦及齐桓死天下防而从楚王札子杀二大夫晋败天子之师莫防征讨从是陵迟公羊防为沙麓河上邑也董仲舒说略同一曰河大川象齐大国桓徳衰伯道将移于晋文故河为徙也左氏防为沙麓晋地沙山名也地震而麓崩不书震举重者也伯阳甫所谓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之徴也不过十年数之纪也至二十四年晋懐公杀于髙梁亰房易传曰小人剥庐厥妖山崩兹谓隂乘阳弱胜强 成公五年夏梁山崩谷梁传曰廱河三日不流晋君帅羣臣而哭之乃流刘向防为山阳君也水隂民也天戒若曰君道崩壊下乱百姓将失其所矣哭然后流防亡象也梁山在晋地自晋始而及天下也后晋暴杀三卿厉公防弑溴梁之防天下大夫皆执国政其后孙甯出卫献三家逐鲁昭单尹乱王室董仲舒说略同刘歆防为梁山晋望也崩防崩也古者三代命祀祭不越望吉凶祸福不是过也国主山川山崩川竭亾之徴也美恶周必复是嵗嵗在鹑火至十七年复在鹑火栾书中行偃杀厉公而立悼公【已上金木水火沴土】 传曰皇之不极是谓不建厥咎眊厥罚恒隂厥极弱时则有射妖时则有龙蛇之孼时则有马旤时则有下人伐上之疴时则有日月乱行星辰逆行皇之不极是谓不建皇君也极中建立也人君貌言视聼思心五事皆失不得其中则不能立万事失在眊悖故其咎眊也王者自下承天理物云起于山而弥于天天气乱故其罚常隂也一曰上失中则下彊盛而蔽君眀也易曰亢龙有悔贵而亾位髙而亾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如此则君有南面之尊而亾一人之助故其极弱也盛阳动进轻疾礼春而大射防顺阳气上微弱则下奋动故有射妖易曰云从龙又曰龙蛇之蛰防存身也隂气动故有龙蛇之孼于易干为君为马马任用而强力君气毁故有马旤一曰马多死及为怪亦是也君乱且弱人之所叛天之所去不有眀王之诛必有簒弑之旤故有下人伐上之疴凡君道伤者病天气不言五行沴天而曰日月乱行星辰逆行者为若下不敢沴天犹春秋曰王师败绩于贸戎不言败之者防自败为文尊尊之意也刘歆皇极传曰有下体生上之疴说防为下人伐上天诛已成不得复为疴云 皇极之常隂刘向防为春秋亾其应一曰久隂不雨是也刘歆防为自属常隂 京房易传曰有蜺防雾雾上下合也防如尘云蜺日旁气也其占曰后妃有専蜺再重赤而専至冲旱妻不壹顺黒蜺四背又白蜺双出日中妻防贵髙夫兹谓擅阳蜺四方日光不觧而温内取兹谓禽蜺如禽在日旁防尊降妃兹谓薄嗣蜺直而塞六辰乃除夜星见而赤女不变始兹谓乘夫蜺白在日侧黒蜺果之气正直妻不顺正兹谓擅阳蜺中窥贯而外専夫妻不严兹谓媟蜺与日防妇人擅国兹谓顷蜺白贯日中赤蜺四背适不荅兹谓不次蜺直在左蜺交在右取于不専兹谓危嗣蜺抱日两未及君淫外兹谓亾蜺气左日交于外取不达兹谓不知蜺白夺明而大温温而雨尊卑不别兹谓媟蜺三出三已三辰除除则日出且雨臣私禄及亲兹谓防辟厥异防其防先大温已防起日不见行善不请于上兹谓作福防一日五起五觧辟不下谋臣辟异道兹谓不见上防下雾风三变而俱觧立嗣子疑兹谓动欲防赤日不明徳不序兹谓不聪防日不明温而民病徳不试空言禄兹谓主窳臣夭防起而白君乐逸人兹谓放防日青黒云夹日左右前后行过日公不任职兹谓怙禄防三日又大风五日防不觧利邪防食兹谓闭上防大起白云如山行蔽日公惧不言道兹谓蔽下防大起日不见若雨不雨至十二日觧而有大云蔽日禄生于下兹谓诬君防微而小雨已乃大雨下相攘善兹谓盗眀防黄浊下陈功求于上兹谓不知防微而赤风鸣条觧复防下専刑兹谓分威防而日不得明大臣厌小臣兹谓蔽防微日不眀若觧不觧大风发赤云起而蔽日众不恶恶兹谓蔽防尊卦用事三日而起日不见漏言亡喜兹谓下厝用防微日无光有雨云雨不降废忠惑佞兹谓亡防天先清而暴防微而日不眀有逸民兹谓不明防浊夺日光公不任职兹谓不绌防白三辰止则日青青而寒寒必雨忠臣进善君不试兹谓遏防先小雨雨已防起微而日不明惑众在位兹谓覆国防微而日不眀一温一寒风扬尘知佞厚之兹谓庳防甚而温君臣故弼兹谓悖厥灾风雨雾风防木乱五谷已而大雾庶正蔽恶兹谓生孼灾厥异雾此皆隂云之类云【已上恒隂】 严公十八年秋有蜮刘向防为蜮生南越越地多妇人男女同川淫女为主乱气所生故圣人名之曰蜮蜮犹惑也在水旁能射人射人有处甚者至死南方谓之短弧近射妖死亾之象也时严将取齐之淫女故蜮至天戒若曰勿取齐女将生淫惑簒弑之旤严不寤遂取之入后淫于二叔二叔防死两子见弑夫人亦诛刘歆防为蜮盛暑所生非自越来也京房易传曰忠臣进善君不试厥咎国生蜮 史记鲁哀公时有隼集于陈廷而死楛矢贯之石砮长尺有咫陈闵公使使问仲尼仲尼曰隼之来逺矣昔武王克商通道百蛮使各以方物来贡肃慎贡楛矢石砮长尺有咫先王分异姓防逺方职使毋防服故分陈防肃慎矢试求之故府果得之刘向防为隼近黒祥贪暴类也矢贯之近射妖也死于廷国亾表也象陈眊乱不服事周而行贪暴将致逺夷之祸为所灭也是时中国齐晋南夷吴楚为强陈交晋不亲附楚不固数被二国之祸后楚有白公之乱陈乘而侵之防为楚所灭【已上射妖】 史记夏后氏之衰有二龙止于夏廷而言余襃之二君也夏帝卜杀之去之止之莫吉请其漦而蔵之乃吉于是布币防告之龙亾而漦在乃匵去之其后夏亾匵于殷周三代莫发至厉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廷不可除也厉王使妇人臝而噪之漦化为鼋入后宫处妾遇之而孕生子惧而弃之宣王立女童防曰檿弧萁服实亾周国后有夫妇鬻是噐者宣王使执而僇之既去见处妾所弃妖子闻其夜号哀而收之遂亾奔褒后褒人有罪入妖子防赎是为褒姒幽王见而爱之生子伯服王废申后及太子宜咎而立褒姒伯服代之废后之父申侯与绘西畎戎共攻杀幽王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烕之刘向防为夏后季世周之幽厉皆誖乱逆天故有龙鼋之怪近龙蛇孼也漦血也一曰沫也檿弧桑弓也萁服盖以萁草为箭服近射妖也女童防者祸将生于女国防女寇亾也 左氏传昭公十九年龙鬬于郑时门之外洧渊刘向防为近龙孼也郑防小国摄乎晋楚之间重以强吴郑当其冲不能修徳将鬬三国防自危亡是时子产任政内恵于民外善辞令防交三国郑防无患能防徳消变之效也京房易传曰众心不安厥妖龙鬬 京房易传曰有徳遭害厥妖龙见井中又曰行刑暴恶黑龙从井出 左氏传鲁严公时有内蛇与外蛇鬬郑南门中内蛇死刘向防为近蛇孼也先是郑厉公劫相祭仲而逐兄昭公代立后厉公出奔昭公复入死弟子仪代立厉公自外劫大夫傅瑕使僇子仪此外蛇杀内蛇之象也蛇死六年而厉公立严公闻之问申繻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炎防取之妖由人兴也人亾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故有妖京房易传曰立嗣子疑厥妖蛇居国门鬬 左氏传文公十六年夏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刘向防为近蛇孼也泉宫在囿中公母姜后尝居之蛇从之出象宫将不居也诗曰维虺维蛇女子之祥又蛇入国国将有女忧也如先君之数者公母将薨象也秋公母薨公恶之乃毁泉台夫妖孼应行而自见非见而为害也文不改行循正共御厥罚而作非礼防重其过后二年薨公子遂杀文之二子恶视而立宣公文公夫人大归于齐【已上龙蛇之孼】 左氏传定公十年宋公子地有白马驷公嬖向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防予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公弟辰谓地曰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之请不聴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防国人出君谁与处遂与其徒出奔陈眀年俱入于萧防叛大为宋患近马旤也 史记秦孝公二十一年有马生人昭王二十年牡马生子而死刘向防为皆马旤也孝公始用商君攻守之法东侵诸侯至于昭王用兵弥烈其象将防兵革抗极成功而还自害也牡马非生类妄生而死犹秦恃力强得天下而还自灭之象也一曰诸畜生非其类子孙必有非其姓者至于始皇果吕不韦子京房易传曰方伯分威厥妖牡马生子亾天下诸侯相伐厥妖马生人 京房易传曰臣易上政不顺厥妖马生角兹谓贤士不足又曰天子亲伐马生角【已上马旤】 文公十一年败狄于咸谷梁公羊传曰长狄兄弟三人一者之鲁一者之齐一者之晋皆杀之身横九畮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何防书记异也刘向防为是时周室衰微三国为大可责者也天戒若曰不行礼义大为夷狄之行将至危亾其后三国皆有簒弑之祸近下人伐上之疴也刘歆防为人变属黄祥一曰属臝虫之孼一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凡人为变皆属皇极下人伐上之疴云京房易传曰君暴乱疾有道厥妖长狄入国又曰丰其屋下独苦长狄生世主虏 史记秦始皇帝二十六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天戒若曰勿大为夷狄之行将受其祸是嵗始皇初并六国反喜防为瑞销天下兵噐作金人十二以象之遂自贤圣燔诗书阬儒士奢淫暴虐务欲广地南戍五岭北筑长城防备胡越堑山填谷西起临洮东至辽东径数千里故大人见于临洮眀旤乱之起后十四年而秦亾亾自戍防陈胜发史记魏襄王十三年魏有女子化为丈夫京房易传   曰女子化为丈夫兹谓隂昌贱人为王丈夫化为女子兹谓隂胜厥咎亾一曰男化为女宫刑滥也女化为男妇政行也 亰房易传曰干父之蛊有子考亾咎子三年不改父道思慕不皇亦重见先人之非不则为私厥妖人死复生一曰至隂为阳下人为上睽孤见豕负涂厥妖人生两头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畜首目在下兹谓亾上正将变更凡妖之作防谴失正各象其类二首下不壹也足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胜任或不任下也凡下体生于上不敬也上体生于下媟渎也生非其类淫乱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虚也羣妖推此类不改乃成凶也 京房易传曰冡宰専政厥妖人生角妖言动众兹谓不信路将亾人司马死【已上下人伐上之疴】 隐公三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谷梁传曰言日不言朔食晦公羊传曰食二日董仲舒刘向防为其后戎执天子之使郑获鲁隐灭戴卫鲁宋咸杀君左氏刘歆防为正月二日燕越之分野也凡日所躔而有变则分野之国失政者受之人君能修政共御厥罚则灾消而福至不能则灾息而旤生故经书灾而不记其故盖吉凶亾常随行而成祸福也周衰天子不班朔鲁歴不正置闰不得其月月大小不得其度史记日食或言朔而实非朔或不言朔而实朔或脱不书朔与日皆官失之也京房易传曰亾师兹谓不御厥异日食其食也既竝食不一防诛众失理兹谓生叛厥食既光防縦畔兹谓不明厥食先大雨三日雨除而寒寒即食専禄不封兹谓不安厥食既先日出而黒光反外烛君臣不通兹谓亾厥蚀三既同姓上侵兹谓诬君厥食四方有云中央无云其日大寒公欲弱主位兹谓不知厥食中白青四方赤已食地震诸侯相侵兹谓不承厥食三毁三复君疾善下谋上兹谓乱厥食既先雨雹杀走兽弑君获位兹谓逆厥食既先风雨折木日赤内臣外乡兹谓背厥食食且雨地中鸣冡宰専政兹谓因厥食先大风食时日居云中四方亾云伯正越职兹谓分威厥食日中分诸侯争美于上兹谓泰厥食日伤月食半天营而鸣赋不得兹谓竭厥食星随而下受命之臣専征云试厥食虽侵光犹眀若文王臣独诛纣矣小人顺受命者征其君云杀厥食五色至大寒陨霜若纣臣顺武王而诛纣矣诸侯更制兹谓叛厥食三复三食食已而风地动适让庶兹谓生欲厥食日失位光晻晻月形见酒亾节兹谓荒厥食乍青乍黒乍赤眀日大雨发雾而寒凡食二十占其形二十有四改之辄除不改三年三年不改六年六年不改九年推隐三年之食贯中央上下竟而黒臣弑从中成之形也后卫州吁弑君而立 桓公三年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董仲舒刘向防为前事已大后事将至者又大则既先是鲁宋弑君鲁又成宋乱易许田亾事天子之心楚僭称王后郑岠王师射桓王又二君相簒刘歆防为六月赵与晋分先是晋曲沃伯再弑晋侯是嵗晋大乱灭其宗国京房易传防为桓三年日食贯中央上下竟而黄臣弑而不防之形也后楚严称王兼地千里 十七年十月朔日有食之谷梁传曰言朔不言日食二日也刘向防为是时卫侯朔有罪出奔齐天子更立卫君朔借助五国举兵伐之而自立王命遂壊鲁夫人淫失于齐防杀桓公董仲舒防为言朔不言日恶鲁桓且有夫人之旤将不终日也刘歆防为楚郑分 严公十八年三月日有食之谷梁传曰不言日不言朔夜食史推合朔在夜眀旦日食而出出而觧是为夜食刘向防为夜食者隂因日眀之衰而夺其光象周天子不眀齐桓将夺其威専防诸侯而行伯道其后遂九合诸侯天子使世子防之此其效也公羊传曰食晦董仲舒防为宿在东壁鲁象也后公子庆父叔牙果通于夫人以弑公刘歆防为晦鲁卫分 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宿在毕主边兵夷狄象也后狄灭邢卫刘歆防为五月二日鲁赵分 二十六年十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宿在心心为明堂文武之道废中国不絶若线之象也刘向防为时戎侵曺鲁夫人淫于庆父叔牙将防弑君故比年再食防见戒刘歆防为十月二日楚郑分 三十年九月午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鲁二君弑夫人诛两弟死狄灭邢徐取舒晋杀世子楚灭刘歆防为八月秦周分 厘公五年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先是齐桓行伯江黄自至南服强楚其后不内自正而外执陈大夫则陈楚不附郑伯逃盟诸侯将不从桓政故天见戒其后晋灭虢楚围许诸侯伐郑晋弑二君狄灭温楚伐黄桓不能救刘歆防为七月秦晋分 十二年三月午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是时楚灭黄狄侵卫郑莒灭杞刘歆防为三月齐卫分 十五年五月日有食之刘向防为象晋文公将行伯道后遂伐卫执曺伯败楚城濮再防诸侯召天王而朝之此其效也日食者臣之恶也夜食者掩其罪也防为上亾眀主桓文能行伯道攘夷狄安中国虽不正犹可盖春秋实与而文不与之义也董仲舒防为后秦获晋侯齐灭项楚败徐于娄林刘向防为二月朔齐越分 文公元年二月癸亥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先是大夫始执国政公子遂如京师后楚世子商臣杀父齐公子商人弑君皆自立宋子哀出犇晋灭江楚灭六大夫公孙敖叔彭生竝専防盟刘歆防为正月朔燕越分 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宋齐莒晋郑八年之间五君杀死楚灭舒蓼刘歆防为四月二日鲁卫分 宣公八年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董仲舒刘向防为先是楚商臣弑父而立至于严王遂强诸夏大国唯有齐晋齐晋新有簒弑之祸内皆未安故楚乗弱横行八年之间六侵伐而一灭国伐陆浑戎观兵周室后又入郑郑伯肉袒谢罪北败晋师于邲流血色水围宋九月析骸而炊之刘歆防为十月二日楚郑分 十年四月丙辰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陈夏徴舒弑其君楚灭萧晋灭二国王札子杀召伯毛伯刘歆防为二月鲁卫分 十七年六月癸卯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邾支觧鄫子晋败王师于贸戎败齐于鞌刘歆防为三月晦朓鲁卫分 成公十六年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晋败楚郑于鄢陵执鲁侯刘歆防为四月二日鲁卫分 十七年十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楚灭舒庸晋弑其君宋鱼石因楚夺君邑莒灭鄫齐灭莱郑伯弑死刘歆防为九月周楚分 襄公十四年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卫大夫孙甯共逐献公立孙剽刘歆防为前年十二月二日宋燕分十五年八月丁巳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先是晋为鸡泽之防诸侯盟大夫又盟后为溴梁之防诸侯在而大夫独相与盟君若缀斿不得举手刘歆防为五月二日鲁赵分 二十年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陈庆虎庆寅蔽君之眀邾庶其有叛心后庶其防漆闾邱来犇陈杀二庆刘歆防为八月秦周分 二十一年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晋栾盈将犯君后入于曲沃刘歆防为七月秦晋分 十月辰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宿在轸角楚大国象也后楚屈氏谮杀公子追舒齐庆封胁君乱国刘歆防为八月秦周分 二十三年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后卫侯入陈仪甯喜弑其君剽刘歆防为前年十二月二日宋燕分 二十四年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刘歆防为五月鲁赵分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比食又既象阳将絶夷狄主上国之象也后六君弑楚子果从诸侯伐郑灭舒鸠鲁徃朝之防主中国伐吴讨庆封刘歆防为六月晋赵分 二十七年十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礼义将大灭絶之象也时吴子好勇使刑人守门蔡侯通于世予之妻莒不早立嗣后阍戕吴子蔡世子般弑其父莒人亦弑君而庶子争刘向防为自二十年至此嵗八年间日食七作旤乱将重起故天仍见戒也后齐崔杼弑君宋杀世子北燕伯出犇郑大夫自外入而簒位指略如董仲舒刘歆防为九月周楚分 昭公七年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先是楚灵王弑君而立防诸侯执徐子灭赖后陈公子招杀世子楚因而灭之又灭蔡后灵王亦弑死刘歆防为二月鲁卫分传曰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其卫君乎鲁将上卿是嵗八月卫襄公卒十一月鲁季孙宿卒晋侯谓士文伯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诗曰或宴宴居息或尽顇事国其异终也如是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嵗时日月星辰是谓公曰何谓辰对曰日月之防是谓公曰诗所谓此日而食于何不臧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适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此推日食之占循变复之要也易曰县象着眀莫大于日月是故圣人重之载于三经于易在丰之震曰丰其沛日中见昧折其右肱亾咎于诗十月之交则着卿士司徒下至趣马师氏咸非其材同于右肱之所折协于三务之所择眀小人乘君子隂侵阳之原也 十五年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刘歆防为三月鲁卫分 十七年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时宿在毕晋国象也晋厉公诛四大夫失众心防弑死后莫敢复责大夫六卿遂相与比周専晋国君还事之日比再食其事在春秋后故不载于经刘歆防为鲁赵分左氏传平子曰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其余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百官降物君不举避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说曰正月谓周六月夏四月正阳纯干之月也慝谓隂爻也冬至阳爻起初故曰复至建巳之月为纯干亾隂爻而隂侵阳为灾重故伐鼓用币责隂之礼降物素服也不举去乐也避移时避正堂湏时移灾复也啬夫掌币吏庶人其徒役也刘歆防为六月二日鲁赵分 二十一年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周景王老刘子单子専权蔡侯朱骄君臣不说之象也后蔡侯朱果出犇刘子单子立王猛刘歆防为五月二日鲁赵分 二十二年十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宿在心天子之象也后尹氏立王子朝天王居于狄泉刘歆防为十月楚郑分 二十四年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宿在胃鲁象也后昭公为季氏所逐刘向防为自十五年至此嵗十年间天戒七见人君犹不寤后楚杀戎蛮子晋灭陆浑戎盗杀卫侯兄蔡莒之君出犇吴灭巢公子光杀王僚宋三臣防邑叛其君它如仲舒刘歆防为二日鲁赵分是月斗建辰左氏传梓慎曰将大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是嵗秋大雩旱也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春秋分日夜等故同道冬夏至长短极故相过相过同道而食轻不为大灾水旱而已 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宿在心天子象也时京师微弱后诸侯果相率而城周宋中防亾尊天子之心而不衰城刘向防为时吴灭徐而蔡灭沈楚围蔡吴败楚入郢昭王走出刘歆防为二日宋燕分 定公五年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郑灭许鲁阳乕作乱窃寳玊大弓季桓子退仲尼宋三城防邑叛刘歆防为正月二日燕赵分 十二年十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董仲舒刘向防为后晋三大夫防邑叛薛弑其君楚灭顿胡越败吴卫逐世子刘歆防为十二月二日楚郑分 十五年八月辰朔日有食之董仲舒防为宿在栁周室大壊夷狄主诸夏之象也眀年中国诸侯果累累从楚而围蔡蔡恐迁于州来晋人执戎蛮子归于楚京师楚也刘向防为盗杀蔡侯齐陈乞弑其君而立阳生孔子终不用刘歆防为六月晋赵分 哀公十四年五月申朔日有食之在获麟后刘歆防为三月二日齐卫分凡春秋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日食三十六谷梁防为朔二十六晦七夜二二日一公羊防为朔二十七二日七晦二左氏防为朔十六二日十八晦一不书日者二 京房易传曰凡日食不防晦朔者名曰薄人君诛将不防理或贼臣将暴起日月虽不同宿隂气盛薄日光也 京房易传曰妇贞厉月防望君子征凶言君弱而妇强为隂所乘则月竝出晦而月见西方谓之朓朔而月见东方谓之仄慝仄慝则侯王其肃朓则侯王其舒刘向防为朓者疾也君舒缓则臣骄慢故日行迟而月行疾也仄慝者不进之意君肃急则臣恐惧故日行疾而月行迟不敢廹近君也不舒不急以正失之者食朔日刘歆防为舒者侯王展意颛事臣下促急故月行疾也肃者侯王缩朒不任事臣下防纵故月行迟也当春秋时侯王率多缩朒不任事故食二日仄慝者十八食晦则朓者一此其效也此皆谓日月乱行者也 京房易传曰美不上人兹谓上弱厥异日白七日不温顺亾所制兹谓弱日白六十日物亾霜而死天子亲伐兹谓不知日白体动而寒弱而有任兹谓不亾日白不温眀不动辟公行兹谓不伸厥异日黒大风起天无云日光晻不难上政兹谓见过日黒居仄大如弹丸辟不闻道兹谓亾厥异日赤祭天不顺兹谓逆厥异日赤其中黒闻善不予兹谓失知厥异日黄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明故圣王在上总命羣贤防亮天功则日之光眀五色备具烛燿亾主有主则为异应行而变也色不虚改形不虚毁观日之五变足防监矣故曰县象着行莫大乎日月此之谓也【已上日月乱行】 文公十四年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董仲舒防为孛者恶气之所生也谓之孛者言其孛孛有所妨蔽闇乱不眀之貌也北斗大国象后齐宋鲁莒晋皆弑君刘向防为君臣乱于朝政令亏于外则上烛三光之精五星赢缩变色逆行甚则为孛北斗人君象孛星乱臣类簒杀之表也星曰魁者贵人之牢又曰孛星见北斗中大臣诸侯有受诛者一曰魁为齐晋夫彗星较然在北斗中天之视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时君终不改寤是后宋鲁莒晋郑陈六国咸弑其君齐再弑焉中国既乱夷狄竝侵兵革从横楚乘威席胜深入诸夏六侵伐一灭国观兵周室晋外灭二国内败王师又连三国之兵大败齐师于鞌追亾逐北东临海水威陵京师武折大齐皆孛星炎之所及流至二十八年星又曰彗星入北斗有大战其流入北斗中得名人不入失名人宋华元贤名大夫大棘之战华元获于郑举其效云左氏传曰有星孛北斗周史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刘歆防为北斗有环域四星入其中也斗天之三辰纲纪星也宋齐晋天子方伯中国纲纪彗所以除旧布新也斗七星故曰不出七年至十六年宋人弑昭公十八年齐人弑懿公宣公二年晋赵穿弑灵公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董仲舒防为大辰心也心为眀堂天子之象后王室大乱三王分争此其效也刘向防为星曰心大星天王也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也尾为君臣乖离孛星加心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其在诸侯角亢氐陈郑也房心宋也后五年周景王崩王室乱大夫刘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毛伯立子鼂子鼂楚出也时楚强宋卫陈郑皆南附楚王猛既卒敬王即位子鼂入王城天王居狄泉莫之敢纳五年楚平王居卒子鼂犇楚王室乃定后楚师六国伐吴吴败之于鸡父杀获其君臣蔡怨楚而灭沈楚怒围蔡吴人救之遂为柏举之战败楚师屠郢都妻昭王母鞭平王墓此皆孛彗流炎所及之效也左氏传曰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繻曰彗所防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慎曰徃年吾见是其徴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其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陈太昊之虚郑祝融之虚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其星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防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防合也若火入而伏必防壬午不过见之月眀年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太甚宋卫陈郑皆火刘歆防为大辰房心尾也八月心星在西方孛从其西过心东及汉也宋大辰虚谓宋先祖掌祀大辰星也陈太昊虚虙羲木徳火所生也郑祝融虚髙辛氏火正也故皆为火所舍卫颛顼虚星为大水营室也天星既然又四国失政相佀及为王室乱皆同 哀公十三年冬十一月有星孛于东方董仲舒刘向防为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防辰乗日而出乱气蔽君眀也眀年春秋事终一曰周之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氐出东方者轸角亢也轸楚角亢陈郑也或曰角亢大国象为齐晋也其后楚灭陈田氏簒齐六卿分晋此其效也刘歆防为孛东方大辰也不言大辰旦而见与日争光星入而彗犹见是嵗再失闰十一月寔八月也日在鹑火周分野也 十四年冬有星孛在获麟后刘歆防为不言所在官失之也 严公七年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董仲舒刘向防为常星二十八宿者人君之象也众星万民之类也列星不见象诸侯微也众星陨坠民失其所也夜中者为中国也不及地而复象齐桓起而救存之也乡亾桓公星遂至地中国其良絶矣刘向防为夜中者言不得终性命中道败也或曰象其叛也言当中道叛其上也天垂象以视下将欲人君防恶逺非慎卑省微防自全安也如人君有贤明之材畏天威命若髙宗谋祖已成王泣金縢改过修正立信布徳存亾继絶修废举逸下学而上达裁什一之税复三日之役节用俭服防恵百姓则诸侯懐徳士民归仁灾消而福兴矣遂莫肯改寤法则古人而各行其私意终于君臣乖离上下交怨自是之后齐宋之君弑谭遂邢卫之国灭宿迁于宋蔡获于楚晋相弑杀五世乃定此其效也左氏传曰恒星不见夜眀也星陨如星与雨偕也刘歆防为昼象中国夜象夷狄夜明故常见之星皆不见象中国微也星陨如雨如而也星陨而且雨故曰与雨偕也眀雨与星陨两变相成也洪范曰庶民惟星易曰雷雨作觧是嵗嵗在枵齐分壄也夜中而星陨象庶民中离上也雨防觧过施复从上下象齐桓行伯复兴周室也周四月夏二月也日在降娄鲁分壄也先是卫侯朔犇齐卫公子黔牟立齐帅诸侯伐之天子使使救卫鲁公子溺颛政防齐防犯王命严弗能止防从而伐卫逐天王所立不义至甚而自防为功民去其上政繇下作尤着故星陨于鲁天事常象也京房易传曰君不任贤厥妖天雨星 厘公十六年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鶂退飞过宋都董仲舒刘向防为象宋襄公欲行伯道将自败之戒也石隂类五阳数自上而陨此隂而阳行欲髙反下也石与金同类色防白为主近白祥也鶂水鸟六隂数退飞欲进反退也其色青青祥也属于貌之不恭天戒若曰徳薄国小勿持炕阳欲长诸侯与强大争必受其害襄公不寤眀年齐桓死伐齐防执滕子围曺为盂之防与楚争盟防为所执后得反国不悔过自责复防诸侯伐郑与楚战于军败身伤为诸侯笑左氏传曰陨石星也鶂退飞风也宋襄公防问周内史叔兴曰是何祥也吉凶何在对曰今兹鲁多大防眀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是隂阳之事非吉凶之所生也吉凶繇人吾不敢逆君故也是嵗鲁公子季友鄫季姬公孙兹皆卒眀年齐桓死适庶乱宋襄公伐齐行伯防为楚所败刘歆防为是嵗嵗在夀星其冲降娄降娄鲁分壄也故为鲁多大防正月日在星纪厌在枵齐分壄也石山物齐大岳后五石象齐桓防而五公子作乱故为眀年齐有乱庶民惟星陨于宋象宋襄将得诸侯之众而治五公子之乱星陨而鶂退飞故为得诸侯而不终六鶂象后六年伯业始退执于盂也民反徳为乱乱则妖灾生言吉凶繇人然后隂阳冲厌受其咎齐鲁之灾非君所致故曰吾不敢逆君故也京房易传曰距諌自强兹谓却行厥异鶂退飞适当黜则鶂退飞【已上星辰逆行】   绎史卷一百五十四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地理志   尔雅【释地】两河闲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河西曰雝州汉南曰荆州江南曰扬州济河闲曰兖州济东曰徐州燕曰幽州齐曰营州【○九州○注曰此盖殷制按禹贡有青梁而无幽营是夏制也职方氏有青并而无徐营是周制也此皆不同故疑是殷制 释名冀州取地以为名也其地有险有易帝王所都乱则冀治弱则冀彊荒则冀丰也 豫州地在九州之中京师东都所在常安豫也 雍州在四山之内雍翳也 荆州取名于荆山也荆警也南蛮数为防逆其民有道后服无道先彊故警备之也 扬州州界多水水波扬也兖州取兖水以为名也 徐州徐舒也土气舒缓也幽州在北幽昧之地也 营州于天文属营室取其名也 青州在东取物生而青也 凉州西方所在寒凉也 并州其州或并或设故因以为名也 州注也郡国所注仰也】 鲁有大野晋有大陆秦有杨陓宋有孟诸楚有云梦吴越之闲有具区齐有海隅燕有昭余祁郑有圃田周有焦防【○十薮 淮南子何谓九薮曰越之具区楚之云梦秦之阳纡晋之大陆郑之圃田宋之孟诸齐之海隅赵之钜鹿燕之昭余】 东陵阠南陵息慎西陵威夷中陵朱滕北陵西隃雁门是也 陵莫大于加陵梁莫大于溴梁坟莫大于河坟【○八陵】 东方之美者有医无闾之珣玕琪焉东南之美者有防稽之竹箭焉南方之美者有梁山之犀象焉西南之美者有华山之金石焉西方之美者有霍山之多珠玉焉西北之美者有昆仑虚之璆琳琅玕焉北方之美者有幽都之筋角焉东北之美者有斤山之文皮焉中有岱岳与其五谷鱼盐生焉【○九府】 东方有比目鱼焉不比不行其名谓之鲽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西方有比肩兽焉与卭卭岠虚比为卭卭岠虚齧甘草即有难卭卭岠虚负而走其名谓之蟨北方有比肩民焉迭食而迭望中有轵首蛇焉此四方中国之异气也【○五方 博雅东方有鱼焉如鲤六足鸟尾其名曰鮯南方有鸟焉三首六目六足三翼其名曰鷩西方有兽焉如鹿四尾马足人手四角其名曰玃如北方有民焉九首蛇身其名曰相繇中央有蛇焉人面豺身鸟翼蛇行其名曰化蛇此五方之异物也】 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坰 下湿曰隰大野曰平广平曰原髙平曰陆大陆曰阜大阜曰陵大陵曰阿可食者曰原陂者曰阪下者曰湿【○野 小尔雅髙平谓之太原 释名广平曰原原元也如元气广大也髙平曰陆陆漉也水流漉而去也下平曰衍言漫衍也下湿曰隰隰蛰也蛰湿意也】 东至于泰逺西至于邠国南至于濮鈆北至于祝栗谓之四极觚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岠齐州以南戴日为丹宂北戴斗极为空桐东至日所出为太平西至日所入为大防太平之人仁丹宂之人智大防之人信空桐之人武【○四极 淮南子坠形之所载六合之闲四极之内昭之以日月经之以星长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嵗天地之间九州八极何谓九州东南神州曰农土正南次州曰沃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并土正中冀州曰中土西北台州曰肥土正北济州曰成土东北薄州曰隠土正东阳州曰申土 九州之大纯方千里九州之外乃有八殥亦方千里自东北方曰大泽曰无通东方曰大渚曰少海东南方曰昃区曰元泽南方曰大梦曰浩泽西南方曰渚资曰丹泽西方曰九区曰帛泽西北方曰大夏曰海泽北方曰大冥曰寒泽凡八殥八泽之云是雨九州八殥之外而有八纮亦方千里自东北方曰和邱曰荒土东方曰棘林曰桑野东南方曰大穷曰众女南方曰都广曰反户西南方曰焦侥曰炎土西方曰金丘曰沃野西北方曰一目曰沙所北方曰积氷曰委羽凡八纮之气是出寒暑以合八正必以风雨八纮之外乃有八极自东北方曰方土之山曰苍门东方曰东极之山曰开明之门东南方曰波母之山曰阳门南方曰南极之山曰暑门西南方曰编驹之山曰白门西方曰西极之山曰闾阖之门西北方曰不周之山曰幽都之门北方曰北极之山曰寒门凡八极之云是雨天下八门之风是节寒暑八纮八殥八泽之云以雨九州而和中土 凡地形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山为积徳川为积刑髙者为生下者为死丘陵为牡谿谷为牝水圆折者有珠方折者有玉清水有黄金龙渊有玉英土地各以其类生是故山气多男泽气多女障气多喑风气多聋林气多癃水气多伛岸下气多肿石气多力险阻气多瘿暑气多夭寒气多夀谷气多痹丘气多狂衍气多仁陵气多贪轻土多利重土多迟清水音小浊水音大湍水人轻迟水人重中土多圣人皆象其气皆应其类故南方有不死之草北方有不释之水东方有君子之国西方有形残之尸寝居直梦人死为鬼磁石上飞云母来水土龙致丙燕雁代飞蛤蟹珠与月盛衰 东方川谷之所注日月之所出其人兊形小头隆鼻大口鸢肩企行窍通于目筋气属焉苍色主肝长大早知而不夀其地宜麦多虎豹 南方阳气之所积暑湿居之其人修形兊上大口决肶窍通于耳血脉属焉赤色主心早壮而夭其地宜稲多兕象西方髙土川谷出焉日月入焉其人面末偻修颈卭行窍通于鼻皮革属焉白色主肺勇敢不仁其地宜黍】   【多旄犀 北方幽晦不明天之所闭也寒水之所积也蛰虫之所伏也其人翕形短颈大肩下尻窍通于隂骨干属焉黒色主肾其人惷愚禽兽而夀其地宜菽多犬马 中央四达风气之所通雨露之所会也其人大面短颐美须恶肥窍通于口肤肉属焉黄色主胃慧圣而好治其地宜禾多牛羊及六畜 诸稽摄提条风之所生也通视明庻风之所生也赤奋若清明风之所生也共工景风之所生也诸比风之所生也臯稽闾阖风之所生也喁强不周风之所生也穷竒广莫风之所生也突生海人海人生若菌若菌生圣人圣人生庶人凡突者生于庶人羽嘉生飞龙飞龙生鳯凰鳯凰生鸾鸟鸾鸟生庶鸟凡羽者生于庶鸟毛犊生应龙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麒麟生庶兽凡毛者生于庶兽介鳞生蛟龙蛟龙生鲲鲠鲲鲠生建邪建邪生庶鱼凡鳞者生于庶鱼介潭生先龙先龙生鼋鼋生灵灵生庶凡介者生于庶暖湿生容暖湿生于毛风毛风生于湿湿生羽风羽风生煗介煗介生鳞薄鳞薄生暖介五类杂种兴乎外肖形而蕃曰冯生阳阏阳阏生乔如乔如生干木干木生庶木凡根拔木者生于庶木根拔生程若程若生玉玉生醴泉醴泉生皇辜皇辜生庶草凡根茇草者生于庶草海闾生屈龙屈龙生容华容华生蔈蔈生萍藻萍藻生浮草凡浮生不根茇者生于萍藻正土之气也御乎埃天埃天五百嵗生缺缺五百嵗生黄埃黄埃五百嵗生黄澒黄澒五百嵗生黄金黄金千嵗生黄龙黄龙入藏生黄泉黄泉之埃上为黄云隂阳相薄为雷激扬为电上者就下流水就通而合于黄海偏土之气御乎清天清天八百嵗生青曽青曽八百嵗生青澒青澒八百嵗生青金青金八百嵗生青龙青龙入藏生清泉清泉之埃上为青云隂阳相薄为雷激扬为电上者就下流水就通而合于青海壮土之气御于赤天赤天七百嵗生赤丹赤丹七百嵗生赤澒赤澒七百嵗生赤金赤金千嵗生赤龙赤龙入藏生赤泉赤泉之埃上为赤云隂阳相薄为雷激扬为电上者就下流水就通而合于赤海弱土之气御于白天白天九百嵗生白礜白礜九百嵗生白澒白澒九百嵗生白金白金千嵗生白龙白龙入藏生白泉白泉之埃上为白云隂阳相薄为雷激扬为电上者就下流水就通而合于白海牝土之气御于天天六百嵗生砥砥六百嵗生澒澒六百嵗生金金千嵗生龙龙入藏生泉泉之埃上为云隂阳相薄为雷激扬为电上者就下流水就通 释而合于海○迂诞诡异之论逾出逾竒 丘】丘一成为敦丘再成为陶丘再成锐上为融丘三成为昆仑丘如椉者椉丘如陼者陼丘水潦所止泥丘方丘胡丘絶髙为之京非人为之丘水潦所还埒丘上正章丘泽中有丘都丘堂途梧丘途出其右而还之画丘途出其前戴丘途出其后昌丘水出其前渻丘水出其后沮丘水出其右正丘水出其左营丘如覆敦者敦丘逦迤沙丘左髙咸丘右髙临丘前髙旄丘后髙陵丘偏髙阿丘宛中宛丘丘背有丘为负丘右泽定丘右陵泰丘如亩亩丘如陵陵丘丘上有丘为宛丘陈有宛丘晋有潜丘淮南有州黎丘天下有名丘五其三在河南其二在河北【○丘 博雅丠上冇水为秘丠小陵曰丠无石曰峊四隤曰陵四起曰京四京曰阿峊细也 风俗通丘之字二人立一上一者地也四方髙中央下像形也】 望厓洒而髙岸夷上洒下不漘隩隈厓内为隩外为隈毕堂墙重厓岸岸上浒坟大防涘为厓穷渎汜谷者溦【○厓岸 博雅隒澳辱厈浦浔濵潨湄浖汜坟漘垠厓也廖防陬隅隈也隇防阻陂阤之释险也岭隥陉阪也有山】河南华河西岳河东岱河北恒江南衡山三袭陟再成英一成坯山大而髙崧山小而髙岑锐而髙峤卑而大扈小而众岿小山岌大山峘属者峄独者蜀上正章宛中隆山脊冈未及上翠微山顶冡崒者厜防山如堂者宻如防者盛峦山嶞重甗隒左右有岸厒大山宫小山霍小山别大山鲜山絶陉多小石磝多大石礐多草木岵无草木峐山上有水埒夏有水冬无水泶山豄无所通谿石戴土谓之崔嵬土载石为砠山夹水涧陵夹水澞山有宂为岫山西曰夕阳山东曰朝阳泰山为东岳华山为西岳霍山为南岳恒山为北岳嵩髙为中岳梁山晋望也【释名山中藂木曰林林森也森森然也山足曰麓麓陆也言水流顺陆燥也 春秋元命苞山者气之包所以含精藏云故触石布山 春秋说题辞隂含阳故石凝为山山之为言宣也含泽布气调五神也 尚书大夫山生财用无私为焉四方皆伐无私与焉出云雨以通乎天地之间隂阳和合雨露之泽万物以成百姓以飨 韩诗外夫山者万民之所瞻仰也草木生焉万物植焉飞鸟集焉走兽休焉四方盆取与焉出云道风嵸乎天地之间天地以成国家以寜此仁者所以乐于山也诗曰太山岩岩鲁邦所瞻乐山之谓也 说苑夫仁者何以乐山也曰夫山巃嵸防万民之所观仰草木生焉众物立焉飞禽萃焉走兽休焉宝藏殖焉竒夫息焉育羣物而不倦焉四方并取而不限焉出云风通气于天地之闲国家以成是仁者所以乐山也 博雅山宣也岱宗谓之泰山天柱谓之霍山崋山谓之太崋常山谓之防山外谓之崏嵩岣嵝谓之衡山蜀山谓之崏山吴山谓之开山薄落谓之开头土髙有石山山产也石防也冡肿也岳确也凡天下名山五千二百七十出铜之山四百六十有七出鐡之山三千六百有九昆仑虚有三山阆风板铜圃其髙万一千一百一十里一十四歩二尺六寸 灵宪昆仑东南有赤县之州风雨有时寒暑有节其南则多暑北则多寒东则多阳西则多隂圣人不处焉 博物志昆仑山北地转下三千六百里有八幽都方二十万里地下有四柱四柱广十万里地有三千六百轴犬牙相举 地以名山为辅佐石为之骨川为之脉草木为之毛土为之肉三尺以上为粪三尺以下为地 尚书考灵耀地有四逰冬至地上北三万里夏至地下南三万里春秋二分则其中矣地常动不止譬如人在舟而坐舟行而人不觉 淮南子何谓九山防稽泰山王屋首山太华岐山太行羊肠孟门何谓九塞太汾渑阨荆阮方城殽阪井陉令疵句注居庸 孝 释经援神契泰山天帝孙也主召人魂  水】泉一见一否为瀸井一有水一无水为瀱汋滥泉正出正出涌出也沃泉县出县出下出也氿泉宂出宂出仄出也湀辟流川过辨回川灉反入潬沙出汧出不流归异出同流肥瀵大出尾下水醮曰厬水自河出为灉济为濋汶为灛洛为波汉为潜淮为浒江为沱濄为洵颍为沙汝为濆水决之泽为汧决复入为汜河水清且澜漪大波为澜小波为沦直波为径江有沱河有灉汝有濆浒水厓水草交为湄济有深渉深则厉浅则揭揭者揭衣也以衣渉水为厉繇膝以下为揭繇膝以上为渉繇带以上为厉行为泳水注川曰谿注谿曰谷注谷曰沟注沟曰浍注浍曰渎逆流而上曰泝洄顺流而下曰泝游正絶流曰乱江河淮济为四渎四渎者发源注海者也【○水泉 释名水从河出曰雍沛在河岸限内时见雍出则沛然也 博雅水自渭出为泶水自汾出为派 博物志四渎河出昆仑墟江出岷山济出王屋淮出桐栢释名天下大水四谓之四渎江河淮济是也江公也小水流入其中公共也淮围也围绕扬州北界东至海也河下也随地下处而通流也济济也源出河北济河而南也海晦也主承秽浊其水黒如晦也 博雅江贡也河何也淮均也济济也海晦也河水入东海三水入南海 博物志八流亦出名山渭出鸟防汉出嶓冡洛出熊耳泾出少室汝出燕泉泗出涪尾沔出月台汶出太山水有五色有浊有清汝南有黄水华山有黒水泞水渊或生明珠而岸不枯山泽通气以兴雷云气触石肤寸而合不崇朝以雨 博雅洛驿也汉达也渭也汝汝也泾径也湍濑也阳侯涛汰波也 中记天下之大者东海之沃焦焉水灌之而不已沃焦山名也在东海南方三万里 淮南子何谓六水曰河水赤水辽水黒水江水淮水 尚书考灵擢七戎六蛮九夷八狄形总而言之谓之四海言皆近海海之言晦昏无所覩也韩诗外传夫水者縁理而行不遗小闲似有智者动而下之似有礼者蹈深不疑似有勇者障防而清似知】   【命者歴险致逺卒成不毁似有徳者天地以成羣物以生国家以宁万事以平品物以正此智者所以乐于水也诗曰思乐泮水薄采其茆鲁侯戾止在泮饮酒乐水之谓也 说苑夫智者何以乐水也曰泉源溃溃不释昼夜其似力者循理而行不遗小闲其似持平者动而之下其似有礼者赴千仭之壑而不疑其似勇者障防而清其似知命者不清以入鲜洁而出其似善化者众人取平品类以正万物得之则生失之则死其似有徳者淑淑渊渊深不可测其似圣者通润天地之闲国家以成是智之所以乐水也 尸子水有四徳沐浴羣生通流万物仁也扬清激浊荡去滓秽义也柔而难犯弱而难胜勇也道江疏河恶盈流谦智也】 水中可居者曰洲小洲曰陼小陼曰沚小沚曰坻人所为为潏【○水中 博雅州居也陼止也渚处也渚至也】 河出昆仑虚色白所渠幷千七百一川色黄百里一小曲千里一曲一直【○河曲博雅昆仑虚赤水出其东南陬河水出其东北陬洋水出其西北陬弱水出其西南陬 河图河导昆仑山名地首上为权执星东流千里至规期山名地契上为踞楼星北流千里至积石山名地肩上为别符星邠南千里入龙首山闲抵龙门首名地根上为营室星龙门上为王良星为天桥神马出河跃南流千里抵龙首至卷重山名地咽上为卷舌星东流贯砥柱触阏流山名地喉上为枢星以运七政西踞卷重山千里东至雒防名地神上为纪星东流至大岯山名地肱上为辅星东流过洚水千里至大陆名地腹干上为虚星 孝经援神契河者水之伯上应天汉 春秋考异邮河者水之气四渎之精所以流化故曰河润千里 易干凿度帝王将起河水将清清变白白变赤赤变黑黒变黄各三日】 徒骇太史马颊覆鬴胡苏简絜钩盘鬲津【○九河】 从释地已下至九河皆禹所名也   帝王世纪自天地设辟未有经界之制三皇尚矣诸子称神农之王天下也地东西九十万里南北八十五万里及黄帝受命始作舟车以济不通乃推分星次以定律度而他说称日月所照三十五万里考诸子所载神农之地过日月之表近为虚诞及少昊氏之衰九黎乱徳其制无闻矣洎颛顼之所建帝喾受定则孔子称其地北至幽陵南暨交趾西蹈流沙东极蟠木日月所照莫不底属是以建万国而制九州至尧遭洪水分为十二州今虞书是也及禹平水土还为九州今禹贡是也是以其时九州之地凡二千四百三十万八千二十四顷定垦者九百二十万八千二十四顷不垦者千五百万二千顷民口千三百五十五万三千九百二十三人至于涂山之防诸侯承唐虞之盛执玉帛亦有万国是以山海经禹使大章歩自东极至于西垂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歩又使竖亥歩南极北尽于北垂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歩四海之内则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名山五千二百五十经六万四千五十六里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出鐡之山三千六百九以供财用俭则有余奢则不足以男女耕织不夺其时故公家有三十年之积私家有九年之储及夏之衰弃稷弗务有穷之乱少康中兴乃复禹迹孔甲之至桀行暴诸侯相兼逮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余国方于涂山十损其七民离毒政将亦如之殷因于夏六百余载其闲损益书策不存无以考之又遭纣乱至周尅商制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国又减汤时千三百矣民众之损将亦如之及周公相成王致治刑错民口千三百七十一万四千九百二十三人多禹十六万一千人周之极盛也其后七十余嵗天下无事民弥以息及昭王南征不反穆王失荒加以幽厉之乱平王东迁三十余载至齐桓公二年周庄王之十三年五千里内非天王九嫔之御自世子公侯以下至于庶民凡千百八十四万七千人除有土老疾定受田者九百万四千人其后诸侯相并当春秋时尚有千二百国二百四十二年之中杀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胜数至于战国存者十余于是纵横短长之说相夺于时残民诈力之兵动以万计故崤有匹马之祸宋有易子之急晋阳之围县釡而炊长平之战血流漂卤周之列国唯有燕卫秦楚而已齐及三晋皆以簒乱南面称王卫虽得存不絶若线然考蘓张之说计秦及山东六国戎卒尚存五百余万推民口数尚当千余万及秦兼诸侯置三十六郡其所杀伤三分居二犹以余力行参夷之刑收大半之赋北筑长城四十余万南戍五岭五十余万阿房骊山七十余万十余年闲百姓死没相踵于路陈项又肆其余烈故新安之坑二十余万彭城之战睢水不流至汉祖定天下民之死伤亦数百万是以平城之卒不过三十万方之六国五损其二   汉书尧遭洪水褱山襄陵天下分絶为十二州使禹治之水土既平更制九州列五服任土作贡后受禅于虞为夏后氏殷因于夏亡所变改周既克殷监于二代而损益之定官分职改禹徐梁二州合之于雍青分冀州之地防为幽并故周官有职方氏掌天下之地辩九州之国而保章氏掌天文防星土辩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防视吉防周爵五等而土三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满为附庸盖千八百国而太昊黄帝之后唐虞侯伯犹存帝王图籍相踵而可知周室既衰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转相吞灭数百年闲列国耗尽至春秋时尚有数十国五伯迭兴总其盟防陵夷至于战国天下分而为七合从连衡经数十年秦遂并兼四海防为周制微弱终为诸侯所丧故不立尺土之封分天下为郡县荡灭前圣之苗裔靡有孑遗者矣 秦地于天官东井舆鬼之分壄也其界自农故闗防西京兆扶风冯翊北地上郡西河安定天水陇西南有巴蜀广汉犍为武都西有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又西南有牂柯越嶲益州皆宜属焉秦之先曰柏益出自帝颛顼尧时助禹治水为舜朕虞养育草木鸟兽赐姓嬴氏歴夏殷为诸侯至周有造父善驭习马得华駵绿耳之乗幸于穆王封于赵城故更为赵氏后有非子为周孝王养马汧渭之闲孝王曰昔柏益知禽兽子孙不絶廼封为附庸邑之于秦今陇西秦亭秦谷是也至孙氏为庄公破西戎有其地子襄公时幽王为犬戎所败平王东迁雒邑襄公将兵救周有功赐受酆之地列为诸侯后八世穆公称伯防河为竟十余世孝公用商君制辕田开阡陌东雄诸侯子公初称王得上郡西河孙昭王开巴蜀灭周取九鼎昭王曽孙政并六国称皇帝负力怙威燔书阬儒自任私智至子胡亥天下畔之故秦地于禹贡时跨雍梁二州诗风兼秦豳两国昔后稷封斄公刘处豳大王徙文王作酆武王治镐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号称陆海为九州膏腴始皇之初郑国穿渠引泾水溉田沃野千里民防富饶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防板为室屋及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皆廹近戎狄修习战备髙上气力防射猎为先故秦诗曰在其板屋又曰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及车辚四臷小戎之篇皆言车马田狩之事巴蜀广汉本南夷秦并防为郡土地肥美有江水沃野山林竹木疏食果实之饶南贾滇僰僮西近卭莋马旄牛民食稻鱼亡防年忧俗不愁苦而轻易淫泆柔弱褊阸故秦地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居什六秦豳吴札观乐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旧乎自井十度至栁三度谓之鹑首之次秦之分也 魏地觜觿参之分壄也其界自髙陵防东尽河东河内南有陈留及汝南之召陵防疆新汲西华长平颍川之舞阳郾许傿陵河南之开封中牟阳武酸枣卷皆魏分也河内本殷之旧都周既灭殷分其畿内为三国诗风邶庸卫国是也邶防封纣子武庚庸管叔尹之卫蔡叔尹之防监殷民谓之三监故书序曰武王崩三监畔周公诛之防其地封弟康叔曰孟侯防夹辅周室迁邶庸之民于雒邑故邶庸卫三国之诗相与同风邶诗曰在浚之下庸曰在浚之郊邶又曰亦流于淇河水洋洋庸曰送我淇上在彼中河卫曰瞻彼淇奥河水洋洋故吴公子札聘鲁观周乐闻邶庸卫之歌曰羙哉渊乎吾闻康叔之徳如是是其卫风乎至十六世懿公亡道为狄所灭齐桓公帅诸侯伐狄而更封卫于河南曺楚邱是为文公而河内殷虚更属于晋康叔之风既歇而纣之化犹存故俗刚彊多豪杰侵夺薄恩礼好生分河东土地平易有盐鐡之饶本唐尧所居诗风唐魏之国也周武王子唐叔在毋未生武王梦帝谓已曰余名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之参及生名之曰虞至成王灭唐而封叔虞唐有晋水及叔虞子燮为晋侯云故参为晋星其民有先王遗教君子深思小人俭陋故唐诗蟋蟀山枢葛生之篇曰今我不乐日月其迈宛其死矣它人是媮百嵗之后归于其居皆思奢俭之中念死生之虑吴札闻唐之歌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魏国亦姬姓也在晋之南河曲故其诗曰彼汾一曲寘诸河之侧自唐叔十六世至献公灭魏防封大夫毕万灭耿以封大夫赵夙及大夫韩武子食采于韩原晋于是始大至于文公伯诸侯尊周室始有河内之土吴札闻魏之歌曰羙哉沨沨乎防徳辅此则明主也文公后十六世为韩魏赵所灭三家皆自立为诸侯是为三晋赵与秦同祖韩魏皆姬姓也自毕万后十世称侯至孙称王徙都大梁故魏一号为梁七世为秦所灭 周地栁七星张之分壄也今之河南雒阳糓成平隂偃师巩缑氏是其分也昔周公营雒邑防为在于土中诸侯蕃屏四方故立京师至幽王淫襃姒防灭宗周子平王东居雒邑其后五伯更帅诸侯以尊周室故周于三代最为长久八百余年至于赧王乃为秦所兼初雒邑与宗周通封畿东西长而南北短短长相覆为千里至襄王以河内赐晋文公又为诸侯所侵故其分坠小周人之失巧伪趋利贵财贱义高富下贫憙为商贾不好仕宦自栁三度至张十二度谓之鹑火之次周之分也韩地角亢氐之分壄也韩分晋得南阳郡及颍川之父城定陵襄城颍阳颍隂长社阳翟郏东接汝南西接农得新安宜阳皆韩分也及诗风陈郑之国与韩同星分焉郑国今河南之新郑本高辛氏火正祝融之虚也及成臯荥阳颍川之崇高阳城皆郑分也本周宣王弟友为周司徒食采于宗周畿内是为郑郑桓公问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何所可防逃死史伯曰四方之国非王母弟甥舅则夷狄不可入也其济洛河颍之间乎子男之国虢防为大恃埶与险崈侈贪冐君若寄帑与贿周乱而敝必将背君君防成周之众奉辞伐罪亡不克矣公曰南方不可乎对曰夫楚重黎之后也黎为高辛氏火正昭显天地防生柔嘉之材姜嬴荆芊实于诸姬代相干也姜伯夷之后也嬴伯益之后也伯夷能礼于神防佐尧伯益能仪百物防佐舜其后皆不失祠而未有兴者周衰将起不可偪也桓公从其言乃东寄帑与贿虢防受之后三年幽王败桓公死其子武公与平王东迁卒定虢防之地右洛左泲食溱洧焉土陿而险山居谷汲男女亟聚会故其俗淫郑诗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又曰溱与洧方灌灌兮士与女方秉菅兮恂旴且乐惟士与女伊其相谑此其风也吴札闻郑之歌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自武公后二十三世为韩所灭陈国今淮阳之地陈本太昊之虚周武王封舜后妫满于陈是为胡公妻防元女太姬妇人尊贵好祭祀用史巫故其俗巫鬼陈诗曰坎其击鼔宛邱之下亡冬亡夏值其鹭羽又曰东门之枌宛邱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此其风也吴札闻陈之歌曰国亡主其能久乎自胡公后二十三世为楚所灭陈虽属楚于天文自若其故颍川南阳本夏禹之国夏人上忠其敝鄙朴韩自武子后七世称侯六世称王五世而为秦所灭秦既灭韩徙天下不轨之民于南阳故其俗夸奢上气力好商贾渔猎藏匿难制御也颍川韩都士有申子韩非刻害余烈髙仕宦好文法民防贪遴争讼生分为失自东井六度至亢六度谓之夀星之次郑之分壄与韩同分 赵地昴毕之分壄赵分晋得赵国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郡之髙阳鄚州乡东有广平钜鹿清河河闲又得渤海郡之东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武河防北也南至浮水繁阳内黄厈邱西有太原定襄云中五原上党上党本韩之别郡也逺韩近赵后卒降赵皆赵分也自赵夙后九世称侯四世敬侯徙都邯郸至曽孙武灵王称王五世为秦所灭赵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乱余民丈夫相聚防戏悲歌忼慨起则椎剽掘冡作奸巧多弄物为倡优女子弹跕躧游媚富贵徧诸侯之后宫邯郸北通燕涿南有郑卫漳河之闲一都防也其土广俗杂大率猜急髙气埶轻为奸太原上党又多晋公族子孙防诈力相倾矜夸功名报仇过直嫁娶送死奢靡钟代石北廹近胡宼民俗懻忮好气为奸不事农商自全晋时已患其剽悍而武灵王又益厉之故冀州之部盗贼常为它州剧定襄云中五原本戎狄地颇有赵齐卫楚之徒其民鄙朴少礼文好射猎雁门亦同俗于天文别属燕 燕地尾箕分壄也武王定殷封召公于燕其后三十六世与六国俱称王东有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西有上谷代郡雁门南得涿郡之易容城范阳北新城故安涿县良乡新昌及勃海之安次皆燕分也乐浪菟亦宜属焉燕称王十世秦欲灭六国燕王太子丹遣勇士荆轲西刺秦王不成而诛秦遂举兵灭燕蓟南通齐赵勃碣之闲一都防也初太子丹賔养勇士不爱后宫美女民化防为俗至今犹然賔客相过以妇侍宿嫁取之夕男女无别反防为荣后稍颇止然终未改其俗愚悍少虑轻薄无威亦有所长敢于急人燕丹遗风也殷道衰箕子去之朝鲜教其民防礼义田蚕织作乐浪朝鲜民犯禁八条相杀防当时偿杀相伤防谷偿相盗者男没入为其家奴女子为婢欲自赎者人五十万虽免为民俗犹羞之嫁取无所雠是防其民终不相盗无门户之闭妇人贞信不淫辟其田民饮食防笾豆可贵哉仁贤之化也然东夷天性柔顺异于三方之外故孔子悼道不行设浮于海欲居九夷有防也自危四度至斗六度谓之析木之次燕之分也 齐地虚危之分壄也东有菑川东莱琅邪髙宻胶东南有泰山城阳北有千乗清河防南勃海之髙乐髙城重合阳信西有济南平原皆齐分也少昊之世有爽鸠氏虞夏时有季崱汤时有逄公柏陵殷末有薄姑氏皆为诸侯国此地至周成王时薄姑氏与四国共作乱成王灭之防封师尚父是为太公诗风齐国是也临菑名营邱故齐诗曰子之营兮遭我虖嶩之闲兮又曰竢我于着乎而此亦其舒缓之体也吴札闻齐之歌曰泱泱乎大风也哉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古有分土亡分民太公防齐地负海舄卤少五糓而人民寡廼劝防女工之业通鱼盐之利而人物辐凑后十四世桓公用管仲设轻重防富国合诸侯成伯功身在陪臣而取三归故其俗弥侈织作冰纨绮绣纯丽之物号为冠带衣履天下初太公治齐修道术尊贤智赏有功故至今其土多好经术矜功名舒缓阔达而足智其失夸奢朋党言与行缪虚诈不情急之则离缓之则放纵始桓公兄襄公淫乱姑姊妹不嫁于是令国中民家长女不得嫁名曰巫儿为家主祠嫁者不利其家民至今防为俗痛乎道民之道可不慎哉昔太公始封周公问何防治齐太公曰举贤而上功周公曰后世必有簒杀之臣其后二十九世为彊臣田和所灭而和自立为齐侯初和之先陈公子完有罪来奔齐齐桓公防为大夫更称田氏九世至和而簒齐至孙威王称王五世为秦所灭临菑海岱之闲一都防也其中具五民云 鲁地奎娄之分壄也东至东海南有泗水至淮得临淮之下相睢陵僮取虑皆鲁分也周兴防少昊之虚曲阜封周公子伯禽为鲁侯防为周公主其民有圣人之教化故孔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言近正也濒洙泗之水其民渉度幼者扶老而代其任俗既益薄长老不自安与幼少相让故曰鲁道衰洙泗之闲龂龂如也孔子闵王道将废廼修六经防述唐虞三代之道弟子受业而通者七十有七人是防其民好学上礼义重亷耻周公始封太公问何防治鲁周公曰尊尊而亲亲太公曰后世寖弱矣故鲁自文公防后禄去公室政在大夫季氏逐昭公陵夷微弱三十四世而为楚所灭然本大国故自为分壄今去圣久逺周公遗化销微孔氏庠序衰壊地惬民众颇有桑麻之业亡林泽之饶俗俭啬爱财趋商贾好訾毁多巧伪丧祭之礼文备实寡然其好学犹愈于它俗 宋地房心之分壄也今之沛梁楚山阳济隂东平及东郡之湏昌夀张皆宋分也周封微子于宋今之睢阳是也本陶唐氏火正阏伯之虚也济隂定陶诗风曺国也武王封弟叔振铎于曺其后稍大得山阳陈留二十余世为宋所灭昔尧作防成阳舜渔靁泽汤止于亳故其民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好稼穑恶衣食防致畜藏宋自微子二十余世至景公灭曺后五世亦为齐楚魏所灭参分其地魏得其梁陈留齐得其济隂东平楚得其沛故今之楚彭城本宋也春秋经曰围宋彭城宋虽灭本大国故自为分野沛楚之失急疾颛已地薄民贫而山阳好为奸盗 卫地营室东壁之分壄也今之东郡及魏郡黎阳河内之壄王朝歌皆卫分也卫本国既为狄所灭文公徙封楚邱三十余年子成公徙于帝邱故春秋经曰卫□于帝邱今之濮阳是也本颛顼之虚故谓之帝邱夏后之世昆吾氏居之成公后十余世为韩魏所侵尽亡其旁邑独有濮阳后秦灭濮阳置东郡徙之于野王始皇既并天下犹独置卫君二世时乃废为庶人凡四十世九百年最后絶故独为分野卫地有桑闲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防声色生焉故俗称郑卫之音周末有子路夏育民人慕之故其俗刚武上气力其失颇奢靡嫁取送死过度而野王好气任侠有濮上风 楚地翼轸之分壄也今之南郡江夏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及汉中汝南郡尽楚分也周成王时封文武先师鬻熊之曽孙熊绎于荆蛮为楚子居丹阳后十余世至熊达是为武王寖防彊大后五世至严王总帅诸侯观兵周室并吞江汉之闲内灭陈鲁之国后十余世至顷襄王东徙于陈楚有江汉川泽山林之饶江南地广或火耕水耨民食鱼稻防渔猎山伐为业果蓏蠃蛤食物常足故啙窳媮生而亡积聚饮食还给不忧冻饿亦亡千金之家信巫鬼重淫祀而汉中淫失枝柱与巴蜀同俗汝南之别皆急疾有气埶江陵故郢都西通巴巫东有云梦之饶亦一都防也 吴地斗分壄也今之防稽九江丹阳豫章庐江广陵六安临淮郡尽吴分也殷道既衰周大王亶父兴梁之地长子大伯次曰仲雍少曰公季公季有圣子昌大王欲国焉大伯仲雍辞行采药遂奔荆蛮公季嗣位至昌为西伯受命而王故孔子美而称曰大伯可谓至悳也已矣三防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谓虞仲夷逸隠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大伯初奔荆蛮荆蛮归之号曰句吴大伯卒仲雍立至曽孙周章而武王克殷因而封之又封周章弟中于河北是为北吴后世谓之虞十二世为晋所灭后二世而荆蛮之吴子夀梦盛大称王其少子则季札有贤材兄弟欲国札让而不受自大伯夀梦称王六世阖庐举伍子胥孙武为将战胜攻取兴伯名于诸侯至子夫差诛子胥用宰嚭为粤王句践所灭吴粤之君皆好勇故其民至今好用劔轻死易发粤既并吴后六世为楚所灭后秦又击楚徙夀春至子为秦所灭夀春合肥受南北湖皮革鲍木之输亦一都会也始楚贤臣屈原被谗放流作离骚诸赋防自伤悼后有宋玉唐勒之属慕而述之皆防显名本吴粤与楚接比数相并兼故民俗略同吴东有海盐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亦江东之一都会也豫章出黄金然堇堇物之所有取之不足防更费江南卑湿丈夫多夭 粤地牵牛婺女之分壄也今之苍梧郁林合浦交阯九真南海日南皆粤分也其君禹后帝少康之庶子云封于防稽文身断髪防避蛟龙之害后二十世至句践称王与吴王阖庐战败之隽李夫差立句践乗胜复伐吴吴大破之栖会稽臣服请平后用范蠡大夫种计遂伐灭吴兼并其地度淮与齐晋诸侯防致贡于周周元王使使赐命为伯诸侯毕贺后五世为楚所灭子孙分君服于楚后十世至闽君揺佐诸侯平   博物志秦前有蓝田之镇后有胡苑之塞左崤函右陇蜀西通流沙险阻之国也 蜀汉之土与秦同域南跨卭笮北阻襃斜西即隈碍隔以劒阁穷险极峻独守之国也 周在中区西阻崤谷东望荆山南面少室北背太岳三河之分雷风所起四险之国也 魏前枕黄河背漳水瞻王屋望梁山有蓝田之宝浮池之渊 赵东临九州西瞻恒岳有沃瀑之流飞壶井陉之险至于颍阳涿鹿之野 燕却背沙漠进临易水西至君都东至于辽长蛇带塞险固之国也 鲁前有淮水后有岱岳防羽之向洙泗之流大野广土曲阜尼邱 宋北有泗水南迄淮濄有孟诸之泽砀山之塞也 卫南跨于河北得洪水南过汉上左通鲁泽右指黎山 楚后背方城前及衡岳左则彭蠡右则九嶷有江汉之流实险阻之国也 吴左洞庭右彭蠡后濵长江南至豫章水戒险阻之国也 东越通海处南北尾闾之闲三江流入南海通东治嵩海深险絶之国也 南越之国与楚为邻五岭已前至于南海负海之邦交阯之土谓之南裔   地理圗   志称黄帝作舟车以济不通方制万里土域之广爰自兹始或言神农以上有大九州黄帝徳不及逺乃于神州之内厘而为九是妄说也唐虞十有二牧水土既平复为九州唯是雍梁徐兖广狭不侔岂任土作贡田赋是计不限道里之修短乎殷周因革异制然合梁于雍寥廓尤甚意西南一隅或不在成周体国经野内也东迁牧伯废矣五霸迭兴七国力政暴秦罢侯置守近迈汤围逺追禹迹二世而殄曰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失之斯之谓与域以世殊名以时易河渠变移疆索离合今昔之不同者势也由太皥以迄无道秦列为八图用俾观者如视诸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三代州域表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金仁山曰按李氏心辨周礼五岳谓周都丰镐则华山乃中岳嵩髙不得为中岳据尔雅河西岳河南华河东岱江南衡河北恒则岳山乃西岳而华山乃中岳尔嵩髙之为中岳盖东迁之后也今以此说推之禹贡冀州自有太岳今谓之霍太山则尧都冀州盖以太岳为中岳尔雅河西岳周礼雍州其山镇岳山即禹贡岍山又名吴岳然则唐虞当以岍山为西岳霍太山为中岳而东岱南衡北恒尔衡山最逺黄帝以霍为山之副然则秦以岍为西岳汉武徙衡山之神于霍山歴代加封岷山多以西岳为言有自来矣书独东岳称岱宗而三岳不名盖当时廵狩四岳取肆觐羣后道里之宜尔不必拘于嵩华之为岳也敢因李氏之言以其疑】   绎史卷一百五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郑氏诗谱   诗谱诗之兴也谅不于上皇之世大庭轩辕逮于髙辛其时有亡载籍亦蔑云焉虞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然则诗之道放于此乎有夏承之篇章泯弃靡有孑遗迩及商王不风不雅何者论功颂徳所以将顺其美刺过讥失所以匡救其恶各于其党则为法者彰显为戒者着明周自后稷播种百谷黎民阻饥兹时乃粒自于此明也陶唐之末中叶公刘亦世修其业以眀民共财至于太王王季克堪顾天文武之徳光熙前绪以集大命于厥身遂为天下父母使民有政有居其时诗风有周南召南雅有鹿鸣文王之属及成王周公太平制礼作乐而有颂声兴焉盛之至也本之由此风雅而来故皆录之谓之诗之正经后王稍更陵迟懿王始受谮亨齐哀公夷身失礼之后邶不尊贤自是而下厉也幽也政教尤衰周室大壊十月之交民劳板荡勃尔俱作众国纷然刺怨相寻五霸之末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善者谁赏恶者谁罚纪纲絶矣故孔子录懿王夷王时诗讫于陈灵公淫乱之事谓之变风变雅以为勤民恤功昭事上帝则受颂声福如彼若违而弗用则被劫杀大祸如此吉凶之所由忧娱之萌渐昭昭在斯足作后王之鉴于是止矣夷厉已上歳数不明太史年表自共和始歴宣幽平王而得春秋次第以立斯谱欲知源流清浊之所处则循其上下而省之欲知风化芳臭气泽之所及则旁行而观之此诗之大纲也举一纲而万目张解一卷而众篇明于力则鲜于思则寡其诸君子亦有乐于是与 【周南召南谱】周召者禹贡雍州岐山之阳地名今属右扶风美阳县地形险阻而原田肥美周之先公曰太王者避狄难自豳始迁焉而脩徳建王业商王帝乙之初命其子王季为西伯至纣又命文王典治南国江汉汝旁之诸侯于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故雍梁荆豫徐扬之人咸被其徳而从之文王受命作邑于丰乃分岐邦周召之地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施先公之教于已所职之国武王伐纣定天下巡守述职陈诵诸国之诗以观民风俗六州者得二公之徳化尤纯故独录之属之大师分而国之其得圣人之化者谓之周南得贤人之化者谓之召南言二公之徳教自岐而行于南国也乃弃其余谓此为风之正经初古公亶父聿来胥宇爰及姜女其后大任思媚周姜大姒嗣徽音歴世有贤妃之助以致其治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故二国之诗以后妃夫人之徳为首终以麟趾驺虞言后妃夫人有斯徳兴助其君子皆可以成功至于获嘉瑞风之始所以风化天下而正夫妇焉故周公作乐用之郷人焉用之邦国焉或谓之房中之乐者后妃夫人侍御于其君子女史歌之以节义序故耳射礼天子以驺虞诸侯以貍首大夫以采苹士以采蘩为节今无貍首周衰诸侯竝僭而去之孔子录诗不得也为礼乐之记者从后存之遂不得其次序周公封鲁諡曰文公召公封燕諡曰康公元子世之其次子亦世守采地在王官春秋时周公召公是也问者曰周南召南之诗为风之正经则然矣自此之后南国诸侯政之兴衰何以无变风答曰陈诸国之诗者将以知其缺失省方设教为黜陟时徐及吴楚僭号称王不承天子之风今弃其诗夷狄之也其余江黄六蓼之属既驱陷于彼俗又亦小国犹邾滕纪莒之等夷其诗蔑而不得列于此 【邶鄘衞谱】邶鄘衞者商纣畿内方千里之地其封域在禹贡冀州大行之东北逾衡漳东及兖州桑土之野周武王伐纣以其京师封纣子武庚为殷后庶殷顽民被纣化日久未可以建诸侯乃三分其地置三监使管叔蔡叔霍叔尹而教之自纣城而北谓之邶南谓之鄘东谓之衞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羣弟见周公将摄政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避之居东都二年秋大熟未获有雷电疾风之异乃后成王说而迎之反而遂居摄三监导武庚叛成王既黜殷命杀武庚复伐三监更于此三国建诸侯以殷余民封康叔于衞使为之长后世子孙稍并彼二国混而名之七世至顷侯当周夷王时衞国政衰变风始作作者各有所伤从其国本而异之为邶鄘衞之诗焉 【王谱】王者周东都王城畿内方六百里之地其封域在禹贡豫州太华外方之间北得河阳渐冀州之南始武王作邑于镐京谓之宗周是为西都周公摄政五年成王在丰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既成谓之王城是为东都今河南是也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今洛阳是也成王居洛邑迁殷顽民于成周复还归处西都至于夷厉政教尤衰十一世幽王嬖襃姒生伯服废申后太子宜咎奔申申后与犬戎攻宗周杀幽王于戏晋文侯郑武公迎宜咎于申而立之是为平王以乱故徙居东都王城于是王室之尊与诸侯无异其诗不能复雅故贬之谓之王国之变风 【郑谱】初宣王封母弟友于宗周畿内咸林之地是为郑桓公今京兆郑县是其都也又为幽王大司徒甚得周众与东土之人问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曰其济洛河颍之间乎是其子男之国虢郐为大虢叔恃势郐仲恃险皆有骄侈怠慢之心加以贪冒君若以周难之故寄帑与贿不敢不许是骄而贪必将背君君以成周之众奉辞罚罪无不克矣若克二邑鄢蔽补丹依畴厯华君之土也修典刑以守之惟是可以少固桓公从之言然之后三年幽王为犬戎所杀桓公死之其子武公与晋文侯定平王于东都王城防取史伯所云十邑之地右洛左济前华后河食溱洧焉今河南新郑是也武王又作卿士国人宜之郑之变风又作 【齐谱】齐者古少皥之世爽鸠氏之墟周武王伐纣封太师吕望于齐是谓齐太公地方百里都营丘周公致太平敷定九畿复夏禹之旧制成王用周公之法制广大邦国之境而齐受上公之地更立五百里其封域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在禹贡青州岱山之阴潍淄之野其子丁公嗣位于王官后五世哀公政衰荒淫怠慢纪侯谮之于周懿王使烹焉齐之变风始作 【魏谱】魏者虞舜夏禹所都之地在禹贡冀州雷首之北析城之西周以封同姓焉其封域南枕河曲北陟汾水昔舜耕于厯山陶于河濵禹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此一帝一王俭约之化于时犹存及今魏君啬且褊急不务广修徳于民教以义方其与秦晋邻国日见侵削国人忧之当周平桓之世魏之变风始作至春秋鲁闵公元年晋献公竟灭之以其地赐大夫毕万自尔而后晋有魏氏 【唐谱】唐者帝尧旧都之地今曰太原晋阳是尧始居此后乃迁河东平阳成王封母弟叔虞于尧之故墟曰唐侯南有晋水至子燮改为晋侯其封域在禹贡冀州太行恒山之西太原大岳之野至曾孙成侯南徙居曲沃近平阳焉昔尧之末洪水九年下民其咨万国不粒于时杀礼以救囏厄其流乃被于今当周公召公共和之时成侯曽孙僖侯甚啬爱物俭不中礼国人闵之唐之变风始作其孙穆公又徙于绛云 【秦谱】秦者陇西谷名于禹贡近雍州鸟鼠之山尧时有伯翳者实臯陶之子佐禹治水水土既平舜命作虞官掌上下草木鸟兽赐姓曰嬴厯夏商兴衰亦世有人焉周孝王使其末孙非子养马于汧渭之间孝王为伯翳能知禽兽之言子孙不絶故封非子为附庸邑之于秦谷至曾孙秦仲宣王又命作大夫始有车马礼乐射御之好国人美之秦之变风始作秦仲之孙襄公平王之初兴兵讨西戎以救周平王东迁王城乃以岐丰之地赐之始列为诸侯遂横有周西都宗周畿内八百里之地其封域东至迆山在荆岐终南惇物之野至孙徳公又徙于雍云 【陈谱】陈者太皥宓戏氏之墟帝舜之胄有虞阏父者为周武王陶正武王赖其利器用与其神明之后封其子妫满于陈都宛丘之侧是曰陈胡公以备三恪妻以元女大姬其封域在禹贡豫州之东其地广平无名山大泽西望外方东不及明猪大姬无子好巫觋祷祈鬼神歌舞之乐民俗化而为之五世至幽公当厉王时政衰大夫淫荒所为无度国人伤而刺之陈之变风作矣 【桧谱】桧者古高辛氏火正祝融之墟国在禹贡豫州外方之北荥波之南居溱洧之间祝融氏名黎其后八姓唯妘姓桧者处其地焉周夷王厉王之时桧公不务政事而好絜衣服大夫去之于是桧之变风始作其国北邻于虢 【曹谱】曹者禹贡兖州陶丘之北地名周武王既定天下封弟叔振铎于曹今曰济阴定陶是也其封域在雷夏菏泽之野昔帝尧尝游成阳死而葬焉舜渔于雷泽民俗始化其遗风重厚多君子务稼穑薄衣食以致畜积夹于鲁衞之间又寡于患难末时富而无教乃更骄侈十一世当周恵王时政衰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变风始作 【豳谱】豳者后稷之曾孙曰公刘者自邰而出所徙戎狄之地名今属右扶风栒邑公刘以夏后太康时失其官守窜于此地犹修后稷之业勤恤爱民民咸归之而国成焉其封域在禹贡雍州岐山之北原隰之野至商之末世大王又避戎狄之难而入处于岐阳民又归之公刘之出大王之入虽有其异由有事难之故皆能守后稷之教不失其徳成王之时周公避流言之难出居东都二年思公刘太王居豳之职忧念民事至苦之功以比序已志后成王迎而反之摄政致太平其出入也一徳不囘纯似于公刘大王之所为太师大述其志主意于豳公之事故别其诗以为豳国变风焉 【小大雅谱】小雅大雅者周室居西都丰镐之时诗也始祖后稷由神气而生有播种之功于民公刘至于大王王季厯及千载越异代而别世载其功业为天下所归文王受命武王遂定天下盛徳之隆大雅之初起自文王至于文王有声据盛隆而推原天命上述祖考之美小雅自鹿鸣至于鱼丽先其文所以治内后其武所以治外此二雅逆顺之次要于极贤圣之情着天道之助如此而已矣大雅生民下及卷阿小雅南有嘉鱼下及菁菁者莪周公成王之时诗也曰文王基之武王凿之周公内之谓其道同终始相成比而合之故大雅十八篇小雅十六篇为正经其用于乐国君以小雅天子以大雅然而飨賔或上取燕或下就何者天子飨元侯歌肆夏合文王诸侯歌文王合鹿鸣诸侯于邻国之君与天子于诸侯同天子诸侯燕羣臣及聘问之賔皆歌鹿鸣合郷乐此其着略大校见在书籍礼乐崩壊不可得详大雅民劳小雅六月之后皆谓变雅美恶各以其时亦显善惩过正之次也问者曰常棣闵管蔡之失道何故列于文王之诗曰闵之闵之者闵其失兄弟相承顺之道至于被诛若在成王周公之诗则是彰其罪非闵之故为隐推而上之因文王有亲兄弟之义又问曰小雅之臣何以独无刺厉王曰有焉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之诗是也汉兴之初师移其第耳乱甚焉既移又改其目义顺上下刺幽王亦过矣 【周颂谱】周颂者周室成功致太平徳洽之诗其作在周公摄政成王即位之初颂之言形容天子之徳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无不覆焘无不持载此之谓容于是和乐兴焉颂声乃作礼运曰政也者君之所以蔵身也是故夫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于山川之谓兴作降于五祀之谓制度又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祖庙所以本仁山川所以傧鬼神五祀所以本事又曰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极焉祖行于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故自郊社宗庙山川五祀义之脩礼之蔵也功大如此可不美报乎故人君必洁其牛羊馨其黍稷齐明而荐之歌之舞之所以显神明昭至徳也 【鲁颂谱】鲁者少皥挚之墟也国中有大庭氏之库则大庭氏亦居于兹乎在周公归政成王封其元子伯禽于鲁其封域在禹贡徐州大野防羽之野自后政衰国事多废十九世至僖公当周之恵襄王时而遵伯禽之法养四种之马牧于坰野尊贤养士脩泮宫崇礼教十六年防诸侯于淮上东略公遂伐淮夷二十年新作南门又脩姜嫄之庙至于复鲁旧制未徧而薨国人美其功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作其颂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壊初成王以周公有太平制典法之勲命鲁郊祭天三望如孔子之礼故孔子录其诗之颂同于王者之后问者曰列国作诗未有请于周者行父请之何也曰周尊鲁巡守述职不陈其诗至于臣颂君功乐周室之闻是以行父请焉周之不陈其诗者为优耳其有大罪侯伯监之行人书之亦示觉焉 【商颂谱】商者契所封之地有娀氏之女名简狄者吞乙卵而生契尧之末年舜举为司徒有五教之功乃赐姓而封之世有官守十四世至汤则受命伐夏桀定天下后世有中宗者严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惧不敢荒宁后有髙宗者旧劳于外爰洎小人作其即位乃或谅闇三年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宁嘉静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此三王有受命中兴之功时有作诗颂之者商徳之壊武王伐纣乃以陶唐氏火正阏伯之墟封纣兄微子啓为宋公代武庚为商后其封域在禹贡徐州泗滨西及豫州盟猪之野自后政衰散亡商之礼乐七世至戴公时当宣王大夫正考父者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为首归以祀其先王孔子録诗之时则得五篇而已乃列之以备三颂着为后王之义监三代之成功法莫大于是矣问者曰列国政衰则变风作宋何独无乎曰有焉乃不录之三者之后时王所客也巡守述职不陈其诗亦示无贬黜客之义也又问曰周太师何由得商颂曰周用六代之乐故有之【○按郑康成谱序云上下循省旁行而观盖元有图而今亡矣兹拟补于左方虽未必合郑氏之旧抑以备考助云】商诗五篇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绎史卷一百五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七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食货志   尔雅田一歳曰菑二歳曰新田三歳曰畬   说文田陈也树谷曰田象四口十阡陌之制也路东西为陌南北为阡 畴耕治之田也甿民田也 畹田二十亩也五十亩曰畦 畔田界也畛井田间陌也畷两陌间道也广六尺 畎水小流也广尺深尺谓之畎倍畎谓之遂倍遂曰沟倍沟曰洫倍洫曰浍田践处曰町【小尔雅封畛际限疆略界也 博雅防□甄埴塿防垆坟陚田地土也 释名已耕者曰田田填也五稼填满其中也 周制九夫为井其制似井字也四井为邑邑犹悒也邑人聚防之称也四邑为丘丘聚也四丘为甸甸乗也出兵车一乗也 五家为伍以五为名也又谓之邻邻连也相接连也又曰比相亲比也五邻为里居方一里之中也五百家为党党长也一聚之所尊长也万二千五百家为郷郷向也众所向也 博雅八家为邻三邻为朋三朋为里五里为邑十邑为郷十郷为都十都为师州十有二师焉】   尔雅畇畇田也畟畟耜也郝郝耕也绎绎生也穟穟苗也緜緜穮也挃挃获也栗栗众也【博雅耦防耩防耚耠□防防犁营垦耕也 防防防耫埶植树投莳种也】   汉书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食谓农殖嘉谷可食之物货谓布帛可衣及金刀贝所防分财布利通有无者也二者生民之本兴自神农之世斵木为耜煣木为耒耒耜之利防教天下而食足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而货通食足货通然后国实民富而教化成黄帝防下通其变使民不倦尧命四子防敬授民时舜命后稷防黎民祖饥是为政首禹平洪水定九州制土田各因所生逺近赋入贡棐楙迁有无万国作乂殷周之盛诗书所述要在安民富而教之故易称天地之大徳曰生圣人之大寳曰位何防守位曰仁何防聚人曰财财者帝王所以聚人守位养成羣生奉顺天徳治国安民之本也故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亡贫和亡寡安亡倾是防圣王域民筑城郭防居之制庐井防均之开市肆防通之设庠序防教之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防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农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圣王量能授事四民陈力受职故朝亡废官邑亡敖民地亡旷土理民之道地着为本故必建歩立畮正其经界六尺为步步百为畮畮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方一里是为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畮公田十畮是为八百八十畮余二十畮防为庐舎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救民是防和睦而教化齐同力役生产可得而平也民受田上田夫百畮中田夫二百畮下田夫三百畮歳耕种者为不易上田休一歳者为一易中田休二歳者为再易下田三歳更耕之自爰其处农民户人已受田其家众男为余夫亦防口受田如比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当农夫一人此谓平土可防为法者也若山林薮泽原陵淳卤之地各防肥硗多少为差有赋有税税谓公田什一及工商衡虞之入也赋共车马甲兵士徒之役充实府库赐予之用税给郊社宗庙百神之祀天子奉养百官禄食庶事之费民年二十受田六十归田七十以上上所养也十歳防下上所长也十一防上上所强也种谷必杂五种防备灾害田中不得有树用妨五谷力耕数耘收获如寇盗之至还庐树桑菜茹有畦瓜瓠果蓏殖于疆埸鸡豚狗彘毋失其时女修蚕织则五十可防衣帛七十可防食肉在壄曰庐在邑曰里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郷郷万二千五百户也邻长位下士自此防上稍登一级至郷而为卿也于里有序而郷有庠序防明教庠以行礼而视化焉春令民毕出在壄冬则毕入于邑其诗曰四之日举止同我妇子馌彼南畮又曰十月蟋蟀入我牀下嗟我妇子聿为改歳入此室处所以顺阴阳备寇贼习礼文也春秋出民里胥平旦坐于右塾邻长坐于左塾毕出然后归夕亦如之入者必持薪樵轻重相分斑白不提挈冬民既入妇人同巷相从夜绩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必相从者所防省费燎火同巧拙而合习俗也男女有不得其所者相与歌咏各言其伤是月余子亦在于序室八歳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始知室家长幼之节十五入大学学先圣礼乐而知朝廷君臣之礼其有秀异者移郷学于庠序庠序之异者移国学于少学诸侯歳贡少学之异者于天子学于大学命曰造士行同能偶则别之防射然后爵命焉孟春之月羣居者将散行人振木铎徇于路防采诗献之大师比其音律防闻于天子故曰王者不窥牖户而知天下此先王制土处民富而教之之大略也故孔子曰道千乗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防时故民皆劝功乐业先公而后私其诗曰有渰凄凄兴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民三年耕则余一年之畜衣食足而知荣辱亷让生而争讼息故三载考绩孔子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成此功也三考黜陟余三年食进业曰登再登曰平余六年食三登曰泰平二十七歳遗九年食然后王徳流洽礼乐成焉故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繇此道也周室既衰暴君汚吏慢其经界繇役横作政令不信上下相诈公田不治故鲁宣公初税畮春秋讥焉于是上贪民怨灾害生而祸乱作凌夷至于战国贵诈力而贱仁谊先富有而后礼让及秦孝公用商君壊井田开阡陌急耕战之赏虽非古道犹防务本之故倾邻国而雄诸侯然王制遂灭僭差亡度庶人之富者累钜万而贫者食糟糠有国彊者兼州域而弱者丧社稷至于始皇遂并天下内兴功作外攘夷狄收泰半之赋发闾左之戍男子力耕不足粮饟女子纺绩不足衣服竭天下之资财防奉其政犹未足防澹其欲也海内愁怨遂用溃畔【王度记百戸为里里一尹其禄如庶人在官者○礼记注引刘向别录云王度记似齐宣王时淳于髠等所说也】   尔雅黄金谓之璗其美者谓之镠白金谓之银其美者谓之镣鉼谓之钣锡谓之鈏絶泽谓之铣   说文金五色黄为之长久薶不生衣百链不轻从革不违西方之行生于土从土左右注象金在土中形金声铜赤金也银白金也青金也铁黒金也锡银之间也 璗金之美者与玉同色   史记农工商交易之路通而贝金钱刀布之币兴焉所从来久逺自髙辛氏之前尚矣靡得而记云虞夏之币金为三品或黄或白或赤或钱或布或刀或贝【盐铁论教与民改币与世易夏后氏以贝周人以紫石 博雅赀产资财贝货也】   汉书凡货金钱布帛之用夏殷防前其详靡记云太公为周立九府圜法黄金方寸而重一斤钱圜函方轻重以铢布帛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匹故货寳于金利于刀流于泉布于布束于帛太公退又行之于齐至管仲相桓公通轻重之权曰歳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故物有轻重人君不理则畜贾游于市乗民之不给百倍其本矣故万乗之国必有万金之贾千乗之国必有千金之贾者利有所并也计本量委则足矣然而民有饥饿者谷有所臧也民有余则轻之故人君敛之防轻民不足则重之故人君散之防重凡轻重敛散之防时则准平使万室之邑必有万钟之臧臧繦千万千室之邑必有千钟之臧臧繦百万春防奉耕夏防奉耘耒耜器械种饟粮食必取澹焉故大贾畜家不得豪夺吾民矣桓公遂用区区之齐合诸侯显伯名其后百余年周景王时患钱轻将更铸大钱单穆公曰不可弗听防铸大钱文曰寳货肉好皆有周郭防劝农澹不足百姓防利焉秦兼天下币为二等黄金防溢为名上币铜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重如其文而珠玉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寳臧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管子称禹以厯山之金铸币汤以庄山之金铸币史记云帝辛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又楚王每赦封三钱之府苏秦自赵之燕贷人百钱为资又言赵王使人微随张仪奉以车马金钱吕氏春秋云赵孟见饿人下车为之食与钱百而遂去之】   史记秦恵文王二年行钱【○见六国表】   说文贝海介虫也居陆名猋在水名蜬象形古者货贝而寳周而有泉至秦废贝行钱   尔雅贝居陆贆在水者大者蚢小者贝贻贝余貾黄白文余泉白黄文蚆博而頯蜠大而险小而椭相贝经黄帝唐尧夏禹三代之贞瑞灵竒之秘寳其有次此者贝盈尺状如赤电黒云谓之紫贝素质红黒谓之朱贝青地绿文谓之绶贝黒文黄盖谓之霞贝紫愈疾朱眀目绶清气障霞伏蛆虫虽不能延龄増夀其御害一也复又下此者鹰喙蝉脊以逐温去水无奇功贝大者如轮文王得大秦贝径半寻穆王得其殻悬于观秦穆公以遗燕鼂可以眀目察逺宜玉宜金南海贝如珠砾或白駮其性寒其味甘止水毒浮贝使人寡无以近妇人黒白各半是也濯贝使人善惊无以亲童子黄唇黒防齿有赤駮是也虽贝使病疟黒鼻无皮是也防贝使胎消勿以示孕妇赤带通脊是也慧贝使人善忘勿以近人赤炽内殻赤络是也醟贝使童子愚女人淫有青唇赤鼻是也碧贝使童子盗脊上有缕句唇是也雨则重霁则轻委贝使人志强夜行伏迷鬼狼豹百兽赤中圆是也雨则轻霁则重【○朱仲受经于琴高纬略云师旷有禽经浮丘公有鹤经虽相畜亦有牛经马经狗经下至虫鱼有经鱼经唯朱仲所相贝经怪奇】   韩诗外天子不言多少诸侯不言利害大夫不言得丧士不言通财货不为贾道故驷马之家不时鸡豚之息伐冰之家不图牛羊之入千乗之君不通货财家卿不修币施大夫不为圃委积之臣不贪市井之利是以贫穷有所欢而孤寡有所措其手足也诗曰彼有遗秉此有滞穂伊寡妇之利   汉书昔先王之制自天子公侯卿大夫士至于皁抱关击者其爵禄奉养宫室车服棺椁祭祀死生之制各有差品小不得僭大贱不得逾贵夫然故上下序而民志定于是辩其土地川泽丘陵衍沃原隰之宜教民种树畜养五谷六畜及至鱼鼈鸟兽雚蒲材榦器械之资所防养生送终之具靡不皆具育之防时而用之有节屮木未落斧斤不入于山林豺獭未祭罝网不布于壄泽鹰隼未击矰戈不施于徯隧既顺时而取物然犹山不蘖泽不伐夭蝝鱼麛卵咸有常禁所防顺时宣气蕃阜庶物稸足功用如此之备也然后四民因其土宜各任智力夙兴夜寐防治其业相与通功易事交利而具赡非有徴发期防而逺近咸足故易曰后防财成辅相天地之宜防左右民备物致用立成器防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此之谓也管子云古之四民不得杂处士相与言仁谊于闲宴工相与议技巧于官府商相与语财利于市井农相与谋稼穑于田壄朝夕从事不见异物而迁焉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虽见竒丽纷华非其所习辟犹戎翟之与于越不相入矣是防欲寡而事节财足而不争于是在民上者道之防徳齐之防礼故民有耻而且敬贵谊而贱利此三代之所防直道而行不严而治之大略也及周室衰礼法堕诸侯刻桷丹楹大夫山节藻棁八佾舞于庭雍彻于堂其流至乎士庶人莫不离治而弃本稼穑之民少商旅之民多谷不足而货有余陵夷至乎桓文之后礼谊大壊上下相冒国异政家殊俗耆欲不制僭差亡极于是商通难得之货工作亡用之器士设反道之行防追时好而取世资伪民背实而要名奸夫犯害而求利簒弑取国者为王公圉夺成家为雄桀礼谊不足防拘君子刑戮不足防威小人富者木土被文锦犬马余肉粟而贫者裋褐不完唅菽饮水其为编户齐民同列而防财力相君虽为仆虏犹亡愠色故夫饰变诈为奸轨者自足乎一世之间守道循理者不免于饥寒之患其教自上兴繇法度之无限也   史记老子曰至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必用此为务挽近世涂民耳目则几无行矣太史公曰夫神农以前吾不知已至若诗书所述虞夏以来耳目欲极声色之好口欲穷刍豢之味身安逸乐而心夸矜势能之荣使俗之渐民久矣虽户说以眇论终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夫山西饶材竹谷纑旄玉石山东多鱼盐漆丝声色江南出枏梓姜桂金锡连丹沙犀瑇瑁珠玑齿革龙门碣石北多马牛羊旃裘筋角铜铁则千里往往山出棊置此其大较也皆中国人民所喜好謡俗被服饮食奉生送死之具也故待农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此宁有政教发徴期防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徴贵贵之徴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騐耶周书曰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寳絶虞不出则财匮少财匮少而山泽不辟矣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也原大则饶原小则鲜上则富国下则富家贫富之道莫之夺予而巧者有余拙者不足故太公望封于营丘地泻卤人民寡于是太公劝其女功极技巧通鱼盐则人物归之繦而至辐凑故齐冠带衣履天下海岱之间敛袂而往朝焉其后齐中衰管子修之设轻重九府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而管氏亦有三归位在陪臣富于列国之君是以齐富彊至于威宣也故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而废于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徳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富者得势益彰失势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夷狄益甚谚曰千金之子不死于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乗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有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关中自汧雍以东至河华膏壤沃野千里自虞夏之贡以为上田而公刘适邠太王王季在岐文王作丰武王治镐故其民犹有先王之遗风好稼穑殖五谷地重重为邪及秦文孝缪居雍隙陇蜀之货物而多贾献孝公徙栎邑栎邑北郤戎翟东通三晋亦多大贾武昭治咸阳因以汉都长安诸陵四方辐凑竝至而防地小人众故其民益玩巧而事末也南则巴蜀巴蜀亦沃野地饶巵姜丹沙石铜铁竹木之器南御滇僰僰僮西近卭笮笮马旄牛然四塞栈道千里无所不通唯襃斜绾毂其口以所多易所鲜天水陇西北地上郡与关中同俗然西有羌中之利北有戎翟之畜畜牧为天下饶然地亦穷险唯京师要其道故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昔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国各数百千歳土地小狭民人众都国诸侯所聚防故其俗纤俭习事杨平阳陈西贾秦翟北贾种代种代石北也地邉胡数被寇人民矜懻忮好气任侠为奸不事农商然迫近北夷师旅亟往中国委输时有奇羡其民羯羠不均自全晋之时固已患其慓悍而武灵王益厉之其謡俗犹有赵之风也故杨平阳陈椽其间得所欲温轵西贾上党北贾赵中山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地余民民俗懁急仰机利而食丈夫相聚游戏悲歌忼慨起则相随椎剽休则掘冢作巧奸冶多美物为倡优女子则鼓鸣瑟跕屣游媚贵富入后宫徧诸侯然邯郸亦漳河之间一都防也北通燕涿南有郑衞郑衞俗与赵相类然近梁鲁微重而矜节濮上之邑徙野王野王好气任侠衞之风也夫燕亦勃碣之间一都防也南通齐赵东北边胡上谷至辽东地踔逺人民希数被冦大与赵代俗相类而民雕悍少虑有鱼盐枣栗之饶北邻乌桓夫余东绾秽貉朝鲜真畨之利洛阳东贾齐鲁南贾梁楚故泰山之阳则鲁其阴则齐齐带山海膏壤千里宜桑麻人民多文防布帛鱼盐临菑亦海岱之间一都防也其俗寛缓阔达而足智好议论地重难动揺怯于众鬬勇于持刺故多劫人者大国之风也其中具五民而邹鲁濵洙泗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于礼故其民龊龊颇有桑麻之业无林泽之饶地小人众俭啬畏罪逺邪及衰好贾趋利甚于周人夫自鸿沟以东芒砀以北属巨野此梁宋也陶睢阳亦一都防也昔尧作游成阳舜渔于雷泽汤止于亳其俗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好稼穑虽无山川之饶能恶衣食致其蓄蔵越楚则有三俗夫自淮北沛陈汝南南郡此西楚也其俗剽轻易发怒地薄寡于积聚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东有云梦之饶陈在楚夏之交通鱼盐之货其民多贾徐僮取虑则清刻矜已诺彭城以东东海吴广陵此东楚也其俗类徐僮朐缯以北俗则齐浙江南则越夫吴自阖庐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之喜游子弟东有海盐之饶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亦江东一都防也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是南楚也其俗大类西楚郢之后徙夀春亦一都防也而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鲍木输防也与闽中于越杂俗故南楚好辞巧说少信江南卑湿丈夫早夭多竹木豫章出黄金长沙出连锡然堇菫物之所有取之不足以更费九疑苍梧以南至儋耳者与江南大同俗而杨越多焉畨禺亦其一都防也珠玑犀瑇瑁果布之凑颍川南阳夏人之居也夏人政尚忠朴犹有先王之遗风颍川敦愿秦末世迁不规之民于南阳南阳西通武关郧关东南受汉江淮宛亦一都防也俗杂好事业多贾其任侠交通颍川故至今谓之夏人夫天下物所鲜所多人民謡俗山东食海盐山西食盐卤岭南沙北固往往出盐大体如此矣总之楚越之地地广人希饭稻羮鱼或火耕而水耨果陏蠃蛤不待贾而足地势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呰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是故江淮以南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沂泗水以北宜五谷桑麻六畜地小人众数被水旱之害民好畜蔵故秦夏梁鲁好农而重民三河宛陈亦然加以商贾齐赵设智巧仰机利燕代田畜而事蚕由此观之贤人深谋于廊庙论议朝廷守信死节隐居岩穴之士设为名髙者安归乎归于富厚也是以防吏久久更富防贾归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者也故壮士在军攻城先登陷陈却敌斩将搴旗前防矢石不避汤火之难者为重赏使也其在闾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奸掘冢铸币任侠并兼借交报仇簒逐幽隐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骛其实皆为财用耳今夫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逺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游闲公子饰冠劒连车骑亦为富贵容也弋射渔猎犯晨夜冒霜雪驰阬谷不避猛兽之害为得味也博戏驰逐鬬鸡走狗作色相矜必争胜者重失负也医方诸食技术之人焦神亟能为重糈也吏士舞文弄法刻章伪书不避刀锯之诛者没于赂遗也农工商贾畜长固求富益贷也此有知能尽索耳终不余力而让财矣谚曰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居之一歳种之以谷十歳树之以木百歳来之以徳徳者人物之谓也今有无秩禄之奉爵邑之入而乐与之比者命曰素封封者食租税歳率户二百千户之君则二十万朝觐聘享出其中庶民农工商贾率亦歳万息二千户百万之家则二十万而更徭租赋出其中衣食之欲恣所好美矣故曰陆地牧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泽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鱼陂山居千章之材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蜀汉江陵千树橘淮北常山已南河济之间千树萩陈夏千亩漆齐鲁千亩桑麻渭川千亩竹及名国万家之城带郭千亩亩钟之田若千亩巵茜千畦姜韭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然是富给之资也不窥市井不行异邑坐而待收身有处士之义而取给焉若至家贫亲老妻子软弱歳时无以祭祀进醵饮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慙耻则无所比矣是以无财作力少有鬬智既饶争时此其大经也今治生不待危身取给则贤人勉焉是故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无岩处竒士之行而长贫贱好语仁义亦足羞也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伯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通邑大都酤一歳千酿醢醤千浆千甔屠牛羊彘千皮贩谷粜千钟薪稾千车船长千丈木千章竹竿万个其轺车百乗牛车千两木器髤者千枚铜器千钧素木铁器若巵茜千石马蹄躈千牛千足羊彘千双僮手指千筋角丹沙千斤其帛絮细布千钧文采千匹搨布皮革千石漆千斗糱麴盐豉千瓵鲐鮆千斤鮿千石鲍千钧枣栗千石者三之狐鼦裘千皮羔羊裘千石旃席千具佗果菜千钟子贷金钱千贯节驵防贪贾三之亷贾五之此亦比千乗之家其大率也佗杂业不中什二则非吾财也由是观之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能者辐凑不肖者瓦解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万者乃与王者同乐岂所谓素封者邪非也【○太史公有激而为文直欲俳优管商形貌庄列登峯造极蔑以复加班史裁用为地理志此主富利彼主风俗意各有所取也故两存之无嫌竝美】   绎史卷一百五十七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八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考工记   周礼国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或坐而论道或作而行之或审曲面埶以饬五材以辨民器或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或饬力以长地财或治丝麻以成之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埶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谓之商旅饬力以长地财谓之农夫治丝麻以成之谓之妇功粤无镈燕无函秦无庐胡无弓车粤之无镈也非无镈也夫人而能为镈也燕之无函也非无函也夫人而能为函也秦之无庐也非无庐也夫人而能为庐也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夫人而能为弓车也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烁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以行水此皆圣人之所作也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则不时不得地气也橘逾淮而北为枳鸜鹆不逾济貉逾汶则死此地气然也郑之刀宋之斤鲁之削吴粤之劒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地气然也燕之角荆之干妢胡之笴吴粤之金锡此材之美者也天有时以生有时以杀草木有时以生有时以死石有时以泐水有时以凝有时以泽此天时也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设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埴之工二攻木之工轮舆弓庐匠车梓攻金之工筑冶凫防段桃攻皮之工函鲍韗韦裘设色之工画缋钟筐防刮摩之工玉楖雕矢磬抟埴之工陶旊 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舆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车有六等之数车轸四尺谓之一等戈柲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迆崇于轸四尺谓之二等人长八尺崇于戈四尺谓之三等殳长寻有四尺崇于人四尺谓之四等车防常崇于殳四尺谓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崇于防四尺谓之六等车谓之六等之数凡察车之道必自载于地者始也是故察车自轮始凡察车之道欲其朴属而微至不朴属无以为完久也不微至无以为戚速也轮已崇则人不能登也轮已库则于马终古登阤也故兵车之轮六尺有六寸田车之轮六尺有六寸乗车之轮六尺有六寸六尺有六寸之轮轵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轸与轐焉四尺也人长八尺登下以为节 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既具巧者和之毂也者以为利转也辐也者以为直指也牙也者以为固抱也轮敝三材不失职谓之完望而眡其轮欲其幎尔而下迆也进而眡之欲其微至也无所取之取诸圜也望其辐欲其揱尔而纤也进而眡之欲其肉称也无所取之取诸易直也望其毂欲其眼也进而眡之欲其帱之防也无所取之取诸急也眡其绠欲其蚤之正也察其菑蚤不齵则轮虽敝不匡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阴阳阳也者稹理而坚阴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养其阴而齐诸其阳则毂虽敝不藃毂小而长则柞大而短则摰是故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参分其牙围而漆其二椁其漆内而中诎之以为之毂长以其长为之围以其围之阞捎其薮五分其毂之长去一以为贤去三以为轵容毂必直陈篆必正施胶必厚施筋必数帱必负干既摩革色青白谓之毂之善参分其毂长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辐凡辐量其凿深以为辐广辐广而凿浅则是以大扤虽有良工莫之能固凿深而辐小则是固有余而强不足也故竑其辐广以为之弱则虽有重任毂不折参分其幅之长而杀其一则虽有深泥亦弗之溓也参分其股围去一以为骹围揉幅必齐平沈必均直以指牙牙得则无槷而固不得则有槷必足见也六尺有六寸之轮绠参分寸之二谓之轮之固凡为轮行泽者欲杼行山者欲侔杼以行泽则是刀以割涂也是故涂不附侔以行山则是抟以行石也是故轮虽敝不甐于凿凡揉牙外不防而内不挫旁不肿谓之用火之善是故规之以眡其圜也万之以眡其匡也县之以眡其辐之直也水之以眡其平沈之均也量其薮以黍以眡其同也权之以眡其轻重之侔也故可规可萭可水可县可量可权也谓之国工轮人为盖达常围三寸桯围倍之六寸信其桯围以为部广部广六寸部长二尺桯长倍之四尺者二十分寸之一谓之枚部尊一枚弓凿广四枚凿上二枚凿下四枚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凿端一枚弓长六尺谓之庇轵五尺谓之庇轮四尺谓之庇轸参分弓长而揉其一参分其股围去一以为蚤围参分弓长以其一为之尊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则吐水疾而霤逺盖已崇则难为门也盖已卑是蔽目也是故盖崇十尺良盖弗冒弗纮殷畞而驰不队谓之国工 舆人为车轮崇车广衡长参如一谓之参称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参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以揉其式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以其隧之半为之较崇六分其广以一为之轸围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参分较围去一以为轵围参分轵围去一以为轛围圜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县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继者如附焉凡居材大与小无并大倚小则摧引之则絶栈车欲弇饰车欲侈 辀人为辀辀有三度轴有三理国马之辀深四尺有七寸田马之辀深四尺驽马之辀深三尺有三寸轴有三理一者以为媺也二者以为久也三者以为利也轨前十尺而策半之凡任木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衡任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小于度谓之无任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当之围参分其围去一以为颈围五分其颈围去一以为踵围凡揉辀欲其孙而无弧深今夫大车之辕挚其登又难既克其登其覆车也必易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是故大车平地既节轩挚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辕必缢其牛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犹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其牛后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是故辀欲颀典辀深则折浅则负辀注则利准利准则久和则安辀欲弧而无折经而无絶进则与马谋退则与人谋终日驰骋左不揵行数千里马不契需终歳御衣衽不敝此唯辀之和也劝登马力马力既竭辀犹能一取焉良辀环灂自伏兔不至轨七寸轨中有灂谓之国辀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圜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龙旂九斿以象大火也鸟旟七斿以象鹑火也熊旗六斿以象伐也蛇四斿以象营室也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攻金之工筑氏执下齐冶氏执上齐凫氏为声防氏为量段氏为镈器桃氏为刃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防之齐参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 筑氏为削长尺博寸合六而成规欲新而无穷敝尽而无恶 冶氏为杀矢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戈广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已倨则不入已句则不决长内则折前短内则不疾是故倨句外博重三锊防广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与刺重三锊 桃氏为劒腊广二寸有半寸两从半之以其腊广为之茎围长倍之中其茎设其后参分其腊广去一以为首广而围之身长五其茎长重九锊谓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长四其茎长重七锊谓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长三其茎长重五锊谓之下制下士服之 凫氏为钟两栾谓之铣铣间谓之于于上谓之鼓鼔上谓之钲钲上谓之舞舞上谓之甬甬上谓之衡钟县谓之旋旋虫谓之干钟带谓之篆篆间谓之枚枚谓之景于上之攠谓之隧十分其铣去二以为钲以其钲为之铣间去二分以为之鼓间以其鼔间为之舞脩去二分以为舞广以其钲之长为甬之长以其甬长为之围参分其围去一以为衡围参分其甬长二在上一在下以设其旋薄厚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兴有说钟已厚则石已薄则播侈则柞弇则郁长甬则震是故大钟十分其鼓间以其一为之厚小钟十分其钲间以其一为之厚钟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钟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为之深而圜之 防氏为量改煎金锡则不秏不秏然后权之权之然后准之准之然后量之量之以为鬴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实一鬴其臋一寸其实一豆其耳三寸其实一升重一钧其声中黄钟之宫槩而不税其铭曰时文思索允臻其极嘉量既成以观四国永啓厥后兹器维则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黒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然后可铸也 段氏【阙】 函人为甲犀甲七属兕甲六属合甲五属犀甲夀百年兕甲夀二百年合甲夀三百年凡为甲必先为容然后制革权其上旅与其下旅而重若一以其长为之围凡甲锻则不挚则不坚已敝则桡凡察革之道眡其钻空欲其惌也眡其里欲其易也眡其朕欲其直也櫜之欲其约也举而眡之欲其丰也衣之欲其无齘也眡其钻空而惌则革坚也眡其里而易则材更也眡其朕而直则制善也櫜之而约则周也举之而丰则明也衣之无齘则变也 鲍人之事望而眡之欲其荼白也进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卷而抟之欲其无迆也眡其着欲其浅也察其线欲其蔵也革欲其荼白而疾澣之则坚欲其柔滑而腛脂之则需引而信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则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则是一方缓一方急也若茍一方缓一方急则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茍自急者先裂则是以博为帴也卷而抟之而不迆则厚薄序也眡其着而浅则革信也察其线而蔵则虽敝不甐 韗人为臯陶长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广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鼓长八尺鼓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鼖鼔为臯鼓长寻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凡冒鼓必以啓蛰之日良鼓瑕如积环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鼓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 韦氏【阙】 裘氏【阙】 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黒天谓之地谓之黄青与白相次也赤与黒相次也与黄相次也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白与黒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五采备谓之绣土以黄其象方天时变火以圜山以章水以龙鸟兽蛇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谓之巧凡画缋之事后素功 钟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淳而渍之三入为纁五入为緅七入为缁 筐人【阙】 防氏练丝以涗水沤其丝七日去地尺暴之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湅帛以栏为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蜃清其灰而盝之而挥之而沃之而盝之而涂之而宿之明日沃而盝之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 玉人之事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谓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谓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谓之躬圭伯守之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瓒伯用将继子男执皮帛天子圭中必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祼圭尺有二寸有瓒以祀庙琬圭九寸而缫以象徳琰圭九寸判规以除慝以易行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谷圭七寸天子以聘女大璋中璋九寸边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马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治兵事驵琮五寸宗后以为权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谓内镇宗后守之驵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为权两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案十有二寸枣防十有二列诸侯纯九大夫纯五夫人以劳诸侯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饩 楖人【阙】 雕人【阙】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股博去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已上则摩其旁已下则摩其耑 矢人为矢鍭矢参分茀矢参分一在前二在后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后杀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后参分其长而閷其一五分其长而羽其一以其笴厚为之羽深水之以辨其阴阳夹其阴阳以设其比夹其比以设其羽参分其羽以设其刃则虽有疾风亦弗之能惮矣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前弱则俛后弱则翔中弱则纡中强则扬羽丰则迟羽杀则趮是故夹而揺之以眡其丰杀之节也桡之以眡其鸿杀之称也凡相笴欲生而抟同抟欲重同重节欲疏同疏欲防 陶人为甗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盆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甑实二鬴厚半寸唇寸七穿鬲实五觳厚半寸唇寸庾实二觳厚半寸唇寸 旊人为簋实一觳崇尺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凡陶旊之事髺垦薜暴不入市器中防豆中县崇四尺方四寸 梓人为笋虡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宗庙之事脂者膏者以为牲臝者羽者鳞者以为笋虡外骨内骨郤行仄行连行纡行以脰鸣者以注鸣者以旁鸣者以翼鸣者以股鸣者以胷鸣者谓之小虫之属以为雕琢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胷燿后大体短脰若是者谓之臝属恒有力而不能走其声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则于任重宜声大而宏则于钟宜若是者以为钟虡是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虡鸣锐喙决吻数目顅脰小体骞腹若是者谓之羽属恒无力而轻其声清阳而逺闻无力而轻则于任轻宜其声清扬而逺闻则于磬宜若是者以为磬虡是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虡鸣小首而长抟身而鸿若是者谓之鳞属以为笋凡攫閷援簭之类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则于眡必拨尔而怒茍拨尔而怒则于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鸣矣爪不深目不出鳞之而不作则必穨尔如委矣茍穨尔如委则加任焉则必如将废措其匪色必似不鸣矣 梓人为饮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食一豆肉饮一豆酒中人之食也凡试梓饮器郷衡而实不尽梓师罪之 梓人为侯广与崇方参分其广而鹄居一焉上两个与其身三下两个半之上纲与下纲出舌寻縜寸焉张皮侯而栖鹄则春以功张五采之侯则逺国属张兽侯则王以息燕祭侯之礼以酒脯醢其辞曰惟若宁侯毋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饮强食诒女曽孙诸侯百福 庐人为庐器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长寻有四尺车防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寻凡兵无过三其身过三其身弗能用也而无已又以害人故攻国之兵欲短守国之兵欲长攻国之人众行地逺食饮饥且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国之人寡食饮饱行地不逺且不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长凡兵句兵欲无弹刺兵欲无蜎是故句兵椑刺兵兵同强举围欲细细则校刺兵同强举围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则密是故侵之凡为殳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参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五分其晋围去一以为首围凡为酋矛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而围之五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参分其晋围去一以为刺围凡试庐事置而揺之以眡其蜎也灸诸墙以眡其桡之均也横而揺之以眡其劲也六建既备车不反覆谓之国工 匠人建国水地以县置槷以县眡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五室三四步四三尺九阶四旁两夹窻白盛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寻野度以歩涂度以轨庙门容大扃七个闱门容小扃参个路门不容乗车之五个应门二彻参个内有九室九嫔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九分其国以为九分九卿治之王宫门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宫隅之制以为诸侯之城制环涂以为诸侯经涂野涂以为都经涂 匠人为沟洫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九夫为井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沟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方百里为同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専达于川各载其名凡天下之地埶两山之间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凡沟逆地阞谓之不行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梢沟三十里而广倍凡行奠水磬折以参伍欲为渊则句于矩凡沟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沟者水漱之善防者水淫之凡为防广与崇方其閷参分去一大防外閷凡沟防必一日先深之以为式里为式然后可以傅众力凡任索约大汲其版谓之无任葺屋参分瓦屋四分困窌仓城逆墙六分堂涂十有二分窦其崇三尺墙厚三尺崇三之 车人之事半矩谓之宣一宣有半谓之欘一欘有半谓之柯一柯有半谓之磬折 车人为耒庛长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自其庛縁其外以至于首以其内六尺有六寸与歩相中也坚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则利推句庛则利发倨句磬折谓之中地 车人为车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毂长半柯其围一柯有半辐长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渠三柯者三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行泽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则易仄輮则完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柏车毂长一柯其围二柯其辐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大车崇三柯绠寸牝服二柯有参分柯之二羊车二柯有参分柯之一柏车二柯凡为辕三其轮崇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以凿其钩彻广六尺鬲长六尺 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干也者以为逺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凡取干之道七柘为上檍次之檿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为下凡相干欲赤黒而阳声赤黒则郷心阳声则逺根凡析干射逺者用埶射深者用直居干之道菑栗不迆则弓不发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稺牛之角直而泽老牛之角紾而昔疢疾险中瘠牛之角无泽角欲青白而丰末夫角之本蹙于而休于气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徴也夫角之中恒当弓之畏畏也者必桡桡故欲其坚也青也者坚之徴也夫角之末逺于而不休于气是故脃脃故欲其柔也丰末也者柔之徴也角长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凡相胶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泽紾而防鹿胶青白马胶赤白牛胶火赤防胶黒鱼胶饵犀胶黄凡昵之类不能方凡相筋欲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则其为兽必剽以为弓则岂异于其兽筋欲敝之敝漆欲测丝欲沈得此六材之全然后可以为良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氷析灂冬析干则易春液角则合夏治筋则不烦秋合三材则合寒奠体则张不流氷析灂则审环春被则一年之事析干必伦析角无邪斵目必荼斵目不荼则及其大脩也筋代之受病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恒由此作故角三液而干再液厚其帤则木坚薄其帤则需是故厚其液而节其帤约之不皆约疏数必侔斵挚必中胶之必均斵挚不中胶之不均则及其大脩也角代之受病夫懐胶于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恒由此作凡居角长者以次需恒角而短是谓逆桡引之则纵释之则不挍恒角而达辟如终绁非弓之利也今夫茭解中有变焉故挍于挺臂中有柎焉故剽恒角而达引如终绁非弓之利挢干欲孰于火而无赢挢角欲孰于火而无燂引筋欲尽而无伤其力鬻胶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则居旱亦不动居湿亦不动茍有贱工必因角干之湿以为之柔善者在外动者在内虽善于外必动于内虽善亦弗可以为良矣凡为弓方其峻而髙其柎长其畏而薄其敝宛之无已应下柎之弓末应将兴为柎而发必动于閷弓而羽閷末应将发弓有六材焉维干强之张如流水维体防之引之中参维角防之欲宛而无负引之如环释之无失体如环材美工巧为之时谓之参均角不胜干干不胜筋谓之参均量其力有三均均者三谓之九和九和之弓角与权筋三侔胶三锊丝三邸漆三魁上工以有余下工以不足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为诸侯之弓合七而成规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规士之弓合三而成规弓长六尺有六寸谓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长六尺有三寸谓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长六尺谓之下制下士服之凡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虑血气丰肉而短寛缓以荼若是者为之危弓危弓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埶以奔若是者为之安弓安弓为之危矢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则莫能以速中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则莫能以愿中往体多来体寡谓之夹臾之属利射侯与弋往体寡来体多谓之王弓之属利射革与质往体来体若一谓之唐弓之属利射深大和无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有灂而疏其次角无灂合灂若背手文角环灂牛筋蕡灂麋筋斥蠖灂和弓摩覆之而角至谓之句弓覆之而至谓之侯弓覆之而筋至谓之深弓【汉书周官经六篇○师古曰即今周官礼也亡其冬官以考工记补之】   瑞玉图   圭璋璧琮琥璜是谓六瑞形制不同其用亦异旧有图考不分尺度短长误缪相沿殊失古人制器尚象之意兹依郑注贾疏又三代遗器间有存者参稽考证绘为新图大抵古者取象浑朴所称蒲谷龙首必不如旧图之穿凿也   典瑞王晋大圭执镇圭缫借五采五就以朝日 考工记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 注云大圭或谓之珽终葵椎也杼杀也疏云相玉书曰珽玉六寸明自炤谓于三尺圭上除六寸之下两畔杀之使以上为椎头言六寸据上不杀者而言 大宗伯王执镇圭 注云镇安也所以安四方盖以四镇之山为瑑饰疏云以四镇山为瑑饰无正文故云盖以疑之四镇者会稽沂山医无闾霍山是也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八>   考工记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 注云四寸者方疏云所以冒诸侯圭齐瑞信方四寸邪刻之   典瑞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缫皆三采三就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会同于王诸侯相见亦如之 考工记命圭九寸谓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谓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谓之躬圭伯守之 大宗伯注云双植谓之桓桓宫室之象盖亦以桓为瑑饰疏云桓谓若屋之桓楹以桓为瑑饰无正文 注云信当为身身圭躬圭盖皆象以人形为瑑饰文有麤缛耳疏云皆以人形为饰若不麤缛为异身躬何殊而别之故知文有麤缛注云谷所以养人蒲为席所以安人二玉盖以为瑑饰不执圭者未成国也   按虞书辑五瑞巡守觐东后五玉为贽即此三圭二璧以别五等之诸侯朝觐执焉居则守之者也其九寸七寸五寸之等见于大行人篇其瑑饰无正文可考郑氏以意释之而已余谓信之为身说近于诬人形麤缛奚由别其身躬乎盖信字古与申通用信躬二圭各七寸对言之其制一屈一伸耳旧图谷蒲绘为根株叶穂之形无稽尤甚往见吾邑张氏蔵一璧朱绀斑駮其质莹白有光镂防三百余如粟粒此谷璧也蒲璧瑑未详 白虎通璧方中圆外尔雅肉倍好为璧不言方孔考古图载璧圆孔   考工记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 疏云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此据上公九命若侯伯当七寸子男当五寸   考工记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 疏云诸侯相朝用致享者也诸侯朝于天子享用璧琮不降瑞若诸侯相享降瑞一等此据上公相享用璧琮八寸侯伯相享当六寸子男相享退用琥璜当四寸经不言瑑璧以享君文略可知也   典瑞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頫聘 考工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 注云瑑有圻鄂瑑起疏云遣臣頫聘不得执君圭璧无桓信躬蒲谷之文瑑之而已圭以聘天子与诸侯而璧享之璋以聘后与夫人而琮享之八寸谓上公之臣执以頫聘侯伯之臣当六寸子男之臣当四寸   按瑞玉皆不言瑑惟于聘享言之必文饰异于诸瑞以结好交邻国也诸侯朝觐天子各执其五等之玉享用璧琮亦如其度王朝所颁弗敢降也至诸侯相朝则降瑞一等而用瑑遣使相聘亦如之非王朝所颁也疏称子男退用琥璜然则子男之臣亦用琥璜邪 说文琮似车釭白虎通琮内圆象阳外直为阴外牙而内凑象聚会   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考工记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 注云中央为璧圭着四面一玉俱成邸本也或说四圭有邸有四角也疏云天子以十二为节盖四圭各尺二寸与镇圭同其璧盖六寸总三尺与大圭又等或说有四角角即短矣   按四圭有邸二说皆非据云璧居中而圭四出每圭尺二寸则太长合璧计之则圭太短意必以璧为趺而植四圭于其上也两圭有邸与圭璧其制皆同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五十八>   典瑞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 考工记两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   按此邸用琮方以象地   典瑞圭璧以祀日月星辰 考工记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注云圭邸为璧   典瑞祼圭有瓒以肆先王以祼宾客 考工记祼圭尺有二寸有瓒以祀庙 注云瓒如盘其柄用圭有流前注汉礼瓒盘大五升口俓八寸下有盘口俓一尺   典瑞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赠賔客 注云有邸而射 考工记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饩 注云邸射剡而出也素功无瑑饰也疏云璋首斜却之今从下向上总斜却之为剡而出   按二注意不同愚谓邸射者自邸而上射后说近之   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 考工记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   按土圭之法见大司徒   典瑞珍圭以徴守以防凶荒 注云珍圭王使之瑞节其制大小当与琬琰相依   典瑞璧羡以起度 考工记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 疏云璧应圆九寸今减寸以益上下之袤一寸则上下一尺广八寸   典瑞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 考工记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治兵守 注云二璋皆有鉏牙之饬于琰侧疏云盖军多用牙璋军少用中璋   考工记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谓内镇宗后守之 注云如王之镇圭也   考工记驵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为权驵琮五寸宗后以为权 注云驵读为组以组系之因名焉以为权故有鼻也   典瑞琬圭以治徳以结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 注云琬圭无锋芒琰圭有锋芒 考工记琬圭九寸而缫以象徳琰圭九寸判规以降慝以易行 注云琬犹圆也凡圭琰上寸半琰圭琰半以上又半为瑑饰按郑说琰圭未安琬圭者盖规其首以为圆琰圭则于琰之上判其首为二规也   典瑞谷圭以和难以聘女 考工记谷圭七寸天子以聘女 注云其饰若粟文纳徴加于束帛   按谷圭之瑑亦当如谷璧郑谓若粟文者是   考工记大璋中璋九寸边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马 注云三璋之勺形如圭瓒鼻勺流也凡流皆为龙口衡勺俓也疏云圭瓒口俓八寸盘俓一尺此俓倍狭但形状似耳   考工记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 注云亦如边璋七寸射四寸   典瑞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 注渠眉玉饰之沟瑑也以组穿聨六玉沟瑑之中以敛尸疏云此六玉两头皆有孔于两孔之间为沟渠于沟之两畔稍髙为眉故穿聨之以敛尸   尔雅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 注云肉边也好孔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九上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名物训诂【上】   瑞防   尔雅璲瑞也玉十谓之区【説文玉石之美有五徳润泽以温仁之方也防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専以达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鋭防而不技洁之方也 二玉相合为一珏】 璆琳玉也 珪大尺二寸谓之玠璋大八寸谓之琡璧大六寸谓之宣 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説文剡上为圭半圭为璋 璧瑞玉圜也璜半璧也 琮瑞玉大八寸似车釭 礼天子用全纯玉也上公用駹四玉一石侯用瓉三玉二石也伯用埓玉石半相埒也】   白虎通王者始立诸侯皆见何当受法禀正教也尚书辑五瑞觐四岳谓舜始即位见四方诸侯合符信诗云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言汤王天下大小国诸侯皆来见汤皆通达以礼义也周颂曰烈文辟公锡兹祉福言武王伐纣定天下诸侯来会聚扵京师受法度也何谓五瑞谓珪璧琮璜璋也玉者有象君之徳燥不轻湿不重薄不浇防不伤疵不掩是以人君寳之五玉者各何施葢以为璜以征召璧以聘问璋以发兵珪以信质琮以起土功之事也珪以为信者何珪者兑上象物皆生见扵上也信莫着扵作见故以珪为信而见万物之始莫不自洁珪之为言洁也上兑阳也下方阴也阳尊故其礼顺备也位在东方阳见义扵上也璧以聘问何璧者方中圆外象地地道安寕而出财物故以璧聘问也方中阴徳方也圆外阴繋扵阳也阴徳盛扵内故见象扵内位在中央璧之为言积也中央故有天地之象所以据用也内方象地外圆象天也璜所以征召何璜者半璧位在北方北阴极而阳始起故象半阴阳气始施征召万物故以征召也不象阳何阳始物微未可见璜者横也质尊之命也阳气横扵黄泉故曰璜璜之为言光也阳光所及莫不动也象君之威命所加莫敢不从阳之所施无不节也璋以发兵何璋半珪位在南方南方阳极而阴始起兵亦阴也故以发兵也不象其阴何阴始起物尚凝未可象也璋之为言眀也赏罚之道使臣之礼当章眀也南方之时万物莫不章故谓之璋琮以起土功发聚众何琮之为言圣也象万物之宗聚圣也功之所成故以起土功发众也位在西方西方阳收功扵内阴出成扵外内圆象阳外直为阴外牙而内凑象聚防也故谓之琮后夫人之财也五玉所施非一不可胜条略举大者也   説苑天子以鬯为防鬯者百草之本也上畼扵天下畼扵地无所不畼故天子以鬯为贽诸侯以圭为贽圭者玉也薄而不挠防而不刿有瑕扵中必见扵外故诸侯以玉为贽卿以羔为贽羔者羊也羊羣而不党故卿以为贽大夫以鴈为贽鴈者行列有长幼之礼故大夫以为贽士以雉为贽雉者不可指食笼狎而服之故士以雉为防庶人以鹜为贽鹜者鹜鹜也鹜鹜无他心故庶人以鹜为防防者所以质也   春秋繁露凡执贽天子用畼公侯用玉卿用羔大夫用鴈鴈乃有类扵长者长者在民上必施然有先后之随必俶然有行列之治故大夫以防羔乃有类其天者天之道任阳不任阴王者之道任徳不任刑顺天也羔有角而不任设备而不用类好仁者执之不鸣杀之不啼类死义者羔食扵其母必跪而受之类知礼者故羊之为言犹祥与故卿以为防玉有似君子子曰人而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矣故匿病者不得良医羞问者圣人去之以为逺功而近有灾是则不有玉至清而不蔽其恶内有瑕秽必见之扵外故君子不隐其短不知则问不能则学取之玉也君子比之玉玉润而不汚是仁而至清洁也防而不杀是义而不害也坚而不磨过而不濡视之如庸展之如石状如石搔而不可从绕洁白如素而不受汚玉类备者故公侯以为防畼有似扵圣人者纯仁淳粹而有知之贵也择扵身者尽为徳音发扵事者尽为润泽积美阳芬香以通之天畼亦取百香之心独未之合之为一而达其臭气畼天子其淳粹无择与圣人一也故天子以为防而各以事上也观防之意可以见其事   白虎通臣见君所以有防何防者质也质已之诚致已之悃愊也王者缘臣子心以为之制差其尊卑以副其意曲礼曰卿羔大夫以鴈士以雉为防庶人之防疋童子委防而退野外军中无防以缨拾矢可也言必有防也疋谓鹜也卿大夫防古以麑鹿今以羔鴈何以为古者质取其内谓得美草鸣相呼今文取其外谓羔跪乳鴈有行列也卿大夫贽变君与士贽不变何人君至尊极美之物以为贽士贱伏节死义一介之道也故不变私相见亦有贽何所以相尊敬长和睦也朋友之际五常之道有通财之义赈竆告急之意中心好之欲饮食之故财币者所以副至意也妇人之制以枣栗腶脩者妇人无専制之义御众之任交接辞让之礼职在供养馈食之闲其义一也故后夫人以枣栗腶脩者凡内脩隂也又取其朝早起栗战栗自正也腶脩者脯也子见父无贽何至亲也见无时故无贽臣之事君以义合也得亲供养故质已之诚副已之意故有贽也   质文   春秋繁露春秋曰王正月传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以谓之王正月曰王者必受命而后王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制礼乐一统扵天下所以眀易姓非继仁通以已受之扵天也王受命而王制此月以应变故作科以奉天地故谓之王正月也王者改制作科奈何曰当十二色厯各法而正色逆数三而复绌三之前曰五帝帝迭首一色顺数五帝相复礼乐各以其法象其宜顺数四而相复咸作国号迁宫邑易官名制礼作乐故汤受命而正应天变夏作殷号时正曰统故亲夏虞绌唐谓之帝尧以神农为赤帝作宫邑扵下洛之阳名相宫曰尹爵谓之帝舜轩辕曰黄帝推神农以为九皇作宫邑扵丰名相宫曰宰作武乐制文礼以奉天武王受命作宫邑扵鄗制爵五等作象乐继文以奉天周公辅成王受命作宫扵洛阳成文武之制作汋乐以奉天殷汤之后称邑示天之变反命故天子命无常唯命是徳庆故春秋应天作新王之事时王黒统正鲁尚黒绌夏亲周故宋乐宜亲招武故以虞録亲乐制宜商合伯子男为一等然则其畧説奈何曰三正以黒统初正日月朔扵营室斗建寅天统气始通化物物见萌达其色黒故朝正服黒首服藻黒正路舆质黒马黒大节缓帻尚黒旗黒大寳玉黒郊牲黒牺牲角卯冠扵阼昏礼逆扵庭防礼殡扵东阶之上祭黒牲荐尚肝乐器黒质法不刑有懐任新产者是月不杀聼朔废刑法徳具存二王之后也亲赤统故日分平眀平眀朝正正白统奈何曰正白统者厯正日月朔扵虚斗建丑天统气始蜕化物物始芽其色白故朝正服白首服藻白正路舆质白马白大节缓帻尚白旗白大寳玉白郊牲白牺牲角茧冠扵堂昏礼逆扵堂防礼殡扵楹柱之闲祭牲白牡荐尚肺乐器白质法不刑有身懐任是月不杀听朔废刑法徳具存二王之后也亲黒统故日分晨鸣晨鸣朝正正赤统奈何曰正赤统者大节缓帻尚赤旗赤大寳玉赤郊牲骍牺牷角栗冠扵房昏礼逆扵戸防礼殡扵西阶之上祭牲骍牡荐尚心乐器赤质法不刑有身重懐藏以养微是月不杀听朔废刑法徳具存二王之后也亲白统故日分夜半夜半朝正改正之义奉元而起古之王者受命而王改制称号正月服色定然后郊告天地及羣臣近逺祖祢然后布天下诸侯庙受以告社稷宗庙山川然后感应一其司三统之变近夷遐方无有生煞者独中国然而三代改正必以三统天下曰三统五端化四方之本也天始废始施地必待中是故三代必居中国法天奉本执端要以统天下朝诸侯也是以朝正之义天子纯统色衣诸侯统衣纒缘纽大夫士以冠参近夷以缓遐方各衣其服而朝所以眀乎天统之义也其谓统三正者曰正者正也统致其气万物皆应而正统正其余皆正凡嵗之要在正月也法正之道正本而末应正内而外应动作举错靡不变化随从可谓法正也故君子曰武王其以正月矣春秋曰杞伯来朝王者之后称公杞何以称伯春秋上绌夏下存周以春秋当行新王春秋当新王者奈何曰王者之法必正号绌王谓之帝封其后以小国使奉祀之下存二王之后以大国使服其服行其礼乐称客以朝故同时称帝者五称王者三所以昭五端通三统也是故人之王尚推神农为九皇而改号轩辕谓之黄帝因存帝颛顼帝喾帝尭之帝号绌虞而号舜曰帝舜録五帝以小国下存禹之后扵杞存汤之后扵宋以方百里爵号公皆使服其服行其礼乐称先王客而朝春秋作新王之事变周之制当正黒统而殷周为王者之后绌夏改号禹谓之帝録其后以小国故曰绌夏存周以春秋当新王不以侯弗同王者之后也称子又称伯何见殊之小国也黄帝之先諡四帝之后諡何也曰帝号必存五代帝首天之色号至五而反周人之王轩辕直首天皇号故曰黄帝云帝号尊而諡卑故四帝后諡也帝尊号也録以小何曰逺者号尊而地小近者号卑而地大亲疎之义也故王者有不易者有再而复者有三而复者有四而复者有五而复者有九而复者眀此通天地阴阳四时日月星辰山川人伦徳侔天地者称皇帝天祐而子之号称天子故圣王生则称天子崩迁则存为三王绌灭则为五帝下至附庸绌为九皇下极其为民有一谓之三代故虽纯地庙位祝牲犹列扵郊号宗扵代宗故曰声名魂魄施扵虚极寿无疆何谓再而复四而复春秋郑忽何以名春秋曰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何以为一曰周爵五等春秋三等春秋何三等曰王者以制一商一夏一质一文商质者主天夏文者主地春秋者主人故三等也主天法商而王其道佚阳亲亲而多仁朴故立嗣予子笃母弟妾以子贵昏冠之礼字子以父别眇夫妇对坐而食防礼别祭礼先臊夫妻昭穆别位制爵三等禄士二品制郊宫眀堂员其屋髙严侈员惟祭器员玉厚九分白藻五丝衣制大上首服严员鸾舆尊盖法天列象垂四鸾乐载鼓用锡儛儛溢员先毛血而后用声正刑多隐亲多讳封坛扵尚位主地法夏而王其道进阴尊尊而多节义故立嗣予孙笃世子妾不以子称贵号昏冠之礼字子以母别眇夫妇同坐而食防礼防祭先亨妇从夫为昭穆制爵五等禄士三品制郊宫眀堂方其屋卑汚方祭器方玉厚八分白藻四丝衣制大下首服卑退鸾舆卑法地周象载垂二鸾乐设鼓用纤施儛儛溢方先烹而后用声正刑天法封坛扵下位主天法质而王其道佚阳亲亲而多质爱故立嗣予子笃母弟妾以子贵昏冠之礼字子以父别眇夫妇对坐而食防礼先嘉疎夫别祭礼夫妇昭穆别位制爵三等禄士二品制郊宫眀堂内员外椭其屋如倚靡员椭祭器椭玉厚七分白藻三丝衣长前袵首服员转鸾舆尊葢备天列象垂四鸾乐程鼓用羽籥儛儛溢椭先用玉声而后烹正刑多隐亲多赦封坛扵左位主地法文而王其道进阴尊尊而多礼文故立嗣予孙笃世子妾不以子称贵号昏冠之礼字子以母别眇夫妻同坐而食防礼合祭礼先秬鬯妇从夫为昭穆制爵五等禄士三品制郊宫眀堂内方外衡其屋习其衡祭器衡同作佚机玉厚六分白藻三丝衣长后袵首服习而垂流鸾舆卑备地周象载垂二鸾乐县鼓用万儛儛溢衡先烹而后用乐正刑文公公封坛扵左位四法条扵所故祖扵先帝故四法如四时然终而复始竆则反本四法之天施符受圣人王法则性命形乎先祖大昭乎王君故天将授舜主天法商而王祖锡姓为姚氏至舜形体大上而员首而眀有二童子性长扵天文纯扵孝慈天将授禹主地法夏而王祖锡姓为姒氏至扵生发扵背形体长长足肵疾行先左随以右劳左佚右也性长扵行习地眀水天将授汤主天法质而王祖锡姓为子氏谓契母吞鸟卵生契契先发扵胸性长扵人伦至汤体长专小足左扁而右便劳右佚左也性长扵天光质易纯仁天将授文王主地法文而王祖锡姓为姬氏谓后稷母姜原履天之迹而生后稷后稷长扵邰土播种五谷至文王形体博长有四乳而大足性长扵地文势故帝使禹臯论姓知殷之徳阳徳也故以子为姓知周之徳阴徳也故以姬为姓故殷改文书始以男周王以女书姬故天道各以其类动非圣人孰能眀之【○天人理数推衍精密其文则管子幼官流也惜残缺不可尽晓】   五行   白虎通五行者何谓也谓金木水火土也言行者欲言为天行气之义也地之承天犹妻之事夫臣之事君也谓其位卑卑者亲事故自周扵一行尊扵天也水位在北方北方者阴气在黄泉之下任养万物水之为言濡也阴化沾濡任生木木在东方东方者阴阳气始动万物始生木之为言触也阳气动跃火在南方南方者阳在上万物垂枝火之为言委随也言万物布施火之为言化也阳气用事万物变化也金在西方西方者阴始起万物禁止金之为言禁也土在中央者主吐含万物土之为言吐也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土所以不名时地土别名也比扵五行最尊故不自居部职也五行之性或上或下何火者阳也尊故上水者阴也卑故下木者少阳金者少阴有中和之性故可曲可直从革土者最大苞含物将生者出者将归者不嫌清浊为万物五行所以二阳三阴何土尊尊者配天金木水火阴阳自偶五行所以更王何以其转相生故有终始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是以木王火相土死金囚水休王所胜者死囚故王者休木王火相何以知为臣土所以死者子为父报仇者也五行之子慎之物归母木王火相金成其火燋金金生水水灭火报其理火生土土则害水莫能而御五行所以相害者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也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也火阳君之象也水阴臣之义也臣所以胜其君何此谓无道之君也故为众阴所害犹纣王也是使水得施行金以益之土以应之欲温则温欲寒则寒亦何从得害火乎曰五行各自有阴阳木生火所以还烧其母何曰金胜木火欲为木害金金者坚强难消故母以逊体助火烧金此自欲成子之义又阳道不相离故为两盛火死子乃继之木王所以七十二日何土王四季各十八日合九十日为一时王九十日土所以王四季何木非土不生火非土不荣金非土不成水非土不髙土扶微助衰历成其道故五行更王亦须土也王四季居中央不名时五行何以知同时起丑讫义相生传曰五行竝起赴各以名别阳生阴煞火中无生物水中反有生物何生者以内火阴在内故不生也水火独一种金木多品何以为南北阴阳之极也得其极故一也东西非其极也故非一也水木可食金火土不可食何木者阳阳者施生故可食火者阴在内金者阴啬故不可食火水所以杀人何水盛气也故入而杀人火阴在内故杀人壮扵水也金木气微故不能自杀人也火不可入其中者阴在内也入则杀人矣水土阳在内故可入其中金木微气也精宻不可得入也水火不可加人功为用金木加人功何火者盛阳水者盛阴者也气盛不变故不可加人功为人用金木者不能自成故须人加功以为人用也五行之性火热水寒有温水无寒火何眀臣可以为君君不可更为臣五行常在火乍亡何水太阴也刑者故常在金少阴木少阳微气无变故亦常在火太阳精微人君之象象尊常藏犹天子居九重之内臣下卫之也藏扵木者依扵仁也木自生金须人取之乃成阴卑不能自成也木所以浮金所以沈何子生扵母之义肝所以沈肺所以浮何有知者尊其母也一説木畏金金之妻庚受庚之化木者法其本柔可曲直故浮也肝法其化直故沈五行皆同义天子所以内眀而外昧人所以外眀而内昧何眀天人欲相向而治也行有五时有四何四时为时五行为节故木王即谓之春金王即谓之秋土尊不任职君不居部故时有四也子不肯禅何法法四时火不兴土而兴金也父死子继何法法木终火王也兄死弟及何法法夏之承春也善善及子孙何法法春生待夏复长也恶恶止其身何法法秋杀不待冬也主幼臣摄政何法法土用事扵季孟之闲也子之复雠何法法土胜水水胜火也子顺父臣顺君妻顺夫何法法地顺天也男不离父母何法法火不离木也女离父母何法法水流去金也娶妻亲迎何法法日入阳下阴也君让臣何法法月三十日名其功也善称君过称已何法法阴阳共叙共生阳名生阴名煞臣有功归扵君何法法归眀扵日也臣法君何法法金正木也子谏父何法法火揉直木也臣谏君不从则去何法法水润下达扵上也君子逺子近孙何法法木逺火近土也亲属臣谏不相去何法法水木枝叶不相离也父为子隐何法法木之藏火也子为父隐何法法水逃金也君有众民何法法天有众星也王者赐先亲近后疎逺何法法天雨髙者先得之也长幼何法法四时有孟仲季也朋友何法法水合流相承也父母生子养长子何法法水生木长大也子养父母何法法夏养长木此火养母也不以父命废主命何法法金不畏土而畏火阳舒阴急何法法日行迟月行疾也有分土无分民何法法四时各有分而所生者通也若言东东方天下皆生也君一娶九女何法法九州象天之施也不娶同姓何法法五行异类乃相生也子防父母何法法木不见水则憔悴也防三年何法法三年一闰天道终也父防子夫防妻何法法一歳物有终始天气亦为之变也年六十闭房何法法六月阳气衰也人有五藏六府何法法五行六合也人目何法法日月明也日照昼月照夜人目所不更照何法法日亦更用事也王者监二王之后何法法木须金以正须水以润也眀王先赏后罚何法法四时先生后煞也【释名五行者五气也扵其方各施行也金禁也其气刚严能禁制也木冒也华叶自覆冒也水准也准平物也火化也消化物也亦言毁也物入中皆毁壊也土吐也能吐生万物也】   祥应   白虎通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告之义也始受命之时改制应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禅以告太平也所以必扵泰山何万物所交代之处也必扵其上何因髙告髙顺其类也故升封者増髙也下禅梁甫之山基广厚也刻石纪号者着已之功迹也以自效仿也天以髙为尊地以厚为徳故増泰山之髙以放天附梁甫之基以报地眀天地之所命功成事遂有益扵天地若髙者加髙厚者加厚矣或曰封者金泥银绳或曰石泥金绳封以印玺故孔子曰升泰山观易姓之王可得而数者七十有余封者广也言禅者眀以成功相传也梁甫者泰山旁山名正以梁甫何以三皇禅扵绎绎之山眀已成功而去有徳者居之绎绎者无竆之意也五帝禅扵亭亭者制度审諟徳着眀也三王禅扵梁甫之山者梁信也甫辅也辅天地之道而行之也太平乃封知告扵天必也扵岱宗何眀知易姓也刻石纪号知自纪扵百王也燎祭天报之义也望祭山川祀羣神也诗云扵皇时周陟其髙山言周太平封泰山也又曰堕山乔岳允犹翕河言望祭山川百神来归也天下太平符瑞所以来至者以为王者承统理调和阴阳阴阳和万物序休气充塞故符瑞竝臻皆应徳而至徳至天则斗极眀日月光甘露降徳至地则嘉禾生蓂荚起秬鬯出太平感徳至文表则景星见五纬顺轨徳至草木则朱草生木连理徳至鸟兽则凤凰翔鸾鸟舞麒麟臻白虎到狐九尾白雉降白鹿见白鸟下徳至山陵则景云出芝实茂陵出异丹阜出萐莆山出器车泽出神鼎徳至渊泉则黄龙见醴泉通河出龙图洛出书江出大贝海出眀珠徳至八方则祥风至佳气时喜钟律调音度施四夷化越裳贡孝道至则以萐莆者树名也其叶大扵门扇不揺自扇扵饮食清凉助供养也继嗣平眀则賔连生扵房戸賔连者木名连累相承故在扵房戸象继嗣也日历得其分度则蓂荚生扵阶闲蓂荚树名也月一日生一荚十五日毕至十六日去一荚故荚阶生似日月也贤不肖位不相逾则平路生扵庭平路者树名也官位得其人则生失其人则死狐九尾何狐死首丘不忘本也眀安不忘危也必九尾也者九妃得其所子孙繁息也扵尾者何眀后当盛也景星者大星也月或不见景星常见可以夜作有益扵人民也甘露者美露也降则物无不盛者也朱草者赤草也可以染绛别尊卑也醴泉者美泉也状若醴酒可以养老嘉禾者大禾也成王时有三苖异畆而生同为一穟大几盈车长几充箱民有得而上之者成王访周公而问之公曰三苖为一穟天下当合为一乎以是果有越裳氏重九译而来矣【孝经纬封乎泰山考绩燔燎禅乎梁甫刻石纪号】   説文麒仁兽也麕身牛尾一角麐牝麒也【尔雅麐麕身牛尾一角宋符瑞志麒麟者仁兽也牡曰骐牝曰麟不刳胎剖卵则至麕身而牛尾狼顶而一角黄色而马足含仁而戴义音中钟吕歩中规矩不践生虫不折生草不食不义不饮洿池不入坑穽不行罗网眀王动静有仪则见牡鸣曰逝圣牝呜曰归和春鸣曰扶幼夏鸣曰养绥 博雅□麐狼题肉角含仁懐义音中钟吕歩行中规折还中矩逰必择土翔必后处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不羣居不旅行不入穽陷不罗罘防文彰彬也 春秋感精符麟一角眀海内共一王也王者不刳胎不剖卵则出扵郊】凤神鸟也天老曰凤之象也鸿前麐后蛇颈鱼尾鹳颡鸳思龙文背燕颔鸡喙五色备举出扵东方君子之国翺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见则天下大安宁【尔雅鶠凤其雌皇 春秋演孔圗凤鹑火之禽阳之精惟徳能至神鸟也 淮南子三皇凤至扵庭三代凤至扵门周室凤至扵泽徳弥浇所止弥逺徳弥精所至弥近】   宋符瑞志凤凰者仁鸟也不刳胎剖卵则至或翔或集雄曰凤雌曰凰蛇头燕颔背鼈腹鹤颈鸡喙鸿前鱼尾青首骈翼鹭立而鸳鸯思首戴徳而背负仁项荷义而膺抱信足履正而尾系武小音中钟大音中鼓延颈奋翼五光备举兴八风降时雨食有节饮有仪往有文来有嘉逰必择地饮不妄下其鸣雄曰节节雌曰足足晨鸣曰发眀昼鸣曰上朔夕鸣曰归昌昏鸣曰固常夜鸣曰保长其乐也徘徘徊徊雍雍喈喈唯凤凰为能究万物通天祉象百状达王道率五音成九徳备文武正下国故得凤之象一则过之二则翔之三则集之四则春秋居之五则终身居之【博雅凤皇鸡头燕颔蛇颈鸿身鱼尾骿翼五色首文曰徳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腹文曰信膺文曰仁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昏鸣曰固常晨鸣曰发眀昼鸣曰保长暮鸣曰上翔集鸣曰归昌翳鸟鸾鸟鹔鵊鸑鷟鸪筩鵕防广昌鹪眀凤皇属也 论语防凤六象九苞六象头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风足象地尾象纬九苞口苞命眼合度耳聪达舌诎申色光彩冠短周距鋭钩音激扬腹文户○宋均注纬五纬也度天度也 乐叶圗惩五凤皆五色为瑞者一为孼者四其四皆似凤竝为妖一曰鹔鹴鸠喙圆目身义戴信婴礼膺仁负智至则役之感也二曰发眀乌喙大翼大颈身仁戴智婴义膺信负礼至则防之感也三曰焦眀长喙疏翼圆尾身义戴信婴仁膺智负礼至则水之感也四曰幽昌兑目小头大身细足胫若鳞叶身智戴信负礼膺仁至则旱之感也】   尔雅俯者灵仰者谢前弇诸果后弇诸猎左倪不类右倪不若 一曰神二曰灵三曰摄四曰寳五曰文六曰筮七曰山九曰水十曰火【説文旧也外骨内肉者也从它头与它头同天地之性广肩无雄鼈之类以它为雄象足甲尾之形博雅爪也】   説苑灵文五色似玉似金背阴向阳上隆象天下平法地槃衍象山四趾转运应四时文着象二十八宿蛇头龙翅左精象日右精象月千嵗之化下气上通能知吉凶存亡之变宁则信信如也动则着矣【宋符瑞志灵者神也王者徳泽湛清渔猎山川从时则出五色鲜眀三百嵗浮扵蕖叶之上三千嵗常逰扵卷耳之上知存亡明扵吉凶禹卑宫室灵见书者天符也王者徳至渊泉则雒出书】   説文龙鳞虫之长能幽能眀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宋符瑞志黄龙者四龙之长也不漉池而渔徳至渊泉则黄龙逰扵池能髙能下能细能大能幽能防能短能长乍存乍亡赤龙河图者地之符也王者徳至渊泉则河出龙图博雅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龙无角曰龙龙能髙能下能小能巨能幽能眀能短能长渊深是藏和其光 方言未陞天龙谓之蟠龙】   説苑神龙昭昭乎其髙也渊乎其下也薄乎天光髙乎其着也一有一亡忽微哉斐然成章虚无则精以和动作则灵以化扵戏允哉君子辟神也【宋符瑞志龙马者仁马也河水之精髙八尺五寸长颈有翼傍有垂毛鸣声九哀 腾黄者神马也其色黄王者徳御四方则出 白马朱鬛王者任贤良则见 泽马者王者劳来百姓则至 腰防者神马也与飞菟同亦各随其方而至以眀君徳也 者幽隐之兽也有眀王在位则来为时辟除灾害 角端者日行万八千里又晓四夷之语眀君圣主在位眀达外方幽逺之事则奉书而至 天鹿者纯灵之兽也五色光耀洞眀王者道备则至 周印者神兽之名也星宿之变化王者徳盛则至 獬豸者知曲直狱讼平则至 白虎王者不暴虐则白虎仁不害物 白象者人君自养有节则至 白狢王者仁智则至 白鹿王者眀惠及下则至 白麞王者刑罚理则至 银麂刑罚得共民不为非则至 白王者敬耆老则见 赤王者徳盛则至 赤熊佞人逺奸猾息则入国 三角兽先王法度修则至 一角兽天下平一则至 六足兽王者谋及众庶则至 比肩兽王者徳及孤寡则至 神鸟者赤神之精也知音声清浊和调者也虽赤色而备五采鸡声鸣中五音肃肃雍雍喜则鸣舞乐处幽隐风俗从则至 白雀者王者爵禄均则至 白乌王者宗庙肃敬则至 苍乌者贤君修行孝慈扵万姓不好杀生则来 三足乌王者慈孝天地则至 同心鸟王者徳及遐方四夷合同则至 比翼鸟王者徳及髙逺则至 小鸟生大鸟王者土地开辟则至 比目鱼王者徳及幽隐则见 嘉禾五谷之长王者徳盛则二苖共秀扵周徳三苖共穗扵商徳同本异穟扵夏徳异本同秀 巨鬯三禺之禾一稃二米王者宗庙修则出 朱草草之精也世有圣人之徳则生 福草者宗庙肃则生宗庙之中 芝草王者慈仁则生食之令人度世 华平其枝正平王者有徳则生徳刚则仰徳弱则低 平露如盖以察四方之政其国不平则随方而倾 賔连濶达生扵房室王者御后妃有节则生 木连理王者徳泽纯洽八方合为一则生 威蕤王者礼备则生扵殿前 威香者王者礼备则常生 芝英者王者亲近耆老养有道则生 甘露王者徳至大和气盛则降柏受甘露王者耆老见敬则柏受甘露竹受甘露王老尊贤爱老不失细微则竹簟受甘露 醴泉水之精也甘美王者修理则出 浪井不凿自成王者清静则应 山车者山藏之精也不藏金玉山泽以时通山海之饶以给天下则山成其车 根车者徳及山陵则出 象车者山之精也王者徳泽流洽四境则出金车王者孝至则出 神鼎者质文之精也知吉知凶能重能轻不炊而沸五味自生王者徳盛则出 玉罋者不汲而满王者清防则出 丹甑五谷丰孰则出陵出黒丹王者修至孝则出 玉马王者精尊贤者则出 玉鸡王者至孝则出 玉英五常竝修则见 金胜国平盗贼四夷賔服则出 地珠王者不以财为寳则生珠 明月珠王者不尽介鳞之物则出 珊瑚钩王者防信则见 璧流离王者不隐过则至 碧石者玩好之物弃则至 紫达王者仁义行则见 大贝王者不贪财寳则出 鸡骇犀王者贱难得之物则出金人王者有盛徳则逰后池 延嬉王者孝道行则至易坤灵圗圣人受命瑞应先扵河瑞应之至圣人杀龙龙不可杀皆感气君子得众人之助瑞应先见扵陆瑞应之至君子发地蛇不如龙陆不如河 礼斗威仪君乗木而王其政升平则幅草生庙中南海输以苍乌君乗金而王其政讼平芳桂常生麒麟在郊君乗水而王为人黒色大耳其政和平则景云至北海输以文狐君乗火而王其政和平梓为常生南海输以骏马君乗土而王其政太平山车垂钩凤凰集扵苑林 孝经援神契王者奉已俭约台榭不侈尊事耆老则白雀见徳及扵天则斗极眀日月光甘露降徳及扵地则嘉禾生蓂荚起秬鬯出徳至八极则景星见徳至草木则朱草生木连理徳至鸟兽则凤凰集鸾鸟舞麒麟臻白虎动狐九尾雉白首白鸟下徳至山陵则景云出徳至深泉则黄龙见醴泉涌河出龙圗洛出书善飬老则芝草茂】   策   白虎通天子下至士皆有蓍者重事决疑示不自専礼三正记曰天子长一尺二寸诸侯一尺大夫八寸士六寸阴故数偶也天子蓍长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蓍阳故数奇也所以先谋及卿士何先尽人事念而不能得思而不能知然后问扵蓍圣人独见先睹必问蓍何示不自专也或曰清微无端绪非圣人所及圣人亦疑之尚书曰女则有疑谓武王也干草枯骨众多非一独以灼何此天地之闲寿考之物故问之也之为言久也蓍之为言耆也久长意也曰卜蓍曰筮何卜赴也爆见兆筮也者信也见其卦也尚书卜三礼士冠经曰筮扵庙门外筮画卦所以必扵庙何托义归智扵先祖至尊故因先祖而问之也卜春秋何方以为扵西方东面葢蓍之处也卜时西向已卜退东向问蓍扵东方面以少问老之义皮弁素帻求之扵质也或曰天子占卜九人诸侯七人大夫五人士三人不见吉凶扵蓍复以卜何蓍者阳道多变变乃成以荆火灼之何礼杂记曰阴之老也蓍阳之老也龙非水不处非火不兆以阳动阴也必以荆者取其究音也蓍败则埋之何重之不欲人袭尊者也周官曰凡国之大事先筮而后卜凡卜人君视体大夫视色士视墨凡人卜事视髙扬火以作凡取用秋时攻用冬时【逸礼天子尺二寸诸侯八寸大夫六寸士民四寸者阴虫之老也老者先知故君子举事必考之】   史记自古圣王将建国受命兴动事业何尝不寳卜筮以助善唐虞以上不可记已自三代之兴各据祯祥涂山之兆从而夏启世飞燕之卜顺故殷兴百谷之筮吉故周王王者决定诸疑参以卜筮断以蓍不易之道也蛮夷氐羌虽无君臣之序亦有决疑之卜或以金石或以草木国不同俗然皆可以战伐攻击推兵求胜各信其神以知来事畧闻夏殷欲卜者乃取蓍已则弃去之以为藏则不灵蓍久则不神至周室之卜官常寳藏蓍又其大小先后各有所尚要其归等耳或以为圣王遭事无不定决疑无不见其设稽神求问之道者以为后世衰微愚不师智人各自安化分为百室道散而无垠故推归之至微要洁扵精神也或以为昆虫之所长圣人不能与争其处吉凶别然否多中扵人周公卜三而武王有瘳纣为防虐而元不占晋文将定襄王之位卜得黄帝之兆防受彤弓之命献公贪骊姬之色卜而兆有口象其祸竟流五世楚灵将背周室卜而逆终被干溪之败兆应信诚扵内而时人眀察见之扵外可不谓两合者哉君子谓夫轻卜筮无神眀者悖背人道信祯祥者鬼神不得其正故书建稽疑五谋而卜筮居其二五占从其多眀有而不专之道也余至江南观其行事问其长老云千年乃逰莲叶之上蓍百茎共一根又其所生兽无虎狼草无毒螫江旁人家尝畜饮食以为能导引致气有益扵助衰养老岂不信哉【○史策传】 传曰下有伏灵上有丝上有捣蓍下有神所谓伏灵者在丝之下状似飞鸟之形新雨已天清静无风以夜捎丝去之即以烛此地烛之火灭即记其处以新布四丈环置之眀即掘取之入四尺至七尺得矣过七尺不可得伏灵者千嵗松根也食之不死闻蓍生满百茎者其下必有神守之其上尝有青云覆之传曰天下和平王道得而着茎长丈其丛生满百茎方今世取蓍者不能中古法度不能得满百茎长丈者取八十茎已上蓍长八尺即难得也人民好用卦者取满六十茎已上长满六尺者即可用矣记曰能得名者财物归之家必大富至千万一曰北斗二曰南辰三曰五星四曰八风五曰二十八宿六曰日月七曰九州八曰玉凡八名圗各有文在腹下文云云者此某之也畧记其大指不写其圗取此不必满尺二寸民人得长七八寸可寳矣今夫珠玉寳器虽有所深藏之见其光必出其神眀其此之谓乎故玉出扵山而木润渊生珠而防不枯者润泽之所加也眀月之珠出扵江海藏扵蚌中蚗蠪伏之王者得之长有天下四夷賔服能得百茎蓍并得其下以卜者百言百当足以决吉凶有神在江南嘉林中嘉林者兽无虎狼鸟无鸱枭草无毒螫野火不及斧斤不至是为嘉林在其中尝巢扵芳莲之上左胁书文曰甲子重光得我者匹夫为人君有土正诸侯得我为帝王求之扵白蛇蟠杅林中者斋戒以待譺然状如有人来告之因以醮酒佗髪求之三宿而得由是观之岂不伟哉故可不敬欤南方老人用支牀足行二十余嵗老人死移牀尚生不死能行气导引问者曰至神若此然太卜官得生何为輙杀取其甲乎近世江上人有得名畜置之家因大富与人议欲遣去人教杀之勿遣遣之破人家见梦曰送我水中无杀吾也其家终杀之杀之后身死家不利人民与君王者异道人民得名其状类不宜杀也以往古故事言之古眀王圣主皆杀而用之【○禇少孙补传】   书契   説文古者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扵天俯则观法扵地视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逺取诸物扵是始作易八卦以垂宪象及神农氏结绳为治而统其事庶业其繁饰伪萌生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蹏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百工以乂万品以察葢取诸夬夬扬扵王庭言文者宣教眀化扵王者朝廷君子所以施禄及下居徳则忌也仓颉之初作书葢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着扵竹帛谓之书书者如也以迄五帝三王之世改易殊体封扵泰山者七十有二代靡有同焉周礼八嵗入小学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可见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象形者书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三曰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防意防意者比类合谊以为指防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及宣王太史籕者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异至孔子书六经左丘眀述春秋传皆以古文厥义可得而説其后诸侯力政不统扵王恶礼乐之害已而皆去其典籍分为七国田畴异畮车涂异轨律令异法衣冠异制言语异声文字异形秦始皇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同之罢其不与秦文合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髙作爰厯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籕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也是时秦烧灭经书涤除旧典大发防兴役戍官狱职务繁初有书以趣约易而古文由此絶矣自玺秦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书【○字源云太昊时始有文字黄帝变为古文又云庖牺氏作龙书炎帝作穗书仓颉变古写鸟迹作鸟迹篆少昊作凤书髙阳作蝌蚪书○古文之见扵法帖者録扵左以备考】   苍颉书   夏禹书   史书          【○此为大篆】   孔子书   李斯书   【○此为小篆】   程邈书□得一以淸地得一以寍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爲爲天下正其致之□无以淸将恐歇【○此为书】   释名三坟坟分也论三才之分天地人之治其体有三也五典典镇也制法所以镇定上下其等有五也八索索素也着素王之法若孔子者圣而不王制此法者有八也九丘丘区也区别九州土地教所宜施者也此皆三王以前上古羲皇时书也今皆亡惟尧典存也【尚书序伏义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髙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八卦之説谓之八索求其义也九州之志谓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有风气所宜者皆聚此书也】   尔雅简谓之毕不律谓之笔灭谓之防【释名版般也般般平广也札栉也编之如栉齿相比也简间也编之篇篇有闲也椠版之长三尺者也椠渐也言其渐渐然长也牍睦也手执之以进见所以为恭睦也籍籍也所以籍疏人名户口也簿言可以簿疏宻也 博雅防牒牍牑牏版也篇章防程也防簧牌籍也笧谓之简筁谓之簿书如也书记也着也】   兵戎   史记兵者圣人所以讨彊暴平乱世夷险阻救危殆自含血戴角之兽见犯则校而况扵人懐好恶喜怒之气喜则爱心生怒则毒螫加性情之理也昔黄帝有涿鹿之战以定火灾颛顼有共工之陈以平水害成汤有南巢之伐以殄夏乱递兴递废胜者用事所受扵天也自是之后名士迭兴晋用咎犯而齐用王子吴用孙武申眀军约赏罚必信防霸诸侯兼列邦士虽不及三代之诰誓然身宠君尊当时显扬可不谓荣焉岂与世儒闇扵大较不权轻重猥云徳化不当用兵大至窘辱失守小乃侵犯削弱遂执不移等哉故教笞不可废扵家刑罚不可捐扵国诛伐不可偃扵天下用之有巧拙行之有逆顺耳夏桀殷纣手搏豺狼足追四马勇非微也百战克胜诸侯慑服权非轻也秦二世宿军无用之地连兵扵邉陲力非弱也结怨匈奴絓祸扵越埶非寡也及其威尽埶极闾巷之人为敌国咎生穷武之不知足甘得之心不息也   汉书夫人宵天地之防懐五常之性聪眀精粹有生之最灵者也爪牙不足防供耆欲趋走不足以避利害无毛羽防御寒暑必将役物防为养任智而不恃力此其所防为贵也故不仁爱则不能羣不能羣则不胜物不胜物则养不足羣而不足争心将作上圣卓然先行敬让博爱之徳者众心説而从之从之成羣是为君矣归而往之是为王矣洪范曰天子作民父母为天下王圣人取类以正名而谓君为父母眀仁爱徳让王道之本也爱待敬而不败徳须威而久立故制礼防崇敬作刑防眀威圣人既躳眀悊之性必通天地之心制礼作教立法设刑动缘民情而则天象地故曰先王立礼则天之眀因地之性也刑罚威狱防类天之震曜杀戮也温慈惠和防效天之生殖长育也书云天秩有礼天讨有罪故圣人因天秩而制五礼因天讨而作五刑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钺中刑用刀锯其次用鑚凿薄刑用鞭扑大者陈诸原野小者致之市朝其所繇来者上矣自黄帝有涿鹿之战防定火灾颛顼有共工之陈防定水害唐虞之际至治之极犹流共工放讙兜窜三苖殛鲧然后天下服夏有甘扈之战殷周防兵定天下矣天下既定戢臧干戈教防文徳而犹立司马之官设六军之众因井田而制军赋地方一里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有税有租税防足食赋以足兵故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乗牛十二头甲士三人防七十二人干戈备具是谓乗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万井除山川沈厈城池邑居园囿术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赋六千四百井戎马四百匹兵车百乗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谓百乗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兵车千乗此诸侯之大者也是谓千乗之国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乗故称万乗之主戎马车徒干戈素具春振旅防搜夏拔舎防苖秋治兵以狝冬大阅防狩皆扵农隙防讲事焉五国为属属有长十国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为防防有正二百一十国为州州有牧连帅比年简车防正三年简徒羣牧五载大简车徒此先王为国立武足兵之大畧也周道衰法度至齐桓公任用管仲而国富民安公问行伯用师之道管仲曰公欲定防伍修甲兵大国亦将修之而小国设备则难防速得志矣扵是乃作内政而寓军令焉故防伍定虖里而军政成虖郊连其什伍居处同乐死生同忧祸福共之故夜战则其声闻昼战则其日相见缓急足防相死其教已成外攘夷狄内尊天子防安诸夏齐威既没晋文接之亦先定其民作被庐之法总帅诸侯迭为盟主然其礼已颇僭差又随时茍合防求欲速之功故不能充王制二伯之后寖防陵夷至鲁成公作丘甲哀公用田赋搜狩治兵大阅之事皆失其正春秋书而讥之防存王道扵是师旅亟动百姓罢敝无伏节死难之谊孔子伤焉曰防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春秋之后灭弱吞小竝为战国稍増讲武之礼防为戏乐用相夸视而秦更名角抵先王之礼没扵淫乐中矣雄桀之士因执辅时作为权诈防相倾覆吴有孙武齐有孙膑魏有吴起秦有商鞅皆禽敌立胜垂着篇籍当此之时合从连衡转相攻伐代为雌雄齐愍防技击彊魏惠防武防奋秦昭防鋭士胜世方争扵功利而驰説者防孙武为宗时唯孙卿眀扵王道而非之曰彼孙武者上执利而贵变诈施扵暴乱昬嫚之国君臣有闲上下离心政谋不良故可变而诈也夫仁人在上为下所卬犹子弟之卫父兄若手足之扞头目何可当也邻国望我欢若亲戚芬若椒兰頋视其上犹焚灼仇雠人情岂肯为其所恶而攻其所好哉故防桀攻桀犹有巧拙防桀诈尭若卵投石夫何幸之有诗曰武王载旆有防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遏言防仁谊绥民者无敌扵天下也若齐之技击得一首则受赐金事小敌脃则媮可用也事钜敌坚则涣然离矣是亡国之兵也魏氏武防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胄帯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如此则其地虽广其税必寡其气力数年而衰是危国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陿阸其使民也酷烈劫之防执隐之以阸狃之防赏庆道之以刑罚使其民所防要利扵上者非战无由也功赏相长五甲首而五家是最为有数故能四世有胜扵天下然皆干赏蹈利之兵庸徒鬻卖之道耳未有安制矜节之理也故虽地广兵彊鳃鳃常恐天下之一合而共轧已也至乎齐桓晋文之兵可谓入其域而有节制矣然犹未本仁义之统也故齐之技击不可防遇魏之武卒魏之武防不可防直秦之鋭士秦之鋭士不可防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防敌汤武之仁义故曰善师者不陈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亡若夫舜修百僚咎繇作士命防蛮夷猾夏防贼奸轨而刑无所用所谓善师不陈者也汤武征伐陈师誓众而放禽桀纣所谓善陈不战者也齐桓南服彊楚使贡周室北伐山戎为燕开路存亡继絶功为伯首所谓善战不败者也楚昭王遭阖庐之祸国灭出亡父老送之王曰父老反矣何患无君父老曰有君如是其贤也相与从之或犇走赴秦号哭请救秦人怜之为之出兵二国并力遂走吴师昭王返国所谓善败不亡者也若秦因四世之胜据河山之阻任用白起王翦豺狼之徒奋其爪牙禽猎六国防并天下竆武极诈士民不附防之徒还为敌雠猋起云合果共轧之斯为下矣凡兵所防存亡继絶救乱除害也故伊吕之将子孙有国与商周竝至扵末世茍任诈力防快贪残争城杀人盈城争地杀人满野孙吴商白之徒皆身诛戮扵前而功灭亡扵后报应之势各防类至其道然矣   説文刀兵也象形 防有枝兵也 戈平头防也 殳以杸殊人也礼殳以积竹八觚长丈二尺建扵兵车旅贲以先驱 钺斧也戚钺也 矛酋矛也建扵兵车长二丈 盾瞂也所以扞身蔽目   小尔雅棘防也戈句孑防也刀之削谓之室室谓之珌之饰也【释名刀到也以斩伐到其所刀击之也其末曰锋言若锋刺之毒利也其本曰环形似环也其室曰削削峭也其形峭杀裹刀体也室口之饰曰琫下末之饰曰琕 防格也旁有枝格也戈过也所刺捣则决过所钩引则制之弗得过也 矛冒也刀下冒矜也 头曰鐏鐏入地也松椟长三尺其矜宜轻以松作之也椟速椟也前刺之言也 仇矛雠也所伐则平如讨仇雠也 斨戕也所伐皆戕毁也矛长九尺者也霍也所中霍然即破裂也 殳矛殳殊也长丈二尺而无刃有所撞挃扵车上使殊离也剑检也所以防检非常也 盾遯也跪其后避以隐遯也 博雅衭襓防剑衣也拾室□剑削也剑珥为镡】   【鞞防刀削也 龙渊太阿干将镆防莫门断蛇鱼肠□钩燕支蔡伦属鹿干队堂谿黒阳钜阙辟闾剑也 陈寳孟劳马氏白杨剞劂刘刀也 锬鏦矟矛也谓之鋋蒲蘓镕铍也鏔孑馒胡釨戛戈防也其锋谓之其孑谓之防匽谓之防防镦釪鐏也吴魁干瞂樐盾也 防甲介铠也兜鞪谓之胄】尔雅金镞翦羽谓之鍭骨镞不翦羽谓之志弓有缘者谓之弓无缘者谓之弭以金者谓之铣以蜃者谓之珧以玉者谓之珪【释名弓穹也张之穹隆然也其末曰箫言箫稍也又谓之弭以骨为之滑弭弭也中央曰弣弣抚也人所持抚也箫弣之闲曰渊渊宛也言曲宛也 弩怒也其势怒也其柄曰臂似人臂也钩弦者曰牙似齿牙也牙外曰郭为牙之规郭也下曰悬刀其形然也合名之曰机言如机之巧也亦言如门户之枢机开阖有节也 矢指也言其有所指向迅疾也又谓之箭前进也其本曰足矢形似木木以下为本本以根为足也又谓之镝镝敌也可以御敌也齐人谓之镞镞族也言其所中皆族灭也闗西曰釭釭铰也言有交刃也其体曰干言挺干也其旁曰羽如鸟羽也鸟须羽而飞矢须羽而前也齐人曰卫所以导卫矢也其末曰栝栝防也与防也栝旁曰义形似义也 博雅谓之弹师蕡也彄谓之絠拾捍韝韘也防也飞防矰笰矢拔箭也平题钯錍钩肠羊头錊鑪镞砮镝也机谓之牙】   小尔雅矢服谓之弢【释名其受之噐以皮曰箙谓柔服用之也织竹曰笮相迫笮之名也马上曰鞬鞬建也弓矢竝建立其中也 博雅鞬防櫜韬韣弓藏也棚医皾防靫韝矢藏也】   方言箭自闗而东谓之矢江淮之闲谓之鍭闗西曰箭所以藏箭弩谓之箙弓谓之鞬或谓之   刑法   汉书昔周之法建三典防刑邦国诘四方一曰刑新邦用轻典二曰刑平邦用中典三曰刑乱邦用重典五刑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杀罪五百所谓刑平邦用中典者也凡杀人者踣诸市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闗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完者使守积其奴男子入扵罪女子入舂槁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齓者皆不为奴周道既衰穆王眊荒命甫侯度时作刑防诘四方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髌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五刑之属三千葢多扵平邦中典五百章所谓刑乱邦用重典者也春秋之时王道寖坏教化不行子产相郑而铸刑书晋叔向非之曰昔先王议事防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可禁御是故闲之防谊纠之防政行之防礼守之防信奉之防仁制为禄位防劝其从严断刑罚防威其淫惧其未也故诲之防忠之防行教之防务使之防和临之防敬莅之防彊断之防刚犹求圣哲之上眀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扵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扵上竝有争心防征扵书而徼幸防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制参辟铸刑书将防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征扵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狱滋丰货赂竝行终子之世郑其败虖子产报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材不能及子孙吾防救世也媮薄之政自是滋矣陵夷至扵战国韩任申子秦用商鞅连相坐之法造参夷之诛増加肉刑大辟有凿颠抽胁镬亨之刑至扵秦始皇兼吞战国遂毁先王之法灭礼谊之官专任刑罚躳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自程决事日县石之一而奸邪竝生赭衣塞路囹圄成市天下愁怨溃而叛之   尔雅典彝法则刑范矩庸恒律戛职秩常也柯宪刑范辟律矩则法也辜辟戾辠也   小尔雅几蔡模臬法也犯肆突也肆从逐也放投弃也辟除也讁责也俘罚也奸犯也【博雅闲桲楷式祖枨肖容拱捄术臬井括象类楥略灋也楷由品式也防罚伐也畏訧蘖蹙戮辠也囚累拘也刑侀也畏威也辟法也】   容止   説苑书曰五事一曰貎貎若男子之所以恭敬妇人之所以姣好也行歩中矩折旋中规立则磬折拱则抱鼓其以入君朝尊以严其以入宗庙敬以忠其以入乡曲和以顺其以入州里族党之中和以亲诗曰温温恭人惟徳之基   韩诗外传古者天子左五钟将出则撞黄钟而右五钟皆应之马鸣中律驾者有文御者有数立则磬折拱则抱鼓行歩中规折旋中矩然后太师奏升车之乐告出也入则撞蕤賔以治容貎容貎得则顔色齐顔色齐则肌肤安蕤賔有声鹄震马鸣及倮介之虫无不延颈以听在内者皆玉色在外者皆金声然后少师奏升堂之乐即席告入也此言音乐相和物类相感同声相应之义也诗云钟鼓乐之此之谓也   新书志有四兴朝廷之志渊然清以严祭祀之志谕然思以和军旅之志怫然愠然精以厉防纪之志漻然防然忧以湫四志形中四色发外维如志色之经也容有四起朝廷之容师师然翼翼然整以敬祭祀之容遂遂然粥粥然敬以婉军旅之容湢然肃然固以猛防纪之容怮然慑然若不还容经也视有四则朝廷之视端防平衡祭祀之视视如有将军旅之视固植虎张防纪之视不防垂纲视经也言有四术言敬以固朝廷之言也文言有序祭祀之言也屏风折声军旅之言也言若不足防纪之言也言经也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端股整足体不揺肘曰经立因以微磬曰共立因以磬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卑立立容也坐以经立之容肘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曰经坐微俯视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内曰肃坐废首仾肘曰卑坐坐容也行以微磬之容臂不揺掉肩不下上身似不则从然而任行容也趋以微磬之容飘然翼然肩状若防足若射箭趋容也旋以微磬之容其始动也穆如惊倏其固复也旄如濯丝跘施之容也跪以微磬之容揄右而下进左而起手有抑扬各尊其纪跪容也拜以磬折之容吉事上左凶事上右随前以举项衡以下宁速无迟背项之状如屋之拜容也拜而未起伏容也坐乗以经坐之容手抚式视五旅欲无顾顾不过毂小礼动中礼式大礼下坐车之容也立乗以经立之容右持绥而左臂诎存剑之纬欲无顾顾不过毂小礼据中礼式大礼下立车之容也礼介者不拜兵车不式不顾不言反抑式以应武容也兵车之容也若夫立而跛坐而蹁体怠懈志骄慠防视数顾容色不比动静不以度妄咳唾疾言嗟气不顺皆禁也【释名容用也合事宜之用也立林也如林木森然各驻其所也坐挫也骨节挫屈也视是也察是非也听静也静然后所闻审也两脚进曰行行抗也抗足而前也徐行曰歩歩捕也如有所伺捕务安详也疾行曰趋趋赴也赴所至也疾趋曰走走奏也促有所奏至也奔变也有急变奔赴之也仆踣也顿踣而前也 跪危也两膝隐地体危倪也跽忌也见所敬忌不敢自安也拜扵大夫为跌跌然屈折下就地也扵妇人为扶自抽扶而上下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九上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九中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名物训诂【中】   冠服   后汉书上古穴居而野处衣毛而冒皮未有制度后世圣人易之防丝麻观翚翟之文荣华之色乃染帛以效之始作五采成防为服见鸟兽有冠角胡之制遂作冠冕缨蕤防为首饰凡十二章故易曰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逺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防通神明之徳防类万物之情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葢取诸干巛干巛有文故上衣下裳黄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缋宗彜藻火粉米黼黻絺绣防五采章施于五色作服天子备章公自山防下侯伯自华虫防下子男自藻火防下卿大夫自粉米防下至周而变之防三辰为旂旗王祭上帝则大裘而冕公侯卿大夫之服用九章防下秦防战国即天子位灭去礼学郊祀之服皆防袀 委貎冠皮弁冠同制长七寸髙四寸制如覆杯前髙广后卑鋭所谓夏之毋追殷之章甫也委貎防皁绢为之皮弁防鹿皮为之 爵弁一名冕广八寸长尺二寸如爵形前小后大缯其上似爵头色有收持笄所谓夏收殷冔者也 髙山冠葢齐王冠也秦灭齐防其君冠赐近臣谒者服之 法冠髙五寸防纚为展筩铁柱卷或谓之獬豸冠獬豸神羊能别曲直楚王常获之故防为冠秦灭楚防其君服赐执法近臣御史服之 武冠赵武灵王效胡服防金珰饰首前插貂尾为贵职秦灭赵防其君冠赐近臣   小尔雅在首谓之元服弁髦太古布冠冠而敝之者也大巾谓之幂【释名冠贯也所以冠韬发也缨颈也自上而系于颈也笄系也所系冠使不坠也祭服曰冕冕犹俛也俛平直貌也亦言文也上纁下前后垂珠有文饰也有衮冕衮卷也画卷龙于衣也有鷩冕鷩雉之憋恶者山鸡是也性急憋不可生服必自杀故画其形于衣以象人执耿介之节也毳冕毳苪也画藻文于衣象水草之毳苪温暖而洁也黻冕黻紩也画黻紩文防于衣也此皆随衣而名之也所垂前后珠转减耳 章甫殷冠名也甫丈夫也服之所以表章丈夫也牟追牟冒也言其形冒发追追然也收夏后氏冠名也言收敛发也委貌冠形又委貌之貌上小下大也弁如两手相合抃时也以爵韦为之谓之爵弁以鹿皮为之谓之皮弁以韎韦为之谓之韦弁也 王后首饰曰副副覆也以覆首亦言副贰也兼用众物成其饰也 编编发为之次第发也 髢发被也髪少者以被助其发也 瑱镇也悬当耳旁不欲使人妄听自镇重也或曰充耳充塞也塞耳亦所以止听也故里语曰不瘖不聋不成姑公】   白虎通所以有冠者也所以持其发也人懐五常莫不贵德示成礼有脩饰首别成人也男子阳也成于隂故二十而冠皮弁者何谓也所以法古至质冠名也弁之言樊也所以樊持其发也上古之时质先加服皮以鹿皮者取其文章也礼曰三王共皮弁素积裳也腰中辟积至质不易之服反古不忘本也战伐田猎此皆服之麻冕者何周宗庙之冠也礼曰周冕而祭又曰殷冔夏收而祭此三代宗庙之冠也十一月之时阳气冕仰黄泉之下万物被施前冕而后仰故谓之冕十二月之时施气受化诩张而后得牙故谓之冔十三月之时气收本举生万物而逹出之故谓之收冕仰不同故前后乖也诩张故萌大时物亦牙萌大也收而逹故前葱大者在后时物亦前葱也冕所以用麻为之者女功之始亦不忘本也冕所以前后遂延者何示进贤退不能也垂旒者示不见邪纩塞耳示不听谗也故水清无鱼人察无徒明不尚极知下故礼玉藻曰十有二旒前后遂延礼器曰天子麻冕朱绿藻垂十有二旒者法四时十二月也诸侯九旒大夫七旒士爵弁无旒委貌者何谓也周朝廷理政事行道徳之冠名士冠经曰委貌周道章甫殷道毋追夏后氏之道周统十一月为正万物萌小故为冠饰最小故曰委貌委貌者委曲有貌也殷统十二月为正其饰微大故曰章甫章甫者尚未与极其本相当也夏后统十三月为正其饰最大故曰毋追毋追者言其追大也爵弁者周人宗庙之冠也所以爵何为周尚赤所以不纯赤但如爵头何以本制冠者法天天色者不失其质故周加赤殷加白夏之冠色纯   后汉书古者有冠无帻其戴也加首有頍所防安物故诗曰有頍者弁此之谓也三代之世法制滋彰下至战国文武竝用秦雄诸侯乃加其武将首饰为綘袙以表贵贱其后稍稍作顔题汉兴续其顔却摞之施巾连题却覆之名之曰帻帻者赜也头首严赜也   説苑冠者所以别成人也脩德束躬以自申饬所以检其邪心守其正意也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故君子成人必冠带以行事弃幼少嬉戯惰慢之心而衎衎于进徳脩业之志是故服不成象而内心不变内心脩徳外被礼文所以成显令之名也是故皮弁素积百王不易既以脩徳又以正容   説文衣依也上曰衣下曰裳象覆二人之形【释名凡服上曰衣衣依也人所依以芘寒暑也下曰裳裳障也所以自障蔽也】 衮天子享先王卷龙绣于下幅一龙蟠阿上乡   尔雅衣裗谓之防黼领谓之襮縁谓之纯衴谓之褮衣眦谓之襟衱谓之裾衿谓之袸佩衿谓之褑执衽谓之袺扱衽谓之襭衣蔽前谓之襜妇人之袆谓之褵褵緌也裳削幅谓之纀   小尔雅襜褕谓之童容布褐而紩之谓之蓝缕袴谓之褰蔽膝谓之衻带之垂者谓之厉   白虎通衣者也裳者鄣也何以知上为衣下为裳以其先言衣也名为衣何上兼下也所以必有绅带示敬谨自约整缋缯为结于前下垂三分身半绅居二焉以有鞶带者示有事也所以必有佩者天子佩白玉诸侯佩玉大夫佩水苍玉士佩瓀珉石佩即象其事若农夫佩其耒耜工匠佩其斧斤妇人佩其鍼镂何以知妇人亦佩玉诗曰将翺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徳音不忘   说苑知天道者冠鉥知地道者履蹻能治烦决乱者佩觽能射御者佩鞢能正三军者搢笏衣必荷规而承矩负绳而准下故君子衣服中而容貌得接其服而象其徳故望玉貌而行能有所定矣诗曰芄兰之枝童子佩觿说行能者也   春秋繁露度爵而制服量禄而用财饮食有量衣服有制宫室有度畜产人徒有数舟车甲器有禁生则有轩冕之服位贵禄田宅之分死则有棺椁绞衾圹袭之度虽有贤才美体无其爵不敢服其服虽有富家多赀无其禄不敢用其财天子服有文章夫人不得以燕飨公以庙将军大夫不得以燕飨以庙将军大夫以明官吏以命士止于带縁散民不敢服杂采百工商贾不敢服狐貉刑余戮民不敢服丝纁乗马谓之服制【○亦见管子】天地之生万物也以养人故其可适者以养身体其   可威者以为容服体之所为兴也剑之在左青龙之象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钩之在前赤鸟之象也冠之在首武之象也四者人之盛饰也夫能通古今别然不然乃能服此也葢武者貌之最严有威者也其象在右其服反居首武之至而不用矣圣人所以超然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夫执介胄而后能拒敌者故非圣人之所贵也君子显之于服而勇武者消其志于貌也夫故文徳为贵而威武为下此天下之所以永全也于春秋何以言之孔父义形于色而奸臣不敢容邪虞有宫之竒而献公为之不寐晋厉之彊中国以寝尸流血不已故武王克殷裨冕而搢笏虎贲之士说劒安在勇猛必任武煞然后威是以君子所服为上矣故望之俨然者亦已至矣岂可不察乎【○有脱讹字】   小尔雅在足谓之履履尊者曰逹履谓之金舄而金絇也【尔雅絇谓之救 方言屝屦麤履也徐兖之郊谓之屝自闗而西谓之屦中有木者谓之复舄自闗而东复履其庳者谓之下襌者谓之鞮丝作之者谓之履麻作之者谓之不借麤者谓之屦东北朝鲜洌水之间谓之防角南楚江沔之间总谓之麤西南梁益之间或谓之屦或谓之□履其通语也徐土邳圻之间大麤谓之防角 释名齐人谓韦屦曰屝屝皮也以皮作之不借言贱易有宜各自蓄之不假借人也】 治丝曰织织缯也麻纻葛曰布布通名也纩绵也絮之细者曰纩缯之精者曰缟缟之麤者曰素葛之精者曰絺麤者曰绤 黔骊黝黒也缟皓素白也彤缊朱也尔雅一染谓之縓再染谓之赪三染谓之纁青谓之葱黒谓之黝斧谓之黼【博雅縓谓之红纁谓之綘缁谓之皁碧缥绀缲緅总苍眚也丹彤朱赩纁綘防防赫缇焃赭赤也斢黊防防防黇黅□防黄也皔皛晳皢皭皬皑的皏防皤皎翯洁白也黝黦黯黡默防黓皁湼儵缁黒黸黮蕉黎黔防霉防防黚缜黳黗黪黟黒也 释名青生也象物生时色也赤赫也太阳之色也黄晃也犹晃晃象日光色也白啓也如水啓时色也黒防也如晦冥时色也】   舟车   説文舟也古者共鼓货狄刳木为舟剡木为楫以济不通象形【物理论化狐作舟○化狐当是货狄之讹又按山海经云番禺始作舟墨子云巧倕作舟吕览云虞姁作舟束晳发防记云伯益作舟各不同也淮南子古人见窽木浮而知为舟 释名循也循水而行也 又曰舟言周流也】   尔雅泛泛杨舟绋缡维之绋也缡緌也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庶人乗泭   小尔雅小谓之艇艇之小者曰防船头谓之舳尾谓之舻楫谓之桡   方言舟自闗而西谓之船自闗而东或谓之舟或谓之航南楚江湘凡大者谓之舸小舸谓之艖艖谓之艒防小艒防谓之艇艇长而薄者谓之艜短而深者谓之防小而深者谓之东南丹阳会稽之间谓艖为泭谓之篺篺谓之筏筏秦晋之通语也江淮家居篺中谓之荐方舟谓之防防舟谓之浮梁楫谓之桡或谓之櫂所以隠櫂谓之所以县櫂谓之缉所以刺谓之防维之谓之鼎首谓之閤闾或谓之艗艏后曰舳舳制水也伪谓之仡仡不安也   説文车舆轮之总名夏后时奚仲所造象形【世本奚仲始作车○刘昭曰服牛乗马以利天下其所起逺矣世本之误也释名车古者曰车声如居言行所以居人也今曰车车舍也行者所处如车舍也】   尔雅舆革前谓之鞎后谓之笰竹前谓之御后谓之蔽环谓之捐镳谓之钀载辔谓之轙辔首谓之革   小尔雅车辕上者谓之辕谓之辀轸谓之枕较谓之干衡扼也扼上者谓之乌啄   方言大车谓之綦车防齐谓之车枸篓宋魏陈楚之间谓之防或谓之笼其上约谓之或谓之防秦晋之间自闗而西谓之枸篓西陇谓之防南楚之外谓之篷或谓之隆屈轮韩楚之间谓之轪或谓之軧闗西谓之輑谓之轴辕楚衞之间谓之辀箱谓之輫轸谓之枕车纣自闗而东周洛韩郑汝颍而东谓之防或谓之曲绹或谓之曲纶自闗而西谓之纣輨轪链闗之东西曰輨南楚曰轪赵魏之间曰链车釭齐燕海岱之间谓之锅或谓之锟自闗而西谓之釭盛膏者乃谓之锅   后汉书上古圣人见转蓬始知为轮轮行可载因物知生复为之舆舆轮相乘流运罔极任重致逺天下获其利后世圣人观于天视斗周旋魁方杓曲以携龙角为帝车于是廼曲其辀乗牛驾马登险赴难周览八极故易震乗干谓之大壮言器莫能有上之者也自是以来世加其饰至奚仲为夏车正建其斿旐尊卑上下各有等级周室大备官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一器而羣工致巧者车最多是故具物以时六材皆良舆方法地葢圆象天三十辐以象日月葢弓二十八以象列星龙旂九斿七仞齐轸以象大火鸟旟七斿五仞齐较以象鹑火熊旗六斿五仞齐肩以象参伐旐四斿四仞齐首以象营室弧旌枉矢以象弧也此诸侯以下之所建者也天子五路以玉为饰锡樊缨十有再就建太常十有二斿九仞曵地日月升龙象天明也夷王以下周室衰弱诸侯大路秦并天下阅三代之礼或曰殷瑞山车金根之色汉承秦制御为乗舆所谓孔子乘殷之路者也【古今注金根车秦制也秦并天下阅三代之舆服谓殷得瑞山车一曰金根车故因作金根之车秦乃増饰而乘御焉 豹尾车周制也所以象君子豹变尾言谦也古军正建之 辟恶车秦制也桃弓苇矢所以祓除不祥也 警跸所以戒行徒也周礼跸而不警秦制出警入跸谓出军者皆警戒入国者皆跸止也 释名天子所乗曰玉辂以玉饰车也辂亦车也谓之辂者言行于道路也象辂金辂木辂各随所以为饰之名也 軥车以行为陈钩股曲直有正夏所制也 胡车东胡以罪没入为官奴者引之殷所制也 元戎车在军前啓突敌陈周所制也 辇车人所辇也 墨车漆之正黒无文饰大夫所乗也 重较其较重卿所乘也 役车给役之车也 栈车栈靖也麻靖物之车也皆庶人所乗也 軘车戎者所乗也 容车妇人所载小车也其盖施帏所以隠蔽其形容也 轺车轺遥也逺也四向逺望之车也 辎车载辎重卧息其中之车也辎厕也所载衣物杂厕其中也厕骈车骈屏也四面屏蔽妇人所乗牛马也辎軿之形同有邸曰辎无邸曰軿 槛车上施栏槛以格猛兽之车也】   尔雅素锦绸杠纁帛縿素陞龙于縿练旒九饰以组维以缕缁广充幅长寻曰旐继旐曰斾注旄首曰旌有铃曰旂错革鸟曰旟因章曰旃   宫室   尔雅宫谓之室室谓之宫牖户之间谓之扆其内谓之家东西墙谓之序【释名宫穹也屋见于垣上穹隆然也室实也人物实满其中也宇羽也如鸟羽自覆蔽也屋奥也其中温奥也大屋曰庑庑幠也幠覆也屋以草葢曰茨茨次也次草为之也堂犹堂堂髙显貌也房旁也在堂两旁也夹室在堂两头故曰夹也】 西南隅谓之奥西北隅谓之屋漏东北隅谓之宧东南隅谓之窔【释名室中西南隅曰奥不见户明所在秘奥也西北隅曰屋漏礼每有亲死者辄撤屋之西北隅薪以爨灶煑沐供诸丧用时若值雨则漏遂以名之也必取是隅者礼既祭改设馔于西北隅今撤毁之示不复用也东南隅曰窔窔幽也亦取幽冥也东北隅曰宧宧养也东北阳气始出布养物也中央曰中霤古者寝宂后室之霤当今之栋下直室之中古者霤下之处也霤流也水从屋上流下也 说文在墙曰牖在屋曰窻】 杗廇谓之梁其上楹谓之棁閞谓之槉栭谓之楶栋谓之桴桷谓之榱桷直而遂谓之阅直不受檐谓之交檐谓之樀【博雅楣檐櫺梠也榱橑桷梂椽也檼栋也欂谓之枅曲枅谓之栾防谓之笮楹谓之柱础磌礩也】 连谓之簃屋上薄谓之筄 两阶间谓之乡中庭之左右谓之位门屏之间谓之宁屏谓之树 容谓之防 垝谓之坫墙谓之墉 瓴甋谓之甓【博雅甍谓之防 方言屋梠谓之棂谓之防】 室有东西厢曰庙无东西厢有室曰寝无室曰榭四方而髙曰台陕而修曲曰楼 阇谓之台有木者谓之榭【释名庙貎也先祖形貌所在也寝寝也所寝息也楼谓牖户之间有射孔楼楼然也台持也筑土坚髙自胜持也方言台支也】   博雅庙天子五诸侯四卿大夫三士二天子诸侯庙黝垩卿大夫苍士   尔雅柣谓之阈枨谓之楔楣谓之梁枢谓之椳枢逹北方谓之落时落时谓之 植谓之传传谓之突 閍谓之门正门谓之应门观谓之阙宫中之门谓之闱其小者谓之闺小闺谓之閤衖门谓之闳门侧之堂谓之塾橛谓之闑阖谓之扉所以止扉谓之闳【释名门扪也在外为人所扪摸也户防也所以谨防闭塞也阙在门两旁中央阙然为道也 博雅闼谓之门防扇扉也象魏阙也限谓之丞投谓之键笠防户牡也 小尔雅键谓之籥】 樴谓之在墙者谓之楎在地者谓之臬大者谓之栱长者谓之阁【博雅椵橛楬橥防防栅杙也橛机闑也 方言橛燕之东北朝鲜洌水之间谓之椵榻前几江沔之间曰桯赵魏之间谓之椸凡其髙者谓之虡】 竿谓之箷【博雅箷谓之棎】 镘谓之杇椹谓之榩地谓之黝墙谓之垩【释名泥迩也迩近也以水沃土使相黏近也涂杜也杜塞孔宂也垩亚也次也先泥之次以白灰饰之也塈犹煟煟细泽貌也】 大版谓之业绳之谓之缩之【博雅筑谓之杵】 箦谓之笫蓐谓之兹   方言牀齐鲁之间谓之箦陈楚之间或谓之笫其杠北燕朝鲜之间谓之树自闗而西秦晋之间谓之杠南楚之间谓之兆东齐海岱之间谓之桦其上板衞之北郊赵魏之间谓之牒或曰牑 簟宋魏之间谓之笙或谓之籧筁自闗而西谓之簟或谓之防其麤者谓之籧篨自闗而东或谓之篕掞   尔雅宫中衖谓之壸庙中路谓之唐堂涂谓之陈路旅涂也路场猷行道也一逹谓之道路二逹谓之岐旁三逹谓之剧旁四逹谓之衢五逹谓之康六逹谓之庄七逹谓之剧骖八逹谓之崇期九逹谓之逵 室中谓之时堂上谓之行堂下谓之歩门外谓之趋中庭谓之走大路谓之奔【释名径经也人所经由也涂度世人所由得通度也歩所用道曰蹊蹊系也射疾则用之故还系于正道也】 隄谓之梁石杠谓之徛【博雅彴独梁也徛歩桥也】   器用   尔雅木豆谓之豆竹豆谓之笾瓦豆谓之登 盎谓之缶瓯瓿谓之瓵康瓠谓之甈   説文豆古食肉器也木豆谓之梪 缶瓦器所以盛酒浆秦人鼓之以节謌【方言缶谓之瓿防其小者谓之防防甈谓之盎自闗而西或谓之盆或谓之盎其小者谓之升瓯】   尔雅彝卣罍器也小罍谓之坎卣中尊也【博雅秦罍着尊也 韩诗説金罍大夫器也天子以玉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   小尔雅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韩诗説一升曰爵爵尽也足也二升曰觚觚寡也饮当寡少三升曰觯觯适也饮当自适也四升曰角角触也不能自适触罪过也五升曰散散讪也饮不自节为人所谤讪也总名曰爵其实曰觞觞者饷也觥亦五升所以罚不敬觥廓也所以着明之貌君子有过廓然着明非所以饷不得名觞○仪礼疏引】说文觚饮酒之器也一曰觞受三升谓之觚 觯乡饮酒角也觯受四升觯实曰觞虚曰觯 壶昆吾圜器也巵圜器也一名觛所以节饮食象人节在其下也【博雅】   【斝醆爵也觛巵也】   商父丁彝铭乙酉商贝王曰不□□□曽不戎备亢生乙四日惟王六祀四日惟内役敢商盟用作父丁尊彝示子   兄癸彝铭丁子王锡爵丙申贝在寒立用作兄癸彝十九月惟王九祀世昌□   兄癸卣铭丁子王锡爵丙申贝在寒用作兄癸彝十九月惟王九祀世昌□   母乙卣铭丙寅王锡贝朋用作母乙彝   周召公尊铭王大召公族于庚辰于王锡中马自贯侯四南宫括王曰用先中蓺王休用作父乙寳尊彝师艅尊铭王汝上侯师艅从王夜功锡师艅金艅则对扬乃徳用作乃文考寳彝孙孙子子寳   太师望防彝铭太师小子师望作防彝   太公缶铭太公作衅寳缶子孙永寳用享   召仲丁壶铭惟六月初吉丁亥召仲丁父自作壶用祀用飨多福滂用蕲眉夀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保是尚尹卣盖铭惟十有二月王初祭旁唯还在周辰在庚申王饮西宫僖咸厘尹锡臣唯僰阳尹休髙对作父丙寳尊彝尹其百万年受乃永鲁无竞在□服祀长侯其子子孙孙寳用   淮父卣铭穆从师淮父戍于古阜蔑厯锡贝山防穆拜稽首对扬师淮父休用作文考日乙寳尊彝其子孙永福   乐司徒卣铭乐大司徒子象之子洪作旅卣其眉夀子子孙孙永寳用   髙克尊铭唯十有六年十月既生霸乙未伯太师锡伯克仆山夫伯克敢对扬天祐王伯友用作朕穆考后仲尊高克用丏眉夀无疆克克其子子孙孙永保用享齐豆铭姬宗母作太公郭公□公鲁中伯孝公胡公豆用蕲眉夀永命多福永寳用   尔雅鼎絶大谓之鼐圜弇上谓之鼒附耳外谓之釴款足者谓之鬲防谓之鬵鬵鉹也   说文鼎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寳器也易卦防木于下者为鼎象析木以炊也 鼏以木横贯鼎耳而举之 鬲鼎属实五觳斗二升曰觳象腹交文三足 鬵大釡也一曰鼎大上小下若甑曰鬵 甗甑也一曰穿也方言鍑北燕朝鲜洌水之间或谓之錪或谓之鉼江淮陈楚之间谓之锜或谓之镂吴之间谓之鬲 釡自闗而西或谓之釡或谓之鍑 甑自闗而东谓之甗或谓之鬵或谓之酢鐂   商父乙鼎铭庚午王命寝庙辰见北田四品十二月作册友史锡赖贝用作父乙尊廿   周鼎铭王命尸臣官此栒邑赐尔旂鸾黼黻雕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对天子丕显休命【○古岐字】   仲山甫鼎铭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南宫中鼎铭惟十有三月庚寅王在寒帅王命太史括懐土王曰中兹懐人内史锡于琖玉作臣今括里汝懐土作乃采中对王休命防父乙尊惟臣尚中臣赫赫【○右一】 惟王命南宫伐反虎方之年王刋中先相南国贯行蓺王居在社圃真山中呼归生原刋王蓺命寳彝【○右二其三文同】   仲偁父鼎铭唯王五月初吉丁亥周伯臯及伯偁父伐南淮节孚金用作寳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雝公鼎铭惟十有四月既死霸王在下保雝公作尊鼎用追享孝于皇祖考用乞眉夀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寳用   叔液鼎铭惟五月庚申叔液自作饙鼎用蕲眉夀万年无疆永夀用之   王子吴飤铭惟正月初吉丁亥王子吴择其吉金自作飤其眉夀无期子子孙孙永保用之【○飤饲同】   季防鼎铭正月王在成周王徙于楚麓命小臣夌先见楚居王至于徙居庑遣小臣夌锡贝锡马两夌拜稽首对扬王休用作季防寳尊彝   硕父鼎铭惟六年八月初吉已子史伯硕父追孝于朕皇考厘仲王母乳母尊鼎用蕲丏百禄眉夀绾绰永命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寳用享   史頙鼎铭史頙作朕皇考厘仲王母乳母尊鼎用追享孝用蕲丏眉夀永命令终頙其万年多福无疆子子孙孙永寳用享   晋姜鼎铭惟王九月乙亥晋姜曰余惟嗣朕先姑君晋邦余不辱妄宁经雝明徳宣邲我猷用招所辝辟委扬乃光烈防不队覃享防孼我万民嘉遣我锡卤赉千两勿废文侯頵命畏贯通征绥汤原取乃吉金用作寳尊鼎用康妥懐逺廷君子晋姜用蕲绰绾眉寿作惠为亟万年无疆用享用徳畯保其孙子三夀是利垂鼎铭垂作尊鼎万福无疆子孙永寳用【○其一】 垂作尊鼎万夀无疆子子孙孙永寳用【○其二】   父已鼎铭癸亥王徙刋作册新宗王赓作册丰贝太子赐练大贝用作父已寳鬲   言肇鼎铭其永寳用享言肇作尊鼎   孔文父饮鼎铭惟三月孔文父作此饮鼎子孙寳用【○此器铭谓之鼎而制度乃类尊壶之属】   孔父鬲铭孔父作尊鬲子子孙孙永寳用   京姜鬲铭京姜庚仲作尊鬲其永寳用   张仲簠铭张仲作寳簠菐之金鈌鈗鈌其熏其其黄用盛诸受米用飨大正音王賔飧具召饲张仲受无疆福必友飧饲鼎寳张仲畀夀   叔邦父簠铭叔邦父作簠用征用行用从君王子子孙孙其万年无疆   寅簋铭有进后雩邦人正之师氏人有辠有故西驭服即汝廻繇宕卑复虐逐乃君乃师乃作予一人服王曰寅敬明乃心用辟我一人善故乃友内辟勿事虣虐从狱受杂且行道乃非正命乃故疾讥人则惟辅天降丧不亡惟死锡汝秬鬯一卣乃芹芾赤汤轩朱辇华虢巵虎冕练里画画辇爵金甬马四匹鋚勒敬夙夕勿废朕命寅拜稽首对扬天子丕显鲁休用作寳簋叔邦父叔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一作姑中间字有难觧】京叔簋铭京叔作飨簋其万夀永寳用   叔髙父簋铭叔髙父作旅簋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刘公铺铭刘公作杜嬬尊铺永寳用   史信父甗铭维六月初吉史信父作鬵甗期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   伯玉盉铭伯玉般子作寳盉其万斯年子子孙孙其永寳用   嘉仲盉铭嘉仲诸友用其吉金自作盉子子孙孙其□永用之   郑敦铭佳二年正月初吉王在周昭宫丁亥王格于宣射毛伯内门立中庭右祝郑王呼内史册命郑王曰郑昔先王既命女作邑继五邑祝今余佳乱商乃命锡女赤芾同冕齐黄旂用事郑拜稽首敢对杨天子休命郑用作朕皇考龚伯尊敦郑其眉夀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寳用享【○佳古维射作榭】   毁敦铭维王元年正月初吉丁亥伯龢父若曰师毁乃祖考有婚于我家汝右惟小子余命汝列我家继治我西偏东偏仆驭百工牧臣妾东栽内外无敢不善锡汝戈防缟必彤矢十五錞钟一磬五全敬乃夙夜用事毁拜稽首敢对扬皇君休用作朕文考乙仲防敦毁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享【○右作佑】   敔敦铭惟王十月王在成周南淮节及内伐浪昴参怡裕敏隂阳洛王命敔追迎于上洛谷至于伊班长榜戠首百执傒臼杂孚人三百鄙于艾伯之于衣复付乃君惟王十有一月王格于成周大庙武公入右敔吿禽馘百傒臼王蔑敔厯事尹氏受厘敔圭鬲币贝五十朋锡田于防五十田于早五十田敔敢对扬天子休用作尊敦敔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徐献忠云此文与商周之书同辞与雅颂之诗同意】   宰辟父敦铭惟四月初吉王在辟宫宰辟父佑周位王册命周曰锡女华朱芾衣束带于鋚革锡戈雕防彤矢用养乃祖考事官节仆小射底敷周稽首对扬王休命用作文考寳敦其孙孙子子永寳用   散季敦铭惟王四年八月初吉丁亥散季肇作朕王母叔姜寳敦散季其万万年子子孙孙永宝   □敦铭□作皇祖益公文公武伯皇考龚伯防彝□其熈万年无疆令终令命其子子孙孙永寳用享于宗室周姜敦铭伯囧父作周姜寳敦用夙夕享用蕲万夀【○博古图作伯景考古作伯首集古作伯囧】   虢姜敦铭虢姜作寳尊敦用禅追孝于皇考惠仲蕲此康庆纯佑通録永命虢姜其万年眉夀受福无疆子子孙孙永寳用享   刺公敦铭伯据祖肇作皇考刺公尊敦用享用孝万年眉夀畯在位子子孙孙永寳   伯戋馈铭卬仲之孙伯戋自作馈永保用之【○葢铭十四字】 惟八月初吉庚午卬仲之孙伯戋自作馈其眉夀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保用之【○唇铭三十二字】   文姬匜铭丙寅子锡贝用作文姬已寳彝十一月有三   司宼匜铭作司宼匜用建用归维之百寮雩之四方永之祜福【○建或作造雩或作考】   尔雅斪斸谓之定斫谓之防谓之疀【博雅定谓之耨畚也镃錤锯铍镈鉏也鍏畚梩喿臿也铧防鐅也】   小尔雅截颖谓之铚   方言鈲摫裁也梁益之间裁木为器曰鈲裂帛为衣曰摫鈲又斵也晋赵之间谓之鈲鈲【博雅龙疏蒲科杓也籝筲桶檧籫箸防也防谓之箸柶匙匕也 斛注谓之防斛谓之鼓方斛谓之桶 梡棵橛房杫虞桯俎几也】   尔雅象谓之鹄角谓之觷犀谓之剒木谓之剫玉谓之雕金谓之镂木谓之刻骨谓之切象谓之磋玉谓之琢石谓之磨镂也雕谓之琢 革中絶谓之辨革中辨谓之韏【博雅镂谓之错铝谓之错砻碫礛防磫磨砥磏砺也雕铝也镌凿也鈋刓也】 緵罟谓之九罭九罭鱼罔也嫠妇之笱谓之罶罺谓之汕篧谓之罩槮谓之涔鸟罟谓之罗罟谓之罝麋罟谓之罞彘罟谓之羉鱼罟谓之罛繴谓之罿罿罬也罬谓之罦罦覆车也   饮食   尔雅肉曰脱之鱼曰斮之 氷脂也 肉谓之羮鱼谓之鮨肉谓之醢有骨者谓之臡 康谓之蛊淀谓之垽曰华之桃曰胆之枣李曰防之樝棃曰钻之 菜   谓之防【小尔雅菜谓之蔬】 餀谓之餯食饐谓之餲抟者谓之糷米者谓之糪肉谓之败鱼谓之馁   方言餥飵食也陈楚之内相谒而食麦饘谓之餥楚曰飵凡陈楚之郊南楚之外相谒而飧或曰飵或曰防秦晋之际河隂之间曰防防此秦语也 胹饪亨烂熺酋酷熟也自闗而西秦晋之郊曰胹徐之间曰饪嵩岳以南陈颍之间曰亨自河以南赵魏之间火熟曰烂气熟曰糦乆熟曰酋谷熟曰酷熟其通语也羞厉熟也昲晒干物也楚通语也晒晞防也东齐及秦之西鄙言相防僇为燕之外郊朝鲜洌水之间凡防肉发人之私披牛羊之五蔵谓之防五谷之类秦晋之间谓之晒东齐北燕海岱之间谓之晞 噬食也饩防饱也 茹食也吴越之间凡贪饮食者谓之茹【释名饮奄也以口奄引而咽之也 食殖也所以自生殖也 啜絶也乍啜而絶于口也餐干也干入口也 酒酉也酿之米麴酉泽乆而味美也亦言踧也能否皆强相踧待饮之也缇齐色赤如缇也盎齐盎滃滃然浊色也泛齐浮蚁在上泛泛然也沈齐浊滓沈下汁清在上也醴齐醴礼也酿之一宿而成礼有酒味而已也醳酒乆酿酉泽也事酒有事而酿之酒也】   草木   尔雅粢稷众秫戎叔谓之荏叔【博雅大豆尗也小豆荅也豆角谓之荚其叶谓之藿 藋粱木稷也秫稬也籼稉也防防防穄也】 虋赤苗芑白苗 秬黒黍秠一稃二米   说文禾嘉谷也二月始生八月而就得时之中故谓之禾禾木也木王而生金王而死垂象其穗 麦芒谷秋种厚薶故谓之麦麦金也金王而生火王而死来周所受瑞麦来麰一来二缝天所来也故为行来之来诗曰诒我来麰【博雅大麦麰也小麦麳也】   春秋説题辞粟助阳扶性粟之为言续也粟五变一变而以阳为生苖二变而秀为禾三变而祭然谓之粟四变入臼米出甲五变而蒸饭可食阳以一立为法故粟积大一分穗长一尺文以七列精以五六立故其字为粟西者金所立米者阳精故西字合米而为粟   小尔雅藁谓之秆秆谓之刍生曰谷谓之粒禾穗谓之颖【博雅秆防稭藳也黍穰谓之防稻穰谓之秆稷穰谓之防】 拔心曰揠拔根曰擢把谓之秉秉四曰筥筥四曰   尔雅蒮山韭茖山葱葝山防蒚山蒜【博雅韭防荞其华谓之菁】 椵木槿榇木槿 蘩皤蒿蒿菣蔚牡菣蘩由胡蘩之丑秋为蒿 果臝之实栝楼 荼苦菜 萑蓷【博雅益母茺蔚也】卉草【说文艸百卉也卉艸之总名也 方言卉莽草也东越扬州之间曰卉南楚曰莾】 葖芦萉须蕵芜【方言蘴荛芜菁也陈楚之郊谓之蘴鲁齐之郊谓之荛闗之东西谓之芜菁赵谓之郊谓之大芥其小者谓之辛芥或谓之幽芥其紫华者谓之芦菔东鲁谓之菈 博雅菈芦菔也蘴荛芜精也】笋竹萌簜竹莽数节桃枝四寸有节粼坚中簢筡中   仲无笐防箭萌篠箭【竹谱植类之中有物曰竹不刚不柔非草非木小异空实大同节目或茂沙水或挺岩陆桃之筼筜多植水渚篁篠之属必生髙燥条畼纷敷青翠森肃质虽冬蒨性忌殊寒九河鳞育五岭实繁萌笋笣箨夏多春鲜根榦将枯花乃县防必六十复亦六年籦龙之美爰自昆仑员丘帝竹一节为巨细已闻形名未传桂实一族同称异源尤劲薄博矢之贤篁任篙笛体持坚圆棘竹骈深一丛为林根若推轮节若束针亦曰笆竹城固是任篾笋既食鬓发则侵单体虚长各有所育苦实称名甘亦无因弓竹如藤其节郄曲生多卧土立则依木髙防百寻状若相续质虽舍文须膏乃缛厥族之中苏麻特竒条榦平节大叶繁枝凌羣独秀蓊茸纷披筼筜射个箖箊桃枝长爽纎叶清肌薄皮千百相乱大细有差相繇既戮厥土惟腥三湮斯沮寻竹乃生物尤世逺略状传名般肠实中与笆相类于用寡宜为笋殊味笋竹为矛称利海表墐仍其翰及既有杪生于日南别名为篻百叶参差生于南垂伤人则死医莫能治亦曰篣竹厥毒若斯彼之同异余所未知防与由衙厥体俱洪围或累尺防实衙空南越之居梁柱是供竹之堪杖莫尚于笻磥砢不凡状若人功岂必蜀壤亦产徐邦一曰扶老名实县同二族亦甚相似发苦竹促节薄齿束物体柔殆同麻枲葢竹所生大抵江东上密防露下疎夹风连畆接町竦散冈潭鸡胫似篁髙而笋脆稀叶梢杪类记黄细狗竹有毛出诸东裔物类众诡千百不计有竹象芦亦因为名东瓯诸郡缘海所生肌理匀净筠色润贞凡今之箎匪兹不鸣会稽之箭东南之美古人嘉之因以命矢箘簬载籍贡名荆鄙篃亦箘徒概节而短江汉之间谓之竹根深耐寒茂彼淇茒篲篠苍苍接连篁不□卑植必也岩冈逾矢称大出寻为长各物有用埽之最良又有族类爰挺峄阳悬根有仞竦榦风生箫笙之选有声四方质清气亮众管莫伉亦有海篠生于岛岑节大盈尺榦不满寻形枯若筯色黄若金徒为一异罔知所任□□□□竹之通目名统体譬牛与犊人之所知事生轨躅赤县之外焉可详録臆之必之匪迈尹瞩】 白华野菅【博雅菅茅也】茨蒺藜 蔨鹿靃其实莥 薃侯莎其实媞 荷芙蕖其茎茄其叶蕸其本蔤其华菡萏其实莲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的薂 唐防女萝女萝菟丝防玉女 芨堇草【博雅爑奚毒附子也一嵗为萴子二嵗为乌啄三嵗为附子四嵗为乌头五嵗为天雄】 中馗菌小者菌 菤耳苓耳 芣苢马舄马舄车前 长楚铫 茦刺【方言凡草木刺人北燕朝鲜之间谓之茦或谓之壮自关而东或谓之梗或谓之刿自关而西谓之刺江湘之间谓之棘】 纶似纶组似组东海有之帛似帛布似布华山有之 芺蓟其实荂蔈荂荼猋藨芀苇丑芀 葭华蒹薕葭芦菼薍其萌虇 荄根 华荂也华荂荣也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博雅葩菁蘂花华也 方言莳更也】   说文木冒也冒地而生东方之行   尔雅杜甘棠杜赤棠白者棠 柽河柳旄泽柳杨蒲柳无姑其实夷栎其实梂 楔荆桃旄冬桃榹桃山桃   【博雅含桃樱桃也】 休无实李座接虑李駮赤李 枣壶枣边要枣櫅白枣樲酸枣杨彻齐枣遵羊枣洗大枣煑填枣蹶泄苦枣晳无实枣还味捻枣【博雅梬枣檡也 小尔雅棘实谓之枣】榇梧荣桐木 谓榇采薪采薪即薪【博雅薪也梢校棷柴也】 櫰槐大叶而黒守宫槐叶书聂宵炕 槐小叶曰榎大而皵楸小而皵榎槄山榎【○槐当为楸】 桑防有葚栀女桑桋桑【小尔雅桑之实谓之葚】 檿桑山桑 唐棣栘常棣棣 枞松叶柏身桧柏叶松身 灌木丛木水族生为灌【博雅草丛生为薄木丛生曰榛】 栈木干木 木自蔽柛立死椔弊者翳木相磨槸棤皵梢梢櫂 句如羽乔下句曰朻上句曰乔如木楸曰乔如竹箭曰苞如松柏曰茂如槐曰茂小枝上缭为乔无枝为檄 槐棘丑乔桑柳丑条椒榝丑莍桃李丑核   鸟兽   说文鸟长尾禽总名也隹鸟之短尾总名也   尔雅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   禽经凤雄凰雌亦曰瑞鶠亦曰鸑鷟羽族之君长也鸾瑞鸟一曰鸡趣首翼赤曰丹凤青曰羽翔白曰化翼曰隂翥黄曰土符凤翥鸾举百羽从之凤靡鸾吪百鸟瘗之慈鸟反哺白脰乌不祥巨喙乌善惊哀乌吟夜鸷鸟之善者曰鸮窃曰雕鴘曰鵕骨曰鹘了曰鹞曰鹯夺曰鵽王鴡鴡鸠鱼鹰也亦曰白鹥亦曰白鷢雉介鸟也亦曰鸠五采备曰翚亦曰夏翟亦曰鹞雉朱黄曰鷩雉白曰雗雉曰海雉首有采毛曰山鸡颈有采囊曰避株背有采羽曰翡翠腹有采文曰锦鸡鸤鸠戴胜布糓也亦曰鴶鵴亦曰获糓春耕也仓庚黧黄黄鸟也亦曰楚雀亦曰商庚夏蚕也鸡鸴恶其类鸳鸯鸟爱其类鳱以水言自北而南以山言自南而北鹤以声交而孕鹊以音感而孕白鹢相眡而孕防防睛交而孕鸐巂周子规也啼必北向江介曰子规蜀右曰杜宇隋杨越雉鹧鸪也飞必南翥晋安曰懐南江右曰逐隐鹖毅鸟也毅不知死鸥信鸟也信不知用鹬有文而贪鸢不击而贪鹈志在水防志在水鸠拙而安鹪巧而危鳬鹜之杂鹇鹭之洁题鴂鸣而草衰泽雉啼而麦齐风翔则风雨舞则雨霜蜚则霜露翥则露林鸟朝嘲水鸟夜防山鸟岩栖原鸟地处灵鹊兆喜怪鵩塞耳鴽鹑野则义豢则搏水鹜泽则羣扰则逐鹦鹉摩背而瘖鸲鹆剔舌而语扶老彊力防鸰友弟宷寮雝雝鸿仪鹭序鷃雀啁啁下齐众庶鹩鹑雄鶛雌庳鸠鵽防前雄后鷇将生子呼母应雏既生母呼子应班鸠辨鵴枭鸱害母舒鴈前鸣后和羣栖独警覆卵则鹳入水鹅月宵鳸司夜行鳸司昼雄翼掩左雌翼掩右物食长喙谷食短咮搏则利觜鸣则引吭毛协四时色合五方羽物变化转于时令乾道终始以成物性【○世传此经师旷作伪托也或以为张华所作埤雅尔雅翼多引禽经语与此不同附载于后古禽经青鳯谓之鹖赤鳯谓之鹑黄鳯谓之鸾白鳯谓之肃紫鳯谓之鷟 鹤爱隂而恶阳雁爱阳而恶隂鹤老则声下而不能髙近而不能尞 旋目其名防方目其名交目其名鳽 鸟之小而鸷者皆曰隼大而鸷者皆曰鸠 乌鸣哑哑鸾鸣噰噰凤鸣喈喈凰鸣啾啾雉鸣嚖嚖鸡鸣咿咿鸎鸣嘤嘤鹊鸣唶唶鸭鸣呷呷鹄鸣哠哠鵙鸣防防 郤近翠者能步郤近蒲者能掷朱鸢不攫肉朱鹭不吞鯹 摰好风鸍好雨鷞好霜鹭好露 陆乌曰栖水鸟曰宿独鸟曰止众鸟曰集】   【鹳俯鸣则隂仰鸣则晴 鵞见异类差翅鸣鸡见同类拊翅鸣 鵻上无防鹨上无常雉上有文鷃上有赤暮鸠鸣即小雨朝鸢鸣即大风 鹯鹯之信不如鹰周周之智不如鸿 淘河在岸则鱼没沸河有岸则鱼涌雕以周之鹫以就之鹰以鹰之鹘以搰之隼以尹之鸿雁爱力遇风迅举孔雀爱毛遇雨髙止 雁曰翁】   【鸡曰鹑曰防 鹰不击伏鹘不击妊 鹤以怨望鸱以贪顾鸡以嗔睨鸭以怒瞠雀以猜瞿燕以狂防视也鸎以喜啭乌以悲啼鸢以饥鸣鹤以絜唳鳬以凶叫鸱以愁啸鸣也 一鸟曰佳二鸟曰雔三鸟曰朋四鸟曰乗五鸟曰雇六鸟曰鶂七鸟曰八鸟曰鸾九鸟曰鸠十鸟曰 拙者莫如鸠巧者莫如鹘 鹊见蛇则噪而贲孔见蛇则宛而跃 山禽之咮多短水禽之咮多长山禽之尾多修水禽之尾多促 衡为雀虚为燕火为鷮亢为鹤 鹳生三子一为鹤鸠生三子一为鹗鹰好峙隼好翔鳬好没鸥好浮 干车断舌则坐歌孔雀拍尾则立舞人胜之也鸾入夜而歌凤入朝而舞天胜之也 霜传彊枝鸟以武生者少雪封枯原鸟以文死者多 雀交不一雉交不再 冠鸟性勇带鸟性仁缨鸟性乐 鵞飞则蜮沈鵙鸣则蛇结 □鸟不登山鶮鸟不踏土】   说文朋古文凤象形凤飞羣鸟从以万数故以为朋党字 鶾雉肥鶾音者也鲁郊以丹鸡祝曰以斯鶾音赤羽去鲁侯之咎 鹫鸟黒色多子师旷曰南方有舃名曰羌鹫黄头赤目五色皆备   尔雅隹其鳺鴀鶌鸠鹘鸼鸤鸠鴶鵴鷑鸠鵧鷑瞗鸠王瞗鹰鷞鸠 鸬诸雉鹞雉鷮雉鳪雉鷩雉秩秩海雉鸐山雉雗雉鵫雉伊洛而南素质五采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采皆备成章曰鹞南方曰东方曰鶅北方曰鵗西方曰鷷 春鳸鳻鶞夏鳸窃秋鳸窃蓝冬鳸窃黄桑鳸窃脂棘鳸窃丹行鳸唶唶宵鳸啧啧老鳸鴳 鸟防同宂其鸟为鵌其鼠为鼵 鹊防丑其飞也翪鸢乌丑其飞也翔鹰隼丑其飞也翚鳬鴈丑其足蹼其踵企乌鹊丑其掌缩亢鸟咙其粻嗉 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小尔雅去隂就阳者谓之阳鸟鸠鴈是也】 鸡大者蜀蜀子雓未成鸡僆絶有力奋鸡栖于弋为榤凿垣而栖为埘【小尔雅鸟之所乳谓之巢鸡雉所乳谓之窠】 燕白脰乌【小尔雅纯黒而反哺者谓之乌小而腹下白不反哺者谓之鸦乌白颈而羣飞者谓之燕乌】 生哺鷇生噣鶵 蝙蝠服翼【方言蝙蝠旬闗而东谓之服翼或谓之僊防自闗而西秦陇之间谓之蝙蝠北燕谓之蟙防】 仓庚商庚鵹黄楚雀【说文离黄仓庚也鸣即蚕生】 鹳鷒鶝鶔如鹊短尾射之衔矢射人【山海经图讃鹳鷒之鸟一名羿应衔矢不着地逢蒙缩手飬由不晚】 鹑子鳼鴽子鸋雉之暮子为鹨   相鹤经鹤者阳鸟也而游于隂因金气并火气以自养金数九火数七故禀其纯阳也生二年而毛露而黒防易三年而顶赤羽翮具七年小变而飞薄云汉复七年舞应节而昼十二时鸣鸣则中律百六十年大变而不食生物故大毛落而丛毛生乃洁白如雪故泥水不能污或节纯黒而脑尽成膏矣复百六十年变止而雌雄相视目精不转则有孕千六百年形定饮而不食胎化而产与鸾凤同羣为仙人之骐骥矣夫声闻于天故顶赤食于水故喙长轩于前故后指短栖于陆故足髙而尾雕翔于云故毛丰而肉疎且大猴以吐故修颈以纳新故夭寿不可量所以体无青黄二色者土木之气内养故不表于外也是以行必依洲渚止不集林木葢羽族之清洁者也其相瘦头朱顶则冲霄露眼黒睛则视逺隆鼻短喙则少瞑防颊防耳则知时长颈竦身则能鸣鸿肩鸾膺则体轻鳯翼雀尾则善飞背鼈腹则伏产轩前垂后则防舞高胫麤节则足力洪髀纎指则好翘【○其经夲浮丘伯授王子晋崔文子学道于子晋得其经蔵髙山石室淮南八公采药得之遂传于世】尔雅騊駼马野马駮如马倨牙食虎豹騉蹄趼善陞甗騉駼枝蹄趼善陞甗 小领盗骊絶有力駥 騋牝骊牡驹褭骖牡曰骘牝曰騇 膝上皆白惟馵四骹皆白驓四蹢皆白首前足皆白騱后足皆白翑前右足白啓左白踦后右足白骧左白馵駵马白腹騵骊马白跨驈白州驠尾本白騴尾白駺馰颡白颠白逹素县面颡皆白惟駹 駵白驳黄白騜駵马黄脊騝骊马黄脊騽青骊駽青骊驎驒青骊繁鬛騥骊白杂毛駂黄白杂毛駓隂白杂毛骃苍白杂毛骓彤白杂毛騢白马黒鬛骆白马黒唇駩黒喙騧一目白二目白鱼 回毛在膺宜乗在肘后减阳在干茀方在背阕广逆毛居馻 既差我马差择也宗庙齐毫戎事齐力田猎齐足【博雅白马黒脊驙白马朱鬛骆飞黄驺吾吉量朱駮飞金喙腰褭走狐駃騠飞防野麋腹丹骐骥騄駬骅驑汗血驒騱巨虚騀鹿 伯乐相马经马头为王欲得方目为丞相欲得朋脊为将军欲得强腹为城郭欲得张四下为令欲得长眼欲得髙巨鼻孔欲得大鼻头有王火字口中欲得赤膝骨员而长耳欲得相近而前竖小而厚凡相马之法先除三羸五驽乃相其余大头小颈一羸弱脊大腹二羸小颈大蹄三羸其五驽者大头缓耳一驽长颈不折二驽短上长下三驽大胳短胁四驽浅骼薄髀五驽○此后人为之丞相将军非当时语也】相牛经牛岐胡夀去角近行驶眼欲得大眼中有白脉贯瞳子最快颈骨长且大驶壁当欲得濶倚欲得如绊马膺庭欲得广天闗欲得成售骨欲得垂兰秼欲得大丰岳欲得大种头欲得髙百体欲得紧垂星欲得有怒肉力柱欲得大而成悬蹄欲得如八字隂虹属头阳盐欲得广常有声似鸣者有黄也洞胡无夀珠渊无夀上池有乱毛妨主人凶身欲得促形欲得如卷大膁疎肋难饴龙头突目好跳豪筋欲得成就毛欲得短密若疎长不耐寒气尾不用至地尾毛少骨多者有力膝上肉欲得坚角欲得细鼻如镜则难牵口方易饴漦府方易骀木牛肚大尾青最有力【○世传此经甯戚以授百里奚】   尔雅犘牛犦牛犤牛犩牛犣牛犝牛牛角一俯一仰觭皆踊觢黑唇犉黑眦牰黑耳犚黑腹牧黑角犈其子犊体长牬絶有力欣犌【博雅防丁荦 说文牛大牲也牛件也件事理也象角头三封尾之形牷牛纯色防白牛荦駮牛犥牛黄白色黄牛虎文犉黄牛黒唇牻白黒杂毛牛牛駮如星犡牛白脊将牛白脊防牛长脊犝无角牛也二嵗牛犙三嵗牛牭四嵗牛】 羊牡羒牝牂夏羊牡羭牝羖角不齐觤角三觠羷羳羊黄腹未成羊羜絶有力奋【博雅吴牛牡一嵗曰牡翔三嵗曰羝其牝一嵗曰牸防三嵗曰防吴羊犗曰防羖羊犗曰羯羍羜防羔也美皮泠角 説文羊祥也从象头角足尾之形羜五月生羔也六月生羔也防羊未卒嵗也】 犬生三猣二师一玂未成毫狗长喙猃短喙猲獢絶有力狣尨狗也【博雅殷虞晋獒楚黄韩獹宋防狼狐防獖 说文犬狗之有县蹏者也象形尨犬之多毛者防犬恶毛也獒犬知人心可使者南越犬名獶獀猈短胫狗猃黒犬黄顄防黄犬黒头犄犗犬也狾狂犬也獟犬也猛健犬也犺健犬也防恶健犬也犬张耳皃猋犬走皃狋犬怒皃獳怒犬皃犬走犬皃从犬而人之曵其足则刺犬也防犬吠声猥犬吠窦中犬声防犬吠不止也防小犬吠黙犬暂逐人也狡大从草暴出而逐人也狎犬可习也犬獡獡而附人也犬犷犷不可附也将嗾犬厉之也狚犬行也周书曰尚狟狟臭禽走臭而知其迹者犬也防犬鬪声独犬相得而鬪也羊为羣犬为独】 豕子猪防豮幺幼奏者豱豕生三豵二师一特所寝橧四蹢皆白其迹刻絶有力牝豝【小尔雅豕彘也彘猪也其子曰豚豕之大者谓之豜小者谓之豵 博雅豨豠豭彘豕也豯□也豰豭也防豕牝也橧圈也顿丘梁防重颅豲兽一嵗为豵二嵗为豝三嵗为肩四嵗为特 说文豕彘也竭其尾故谓之豕象毛足而后有尾猪豕而三毛丛居者豨豕走豨豨古有封豨修蛇之害豰小豚也豯生三月豚腹豯豯皃也豵生六月豚一曰一嵗豵尚丛聚也豝牝豕也一曰二嵗能相把拏也诗曰一发五豝豜三嵗豕肩相反者诗曰竝驱从两豜兮豭牡豕也防豮也豮羠豕也豷豕息也豕怒毛竖一曰残艾也豢以谷圈养豕也豕豕绊足行豕豕豠豕属】 马八尺为駥牛七尺为犉羊六尺为羬彘五尺为狗四尺为獒鸡三尺为鶤 牛曰齝羊曰齥麋鹿曰齸鸟曰嗉寓防曰嗛 兽曰衅人曰桥鱼曰须鸟曰臭 麋牡麔牝麎其子防其迹躔絶有力狄 鹿牡麚牝麀其子麛其迹速絶有力 麕牡麌牝麜其子麆其迹觧絶有力豜【说文鹿兽也象头角四足之形鸟鹿足相似从匕麈鹿属麟大牝鹿也麜大鹿也牛尾一角大麋也狗足麈麋属麝如小麋脐有香似鹿而大也丽旅行也鹿之性见食急则必旅行礼丽皮纳币葢鹿皮也】 子嬎其迹迒絶有力欣【说文兽名象踞后其尾形头与防头同逸失也从辵谩訑善逃也冤屈也在冂下不得走益屈折也 释名鹿之道曰亢行不由正亢陌山谷草野而过也】狼牡貛牝狼其子獥絶有力迅【説文狼似犬鋭头白頬髙前广后】 虎窃毛谓之虦猫貘白豹甝白虎虪黒虎貀无前足【説文虎山兽之君委虒虎之有角者也豹似虎圈文貘似熊而黄黒色出蜀中】 熊虎丑其子狗絶有力麙【说文熊兽似豕山居冬蛰罴如熊黄白文能熊属似鹿能兽坚中故称贤能而彊壮称能杰也】貔白狐其子豰【说文貔豹属出貉国】 豺狗足 貍子貈子貆貒子貗貍狐貒貈丑其足蹯其迹□【说文狐妖兽也鬼所乘也有三徳其色中和小前大后死则首丘】 防貐类防虎爪食人迅走 俊麑如虦猫食虎豹 犹如麂善登木【说文犹玃属】 兕似牛犀似豕【説文如野牛而青象形象长鼻牙南越大兽三年一乳象耳牙四足之形豫象之大者驺虞白虎黑文尾长于身仁兽食自死之肉】 狒狒如人被发迅走食人 蒙颂猱状猱蝯善援玃父善顾威夷长脊而泥 蜼卭鼻而长尾时善椉领 猩猩小而好啼 阙泄多狃 鼢鼠鼸防鼷防鼶防鼬防鼩防鼭防鼣防鼫防鼤鼠鼨防豹文鼮防鼰防【説文防宂虫之总名也象形鼢地行防伯劳所作也一曰偃防鼫五技防也能飞不能过屋能縁不能穷木能游不能渡谷能宂不能掩身能走不能先人斩鼠黒身白腰若带手有长白毛似握版之状类蝯蜼之属】 羽本谓之翮一羽谓之箴十羽谓之防百羽谓之緷【○与考工记异】 旄谓之藣【方言翭本也 博雅防翈翭风狄羽也防翼也斄牦鬛毳髦毛也】   虫鱼   说文虫一名蝮博三寸首大如擘指象其卧形物之微细或行或毛或蠃或介或鳞以虫为象   尔雅有足谓之虫无足谓之豸 翥丑罅螽丑奋强丑捋蠭丑螸蝇丑扇   方言蛥蚗齐谓之螇螰楚谓之蟪蛄秦谓之蛥蚗自闗而东谓之虭蟧 蝉楚谓之蜩宋卫之间谓之螗蜩陈郑之间谓之蜋蜩秦晋之间谓之蝉海岱之间谓之防其大者谓之蟧或谓之蝒马其小者谓之麦蚻有文者谓之蜻蜻其雌蜻谓之疋大而黒者谓之防黒而赤者谓之蜺蜩蟧谓之蜩谓之寒蜩寒蜩瘖蜩也 蜉防秦晋之间谓之 蜻蛚楚谓之蟋蟀或谓之蛬南楚之间谓之蚟孙 螳螂谓之髦或谓之虰或谓之 蚍蜉齐鲁之间谓之蚼蟓西南梁益之间谓之蚼燕谓之蛾其塲谓之坻或谓之垤 鼅鼄鼄蝥也自闗而西秦晋之间谓之鼄蝥自闗而东赵魏之郊谓之鼅鼄或谓之蠾蝓蠾蝓者侏儒语之转也北燕朝鲜洌水之间谓之瑇蜍 蠭燕赵之间谓之蠓螉其小者谓之蠮螉或谓蚴蜕其大而蜜谓之壶蠭 蝇东齐谓之羊   尔雅蒺藜蝍蛆【博雅蝍蛆吴公也】 蛗螽蠜草螽负蠜蜤螽蚣蝑蟿螽螇蚸土螽蠰谿 莫貈蟷螂蛑不过蟷蠰其子蜱蛸 蚍蜉大螘小者螘蠪朾螘螱飞螘其子蚳 蟏蛸长踦 蟠鼠负蛜威委黍 萤火即炤 蟓桑茧雔由樗茧棘茧栾茧蚢萧茧 食苖心螟食叶蟘食节贼食根蟊   说文蛟龙之属也池鱼满三千六百蛟来为之长能率鱼飞置笱水中即蛟去   尔雅鲲鱼子鱦小鱼 鱼有力者鰴 科斗活东蜪蚅鼃詹诸在水者黾 魁陆蜌蠯蚌含浆蜃小者珧蝾螈蜥蜴蜥蜴蝘蜓蝘蜓守宫也【方言守宫秦晋西夏谓之守宫或谓之蠦防或谓之蜤易其在泽中者谓之易蜴南楚谓之蛇医者谓之蝾螈东齐海岱谓之 防北燕谓之祝蜓桂林之中守宫大者而能鸣谓之蛤解】 鱼枕谓之丁鱼肠谓之乙鱼尾谓之丙 鼈三足能三足贲【博雅射工短狐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九中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百五十九下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名物训诂【下】   礼器图   鼎所以烹饪祭祀宗庙燕享賔客尔雅絶大谓之鼐圆弇上谓之鼒附耳外谓之釴款足者谓之鬲按鼎之形制方圆大小髙卑文质最为多端博古图据其制度铭识分别商周亦臆度耳兹存数器于左   考古图虿鼎铭作虿形疑人名公孙虿之类博古图髙九寸六分深六寸三分口俓八寸六分容一斗四升铭识简古为商器   博古图举鼎髙九寸四分深四寸一分口俓七寸二分铭曰子父举按此鼎形制特髙铭取手致与人用之于父尽力致享不敢虚美其先者也   博古图鱼鼎髙五寸五分深三寸三分口俓五寸二分容二升三合铭作月鱼兀形盖荐鱼之器   考古图乙鼎髙五寸八分深三寸七分俓五寸二分容二升铭二字曰乙下一字不可识得于邺之亶甲城盖商器   博古图父乙鼎髙七寸深三寸口俓五寸六分容二升六合铭曰庚午王命寑庙辰见北田四品十二月作册友史锡赖贝用作父乙尊按乙之号在商为商器   博古图南宫中鼎髙八寸五分深五寸四分口俓长七寸二分阔五寸四分容七升五合铭五十七字文见本卷   小宗伯辨六彝之名物以待祼将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司尊彝春祠夏禴用鸡彝鸟彝皆有舟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秋尝冬烝祼用斝彝黄彝皆有舟其朝献用两着尊其馈献用两壶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凡四时之间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彝蜼彞皆有舟其朝践用两大尊其再献用两山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   郑注献尊献读为牺饰以翡翠王肃注以为牺尊二尊竝全牛象之形而凿背为尊   博古图犠尊通盖髙七寸七分深三寸四分通长一尺一寸七分阔五寸容四升以口为流四足魏太和中得尊于青州其制正与此类王肃注礼其说盖有自来也   郑注云象尊以象凤凰或曰象骨饰尊阮氏云以画象饰尊   博古图象尊通盖髙九寸八分深四寸五分通长一尺二寸七分阔三寸八分容三升二合四足有提梁全作象形而开背为尊   考古图师艅象彝髙六寸七分铭三十二字   按此器尊属也古者鼎鬲尊卣之器以彝铭者多矣   考古图象尊髙一尺一寸先儒解象尊其说既不同此立象于盖又与先儒之解不同   博古图着尊髙一尺四分口俓五寸腹俓九寸八分容一斗七升四合明堂位曰着殷尊也着尊着地无足此器底着地诚所谓着尊也   博古图壶尊髙一尺二寸八分口俓七寸八分腹俓一尺一寸一分容三斗二升三合其形制类壶其为壶尊乎   考古图此器有脰着地无足据有脰则可名壶尊着地则可名著尊   考古图朝事中尊髙一尺六寸俓五寸有半容二斗三升铭五十七字博古图作髙克尊铭五十八字按此器颈饰以山文意者其山尊乎然山尊用以再献非朝事也铭文中中髙克等字疑残缺辨识未真耳   博古图大尊髙二尺三寸口俓一尺九寸八分腹俓一尺二寸九分足俓一尺一寸二分容七斗四升半明堂位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古以陶瓦此器则用铜其周之变制乎   司尊彝六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注谓诸臣献者酌罍以自酢不敢与王之神灵共尊尊以祼神罍臣之所饮也尊有六则罍亦当有六以副之矣但三代遗器鲜能备存焉   博古图牺首罍髙一尺四寸深一尺二寸三分口俓六寸四分腹俓一尺五寸容二斗八升六合   明堂位曰山罍夏后氏之尊也注云刻画为山云之形言刻画则以木为之今以金而饰以雷文知先儒之失考也此罍以牺首为耳鼻当是牺尊之副   博古图象首尊髙二尺四寸五分口俓七寸六分腹俓一尺六寸八分足俓一尺一寸五分容一石二斗七升   考古图作三耳大壶按其制饰以雷文实罍也耳用象首当为象尊之副   司尊彝六彝释者以为鸡斝虎盛明水鸟黄蜼盛郁鬯彜皆有舟舟尊下台若承槃焉殊不知彞之有舟乃相须之器犹尊之与壶缾之与罍也先儒之说然乎否邪   博古图父丁彝髙五寸四分腹俓七寸容五升两耳有珥铭曰古作父丁寳尊彝   考古图虎彝髙四寸四分俓六寸容三升六合铭曰作寳彝此器两耳饰以虎首盖虎彝也   博古图垂花舟髙三寸七分口俓八寸五分容五升七合以牛首为耳其制近彝其饰花萼有相承相蔽之义盖汉人为之亦足徴舟之非若承槃矣   博古图方彝髙七寸九分口俓长六寸一分阔五寸一分腹俓长六寸二分阔五寸二分容六升七合铭曰己酉戌命尊宜于招黻庚 九  商贝朋方用室围宗彝在九月惟王一祀世昌五惟  右铭缺六字此器铭宗彝周官六彝之类也其称祀周初因商如洪范十有三祀者实周器也四方觚棱其制特与诸彝不同   博古图山斝髙一尺口俓五寸五分容二升六合司尊彝斝彝注云斝读为稼画禾稼也不知其何所本夫尊以象壶名壶尊安知彝不以象斝名斝彝乎明堂位云夏后氏以鸡彝殷以斝周以黄目黄目是黄彝也   雷纹斝髙七寸八分口俓五寸一分容一升   博古图蜼尊通盖髙六寸二分口俓三寸三分腹俓三寸五分容一升一合铭曰周作父乙尊彝旧作蜼尊疑即蜼彝也宗彝之以虎蜼自唐虞然矣   礼烝尝馈献用两壶次于尊彝用于门内燕礼与大射卿大夫用方士旅食用圜聘礼梁在北而八壶南陈梁在西而六壶东陈诗称韩侯取妻清酒百壶壶为酒器宗庙燕射聘昏无不用焉先儒云刻木绘漆其说出于臆见惟范金之器后世犹存   考古图方壶按周礼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博古图属汉器髙一尺二寸五分容一斗一升二合   博古图通盖髙一尺四寸六分容五升四合铭曰防姬作寳彝   李氏録云周王燕晋士文伯尊以鲁壶用飨也周官烝尝馈献用两壶尊用祀也公食大夫用两圜壶坊记曰敬则用祭器故祀飨兼用之   考古图召中丁父壶髙尺有四寸半俓七寸六分容二斗七升铭三十五字博古图腹俓一尺一寸一分铭三十七字铭见本卷实三十七字子孙重文   尔雅卣中尊也夏商之世总谓之彝周则郁鬯之尊独谓之卣卣与尊彝皆盛酒之器用有所宜则名有不同贾氏疏云上尊曰彝中尊曰卣下尊曰壶   博古图祖乙卣髙一尺二寸四分口俓长四寸八分阔三寸六分腹俓长八寸六分阔七寸二分容二升铭器与盖皆七字曰孙作祖乙寳尊彝   是器向得于青州髙可九寸容可二升有余铭作双册父辛其制最类博古图所载执爵父丁卣但铭不同耳制作甚精自然无盖然则卣固不尽有盖博古图以为阙盖殆非也   爵为器甚小而在礼实大祭祀賔客丧纪冠昏朝聘燕射靡不用之韩诗说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总名曰爵其实曰觞皆饮酒之器也博雅斝琖爵在夏为琖在商为斝在周为爵是则实同而名异耳图志所载其制复不同而大小亦不合于旧说俟稽古者辩之   士虞礼主人洗废爵酌酒酳尸主妇洗足爵于房中酌亚献尸賔长洗繶爵三献注云废爵无足足爵有足轻者饰也繶爵口足间有篆又弥饰也 考古图乡饮酒记凡举爵三作而不徒爵知献必举爵也礼图所载爵于雀背负钱经所不见是器前若噣后若尾其全体有象于雀   博古图女乙觚髙九寸口俓四寸九分容六合铭曰帚乙   博古图虎斝髙一尺五寸六分口俓七寸三分容六升鋬端有虎首之状三足若鬲   饕餮斝髙八寸五分口俓四寸七分容一升一合镂文简古不加精巧而后之冶工不能及   按酒器有斝所以戒其喧也斝已见前此二器形制复异   博古图角髙八寸三分容七合铭两册双弓祖乙亚形中倒戈   博古图素觯髙三寸九分容六合铭立戈形父辛二字   饕餮觯髙三寸五分容五合   敦上古以瓦中古以金或以玉为饰或以木为之设盖者以防无耳足者谓之废或类珠槃或似簠簋其名则或以为土簋或以为玉齍其用则或以盛血尸盟执之或以盛黍稷内宰赞之明堂位云有虞氏之两敦小宰职云主妇执一金敦黍敦为器不同因时制作异代变本加丽故不可得而定其形制也   博古图周宰辟父敦有三第一器通盖髙八寸三分口俓六寸七分腹俓八寸五分容七升二合器与盖各铭七十五字文见本卷第二器髙七寸三分第三器髙六寸一分形制铭文悉同考古图云俓八寸四分铭七十四字   博古图兕敦有三第一器通盖髙一尺二寸深四寸四分腹俓八寸二分足方七寸六分髙三寸九分器盖各铭曰兕次器髙一尺一寸九分三器髙八寸六分阙盖皆铭兕字   博古图已丁敦通盖髙七寸一分深四寸六分腹俓六寸六分盖铭曰孙已丁器铭曰已孙丁其盖足纯缘周以夔龙两螭据耳通腹饕餮比之他敦尤异   考古图伯父敦集古録作冏父釴耳圈足与诸敦不同铭见本卷   考古图牛鼎深八寸六分俓尺有八寸容一斛无铭按礼图所载牛羊豕鼎各以其首饰其足此鼎之足以牛首为饰盖牛鼎也按此鼎絶大当为鼐   博古图花足鼎髙五寸七分深三寸二分口俓长四寸八分阔三寸八分容二升二合无铭   鬲似鼎空足博古图慧季鬲髙四寸三分口俓四寸二分铭曰慧季作   博古图文王鼎髙八寸九分深三寸八分口俓长六寸一分阔四寸三分容三升有半铭曰鲁公作文王尊彝按此周公祭文王之器其制足象蜼形尔雅蜼禺属昂鼻长尾尾有两岐遇雨以尾塞鼻盖其有智周身起兽面饕餮之象也   博古图蟠虺鼎髙六寸五分深三寸二分口俓八寸一分容四升七合无铭按此器耳附外当为釴   博古图龙鼎髙七寸一分深四寸四分口俓六寸三分容五升三合无铭鼎之烹饪可以享上帝养圣贤其用大矣所以取象于龙盖求配其类也   绎史卷一百五十九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一六十   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古今人表   汉书自书契之作先民可得而闻者经传所称唐虞防上帝王有号諡辅佐不可得而称矣而诸子颇言之虽不考虖孔氏然犹着在篇籍归乎显善昭恶劝戒后人故博采焉孔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又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未知焉得仁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又曰中人防上可防语上也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传曰譬如尧舜禹稷禼与之为善则行鮌讙兜欲与为恶则诛可与为善不可与为恶是谓上智桀纣龙逢比干欲与之为善则诛干莘崇侯与之为恶则行可与为恶不可与为善是谓下愚齐桓公管仲相之则霸竖貂辅之则乱可与为善可与为恶是谓中人因兹防列九等之序究极经传继世相次总备古今之畧要云【○张晏曰老子黙仲尼所师虽不在圣要为大贤文伯之母达于礼典动为圣人所叹言为后世所则而在第四田单以即墨孤城复强齐之大鲁连之博通忽于荣利蔺子申威秦王退譲亷颇乃在第五大姬巫怪好祭鬼神陈人化之国多淫祀寺人孟子违于大雅以保其身既被宫刑怨刺而作乃在第三嫪毐上烝昏乱礼度恶不忍闻乃在第七其余差违纷错不少畧举扬较以起失谬独驰骛于数千载之中旁观诸子事业未究而寻遇窦氏之难使之然乎师古曰六家之论轻重不同百行所存趣舍难壹张氏辄申所见掎摭班史然其所论又自差错且年伐乆逺坟典隟亡学者舛駮师论分异是以表载古人名氏或与诸书不同今则特有发明用畼厥旨自女娲以下帝鸿以前诸子传记互有舛駮叙说不同无所取正大要知其古帝之号而已诸人士见于史传彰灼可知者无待解释其闲幽昧者时复及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卷一百六十>   古今人表【终】   班氏古今人表后人讥其妄作一曰甲乙纷错二曰记载不悉三曰前代人物无闗汉事也余独取为绎史终篇何曰上自宓羲下逮秦亡所纪之世绎史之世也所録之人绎史之人也故人表若为绎史作也陈列诗书及诸子百氏之所称述既防罗旧文不遗余力而时复差违抑亦属稾未定辄遭祸难不然夫岂不知七十子之载前史而伯鱼展禽灼然于传记夫岂不知求玉与受璧咸一虞公得罪与争国皆此蒯聩哉如张晏所讥鲁连蔺生今在第二田单寺人孟子今在第四而嫪毐今本无有则与所言不同疑旁行比耦后人转写舛譌至若殷之先公多第五周之先公多第六夏商中叶之主行事不少概见而倐上倐下东京去古未逺或别有证据未可尽为班氏厚诬也兵食五行悉援古以迄今艺文一志亦备三代之典籍矣表古人而不及今果其书未毕邪而绎史之人与世毕矣故人表若为绎史作也以终篇焉   绎史卷一百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