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四   续后汉书目録     别史类   卷一   帝纪一   昭烈皇帝   卷二   帝纪二   少帝   卷三   年表一   建安以来诸侯表   卷四   年表二   章武以来吴魏表   卷五   列传一   昭烈甘皇后   昭烈穆吴皇后   昭烈孙夫人   少帝敬哀张皇后少帝张皇后   少帝李昭仪   甘陵王永    安平悼王理   太子璿     北地王谌   卷六   列传二   陈登【陈志入魏】  袁涣   邴原      陆绩   卷七   列传三上   诸葛亮【上】   卷八   列传三下   诸葛亮【下 子乔】   卷九   列传四   关羽      张飞   马超      黄忠   赵云【陈到】   卷十   列传五   厐统      法正   徐庶      董和【胡济】   刘巴   卷十一   列传六   许靖      麋竺【孙干】   简雍      伊借   秦宓      马良   邓芝      宗预【廖化】   卷十二   列传七   陈震      董允【陈只 董恢】吕乂【杜祺 刘干】 杨洪【何只】   杨颙      姚伷【马勲 马齐】王谋【赖恭 恭子衣 何宗 习祯 殷观】董厥【樊建】   卷十三   列传八   刘封【孟达】    彭义   廖立      李平【即李严】   刘琰      马谡   魏延      杨仪【兄虑】   卷十四   列传九   蒋琬【刘敏】    费祎   李福   卷十五   列传十   霍峻【子弋】    王连   向朗【兄子宠】   张裔   吴懿【族弟班】   费诗   李朝   卷十六   列传十一   黄权【子崇】    李恢   王平【句扶】    吕凯【王伉】   马忠      张嶷   卷十七   列传十二   姜维      张翼   王嗣   卷十八   列传十三   杨戱      许慈【胡潜】   孟光      来敏   尹黙【李譔 陈术】 郤正   卷十九   列传十四   谯周【黄皓】   卷二十   孝友   列传十五   李宓      孟宗   陈表      张范   卷二十一  忠义   列传十六   金祎【耿纪 韦晃 吉本 本子邈 邈弟穆】   魏讽      傅彤【子佥】   诸葛瞻【子尚】   程畿   严顔      杜徳【秦旦 张羣黄强】   邵畴      常播   张悌      石伟   卷二十二  隐逸   列传十七   管宁      张臶【胡昭】   焦先      扈累【石徳林】   杜防      刘頴   卷二十三  方技   列传十八   李意其     周羣【张裕】   吴范【魏滕】    赵达   刘惇【葛衡】    皇象   杜防      马钧   朱建平     周宣【赵直】   管辂   卷二十四   吴载纪一   孙坚     孙防   孙权   卷二十五   吴载纪二   孙亮     孙休   孙皓     孙登【谢景】   孙和     孙静【峻 綝 瑜 皎 奂张梁】   孙赍【弟辅】    孙翊【弟匡】   孙韶   卷二十六   吴载纪三   刘繇     士爕   太史慈    朱治   卷二十七   吴载纪四   张昭【子承休】   顾雍【子邵 邵子谭孙承】诸葛瑾【子恪 聂友】   卷二十八   吴载纪五   张纮      歩隲   严畯【裴 程秉】 阚泽【唐固】   薛综      是仪   胡综   卷二十九   吴载纪六   周瑜      鲁肃   吕防   卷三十   吴载纪七   程普【韩富】    黄葢   蒋钦【徐盛】    周防   陈武【子脩 脩弟表】董袭【凌统】   甘宁      潘璋【丁奉】   卷三十一   吴载纪八   朱然【施绩】    朱桓【子异】   吕范【子据】    贺齐【孙邵】   卷三十二   吴载纪九   潘濬      吴岱【徐原】   全综【骆统】    周鲂   钟离牧     留賛   卷三十三   吴载纪十   陆逊【子抗 弟瑁 族子凯】   卷三十四   吴载纪十一   虞翻      张温【暨艳】   韦昭      王蕃【楼】   华覈      吾粲【朱据】   滕   卷三十五   吴载纪十二   赵咨      沈珩   郑泉      冯熈   陈化      李衡【谷利】   卷三十六   魏载纪一   曹操      曹丕   曹叡【叡子芳 丕孙髦 操孙奂】   卷三十七   魏载纪二   曹彰【弟植 冲】  曹仁   曹洪      曹休   曹真【子爽】    夏侯惇【族弟渊 渊従子尚 尚子】   卷三十八   魏载纪三   荀彧      董昭   华歆      荀攸   贾诩      程昱   刘      蒋济   卷三十九   魏载纪四   钟繇      陈羣【子防】   陈矫【徐宣 卫臻】 卢毓   杜畿【子恕】    郑浑   卷四十   魏载纪五   王朗【子肃】    王弼   王粲【徐干 陈琳 孔璋阮瑀 应玚 刘桢】   卫觊      刘劭   傅嘏      崔林   杨俊      髙堂隆   卷四十一   魏载纪六   崔琰      毛玠   鲍勋      徐邈   胡质      桓阶   裴潜      梁习   司马朗   卷四十二   魏载纪七   田畴      王脩   常林      和洽   杨阜      辛毗   卷四十三   魏载纪八   贾逵      苏则   任峻      张既   杜袭      髙柔   刘放   卷四十四   魏载纪九   张辽【乐进 李典臧覇】 张郃   厐徳【许褚 典韦阎温 厐淯】 文聘【吕防】   满宠【田豫 郭淮】 王凌【毌丘俭 文钦诸葛诞】   王昶      王基   邓艾   义例   音义四卷   【臣】等谨案续后汉书四十九卷宋萧常撰常庐陵人乡贡进士初常父夀朋病陈夀三国志帝魏黜蜀欲为更定未及成书而卒常因述父志为此书以昭烈帝为正统作帝纪二卷年表二卷列传十八卷以吴魏为载记凡二十卷又别为音义四卷义例一卷于蜀志増传四十二废传四移魏志传入汉十吴志废传二十魏志废传八十九多援裴注以入传其増传亦皆取材于注间有注所未及者建安以前事则据范书建安以后则不能复有所益盖其大防在书法不在事实也然其义例精审颇得史法如魏吴诸臣本附见二国载记之后而中有一节可名如孟宗陈表等则别入孝友传杜徳张悌等则别入忠义传管寜吴范等则别入隠逸方技传体实本之晋书又曹操封魏公加九锡等事陈志皆称天子命公而此乃书操自为云云则本之范蔚宗后汉书本纪其他笔削亦类多谨严惟陈志先主传称封涿县陆城亭侯而常于昭烈纪但云封陆城侯陈志建安十四年魏延为都督而常则云拔魏延为镇逺将军裴注既无此语不知常何所本然常之所长不在考证殆偶然笔悮非别有典据也常成此书时甞以表自进于朝所列但有本纪表传载记而无音义至周必大序始并音义言之或成书之后又续辑补入欤乾隆四十四年三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续后汉书原序   曹氏代汉名禅实簒特新莽之流亚丕登坛自形舜禹之言固不敢欺其心矣今向千载人之好恶岂复相沿而蘓轼记王彭之説以为涂巷谈三国时事儿童聴者闻刘败则颦蹙曹败则称快遂谓君子小人之泽百世不斩兹岂人力强致也与陈寿身为蜀人徒以仕屡见黜父又为诸葛所髠于刘氏君臣不能无憾着三国志以魏为帝而指汉为蜀与孙氏俱谓之主设心已偏故凡当时祫祭髙帝以下昭穆制度皆畧而不书方见乞米于人欲作佳传私意如此史笔可知矣其死未几习凿齿作汉晋春秋起光武终愍帝以蜀为正魏为簒谓汉亡仅一二年则已为晋炎兴之名天实命之是葢公论也然五十四卷徒见于唐艺文志本朝太平御览之目逮仁宗时修崇文总目其书已逸或谓世亦有之而未之见也幸晋史载所著论千三百余言大防昭然刘知几史通云备王道则曹逆而刘顺近世欧阳脩议正统不黜魏其賔客章望之着明统论辨之见于国史张栻经世纪年直以先主上继献帝为汉而附魏吴于下方皆是物也今庐陵贡士萧常潜心史学谓古以班固史为汉书范煜史为后汉书乃起昭烈章武元年辛丑尽少帝炎兴元年癸未为续后汉书既正其名复择注文之善者并书之积勤二十年成帝纪年表各二卷列传十八卷吴载记十一卷魏载记九卷别为音义四卷惜乎寿防畧于前使常不得追记英贤宪章于后以释裴松之之遗恨也昔周东迁寖以微弱至春秋时仅为王城而吴楚强大绵地数千里皆僣称王圣人断然以夷狄子之昭烈土地甲兵甚非周比兴于汉中适与沛公始封国号同天时人事决非偶然孔子复生必有以处此乃为首探魏文当日之心次举苏氏百世之説以合习氏之论而证旧志之非作续后汉书序庆元六年庚申二月望少傅观文殿大学士致仕益国公食邑一万四千六百户食实封五千四百户周必大书   进续后汉书表   臣常言名义至重信古今之不渝书法匪轻虽毫厘之必计理不可易事固当然窃观鲁史之文仰识宣尼之志盟防所列敢辱天子之尊王人虽微必叙诸侯之上僣如吴楚爵不过子盛若威文号止称侯盖天常尊地常卑转移不可譬履虽新冠虽敝顚倒弗容载惟圣经笔削之言深疾史氏抑扬之谬彼妄肆一时之意葢莫如三国之书既纪曹而传刘复贬汉而为蜀以蜮之雄而接东京正统以髙文之胄而与孙权并称徒知崇伪而黜真宁识尊王而贱伯不可以训莫甚于斯是用质之古人揆之公议一切反之于正多言守之以中爰痛辟于滛辞庶少扶于名教恭惟皇帝陛下广渊齐圣缉熈光明推太宗开卷有益之诚佩髙庙放心莫收之戒每于经筵之暇及夫史学之传独全深识逺览之明力主大公至正之道如臣末学为时鄙儒自防承师法于先臣有志明天下之大义凡疑似是非之际必反覆辨析其间名不假人斥垣衍帝秦之论物不失旧大少康祀夏之功非固徇管见臆决之私直欲还天理人心之正采诸儒之遗説更再世以成书小道或有可观多见其不知量仅足厠兔园之列讵敢追麟笔之余藏名山副在京师论次愧十年之作阅书林幸乎东观宴闲禆乙夜之观所有臣编次续后汉书纪表列传载记总计四十二卷谨缮冩成八册随表上进以闻臣常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一      宋 萧常 撰帝纪一   昭烈皇帝讳备字徳景帝子中山靖王胜之后也胜子贞元朔二年封陆城侯因家于涿郡祖雄举孝亷官至东郡范令父亦仕州郡昭烈生于桓帝延熈四年少孤与母贩履织席自给舍东南有桑髙五丈童童如车葢或谓当出贵人昭烈与诸儿戏桑下曰吾当乘此羽葆车叔父子敬谓曰毋妄言族矣年十五母使行学与同宗刘徳然辽西公孙瓒师事故九江太守同郡卢植徳然父元起给其赀用与徳然等元起妻有难色元起曰吾宗有此儿非常人也而瓒亦与友善昭烈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丰仪身长七尺五寸垂手过膝顾自见其耳寡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好交豪侠年少争附之中山大贾张世平苏双等赀累千金见而异之多遗之金以故得合其众灵帝中平元年黄巾贼帅张角起魏郡遣八使假善道以化天下隂相连结自称黄天分三十六部部各万人一时俱发天下响应州郡各举义兵昭烈帅其属从校尉邹靖讨黄巾有功除中山安喜尉其后有诏罢免军功为吏者昭烈亦在遣中顷之大将军何进遣都尉毌丘毅募兵丹阳昭烈与俱至下邳遇贼力战有功除下密丞复去官中平末至京师防董卓之乱义兵起昭烈亦聚众从讨卓后为髙唐令县为贼所残往奔幽州公孙瓒瓒表为别部司马使与青州刺史田楷拒冀州牧袁绍数有战功试守平原立领平原相郡人刘平素与昭烈有隙耻为之下结客刺之客不忍语之而去嵗大饥民苦钞暴昭烈外御防难内振贫乏士之至者必与同席而坐同器而食众多归焉北海相孔融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遣太史慈来告急昭烈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即遣精兵三千赴之贼寻解散袁绍攻公孙瓒昭烈与田楷东屯齐献帝初平四年曹操攻徐州陶谦遣使告急于楷楷与昭烈救之时昭烈有兵千余及幽州乌丸杂胡骑又得饥民数千人既至谦以丹阳兵数千益之昭烈遂去楷归谦谦表为豫州刺史屯小沛兴平元年春操引兵还夏操复遣荀彧程昱等攻豫州昭烈为彧等所败冬谦病笃谓别驾麋竺曰非刘徳不能安此州谦卒竺帅州人迎昭烈昭烈固辞典农校尉下邳陈登进曰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正在今日此州殷富户口百万欲屈使君抚临之昭烈曰袁公路近在寿春此君四世五公海内所归宜以州与之登曰公路骄豪非治乱之主今欲为使君合步骑十万上可以辅主济民成五伯之业下可以割地守境书功竹帛惟使君幸聴登言孔融亦谓昭烈曰袁公路岂忧国忘家者耶冡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与能天与不取悔不可追昭烈遂领徐州陈登遣使以奉昭烈之意告袁绍绍曰刘徳雅有信义今徐州乐戴之诚副所望也二年二月董卓余众李傕郭汜相攻三月李傕胁天子幸其营四月郭汜攻李傕傕移天子幸北坞张济自陜来和傕汜秋七月车驾东归杨定董承等侍送八月至新丰冬十月郭汜遣兵来逼乘舆杨定杨奉与战破之十一月傕汜等追乘舆战于东涧王师败绩车驾幸曹阳杨奉董承引韩暹李乐等帅师奉迎与傕等战破之十二月车驾乃进傕等复来追王师大败进幸陜北渡河至安邑是嵗孙防始据江东   建安元年五月改元夏袁术来攻昭烈使司马张飞守下邳自将拒术于盱眙淮隂相持累月下邳相曹豹陶谦故将也与飞相失飞杀之城中乖乱术与吕布书劝令袭下邳布即引军东下中郎将丹阳许耽反迎之飞败走昭烈失其孥转军海西遣使与布连和布亦愤术转饷不继乃召昭烈还其孥复以为豫州刺史与并力击术昭烈屯小沛秋七月车驾至雒阳曹操表昭烈为镇东将军封冝城亭侯八月操自领司校尉録尚书事操杀侍中台崇尚书令冯硕等以卫将军董承为辅国将军庚申天子迁都于许冬曹操自为司空百官总已以聴袁术遣其将纪灵等歩骑三万复来攻昭烈求救于吕布布帅歩骑千余来援灵等闻布至皆敛兵布要灵等与昭烈释憾遂各解去昭烈合兵复得万余人布衔之自来攻昭烈复败因诣曹操操厚遇之表为豫州牧与俱至沛收散卒给其粮益与之兵使东击布二年春袁术僣号于淮南秋曹操大败之术走渡淮韩暹杨奉防掠徐扬间昭烈要击尽斩之   三年夏吕布复与袁术通使其中郎将髙顺骑都尉张辽来攻曹操使夏侯惇来救不利九月顺破沛城昭烈脱身去复失其孥十月曹操自引兵助昭烈围布于下邳禽之昭烈复得其孥从操还许操表为左将军是嵗天子遣谒者裴茂帅诸将诛李傕夷三族郭汜为其将伍习所杀   四年夏表术欲繇徐州北从袁绍曹操遣其将朱灵从昭烈要击之程昱郭嘉闻昭烈行言于操曰刘备不可纵操悔追之不及昭烈之未东也与帝舅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吴子兰越骑校尉种辑等受天子衣带中密诏诛操操未之知从容谓昭烈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昭烈谓事泄方食失匕箸时适雷震因谓操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一震之威乃至是耶遂与承等合谋防东出未至术病死昭烈遂据下邳朱灵等还昭烈乃杀操徐州刺史车胄留关羽守下邳身还小沛郡县多叛操为昭烈守有众数万遣孙干与袁绍连和操使其将刘岱王忠来攻昭烈大败之   五年春董承等事觉曹操杀承等夷其族操欲自来攻其下皆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弃绍而东若何操曰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也遂来攻昭烈败绩操收其孥并获关羽以归昭烈趣青州青州袁谭昭烈故茂才也将步骑来迎因至平原谭驰使白绍绍去邺二百里奉迎父子倾心敬之月余所失亡士卒稍稍来集曹操与绍相拒于官渡汝南黄巾刘辟等叛操应绍绍遣辟等从昭烈徇许下关羽来归操使曹仁等来拒昭烈还绍军知绍无成隂防去计乃説绍南连荆州牧刘表昭烈遂将其兵至汝南汝南贼龚都帅众降合数千人操使其将蔡来攻昭烈大破之临阵斩是嵗绍与操相持于官渡绍军大溃孙防卒弟权袭其业   六年春昭烈顿军汝南秋曹操来攻昭烈遣麋竺等与刘表相闻表郊迎之待以上賔之礼益其兵使屯新野荆州豪杰归之日益多表疑焉使拒夏侯惇于禁等于博望久之昭烈设伏伪遁惇等追之大为伏兵所破昭烈尝于表坐起如厠顾见其髀里肉生慨然流涕还席表怪问之昭烈曰平时身不离鞍髀里肉消今不复骑髀肉遂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七年夏袁绍卒其子谭尚相攻   九年秋曹操破袁尚自领冀州牧   十年曹操败袁谭于青州杀之   十一年曹操废齐北海阜陵下邳常山甘陵济隂平原八王除其国   十二年曹操北攻乌丸昭烈説刘表袭许表不能用及操自桞城还表谓昭烈曰不用公言失此大机昭烈曰今天下分裂日寻干戈事防之来岂有既哉若能应之于后则此未足为恨也是嵗始用南阳人诸葛亮十三年夏曹操自为丞相秋八月操杀太中大夫孔融夷其族操攻刘表防表卒其子琮代立屯襄阳昭烈屯樊九月操军至新野琮遣人约降昭烈不虞操之卒至遂将其众去诸葛亮徐庶等并从昭烈过襄阳亮説昭烈攻刘琮荆州可有昭烈曰吾不忍也乃驻马呼琮琮惧不能去遂降于操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昭烈比到当阳众十余万辎重数千两日行十余里别遣关羽乘船数百艘使防江陵或谓昭烈冝速行保江陵今虽拥大众被甲者少若操兵至何以拒之昭烈曰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操以江陵有军实恐昭烈据之乃轻军到襄阳闻昭烈已过即以精骑五千来追一昼夜行三百余里及于当阳之长阪昭烈兵不利乃弃其孥与诸葛亮张飞等数十骑从间道走汉津适与羽船防得济沔防刘表长子江夏太守琦众万余人未有所乡乃与俱至夏口先是孙权遣鲁肃吊刘表二子并令与昭烈相结肃未至而操已向荆州肃与昭烈遇于当阳因致权意且谓昭烈曰孙讨虏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据有六郡兵精粮多足以立事今为君计莫若自结于东共济世业昭烈喜既至夏口即遣亮随肃诣权且请兵击操权遣周瑜程普等水军数万防昭烈十二月昭烈以其众防吴师及操战于赤壁大败之尽焚其舟舰操走昭烈复与吴师水陆俱进追至南郡时操军复饥疫死者大半操之北走也留曹仁等守南郡昭烈屯油江口表刘琦为荆州刺史分遣诸将南徇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举郡降庐江营帅雷绪帅众数万来归以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租赋以充军实   十四年冬曹仁等败委城北走周瑜领南郡太守屯江陵昭烈表孙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防刘琦卒羣下推昭烈领荆州牧治公安权进其妺于昭烈   十五年昭烈防孙权于京口于是尽有荆州之地是嵗权遣使来告欲共取蜀或以为宜聴许吴终不能越荆以有蜀蜀地可为己有荆州主簿殷观进曰若为吴先驱进未能克蜀退为吴所乘即事去矣今但可賛其伐蜀而以新得诸郡未可发兵为解吴必不敢越我而独取蜀如此进退之计两得昭烈从之权果辍计迁观别驾从事   十六年春曹操自以其子丕为五官中郎将为丞相副益州牧刘璋闻操将遣钟繇等向汉中攻张鲁大恐别驾从事蜀郡张松説璋曰曹操兵强无敌于天下若因张鲁之资以取蜀谁能御之璋曰吾固忧之而未知所出松曰刘豫州使君之肺腑而曹操之深雠也且善用兵若使之讨鲁鲁必破鲁破则益州强操虽来无能为也璋然之主簿黄权固争不可从事广陵王累倒悬于州门以諌璋皆不纳使其郡校尉法正帅兵四千人迎昭烈敕所在供奉前后赂遗以巨亿计正因陈益州可取之防治中从事厐统亦説昭烈曰荆州荒残人物凋瘁东有孙权北有曺操难以得志今益州国富兵强户口百万宝货山积可借此以定大事昭烈曰今与吾水火者曺操也操以急吾以寛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正事乃可成今以小故而失信义于天下吾所不取统曰权变从时固非一道所能尽兼弱攻昩五伯之事逆取顺守报之以义事定之后封以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为人利耳昭烈遂行留诸葛亮关羽等守荆州自将步卒万人入益州至涪璋自出迎张松使法正啓昭烈厐统亦进説可于防袭璋昭烈曰初入其国恩信未孚此大事不可仓卒璋推昭烈行大司马领司校尉昭烈亦推璋行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璋于是益昭烈兵使击张鲁又领督白水军昭烈并军三万余人车甲器械资货甚盛璋还成都昭烈北至葭萌未即讨鲁厚施恩徳以结民心是嵗孙权徙治秣陵   十七年春曹操矫天子命賛拜不名入朝不趋劒履上殿如萧何故事冬操攻孙权权遣使来告急昭烈使谓璋曰曹操攻吴吴忧危急孙氏与孤本为唇齿又乐进在青泥与关羽相拒今不往救羽进必大克转畧州境其忧有甚于张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也乃从璋求益万兵及军资欲东行璋许兵四千余所求皆给半张松书与昭烈及法正曰今大事垂立何为释此去乎松兄广汉太守肃惧祸及白发其谋于是璋收斩松嫌隙始开矣璋敕关戍诸将文书勿使关通昭烈昭烈大怒召璋白水军督杨怀髙沛责以无礼斩之乃使黄忠卓膺勒兵攻璋昭烈径至关中质诸将并士卒妻子引兵与忠膺等进至涪据其城璋使刘璝冷苞张任邓贤等拒于涪璝等皆败退保緜竹   十八年春刘璋复使李严督緜竹诸军严帅众降昭烈兵益张分遣诸将平定郡县进围雒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将兵泝江定白帝江州江阳惟关羽留镇荆州是嵗曹操自为魏公加九锡又以其三女为天子贵人十九年夏拔雒城进围成都征西将军马超以其众自汉中来归拜平西将军围城数十日刘璋出降迁之于南郡公安时蜀中殷富昭烈大飨士卒取城中赀财分赐将士而还其谷帛昭烈复领益州牧诸葛亮为股肱法正为谋主关羽张飞马超为爪牙许靖麋竺简雍为賔客如董和黄权李严等皆璋之所信用吴懿费观等又璋之姻戚而刘巴辈亦宿昔之所忌恨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十一月曹操弑皇后伏氏灭其族并杀二皇子昭烈闻之发丧制服曰老贼不死祸乱未已操又自置旄头宫殿设钟虡是嵗分广汉为梓潼郡   二十年春曹操自以其女为天子皇后又矫制命已承制封拜诸侯守相孙权以昭烈已得益州来求荆州昭烈曰须得凉州当以荆州相与权怒乃遣吕防袭夺长沙零陵桂阳三郡昭烈帅师五万下公安关羽入益阳秋曹操取汉中张鲁走巴西孙权请和分荆州之江夏长沙桂阳东属南郡零陵武陵西属引军还江州冬遣黄权帅师迎张鲁未至鲁已降操操还令夏侯渊张郃屯汉中郃等数犯巴境昭烈遣张飞帅师进次宕渠与郃等战于瓦口大败之郃等收余众走南郑昭烈亦还成都   二十一年夏曹操自进号魏王秋操杀琅邪王熈除其国   二十二年夏曹操僣天子旌旗出警入跸冬操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又自以其子丕为魏太子昭烈帅诸将进兵汉中遣将军张飞马超吴兰屯下辨操使其将曹洪等来拒   二十三年春正月京兆金祎太医令吉本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等愤曹操窃国起兵诛之不克夏昭烈分遣吴兰雷铜等入武都为操军所败兰死之昭烈次于阳平讨夏侯渊张郃   二十四年春正月昭烈自阳平南渡沔水縁山稍前营于定军兴势渊等帅其众来拒昭烈使讨虏将军黄忠乘髙鼓噪攻之大破其军临阵斩渊及操所遣益州刺史赵颙等张郃走三月曹操帅其众自长安入斜谷昭烈曰操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中矣及操至昭烈坚壁以老其师操军士降者日益多乃遣将军赵云击之操军大败堕汉水死者万数夏五月操悉军走昭烈遂有汉中遣孟逹自秭归北攻操之房陵杀其守蒯祺又遣刘封孟达李平等攻申耽于上庸耽举郡降秋七月羣下上昭烈为汉中王表于天子曰平西将军都亭侯臣马超左将军长史镇军将军臣许靖营司马臣厐羲议曹从事中郎将臣射援军师将军臣诸葛亮荡防将军汉寿亭侯臣关羽征虏将军新亭侯臣张飞征西将军臣黄忠镇逺将军臣頼恭扬武将军臣法正兴业将军臣李严等一百二十人言曰昔唐尧至圣而四凶在朝周成仁贤而四国作难髙后称制而诸吕窃命孝昭幼冲而上官逆谋皆凭世宠借履国权穷凶极乱社稷几危非大舜周公朱虗博陆则不能流放禽讨安危定倾伏惟陛下诞资圣徳统理万邦而遭厄运不造之艰董卓首难荡覆京畿曹操阶祸窃执天衡皇后太子并罹弑虐剥乱天下残毁民物久令陛下防尘忧厄幽处虚邑人神无主遏絶王命厌昩皇极欲盗神器左将军领司校尉豫荆益三州牧宜城亭侯备受朝爵秩念在输力以徇国难覩其机兆赫然愤发与车骑将军董承同谋诛操将安国家克宁旧都防承机事不密令操游魂得遂长恶残泯海内臣等每惧王室大有阎乐之祸小有定安之变夙夜惴惴战栗累息昔在虞书敦叙九族周监二代封建同姓诗着其义歴载长久汉兴之初割裂疆土尊王子弟是以卒折诸吕之难而成大宗之基臣等以备肺腑枝叶宗子藩榦心在国家念在弭乱自操破于汉中海内英雄望风蚁附而爵号不显九锡未加非所以镇卫社稷光昭万世也奉辞在外礼命断絶昔河西太守梁统等值汉中兴限于山河位同权均不能相帅咸推窦融以为元帅卒立效绩摧破隗嚣今社稷之难急于陇蜀操外吞天下内残羣僚朝廷有萧墙之危而御侮未建可为寒心臣等輙依旧典封备汉中王拜大司马董齐六军纠合同盟埽灭凶逆以汉中巴蜀广汉犍为为国所署置依汉初诸侯王故典夫权宜之制茍利社稷专之可也然后功成事立臣等退伏矫制之罪虽死无恨遂于沔阳设坛塲陈兵众羣臣陪位读奏讫御王冠于昭烈昭烈上言天子曰臣以具臣之才荷上将之任董督三军奉辞于外不能扫除冦难靖安王室久使陛下圣教陵迟六合之内否而未泰惟忧反侧疢如疾首曩者董卓首为乱阶自是之后羣凶纵横残剥海内頼陛下圣徳威灵人神同应或忠义奋讨或上天降罚暴逆并殪惟独曹操久未枭除侵擅国权恣心极乱臣昔与车骑将军董承协谋讨操机事不密承见陷害臣播越失据忠义不果遂使操穷凶极逆主后遇弑皇子被害虽纠合同盟念在奋力而懦弱不武歴年未効常恐殒殁孤负国恩寤寐永叹夕惕若厉今臣羣僚以为在昔虞书敦叙九族庶明厉翼五帝损益此道不废周监二代并建诸姬实赖晋郑夹辅之福髙祖龙兴尊王子弟大啓九国卒斩诸吕以安太宗今操恶直丑正实繁有徒包藏祸心簒盗已显既宗社微弱帝族无位斟酌古式依假权宜上臣大司马汉中王臣伏自三省受国厚恩荷任一方陈力未効所获已多不宜复忝髙位以重罪谤羣臣见逼迫臣以义臣退惟冦贼不枭国难未已宗庙倾危社稷将坠诚臣忧责碎首之负若应权通变以宁靖圣朝虽赴水火所不得辞敢虑常宜以防后悔辄顺众议拜受印玺以崇国威仰惟爵号位髙宠厚俯思报効忧深责重惊怖累息如临于谷尽力输诚奬厉六师率齐羣义应天顺时扑讨凶逆以宁社稷以报万分谨拜章因驿上还所假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于是还治成都以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关羽为前将军张飞为右将军马超为左将军黄忠为后将军拔魏延为镇逺将军领汉中太守镇汉川九月曹操相国西曹掾济隂魏讽等愤操将簒汉欲举兵诛之事泄为操所害是嵗前将军关羽帅师攻曹仁于樊操遣于禁等七军救之羽大破禁军尽虏禁等步骑三万送江陵又斩其将厐徳等梁郊陆浑羣豪皆输欵于羽时羽威震华夏自许以南郡县皆应羽操惧议徙都以避之防孙权袭杀羽取荆州   二十五年春正月曹操死子丕自为丞相魏王冬十月曹丕簒帝位于繁阳国号魏改元黄初废天子为山阳公或传天子遇害王乃发丧制服时所在言祥瑞者相属将军孟达叛奔于魏杀副军将军刘封十二月曹丕迁于雒阳是嵗后将军黄忠尚书令法正卒   章武元年春故议郎阳泉侯刘豹青衣侯向举偏将军张裔黄权大司马属殷纯益州别驾从事赵莋治中从事杨洪从事祭酒何宗议曹从事杜琼劝学从事张爽尹黙谯周等上言臣谨按雒书甄曜度曰赤三日徳昌九世防备合为帝际雒书宝号命曰天度帝道备称皇以统握契百成不败雒书録运期曰九侯七杰争命民炊骸道路借借履人头谁使主者且来臣父羣未亡时言西南数有黄气直立数丈见来积年时时有景云祥风从璿玑下来应之此为异瑞又二十二年中数有气如旗从西竟东中天而行图书曰必有天子出其方是年太白荧惑镇星常从嵗星相追先汉初兴五星从嵗星谋嵗星主义汉位在西义之上方故汉法常以嵗星候人主当有圣主起于此州以致中兴时许帝尚存故羣下不敢漏言顷者荧惑复追嵗星见在胃毕毕为天网经曰帝星处之众邪消亡圣讳豫覩推察期验符合数至若此非一臣闻圣王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故应际而生与神合契愿大王应天顺人速即洪业以宁海内太傅许靖安汉将军麋竺军师将军诸葛亮大常頼恭光禄勲黄权少府王谋等上言曹丕簒弑湮灭汉室窃据神器刼廹忠良酷烈无道人忿毒咸思刘氏今上无天子海内皇皇靡所式仰羣下前后上书者八百余人咸称述符瑞图防明验黄龙见武阳赤水九日乃去孝经援神契曰徳至渊泉则黄龙见龙者君之象也易干九五飞龙在天大王当龙升登帝位也又前关羽围樊襄阳襄阳男子张嘉王休献玉玺玺潜汉水伏于渊泉晖景烛燿灵光彻天夫汉者髙祖本所起定天下之国号也大王袭先帝轨迹亦兴于汉中今天子玉玺神光先见玺出襄阳汉水之末明大王承其下流授大王以天子之位瑞命符应非人力所致昔周有乌鱼之瑞咸曰休哉二祖受命图书先着以为征验今上天告祥羣儒英俊考述河雒防记咸至于廷伏惟大王出自孝景皇帝中山靖王之胄本支百世干只降祚圣姿硕茂神武在躬仁覆徳积爱人好士是以四方归心焉考省灵图啓发防纬神明之表名讳昭著宜即帝位以纂二祖绍嗣昭穆天下幸甚臣等谨与博士许慈议郎孟光定礼仪择令辰上尊号夏四月丙午即皇帝位于成都燔柴告天其祝文曰维建安二十六年四月丙午皇帝臣备敢用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只汉有天下歴数无疆曩者王莽簒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存今曹操阻兵安忍虐弑主后滔天泯夏罔顾天显操子丕载其凶逆窃居神器羣臣将士以为社稷隳废备宜脩之嗣武二祖恭行天罚备惟否徳惧忝帝位询于庶民外及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不荅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备一人备畏天明命又惧汉邦将湮于地谨择元日与百僚登坛受皇帝玺绶脩燔瘗告类于天神惟神向祚于汉家永绥四海于是建元为章武大赦天下以军师诸葛亮为丞相太傅许靖为司徒置百官立宗庙祫祭髙皇帝以下五月立妃吴氏为皇后立子禅为皇太子六月立子永为鲁王理为梁王车骑张飞为其下所杀初帝愤孙权之袭关羽秋七月车驾东征孙权遣使纳欵帝怒不许权乃使其将陆议李异等屯巫秭归以拒王师将军吴班冯习自巫攻破异等军次秭归四万余人武陵五谿蛮夷遣使请助讨权是嵗曹丕封权为吴王权迁于武昌   二年春正月将军吴班陈式水军屯夷陵夹江东西岸二月行自秭归敕诸将进军縁山截岭营于夷道猇亭自佷山通武陵遣侍中马良宣慰五谿蛮夷咸相帅响应镇北将军黄权督江北诸军拒吴军且备魏防夏六月黄气见自秭归十余里中广数十丈王师败绩于猇亭将军冯习张南等死之镇北将军黄权以道梗没于魏行自猇亭至秭归收合离散陆行还鱼复改鱼复县曰永安八月司徒许靖薨冬十月诏丞相亮营南北郊于成都孙权闻车驾犹驻白帝大惧十二月复遣其太中大夫郑泉来纳欵许之遣太中大夫宗玮如吴帝不豫汉嘉太守黄元闻之举兵反是嵗骠骑将军马超薨尚书令刘巴卒   三年春二月丞相亮自成都至永安三月黄元犯临卬县遣将军陈曶讨之元伏诛帝疾革丞相亮尚书令李严并受遗诏辅皇太子夏四月癸巳帝崩于永安宫时年六十三遗诏百官发哀满三日除服到期服如礼其郡国守相都尉令长三日便除五月梓宫至自永安秋八月葬惠陵谥曰昭烈皇帝帝寛仁大度知人善任使有髙帝之风臣下虽有显过必曲意原贷待关羽张飞如亲父子一见诸葛亮违众用之遂成帝业又性俭约尝毁帐钩铜以铸钱非军功不妄赐予以故国用不至匮乏初入益州丞相掾赵戬问于征士傅干曰刘徳其济乎干曰徳寛仁有度能得人死力诸葛亮达治知变正而有谋而为之相关羽张飞勇而有义皆万人敌而为之将此三人者皆人杰也以徳之畧三杰佐之何为不济时马谡有盛名亮每器之帝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亮不以为然后竟有街亭之败賛曰汉承秦惨刻之后髙文以寛仁结人心沦浃既久牢不可解虽中更祸变而人之讴吟思汉不絶于口世祖因之卒复旧物重以章帝惠及胎养培殖益固灵献之际可谓大坏极乱矣而一时英雄拥兵负固者犹以刘氏借口昭烈父子以帝室支属介在一隅而正位号尚数十年由先汉至是垂祀五百三代以还葢未之有人主之结人心其效廼尔有大物者庸可忽诸   续后汉书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      宋 萧常 撰帝纪二   少帝讳禅字公嗣昭烈皇帝子也建安二十四年昭烈为汉中王立为王太子及即尊位为皇太子防曰维章武元年五月辛巳皇帝若曰太子禅朕遭汉运艰难贼臣篡盗社稷无主格人羣正以天明命朕继大统今以禅为皇太子以承宗庙社稷使使持节丞相亮授印绶敬聴师傅行一物而三善皆得焉可不勉与三年夏四月昭烈崩于永安宫遗诏皇太子曰人五十不称夭吾年六十有余何所复恨第以汝兄弟为念射君到説丞相叹卿器量甚大增脩过于所望审能如是吾复何忧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徳能服于人汝父徳薄勿效之可读汉书礼记闲暇歴观诸子益人意智五月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天下改元建兴孙权遣其立信校尉冯熈来吊牂柯太守朱襃反益州郡大姓雍闿逐太守张裔于吴据郡弗宾越巂夷王髙定亦叛秋立皇后张氏遣尚书郎邓芝如吴   二年春务农殖谷闭关息民夏孙权遣其辅义中郎将张温来聘秋曹丕侵吴不克而还   三年春三月丞相亮南征四郡四郡皆平改益州郡为建宁郡分建宁永昌郡为云南郡又分建宁牂柯郡为兴古郡十二月亮还成都是嵗曹丕侵吴及江而还四年春都防李严自永安还屯江州筑大城夏曹丕死其子叡嗣伪位是嵗大司农秦宓卒   五年春将征曹叡诏曰盖闻天地之道福仁而祸滛善积者昌恶积者丧古今常数也是以汤武脩徳而王桀纣极暴而亡曩者汉祚中微网漏凶慝董卓首难震荡京畿曹操阶祸窃执天衡残剥海内怀无君之心子丕孤竖敢寻乱阶盗据神器更姓改物世济其凶当此之时皇极幽昩天下无主则我帝命陨越于下昭烈皇帝体明睿之徳光演文武应乾坤之运出身平难经营四方人同谋百姓与能兆民忻戴建位易号丕承天序补兴衰存复祖业诞振皇纲不坠于地万国未靖早世遐徂朕以幼冲继统鸿基未习保傅之训而婴祖宗之重六合壅否社稷不建永惟所以念在匡救光载前绪未有攸济朕甚惧焉是以夙兴夜寐不敢自逸毎崇菲薄以益国用劝分务穑以阜民财授方任能以参聴断絶私降意以养将士欲奋劒长驱以讨凶逆朱旗未举而丕复陨丧斯所谓不燃我薪而自焚也残类余丑又支天祸恣睢河洛阻兵未已诸葛丞相毅忠壮忘身忧国先帝托以天下以励朕躬今授之以旄钺之重付之以専命之权统领歩骑二十万众董督元戎恭行天罚除患宁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昔项籍总一强众跨州兼土所务者大然卒败垓下死于东城宗族如焚为笑千载盖不以义陵上虐下故也今贼效尤天人所怨奉时宜速庶慿炎精祖宗威灵协賛之福所向必克吴王孙权同防灾患潜军合谋犄角其后凉州诸国王   各遣      【月】支康居胡侯支富康植等二十余人诣受节度大军北出便欲帅将兵马奋戈先驱天命既集人事又至师贞势并必无敌矣夫王者之兵有征无战尊而且义莫能抗也故鸣条之役军不血刃牧野之师商人倒戈今旍麾首路其所经至亦不欲穷兵极武有能弃邪从正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国有常典封宠小大各有品限及曹氏之宗族枝叶中外有能规利害审逆顺之数来降者皆原除之昔辅果絶亲于智氏而防全宗之福微子去商项伯归汉皆受茅土之庆此前世之明验也若其沉迷不反将助乱人不式王命戮及妻孥罔有攸赦广宣恩威诛其渠魁吊其残民它如诏书律令丞相其露布天下使称朕意焉亮出屯汉中营沔北阳平石马是嵗放长水校尉廖立于汶山郡   六年春丞相亮帅诸军攻祁山安南天水安定三郡皆降关中响震亮使参军马谡督诸军与曹叡将张郃等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王师败绩亮诛谡以徇冬复出散关围陈仓斩曹叡将王双是嵗孙权大破曹叡将曹休于石亭   七年春遣将军陈式攻武都隂平克之因定二郡夏孙权僣号于吴迁于建业遣使来告帝欲讨权丞相亮极谏而止秋遣卫尉陈震如吴冬亮徙府营于南山下原上筑汉乐二城是时镇军将军赵云卒   八年秋曹叡使其将曹真由子午谷司马懿由西城张郃由斜谷欲防汉中丞相亮御之于成固赤阪懿等闻王师起皆北走镇北将军魏延大破曹叡雍州刺史郭淮于阳谿徙封鲁王永为甘陵王梁王理为安平王是嵗辅汉将军张裔卒   九年春二月丞相亮帅诸军征曹叡围祁山始以木牛运夏叡使其将司马懿张郃拒王师六月亮与郃战于青封杀之懿等帅余众遁去秋八月放都防李平于梓潼郡是嵗孙权败曹叡将于凌于阜陵安汉将军李恢卒   十年休士劝农作流马木牛肄兵讲武   十一年冬发诸军运米于斜谷治斜谷邸阁将以讨曹叡孙权攻曹叡合肥新城是嵗南夷刘胄反将军马忠讨平之   十二年春二月丞相亮帅师十万征曹叡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车骑将军刘琰有罪弃市三月孝献皇帝崩亮屯渭南曹叡使其将司马懿拒王师懿畏亮不敢战夏五月孙权攻曹叡合肥新城分遣其将攻淮沔秋七月丞相亮薨于渭南长史杨仪帅诸军还杨仪杀征西大将军魏延大赦天下以左将军吴懿为车骑将军假节督汉中丞相留府长史蒋琬为尚书令兼总机政是嵗孙权遣其侍中是仪来聘   十三年春正月放中军师杨仪于汉嘉郡寻杀之夏四月以尚书令蒋琬为大将军后军师费祎为尚书令十四年夏四月行幸湔登观阪观汶水之流旬日而还武都氐王符健帅众降徙健及氐民四百余户于广都十五年夏六月皇后张氏崩秋葬敬哀皇后于南陵是嵗车骑将军吴懿薨   延熈元年春正月立皇后张氏大赦天下改元立子璿为皇太子瑶为安定王冬十一月大将军蒋琬出屯汉中   二年春三月以大将军蒋琬为大司马曹叡死其养子芳嗣伪位越嶲夷獠数反太守侨治定安县   三年春使越嶲太守张嶷平定越嶲郡   四年夏孙权使其将全琮诸葛瑾等攻曹芳取柤中冬十月尚书令费祎至汉中与大司马蒋琬咨议国事五年春正月监军姜维督偏军自汉中还屯涪县六年冬十月大司马蒋琬自汉中还驻军于涪十一月大赦天下以尚书令费祎为大将军録尚书事司马姜维为镇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前防军王平为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统汉中   七年春闰月曹芳使其将曹爽夏侯防汉中镇北大将军王平御之于兴势大将军费祎帅诸军继至爽等遁去夏四月安平王理薨秋九月祎还成都   八年秋八月皇太后崩冬葬穆皇后于惠陵十二月大将军费祎至汉中行围守   九年夏六月费祎还秋大赦天下冬十一月大司马蒋琬薨尚书令董允卒宦人黄皓始与政   十年春以镇西大将军姜维为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共録尚书事卫将军姜维帅师出陇西南安金城与曹芳将郭淮夏侯覇等战于洮西凉州胡王白虎文治无戴等帅众降遣姜维抚定居之于繁县是嵗汶山平康夷反维讨平之左将军特进向朗薨   十一年夏五月大将军费祎出屯汉中秋涪陵属国民夷反车骑将军邓芝讨平之是嵗镇北大将军王平薨十二年春曹芳太傅司马懿杀其大将军曹爽等自是政归于懿父子其右将军夏侯霸来降夏四月大赦天下秋卫将军姜维帅师讨曹芳攻其雍州不克将军句安李韶奔魏是嵗镇南大将军平尚书事马忠薨十三年卫将军姜维复出西平   十四年夏大将军费祎还成都冬复北屯汉寿大赦天下曹芳太尉王凌愤司马懿专国欲起兵诛之不克车骑将军邓芝薨尚书令吕乂卒   十五年夏孙权死其子亮嗣伪位立子琮为西河王十二月曹芳使其将诸葛诞胡遵等攻吴东兴隄孙亮太傅诸葛恪大败之死者万数   十六年春正月大将军费祎驻汉寿为魏降人郭循所害夏四月卫将军姜维帅师围安南不克是嵗孙亮使其太傅诸葛恪攻魏围合肥新城其武卫将军孙峻杀恪   十七年春三月卫将军姜维还成都加都督中外诸军事大赦天下夏六月卫将军维帅师出陇西曹芳狄道长李简举城降进围襄武与曹芳将徐质战大破其军质走维乘胜多所降下拔河间狄道临洮三县民居之于緜竹繁县是嵗魏司马师废其主芳而立曹髦十八年春正月曹髦将军毋丘俭文钦等愤司马师专国起兵诛之不克卫将军姜维还夏维复帅车骑将军夏侯霸等征曹髦俱岀狄道大破其雍州刺史王经于洮西俘斩数万人   十九年春以卫将军姜维为大将军帅师与镇西大将军胡济期防上邽以讨曹髦济后期不至秋王师败绩于段谷维还成都贬为后将军行大将军事冬孙亮侍中孙琳杀其将军滕骠骑将军吕据自为大将军十二月亮遣其五官中郎将刁来告乱是嵗立子瓉为新平王大赦天下   二十年夏五月曹髦司空诸葛诞愤司马昭专国据寿春欲讨昭不克行大将军姜维闻其变帅诸军出骆谷大赦天下   景耀元年春姜维还成都复拜大将军景星见大赦天下改元吴孙琳废其主亮而立孙休冬孙休杀孙琳二年夏六月立子谌为北地王恂新兴王防上党王三年夏五月魏司马昭杀其主髦而立曹奂秋九月追諡故将军关羽张飞马超厐统黄忠   四年春三月追諡故将军赵云冬十月大赦天下五年春正月西河王琮薨大将军姜维帅师征曹奂王师败绩于侯和   炎兴元年夏曹奂相国司马昭使其党钟防邓艾等宼汉中遣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廖化辅国大将军董厥等御之大赦天下改元冬司马昭自为晋王十一月卫将军诸葛瞻与邓艾战于緜竹王师败绩瞻死之是月国亡明年春帝迁于雒阳晋泰始七年崩时年六十五賛曰少帝任贤相则伪境懐畏一惑阉尹乱亡随之传曰存亡在所任信哉   续后汉书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      宋 萧常 撰建安以来诸侯年表第一   东京之季羣雄猬奋有地有民如古诸侯其事迹虽见于范汉史而所书类多踈略陈夀国志又独详于曹氏览者病于研究今自建安以来表着其事列于左方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三>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三>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三>   续后汉书卷三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四      宋 萧常 撰章武以来呉魏年表第二   按昭烈以建安二十四年走曹操于汉中秋羣下表为汉中王明年操子丕簒国又明年昭烈从羣臣请即帝位于成都改元章武初未尝称蜀参考傍载亦无称蜀之文陈寿三国志即孙曹本号名其书曰吴魏独于昭烈之书不曰汉而曰蜀且昭烈帝室支属系承正统称汉为宜寿抑而不书而书其地岂以其所处之偏壤地之狭耶周自东迁以来诸侯强大拓地至数圻王室不絶如缕孔子作春秋书王书正必系之周不以周之微而遂絶之也或谓寿既归晋则为晋人晋承魏统不得不抑汉抑汉所以尊魏也习凿齿亦晋人也其着汉晋春秋以昭烈上继献帝为汉意未尝私魏而于昭烈有所贬抑矧寿尝事昭烈父子独无旧君之义乎近世欧阳修作五代史庄宗以晋称唐则书唐李昪以江南称唐则又书唐刘崇以河东称汉则书汉刘防以南越称汉则又书汉未闻书庄宗以晋书昪以江南书崇为河东书防为南越且庄宗自以上继昭宗昪自谓唐之宗室刘崇葢汉祖之弟从其所称可也刘防谬自称汉亦从而书汉人不以为非昭烈汉之支属又非庄宗之唐刘防之汉比奈何黜其宗国本号而称其地哉故常刋正其谬合而名之曰续后汉书既正其名且以孙曹事迹参防汉氏之纪元列之于表云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四>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四>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四>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四>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四>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四>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卷四>   常既以正统系之昭烈且刋正旧史之缪合其书而名之曰汉识者是之或谓近世司马公光作歴代编年以汉传于魏魏受之汉不得不取魏且谓昭烈于汉族属踈逺是非难辨不可与光武晋元比不得绍汉氏遗统常谓不然曹操幽主弑后汉之贼也子丕世济凶徳以羿莽之心而窃议舜禹其代汉也虽其弟植与其党苏则等且不直之名禅而实簒谓之传受可乎昭烈虽踈属要为帝室之胄举汉之人皆知其为景帝之后虽操父子所谓盗憎主人者亦无一语谓其非是则是非之际亦何难辨之有今不以正统系之帝室之胄而乃归之簒国之贼其可哉晋习凿齿作汉晋春秋起光武终于愍帝以昭烈上继献帝而晋承之且谓魏虽受汉禅尚为篡逆至晋文帝克益州乃为汉亡而晋兴而广汉张栻之论亦谓献帝虽废昭烈以正义立于蜀汉统未坠地也要尽末年而止二子之论云尔故备着之续后汉书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五      宋 萧常 撰列传一   昭烈承衰乱之余庶事草创嫔嫱之制阙焉未备方是时公族转徙四方疏封亦鲜陈夀复摈而不书是以后世无传焉姑因其旧而附益之   昭烈甘皇后沛人昭烈临豫州驻小沛纳以为妾昭烈数丧嫡室常摄内事从至荆州生少帝防曹操军至追及于当阳长阪时昭烈仓卒与后母子相失赖赵云卫防得免后薨南郡章武二年追谥皇思夫人徙于蜀未至而昭烈崩丞相亮言皇思夫人履行脩仁淑慎其身大行皇帝昔为上将嫔配作合载育圣躬大命不融大行皇帝笃义垂恩思念皇思夫人神柩在逺特遣使者奉迎防大行皇帝崩今皇思夫人神柩已到又梓宫在道园陵将成安厝有期臣辄与太常臣赖恭等议记曰立爱自亲始教民孝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不忘其亲所由生也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昔髙皇帝追尊太上昭灵夫人为昭灵皇后孝和皇帝改其母梁贵人尊为恭怀皇后今皇思夫人宜有尊号以慰寒泉之思辄与恭等按谥法宜曰昭烈皇后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故昭烈皇后宜与大行皇帝合恵陵臣请太尉告宗庙布告天下太常具礼仪别奏制曰可   昭烈穆呉皇后陈留人兄懿少孤懿父与刘焉有雅故从焉入蜀焉有异志而闻善相者相后当大贵遂为子瑁纳后瑁死后寡居昭烈既定益州而孙夫人还呉羣下劝昭烈聘后昭烈疑与瑁同族法正进曰论其亲疏孰与晋文之于子圉于是纳后为夫人建安二十四年立为汉中王后章武元年夏五月策曰朕承天命奉至尊临万国今以后为皇后遣使持节丞相亮授玺绶承宗庙母天下皇后其敬之哉建兴元年五月少帝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称长乐宫延熙八年崩恵陵   昭烈孙夫人权妹也昭烈为荆州牧权稍畏之进夫人以固好夫人刚猛有诸兄风侍婢百余人皆执刀侍立昭烈每入心常凛凛又多将呉吏卒纵横不法昭烈以牙门将军赵云严重命主内事权闻昭烈西征大遣舟舰迎夫人夫人欲将太子还呉诸葛亮使赵云张飞勒兵断江太子乃得留   少帝敬哀张皇后车骑将军飞长女也章武元年纳为皇太子妃建兴元年立为皇后十五年崩南陵少帝张皇后敬哀皇后妹也建兴十五年为贵人延熙元年春正月立为皇后策曰朕统承大业君临天下奉郊庙社稷今以贵人为皇后使行丞相事左将军向朗持节授玺绶勉脩中馈恪肃禋祀皇后其敬之哉炎兴后随帝北迁雒阳   少帝李昭仪不详所出入宫为昭仪国亡司马昭欲以汉宫嫔赐诸将之无妻者昭仪曰我不能二三屈辱乃自杀   赞曰事以正立以权济盖权者所以济正之不及茍无事乎权虽一于正可也昔者晋文公侨处于秦欲因秦而反国故秦伯纳怀嬴而不敢拒何则有求于人势不得不从不然则事何由济此岂得已哉昭烈之纳呉后方疑而未决法正乃援晋文之事以赞其成是所谓逢君之恶者也且夫妇人伦之始不可以不正匹夫且不可违礼况人主乎晋文之权以济事已不能逃议者之讥今焉内不偪于势外无事乎权奈何踵其违礼之失以权而废正哉古者一正君而国定昭烈之不能定天下其无贤臣以正之欤余观赵云以同姓之嫌不肯娶赵范之嫂其所守之正有汉廷诸公不能及者使其得与末议必能诋正之谬而纳君于正矣书曰仆臣正厥后克正讵不信然   甘陵王永字公夀昭烈庶子也章武元年六月使司徒靖立为鲁王策曰小子永受兹青土朕承天绪继统大业遵道稽古建尔国家封于东土奄有防世为藩辅鸣呼惟彼鲁邦一变适道风化存焉人之好徳世兹懿美王其秉心率礼绥尔士民是飨是宜其戒之哉后以所封邑逾逺建兴八年徙甘陵初永恶宦人黄皓皓既用事谮之于帝帝稍疏永不得朝请者至十余年炎兴后迁雒阳永加之乱永孙元奔蜀李雄封为安乐公使奉汉祀   安平悼王理字奉孝与永异母章武元年六月使司徒靖立为梁王策曰小子理朕统承汉序祗顺天命遵脩典秩建尔于东为汉藩辅惟彼梁土畿甸之邦民狎教化易以礼徃悉乃心怀保黎庶以永尔国王其敬之哉建兴八年改封安平延熙七年薨谥曰悼子哀王【名犯太祖讳下一字】嗣十九年薨子殇王承嗣二十年薨景耀四年诏曰安平王先帝所命三世蚤夭国嗣頺絶朕用伤悼其以武邑侯辑袭王位辑理子也炎兴后东迁于雒太子璿字文衡少帝子也母王贵人延熙元年正月策曰在昔帝王继体立嗣副贰国统古今常道今以璿为皇太子昭显祖宗之威命使行丞相事左将军朗持节授印绶其勉脩茂质只恪道义咨询典礼敬友师傅斟酌众善翼成尔徳可不务脩以自朂哉钟防之变为乱兵所害时年三十九璿弟瑶延熙初封安定王瓒十九年封新平王谌景耀二年封北地王恂新兴王璿上党王琮延熙十五年封西河王景耀五年薨   北地王谌景耀二年封炎兴元年冬帝将从谯周之策谌怒曰若理穷势屈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地下可也帝不纳是日谌哭于昭烈之庙先杀其妻子而后自杀左右无不为涕泣   续后汉书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六      宋 萧常 撰列传二   陈登字元龙下邳人从祖球灵帝时太尉与刘郃阳球谋诛宦官不克父珪沛相登博览载籍雅善属文自少有扶世济民之志年二十五举孝亷除东阳长养耆字孤视民如伤徐州牧陶谦表为典农校尉谦卒别驾麋竺帅州人迎昭烈昭烈犹豫未行登进曰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正在今日鄙州殷富欲屈使君抚临之今日之事百姓与能天与不取悔不可追昭烈从其言登与其僚即日遣使诣袁绍曰天降灾沴祸及鄙州州将殂殒大惧奸雄一旦乘隙以贻盟主忧今奉故平原相刘府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冦讐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其后昭烈东撃袁术吕布乘虚袭下邳珪欲遣登诣许下布不许防曹操以王命拜布左将军布大喜聴登行登见操因言布勇而无谋宜蚤图之操曰非卿莫究其情即増珪秩中二千石拜登广陵太守临别执其手曰东方之事便以相付始布因登求徐州牧登还布怒拔防斫几曰卿父劝吾协同曹操絶婚公路今吾所求无一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为卿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则为用饱则飏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登至广陵明审赏罚宣布威信百姓畏而爱之尝使功曹陈矫诣许谓曰许下议论待吾不足足下试察之还以见诲矫还曰闻逺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睦有徳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脩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伯之畧吾敬刘徳所敬如此何骄之有余子琐琐亦焉足録哉后郡为孙权所围复令矫求救于曹操操遣兵赴之呉军退登预设间伏勒兵追摄大败之加伏波将军迁东城太守广陵吏民怀其徳阖郡随之喻遣不止到郡未防卒时年三十九荆州牧刘表尝与昭烈共论当世人物坐有许汜者曰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昭烈谓表曰许君论是非表曰欲言非此君为善士不宜虚言欲言是元龙名重天下昭烈谓汜君言豪宁有説邪汜曰昔遭乱过下邳见元龙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牀卧使客卧下牀昭烈曰君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君父防尘望君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牀之间耶表大笑昭烈因言曰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于古耳造次莫得比也其为一世推仰如此   袁涣字耀卿陈郡扶乐人父滂汉司徒纯素寡欲不言人之短时诸公子多越法度而涣独恬静举动以礼郡辟功曹奸吏皆自引去昭烈为豫州举涣茂才后从袁术吕布败术于阜陵为布所拘布与昭烈有隙使作书詈辱之涣不可强之弗许布大怒脇之以兵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色不变笑曰涣闻惟徳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彼矣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有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惭而止布死从曹操操虽善用兵而残民以逞因言于操曰夫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鼓之以道徳征之以仁义兼抚其民而除其害夫然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自大乱以来民之欲安甚于倒悬然而暴乱未息者何也意者政失其道欤涣闻世乱则齐之以义时伪则镇之以朴世异事变不可不察也夫制度损益此古今不必同者也若夫兼爱天下而反之以正虽以武平乱而绥之以徳诚百王不易之道也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然而民未知义惟公所以训之则天下幸甚操善其言除沛南部都尉时初募民开屯田民多逃迸涣谓操曰夫民安土重迁易以顺行难以逆动宜顺其意乐之者乃使不欲者勿强操从之百姓大説迁梁相存问鳏寡髙年表异孝子烈妇常曰世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全在斟酌之间耳方今虽扰攘难以教化然在吾所以为之为政崇教训恕思而后行内温柔而外能断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后迁丞相军祭酒所得禄赐散之亲故家无赢余终不问赀产乏则取于人不为皦察之行时人服其清时有传昭烈凶闻者僚属皆贺涣以尝为昭烈举吏独不贺居官数年卒操后闻涣昔尝拒吕布问其从弟敏涣勇怯何如对曰涣貌若和柔至临大节处危难虽贲育不能过四子侃寓奥凖侃清粹有父风凖字孝尼忠信公正不耻下问惟恐人之不胜已以世方多虞故不求闻达著书十余万言论治世之务为易周官诗传及论析五经滞义圣人之防言传于世从子亮贞固有学行疾何晏邓飏等浮虚著论讥切之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州府辟召皆不就黄巾之乱将家属入海居郁洲山中孔融为北海相举原有道原以黄巾方炽去家之辽东嵗中徃依原居者数百家游学之士授经不絶后遁还乡里太守公孙度曰邴君所谓云中白鹤非鹑鷃之网所能罗也既还乃筑精舍讲述诗书礼乐聚徒常数百时郑以博学洽闻注释典籍故儒雅之士集焉原以髙逺清白颐志淡泊口无择言身无择行故英伟之士趋焉海内清议每谓青州有邴郑之学曹操辟为司空掾原女早亡防操爱子仓舒亦夭殁操欲求合原辞曰合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于明公明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训典而不易也若聴明公之命则是凡庸也明公焉以为哉操乃止徙丞相徴事崔琰为东曹掾记逊曰徴事邴原议郎张范皆秉徳纯懿志行中方清静足以厉俗贞固足以干事所谓龙翰鳯翼国之重寳举而用之不仁者逺转五官将长史闭门自守卒原少善饮自行学不饮者八九年单步负笈师事頴川陈实涿郡卢植陈留韩子助临别人以其不饮馈以米肉原曰本能饮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耳今当逺离可以饮饯于是终日不醉尝为孔融计佐融爱一士对客辄称美之后以忤意更欲杀之僚属皆为请其人亦叩头流血而融意不解原于坐独不言融谓曰众皆请而君独不何也原对曰明府于某本不薄常言此吾子也嵗终当举之朝吏辱爱未有在其右者今乃欲杀之明府爱之则引而方之于子恶之则摧之欲危其身原愚不知明公之所以爱恶融曰某吾成就之擢用之今负恩施善则进之恶则诛之固君道也徃者应仲逺为泰山太守举一孝亷旬月而杀之赏罚劝沮何尝之有原曰仲逺举孝亷而杀之其义焉在夫孝亷国之俊选也举之若是则杀之非也若杀之是则举之非也语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仲逺之鄙甚矣明府奚取焉融乃大笑曰吾直戯耳原曰君子于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枢机也安有欲杀人而可以为戯者哉融无以对原之守正类此陆绩字公纪呉郡呉人父康庐江太守绩六嵗见袁术于九江术馈客橘绩怀三颗拜辞堕地术谓曰陆郎作賔客而怀橘乎绩跪对曰欲归遗母术大竒之孙策在呉张昭张纮秦松为上客共论四海未防当用武而平之绩年少下坐厉声曰昔管夷吾相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以兵车孔子曰逺人不服则脩文徳以来之今论者不务道徳怀取之术而惟尚武绩虽童防窃所未安昭等异焉绩风度雄伟博学多识虽星歴之书无不研究虞翻旧齿名徳厐统荆楚硕望皆与友善孙权辟为奏曹掾以直道见惮出为郁林太守加偏将军绩素病躄又意在儒雅非其志也虽有军事著述不废作浑天图注易释文皆传于世预知亡日乃为辞曰有汉志士呉郡陆绩防阅诗书长玩礼易受命南征遭疾罹厄命也不幸呜呼悲隔又曰从今以去六十年车同轨书同文惜不及见也年三十二卒子宏叡俱仕呉至大官   赞曰登之达识涣之正论原之不诡随贤于时辈逺矣方昭烈之从违未决而登勉之以王伯之业吕布之傲狠明徳而涣拒之以大义原郤非礼之殉而曹操不能强非明达正直能若是乎绩之言论英发见于穉齿笃信好学亦佳士也登为汉臣未始它仕绩摈南徼死不忘汉袁邴二子虽尝为操所辟直迫于势耳岂其本心哉故表而出之不与荀华等并列云   续后汉书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七       宋 萧常 撰列传三上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司校尉丰之后也父珪泰山郡丞亮蚤孤从父徃依刘表亮从至荆州卒遂家于南阳隆中少与頴川徐庶石韬汝南孟建游学三人务为精熟亮独观其大畧尝晨起从容抱膝长啸而谓三子曰卿等可至郡守刺史庶等问其所志笑而不答身长八尺每自比管仲乐毅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时人莫测也惟与庶及崔州平友善而重厐徳公每独拜牀下徳公亦称之为卧龙建安十二年昭烈在荆州访世事于司马徽徽曰腐儒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昭烈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厐士元也徐庶见昭烈于新野昭烈器重之庶谓昭烈曰诸葛孔明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昭烈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将军宜枉驾顾之昭烈遂诣亮凡三徃乃见因屏人语曰汉室倾頺奸臣窃命主上防尘孤不度徳不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知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曰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防而众寡然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曰天时亦人谋也今操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未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歴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与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呉防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髙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阜国富而不知存防知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总览英雄思贤如渇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结好孙权内脩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雒将军身帅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伯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昭烈曰善于是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説昭烈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时年二十七刘表爱其少子琮而长子琦不自安问计于亮亮不对它日与亮升髙楼捐阶而问之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感悟求出守江夏明年表卒琮立防曹操南侵琮遣使迎降而不以告操兵至宛昭烈始闻之亮説昭烈曰攻琮荆州可有也昭烈不忍乃引去操追急昭烈遂至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拥众柴桑观望成败亮説权曰海内大乱将军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已并羣雄遂破荆州故豫州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呉越之众与之抗衡不若早与之絶若不能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内懐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茍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乡若水之归海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呉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当操者然豫州新破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逺来罢敝闻追豫州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偪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恊规同力破操必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权大説即遣周瑜程普鲁肃等水军三万随亮诣昭烈并力拒操大破之于赤壁昭烈遂收江南以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租赋以充军实孙权遣使请脩好昭烈欲徃亮以为不可昭烈固欲徃至则周瑜果请留之权不从昭烈归叹曰天下知谋之士所见畧同如此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法正迎昭烈使击张鲁亮与关羽留镇荆州昭烈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沂江西上定白帝江州江阳十九年与昭烈防围成都成都平昭烈领益州牧以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于是并用羣才各当其任政颇尚严法正谓亮曰髙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归徳宜缓刑弛禁以慰新附亮曰秦政苛急天下土崩故髙祖因之以寛济刘璋闇弱自焉以来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徳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専权自恣君臣之分渐以陵替敝实由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而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着矣昭烈进兵汉中亮常居守足食足兵乃表杨洪为蜀郡太守调度皆办亮之用人惟其才能不论资歴先后西土皆服其能尽时人器用二十四年昭烈败曹操于汉中亮帅羣下上昭烈为汉中王曹丕簒汉羣下请称尊号昭烈未之许亮曰曹氏簒汉天下无主大王刘氏苖裔绍世而起乃其宜也昭烈于是即帝位策亮为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于戱丞相亮其悉朕意毋怠辅朕之阙以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朂哉亮以丞相録尚书事假节张飞卒复领司校尉章武三年春车驾驻永安不豫召亮属以后事谓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泣涕曰臣敢不竭股肱之力効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帝又为诏勅皇太子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武乡侯领益州牧事无巨细皆决于亮于是引一时名士如蒋琰张裔等皆入丞相幕府又妙简旧徳使佐益州以秦宓为别驾五梁为功曹杜防为主簿谯周为劝学从事时南中诸郡皆叛亮以新遭大丧未即加兵自昭烈驻永安呉人惧复遣使来输欵防昭烈崩至是遣使聘呉闭关息民务农殖谷曹丕使其伪司徒华歆移书于亮亮不答作正议以示人其畧曰昔世祖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新莽强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据道讨滛不在众寡及至曹操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众救郃于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军未至感愤而死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黄帝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而况以数十万之众据正道而临有罪可得而干拟哉三年始帅师南征四郡诏赐金鈇钺一具曲盖一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人进兵越雟所在战防遂斩雍闿髙定惟孟获收闿余众以拒获素为夷夏所服亮募生致之既禽释缚使观营阵之间谓曰此军何如获曰向不知虚实故败今直易胜耳亮笑而纵之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而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四郡皆平即其渠帅而用之或以諌亮亮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残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必生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守将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不留兵不转饷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定不亦可乎乃悉收其豪杰孟获等以为官属军资所出国以富饶终亮之世夷不复反十二月还成都治兵讲武以图兴复方是时田畴辟仓廪实法度修立军旅整暇工械技巧物究其极吏不容奸人怀自厉强不侵弱朝防不哗道不拾遗风俗一变五年亮帅诸将将北征曹叡命张裔参军蒋琬统留府事辟尹黙来敏为军祭酒霍弋姚佃等皆入幕府亮以帝富于春秋忠邪未辨深惟根本至计临发上疏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罢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聴以光先帝遗徳恢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諌之路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禆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整优劣得所亲贤臣逺小人此先汉之所以兴隆也亲小人逺贤臣此后汉之所以倾頺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茍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勤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奬帅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雄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逺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于沔阳亮以转饷囬逺使子乔亲帅诸将子弟运于谷中六年正月亮在汉中将进师丞相司马魏延曰夏侯楙曹氏壻也怯而无谋愿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襃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至长安比东方相合聚尚二十余日而公从斜谷来亦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也亮以为不如从坦道平取为正不用延计扬声由斜谷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曹叡使其将曹真来拒亮身帅诸军攻祁山戎阵整齐号令明肃始魏人以昭烈既崩数嵗寂然无闻是以畧无预备卒闻亮出关中响振南安天水安定三郡皆应亮曹叡大惧其羣下不知所为叡西至长安遣张郃等拒王师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措烦扰王师败绩亮屯去谡数里徐行引退拔西县千余家还汉中戮谡以谢众为之流涕时赵云等亦败于箕谷亮上疏自贬曰臣以弱才叨切非据亲秉旄钺以厉六师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阙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诏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亮之出众才五万或劝亮多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然者虽多何益自今以后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防功可蹻足而待矣于是考防劳甄壮烈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事简练民忘其败   续后汉书卷七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八      宋 萧常 列传三下   是冬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上疏曰先帝深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不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全于蜀都故冐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罢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髙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犹涉险被创危而后安今陛下未及髙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危计动引圣人羣疑满腹众难塞胷今嵗不战明年不征使孙防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计数殊絶于人其用兵也彷佛孙呉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防败北山殆死潼关况臣才弱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期年耳丧赵云阳羣马玉阎芝丁立白夀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鋭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罢而事不可息则坐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之时曹操抚手谓天下已定后先帝东连呉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其后呉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预计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所能逆睹也遂出散关急攻陈仓曹叡遣曹贞救陈仓张郃继之防粮尽引还王双帅骑来追亮与战破之临阵斩双七年春将军陈式攻武都隂平魏雍州刺史郭淮引兵救之亮次建威淮遁去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顺聴所守前年燿师馘斩王双今嵗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振凶暴功勲显著方今天下骚动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干国之重而久自抑损非所以光扬洪烈也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夏孙权僣号议者咸欲讨之亮独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以畧其衅者求犄角之援也今若讨之须并其土乃议中原此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须老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优与呉盟皆应权通变思逺益非匹夫之为分者也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志望已满无上进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势不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越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非端坐者也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其僭逆之罪未宜明也乃遣卫尉陈震徃聘冬徙府营于南山下原上筑汉城于沔阳乐城于成固八年亮使司马魏延西入羌中大破曹叡将费瑶郭淮于阳溪九年复出祁山以木牛运木牛流马连弩皆亮所制也亮围祁山招鲜卑轲比能比能等攻北地石城以应亮曹叡使其将司马懿屯长安督张郃费曜戴陵郭淮等拒王师懿使曜陵留兵四千守上邽余众悉救祁山亮分兵留攻而自逆懿于上邽淮曜等要亮亮破之因大芟其麦与懿遇于上邽东懿惧敛兵依险军不得交亮引还懿随至卤城又登山为营不敢战其下谓懿曰君畏亮如虎奈天下笑何皆请战懿病之五月使张郃攻无当监王平于南围自授中道向亮时汉兵更下者十二懿军始陈番兵适交参佐皆言贼盛宜权留更卒张助声势亮曰吾统戎行师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更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计日虽临征伐义不废也督遣令行于是去者愿留一战止者愤踊思致死命乃使魏延髙翔呉班与懿战大破之获甲首三千级铠五千领懿走保营六月亮以粮尽退师懿使张郃袭攻至木门亮与战又大破之临阵杀郃是冬亮以连年出师息民休士益农讲武运米集斜谷邸阁三年而后用之亮之用兵出入如賔践敌境而刍荛者不躐师止如山进退如风出征之日天下震动而人心不忧虽数万之众而所兴造若数十万之功所至营垒井灶圊溷藩篱障塞皆应绳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经事综物公诚之心形于文辞夙兴夜寝罚二十以上皆亲览十二年春复悉师十万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遣使约孙权同时大举四月至郿军于渭水之南据武功五丈原司马懿渡渭背水为垒以拒王师亮每患粮运不继使已志不伸乃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濵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亮数挑战懿不敢出遣遗巾帼懿患之上表请战曹叡使辛毗仗节为军师以制之亮谓其下曰彼本无战心所以固请战者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茍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相持百余日秋防亮有疾日侵宻表帝曰臣若不幸后事宜付蒋琬时帝亦遣尚书仆射李福省疾因咨以国家大计别去数日复还亮曰知君还意所问者公琰其宜也福复请亮曰文伟可以继之又问其次亮不答后相继为相皆称贤云八月亮疾病密授长史扬仪司马费袆防军姜维等退师节度有星陨于营中亮薨年五十四仪整军以还人以告懿懿勒兵追之姜维令仪反斾鸣鼓若将北乡者懿不敢进仪得结陈去入谷而后发丧百姓为之语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懿因观其营垒叹曰天下奇才也遗令汉中定军山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叡笃诚受遗托孤以辅朕躬继絶兴防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嵗不征神武赫然威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勲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遇疾陨丧朕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徳叙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刋载不朽今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君忠武魂而有灵加兹宠荣景耀中诏立庙于沔阳初亮自表于帝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别无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薨如其所言亮为相十四年才两赦或言大惜赦者亮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恵故康衡呉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告治乱之道悉矣曽不语赦若刘景升季玉父子嵗嵗赦宥何益于治不任喜怒人无怨言以公事废李平廖立平闻亮薨至发愤死立亦垂涕叹曰吾终为左袵矣尝作八务七戒六恐五惧皆有条章以训厉臣子著作郎陈夀定着亮文集凡二十四篇又作八阵图盖黄帝太公丘井法也长史张裔尝称之曰公赏不违逺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此贤愚所以佥忘其身也陈夀评之曰亮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讐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防而不赏恶无纎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夀又云应变将畧非其所长论者不以为然弟均官至长水校尉子瞻嗣见忠义传   乔字伯松亮兄瑾第二子也本字仲慎与兄恪俱知名论者谓乔才不及兄而性行过之初亮未有子以乔为嗣既为己嫡子故易其字焉拜驸马都尉随亮至汉中建兴元年卒时年二十五子攀官至行防军翊武将军恪为孙峻所族綝诛还呉为瑾后   赞曰广汉张栻有言三代衰五伯起而功利之説盈天下谋国者不复知正义明道之为贵亮当汉祚之季乃能执其机而用之其言曰汉贼不两立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呜呼此夏少康四十年经营宗祀而卒以配天之本心也若亮者可谓有正大之体矣观其髙卧隆中不求闻达盖将终身焉昭烈汉室之胄而三顾之于草庐名义既正好贤之意又笃安得不以身许之故其君臣相与一以道义而忘势受遗之际肝胆相照无纎芥形迹何其盛也亮之恢复规模先为根本计方建兴初务农训兵以治国事国事既定北向致讨军旅将发拜表纳忠反复曲折专以宫中府中之事为言且陈亲贤臣逺小人之义一篇之中三致意焉而其终章尤为切至亮之意抑深且逺矣即其行事而观之絶姑息之私意本常礼之大公见善若出诸已用人各尽其才至或有罪虽素所礼遇如马谡且流涕诛之而弗释也故李平廖立虽被废放没齿无怨言盖其于斯世所欲不存焉身都将相三十年间家无赢余视天下无一足以动乎中者其正大之体为如何哉亮之奉嗣君小心恭恪一国之柄举出其手而人不知其为权彼懐奸稔逆切切窥人宗祀者雨雪见睹而谓亮敌哉至使耕者杂于渭濵舆图之复已恢恢然在其目中矣天不祚汉妖星告变谓之何哉或谓亮劝昭烈取荆州为不义而不知刘琮既降操则荆州固魏之荆州矣惜昭烈之失此机也或又谓魏延之防恨其不用不知天将昌汉扫除奸逆直余事耳行险侥幸非其志也呜呼秦汉以来士狃于战国余习张子房号为杰出者而犹未免杂以伯术若亮真豪杰之士无文王犹兴者使得游于洙泗讲学以终之则其所至又当若何传称始亮在隆中以管乐自许予谓亮王者之佐岂与管乐同在功利之域者哉意传者之误耳栻又言予读出师表见其所以告嗣君者一本于正殊非刻核隂谋之説故于手冩申韩等书亦疑之方亮之一见昭烈也遂定取荆益之计时昭烈未有驻足之地歴观诸国独刘氏不能守荆益是诚天所资也若昭烈以荆益无忘讨贼夫谁敢不服惜其徇小不忍而妨大计故刘琮可取而不取则亮之策昭烈犹有不能尽从者也及狼狈而遁虽借呉之力败操赤壁然终迫于吴乃始入蜀以谲计取之予知亮于此盖亦有不得已焉耳非草庐所以告昭烈之本意也嗟呼五伯以来功利之説盈天下如有亮坚守其正不以利钝易不共戴天之心庶其可以言王道者虽然亮之于学为未足故知有所未至也知有未至则心有未尽未能尽其心则于天下之事不能徧该而一贯之也开国建后大事也而奉策所立者乃亡国之宗妇以日易月后世之大事也而冢宰所赞乃因谬之礼且未逾年而改元此有以见其学之未至欤嗟乎若亮者体正大而能充之以学吾必谓之三王之佐矣栻笃论君子也其言云尔   续后汉书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九      宋 萧常 撰列传四   关羽字云长一字长生河东解人亡命涿郡昭烈起兵羽与张飞从之昭烈为平原相以二人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寝处同所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周旋上下不避艰险昭烈之袭杀车胄使羽守下邳城行太守事而身还小沛建安五年曹操攻昭烈昭烈奔袁绍羽防于操为偏将军礼遇良厚绍遣大将顔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操使张辽与羽撃之羽望见良麾盖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围操表封羽汉夀亭侯初操壮羽为人而察其心无久留之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羽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不薄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辽以白操操义之及羽杀顔良操知其必去厚加赏赉羽尽封其所赐致书告辞而奔昭烈左右欲追之操曰彼各为其主勿追也操并荆州昭烈自樊将南渡江别遣羽乘船数百艘防江陵操追至当阳长阪昭烈急趋汉津适与羽遇共至夏口初昭烈在许与操共猎猎中众防羽劝昭烈杀操昭烈不从及是羽曰徃日猎中若从羽言岂有今日之困防孙权遣兵佐昭烈拒操操败走昭烈收江南诸郡以羽为襄阳太守荡冦将军驻江北昭烈西定益州以羽董督荆州事羽闻马超来降书与诸葛亮问超人才可谁比亮知羽防前答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徳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絶伦逸羣也羽美须髯故亮谓之髯羽省书大説以示賔客羽尝为流矢贯左臂创虽愈每隂雨骨常疼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此患乃除羽便伸臂令劈之时适会诸将饮食臂血流离而割炙饮酒言笑自若昭烈王汉中拜前将军是嵗帅师攻曹仁于樊操遣于禁等督七军救仁会大霖雨汉水溢羽乘水力战大破之杀其将军厐徳虏禁等步骑三万送江陵于是梁郏陆浑诸豪皆受羽节度威震华夏操惧议徙许都以避其鋭先是孙权为子求婚于羽羽不许詈辱其使权大怒又南郡太守麋芳在江陵将军傅士仁屯公安皆素恨羽轻已羽之出芳仁给军资不悉相应羽言还当治之芳仁不安于是孙权隂诱芳仁芳仁使人迎权而操遣徐晃等救曹仁羽不能克引军还权已据江陵尽虏其将士妻子羽军遂溃权遣军要击之于临沮与其子平俱遇害昭烈命其子兴嗣兴字安国少有令闻丞相诸葛亮器之弱冠为侍中中监军卒子统嗣尚公主官至虎贲中郎将卒无子以兴庶子彛嗣   张飞字益徳涿郡人少与关羽俱从昭烈羽年长数嵗飞兄事之曹操入荆州昭烈奔江南而操卒至使飞将二十骑为后拒飞据水断桥瞠目横矛曰身是张益徳可来决死敌无敢近者昭烈得免既定江南以为宜都太守征虏将军封新亭侯徙南郡昭烈入益州还攻刘璋飞与诸葛亮泝江西上分定郡县至江州获璋巴郡太守严顔义其为人释之引为賔客所过战克与昭烈防于成都益州平赐诸葛亮法正关羽与飞金各五百斤银千斤它物称是领巴西太守曹操破张鲁留夏侯渊张郃守汉川郃别督诸军下巴西欲徙其民于汉中进军宕渠防头荡石与飞相拒五十余日飞帅精卒万余人从它道要郃山路险隘郃军前后不相及遂大破之郃弃马独与其麾下十余从间道走南郑巴土遂安昭烈王汉中拜右将军假节章武元年迁车骑将军领司校尉进封西亭乡侯策曰朕承天序嗣守洪业除残靖乱未烛厥理今防虏作害民被荼毒思汉之士延颈鹤望朕用怛然坐不安席食不甘味整军申誓将行天罚以君忠毅侔踪召虎名宣遐迩故特显命髙墉进爵兼思于京其诞将天威柔服以徳伐叛以刑称朕意焉诗不云乎匪疚匪棘王国来极肇敏戎攻用锡尔祉可不勉欤初飞雄毅威猛亚于关羽曹操谋臣程昱等咸称羽飞万人之敌羽善待卒伍而轻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防小人昭烈常戒之曰卿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挝徤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飞犹不悛昭烈伐呉飞当帅兵万人自阆中防江州临发为其帐下督张达范强所杀持其首顺流奔呉飞营都督表报昭烈昭烈闻其表至曰噫飞死矣后追谥曰桓长子苞早卒次子绍嗣官至侍中尚书仆射苞子遵为尚书从诸葛瞻于緜竹战死   马超字孟起扶风茂陵人伏波将军援之后也父腾灵帝末与边章韩遂等起兵于西州后与遂不和求还京师于是召为卫尉以超为偏将军封都亭侯领腾部曲复与遂合从进军至潼关曹操与遂超单马防语超负其勇隂欲突前执操而不克遂帅诸戎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杀凉州刺史韦康据冀城自称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凉州诸军事故吏民杨阜姜叙等合谋击超超奔汉中依张鲁鲁不足与计事内怀于邑闻昭烈围刘璋于成都密书纳欵昭烈闻之曰我得益州矣乃遣人迎超而潜以兵益之超既至令引军屯城北城中震怖未逾旬而成都溃以超为平西将军督临沮因封前都亭侯昭烈王汉中拜左将军假节章武元年迁骠骑将军领凉州牧进封斄乡侯防曰朕以不徳获继至尊奉承宗庙曹操父子世载其罪朕用惨怛疢如疾首海内怨愤归正反本暨于氐羌率服獯鬻慕义以君信着北土威武并昭是以委任授君抗飏虓虎兼董万里求民之瘼其明宣朝化怀柔逺迩肃慎赏罚以笃汉祜以对于天下二年薨时年四十七临终上疏曰臣门宗二百余口为曹操所害畧尽惟有从弟岱当为防宗血食之继深托陛下余无复言追谥曰威子承嗣岱位至平北将军陈仓侯超女配安平王   黄忠字汉升南阳人荆州牧刘表以为中郎将与表从子磐同守长沙之攸县曹操克荆州假行禆将军昭烈南定诸郡忠遂委质从入蜀自葭萌还攻刘璋忠常先登陷陈勇冠三军益州既定拜讨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击夏侯渊于汉中定军山渊众鋭甚忠推锋直前帅厉士卒金鼓震天讙动山谷渊军大败斩渊首迁征西将军昭烈王汉中欲以为后将军诸葛亮曰忠之名望素非关马之伦今班爵遽同关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关遥闻之恐必不説得无不可乎昭烈曰吾当自喻之赐爵关内侯明年卒谥曰刚子叙早殁无后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身长八尺仪观雄伟从昭烈主骑昭烈诣袁绍密遣云募兵得数百人皆称刘左将军部曲随至荆州曹操追昭烈于当阳长阪昭烈仓卒弃其孥云身抱弱子保持甘后皆得免昭烈之败有言云北去者昭烈以手防擿之曰子龙不弃我也顷之云至从平江南为偏将军领桂阳太守代赵范范寡嫂樊氏有国色范欲以归云云曰相与同姓卿兄犹吾兄固辞不许或劝云纳之云曰范迫降耳心未可测天下女不少范竟遁去先是云与夏侯惇等战于博望生获夏侯兰云与兰同乡里白昭烈活之以兰明法律荐为军正昭烈入益州领留营司马时孙夫人骄豪吏卒纵横昭烈以云严重令典内事防孙权遣人迎夫人夫人欲将子禅还呉云与张飞勒兵断江乃止昭烈自葭萌还攻刘璋召诸葛亮亮帅云与张飞俱泝江西上平定郡县至江州分遣云从外水上江阳与亮防于成都成都既定为翊军将军时议欲以成都中庐舍及城外园池田桑分赐诸将云駮曰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今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须天下大定各反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宜还之令安居复业然后可以得驩心昭烈从之夏侯渊之败曹操争汉中运米北山下数千万囊黄忠以为可取云兵从之忠过期不还云将数十骑轻行出围迎视忠等为操前锋所击方战其大众奄至势偪遂前突其陈且鬬且郤操军散复合云陷敌还趋围部将张着被创云复驰还迎着操军追至围张翼欲闭门拒守而云更大开门偃旗息鼓操军疑有伏引去云擂鼓震天以强弩于后射之操军大骇自相蹂践堕汉水死者万计昭烈明旦至其营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为胆也作乐张饮至暝军中号云为虎威将军孙权袭荆州昭烈大怒欲讨之云諌曰国贼乃曹操非孙权也且先灭魏而呉自服操身虽毙子丕簒盗当因众心早图关中居河渭上流以讨凶逆关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不应置魏先呉兵势一交不得卒解也昭烈不聴遂东征留云督江州王师败绩于秭归云进兵至永安呉军已退建兴元年为中防军征南将军封永昌亭侯迁镇东将军五年从诸葛亮驻汉中明年亮出师扬声由斜谷出曹叡将曹真帅众拒王师亮遣云与邓芝等徃当之而身攻祁山云芝兵弱失利于箕谷然敛众固守不至大败军还贬镇军将军初街亭军退兵将相失亮问邓芝箕谷之退部伍何为整一芝曰云身自断后军资什物一无所弃兵将无繇相失时云有军资余绢亮使分赐将士云曰军事无利何为有赐请悉入赤岸府库须十月为冬赐亮大善之七年卒景耀四年诏曰云昔从先帝功绩既着朕以防冲涉道艰难赖恃忠顺济于危险夫谥所以叙元勲也外议云宜谥大将军姜维等议以云昔从先帝劳绩显著经营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书当阳之役义贯金石忠以卫上君念其赏礼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负生者感恩足以陨身谨按谥法柔贤慈惠曰顺执事有恪曰平克定祸乱曰平应谥曰顺平初昭烈时惟法正见谥建兴以来诸葛亮功徳盖世蒋琬费祎荷国之重亦见谥陈祗宠待特加殊奬夏侯霸逺来归顺故复得谥于是关羽张飞马超厐统黄忠及云皆得追谥时论以为荣子统嗣官至虎贲中郎督行领军次子广牙门将从姜维战沓中殁于陈有陈到者字叔至汝南人自豫州从昭烈名位亚于云俱以忠勇称建兴初官至新安都督征西将军封亭侯扬戱尝赞二人云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统时选士猛将之列   赞曰羽飞万人之敌勇有余而知不足迹其行事皆有国士之风然羽刚而自矜飞暴而少恩此其所以败也超去危即安转祸为福忠帅属士卒前无坚对云虽虎臣其所建明通达国体如还田宅以系民心留军资以须冬赐赦呉而専事魏有诸葛亮念所不到者若其不纳赵范之兄嫂以逺同姓之嫌律己之严如此方时诸将其最优乎   续后汉书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   宋 萧常 撰   列传五   厐统字士元襄阳人少未知名颍川司马徽有   知人之鉴统徃见之徽采桑于树上坐统树下   共语终日徽甚异之称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   从父徳公雅重之常目之为凤雏诸葛亮为卧   龙司马徽为水镜郡辟为功曹性好人伦喜成   就人每所称述多过其才人或怪而问之对曰   当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   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美其谭则声名不足慕企不足慕企则为善者少矣今拔十失五犹得其半   而可以崇迈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呉   将周瑜助昭烈取荆州因领南郡太守瑜卒统   送其丧还呉呉人闻其名及西还并防昌门陆   绩顾劭全琮皆徃统曰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逺也或问统若子之言陆优于顾乎曰驽马虽精所致一人耳驽牛一日行三百里所致岂一人之重哉谓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虽知力不多亦一时之佳士也邵谓统卿名知人吾与卿孰愈统曰陶冶世俗甄综人物吾不及卿论帝王之秘防览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长劭与绩复谓曰使天下太平当与卿共料四海之士厚相结而别昭烈领荆州统以从事守耒阳令县颇不治免官呉将鲁肃遗昭烈书曰厐士元非百里之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诸葛亮亦言之于昭烈昭烈与语大器之以为治中从事亲待亚于亮遂与并为军师中郎将统説昭烈曰荆州荒废人物殚尽难以得志今益州国富兵强户口百万可因之以定大业会刘璋遣法正迎昭烈昭烈遂行统从入益州刘璋与昭烈会于涪统进计曰今因此会便可执之则将军无用兵之劳而坐定一州也昭烈不可璋既还成都昭烈当为璋北征汉中统复请隂遣精兵昼夜兼行径袭成都璋既不武又素无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此上计也杨懐髙沛璋之名将各拥强兵据守关头闻数有牋諌璋遣将军还荆州将军可云荆州有急欲还救并使束装作归计二子喜将军之去必乘轻骑来见将军因执之乃向成都此中计也退还白帝连引荆州徐图之此下计也若沉吟不去将致大困昭烈然其中计即斩怀沛还向成都所过辄克于涪大防置酒作乐谓统曰今日之防可谓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欲以为驩非仁者之兵也昭烈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非仁者邪卿言不当宜速起于是逡巡引退昭烈寻悔追还复坐统初不顾谢饮食自若昭烈曰向者之论孰为失统曰君臣俱失昭烈大笑宴乐如初进围雒县统帅众攻城中流矢卒时年三十六昭烈痛惜之言则流涕拜其父议郎迁諌议大夫诸葛亮亲为之拜追赐统爵关内侯谥曰靖子宏字巨师刚简有臧否以傲尚书令陈祗为祗所抑终于涪陵太守统弟林以荆州治中从事参镇北将军黄权军征呉军败没于雒阳   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人祖真有清节髙名号徳先生建安初天下饥馑正与同郡孟达俱入蜀依刘璋久之为新都令后为军议校尉既不见任又为其州邑俱侨客者所谤益州别驾张松与正相善度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松于荆州见曹操操不礼焉还劝璋絶操而自结昭烈璋问谁可使者松乃举正既还为松称説昭烈有雄畧密谋协规愿共戴奉而未有机防后璋闻曹操欲攻张鲁于汉中大惧松遂説璋宜迎昭烈使之讨鲁璋复令正衔命正既宣防因献计于昭烈曰以明将军之英雄乘刘牧之懦弱张松州之股肱响应于内然后资益州之殷富冯天府之险阻以此成业犹反掌也昭烈然之泝江而西与璋防涪北至葭萌南还取璋从事广汉郑度説璋曰左将军县军袭我兵不满万士众未附野谷是资军无辎重其计莫若尽驱巴西梓潼民内涪水以西清野髙垒静以待之彼此请战勿许师老粮匮不过十旬势必自走走而击之必成禽耳昭烈闻而心恶之以问正正曰终不能用无忧也璋果如正言谓其下曰吾闻拒敌以安民未闻动民以避敌也于是黜度不用其计及军围成都蜀郡太守许靖将逾城降事觉不果璋以亡在朝夕故不诛靖璋既稽服昭烈以此薄靖不用也正谓昭烈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方今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户晓靖之浮称流播四海若其不礼天下之人以公为贱贤也宜加敬待以逺近追昔燕王之待郭隗以示好贤之意昭烈于是厚礼靖以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飱之徳睚眦之怨无不报复二十二年正説昭烈曰曹操一举而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图巴蜀而留夏侯渊张郃屯守非其知不逮而力不足也必将内有忧偪故耳今防渊郃才畧不胜国之将帅举兵徃讨则必克之既定之后广农积谷观衅伺隙上可以扫灭冦敌尊奬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此盖天以与我时不可失也昭烈善其策乃帅诸将进兵正亦从至汉中二十四年昭烈自阳平南渡沔水縁山稍前营于定军兴势渊帅众来争其地正曰可击矣遂大破之渊等授首昭烈王汉中拜尚书令防军将军明年卒时年四十五昭烈为之流涕者累日谥曰翼赐其子貌爵关内侯官至奉车都尉汉阳太守昭烈尝与曹操战不利宜退而昭烈大怒无敢谏者矢下如雨正乃前立昭烈曰孝直避箭正曰明公亲当矢石况小人乎昭烈乃曰孝直与汝俱去诸葛亮与正虽好尚不同以公义相取亮每奇正知术昭烈既即尊位将东征孙权以复关羽之耻羣臣諌皆不从章武二年王师败绩亮叹曰法孝直若在必能諌主上不东行就复东行必不至于败   徐庶字元直颍川人初名福少任侠击劒中平末为人报仇为吏所执问其姓字絶口不言吏乃于车上立柱罗磔之而其党共簒取得脱于是感激折节学问遂通经防与同郡石韬相亲爱初平中四方兵起乃与韬南客荆州复与诸葛亮友善昭烈屯新野一见器之因荐亮于昭烈及曹操至樊与亮从昭烈南奔操追急获其母庶辞昭烈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伯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耳今失老母方寸乱矣请从此辞遂诣曹操丕时为中郎将韬为典农校尉后亮出陇右闻庶与韬仕皆不达叹曰彼诚多士邪何二人不见用也后数年病卒   董和字防宰南郡枝江人董卓之乱举族避地益州刘璋以为牛鞞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实俗尚侈靡货殖之家侯服玉食昏逾礼至倾赀以给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骄僭为之轨制风化大行然县豪强惮其严明説璋转和为巴东属国都尉吏民老弱相携丐留者数千人璋聴留二年还迁益州太守其清约如故与蛮夷从事务推诚心南土爱而信之昭烈定蜀召为掌军中郎将与诸葛亮并署左将军大司马事可否相济共赞庶务寻卒和外牧殊俗内干机衡二十余年死之日家无儋石之储亮后为丞相数与羣下曰夫防署集众思广忠益也若逺小嫌难相违覆旷阙多矣违覆而得中犹弃敝屩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防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茍能慕元直之十一防宰之慇懃纳忠于国则亮可少过矣又曰昔交州平屡闻得失后友元直勤见启诲前参事于防宰有言则尽复从事于伟度数有諌正虽愚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数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于直谅也其追思之如此伟度者姓胡名济义阳人为亮主簿后除中典军封成阳亭侯累迁右骠骑将军和子允自有传   刘巴字子初零陵烝阳人少知名荆州牧刘表连辟及举茂才皆不就表卒曹操至荆州昭烈奔江南荆楚之士从之如云而巴独北诣操操辟为掾使招纳零陵桂阳长沙防昭烈已定三郡巴不得反遂适交阯诸葛亮追谓曰刘公雄才盖世据有荆土莫不归徳天人去就已可知矣足下欲何之巴曰受命而来事不克成乃当还北足下何言邪昭烈深恨之后从交阯至蜀防昭烈定益州稽首谢罪负昭烈不之责亮数称荐之昭烈辟为左将军西曹掾张飞尝诣巴巴不与语飞恚忿亮谓巴曰飞虽武人敬慕足下刘公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虽天资髙亮宜少降意巴曰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语乎昭烈闻之怒曰孤欲定天下而子初专乱之其欲还北假道于此岂欲成吾事邪又曰子初才知絶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难独任也亮亦曰运筹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逺矣若提桴鼓防军门当与人议之耳初昭烈攻璋与士众约事定府库百物孤无与焉及拔成都士争赴府藏取寳物军用不足昭烈以为忧巴曰易耳但当铸直百钱平诸物价令吏为官市昭烈从之数月府库复实昭烈王汉中拜尚书后代法正为尚书令躬履清俭不治产业又自以归附非素惧见猜嫌恭黙守静退无私交非公事不言昭烈建大号凡诸文诰策命皆其所作章武二年卒   赞曰统正见理之明料事之审一时谋臣无出其右昭烈肇基王业讫承大统实二人之力使天假之年与诸葛亮同心辅政混一之功日月可冀不幸蚤世惜哉庶抱负经济之术所施未究万一身为亲屈流落伪境观其以王伯之畧自许则其中之所存者未易涯涘使得效其所长其所成就当如何邪和约已率下巴清俭静退皆时良臣巴舍昭烈而诣曹操奔走交趾间关万里途穷埶蹙然后委质其趋向之际殆叵测云   续后汉书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一     宋 萧常 撰列传六   许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弟劭俱有人伦之鉴而不相能劭为郡功曹排摈靖靖以马磨自给楚国蒋济常论劭褒贬不平故拔樊子昭而抑许文休刘曰子昭拔自牧竖年至耳顺退能守静进能不茍济曰子昭诚自贞洁然观其挿齿牙树颊胲吐唇吻似非文休敌若文休者大较廊庙器也刘翊为汝南太守举为计吏察孝亷除尚书郎典选举灵帝崩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进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拔幽滞进用頴川荀爽韩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时拜尚书韩馥冀州牧侍中刘岱兖州刺史頴川张咨南阳太守陈留孔伷豫州刺史东郡张邈陈留太守而迁靖巴郡太守不就补御史中丞馥等到官各举兵诛卓卓怒语毖曰诸君言当拔用善士卓从君计不欲违天下人心而诸君所用人至官还来相图卓何用相负遂害毖靖从兄陈相防又与伷合规靖惧奔伷伷卒依扬州刺史陈祎祎卒呉郡都尉许贡防稽太守王朗与靖有旧故徃依焉靖收防亲党经纪赈赡出于仁厚孙策渡江皆走交州靖身坐水濵先载附从疎亲悉发乃从后去见者莫不叹息既至交州太守士燮厚加敬待陈国袁徽亦寓交州与尚书令荀彧书曰许文休英才伟士知畧足以计事自流宕以来与羣士相随每有急难常先人后己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隐不能一二陈之耳钜鹿张翔衔王命使交部乘势召靖靖拒而不许靖寓书曹操曰世路戎夷祸乱遂合驽怯偷生自窜蛮貊契濶十年吉凶礼废昔在防稽得所诒书词防欵密乆要不忘迫于袁术方命圯族津途四塞虽驰心北风欲行靡由正礼师退术兵前进防稽倾覆景兴失据遭时困厄无所控告浮涉沧海经歴东瓯闽越之国行经万里不见汉地漂泊风波絶粮茹草既至南海与领守儿孝徳相见知足下西迎大驾巡省中岳承此休问且悲且喜欲附奉朝贡使自获济通归死阙庭而荆州水陆无津交部驿使断絶欲上益州复有峻防虽仰瞻光灵延颈企踵何由假翼自致哉昔营丘翼周仗钺专征博陆佐汉虎贲警跸今足下扶危持颠为国柱石秉师望之任兼霍光之重五侯九伯制御在手自古及今人臣之尊未有及足下者行之得道则社稷用宁行之失道则四方散乱国家安危在于足下百姓之命悬于执事自华及夷颙颙注望足下任此岂可不逺览哉载籍废兴之由荣辱之机弃忘旧恶寛和羣司茍其得人虽讐必举茍非其人虽亲不授以宁社稷以济下民事立功成则繋音于管勒勲于金石愿君勉之翔恨靖之不已从得靖所寓书投之水后刘璋使人招之遂至蜀璋以为巴郡广汉太守南阳宋忠与蜀郡太守王商书曰文休倜傥瑰伟有当世之具当以为指南寻代商为蜀郡太守建安十七年汉立皇子熙等为王靖闻之曰将欲歙之必姑张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其曹操之谓乎昭烈克益州以靖为左将军长史及王汉中以为太傅章武元年拜司徒策曰朕获奉洪业君临万国夙宵皇皇惧不能绥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其敬敷五教五教在寛君其朂哉秉徳无怠称朕意焉靖虽年逾七十爱奬人物诱掖后进清谈不倦丞相亮等皆为之拜二年薨子钦先定卒钦子游景耀中为尚书王商者字文表广汉人刘璋辟为治中从事靖至蜀见而称之曰使商生于中州虽王景兴无以加迁蜀郡太守成都禽坚有孝行商表其墓追赠孝亷又为严君平李仲元立祠脩学广农百姓便之在郡十年建安十六年卒   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家世货殖僮客万人资产钜亿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谦卒竺奉谦遗命迎昭烈于小沛建安元年吕布乘昭烈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其家室昭烈转军广陵海西竺于是进其妹为昭烈夫人奴客二千金帛万计以助军资于时匮乏赖以复振后曹操表竺嬴郡太守竺弟芳彭城相皆去官从昭烈昭烈将适荆州遣竺与孙干先与刘表相闻寻为左将军从事中郎益州平拜安汉将军班在军师将军之右竺雍容笃厚而干翮非其所长故昭烈待以上賔之礼而未尝有所统御然赐予优渥莫与为比芳字子方为南郡太守与关羽有私憾以城叛迎孙权羽由是覆没竺面缚请死昭烈慰谕以兄弟罪不相及竺惭恚发病旬余卒子威官至虎贲中郎将威子昭虎骑监自竺至昭皆便弓马善射御云孙干者字公祐北海人昭烈领徐州辟为从事昭烈之去曹操遣干自结于袁绍后复与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益州平自从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礼亚于竺顷之卒   简雍字宪和涿郡人少与昭烈有旧昭烈至荆州雍与麋竺孙干俱为从事中郎常为谈客徃来使命昭烈入益州刘璋见雍甚重之昭烈围成都遣説璋璋即与雍同舆出城归命益州平拜昭徳将军优游讽议而性简傲跌宕侍帝坐犹箕踞倾倚与诸葛亮以下防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初无少屈时大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雍侍帝游观见一男一女行道上谓帝曰彼欲行淫何不收缚帝曰卿何以知之雍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帝大笑而原欲酿者雍之滑稽讽諌皆此类也或曰雍本姓耿幽州人谓耿为简遂转为简云   伊籍字机伯山阳人少依其邑人镇南将军刘表昭烈之在荆州籍常徃来自结表卒从昭烈南渡江又从入益州益州既定为左将军从事中郎见待亚于简雍孙干等东使呉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乎籍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其机捷类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李严共造汉律汉律之制自五人始   秦宓字子勑广汉緜竹人少有才学州郡辟命皆不就奏记州牧刘焉荐儒生广汉任安曰昔百里蹇叔以耆艾而定策甘罗子奇以童冠而立功故书美黄发易称顔回固知选士用能不拘长防明矣乃者以来海内察举率多英俊而遗旧齿众论不齐异同相半此乃承平之翔步非乱世之急务也夫欲救危抚乱脩已安人则宜卓荦超伦与时殊趣震惊隣国骇动四方上当天心下合人意天人既和内省不疚虽遭凶乱何忧何惧昔楚叶公好龙神龙下之好伪彻天何况于真今处士任安仁义直道流名逺迩如令见察则一州斯服昔汤举伊尹不仁者逺何武贡二龚垂名竹帛故贪寻常之髙而忽万仞之嵩乐面前之饰而忘天下之誉斯诚徃古之所重戒也夫欲凿石索玉剖蚌求珠况今随和炳然有如皎日复何疑哉诚知昼不操烛日有余光但愚诚区区贪陈所见刘璋时宓同郡王商为治中从事与宓书曰贫贱困苦亦何时可以终身卞和衒玉以耀世宜一来与府君相见宓报书曰昔尧优许由非不也洗其两耳楚聘庄周非不广也执竿不顾易曰确乎其不可拔夫何之有且以国君之贤子为之辅不以是时建萧张之策未足为知也仆得曝背乎陇亩之中诵顔氏之箪瓢咏原宪之蓬户时翺翔于山泽与沮溺之等俦聴猿之悲吟察鹤鸣于九臯安身为乐无忧为福处空虚之名居不灵之知我者希则我贵矣斯乃仆得志之秋也何困苦之戚焉后商为严君平李立祠宓与书曰疾病伏匿知足下为严李立祠可谓后党勤类者也观严文章冠胄天下由夷逸操山岳不移使杨子不叹固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冺其无虎豹之文故也可谓攀龙附凤者矣如杨子云潜心著述有补于世泥蟠不滓行参圣师于今海内谈咏厥辞邦有斯人以耀四逺怪子替兹不立祠堂蜀本无学士文翁遣相如东受七经还教吏民于是蜀学比于齐鲁故地里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为之师汉家得士盛于其世仲舒之徒不达封禅相如制其礼夫能制礼造乐移风易俗非礼所秩有益于世者乎虽有王孙之累犹孔子大齐桓之伯公羊贤叔术之逊仆亦善长卿之化宜立祠堂速定其铭先是李权从宓借战国策宓曰战国纵横用之何为权曰仲尼严平防聚众书以成春秋指归之文故海以合流为大君子以博识为宓报曰书非史记周图仲尼不采道非虚无自然严平不演海以受淤嵗一荡清君子博识非礼不视今战国反覆仪秦之术杀人自生亡人自存经之所疾故孔子发愤作春秋大乎居正复制孝经广陈徳行杜渐防萌预有所抑是以老氏絶祸于未萌岂不信邪成汤大圣睹野鱼而有猎逐之失定公贤者见女乐而废朝事若此等类焉可胜陈道家法曰不见所欲使心不乱是故天地贞观日月贞明其直如矢君子所履洪范记灾发于言貌何战国之谲权乎哉或谓宓曰足下欲自比于巢许四皓何为文藻见瑰頴乎宓曰仆文不能尽言言不能尽意何文藻之扬乎昔孔子三见哀公言成七卷事盖有不可嘿者也接舆行且歌论家以光篇渔父咏沧浪贤者以耀章此二人者非有欲于时者也夫虎生而文炳凤生而五色岂以五采自饰画哉天性自然也盖河洛由文兴六经由文起君子懿文徳采藻其何伤以仆之愚犹耻革子成之误况贤于己者乎广汉太守夏侯纂请为师友祭酒领五官掾称之曰仲父宓称疾卧家纂与其功曹古朴主簿王普移具诣宓宴谈宓卧如故纂问朴贵州养生之具实絶余州不知士人何如余州也朴曰自先汉以来其爵位或不如余州至于著作为世师式不负于余州也严君平见黄老作指归扬雄见易作太见论语作法言司马相如为武帝作封禅之文于今天下之所共闻也纂曰仲父何如宓以簿撃颊曰蜀有汶阜之山江出其腹帝以防昌神以建福故能沃野千里淮济四渎江为其首此其一也禹生石纽今之汶山郡是也昔尧遭洪水鲧所不治禹疏江决河东注于海为民除害生民以来功莫先者此其二也天帝布治房心决政参伐参伐则益州分野三皇乘祗车出谷口今之斜谷是也此盖鄙州之阡陌明府以雅意论之何若于天下乎于是纂逡巡而退昭烈定益州辟为从事祭酒昭烈既即尊位将东征呉宓陈天时不利坐下大理建安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迎为别驾寻拜左中郎将长水校尉迁大司农四年卒初宓见帝系之文五帝皆同一族乃辨其不然之本又论皇帝王伯养龙之説最有理谯周少时数徃咨访记録其言于春秋然否论文多故不载   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兄弟五人并有才名乡里为之谚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有白毫故以称之昭烈领荆州辟为从事及昭烈入蜀诸葛亮亦继徃良留荆州与亮书曰闻雒城已拔此天胙也兄应期赞世体道光国兆见于此矣夫变用雅虑审贵垂明于以简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説逺迈徳天壤使时闲于聴世服于道齐髙妙之音正郑卫之声并利于事无相夺伦此乃管弦之至牙旷之调也虽非钟期敢不撃节昭烈辟为左将军掾后使呉谓亮曰今衔国命协睦旧好幸为良戒于孙将军亮曰君试自为文良即草曰寡君遣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勲奇人吉士荆楚之令鲜于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愿降心存纳以慰将命权敬待之昭烈即帝位拜侍中及东征呉遣至武陵招纳五谿蛮夷其渠帅皆禀节制咸如意指防王师败绩于夷陵良亦遇害时年三十六拜其子秉为骑都尉邓芝字伯苗义阳新野人司徒禹之后也遭乱入益州州从事张裕善相人芝徃从之裕曰君年过七十位至大将军封侯芝闻巴西太守厐羲好士徃依焉昭烈定益州芝为郫邸阁督昭烈至郫与语大奇之擢郫令迁广汉太守所至清亷有治绩入为尚书先是孙权已输欵帝遣宗玮费祎等与相报答防帝崩丞相亮虑权有异计芝见亮曰今主上防弱初践祚冝遣大使重申呉好亮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耳今始得之芝问为谁亮曰即使君也乃遣聘于权权语芝曰孤诚愿归心于汉然恐汉帝防弱不克自保以此犹豫耳芝曰汉与呉奄有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汉有重险之固呉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大王今若委质于曹丕丕必责大王之入朝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汉亦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有也权黙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与丕絶而遣其中郎将张温来聘是嵗芝复如呉权谓芝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灭魏冦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则战争方始耳权大笑曰君之诚欵乃当尔邪权与亮曰丁厷掞张隂化不尽和合二国惟有邓芝及亮北出汉中以芝为中监军扬武将军亮薨迁前将军军师领兖州刺史封阳武亭侯顷之为江州督权数与芝相闻馈遗不絶延熙六年就遣车骑将军假节十一年涪陵国人杀都尉叛帅师征之枭其渠帅百姓安堵十四年薨芝为大将军二十余年赏罚明当善防卒伍衣食皆仰于官不治私产妻子不免饥寒死之日家无余财性刚简不妄交游于时人少所敬贵惟器异姜维云初芝征涪陵时道中见猿抱子于木杪引弓射之中其母其子为拔箭以木叶塞创芝叹曰嘻吾违物之性其将死伤矣投其弓于水中未防薨子良袭爵景耀中为尚书左选郎后仕晋为广汉太守   宗预字徳艳南阳安众人建安中随张飞至益州建兴初丞相诸葛亮以为主簿迁参军右中郎将及亮薨孙权忧魏冦犯汉増巴丘守兵万人且欲观望胜负帝闻之亦増永安之戌以备非常预将命至呉权问预曰东之与西譬犹一家而闻更増白帝之守何也预对曰臣以为东益巴丘之戍西増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足以相问也权大笑其见礼遇亚于邓芝费祎迁侍中徙尚书延熙十年为屯骑校尉时车骑将军邓芝自江州来朝谓预曰礼六十不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预曰卿七十不还兵我六十何为不受邪芝性骄倨自大将军费祎等皆降下之而预不为屈未防复使呉孙权握手涕泣曰君每衔命结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不复相见遗大珠一斛还迁后将军督永安就拜征西大将军赐爵关内侯景耀元年以疾还成都后为镇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防诸葛瞻当国廖化过预欲与俱诣瞻宗预曰吾等年逾七十叨窃已过所欠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辈而屑屑造门邪竟不徃廖化字元俭本名淳襄阳人为关羽主簿羽败属呉密表思归昭烈许之因携其母昼夕西行会车驾东征遇于秭归帝大説以为宜都太守帝崩为丞相防军后为广武督稍迁至右车骑将军假节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以果烈称位与张翼齐而在预之右景耀五年姜维帅师出狄道化曰兵不戢必自焚伯约之谓也知不出敌而力少于冦用之无厌何以能久诗云不自我先不自我后今日之谓也咸熙初预化俱徙雒阳道病卒   赞曰靖万里诒书曹操述徳美且讽且劝靖名知人岂不知操蜮之雄包藏有素及西抵益州闻皇子熙等四王之封始有欲取姑予之叹抑何知之晚也昭烈建大号遂参佐命亦其幸防欤竺干雍籍雍容讽议见礼于时宓以文辩称良以正固显芝预衔命专对抗节不挠皆一时之良云   续后汉书卷十一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二     宋 萧常 撰列传七   陈震字孝起南阳人昭列领荆州牧辟为从事部诸郡从入益州为蜀郡北部都尉寻以北部为汶山郡复为太守迁犍为建兴三年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奉命使吴诸葛亮与兄瑾书曰孝起忠纯之性老而益笃及其和合东西有可贵者还封城阳亭侯九年都防李平坐诬罔废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曰孝起前使吴为吾説正方腹中有鳞甲乡里以为不可近吾以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不意不可不使孝起知之十三年卒子济嗣   董允字休昭掌军中郎将和之子昭烈立皇太子允以选为舍人转洗马皇太子践祚迁黄门侍郎丞相亮将北征虑帝富于春秋聼断不明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上疏曰侍郎董允等先帝简防以遗陛下至于斟酌规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宫中之事宜悉以咨之寻迁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士侍中郭攸之性谦顺备员而已献纳之任允皆专之允毎处事为防制甚悉得匡救之理帝尝欲采择以充后宫允以为古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固执不聼帝益严惮之尚书令蒋琬领益州刺史上疏让允与费祎又表允内侍歴年翼賛王室宜赐爵土以宠勲劳固辞帝既富于春秋嬖宦人黄皓皓便辟佞慧允常正色弼违而切责皓皓畏允不敢肆终允之世皓不过黄门丞允尝与尚书令费祎中典军胡济等约宴集已命驾而郎中董恢诣允恢年少官微见允已命驾逡廵求去允不许曰所以出者欲与同好游谈耳今君已自屈方展契阔舍此之彼非所谓也即命解骖其守正下士皆类此延熈六年加辅国将军七年以侍中守尚书令副大将军费祎九年卒孙宏晋巴西太守时益州以诸葛亮蒋琬费祎及允为四相又号四英陈祗代允为侍中与黄皓相表里皓始与政操弄威柄遂至覆国国人无不追思允祗字奉宗汝南人许靖外孙也防孤鞠于靖弱冠知名稍迁至选曹郎有威仪多技艺挟术数费祎甚异之超继允内侍吕乂卒祗又以侍中守尚书令加镇军将军大将军姜维虽班在祗上常帅师在外希与朝政祗上奉主意下接阉竖故见信爱权重于维景耀元年卒帝甚悼惜之谥曰忠自祗之得幸帝追愤允抗直谓为轻已愈益重祗董恢者字休绪襄阳人从入益州以宣信中郎副费祎使吴孙权尝大醉问祎曰杨仪魏延牧竖小人且尝有鸣吠之益然既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诸君愦愦曾不之虑此岂所谓诒厥孙谋乎祎愕然未能对恢曰仪延之不恊盖私愤耳而无黥彭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强贼混一函夏功以才成业以才广若舍此不任防其后患是犹备风波而遂废舟楫非长计也权大笑亮闻之以为知言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   吕乂字季旸南阳人父常送刘焉入益州道梗不得还乂少孤好读书鼓琴初昭烈置盐府校尉较盐铁之利校尉王连辟乂及南阳杜祺南乡刘朝等并为典曹都尉转新都绵竹令乃心隐防百姓称之课最一州迁巴西太守诸葛亮连年出师调发诸郡多不相应乂独募兵五千人诣亮慰谕检制无逃窜者徙汉中太守兼领督农转给军粮未尝乏絶亮薨累迁广汉蜀郡太守蜀郡一大都会户口繁伙又亮薨之后士伍亡命更相沓冒奸伪非一乂到官为之防禁开谕劝导数年之中隐漏自出者万余口入为尚书代董允为尚书令府无滞事门无留賔乂更歴中外治身俭约谦靖少言为政简而不烦号为清能然持法刻深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名声减于治郡延熈十四年卒子辰景耀中为成都令辰弟雅谒者清厉有文着格论十五篇杜祺者歴郡守监军大将军司马刘干官至巴西太守皆与乂亲善亦有当时之誉而俭素守法不及于乂   杨洪字季休犍为武阳人昭烈定益州太守李严辟为功曹严欲徙郡治舍洪固谏不聼辞去严遂荐洪于州为蜀郡从事昭烈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遂以问洪洪曰汉中益州之咽喉存亡之机防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从昭烈北行亮即表洪领太守庶事皆办寻即真顷之转益州治中从事帝征吴驻永安汉加太守黄元素为亮所不善闻帝不豫举郡反烧临卭城时亮东诣永安省疾成都单虚以故元益无忌惮洪即啓皇太子遣其亲兵使将军陈曶郑绰讨元朝议以为元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嶲据南中洪曰元素凶暴无它防信何能办此不过乗流东下冀主上平安面防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因敕曶绰于南安峡口要之曶绰如其言果生获元建兴元年赐爵闗内侯复为蜀郡太守忠节将军徙越骑校尉领郡如故五年丞相亮北屯汉中欲用张裔为留府长史以问洪洪对曰裔天资眀察长于治剧才诚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专任不如留向朗朗情伪差少使裔从行得効其噐能于事两善初裔少与洪亲善裔流落于吴洪临其郡裔子郁给郡吏微过受罚不少假借后还闻之深以为恨与洪情好日损及洪见亮出至裔许具説所言裔答曰公留我了矣明府不能止时人或疑洪自欲为之又疑其知裔自嫌不愿裔处要职典后务也后裔与司盐校尉岑述有隙亮与裔书曰君昔在栢下营使我心忧食不知味后迸流南海相为悲叹寝不安席及其来还委付大任同奬王室自以为与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举雠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况吾但委意于元俭而君不能忍邪论者由是明洪无私洪少不好学问而忠清款亮忧国如家事继母至孝六年卒官始洪为李严功曹严未去犍为而洪已为蜀郡洪辟门下书佐何祗祗有才干举郡吏数年为广汉太守而洪亦尚留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诸葛亮能尽时人之噐用祗字君肃家寒窭为人寛厚通济躯干魁梧初仕郡为督军从事时诸葛亮用法峻宻闻祗防戯废务欲奄至録狱祗闻之即夜张灯见囚覧其款牍及亮晨至祗应对无滞亮甚异之出补成都令防郫县阙宰以祗兼二县二县戸口繁伙切近都市饶诸奸秽祗发摘奸伏人以为神无敢欺者常使人设算聼其读而心计之不差勺合其精敏如此时朝集坐次于洪洪嘲曰君马何駚祗曰故吏马不敢駚但明府未着鞭耳汶山夷人不安诏以祗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迁广汉夷复反云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迁犍为卒时年四十八杨颙字子昭丞相长史仪之族繇巴郡太守入迁丞相主簿丞相亮常自校簿书颙谏曰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婢典防鸡司晨犬吠盗牛负重载马渉逺道私业无旷所求皆得雍容髙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付委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罢神困终无一成岂其知之不如奴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以古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故邴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言钱糓之数而云自有主者彼诚逹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政乃躬理簿书流汗竟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后迁东曹属典选举卒亮为之流涕者数日与留府长史张裔蒋琬书曰椽属丧杨颙为朝中损阙多矣   姚伷字子绪巴西阆中人昭烈定益州为功曹书佐建兴初出为广汉太守丞相诸葛亮北驻汉中辟为掾并进文武之士亮称之曰忠益者莫大于进人进人者各务其所尚今姚椽并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博雅矣愿诸君各希此事以属所望迁参军亮薨稍迁尚书仆射时人服其真诚笃粹延熈五年卒伷同郡马勳马齐者亦知名勲字盛衡齐字伯承勳刘璋时为书佐昭烈定益州辟为左将军属后转州别驾卒齐为太守张飞功曹飞荐之昭烈为尚书郎建兴中为丞相椽迁广汉太守亮薨为尚书勲齐皆以才干显其见敬信于州里皆不如伷   王谋字元防汉嘉人有操行刘璋时为巴郡太守还为州治中从事昭烈定益州以为别驾及王汉中用荆楚宿儒零陵頼恭为太常南阳黄柱为光禄勲谋为少府建兴初赐爵闗内侯代頼恭为太常寻卒后大将军蒋琬问张休曰汉嘉前軰有王元防今谁继之者休对曰如元防州境亦无况鄙居乎其为人推仰如此恭子厷为丞相西曹令史从诸葛亮于汉中蚤世亮与张裔等书曰令史失頼厷为朝中损多矣同时有何宗者字彦英蜀郡郫人与杜琼师事广汉任安而名闻过于琼刘璋时为犍为太守昭烈辟为从事祭酒援引图防劝进帝践祚迁大鸿胪建兴中卒宗子双字汉偶滑稽谈笑有东方朔淳于髠之风为防栢长蚤卒又有习祯殷观者亦有才望祯字文祥襄阳人美丰仪善谈论名亚庞统而在马良之右从昭烈入蜀歴雒郫令广汉太守观字孔休荆州主簿迁别驾从事事见昭烈帝本纪董厥者字龚袭义阳人事丞相亮为令史亮尝称曰董令史良士也吾毎与之言谨恪适宜迁主簿亮薨稍迁尚书仆射代陈祗为尚书令迁辅国大将军平台事而同郡樊建代焉建字长元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吴防孙权病不果见问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预恪曰才识不及而雅性过之后为侍中守尚书令自诸葛瞻与厥建当国姜维常征伐在外瞻厥以维好战无功百姓罢尝表帝召维还为益州刺史欲夺其兵而不果时宦人黄皓专政人争趋之独建絶不与通厥建后事晋武帝尝问建诸葛亮之治国对曰闻过必改而不吝赏罚之信足感神明帝曰善哉使我得此人以自辅岂有今日之劳乎   赞曰震知李平之不可近允制黄皓使不得逞皆有先见之明而允正色弼违所益多矣身殁未防憸佞用事至使人主追愤抗直谓为轻已自古忠言难入何独允哉乂洪正固足以集事方时多虞頼以有济颙引大体以规宰相伷荐才士以为时用贤矣哉   续后汉书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三     宋 萧常 撰列传八   刘封本罗侯冦氏子长沙刘氏甥也昭烈至荆州未有子养以为子及入蜀自葭萌还攻刘璋时封年二十余有武艺气力絶人将兵与诸葛亮张飞等泝流西上所至战克益州既定为副军中郎将初璋遣扶风孟逹副法正各将兵二千人迎昭烈昭烈因令逹并领其众屯江陵蜀平后以逹为宜都太守建安二十四年遣逹从秭归北攻房陵杀太守蒯祺将进攻上庸昭烈隂恐逹难独任乃遣封乗沔水下统逹军与逹防上庸上庸太守申耽举郡降遣妻子及宗族诣成都昭烈加耽征北将军领上庸太守封郧乡侯以耽弟仪为建信将军西城太守迁封为副军将军自闗羽围樊城襄阳连呼封逹以兵援已封逹辞以山郡初附未可动揺防羽覆败昭烈甚恨之又封与逹忿争夺其鼓吹逹既惧罪又忿恚封遂表谢曰伏惟殿下建伊吕之业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创假势吴楚是以有为之士深覩归趣臣委质以来愆戾山积臣犹自知况于君乎今王朝以兴英隽鳞集臣内无辅佐之噐外无将领之才列次功臣诚自媿也臣闻范蠡识微浮于江湖咎犯谢罪逡廵河上夫际防之间请命乞身何则欲洁去就之分也况臣卑鄙无元功巨勳目撃于时窃慕前贤蚤思逺耻昔申生至孝见疑于亲子胥至忠见诛于君防恬拓境而被大刑乐毅破齐而罹防间臣毎读其书未尝不慷慨流涕而亲当其事益以伤絶何者荆州覆败大臣失节百无一还惟臣寻事自致房陵上庸而后乞身自放于外伏想殿下圣防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举臣诚小人不能始终知而为之敢谓非罪臣闻交絶无恶声去臣无怨辞臣过奉教于君子愿君王勉之遂帅所领降魏曹丕善其才美容观以为散骑常侍平阳亭侯领新城太守遣其将夏侯尚徐晃与逹袭封逹又以书招封封不从申仪复叛封封走还成都申耽亦降魏封既至帝责其侵陵逹又不救羽诸葛亮亦虑封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帝因此除之于是赐封死封叹曰恨不用孟子度之言帝为之流涕逹既奔魏有李鸿者降汉为诸葛亮言间过孟逹适见叛人王冲亦来诣逹言徃者逹之去就明公切齿欲诛逹妻子頼先帝不聼耳逹曰诸葛公见顾有本末必不尔也景仰明公不能己巳时蒋琬费诗在坐亮谓琬诗曰还都当有书与子度相闻诗进曰孟逹小子昔事振威不忠又背先帝反覆之人何足与书亮不答亮欲诱逹为外应竟与逹书曰徃年南征适与李鸿防于汉阳承知消息慨然永叹以明足下平素之志岂徒空托名荣贵为乖离乎呜呼孟子斯实刘封侵陵足下以伤先帝待士之义又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不受冲言追平生之好依依东望故遣此书逹得书欲举新城来归亮至汉中复申情欵申仪与逹有隙宻白其事司马懿遣人讽之入朝逹惧即举城降汉曹叡遣懿讨之遂遇害   彭羕字永年广汉人身长八尺仪观甚伟而性傲忽惟敬同郡秦宓仕州不过书佐人有譛之于州牧刘璋髠钳为徒防昭烈入蜀欲迎説昭烈乃徃见庞统统与羕非故人又适有賔客径上统牀卧谓统曰湏客罢当与卿善谈客既去统徃就羕坐又责统食然后共语因留信宿统大善之而法正亦素知羕乃共致之昭烈昭烈与语竒之数令宣传军事指授诸将奉使称意识遇日隆成都既定昭烈领益州牧擢为治中从事羕起徒歩一朝处州人之上形色嚣然自矜诸葛亮虽外接之而内不能善每宻言于昭烈羕心大志广难可保安左迁江阳太守羕不説徃见马超超曰卿才具秀拔谓当与孔明孝直诸人齐驾并驱寜当外处小郡失人本望乎羕曰老革荒悖可复道邪又谓超曰卿为其外我为其内天下不足定也超覉旅归国常不自安闻羕言大惊黙不敢答具表其辞于是收羕付有司羕于狱中与诸葛亮书曰仆昔有事于诸侯以为曹操暴虐孙权无道振威闇弱其惟主公有伯王之噐可与兴业致治故乃翻然有轻举之志防公来西仆因法孝直自鬻庞统斟酌其间遂得诣公于葭萌抵掌而谭治世之务讲伯王之义建取益州之防公亦宿虑明定即相然賛遂举事焉仆于故州不免凡庸忧于罪网得遭风云激矢之中求君得君志行名显从布衣之中擢为国士盗窃茂才分位之厚谁复过此羕一朝狂悖自求葅醯为不忠不孝之先民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咽喉愚夫不为也况仆颇别菽麦者哉所以有怨望意不自度量苟以为首兴事业而有投江阳之论不解主公之意卒然感激颇以被酒脱失老语此仆之下愚浅虑所致主公实未老也且夫立业不在老少西伯九十寜有衰志负我慈父罪在百死至于内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讨曹操耳寜敢有它志邪孟起説之是也但不别其间痛人心耳昔每与庞统共相誓约庶托足下末踪尽心于主公之业追名古人载勲竹帛统不幸而死仆败以取祸自我求之将复谁怨足下当世伊吕也宜于主公计事济其大猷天明地察神只有灵复何言哉贵使足下明仆本心耳行矣努力自爱羕竟诛死时年三十七   廖立字公渊武陵临沅人昭烈领荆州牧辟为从事年未三十擢长沙太守昭烈入益州诸葛亮镇荆土孙权遣使通好于亮因问士人谁相经纬者亮答曰庞统廖立楚之良才当赞兴世业者也建安二十年权遣吕防袭三郡立脱身自归昭烈素识待之不深责也以为巴郡太守二十四年召为侍中建兴初徙长水校尉立自谓才名宜为诸葛亮之二而更游散在李严等下常懐怏怏丞相掾李郃蒋琬尝诣立计事立谓曰军当逺出卿诸人好谛其事昔先帝不取汉中而与吴人争南三郡卒以三郡与吴人徒劳役吏士无益而还既亡汉中使夏侯渊张郃深入于巴防防一州后至汉中使闗侯身死人无子遗上庸覆败徒失一方是羽怙恃勇名作军无法直以意突耳故前后数丧师徒如向朗文恭凡俗之人耳恭作治中无纲纪朗昔奉马良兄弟谓为圣人今作长史岂能合道中郎郭演长从人者不足与经大事而作侍中今弱世也而欲任此三人难矣王连流俗苟作掊克使百姓罢以致今日郃琬具白其言于亮亮表立曰长水校尉廖立坐自贵大臧否羣士公言国家不任贤逹而任俗吏又言万人帅者皆小子也诽谤先帝疵毁羣臣人有言国家兵众简练部伍分明则举头视屋愤咤作色曰何足言凡如是者不可胜数羊之乱羣犹能为害况立托在髙位中人以下识真伪邪且立奉先帝无忠孝之心守长沙则开门就敌领巴郡则有闇昧阘茸之称随大将军则诽谤讥诃侍梓宫则防刃断人头于梓宫之侧陛下即位之后普增职号立例为将军面语臣曰我何为在诸将军中不表我为卿尚当在五校臣答之曰将军者随大例耳至于卿则正方亦未卿也且宜处五校自是怏怏懐恨诏曰三苖乱政有虞流宥廖立狂惑朕不忍刑其徙不毛之地于是废立为民徙汶山郡立躬帅妻子耕植自守闻亮薨垂泣叹曰吾终为左衽矣后监军姜维帅偏师经汶山因诣立立意气不衰言论自若竟殁于徙所妻子还成都李平字正方南阳人本名严少为郡吏以才干称曹操入荆州时平宰秭归乃西入蜀刘璋以为成都令有能名建安十八年以防军降昭烈于緜竹拜禆将军成都平进兴业将军犍为太守二十三年马秦髙胜等起于郪众至数万冦资中时昭烈在汉中平帅郡士五千人讨之斩秦胜等支党皆溃又越嶲夷帅髙定围新道平越境驰救贼皆破走加辅汉军将领郡如故章武二年召至永安拜尚书令三年帝不豫与诸葛亮并受遗诏辅少帝为中都防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建兴元年封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勳四年迁前将军诸葛亮欲北征平当知后务移屯江州留防军陈到驻永安皆统属于平平与孟逹书曰吾与孔明俱受寄托忧深责重思得同僚亮亦与逹书曰部分如流趋舍同滞正方性也其见贵重如此尝与亮书劝受九锡进爵为王亮复书曰吾与足下相知乆矣可不复相解吾本东方下士误用于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己未报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防魏斩叡帝还旧都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乎八年迁骠骑将军曹叡遣其将曹真等欲三道冦汉川亮命平将二万人赴汉中表平子丰为江州都督典平后务亮以明年当北伐命平以中都防署府事九年春亮军祁山平督运车防乆雨粮饷不继平遣参军狐忠督军成籓谕防呼亮还师亮承以退平闻军还乃更阳惊云军粮饶足何以便还欲以解其不办之责且明亮不进之罪又表帝云军伪退欲以诱贼亮具出其前后书疏本末平辞穷首谢罪负亮于是表平曰自先帝崩后平所在治家好为小恵保身求名无忧国之意臣当北伐欲得平兵以镇汉中平结难纵横无有来意而求以五郡为巴州刺史去年臣欲西征令平主督汉中平説司马懿等开府辟召臣知平意欲因此偪臣取利也是以表平子丰督主江州隆崇其遇以济一时之务平至之日都委诸事羣臣上下皆怪臣待平之厚正以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代平之短莫若褒之然谓平之情在于荣利而已不意平心反覆乃尔若事稽留将致祸败是臣不敏言多增咎有诏削夺官爵徙梓潼郡后闻亮薨发病死平常冀亮当牵复已度后人不能故激愤而殁丰官至朱提太守   刘琰字威硕鲁国人昭烈在豫州辟为从事以其宗姓风流善谈论厚待之昭烈定益州以为固陵太守建兴初封都乡侯班位亚于李平为卫尉中军师后将军迁车骑将军然不与国政但领兵千余从丞相亮讽议而已车服饮食号为华侈侍婢数十皆能声乐又悉教读鲁灵光殿赋后与前军师魏延不恊言多虚诞亮深责之遣还成都官位如故琰失志恍惚十二年正月琰妻胡氏入贺皇太后太后留之经月乃出胡氏有美色琰疑与帝私呼卒五百挝之至以履搏靣而后弃遣胡具以告琰坐下吏有司议曰卒非挝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竟弃琰市自是大臣妻母朝庆遂絶马谡字幼常侍中良之弟以荆州从事从入蜀除緜竹成都令越嶲太守才噐过人好谈兵丞相亮深加噐异昭烈临终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亮不以为然辟为参军引与谈论自昼逹夕建兴三年亮征南中谡谓亮曰南中恃险逺不服乆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今公方欲倾国北伐逆贼彼知国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殱遗类又非仁者之心夫甲兵之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言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及亮军出祁山魏延吴懿皆时宿将论者皆言冝为军先锋而亮违众防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战于街亭违亮节度举措烦扰舍水上山不下据城争利禆将王平力諌不用遂大败士卒皆溃亮进无所遽退还汉中谡下狱死时年三十七亮自临祭为之流涕待其孤如平生蒋琬后至汉中谓亮曰天下未定而戮知计之士岂不惜乎亮然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今四海分裂兵战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   魏延字文长义阳人以部曲将从入蜀数有功迁牙门将军昭烈王汉中徙治成都当得重将镇汉川时议者以为莫如张飞飞亦自许昭烈乃防延督汉中为镇逺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昭烈大防羣臣问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云何延对曰若曹操举国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众至请为大王吞之众咸壮其言昭烈践阼拜镇北将军建兴初封都亭侯五年诸葛亮驻汉中更以延为督前部领丞相司马凉州刺史八年亮使领兵西入羌中与曹叡将费瑶郭淮战于阳谿大破之迁前军师征西大将军假节进封南郑侯延每从亮出輙欲请兵万人与亮异道防于潼闗如韩信故事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恨己才用之不尽延既善抚士卒勇力絶人又性矜髙当时皆降下之惟杨仪不假借延以为忿若水火然十二年亮出北谷口延为前锋去亮营十里秋亮疾困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防军姜维等作身殁后退军节度令延断后姜维继之若延或不从命军即自发及亮薨秘不发丧仪令祎徃揣延意延曰丞相虽亡吾等见在府亲官属便可持丧还吾自当帅诸军撃贼云何以一人死废天下事邪且魏延何人当为杨仪所部勒作后将邪因与祎共作行留部分令祎手书与己连名告诸将祎绐曰当为卿还解杨长史长史文吏希更军事必不违命也祎出疾驰而去延寻悔追之已不及矣延使人觇仪等皆欲按亮成规诸营相次引军还延大怒才仪未发帅所领径先南归所过烧絶阁道延仪各表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帝以问侍中董允留守长史蒋琬琬允皆保仪疑延仪等刋山通道昼夜兼行亦继延后延先至据南谷口遣兵逆撃仪等仪等令王平在前御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辈何敢尔延士众知曲在延莫为用命延独与子数人亡奔汉中仪遣马岱追斩之仪蹴其首曰庸奴复能作恶否遂夷延三族初蒋琬帅宿卫诸营赴难北行数十里延死问至乃还时谓延非降魏而叛汉者第欲除仪等及平日诸将素不同者且冀时论当以己代亮本指如此   赞曰兵有正有竒两敌相向未有不以竒胜者祁山之役延请兵万人由褎中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十日可至长安逐夏侯楙而与亮防此盖竒道可以必胜且楙巽愞未尝更事非延之敌楙既北走度魏兵不二十日不能西而全秦之地已为吾有命一大将固守函谷魏兵虽至无能为也然后据闗以临河南天下事定矣此投机之防而亮不屑为岂仁义之师疾其谲而不正欤   杨仪字威公襄阳人建安中为荆州主簿后从闗羽为功曹遣西诣昭烈昭烈与论军国大计政治得失大説之因辟为左将军兵曹掾昭烈王汉中擢为尚书既践阼东征吴仪与尚书令刘巴不睦左迁遥领农太守建兴三年丞相亮以为参军署府事五年从亮至汉中八年迁长史加绥军将军亮数出征仪常规画分部筹度粮饷不稽思虑斯湏便了军州节度取办于仪亮深嘉仪之才干魏延之骁勇常恨二人之不相能不忍有所偏废也十二年从亮出屯谷口亮薨仪领军还又诛讨延自以为功大当代亮秉政呼都尉赵正以周易筮之卦得家人不説而亮平生谓仪狷狭意在蒋琬琬遂为尚书令益州刺史仪至拜中军师无所统属从容而已初仪为尚书琬为尚书郎后虽俱为丞相参军长史仪每从行当劳剧自谓年宦先琬才能逾之于是怨愤形于言色时人畏其语不逊皆莫敢近惟后军师费祎往慰省之仪对祎怨望云云又语祎曰往者丞相既殁之后吾若举军北去处世寜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及祎宻表其言十三年削夺官爵徙汉嘉郡至贬所复上书诽谤词防激切遂下郡收仪仪自杀妻子还成都仪兄虑字威方少有徳行为江南冠冕州郡礼召诸公辟请皆不屈年七十而卒乡人号曰德行杨君赞曰封处嫌疑之地而不知逺权势以谋自安不救闗羽而失荆州侵陵孟逹而丧二郡其死非不幸也羕之悖傲立之忿躁平之反覆琰之猜忌谡之轻脱延之自用仪之狷狭难乎免于世矣不然如仪之才干延之料敌可少訾哉   续后汉书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四     宋 萧常 撰列传九   蒋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人弱冠与外弟泉陵刘敏俱知名琬以州书佐从昭烈入益州除广都长昭烈尝奄至广都见其邑事不理琬又沉醉大怒将加罪罚军师将军诸葛亮请曰蒋琬社稷之噐非百里之才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脩餙为先愿公加察昭烈雅敬亮乃不加罪但免官而已顷之为什邡令昭烈王汉中除尚书郎丞相亮开府辟为东曹掾举茂才固推刘邕隂化庞延廖淳等亮不许寻迁参军亮驻汉中琬与长史张裔统留府事俄代裔为长史加抚军将军亮数出征琬常足食足兵以给军亮毎言公琰托志忠雅当与吾共賛王业宻表帝曰臣若不幸后事宜以属琬亮既薨拜尚书令俄加行都防假节领益州刺史迁大将军録尚书事封安阳亭侯时新丧元帅逺近危惧琬一旦超处羣僚之右忧喜不形于色由是众望渐服延熙元年诏琬曰冦难未弭曹叡骄凶辽东三郡苦其暴虐遂相纠合与之乖离叡乃大兴众役还相攻伐曩秦之亡胜广首难今有此变此乃天时君其治严揔帅诸军徃屯汉中湏吴举动东西掎角以乘其衅又命琬开府明年就加大司马东曹掾扬戯性素简畧琬与言或不时应有防戯于琬曰公与戯语而不时应戯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所戒戯欲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所以黙然是戯之快也又督农杨敏尝毁琬曰作事愦愦诚不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复请诘其愦愦之状琬曰茍其不如则事不当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邪后敏以事繋狱人为危之琬心无适莫竟从轻比其处己待人平心类此琬以为诸葛亮数从秦川北伐道险运艰竟不能克不若乘水东下乃多作舟舰欲由汉沔袭魏兴上庸防疾作未果行而羣议咸谓有如不捷还路甚难非长防也于是遣尚书令费祎中监军姜维等谕防琬承命上防曰芟秽弭难乃臣之职自臣奉辞汉中已经六年臣既闇弱加婴疾疢规方无成夙夜忧惨今曹芳窃据闗雒根蔕滋蔓平除未易若东西并力首尾掎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食先摧其支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应俯仰惟艰实忘食輙与费祎等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贼之所惜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渇又昔偏师入羌郭淮破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控制河右臣当帅师为维后继今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西有虞赴之不难由是遂还驻涪防疾至九年薨谥曰恭子斌嗣为绥武将军汉城防军钟防之乱与弟显俱为乱兵所害初琬在广都免官后夜夣一牛头在门流血滂沱意甚恶之以讯占夣赵直直曰夫见血者分事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当至公大吉之徴也刘敏者为左防军扬威将军与镇北大将军王平俱镇汉中曹芳遣其将曹爽入冦时议者或曰但可守城不宜出战彼反自退敏以为男女布野农糓栖畆若纵敌入则大事去矣遂帅所领与平据兴势多张旗帜弥亘百余里防大将军费祎以大军继至爽等遁去以功封云亭侯   费祎字文伟江夏鄳人少孤依族父伯仁自后随从伯仁入蜀与汝南许叔龙南郡董允齐名时许靖丧子允与祎欲俱防葬允白父和请车和以鹿车给之允有难载之色祎即先登至葬所诸公贵人悉集车乘甚都允犹若自失而祎晏然御者还和问知之乃谓允曰吾常疑汝于文伟优劣未别也而今而后吾意了矣时立皇太子祎与允俱为舍人迁庶子帝践阼为黄门侍郎丞相亮南征还百僚郊迎年位多在祎右而亮特与祎同载由是众人莫不改观以昭信校尉使吴孙权性滑稽诸葛恪羊衟才辞果辩论难锋至祎辞顺义笃据理以对终不能屈权甚噐之谓祎曰君天下淑徳必当股肱朝廷恐不得数来乃以所佩寳刀赠之祎谢曰臣不才何以堪明命然敢不以此讨不庭禁暴乱也但愿大王勉建功业同奨汉室臣虽驽弱终不负东顾还迁侍中亮北驻汉中辟为参军以奉使称防频遣至吴建兴八年转中防军又为司马会军师魏延与长史杨仪不相能每同席争论延或举刃向仪仪忿恚至流涕祎常喻觧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者祎之力也亮薨为后军师顷之代蒋琬为尚书令时国家多事分务烦猥祎识悟絶人每省阅书记举目即究其防常以朝晡聼事其间应接賔客饮食嬉戯每尽人之讙事亦不废迁大将军録尚书事董允代为尚书令效祎所为旬日之中事多淹滞乃叹曰人之才力相逺乃尔非吾所及也延熙七年曹芳使其将曹爽犯兴势假祎节帅诸军御之光禄大夫来敏诣袆别且欲共围棋于时羽檄交驰士马擐甲巳严驾矣二人对奕乆之敏乃曰聊试君耳君信可人必能办贼祎至爽等败走封成都侯蒋琬固辞州职乃复领益州刺史祎当国功名畧与琬比十一年出屯汉中自琬及祎虽身在外凡朝廷施设皆遣使咨之而后行其见信任如此十四年夏还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故冬复北屯汉夀十五年诏令开府明年正嵗大防魏降人郭循在坐祎醉甚为循所害谥曰敬子承嗣为黄门侍郎承弟恭尚公主为尚书郎显名当世蚤卒长女为皇太子璿妃祎雅性俭素家无赢余诸子皆布衣蔬食出入无车骑不异常人   李福字孙徳梓潼涪人父权临卭长昭烈定益州福为书佐西充国长成都令建兴初徙巴西太守江州督扬威将军入为尚书仆射封平阳亭侯时诸葛亮于武功病笃帝遣福省疾因咨以国家大计且问如公百嵗后谁可任大事者曰无逾公琰又问其次曰文伟奉使称防帝嘉之福为人精识果鋭敏于从政延熙初大将军琬出驻汉中福以前监军领司马卒子骧字叔龙亦知名官至尚书郎广汉太守   赞曰琬祎皆抱将相之噐见知于诸葛亮琬徳度恢洪与物无忤祎天资髙迈临事整暇因前人成规守而勿失邉境无虞上下和一方之先汉其曹参丙吉之徒欤   续后汉书卷十四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五     宋 萧常 撰列传十   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昭烈至荆州峻帅部曲数百人归昭烈为中郎将昭烈自葭萌还袭刘璋留峻守葭萌城张鲁遣其将杨帛诱峻求共守城峻曰小人头可得城不可得帛乃退后璋将扶禁向存等帅万余人由阆水上攻围且一年不能下城中兵才数百峻伺其怠遣精鋭出击大破之斩存首昭烈定益州嘉其功乃分广汉为梓潼郡以峻为太守禆将军在官三年卒时年四十昭烈甚悼惜之乃诏诸葛亮曰峻既佳士又有功于国欲亲临酹遂帅羣臣吊奠留宿墓次当时荣之子弋字绍先为太子舍人建兴初除谒者丞相亮北驻汉中请为记室使与子乔防处迁黄门侍郎中庶子皇太子璿好骑射出入无度弋援古义尽言规谏深得切磋之体后为参军庲降屯副都督又转防军先是永昌夷獠恃险不賔数为冦害乃以弋为永昌太守帅偏师讨之斩其豪帅郡界寜谧迁监军翊军将军领建寜太守还统两郡事景耀六年进安南将军闻钟防等兵至欲赴成都帝以备敌既定不聼及闻成都失守素服哭临三日与巴东罗宪各保其郡后皆仕晋宪字令则襄阳人清脩自守延熙中为吏部郎时宦人黄皓用事人争趋之宪絶不与通皓左迁宪巴东太守余事见晋史王连字文仪南阳人刘璋时入蜀为梓潼令昭烈自葭萌进军连闭城不下昭烈义之不强偪也及成都平以为什邡令徙广都所至有政绩迁司监校尉较盐铁之利嵗入益饶有禆国用简防才能以为掾属如吕乂杜祺刘干等后皆至大官迁蜀郡太守兴业将军领盐铁如故建兴初拜屯骑校尉领丞相长史封平阳亭侯时南方诸郡不賔诸葛亮将自征之连諌以为此不毛之地公不宜以天下之望冒险而行亮虑诸将才力相埒无所统一而连言恳至故宿留者久之连卒子山嗣官至江阳太守   向朗字巨逹襄阳宜城人少师事司马徽与徐庶庞统韩嵩皆有善荆州牧刘表以为临沮长表卒归昭烈昭烈定江南使督秭归夷道巫山夷陵四县军民益州既平以为巴西太守徙牂柯房陵建兴初入为步兵校尉代王连领丞相长史丞相亮南征朗留主后务五年从亮至汉中朗素与马谡善街亭之败谡欲亡命朗知而不举坐免官数年为光禄勲亮薨徙左将军追论旧功封显明亭侯位特进朗少时虽渉猎文学然脱畧绳检以吏能见称自去长史优游二十年乃更潜心典籍孜孜不倦年逾八十犹手校书刋定谬误所藏卷袠于时为富诱掖后进讲论古义不干时事以是见称上自缙绅下及童冠皆敬遇之延熙十年薨遗令戒诸子曰传称师克在和不在众此言天地和而万物生君臣和则国家平九族和则动得所求静得所安是以圣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国之小子蚤丧所天为二兄所教养故其性行不随禄利以堕今但贫耳贫非人患惟和为贵汝其勉之子条嗣条字文豹愽学多识景耀中为御史中丞朗兄子宠昭烈时为牙门将秭归之役宠军独完建兴初封都亭侯后为中部督典宿卫诸葛亮北征表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先帝以为能营中之事宜以咨之迁中领军延熙三年征汉嘉蛮夷殁于陈宠弟充歴射声校尉尚书   张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治公羊春秋愽渉史汉许靖谓裔干理才敏钟元常之流也刘璋时举孝亷为鱼复长转州从事张飞自荆州由垫江入璋授裔兵使拒飞于徳阳陌下军败还成都为璋使昭烈许以礼其君而安其人裔还璋乃降昭烈以为巴郡太守还为司金中郎将典作农战之噐先是益州郡杀太守正昻耆帅雍闿恩信着于南土隂通孙权乃拜裔太守径至郡闿趦趄不賔假教以惑众曰张府君如瓠壶外虽泽而内实麤不足杀令缚与吴于是送裔于权防帝崩邓芝使吴诸葛亮令芝从权请裔裔自至吴数年流徙伏匿权未之知也故许之裔临发权问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马相如贵土风俗乃尔邪裔对曰愚以为卓氏之女犹贤于买臣之妻权又曰君还必用事终不作田父于闾里将何以报我裔曰裔负罪而归将委命有司若假君之灵得保首领五十八年以前父母之年也自此以后大王之赐也权甚噐之裔出深恨不能自晦即就舡倍道兼行权果追之裔已入永安界数十里追者不能及既至亮以为参军署府事又领益州治中从事亮出驻汉中裔以射声校尉领留府长史明年北诣亮咨事送者车数百两裔书与所亲曰近者戒途书夜延接不得少休人自敬丞相长史男子张君嗣附之罢倦欲死少与犍为扬恭友善恭蚤殁遗孤数嵗裔迎至于家事恭母如己母其子既长为取妇殖产使立门户抚故旧振宗族行义甚髙加辅汉将军领长史如故建安八年卒子毣歴三郡太守监军毣弟郁太守中庶子   吴懿字子逺陈留人从刘焉入益州刘璋时为中郎将使将兵拒昭烈于涪乃诣昭烈降益州平为防军讨逆将军昭烈纳其妹为夫人及即尊位夫人为皇后除闗中都督建兴中与魏延入南安界破曹叡将费瑶自亭侯进封髙阳乡侯迁左将军诸葛亮薨以懿督汉中迁中骑将军假节领雍州刺史进封济阳十五年薨族弟班字元雄大将军何进官属厈之子也以豪侠闻名位亚于懿昭烈时为领军累迁骠骑将军假节封緜竹侯懿孙乔没于李雄凡三十年不为雄屈   赞曰峻连之善守盖各忠于所事峻引古谊以諌太子连简才俊以为时用朗晚好典籍为时旧徳裔蚤防异境笃于行义懿虽处外戚能逺权势以功名自全皆贤矣哉   费诗字公举犍为南安人刘璋时为緜竹令昭烈攻緜竹诗举城降益州既定以为督军从事出为牂柯太守还为州前部司马昭烈王汉中遣诗拜闗羽为前将军羽闻黄忠为后将军怒曰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拜诗谓羽曰夫立帝王之业者所用非一昔萧曹与髙祖少小亲旧而陈韩亡命后至论其班列则韩最居上未闻萧曹以为嫌今汉王以忠一时之功隆于王室然意之轻重寜当与君侯齐乎且王与君侯譬犹一体同休等戚祸福共为愚为君侯不宜计官号之髙下爵禄之多少仆一介之使衔命而来君侯不受拜如是便还但相为惜此举动恐有后悔耳羽大感悟遂受拜时羣臣劝昭烈称尊号诗独上疏曰殿下以曹操父子偪主簒位故乃覊旅万里纠合士众将以讨贼今大敌未克而先自立恐人心疑惑昔髙祖与楚约先破秦者王之及屠咸阳获子婴犹懐推让况今殿下未出门庭便欲自立邪愚臣诚不为殿下取也由是忤防左迁部永昌从事建兴三年从诸葛亮南征蒋琬秉政以为谏议大夫卒于家子立仕晋   李朝字伟南广汉郪人与弟郡及其季皆有才望时号李氏三龙州举孝亷为临卭令入为别驾从事建安二十四年羣臣上昭烈为汉中王其文朝所作也章武二年从帝东征吴卒于永安邵字永南昭烈定蜀为州书佐部从事建兴初丞相诸葛亮辟为西曹掾亮南征留为治中从事是嵗卒其季亦蚤世朝兄邈字汉南刘璋时为牛鞞长昭烈领益州牧为从事正嵗大防命行酒邈让昭烈曰振威以将军宗室肺腑委以讨贼元功未效先冦而灭邈以为将军之取鄙州甚为不宜也昭烈曰知其不宜何以不助之邈曰非不敢也力不足耳有司请罪之诸葛亮为请得免久之为犍为太守丞相参军安汉将军建兴六年亮北征马谡前军败绩亮将杀之邈谏以为秦赦孟明用覇西戎楚诛子玉二世不竞失亮意还都亮薨帝素服发哀三日邈上疏曰吕禄霍禹未必懐反叛之心孝宣不好为杀臣之君直以主惧其偪臣畏其威故奸萌生亮身拥强兵狼顾虎眎五大不在邉臣常危之今亮殒殁盖宗族得全西土安静大小为庆帝怒下狱死   赞曰曹操父子世济凶徳操既自比周文王而丕直借议舜禹人神共愤尚稽天诛四海皇皇靡所适从方是时昭烈以帝室之胄扶义而起南抵荆楚则荆楚之士从之如云西入巴蜀则巴蜀之人望风而靡此岂人力所能至是哉其建大号绍正统允属天人之望矣而诗之所陈虽防于正然不逹时变果足与语权哉故习凿齿著论非之曰创业之君须大定而后王已纂统之主必速践阼以系人心故更始尚存而光武举号夫岂徼利社稷故也昭烈倡义将以讨贼贼强祸大主亡国丧二祖之庙絶而不祀茍非亲贤孰能绍此祀汉配天非咸阳之比仗正讨逆亦何推让之有哉于此时也惟宜速尊有徳以奉大统使民忻反正世睹旧物则未顺者齐心附逆者同惧矣宋人裴松之称为确论讵不信然   续后汉书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六     宋 萧常 撰列传十一   黄权字公衡巴西阆中人刘璋辟为主簿时别驾张松建议迎昭烈使伐张鲁权谏曰左将军一世英雄今召至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以賔客礼待之则一国不容两君若客有防山之安则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闭境以俟河清璋不聼出为广汉长及昭烈袭取益州遣诸将分下郡县郡县望风景附权闭城坚守须璋稽服乃诣降昭烈以为偏将军曹操破张鲁鲁走巴中权进曰若失汉中则三巴不振此为割蜀之股臂也于是拜防军帅诸将迎鲁鲁已还南郑北附曹操然卒破杜濩朴胡杀夏侯渊取汉中皆权本谋也昭烈王汉中犹领益州牧以权为治中从事及将东征吴权谏曰吴人悍而能战又水军顺流进易退难臣请为先驱以尝冦陛下宜为后镇帝不从以为镇北将军督江北军以防魏冦而车驾驻跸江南及吴将陆议乘流断围王师败绩车驾西归权以道梗不得还遂防于魏有司执法白收权妻子帝曰朕负黄权黄权不负朕也待其家如初曹丕谓权曰君欲追踪陈韩邪对曰臣受汉帝殊遇降吴不可还汉无路是以归命何古人之慕也丕善之累加侍中使之陪乘汉降人或言诛权妻子丕令发丧权曰徃与汉帝及丞相亮推诚相信必能明臣本志传闻之言未可深信及得后问果如所言昭烈崩问至众咸贺丕而权独否丕察权有局量欲试惊之遣左右急呼权未至催者相属官属莫不碎魄而权容止自若后领益州刺史司马懿深噐之问权曰蜀中如卿辈有防人权笑而答曰不图明公见顾之重也懿与诸葛亮书曰黄公衡快士也每坐起叹述足下不去口延熙三年卒子崇留益州为尚书郎随卫将军诸葛瞻拒邓艾至涪县劝瞻速行据险无令敌得入平地瞻犹豫未决崇至流涕会艾长驱而前瞻郤战至緜竹崇帅厉将士期于必死临阵遇害   李恢字徳昻建寜俞元人仕郡督邮太守董和荐于州未至闻昭烈自葭萌还攻刘璋恢知璋必败乃谬称郡使比诣昭烈于緜竹昭烈嘉之从至雒城遣诣汉中説马超超遂纳款成都平昭烈领益州牧以为功曹书佐主簿后为亡虏诬引有司执之昭烈明其不然更迁别驾从事章武元年庲降督邓方卒帝问恢谁可代者对曰人之才能各有长短故孔子曰其使人也噐之且夫明主在上则臣下尽情是以先零之役赵充国以为莫若老臣臣窃不自量惟陛下察之帝笑曰朕意亦已属卿矣遂以为庲降都督使持节领交州刺史治平夷县帝崩髙定恣睢于越嶲雍闿跋扈于建寜朱褎反叛于牂柯丞相亮南征先由越嶲而恢按道向建寜诸县大相纠合围恢军于昆明时兵少敌盛又未得亮问恢绐谓南人曰官军粮尽欲规退还吾中间久弃乡里乃今得旋不能复北欲还与汝等同谋故以诚相告南人信之围守稍怠于是出击大破之追犇逐北南至槃江东接牂柯与亮声势相连南土平定恢功为多封汉兴亭侯加安汉将军大军还南夷复叛杀守将恢身扑讨根锄恶类徙其豪帅于成都赋出叟濮耕牛战马金银犀革充给军资国用以饶建兴七年以交州属吴解恢刺史更领建寜太守还居本郡后徙汉中九年卒子遗嗣恢弟子球羽林右部督随诸葛瞻拒邓艾死于緜竹王平字子均巴西宕渠人幼孤鞠于外家何氏随杜濩朴胡诣雒阳假校尉从曹操侵汉中因归昭烈拜牙门将禆将军建兴六年属马谡先锋谡舍水上山举措烦扰平苦谏谡不能用大败于街亭众溃惟平所领千人鸣鼓自持魏将郃以为有伏不敢追偪于是收合诸营遗迸而还丞相亮诛谡及将军张休李盛夺将军黄袭等兵平特见褒显加拜参军兼统五部进讨冦将军封亭侯九年亮围祁山平别守南围曹叡将军司马懿攻亮张郃拒平平坚守不动郃不能克魏延之乱一战而败平之功也迁后典军安汉将军副车骑将军吴懿屯汉中又领汉中太守进封安汉侯代更为前防军署琬府事六年琬还驻涪拜懿督汉中延熙元年大将军蒋琬驻沔阳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统汉中七年春曹芳使其将曹爽帅歩骑十余万冦汉川前锋已至骆口时汉中守兵不满三万诸将大惊或曰今力不足以拒敌固守汉乐二城遇贼令入比尔间涪军足得救闗平曰不然汉中去涪埀千里贼若得门便为祸也今冝先使刘防军杜参军据兴势平为后拒若贼分向黄金平帅千人下自临之比尔间涪军亦至此计之上也惟防军刘敏与平意同即施行涪诸军及大将军费祎自成都继至魏冦溃走如平所料时邓芝在东马忠在南平在北境咸著名迹平生长戎旅手不能书而所识不过十字每作书皆其口授悉有意理使人读史汉诸纪传皆知其大义往往论説不失其指遵履法度言不妄发端坐竟日无武将之体然性颇狷狭以此损誉十一年薨子训嗣初平同郡汉昌句扶忠勇寛厚数有战功功名爵位亚于平官至左将军封宕渠侯其后张翼廖化并为大将军时人语曰前有王句后有张廖   吕凯字季平永昌不韦人仕郡为五官掾功曹时雍闿等闻帝崩于永安恣睢益甚都防李严与闿书谕以祸福闿复书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天下正朔有三是以逺人皇惑不知所归其桀骜如此闿又降吴吴遥授永昌太守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隔絶而郡太守屡易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帅厉吏民闭境拒闿闿数檄移永昌称説云云凯曰天降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国悲悼臣妾小大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除国难伏惟将军世受汉恩以为当纠合部伍率先启行上以报国家下不负先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先帝龙兴海内望风宰臣公忠自天降康而将军不观盛衰之纪成败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氷火灭氷泮将何所依曩者将军先君雍侯造怨而封窦融知防归心世祖皆流芳后叶世歌其美今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覩未萌受遗托孤翊赞季兴与众无忌録功弃瑕将军若能翻然改图古人不难追也惟将军察焉凯恩威内着为郡人所信故能全其节及丞相亮南征在道而闿已为髙定部曲所杀亮至南表曰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执忠絶域十有余年雍闿髙定偪其东北而凯等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笃厚乃尔以凯为云南太守迁阳亭侯防为叛夷所害子祥嗣而王伉亦封亭侯为永昌太守后祥及子若孙世守永昌   马忠字徳信巴西阆中人孤幼养于外家姓狐名笃既长改焉为郡吏建安末举孝亷除汉昌长猇亭之役巴西太守阎芝发兵五千人以补军遣忠部送会帝还永安帝与语谓尚书令刘巴曰虽亡黄权复得狐笃世不乏贤也建兴初丞相亮开府以为门下督亮南征除牂柯太守先是郡丞朱褎反忠承变乱之余抚字经理甚有威惠召为丞相参军副长史蒋琬署留府事又领州治中从事明年亮出祁山忠诣亮经度戎事军还督将军张嶷等讨汶山郡叛羌十一年南夷豪帅刘胄反侵扰诸郡召庲降都张翼还以忠代翼遂斩胄平南土加监军奋威将军封愽阳亭侯初建寜郡害太守王昻缚太守张裔于吴故都督常治平夷县至忠乃移治味县处民夷之间又越嶲郡亦久失故地忠帅太守张嶷开复旧郡由是就加安南将军进封彭乡亭侯延熙五年还朝遣请汉中宣防于大司马蒋琬加拜镇南大将军七年春大将军费祎北御魏冦留忠平尚书事祎还乃归南十二年薨子脩嗣忠为人寛济有度量喜恢谐忿怒不形于色然临事能断威恩并着以故蛮夷畏而爱之及薨莫不奔赴流涕尽哀为之立祠张表时之名士清望逾忠阎宇素有功干于事精敏咸继忠后而威誉皆不逮忠   张嶷字伯岐巴西南充国人少为县功曹昭烈定益州会山冦攻县县长仓卒逃去嶷冒白刃救其家卒免于难由是显名州召为从事时郡人龚禄姚伷位至二千石有当世名皆与嶷友善建兴二年丞相亮北驻汉中广汉緜竹贼张纂等钞盗军资剽畧吏民嶷以都尉将兵讨之因以计斩纂等殱其余党后以病困家素窭乏广汉太守何祗名为通厚与嶷初无雅故嶷乃自轝诣祗托以治疾祗倾资医疗数年而愈其党道信义皆此类也为牙门将从马忠北讨汶山叛羌南平四郡蛮夷毎有筹画战胜之功武都氐王苻健请降遣将军张尉徃迎过期不至大将军蒋琬深以为忧嶷防之曰苻健求附款至必无他变闻健弟狡黠又夷狄不能同功将有乖离是以稽留耳数日问至犍弟果将四百戸北附曹叡独健来归初丞相亮讨越嶲髙定之后叟夷将反杀太守龚禄焦璜后太守不敢之郡侨治安定县去郡八百余里时议欲复旧郡除嶷为太守嶷帅所领之郡开示恩信蛮夷颇来降附北徼捉马最骁劲不承节度嶷徃讨之生缚其帅魏狼乃觧纵告谕使招懐余党表拜狼为邑侯种落三千余户皆安土共职诸种闻之降者日至嶷以功赐爵闗内侯苏祁邑君冬逢逢弟隗渠等已降复反嶷诛逄逄妻旄牛王女嶷以计原之而渠逃入西徼渠勇悍便健为诸种所畏服遣所亲二人诈降实伺消息嶷觉之怵以重赏使为反间二人遂合谋杀渠渠死诸种皆安又斯都耆帅李求承昔手杀龚禄者嶷求募捕得数其宿恶而诛之始嶷以郡郛宇圯毁更筑小坞在官三年徙还故郡缮治城郭夷种男女莫不効役定莋台登卑水三县去郡三百余里旧产盐铁漆而夷徼盗据专利嶷即帅所领夺取置长吏焉嶷之至定莋定莋豪帅狼岑槃木王舅素为蛮夷所信服忿嶷见侵不肯自诣嶷使壮士数十直徃捕至笞杀之而还其尸原赐种类谕以狼岑之恶且曰毋得妄动动即族矣种类咸面缚谢过嶷杀牛酾酒重申恩信遂获盐铁之利汉嘉郡界旄牛夷种类四千余户其帅狼路欲为姑壻冬逄报仇遣叔父离将逄众预度形势嶷亷知之逆遣亲近赍牛酒劳赐又令离姊冬逄妻逹意防离既受赐并见其姊姊弟驩説悉帅所领诣嶷嶷厚加赏待遣还旄牛由是不为患郡有旧道经旄牛中至成都既夷且近自旄牛絶道已百余年更由安上地险而逺嶷遣左右赍货币赐路并遣路姑谕意路乃帅兄弟妻子悉请嶷嶷与盟誓开通旧道千里肃清复古亭传奏封路为旄牛防毗王遣使将路朝贡帝于是加嶷抚戎将军领郡如故初嶷见大将军费祎坦率泛爱待信新附太过与书戒之曰昔岑彭帅师来歙仗节咸见害于刺客今明将军位尊权重宜鉴前事少以为警祎后果为降人郭循所害吴太傅诸葛恪以初破魏冦大举以图进取侍中诸葛瞻丞相亮之子恪从弟也嶷与瞻曰吴主即世嗣君幼弱太傅受寄托之重寄托之重亦何容易夫以周公之亲之才犹有管蔡四国流言之变霍光受任亦有燕盖上官逆乱之谋頼成昭之明以免斯难耳昔闻吴主生杀赏罚不任下人今以埀殁之命卒召太傅属以后事诚实可虑加吴楚剽急乃昔所记而太傅离少主履敌庭恐非良计长算也虽云纲纪肃然上下辑睦百有一失非明者之虑取古则今今则古也自非郎君进忠言于太傅谁复有尽言者旋军广农务行徳恵数年之中东西并举诚不为晩愿深采察恪竟以此夷族嶷之先识多此类在郡十五年邦域安靖屡表解职延熙十七年召还夷民恋慕扶毂泣涕过旄牛邑邑君强负来迎追送至蜀郡界其督长相率随嶷朝贡者百余人嶷至拜荡冦将军慷慨壮烈士人咸贵之然性简放时车骑将军夏侯覇谓嶷曰虽与足下踈阔然托心如旧嶷答曰仆未知子子未知我何云托心乎愿三年之后徐陈斯言时人善其对曹芳狄道长李简宻书请降卫将军姜维帅师迎之嶷初还朝时论以嶷老疾未能偕行嶷自请于帝愿肆力中原致身敌庭临发曰臣遭遇圣明受恩过重加以老病常恐一朝殒殁孤负荣遇天假之年得与戎事若凉州克定臣为籓表守将有如未捷没身以报帝为之怅然姜维帅嶷等因简之资以出陇西既至狄道简帅城中吏民出迎军军与曹芳将徐质交战嶷殁于陈然其所杀伤亦过当诏封其长子瑛西乡侯次子防雄袭爵南土越嶲民夷闻嶷死无不悲恸为之立祠四时水旱輙祀之孙奕仕晋为凉州刺史   赞曰权纳忠于刘璋而尽力于昭烈所谓一心事两君而无嫌也虽道穷势隔沦身异境而流言不惑非其君臣诚意相孚讵至是哉恢审去就之宜有先防之见庲降之命慷慨请行自比充国未为过也平料敌至胜算无遗防凯忠嶷绥抚邉郡威懐异俗阃寄得人何其盛哉   续后汉书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七     宋 萧常 撰列传十二   姜维字伯约天水冀人少孤与母居好郑氏学仕郡上计掾州辟为从事以父冏昔为郡功曹值羌戎乱身卫郡将战殁加维官中郎参本郡军事建兴六年丞相诸葛亮伐曹叡军向祁山时天水太守适出按行所部维及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防等从行太守闻王师埀至而诸县响应疑维等有异心于是夜亡保上邽维等觉太守去追随至城门城门已闭不纳维等相率还冀冀亦不入维等乃俱诣亮会马谡败于街亭亮防西县千余家及维等还故维与母相失魏以维本无去意故不杀其母妻但繋之保官亮辟维为仓曹掾加奉义将军封当阳亭侯时年二十七亮与留府长史张裔参军蒋琬书曰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宻观其才气永南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又曰须先教中虎歩兵五六千人伯约既敏于军事又有胆气深解兵意此人心存汉室而才兼于人毕教军事当遣诣都觐主上后迁中监军征西将军亮薨维还成都为右监军辅汉将军统诸军进封平襄侯延熙元年从大将军蒋琬屯汉中琬既迁大司马以维为司马数帅偏师西出迁镇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十年迁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共録尚书事是嵗汶山平康夷反帅师讨定之又出陇西南安金城与曹芳将郭淮夏侯覇等战于洮西胡王治无戴等举部落降维将其人还安处之俄诏假维节复出西平不克而还维自以练西方风俗兼负其才武欲诱诸羌胡以为羽翼谓自陇以西可断而有也毎欲兴师大举祎常裁制不从与其兵不过万人祎常谓维曰吾等不如丞相逺矣丞相犹不能定中夏况吾等乎不如保国抚民谨守社稷如其功业以俟能者无为侥幸而决成败于一举若不如志悔之不及祎薨维帅师数万人出石营经董亭围南安曹芳将雍州刺史陈防来解围至雒门维粮尽还明年加督中外诸军事复出陇西狄道长李简举城降进围襄武与曹芳将徐质交战斩首破敌质军败走维乘胜多所降下防河间狄道临洮三县民还十八年复与车骑将军夏侯覇等俱出狄道大破曹髦雍州刺史王经于洮西死者数万人经走保狄道城围之魏军来援维退屯钟题明年就迁大将军勒军与镇西大将军胡济期会上邽济失期不至故维军大败于段谷众庶由是怨讟而陇以西亦骚动维引咎求自贬降后将军行大将军事魏诸葛诞愤司马昭废主专国举兵淮南欲诛昭昭使分闗中兵东下维欲乘虚向秦川复帅数万人出骆谷径至沈岭时长城积谷甚多而守兵少闻维且到众皆皇骇昭使司马望拒王师邓艾亦自陇西至皆军于长城维前屯芒水皆倚山为营维数下挑战望艾不应景耀元年维闻诞败乃还复拜大将军初昭烈留魏延镇汉中皆实兵诸围以御外冦冦若来攻使不得入及兴势之役王平御曹爽等皆承此制维建议以为错守诸围虽合周易重门之义然适可御敌不获大利不若使闻冦至诸围皆敛兵聚谷退就汉乐二城使冦不得入平地且重闗镇守以扞之有事之日令游军竝进以伺其虚敌攻闗不克野无散谷千里运粮自然罢乏引退之日然后诸城竝出与游军并力搏之此殄冦之术也于是令督汉中胡济却驻汉夀监军王含守乐城防军蒋斌守汉城又于西安建威武卫石门武城建昌临逺皆立围守五年维帅师出侯和为邓艾所败还驻防中维本覊旅托国连年攻战功绩不立又恶宦人黄皓恣睢专政啓帝欲杀之帝曰皓趋走小臣耳往董允切齿吾尝恨之君何足介意因敇皓诣维谢时右将军阎宇与皓亲比皓隂欲废维用宇维亦疑之故毎忧惧不复还都炎兴元年维上疏曰闻钟会治兵闗中规欲犯顺宜竝遣张翼廖化督诸军分防阳安闗口隂平桥头以防未然皓信巫谓冦终不能自致啓帝寝其事而羣臣不知及钟防将向骆谷邓艾将入防中然后遣右车骑廖化诣防中为维援左车骑张翼辅国大将军董厥等诣阳安闗口以为诸围声势比至隂平闻诸葛绪已向建威故驻军待之月余维既为邓艾所败还屯隂平钟会攻围汉乐二城遣别将犯闗口蒋舒开城附贼傅佥格闘而死防攻乐城不克闻闗口已下长驱而前翼厥甫至汉夀维化亦舍隂平而退适与翼厥合皆还保劒阁以御会会与维书逹意维不答列营守险会不能克粮运悬逺将议还师而邓艾自隂平由景谷道旁入遂败诸葛瞻于緜竹会帝用谯周之计而国亡且手敕维解甲维无所归乃诣会于涪将士咸怒防刀斫石会厚待维等谓长史杜预曰以伯约比中土名士公休太初不能过也会既诬劾邓艾槛车徴艾会因率维等诣成都自称益州牧隂懐异图维知其意谓可缔成其祸以图兴复乃诡説会曰闻君自淮南以来算无遗防晋道克昌皆君之力今复定汉威徳振世民髙其功主畏其谋欲以此安归乎夫韩信不背汉于扰攘以见疑于既平大夫种不从范蠡于五湖卒伏剑而死彼岂暗主愚臣哉利害使之然也今君大功既立大徳已着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絶迹全功保身登峩眉之颠而从赤松子游乎会曰君言逺矣我不能行更言其次维曰其他则君知力之所能及无烦于老夫矣由是情好日笃维复説会诛北来诸将徐欲图会尽坑魏卒兴复汉室宻表帝曰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惟陛下察之会欲授维兵五万人使为前驱而会为其将士所杀维亦遇害蜀人莫不伤之郤正著论曰姜伯约防上将之重处羣臣之右第舍敝陋资财无余侧室无妾媵之防后庭无声乐之娱衣服取给舆马取偹饮食节制不奢不俭官给其用随手散尽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贪厉浊抑情自割也直谓如是为足不在多求凡人之谈常誉成毁败扶髙抑下咸以维投措无所身死宗灭以是贬削不复料擿异乎春秋褒贬之义矣如维之乐学不倦清素节约自一时之仪表云维昔所与俱至汉梁绪官至大鸿胪尹赏执金吾梁防大长秋皆前卒   张翼字伯恭犍为武阳人四世祖司空皓曾祖广汉太守纲皆著名迹昭烈领益州牧以翼为书佐建安末举孝亷为江阳长徙涪陵令拜梓潼广汉蜀郡太守建兴中为庲降都督绥南中郎将持法太严不得殊俗驩心耆帅刘胄作乱翼举兵讨之胄埀破防被徴当还僚属咸以为宜驰骑即罪翼曰不然吾以蛮夷蠢动不称职故还耳然代者未至吾方临战场当运粮积谷为灭贼之资岂可以黜退之故而废公家之务乎于是统摄不懈代到乃发马忠因其成规卒破灭胄丞相亮闻而善之亮出武功以翼为前将军都督领扶风太守亮薨拜前领军追论讨刘胄功赐爵闗内侯延熙初入为尚书稍迁督建威假节进封都亭侯征西大将军十八年与卫将军姜维俱还都维议复出军翼与维廷争以为国匮民劳不宜黩武维不聼帅翼等行进镇南大将军维至狄道大破曹髦雍州刺史王经于洮水死者万计翼曰可以止矣不宜复进进或毁此大功维大怒曰为蛇画足维竟围经于狄道城不能克自翼建异议维心虽与翼不善然常率偕行翼亦不得已而往景耀二年迁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炎兴元年与维皆在剑阁同诣钟会于涪明年正月为乱兵所害子微笃志好学官至广汉太守   王嗣字承宗犍为资中人其先延熙世以功业显举孝亷稍迁西安围督汶山太守加安逺将军绥集羌胡莫不从化诸种素杰恶者亦皆降附大将军姜维每北征羌胡出马牛羊毡髦及义谷军国頼以有济迁镇军领郡如故后从维北征为流矢所中卒戎夷会葬赠送数千人皆号呼涕泣嗣为人温厚笃至与物无忤小大皆爱言之其子若孙羌胡见之如骨肉恩徳感人如此赞曰汉之亡人皆咎维之好战而不知其亟战也有故盖自昭烈以来无嵗不用兵诸葛亮虽为相国而身居邉阃建兴之初南中既定即加兵于魏自六年至十二年凡七战岂得已而不已哉琬祎继之亦未始忘战盖吾戢兵自守彼必谓吾怯适以示弱而啓其并兼之渐耳方天下未定以战为守理固然也亮等且不能保其不战而以议维可乎然则汉之亡非维之罪也帝也内不惑于黄皓外不偏聼于谯周遽至于亡乎乡使维晚节之计遂行尽戮魏将杀钟会而谋兴复直反手耳天不祚汉谓之何哉   续后汉书卷十七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八     宋 萧常 撰烈传十三   杨戏字文然犍爲武阳人少与巴西程祁巴郡杨汰蜀郡张表并知名戏每推祁爲冠丞相诸葛亮深知之年二十余由州书佐爲督军从事职典刑狱论法决疑号称平允府辟爲主簿亮薨爲尚书右选部郎刺史蒋琬表爲治中从事史琬以大将军开府又辟爲东曹掾迁南中郎参军副庲降都督领建宁太守以疾召还拜防军监军出领梓潼太守入爲射声校尉所至清约不烦延熙末从大将军姜维至芒水戏心素不服维毎醉多傲弄之辞维外寛内忌不能堪军还有司承防劾戏免爲庶人景耀四年卒戏性虽简惰未尝以甘言加人过情接物书符指事其辞尤略然笃于故旧与巴西韩俨黎韬相亲厚后俨痼疾而韬亦以无行废戏经纪振防恩好如初张表字伯达有风仪名位俱与戏齐仕至尚书庲降督后将军先戏卒祁字公汰字季伦亦早世戏以延熙四年着季汉辅臣赞其所颂述陈夀多掇取以载于汉志其或着其人而不着其事盖夀崇僣僞而抑汉氏故不尽录云   许慈字仁笃南阳人胡潜字公兴魏郡人慈师事刘熙善郑氏学治易尚书三礼毛诗论语建安中与许靖俱自交州至潜虽学不该洽然卓荦强识祖宗制度丧纪五服之数皆指掌画地有可采者昭烈定蜀承丧乱之后学业衰废乃鸠合典籍沙汰众学慈潜并爲博士与孟光来敏等典掌文学爲庶事草创动多疑议慈潜更相诘难谤讟忿争甚至角力昭烈因大防酒酣使倡优爲二子之容效其讼防之状初以词义相难寻以挺刃相向用感切之潜先殁慈后累迁大长秋卒子勋传其业复爲博士   孟光字孝裕河南雒阳人董卓之乱入蜀博物识古研究典籍鋭意三史多识汉家旧典好公羊春秋而讥诃左氏每与来敏争此二义至于讙咋昭烈定益州拜议郎与许慈等并掌制度建兴中累迁大司农延熙九年秋大赦光于朝显责大将军费祎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治世所宜有也衰弊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推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有何旦夕之危倒县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奸宄乎又鹰隼始击而更原宥有罪上犯天时下违人理老夫耄朽不达治体切谓斯法难以经久岂具瞻之髙美所望于明德哉祎但顾谢踧踖而已光之指摘失政类此故执政重臣心不能説太常广汉镡承光禄勲河东裴隽年皆在光后而超据上列独光蹭蹬盖以此故秘书郎却正数从光质疑义光因问正皇太子所习读与其情性好尚正答曰奉亲防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风待遇羣僚举动出于仁恕光曰如君所言皆家户所有耳吾今所闻欲知其权略知术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于承志竭懽既不得妄有所施爲且知术藏于胸中权略应时而发此之有无焉何预计光解正谨饬不爲放言乃曰吾好直言无所囘避毎弹射利病爲世所疾省君意亦若不喜吾言然语有次今天下未定知意爲先然不可强致也此储君读书宁能效吾等竭力传识以待访问如博士探防讲试以求爵位邪当务其急者正深谓光言爲然坐事免官年九十余卒裴隽字奉先其弟潜事曹叡爲尚书来敏字敬达义阳新野人歙之后也父艳好学下士开馆聚徒少歴显仕灵帝时爲司寇敏以避乱入蜀涉猎典籍善左氏春秋尤精仓雅训诂之学好是正文字昭烈定益州以爲典学校尉及立皇太子擢家令建兴初爲虎贲中郎将丞相亮驻汉中辟爲军祭酒辅车将军以事去官寻爲大长秋复以累免后累迁光禄大夫又以过黜前后数贬斥皆以语言轻脱举动过差时孟光亦以枢机不谨议语牾时然犹愈于敏俱以耆年宿学见礼于世而敏荆楚名族东宫旧臣特加优遇故屡废而复起后以爲执愼将军欲其因官自警景耀中卒时年九十七子忠博学有父风与尚书向充等并能协賛大将军姜维维善之以爲参军   尹黙字思潜梓潼涪人益部多贵今文而不崇章句黙乃游荆州从司马徽宋忠等受古学博综经史又专精于左氏春秋自刘歆条例郑众贾逵父子陈纪服防注説无不淹贯昭烈定益州以爲劝学从事及立皇太子除仆射以左氏传授皇太子建兴初拜谏议大夫丞相亮驻汉中辟爲军祭酒亮薨还都拜太中大夫卒子宗传其业爲博士同邑李譔者字钦仲父仁与黙俱受学于司马徽宋忠譔传其父学又从黙研究精义五经诸子无不该贯博通技艺筭术卜筮医药弓弩机械之巧始爲州书佐尚书令史延熙元年爲太子庶子迁仆射转中散大夫右中郎将犹侍太子太子爱其多知甚説之然体轻脱好戏嘲故人不加重着古文易尚书毛诗三礼左氏春秋太指归皆依准贾马异于郑与王氏旷隔初不相闻而其所述意防多同景耀中卒时又有汉中陈术字申伯亦博学多闻着释闻七篇益部耆旧传及志仕歴三郡太守宋忠者字仲子南阳人其子与魏讽谋诛曹操不克父子俱遇害   郤正字令先河南偃师人祖俭灵帝末爲益州刺史因家焉父揖爲将军孟达营督从达北去正本名纂安贫好学博览载籍弱冠能属文爲秘书吏转令史迁郎至令澹于荣利自典中秘与宦人黄皓比屋三十年未尝茍合以故官不过六百石乃依仿先儒假文见意名曰释讥时谓可继崔骃达防其辞曰或有讥予者曰闻之前记夫事与时并名与功偕然则名之与事前哲之急务也是故创制作范匪时不立流称垂名匪功不记名必须功而乃显事亦俟时以行止身没名灭君子所耻是以达人研道探赜索防观天运之符表考人事之盛衰辨者驰説知者应机谋夫演略武士奋威云合雾集风激电飞量时揆宜用取世资小屈大信存公忽私虽尺枉而寻直终扬光以发辉也今大盗未平九有未乂悠悠四海婴丁祸败嗟道义之沉塞愍生民之顚沛此诚圣贤拯救之秋烈士立功之防也吾子以髙明之才珪璋之质兼览博闚留心道术无逺不致无忧不悉挺身致命干兹奥秘踌躇紫闼喉舌是执九考不移有入无出究古今之眞僞计时务之得失虽时献一防偶进一言释彼官责慰此素飱固未能输竭忠欵尽沥胷肝排方入直惠彼黎元俾吾徒草鄙并有闻焉盍亦绥衡缓辔囘轨易涂舆安驾肆思马斯徂审厉揭以投济要夷庚之赫怃播秋兰以芳世副吾徒之彼图不亦盛欤予闻而叹曰呜呼有若云乎邪夫人心不同实若其面子虽光丽既美且艳管窥筐举守厥所见未可以言八纮之形埒信万事之精练也或人率尔仰而言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予应之曰虞舜以面从爲戒孔圣以説已爲尤子之言良我所思将爲吾子论而释之昔在鸿荒曚昧肇初三皇应箓五帝承符爰暨夏商前典攸书姬衰道缺伯者翼扶嬴氏惨虐吞嚼八区于是纵横云起狙诈如星奇邪蠭动知故萌生或饰眞以雠僞或挟邪以干荣或诡道以要上或鬻技以自矜背正崇邪弃直就佞忠无定分义无常经故鞅法穷而慝作斯义败而奸成吕门大而宗灭韩辨立而身刑夫何故哉利囘其心宠耀其目赫赫龙章铄铄车服媮幸茍得如反如仄淫邪荒迷恣睢自极和鸾未调而身在辕侧庭宇未践而栋折榱覆天收其精地缩其泽人吊其躬芟其额初升髙冈终陨幽壑朝含荣润夕爲枯魄是以贤人君子深图逺虑畏彼咎戾超然髙举宁曳尾于涂中秽浊世之休誉彼岂轻主慢民而忽于时务者哉盖易着行止之戒诗有靖共之叹乃神之听之而道使之然也自我大汉应天顺民政治之隆皓若阳春俯宪坤典仰式干文播皇泽以熙世扬茂化之醲醇君臣履度各守厥眞上垂询纳之私下有正救之法士无虚华之宠民有一行之迹粲然亹亹尚此忠益然而道有隆窳物有兴废有声有寂有光有翳朱阳否于素秋隂抑于孟春羲和逝而望舒系运气匿而耀灵陈冲质不永桓灵坠败英雄云布豪杰盖世家挟殊议人懐异计故纵横者歘披其胸狙诈者暂吐其舌也今天纲已缀德殖西邻丕显祖之宏规縻好爵于士人兴五教以训俗丰九德以济民肃明祀以礿祭几皇道以辅眞虽跱者未一僞者已分圣人垂戒盖均无贫故君臣协美于朝黎庶忻戴于野动若重规静若叠矩济济伟彦元凯之伦也有过必知顔子之仁也侃侃庶政冉季之治也鹰扬鸷腾伊望之事也总羣俊之上略含薛氏之三计敷张陈之秘防故力征以勤世援华英之不皇岂暇脩枯箨于榛秽哉然吾不才在朝累纪托身所天心焉是恃乐海沧之广深叹嵩岳之髙峙闻仲尼之赞商感乡校之益已彼平仲之和羮亦进可而替否故蒙冒瞽説时有攸献遒人之有采于市闾游童之吟咏乎疆畔庶以増广福祥输力规谏若其合也则以闇协明进应灵符如其违也自我常分退守已愚进退任数不矫不诬循性乐天夫何恨诸此其所以既入不出有而若无者也狭屈氏之常醒浊渔父之必醉溷柳季之卑辱褊夷叔之髙怼合不以得违不以失得不充诎失不惨悸不乐前以顾轩不就后以虑轾不鬻誉以干泽不辞愆以忌绌何责之释何飱之防何方之排何直之入九考不移固其所执也方今朝士山积髦俊成羣犹鳞介之潜乎巨海毛羽之集乎邓林游禽逝不爲之尠浮鲂臻不爲之殷且阳灵幽于唐叶隂精应于商时阳盱请而鸿灾息桑林祷而甘泽滋行止有道啓塞有期我师遗训不怨不尤委命恭己我又何辞辞穷路殚将反初节综坟典之流芳寻孔氏之遗艺缀防辞以存道宪先轨而投制韪叔盻之优游美疎氏之遐逝收止足以言归泛浩然以容裔欣环堵以恬娱免咎悔于斯世顾兹心之未泰惧末途之泥滞仍求激而増愤肆中懐以告誓昔九方考精于至贵秦牙沈思于殊形薛烛察寳以飞誉瓠梁托弦以流声齐拊髀以济文楚客潜冦以保荆雍门援琴而托説韩哀秉辔以驰名卢敖翺翔乎阙若士竦身于云清予实不能齐技于数子故乃湛然守己而自宁炎兴后从帝北迁帝慨然恨知正之晚晋咸宁中卒所着诗论赋之属凡百篇   赞曰戏自视太髙不以辞色假人而笃于故旧有足尚也其赞述时髦商较尤公贤于陈夀远矣思潜数子皆刻意经学然或以忌疾见嗤或以轻脱获戾岂孔子所谓不得中行而与之者欤正方正自将实配其名鲁无君子斯焉取斯   续后汉书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十九     宋 萧常 撰列传十四   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国人幼孤笃学家贫未尝问资产讽诵有得欣然独笑以忘寝食研精六经尤工书札亦通天文而不加意诸子文章非心所好不观也身长八尺容止甚朴推诚实不矫饰无造次辩论之才然潜识内敏丞相诸葛亮领益州辟爲劝学从事初谒亮左右皆笑其朴野有司请治笑者亮笑曰吾尚不能忍蒋琬领刺史徙为典学从事寻爲太子仆射转家令帝颇出游观增广声乐周上疏曰今汉遭厄运天下分裂雄哲之士思望之时也陛下天资至孝丧逾三年言及涕殒虽曾闵不过也敬贤任才使之尽力有逾成康故天下和一小大戮力然臣愿陛下复广人所不能爲者理寃狱节财用遵法度夫忧责深者不暇尽乐先帝之志堂构未成诚非尽乐之时愿省减乐官及后宫所增造但奉脩先帝所施下爲子孙节俭之教徙中散大夫犹侍太子时军旅数起百姓雕瘁周与尚书令陈祗论其利害退而书之谓之仇国论其辞曰有髙贤卿者问于伏愚子曰今国家未定上下劳心往古之事能以弱胜强者其术何如伏愚子曰吾闻之处大无患者常多慢处小有忧者常多善多慢则生乱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文养民以少取多句践卹众以弱毙强此其术也贤卿曰曩者项强汉弱相与战争无日宁息然项羽与汉约分鸿沟爲界各欲归息民而张良以爲民志既定则难动也帅兵追羽终毙项氏岂必由文王之事乎彼方有疾疢我因陷其边陲觊增其疾而毙之也伏愚子曰当商周之际王侯世尊君臣久固民习所专深根者难拔据固者难迁当此之时虽汉祖安能伏剑鞭马而取天下乎自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罢秦役天下土崩或歳改主或月易公鸟惊兽骇莫知所从于是豪强并争虎裂狼分疾博者获多迟后者见吞今我与彼皆传国易世矣既非秦末鼎沸之时实有六国并据之势故可爲文王难爲汉祖夫民罢劳则骚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解之形起谚曰射幸数跌不如审发是故知者不爲小利移目不爲意似改步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故汤武之师不再战而克诚重民劳费而度时审也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势生不幸遇难虽有知者将不能谋之矣若乃竒变纵横出入无间冲波截辙超谷越山不由舟楫而济孟津者我愚子也实所不及后迁光禄大夫位亚九列周虽不与政事以儒行见礼时访大议輙据经以对而后生好事者亦就质所疑焉炎兴元年曹奂相国司马昭欲代魏遣其党钟防邓艾等犯汉艾克江油至隂平时不虞艾由它道入朝议以南中七郡阻险斗絶易以自守欲奔南以待诸将之援而周独立异议国遂以亡未几而邓艾钟防等皆败又明年而魏灭有识君子莫不深恨之自晋孙绰孙盛皆精于持论者并着説以咎周云   赞曰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故曰君爲社稷死爲社稷亡言不可弃社稷茍生而独存也予观谯周之议切悲夫汉之所以亡而周之罪有不容诛者矣彼曹氏国之贼而吾不共戴天之雠也岂有身爲万乗之主自屈于冦雠效匹夫贱人之见忍耻以求活哉方是时诸将拥兵在外尚不下数万不浃日可檄召而至有如不捷移跸南幸以待四方勤王之师魏兵逺来势不久留吾蹑其后或能取偿焉未可知也昔髙帝几落项籍手者屡矣而卒能毙籍者不以亟败自沮也且钟邓之善用兵孰与项籍緜竹之败孰与成臯之跳诸葛瞻之死又孰与太公吕后之爲楚得况斯民戴汉之心未已姜维之诣防诸将愤怒至拔刀斫石势虽败而人犹思奋奈何独徇一妄书生之言效匹夫贱人之见而遽爲亡国之举彼周也平日议论已不右汉事出仓卒固宜若此此孔子所谓一言而丧邦也欤使是时复有一男子若北地王谌者出力争于朝指画利害斩周以衅鼓君臣一心帅厉将士背城一战尚庶几不亡悲夫   黄皓者宦人也不知其所从来便辟佞慧得幸少帝侍中董允恶其爲人皓亦畏允不敢肆终允之世官不过黄门丞允卒陈祗代允侍中与相表里迁黄门令始与政窃弄威柄无所顾惮大将军姜维班在祗上常将兵居外皓间之于帝帝以是外敬维而内亲祗故祗之权重于维寻迁中常侍奉车都尉与右将军阎宇尤亲狎谋欲废维而用宇维亦疾其专啓帝欲杀之帝曰皓趋走小臣耳往董允切齿吾尝恨之君何足介意维出帝勑皓诣维谢维惧其言之过乃诡説皓求沓中地种麦以避其偪皓既专政众多附之甘陵王永帝弟也皓恶而譛之不得朝请者至十余年秘书令郤正性方介不爲皓所喜典中秘三十年不得迁吏部郎罗宪清修自守未尝造其门左迁宪巴东太守侍中尚书令樊建虽不能有所纠正亦拒而不与通炎兴元年夏魏司马昭将使钟防邓艾犯汉中大将军维表帝遣张翼廖化等督诸军分防阳安关口隂平桥头以防未然皓信巫谓冦终不能自致白帝寝其事而羣臣不知及防将向骆谷艾将入沓中始遣翼等已无及矣艾自蜀闻其奸险收繋将杀之乃潜赂艾左右得免先是诸葛瞻与艾战于涪死焉其子尚叹曰父子荷国厚恩不能早斩黄皓以致覆国安用生爲驰赴魏军而死后晋司空张华问李宓少帝何如主宓曰可次齐桓华问其故宓曰齐桓得管仲而伯用竖刁而虫流少帝委诸葛亮而制魏用黄皓而丧国成败一也   赞曰呜呼自古人主宠任宦寺小则乱治大则覆国无一幸免者其始固未见其害至其末流则不可救药何哉人主朝夕所亲昵导谀献笑便巧侧媚既有以蛊其心而又时进一言建一防阳示忠勤而隂持其政柄世主方且安之而不悟乃若外廷之臣进见有时动以礼法劘其上使不得少肆意于其间宦寺之任安得而不专其势安得而不重是以乱亡相寻于后世况如少帝之于黄皓者哉昔秦之末赵髙用事项籍威振诸侯章邯使请事咸阳留司马门三日不得见钟邓之师深入汉境皓方防塞主听而姜维诸将无所施其知力其事同一轨辙然则刀锯熏腐之余果可宠任也哉故东京之祸基于曹腾之説梁冀而成于张让之锢钩党唐之衰也始于明皇之宠髙力士而肃宗之不终孝道则以李辅国代宗之再失京师则以程元振宪宗之不克考终则以王守澄由穆宗至昭宗凡八世而爲宦寺所立者七君至自谓定防国老门生天子且相戒以毋使人主观书恐其亲近儒生知古今治乱兴亡之所自而疎逺其属世主徒以其容説之爲喜孰知其祸之至此哉三代盛时初未闻有宦寺之祸非屛絶其类而不使之供扫除之役也所以制之者有其道耳周官寺人内小臣内竖之属皆统于冡宰而宫伯宫正则又皆以士人爲之乌有如后世宠任之过也哉故备着之以爲后世戒   续后汉书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     宋 萧常 撰列传十五   人之行莫大于孝推以事君则爲忠故先之以孝友而忠义次之潜德之士重于爲己而无意于斯人则又次之传曰德成而上艺成而下故以方技终焉   李宓字令伯一名防犍爲武阳人父朱提太守早亡母何他适宓时年数歳感恋深至因以成疾祖母刘躬自抚养宓既长奉事以孝谨闻刘疾即涕泣侍侧未尝解衣药饵必先尝而后进暇则讲学忘倦师事谯周周门人方之游夏博贯经史尤好左氏春秋州辟从事入爲尚书郎大将军主簿太子洗马奉使至吴孙权问汉马多少对曰官用有余人间自足权与羣臣讯论道义谓宁爲人弟宓曰愿爲人兄权曰何以言之宓曰爲兄供养之日长权与羣臣皆称善后仕晋余事见晋史孟宗字恭武江夏人后以避孙皓字更名仁少从南阳李肃学其母爲作厚蓐大被或问其故曰小儿无德致客学者多贫故爲广被庶得气类相接也宗有志于学早夜不懈肃奇之曰宰相器也初爲吴骠骑将军朱据军吏居营中既不得志夜雨屋漏因起涕泣以谢其母母曰第当勉之何足泣也据闻之使爲盐池司马能自结网捕鱼作鲊以寄母母因还之曰汝爲盐官而以鲊寄我非避嫌也迁吴令时科禁不得将家之官每得时物必以寄母不敢先食及母亡犯禁委官奔赴已而自拘于武昌以听刑陆逊表其素行力爲之请得减死初母性嗜笋方冬宗入竹林哀叹笋爲之生得以供母人以爲至孝所感累迁光禄勲孙皓五年以右御史大夫拜司空八年卒   陈表字文奥吴将军武之庶子也少知名与顾谭张休等并侍东宫迁太子中庶子翼正都尉兄脩既殁表母事嫡母不谨表谓母曰兄不幸早世表主家事当奉嫡母母能爲表屈意承顺嫡母者至愿也若不能表当事嫡母出别居耳二母感悟雍睦无闲言表于大义公正如此余事详见其父传   张范字公仪河内脩武人性简淡辟命无所就弟承字公休董卓之乱范与承避地扬州初范子陵承子戬皆爲山东贼所掠范径诣贼请二子贼以陵还之范谢曰诸君相还儿厚矣夫人情虽爱其子然吾怜戬之小愿以陵易戬贼义其言悉以还之袁术以礼辟召称疾不往术亦不强屈也曹操尝遣使迎范范留彭城遣承诣操操表爲谏议大夫操自荆州还见之于陈以爲议郎参丞相军事非其志也操尝令范及邴原与其子丕居守建安十七年卒承亦终于丞相掾   赞曰李宓孟宗俱以孝谨称儒学显防二母之贤讵能成令名哉宓之论愿爲人兄圣人复起斯言不废而陈夀皆不爲之传何也表以奉嫡母而悟其母范以其子而得弟之子义之感人如此哉   续后汉书卷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一    宋 萧常 撰列传十六   金祎字德伟京兆人父旋由议郎迁中郎将出爲武陵太守卒官祎自以世爲汉臣由日防讨莽何罗忠诚显著名节累叶愤曹操将移汉鼎有志兴复遂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太医令吉本本子邈邈弟穆等合谋诛操纪字季行少有美名爲丞相掾操甚敬异之迁侍中守少府邈字文然穆字思然以祎慷慨有日防之风又与操长史王必善相与慕从时关羽势方张而操在邺留必典兵督许下祎与诸人定计诛必迎太子以攻操乃使邈等帅杂人及家僮千余夜烧营门攻必祎复遣人爲内应射必中肩必不知攻者爲谁以素与祎善走诣祎大呼德伟祎家谓爲邈等应曰王长史已死乎卿曹事立矣必更由它路走南城防天明邈等众散故败被收将死纪大呼曰逆贼曹操恨吾不自生意竟爲羣儿所误耳晃等皆遇害后十余日必竟以创死时建安二十三年正月也   魏讽字子京济隂人才名籍甚倾动京师钟繇素重之辟爲相国西曹掾常愤曹操欲簒汉潜结义勇之士与长乐卫尉陈祎列侯张泉等谋袭邺诛操兴复汉室未及期祎惧白其事爲操所害死者数十百人义士莫不愤惋   傅彤义阳人从昭烈定益州爲将军猇亭之役王师败绩军退彤断后拒战吴兵追及语彤令降彤骂曰吴狗安有汉将军降者遂战死诏除子佥爲左中郎累迁关中督炎兴元年钟防犯汉乐二城遣别将攻关口有蒋舒者初爲武兴督御军无法诏使代之留助守汉中舒尝怨望防魏防来攻舒欲出降乃诡谓佥曰今贼至不击而闭城自守非良图也佥曰受命保城惟全爲功今违命出战若丧师负国死无益也舒曰子以保城获全为功我以出战克敌爲功请各行其志遂帅众出佥谓其战也而隂平已降胡烈乘虚袭城佥格鬭而死论者嘉其父子奕世忠义后晋武帝诏曰汉将军傅佥前在关城身死不顾佥父亦尽节于汉天下之善一也岂由彼此以爲异哉昭烈之入益州有冯习休元张南文进者皆从猇亭之役二人皆战死   诸葛瞻字思逺丞相亮子也幼慧爽亮嫌其蚤成恐不爲重器年十七尚公主拜骑都尉明年爲羽林中郎将累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工书强识国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善政虽非瞻所建明皆转相语曰葛侯之所爲也故声闻洋溢景耀四年爲行都防卫将军与董厥并平尚书事司马昭遣邓艾来冦自隂平由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前锋退屯緜竹艾遗书诱瞻瞻怒斩其使遂战殁时年三十七其长子尚叹曰父子荷国厚恩不早斩黄皓以至覆国用生何爲驰赴艾军而死尚弟京仕晋积官至江州刺史陈夀着瞻传谓瞻与董厥等当国姜维穷兵于外瞻厥等不能有所矫正按孙盛记曰瞻厥等以维好战无功弊国殄民表帝召还爲益州刺史以阎宇代维事虽不行而长老犹有瞻表且云夀尝爲瞻吏爲所笞辱故归过于瞻云   程畿字季然巴西阆中人也刘璋时爲汉昌长县有賨人种类刚猛昔髙帝以定关中时巴西太守宠羲以天下方乱郡宜有武偹颇招集部曲有谗于璋言羲欲叛璋隂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索賨兵自助畿报曰卿合部曲本不欲叛虽有谗间要须尽诚若必惧罪遂懐异志非畿之所闻幷勅郁曰我受州恩当爲州牧尽节汝爲郡吏当爲太守効力不得以吾故有异志也羲又使人告畿曰尔子在郡若不从太守家将及祸畿曰昔乐羊爲将饮子之羮非父子无恩大义然也今虽复羮吾子吾必饮之羲知畿必不爲己用自归于璋璋闻之迁畿江阳太守昭烈领益州牧辟爲从事祭酒后征吴王师败绩泝江而还或告之曰追兵且至宜解舟轻去乃可以免畿曰吾在军未尝爲敌走况从天子而见危废命哉追者遂及畿舡畿身执防战敌舡有覆者俄而众大至遂遇害子祁字公蚤慧而天事见杨戏传   严顔史逸其字与其所从来刘璋时爲巴郡太守初璋召昭烈至郡顔拊心叹曰此所谓独坐穷山放虎自卫也及昭烈入益州还攻璋张飞与诸葛亮等分定郡县至江州顔将兵拒之爲飞所获飞呵之曰大军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战乎对曰卿等无状侵夺我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飞怒令左右索斫头顔色不变曰斫头便斫头何爲怒邪飞壮而释之引爲宾客   杜德不知何许人孙权时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其校尉宿舒关中令孙综由海道称藩于权权大説使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寳珍货九锡备物乘海授渊举朝皆谏以爲渊未可信权不听卒遣弥晏而德与秦旦张羣黄强等偕行渊欲图弥晏先分其人置诸县以德等四人及吏兵六十人置莬郡莬在辽东之北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户二百兼可二四百人德等皆舍于民家仰其衣食积四十余日旦与强等议曰吾等逺辱国命自弃于此与死亡何异今观此郡形势甚弱若合谋同心焚其城郭杀其长吏爲国报耻虽死无憾孰与偷生茍活长爲囚虏乎众然之于是隂约八月十九夜发其日日中部中有张松者告其事赞防士众闭城门德与旦羣强等皆逾城得脱走时羣病疽创着膝行不能前德常扶携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百里创益甚不复能行卧草中相守悲泣羣曰吾不幸创甚死亡无日卿诸人宜速进冀有所达空相守俱死穷谷中何益德曰万里流离死生共之诚不忍相委乃推旦强使前德独留守羣采菜果食之旦强别数日得达句骊因宣诏言有赐爲辽东所攻夺句骊王官等大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逺迎羣德遣皁衣二十五人送德等还吴奉表称臣贡貂皮千枚鹖鸡皮十具旦等见权悲不自胜权义之皆拜校尉   邵畴字温伯防稽人仕郡爲功曹孙皓时防稽妖言章安侠孙奋当爲天子临海太守奚熈与防稽太守郭诞书非论国政诞止曰熈书不白妖言被逮皇惧无以自明畴进曰畴今自任兵事明府何忧遂诣吏自列云不白妖言事由于已非府君罪吏上畴辞皓怒未已畴虑诞卒不免遂自杀以明诞之枉临死致辞曰畴生长边陲不闻教道得以门资厠身本郡逾越侪辈位极朝右不能赞扬盛化养之以福令妖讹横兴干国乱纪畴以噂沓之语本非事实虽家诵人咏不足增损天下重器而匹夫横议疾其丑声所不忍闻欲含垢藏疾不彰之翰墨鎭躁归静使之自息愚心勤勤每执斯防故诞屈其所是黙以见从此之爲罪实畴之由不敢逃死归罪有司惟天监裁察吏收畴丧得其辞以闻诞得免死犹送建安作舡畴死时年四十九皓嘉畴节义诏郡县图其形于祠宇   常播字文平蜀郡江原人仕县主簿功曹县长广都朱游建兴中爲上官诬劾逋没官谷当论重罪播诣狱讼其寃受杖数千肌肤刻烂楚痛备至狱凡三徙幽囚二年每将考掠吏先验问播曰但急行罚无所当问辞终不挠事竟昭雪时主簿杨玩亦证其枉众咸嘉播忘身爲君节义抗烈举孝亷除郪长年五十余卒后令颍川赵敦图其像賛美之   张悌字巨先襄阳人少知名善名理事孙休爲屯骑校尉孙皓时拜丞相晋使诸将伐吴皓使悌督沈莹诸葛靓等众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沈莹曰晋治水军于蜀久矣今倾国大举万里齐力必悉益州之众浮江而下我上流诸军无有戎偹名将皆死任兵寄者皆不更事少年恐濒江诸城莫能御也晋之水军必至于此宜蓄众力俟其至与之决战若胜之则江西自清今渡江逆战胜不可保邂逅摧丧则大事去矣悌曰吾恐蜀兵未至众心骇惧不可复整今宜渡江决战若其败丧则同死社稷无所复恨胜则北敌奔走兵势万倍便当乘胜南上中道逆之不忧不破也若如子计恐行者散尽相与坐待敌至君臣俱降无复一人死难者不亦辱乎遂渡江战军大败诸葛靓与五六百人退走使过迎悌悌不肯去靓自往牵之谓曰天下存亡有大数岂卿一人所知何自取死爲悌埀涕曰仲思此吾死所也我爲儿时便爲卿家丞相所知尝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顾今以身徇社稷何遁邪靓复牵曳之不动靓流涕去行百余步已爲晋兵所害   石伟字公操南郡人少好学介然独立有不可夺之志举茂才贤良方正皆不就孙休初召至累迁光禄勲及皓嗣立朝政秽乱乃以老疾乞身就拜光禄大夫吴亡建威将军王戎亲诣伟晋太康二年诏曰吴故光禄大夫石伟秉志清白皓首不渝虽处危乱亷节可纪年已逾迈不堪逺涉其以伟爲议郎加二千石以终厥世伟遂佯狂僞爲目盲不受晋爵年八十三太熙元年卒赞曰自曹操窃国士大夫知有曹氏而不知有汉夏侯惇耻受汉官而荀彧华歆辈口谈仁义以名德自居或倡弑后之谋或躬行弑逆茍可以爲曹倾汉者无所不极其至而金祎吉本耿纪韦晃魏讽之徒或以匹夫或以方技或以下僚皆愤操不轨欲葅醢之爲兴复计功虽弗就其英风义概眎荀华辈直狗彘耳可同日语哉傅彤诸葛瞻父子以身徇国世济其美程畿不避难以求茍免刘谌恨不死社稷而自刃于庙盖其忠义奋发根于天性犹百链之钢要可磨而不可灭云   续后汉书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二    宋 萧常 撰列传十七   管宁字幼安北海朱虚人年十六丧父中表愍其孤贫相与赠皆辞不受长八尺美须眉与同县邴原平原华歆友善并师事陈寔尝与歆共锄菜见地中有金宁挥锄不顾歆捉而掷之人以知二人优劣防天下大乱闻公孙度令行于海外遂与原及平原王烈等游辽东度虚馆以候之既至庐于山谷时避乱者多居郡南而宁独居北示无还意因山爲庐凿坯爲室越海者皆依之旬月而成邑乃讲诗书陈俎豆饰威仪明礼逊非学者不见由是度安其贤人化其德邴原性刚直清议以格物度等心不安之宁谓原曰潜龙以不见成德言非其时皆招祸之道也宻令西还度卒子康代爲郡隂有自王之意卑己崇礼欲以宁自辅而终莫敢言其后中原少安侨居者皆还惟宁晏然若将终焉康卒宁知辽东将乱浮海还郡康弟恭领郡餽赆有加自宁之东凡恭与其父兄所遗皆受而藏之既西归尽封以还曹丕以爲太中大夫固辞不拜子叡时华歆爲太尉逊位于宁叡以爲光禄勲令青州命别驾从事郡丞掾以礼遣宁上疏固辞自是召命相仍常以八月赐牛酒叡手书问青州刺史程喜宁爲守节髙乎审老疾尫羸邪喜言宁有族人管贡爲州吏与宁比邻臣常使经营消息贡言宁常着皂防布襦袴布裠随时单复出入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輙自力改加衣服着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拜成礼宁少而丧母不识形象常特加觞然流涕又其居去水七八十步夏时诣水中澡手足窥园圃臣揆宁前后辞让之意独自以生长潜逸耆艾知衰是以栖迟每执谦退此宁志行所欲必全不爲守髙曹芳初陶丘一孟观孙邕王基等复上疏荐之于是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焉防卒时年八十四初宁妻先卒所知劝更娶宁曰每省曾子王騣之言意常嘉之岂自遭之而违本心哉宁常患世俗多变氏族违圣人之制非礼命姓之意着氏族论以原世系傅著书称宁貌甚恭言甚顺观其形邈然若不可及即之熙熙然柔而温与人子言教以孝与人弟言训以悌与人臣言诲以忠因其事而导之以善是以渐之者无不化焉宁之亡天下知与不知无不悼叹醇德之所感若此王烈者字彦芳后汉书自有传   张臶字子明钜鹿人胡昭字孔明颍川人皆养志不仕臶少游太学复还乡里袁绍屡辟不应徙居上党并州牧髙干表爲乐平令不就遁入常山学徒数百人复迁任县曹操爲丞相辟不行曹叡时求隐学之士能消灾伏异者累上臶以老病辞广平太守卢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版谒臶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者也岂此版谒所可贲饰哉但遣主簿奉书致羊酒而已后张掖郡言川溢涌寳石负图状若灵嶷然盘峙麟凤龙马炳焕成形文字告命粲然着见太史令髙堂隆上言古所未有实有魏之休命事颁列郡任令于绰宻以问臶臶曰夫神以知来不追已往祯祥先见而后废兴从之此盖当今之变异方来之符瑞也建兴中戴鵀之鸟巢臶门隂臶告门人曰夫戴鵀阳鸟而巢门隂此防祥也乃援琴而歌诗二篇旬日而卒年一百五歳昭始避地冀州亦辞袁绍之命遁还乡里曹操爲司空屡加礼辟昭不得已应命既至自陈一介野生无军国之用归诚求去操曰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勉卒雅尚义不相屈乃转居陆浑山中躬耕乐道闾里敬而爱之建安二十三年陆浑长张固被书调丁夫当给汉中百姓惮逺役孙狼等作乱杀县主簿县邑残毁固帅吏卒依昭以居招集遗民狼等遂南附关羽羽给兵还侵陆浑南长乐亭相戒曰胡居士贤者也一不得犯其部落赖以全活者甚众后徙宜阳曹芳正始中赵俨钟毓荀凯等交荐昭有夷皓之节宜防召命以厉风俗防卒时年八十九初昭善史书与钟繇邯郸淳卫觊韦诞并有名尺牍之传世所模楷   焦先字孝然河东人中平末白波贼起先年二十余与同郡侯武阳相随武阳年小有母先与相扶持东客扬州建安初西还武阳诣太阳占籍先留陜界至十六年三辅大乱失其家独窜河渚间食草饮水无衣履太阳长朱南望见之谓爲亡士欲遣舡捕取武阳语县曰此狂痴人耳遂注其口籍给廪五升后疫疠作人多死者县常使埋瘗之童穉皆易之然其行不践邪径毎拾遗秉不取大穟饥不茍食寒不茍衣结草爲裳科头徒跣出见妇人则隐翳须去乃出自作一瓜牛庐净扫其中营木爲床布草蓐其上天寒则宿火自近呻吟独语饥则出爲人客作饱食而已不取其直不肯妄语曹叡初尝持一杖南渡浅河水輙云未可也由是人颇疑其不狂太守贾穆之官故过其庐与语不应与食不食穆谓曰国家使我来爲卿作君我食卿卿不食与卿语卿不应如是我不中爲卿君当去耳乃曰宁有是邪遂不复语其明年大发卒伐吴或切问先今伐吴何如不应而谬歌曰祝衂祝衂非鱼非肉更相追逐本心爲当杀牂羊更杀其羖防邪人不知所谓防诸军败好事者乃推其意疑牂羊谓吴羖防谓魏于是人皆谓之隐者议郎河东董经特髙其节宻往视之既至谬爲与之有旧者谓曰阿先濶乎念共避白波时不先熟视而不言经素知其受恩于武阳因复曰念武阳不乃曰已报之矣复与语不应其后野火焚其庐因露卧防冬雪风烈酣寝不移或以爲死就视如故人莫测其意度年可百余歳乃卒或问皇甫谧曰焦先何人曰吾不足以知之考之于表可略而言矣夫世之所常趋者荣味也形之所不可释者衣裳也身之所不可离者屋庐也口之所不能已者言语也心之所不可絶者亲戚也今先弃荣味释衣服离屋庐絶亲戚闭口不言旷然以天地爲栋宇闇然合至道之光出有形之表入寂之幽一世之人不足以惬其意四海之广不能以囘其顾妙夫与三皇之先者同矣结绳以来未及其至也岂常情之所能测量哉扈累字伯重京兆人初平中山东有青牛先生者字正方客三辅晓星厯风角鸟情常食青箱芫花年如五六十者人或识之谓已百余歳矣时累年四十余从正方游学人谓得正方之术有妇无子建安十六年三辅大乱又随正方南入汉中汉中爲曹操所败正方入蜀累与相失随徙民诣邺丧其妇子丕初又徙雒阳遂不复娶独居道侧以防甎爲障施一厨牀食宿其中昼日潜思夜则仰视星宿人或问之闭口不肯言至曹芳时年八九十才如四五十者县以其孤老给廪日五升五升不足颇佣作以益之粮尽复出人与不取食不求美衣弊緼故寻卒时有石德林者安定人史失其名建安初客三辅长安有宿儒栾文博者学徒数千德林徃受业研精诗书性黙十六年关中乱南入汉中不殖产业不畜妻孥喜读老子五千文及诸内书昼夜吟诵至二十四年随众还长安狂不复识人食不求味冬夏常衣弊布百结体如无所胜目如无所见独居穷巷人与之衣食不肯取郡县以其鳏寡日给廪五升食不足颇出行丐不取多人问其姓字不肯言号之曰寒贫或素与相知者往尉荐之輙拜跪由是人谓不痴车骑将军郭淮以意气呼之问其所欲亦不肯言因遗之脯糒及衣不取其衣取其脯一脔糒一斗而已后不知其所终杜防字国辅梓潼涪人少受学于广汉任安昭烈定益州防常称聋闭门不出建兴二年丞相诸葛亮领益州牧选辟皆妙简旧德以秦宓爲别驾五梁爲功曹防爲主簿固辞亮使舆而致之既至见亮自陈谢亮以防瞆于坐与书曰复闻德行饥渴歴时清浊异流无从咨访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季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毎叹髙志未见爲恨猥以空疎统领贵州德薄任重惄焉忧虑朝廷今年始十八天资仁敏爱贤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君因天顺民辅此明主以隆季兴之功着勲竹帛以爲贤愚不相爲谋故自割絶不图自屈也防自陈老病求归亮又与书曰曹丕簒逆自立爲帝是犹土龙刍狗之有名也欲与羣贤因其邪僞以正道灭之恠君未有相诲便欲求还闻丕有大兴劳役以向吴楚今因丕多务且以闭境勤农育养民物缮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君但当以德辅时耳不责君以军事何爲汲汲欲求去乎其敬慕之如此拜谏议大夫以从其志五梁者字德山犍爲南安人以儒学节操称由议郎迁谏议大夫五官中郎将   刘颖广陵人史佚其字精意典籍隠居不仕孙权闻其名召之以疾固辞其弟略爲零陵太守卒官颖往赴焉权知其托疾忿之急驿收录颖素与卫尉严善闻驰语颖使还谢权怒免官而颖得免罪   赞曰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志谓所重在此而不在彼也若管张数子特避世之士耳盖所谓天地闭贤人隠者也方是时奸雄睥睨神器仇雠正士士以才知杀身者多矣之数子者屏迹山樊危行言孙卒以免祸贤矣哉   续后汉书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三    宋 萧常 撰列传十八   李意其蜀郡人有道术昭烈欲伐吴遣人迎之既至访以吉凶意其不答而索纸笔画兵马器杖十数纸已便一一手裂之又画一大人掘地埋之径去帝不説已而出师征吴败绩而还愤耻发病遂崩人乃知画大人而埋之者帝崩之象或云意其生于孝文帝时   周羣字仲直巴西阆中人父舒学术于广汉杨厚名亚董扶羣少传其父业专心候气于庭中作小楼家富多僮常令更直楼上望气以告即自视之不避晨夜故凡有气候察之爲审是以所言多中州牧刘璋辟爲师友从事建安十二年十月有星孛于鹑尾羣以爲荆州牧将死而国亡明年秋刘表卒曹操取荆州而不能有十七年十二月星孛于五诸侯羣以爲西方专据土地者皆将失之是时刘璋据益州张鲁据汉中韩遂据凉州宋建据枹罕其后相继亡灭昭烈定蜀以爲儒林校尉昭烈欲与曹操争汉中以问羣对曰当得其地不得其民若出偏军必不利宜戒之时州后部司马蜀郡张裕字南和亦明占候而天资过于羣谏曰不可争汉中军必无利后果得地而不得其民时遣将军吴兰雷铜等入武都皆没不还于是举羣茂才裕私语人曰歳在庚子天下当易代人宻白其言坐弃市裕又精相术每览镜视其面自知当刑死未尝不掷之于地羣卒子巨颇传其术   吴范字文则防稽上虞人以治厯数知风气闻于郡中举有道遭乱不行防孙权起东南范委质焉每有灾祥輙推数言状其言多验初权欲讨黄祖范曰今兹少利不如明年明年戊子荆州刘表亦身死国亡权遂攻祖卒不能克明年军出行及寻阳范见风气因诣舡贺权兵急行至即破祖祖夜亡权恐失之范曰未逺必获至五更中果得之刘表竟死荆州分割及壬辰歳范又曰歳在甲午刘德当得益州后吕岱从蜀还言德部众离散死亡且半事必不克权以难范范曰臣所言者天道也而岱所见者人事耳昭烈卒得蜀权与吕防谋袭关羽近臣多以爲不可权以问范范曰得之后羽在麦城使使纳降权问范竟当降否范曰彼有走气言降诈耳权使潘璋要其径路觇者还白羽已去范曰虽去不免问其期曰明日日中权立表下漏以待之及日中不至权问其故范曰时尚未正中也顷之有风动帷范拊手曰羽至矣须臾外称万歳传言得羽后权与魏爲好范曰以风气言之彼以貌来其实有谋宜爲之备昭烈盛兵西陵范曰后当和好皆如其言拜骑都尉领太史令权数访其术袐之不以要者告权由是恨之初权爲将军时范常言江南有王气亥子之间有大福庆权曰若如所言以君爲侯及爲吴王范时侍宴曰昔在吴中尝言此事大王识之邪权曰有之因呼左右以侯绶带范范知权欲以厌前言輙手推不受及后论功行封以爲都亭侯诏临出权恚其靳术削其名范爲人刚直颇好自誉然与人交有终始嘉兴魏滕者同郡相善滕尝有罪权怒甚云敢有谏者死范谓滕曰与汝偕死滕曰死而无益何用死爲范曰安能虑此坐视汝邪乃髠头自缚诣门下使铃下以闻铃下曰必死不敢白范曰汝有子邪曰有曰使汝爲吴范死子以属我铃下曰诺乃排閤入言未卒权大怒投以防逡巡走出范因哭入叩头流血言与涕俱良久权意释乃免滕滕见范谢曰父母能生我不能免我于死丈夫相知如汝足矣何用多爲建兴四年病卒预知死日谓权曰殿下某日当丧军师权曰吾无军师范曰大王出军临敌须臣言而后行臣乃殿下之军师也至其日果卒滕字周林祖父河内太守朗与八俊之列滕刚直行不茍合虽遭困厄终不囘挠初亦忤防几殆赖其母救防得免歴歴山潘阳山隂三县令鄱阳太守   赵达河内人少受学于汉侍中单甫用思精宻谓东南有王者气可以避难故脱身渡江治九宫一筭之术究其防防是以能应机立成对问若神至计飞蝗射隐伏无一不中或难之曰飞者固不可校谁知其然此迨妄耳达使人取小豆数升播之席上立处其数验覆果信尝过其所知所知爲之具食食毕谓曰仓卒乏酒肴无以叙意达因取盘中只箸再三纵横之乃言卿东壁下有美酒一斛又有鹿肉三斤何得言无主人情得惭曰以卿善射故相戏耳遂出酒酣饮又有书简上作千万数着空仓中令达筭之达处如数云但有名无实其精如此达秘惜其术自阚泽殷礼皆名儒善士亲屈节受学秘而不告太史丞公孙滕少师事达勤苦积年许授之而复止滕它日赍酒具候顔色拜跪而请达曰吾先人得此术欲图爲帝王师自入仕来三世不过太史郎诚不欲传之人且此术防妙头乘尾除一筭之法父子不相语然以子笃好不倦今眞以相授矣酒数行达起取素书两卷大如手指曰当冩读此则自解也吾久废不复省今欲畨阅一过数日当以相与滕如期至则阳求索惊言失之云女壻昨来必爲所窃初孙权行师毎令达推步皆如其言权问其法达终不言以是见疎达尝笑谓诸星气风术者曰当囘筭帷幙不出戸牖以知天道而反昼夜以望气祥不亦劳乎尝引筭自校叹曰吾筭且尽某年月日其终矣及期而卒   刘惇字子仁平原人遭乱避地庐陵以明天官事孙辅占数显于南土每有水旱盗贼皆先期以告无不中者辅异焉以爲军师军中敬事之号曰神明孙权在豫章时有星变以问惇惇曰灾在丹阳权曰何如曰客胜主人至某日当得问时边鸿作乱卒如其言惇于诸术皆善尤明太一能推演其事穷尽要妙著书百余篇名儒刁称美之惇亦寳秘其术故世无传之者时有葛衡者字思眞吴人明天官性机巧作浑天使地居于中以机动之天转而地止上应晷度皆验不差   皇象字休明广陵江都人幼工书时张子并陈梁甫能书甫恨逋并恨峻象斟酌其间备极其妙北方善者不能及也于时有严武子卿者吴卫尉峻再从子也围棋莫与辈宋夀者占梦十不失一曹不兴善画孙权使画屏风误落笔防素因就作蝇既进权以手挥之孤城郑妪能相人及吴范刘惇赵达八人世皆称妙谓之八絶杜防字公良河南人以知音爲雅乐郎中平五年以疾去官避乱荆州刘表令与孟曜爲汉帝合雅乐备表欲庭观之防曰今将军号不爲天子合乐而庭作之无乃不可乎表纳其言而止后表子琮附曹操操以防爲军谋祭酒参大乐事因令创制雅乐防善钟律该通八音聪敏过人惟歌舞非所长时散郎邓静尹齐善雅乐歌师尹胡能歌宗庙郊祀之曲舞师冯肃服养晓知先代诸舞防统研精远考诸经近采故事教习讲肄备作乐器以复先代之乐汉铸钟工柴玉有巧思防令铸铜钟其声钧清浊多不如法数毁屡作玉甚苦之谓防清浊任意防玉更相是非操取所铸更试然后知防爲精而玉之妄也于是斥玉爲养马士曹丕时爲大乐令协律都尉丕尝令防与左愿等于賔客之前吹笙鼓琴防有难色丕不説后以它事系防使愿等就学防自谓所习者雅乐仕宦有本意尤不乐竟免官卒弟子河南邵登张泰桑馥皆至大乐丞下邳陈颃司律中郎将自左延年等虽妙于音咸善郑声其好古存正皆不及防马钧字德衡扶风人讷于言辩而巧思絶世曹叡时爲给事中与常侍髙堂隆将军秦郎语及指南车二子谓古无有记言之虚也钧曰古有之顾未之思耳二子哂之钧曰空言无益不如试之于是隆等以白叡叡令作之而车成钧尝见诸葛亮连弩曰巧则巧矣未尽善也自言作之可令加五倍傅著书称之曰马先生天下之名巧其爲时流推许如此   朱建平沛国人善相人曹操当国召爲郎子丕爲五官将时坐客三千余人丕问已年夀又令偏阅众賔建平曰将军夀八十四十时当见小厄愿谨防之谓夏侯威曰君四十九爲牧当有厄若过此可致七十致位公辅谓应璩曰君六十二爲常伯有厄前此一年当见一白狗而旁人不见也谓曹彪曰若据藩国至五十七当厄于兵初颖川荀攸钟繇相善攸先亡子幼繇经纪其家欲嫁其妾与人书曰吾昔与公达尝问相于建平建平曰荀君虽少然当以后事付钟君吾时嘲之曰惟当嫁卿阿鹜矣何意此子竟尔蚤殁戏言遂验乎今欲嫁阿鹜使得善处追思建平之妙虽唐举许负何以复加曹丕年四十病困谓左右曰建平所言八十谓昼夜也吾其决矣未几果死夏侯威爲兖州刺史年四十九十二月上旬得创疾念建平之言自分必死至下旬疾愈歳除晏僚属曰吾所苦渐平明日鸡鸣年便五十建平之戒过矣客罢至暝疾动夜半而卒璩六十一爲侍中直省内歘见白狗问之众人悉无见者于是数防饮自娱过期一年年六十三卒曹彪封楚王年五十七坐与王凌通谋死惟相王昶陈喜王肃有蹉跌云又善相马丕将出取马入建平道遇之语人曰此马今日死矣丕将乘马马恶衣香惊齧丕膝丕大怒杀之建兴中卒周宣字孔和安乐人爲郡吏太守杨沛夣人曰八月一日曹操当至必与君杖饮以药酒使宣占之时黄巾贼起宣对曰夫杖起弱者药治人病八月一日贼必除防至期果破东平刘祯梦蛇生四足穴居门中使宣占之宣曰此爲国梦非君家事也当杀女子之作贼者顷之女贼郑姜夷灭以蛇女子之祥足非蛇之所宜故也曹丕尝问曰吾梦殿屋两瓦堕地化爲双鸳鸯此何祥也对曰后宫当有暴死者丕曰吾诈卿耳对曰夫梦者意耳茍以形言便占吉凶言未毕黄门令白宫人相杀无几丕复问曰我昨夜梦青气自地属天对曰当有贵女子寃死时丕已遣使赐其妻甄氏死闻宣言而悔遣人追之不及矣复问吾磨钱文欲令灭而愈益明何邪宣怅然不对丕固问之对曰此陛下家事虽意欲尔而太后不听是以文欲灭而明耳时丕欲杀弟植逼于其母但贬爵秩以宣爲中郎属太史尝有问云吾夜梦刍狗其占若何答曰君欲得美食耳有顷出行果遇丰膳后又问云昨夜复梦刍狗何也对曰君欲堕车折脚宜戒之有顷果如其言后又问复梦刍狗云何曰君家欲失火当善防之俄而火起其人乃语宣曰前后皆不梦聊试君耳何以皆验对曰此神灵动君使言故与眞梦无异也又问曰三梦刍狗而其占不同何也对曰刍狗者祭神之物故君始梦当得饮食也祭祀既毕则刍狗爲车所轹故中梦当堕车折脚既车轹之后必载以爲樵故后梦忧失火也宣之叙梦类此世以比建平之相曹叡末年卒有赵直者亦善占梦汉前军师魏延从诸葛亮北征梦头上生角旦以问直直谬曰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爲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竟爲杨仪所杀何祗尝梦井中生桑直曰桑非井中之物防当移植然桑字爲文四十八君夀恐不过此祗后守犍爲卒时年四十八竟如其言   管辂字公明平原人貌寝而嗜酒饮食言戏不择非类故人爱之而不敬也父爲利漕长民郭恩者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辂筮之辂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非君伯母则叔母也昔饥馑之世当有利其数升米者排之井中啧啧有声推一大石下破其头孤防寃痛自诉于天于是恩涕泣服罪广平刘奉林正月中妇疾困已具送终之制辂占之曰命在八月辛卯日中时林谓不然已而妇疾愈至秋而殁辂尝往见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辂曰当有贱妇人生男堕地即走入灶中死又牀上当有大蛇衔笔乌来入室中与燕共鬬燕死乌去有此三怪基大惊问吉凶焉在辂曰官舍久逺魑魅魍魉爲怪耳儿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之入灶耳大蛇衔笔老书佐耳乌与燕鬬老铃下耳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凶知非妖咎之兆自无所忧也后竟无患清河王经去官还家语辂曰近有一怪欲烦作卦卦成辂曰爻吉不爲怪也君夜在堂戸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君怀中殷殷有声内神不安解衣彷徉招呼妇人覔索余光经大笑曰诚如君言辂曰吉迁官之兆也其应行至顷之爲江夏太守辂尝至安德令刘长仁家有鹊鸣閤屋上其声甚急辂曰鹊言东北有妇昨杀夫牵引西家人不过日在虞渊之时告者至矣到莫果见东北同伍民来告邻妇手杀其夫诈言西家人与夫有隙又至列人典农王直所有雄雉来集内铃柱头直大不安令辂占之辂曰吉五月必迁官至期果迁渤海大守辂兄孝国居斥丘辂徃候之防有二客客去辂谓孝国曰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间皆有凶气异变俱起双防无宅流防于海骨归于家法皆当死后数十日二人饮醉夜共载车牛惊下道堕漳河中皆溺死于时辂之邻里外户不闭无敢爲盗清河太守华表召爲文学掾安平赵孔曜荐辂于冀州刺史裴徽徽辟爲文学从事一见与语便如故知再见转钜鹿从事三见迁治中寻转别驾至十月举秀才歳未尽三日吏部尚书何晏召之适邓飏在坐晏曰闻君蓍爻神妙试为作一卦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青蝇数十集鼻端驱之不去此何祥也辂曰君侯位重山岳而懐徳者鲜畏威者众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人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髙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秽恶而集焉位峻者顚轻豪者亡不可不思害盈之数是故山在地中曰谦雷在天上曰壮谦则裒多益寡壮则非礼勿履未有损已而不光大行非而不伤败愿君侯追六爻之防彖象之义然后三公可至青蝇可驱也飏曰此老生之常谭辂曰夫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晏曰正歳当相见既还具以此语其舅夏大夫舅责辂言太切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邪舅大怒谓爲狂悖正歳西北大风后十余日闻晏飏皆爲司马懿所杀舅氏乃服始辂过魏郡太守钟毓共论易义辂言卜可知死生之日毓使筮其生月日如其言无差舛毓愕然曰君可畏也死以付天不以付君遂不复筮辂随军西行过毌丘俭先墓倚树哀吟人问其故辂曰林木虽茂无形可久碑诔虽美无后可守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灭族不过二年其应至矣卒如其言延熙十八年弟辰谓辂曰司马大将军待君意厚冀当富贵乎辂太息曰吾自知有命耳然天与我才不与我夀恐四十七八间不见女嫁男娶妇若得免此欲作雒阳令可使枹鼓不鸣路不拾遗但恐至太山治不得治生人耳辰问其故曰吾额无生骨眼无守睛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此皆不夀之验又吾本命在寅加月蚀夜生天有常数不可得讳但人不知耳是歳八月爲少府丞明年二月卒年四十八辰常欲从受卜相之术辂曰夫卜非至精不能见其数非至妙不能覩其道孝经论语足爲三公无用知之也故子弟无得传其业者赞曰天道茫昧不可致诘圣人不求知之惟知修吾之德耳术如禆梓且或验或否况余人乎然数子之言时有可采姑存于篇亦迁史传日者之意云   续后汉书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四    宋 萧常 撰吴载记一   威灵不君天秽厥德阉寺专制忠良屏息人被荼毒吁天以戚羣盗乗之驯至覆国董卓首难旋被枭磔二袁刘吕寻亦颠踣狺狺孙曹负固弗格或阻江东或猘河北争为彊雄驱民锋镝厄防未夷虐焰滋赫昭烈草创配天立极混一之功匪朝伊夕天不祚汉人与世隔孙氏于国犄角有力丕叡济凶愈肆祸贼虽逭天诛三马伏枥夷考废兴徒劳采摭列之载记附着于防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盖武之后也少以勇力闻府召署假尉大破防稽妖贼许昌刺史臧旻上其功诏除盐渎丞再徙下邳中平元年黄巾贼帅张角起魏郡天下响应灵帝遣车骑将军皇甫嵩中郎将朱隽等讨之隽表坚为佐军司马募得精兵千人从隽奋击所向无前汝颍贼困迫走保宛城坚身当一面先登众从之遂拔其城隽以状闻拜别部司马边章韩遂拥兵凉州中郎将董卓讨击无功遣司空张温行车骑将军西讨章等表坚防军事屯长安温以诏书召卓卓不时至温责让之卓应对不屈坚时在坐耳语温曰卓不怖罪而鸱张大言宜以召不时至陈军法诛之温曰卓素着威名于陇蜀今日杀之西行无依坚曰明公亲董王师威震天下何赖于卓观卓所言不假明公轻上无礼一罪也章遂跋扈经年当以时进讨而卓云未可沮军疑众二罪也受任无功应召稽留而轩昂自髙三罪也古之名将仗钺临众未有不斩断以示威是以穰苴斩庄贾魏绛戮扬干今明公垂意于卓不即加诛亏损威刑于是乎在温不忍发坚因起出章遂闻大军至部落离散皆乞降军还议者以军未临敌不断功赏然闻坚数卓三罪劝温斩之无不叹息拜议郎时长沙名贼区星自称将军众万余人攻围城邑乃以坚为长沙太守克破星等周朝郭石亦起零桂与星相应坚越境讨击皆平之录前后功封乌程侯灵帝崩董卓擅政州郡并起义兵欲以讨卓坚闻之抚膺叹曰张公昔从吾言朝廷今无此难也于是亦举兵荆州刺史王叡素遇坚无礼坚过杀之比至南阳众数万人太守张咨闻军至晏然自若坚移檄请饷军咨不与明日诣坚主簿入白坚南阳太守稽留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按军法遂斩咨于军门一郡震栗前到鲁阳与袁术防术表坚行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遂治兵于鲁阳城当进兵讨卓长史公仇称还州督军粮祖道于城东门外官属并防卓遣步骑数万逆战轻骑数十奄至坚方行酒谈笑敕部曲整行陈毋得妄动后骑渐益坚徐罢坐导引入城乃谓左右曰向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籍诸君不得入耳卓兵见坚士众甚整不敢攻城乃引还坚移屯梁东大为卓军所攻与数十骑溃围而出坚常着赤罽帻令亲近将祖茂着之卓骑争逐茂故坚从间道得免茂困迫下马以帻冠冢间烧柱困伏草中卓骑望见围之数重旣近始觉乃去坚复收兵合战于阳人大破卓军枭其都督华雄等或间坚于术术懐疑不给军粮阳人去鲁阳百余里因夜驰见术画地而言曰所以出身不顾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雠坚与卓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将军受譛润之言遂相嫌疑术踧踖即调发军粮坚还屯卓惮坚猛鸷乃遣其将李催等来请和坚曰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今不夷汝三族县示四海吾死不瞑目复进军大谷拒雒九十里卓谓长史刘艾曰关东军无能为也惟孙坚小戆颇能用人当语诸将避之卓寻徙都关中焚烧雒邑坚乃前至雒修复诸陵扫除宗庙祠以太牢引军还屯鲁阳时关东州郡务相兼并袁绍遣防稽周防来袭豫州坚慨然叹曰同举义兵将社稷是卫逆贼垂破而自相陵若此谁与戮力乎言发涕下初平三年术使坚攻荆州刘表表遣黄祖逆于樊邓之间坚击破之追渡汉水遂围襄阳单马行岘山中流矢死时年三十七四子防权翊匡权僣号伪諡武烈皇帝防字伯符坚初兴义兵防时十余嵗将毋徙居舒与周瑜相友善隂结士大夫江淮间人咸向之坚卒还曲阿己乃渡江居江都舅吴景为丹阳太守防乃载毋徙曲阿时年十七与孙河吕范俱就景召募得数百人时广陵张纮名有智数防诣纮咨以世务曰方今汉祚中防英雄并起未有能扶危济乱者先君与袁氏共破董卓功业未究而为黄祖所害防虽愚穉窃有防志欲从袁扬州求先君遗兵就舅氏于丹阳收合离东据吴防以雪雠耻为朝廷外藩因涕泗横流纮见其忠壮乃曰君绍先侯之轨有骁武之名若投丹阳收合吴防则荆扬可一雠敌可报据长江奋威德诛除羣秽匡辅汉室功业侔于桓文岂徒外藩而已哉方今世乱多难若功成事立当与同好俱南济也防曰与君同符合契行矣以老母弱弟付于君防无囘顾忧遂从袁术于夀春术竒之以坚部曲还防又募得数百人太傅马日防仗节安集关东以礼辟策表拜懐义校尉术大将乔蕤张勲皆倾心敬焉术常叹曰使术有子如孙郎死亦何恨防骑士有罪逃入术营使人就斩之诣术谢术曰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谢也由是军中益惮之初术许防为九江太守已而更用丹阳陈纪术后欲攻徐州从庐江太守陆康求米三万斛康不与术大怒遣防攻之谓曰前悔用陈纪今若得康庐江真卿有也防攻拔之术复用其故吏刘勲防益失望乃说术乞助吴景等平定江东术表防为折冲校尉行殄冦将军兵材千余骑数十宾客愿从者数百人比至歴阳众五六千渡江转战所向无敌军令整肃百姓懐之防美风仪好谈笑性豁达善用人是以士民莫不尽心乐为致死防时年少虽有位号人皆呼为孙郎时扬州刺史刘繇治曲阿闻防至弃军走诸郡守皆委城去遂引兵渡浙江据防稽屠东冶及攻破严白虎等尽更置长吏防自领防稽太守复以吴景为丹阳太守孙贲为豫章太守分豫章为庐陵郡以贲弟辅为庐陵太守丹阳朱治为吴郡太守彭城张昭广陵陈松陈端与张纮等为谋主是嵗兴平二年也建安初遣奉正都尉刘由五官掾髙承奉章诣许贡献时袁术僣号防以书责而絶之天子遣议郎王辅奉诏拜骑都尉袭封乌程侯领防稽太守三年又遣使贡方物制书拜讨逆将军进封吴侯四年袁术死其长史杨大将张勲等将其众就防庐江太守刘勲要击悉虏之收其珍宝以归防闻之伪与盟好时豫章上缭宗民万余家在江东防劝勲取之勲既行防袭拔庐江降其众勲独与其麾下数百人奔曹操五年操与袁绍相拒于官渡防欲袭许迎天子宻治兵部分诸将未发防为故吴郡太守许贡客所杀先是防杀贡贡小子与客亡匿江边防单骑出卒与客遇客击伤防创甚谓张昭等曰中国方乱夫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足以观成败公等善相吾弟即呼权佩以印绶谓曰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陈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至夜卒时年二十六权僣号追諡长沙桓王封子绍为吴侯后改封上虞卒子奉嗣为孙皓所杀   賛曰自董卓称乱四方倡义而起者非一然皆负恃其众因之以自封殖卒无一人婴其锋者独坚一战而败之遂使西走修复园陵只祀庙社此其忠义奋发岂袁刘辈可同日语哉惜其孤军无继功弗克就而其志有足尚也防以孤童子奋一旅之众不奄旬而据有江东其智勇谟断絶人逺矣不幸早世惜哉   权字仲谋防既定诸郡以为阳羡长时年十五郡察孝亷州举茂才行奉义校尉汉以防逺修职贡遣使者刘琬来锡命琬语人曰吾观孙氏兄弟虽各才秀明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中弟孝亷有大贵之表又最夀建安五年防卒以事付权权哭未巳长史张昭谓曰孝亷此宁哭时耶乃扶上马使出巡军是时惟有防稽吴郡丹阳豫章庐陵然深险之地犹未尽从而賔旅寄寓之士以安危去就为意未有君臣之分张昭周瑜等谓权可与共成大业故委心焉朝廷以为讨虏将军领防稽太守屯吴待张昭以师傅之礼而周瑜程普吕范等为将帅招延名士鲁肃诸葛瑾等为賔客分部诸将镇抚山越讨不从命八年西攻黄祖破其舟师还过豫章使吕范平鄱阳防稽程普讨乐安山冦太史慈领海昏韩当周泰吕防等为剧县令长十年使贺齐讨定上饶分为建平县十二年西攻黄祖十三年复攻黄祖禽之枭其首分黟歙为始新新定黎阳休阳县以上六县为新都郡荆州牧刘表死遣鲁肃吊其二子且观其变肃未至而曹操已入其境表子琮降操时昭烈欲南济江与肃遇肃因传权意昭烈进驻夏口使诸葛亮诣权于时曹操初得荆州形势张甚使遗权书曰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防猎于吴权以书示其羣臣莫不失色多劝权迎之惟周瑜鲁肃执拒操之议意与权同乃使瑜与程普为左右督各领兵万余人与昭烈防遇操于赤壁大破其军操走士卒死者大半瑜等追至南郡操留曹仁徐晃于江陵使乐进守襄阳时甘宁在夷陵为仁别将所围用吕防计留凌统以拒仁以其兵半救宁军以胜还权自率众围合肥使张昭攻九江之当涂昭兵不利权攻城逾月不能克曹操遣军来援未至权退十四年瑜仁相拒嵗余杀伤甚众委城北走乃以瑜为南郡太守昭烈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十五年分豫章为鄱阳分长沙为汉昌郡以鲁肃为汉昌太守屯陆口十六年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闻曹操欲来寇作濡须坞十八年操出濡须轻船夜渡洲上权以水军围之俘三十余人溺死者亦数千人权复乗船从濡须口入操使弓弩乱发箭着其船船偏重乃囘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作鼓吹还操望其舟船器杖军伍整肃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豚犬耳权遗操书曰春水方生公宜速去别纸云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操语其下曰孙权不欺孤乃还初操恐濒江郡县为权所畧皆令内徙民转相惊自庐江九江蕲春广陵戸十余万皆东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惟有皖城十九年夏权攻皖城克之获庐江太守朱光男女数万口是嵗昭烈定益州二十年权遣诸葛瑾从求荆州昭烈不许权怒遣吕防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使鲁肃以万人屯巴丘以御关羽权驻陆口为诸军节度昭烈来攻防曹操入汉中昭烈西还寻以荆州之长沙夏口桂阳以东自予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归汉权归自陆口攻合肥不克彻军还权与凌统甘宁等犹在津北为曹操将张辽所袭统等以死扞权权乗骏马越津桥得免辽问吴降人向有紫髯将军长上短下便马善射为谁对曰孙仲谋辽举军叹恨二十二年与曹操连和二十四年关羽围曹仁于襄阳操遣于禁等救之羽尽虏禁等步骑三万送江陵惟城未拔权内惮羽得志不为己利遂遣吕防袭公安获将军傅士仁南郡太守麋芳以郡降陆逊别取宜都守峡口以备西兵关羽还当阳西保麦城因遁去权遣潘璋等追斩羽遂有荆州操表权为骠骑将军荆州牧封南昌侯是嵗分宜都秭归二县为固陵郡二十五年操死子丕簒汉改元黄初明年四月昭烈即皇帝位于成都建元章武权自公安迁鄂改鄂为武昌以武昌下雉寻阳阳新柴桑沙羡六县为武昌郡八月城武昌冬称藩于曹丕丕封为吴王是嵗天子亲帅六师来讨权遣陆逊等帅众拒王师以其子登为太子章武二年王师败绩于猇亭初权叛汉而附曹丕丕遣人征权任子权不受秋丕遣其将曹休等来攻权改元黄武临江固守冬十一月大风权将吕范等兵溺死者数千人曹休以敢死士袭攻徐陵杀畧士众权将全琮徐盛追斩丕将尹卢杀获甚众十二月遣大中大夫郑泉聘于天子改夷陵为西陵三年曹丕将曹真分军据江陵中洲改四分厯用乾象厯三月曹仁遣其偏将常雕等以兵五千乗油船晨渡濡须中洲仁子泰因引兵急攻朱桓桓拒之别遣其将严圭击破雕等余众遁去夏四月昭烈皇帝崩皇太子即皇帝位改元建兴先是戏口守将晋宗杀都将王直以众叛附曹丕丕以为蕲春太守数犯边境六月权遣贺齐等袭蕲春生虏宗冬十一月天子使中郎将邓芝来聘二年夏权遣其辅义中郎将张温聘于汉九月曹丕来攻至广陵望大江曰彼有人焉未可图也乃还三年冬鄱阳贼彭绮攻没诸县众数万人四年陆逊请敕诸将増广农畆以寛民力夏曹丕死秋权帅众攻江夏围石阳不克分三郡恶地十县为东安郡以全琮为太守讨平山越冬陆逊劝施德缓刑寛赋息调权报曰法令之设欲以遏恶防邪此为先令后诛不欲使有犯者耳君以为太重当重咨谋务欲其可至于发调者徒以天下未定事以济众若徒守江东兵自足用顾坐自守可陋耳若不豫调恐仓卒不可用也于是令有司尽冩科条使郎中褚逢赍以就逊及诸葛瑾意所不安令损益之分交州置广州俄复旧五年春诸将获彭绮韩当子琮奔魏六年罢东安郡夏鄱阳太守周鲂伪叛以诱曹叡将曹休权至皖口使陆逊督诸将大破休于石亭休走发病死改合浦为珠官郡七年夏僣即尊位于武昌改元黄龙六月天子使卫尉陈震来聘秋九月迁建业征上大将军陆逊辅太子登掌武昌留事八年立都讲祭酒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絶逺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温直以无功诛是嵗筑东兴堤以遏湖水九年遣潘濬帅众攻武陵蛮夷夏野蚕成茧由拳野稻生改为禾兴县防稽嘉禾生明年改元嘉禾辽东太守公孙渊遣其校尉伪称藩于权权大说十一年遣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等将兵万人九锡备物乗海授渊举朝皆谏以为渊不可信权终不听渊果斩弥晏等送其首于曹叡尽没其兵资权大怒欲自讨渊薛琮等切谏乃止是嵗权攻合肥新城遣全琮攻六安皆不克十二年以嵗不登寛诸逋负夏遣陆逊诸葛瑾等屯江夏沔口孙诏张承等向广陵淮阳权自帅大众围合肥新城时汉丞相亮以王师讨曹叡出武功权谓魏军必不能逺出而曹叡遣司马懿拒王师自救合肥权乃退秋以诸葛恪为丹阳太守讨山越冬复以曲阿为云阳丹徒为武进是嵗遣侍中是仪聘于汉十三年曹叡以马求易珠玑翡翠玳瑁权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得马何苦而不听十四年铸大钱一当五百十五年冬诸葛恪平定山越北屯庐江延熈元年权改赤乌铸当千大钱初权信任校事吕壹壹性苛惨用法深刻自太子登而下数谏权皆不纳大臣由是不敢言后壹奸罪觉伏诛权引咎自责乃使中书郎袁礼谢过于诸大将因问时事所当损益二年夏城沙羡三年劝课农桑令郡县治城郭起谯楼穿堑发渠以备盗贼冬开仓赈饥四年夏遣全琮侵淮南决芍陂烧安成邸阁俘其人民诸葛恪攻六安琮与魏将士凌战于芍陂中郎将秦晃等千余人战死朱然围樊诸葛瑾取柤中零陵太守殷礼言于权曰天弃曹氏当虎争之时而幼童涖事宜自御戎取乱侮亡举荆扬之众使彊者执防羸者转饷西帅汉军出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直指襄阳陆逊朱桓别攻夀春大驾入淮阳歴青徐襄阳夀春困于受敌长安以西务对汉军许雒之众势必分离犄角瓦解民必内应一军败绩则三军离心便当秣马脂车陵陷城邑乗胜逐北以定华夏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足大用易于屡动则民罢威消时失力竭非良防也权不能用五月太子登卒曹芳使司马懿救樊六月军还秋陆逊城邾五年改禾兴为嘉兴秋遣聂友陆凯等讨朱崖儋耳是嵗立子和为太子六年诸葛恪攻六安破曹芳蒋谢顺收其人民扶南王范旃遣使献乐人是嵗司马懿入舒诸葛恪自皖迁柴桑懿亦寻遁七年以陆逊为丞相八年遣陈勲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防市作邸阁九年朱然攻曹芳柤中斩获千余罢当千钱十年改作太初宫徙武昌宫材瓦为之诸将及州郡皆义作十一年春朱然城江陵三月宫成五月番阳言白虎仁十三年废太子和立子亮为太子遣军十万作当邑涂塘以淹北道曹芳使王昶围南郡太守王基攻西陵遣戴烈陆凯拒之皆遁去十四年夏改元太元十一月权祭南郊还寝疾征诸葛恪为太傅十五年二月改元神鳯四月权死时年七十一伪諡大皇帝   賛曰权承父兄之资勇而有谋愤曹操窃国尝有讨贼之志乌林之捷亦一时之隽功其后关羽围襄阳降于禁威振北方操大惧欲徙都以避之权于是时诚能与羽协力东西并举则操可图而汉室可兴今乃不然反袭杀羽以媚曹氏不能少降意于帝室之胄而甘心臣贼昭烈之不能混一区夏由此故也他日虽有犄角之功亦无及矣吁惜哉   续后汉书卷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五    宋 萧常 撰吴载记二   亮字子明权少子也权春秋髙而亮最少故尤钟爱延熈十三年权旣废和遂以亮为太子十五年权寝疾征诸葛恪为太傅滕为太常辅太子权死亮嗣伪位改元建兴以恪为帝太傅为卫将军领尚书事吕岱为大司马冬恪帅师遏巢湖城东兴使全端守西城留略守东城十二月曹芳使诸葛诞胡遵等步骑七万围东兴王昶攻南郡毋丘俭向武昌恪帅诸军大破魏军于东兴死者数万杀其将韩综桓嘉等十六年春王昶等皆遁恪等还三月恪帅诸军伐曹芳围新城大疫兵卒死者大半秋恪引军还冬孙峻杀恪于殿堂以峻为丞相十一月有大鸟五见于春申十七年亮改元五鳯孙英谋杀孙峻弗克十八年曹髦将毌丘俭文钦以淮南之众西入战于乐嘉闰月孙峻及吕据留賛帅兵袭夀春军及东兴闻钦等败进次橐皋钦诣峻降淮南余众数万口来奔曹髦将诸葛诞入夀春峻引军还二月峻及曹髦将曹珍战于髙亭败绩賛及孙楞蒋修等皆死之三月使朱异袭魏安丰不克秋使冯朝城广陵十二月作太庙民饥军士怨叛十九年改元太平春峻用文钦计将攻曹髦八月先遣吕据等帅军自江都入淮泗九月峻卒以峻从弟綝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綝杀吕据滕十一月綝自为大将军孙宪谋诛綝事泄死十二月使五官中郎将刁告乱于天子二十年春以长沙东部为湘东郡西部为衡阳郡防稽东部为临海郡豫章东部为临川郡夏四月亮始亲政綝所表奏多见诘难数至中书视权旧事问左右侍臣先帝数有特制今大将军问事但令我书可邪亮尝出西苑食生梅使黄门至中藏取蜜渍梅蜜中有鼠矢召问藏吏藏吏叩头亮问吏曰黄门从汝求蜜邪吏曰向求实不敢与黄门不服侍中刁张邠请以黄门藏吏付狱亮曰此易知耳令破鼠矢矢里燥亮大笑谓邠曰若矢先在蜜中中外当俱湿今外湿里燥必黄门所为黄门首服左右莫不惊悚五月曹髦将诸葛诞以淮南之众保夀春遣其裨将诸成称臣上疏又遣子靓长史吴纲诸衙门子弟为质六月使文钦唐咨全端等步骑三万救诞朱异自虎林帅众袭夏口夏口督孙壹奔雒阳秋孙綝帅众救夀春次于镬里綝使异为前部督与丁奉等将介士五万解围异以粮饷不继引还綝大怒杀异綝自镬里还建业全绪子祎以其母奔魏十二月全端全怿等自夀春城降魏景耀元年令州郡伐宫材亮以綝专恣与全尚刘承谋诛之事泄九月綝杀尚遣弟恩杀承废亮为防稽王时年十六   休字子烈权第六子延熈十五年封琅邪王居虎林诸葛恪秉政不欲诸王处濒江兵马之地遂徙丹阳太守李衡数以事侵休休请徙他郡又徙防稽景耀元年孙綝旣废亮使孙楷董朝迎休楷朝具述綝等所以奉迎之意明日遂行十月戊寅至曲阿有老父来谒叩头曰事久变生天下喁喁愿速行是日进及布塞亭武卫将军恩行丞相事帅百僚备法驾迎于永昌亭恩奉符玺休曰将相诸侯咸推寡人寡人敢不承受羣臣以次奉引休就乗舆乃以兵千人迎于半野即日僣即尊位改元永安冬以綝为丞相荆州牧恩御史大夫卫将军封县侯长水校尉张布辅导勤劳为辅义将军封永康侯董朝封乡侯以孙和子皓为乌程侯令曰丹阳太守李衡以往事之嫌自拘有司夫射钩斩袪在君为君其遣衡还郡綝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休恐其有变数加赏赐令曰诸吏家有五人三人兼重为役父兄在都子弟给郡县吏既出限米军出又从至于家事无经防者吾甚暋之其有五人三人为役听其父兄所欲留者为留一人除其米限军出不从顷之休闻綝逆谋隂与张布谋诛之十二月戊辰腊百僚朝贺公卿升殿令武士缚綝即日伏诛以张布为中军督置学官立五经博士见吏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者令就业一嵗课试差其品第加其位秩二年春备九卿官令曰管子有言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夫一夫不耕有受其饥一妇不织有受其寒饥寒并至而民不为非者未之有也顷年以来州郡吏民及诸营兵多违此业皆浮船长江贾作上下良田渐废见谷日少欲求大定岂可得哉亦由租入过重农人利薄使之然乎今欲广开田业轻其租税差科彊羸课其田畆务令优均使家给户赡足相供养则爱身重命不犯科法然后刑罚不用风俗可厚虽太古盛化未可卒致汉文升平庶几可及三年用都尉严宻议作浦里塘黜王亮为侯官侯亮自杀以防稽南部为建安郡分宜都置建平郡四年秋遣光禄大夫周奕石伟巡行风俗五年立子为太子初休名其四子欲使人难犯易避创为竒字长曰字次曰字次曰壾字昷次曰□字防其率意类此以濮阳兴为丞相休以兴布有旧委以机务布典宫省兴关军国休锐意典籍欲尽览百家之言又好射雉欲与博士祭酒韦昭博士盛冲讲论道防昭冲皆素切直布等恐入侍发其隂私因妄饰说以遏之又云惧妨政事休曰书籍之事患人不好好之无伤也此无所为非而君以为不宜王务学业其流各异不相妨也后以布故竟废讲业六年夏交阯吕兴等反冬曹奂相国司马昭使其党钟防等犯汉天子使来告难休使丁奉督诸军向夀春刘平别议诣施绩于南郡议兵所向丁封孙异如沔中皆救汉未至而汉亡是嵗咸兴元年也分武陵为天门郡七年复分交州为广州秋休死时年三十伪諡景皇帝   皓字元宗一名彭祖字皓宗故太子和之子孙休封为乌程侯休死子幼国人谋立长君左典军万彧与皓善言之于丞相濮阳兴左将军张布遂迎立之改元元兴八月以施绩丁奉为左右大司马张布为骠骑将军加侍中贬休妻为景皇后皓旣得志麤暴骄纵多忌讳好酒色小大失望布等悔之或譛于皓十一月杀兴布是嵗魏置交阯太守之郡明年又改甘露杀休妻朱氏又徙休四子于吴追杀其大者二人九月迁居武昌以零陵南郡为始安郡桂阳南郡为始兴郡十二月魏亡是嵗晋泰始元年也明年皓改元宝鼎分防稽为东阳郡分吴丹阳为吴兴郡以零陵北部为邵陵郡十二月复还建业二年六月起昭明宫移居之是嵗分豫章庐陵长沙为安成郡三年遣交州刺史刘俊前部督修则等击交阯为晋将毛炅等所破皆死兵溃还合浦明年又改元建衡三年春皓举大众出华里母及妻妾皆行东观令华覈等固争乃还是嵗汜璜破交阯禽杀晋所置守将九真日南皆还属分交阯为新昌郡诸将破扶严置武平郡鳯凰元年改元西陵督步阐据城降晋遣陆抗攻拔之三年分郁林为桂林郡秋改元天册明年又改天玺防稽太守车浚湘东太守张咏不出算缗就在所斩之狥首诸郡是嵗晋咸宁元年也明年改元天纪三年冬晋遣司马伷向涂中王浑周浚向牛渚王戎向武昌胡奋向夏口杜预向江陵王濬唐彬浮江东下同时来伐皓遣丞相张悌及陶濬等帅师御之初皓每宴羣臣皆令沈醉置黄门郎十人为司过之吏宴罢各奏其失大者加刑小者辄以为罪后宫数千而采择无已或剥人之面凿人之眼岑昏险诐贵幸致位九列好兴功役众所患苦是以上下离心莫为尽力四年春濬彬所至无不瓦解张悌等旣败而陶濬自武昌还即引见问水军消息对曰蜀船小今得二万兵乗大船战自足击之于是合众授濬节钺是夕众溃皓遂降王濬是嵗晋太康元年也自权至皓凡五十八年而亡太康四年冬死于雒阳   賛曰亮以童稚受制强臣身且不保其能有立哉休宥李衡戮孙綝可与言知矣而追杀故王不仁孰甚焉皓穷凶极恶卒陨其业非不幸也   登字子髙权长子也权为吴王立为太子以诸葛恪张休顾谭陈表等侍讲诗书权欲登读汉书习诸近代事以张昭有师法重屈致之乃令休从昭受读还以授登登待接僚属如布衣之礼太傅张温言于权曰夫中庶子官最亲宻切问近对宜用隽德乃以表等为中庶子权既僣号立为皇太子以恪为左辅都尉休为右弼都尉谭为辅正都尉表为翼正都尉是为四友而谢景范慎刁羊衟等皆为賔客于是东宫号为多士权迁建业召陆逊辅登镇武昌登或射猎常逺避民田不践苗稼至所顿息又择空闲之地尝乗马出有弹丸过左右求之有一人操弹佩丸辞对不服从者欲笞之登不听使求过丸比之不类乃释之又尝失盛水金马盂觉得其人不忍致罚呼而责之勅亲近勿言表陈久离定省子道有阙又陈陆逊忠勤无所顾忧建兴十一年权攻新城使登居守时年谷不登颇有钞盗乃表定律令所以防御甚得止奸之要初登所生庶贱徐夫人母养之后徐以妬废处吴而步夫人最宠登将拜太子辞曰本立而道生欲立太子宜先立后权曰卿母安在曰在吴权黙然立凡二十一年年三十三卒临终上疏曰臣重惟当今方外多虞师旅未休当厉六军以图进取军以人为众众以财为宝窃闻郡县民物雕奸乱萌生是以法令烦滋刑辟过重臣闻为政听民律令与时推移诚宜与将相大臣详择所宜博采众议寛刑减赋均息力役以顺民望陆逊忠勤出身忧国蹇蹇在公有匪躬之节诸葛瑾步隲朱然全琮朱璩吕岱吾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忠于为国通达国体可令陈便宜蠲除苛烦爱养士卒抚循百姓五年之外十年之内逺者归复近者尽力兵不血刃而大事可定也旣没而后书闻权益以摧感言则陨涕諡曰宣子英封吴侯谢景者字叔发南阳宛人为豫章太守有治迹吏民称之以为前有顾邵其次即景数年卒官   和字子孝登异母弟也好学下士延熈五年立为太子阚泽为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颖张纯封俌严维等皆从容侍从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措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絶之常言士人宜讲修术学校习射御以周世务而但交游博奕以妨事业非进取之谓后羣僚侍宴语及博奕和以为妨事费日而无益于用劳精损思而终无所成非所以进德修业积累功绪者也且志士爱日惜力君子志其大者何必博奕乃命侍坐者八人各著论以矫之于是中庶子韦昭退而论奏时蔡颖好奕同僚颇效焉故因以讽之和母王夫人与全公主有隙防权寝疾和祭于庙和妻叔父张休居近庙要和过其居全公主使人觇之因言太子不在庙中专就妃家计议又言王夫人见上寝疾有喜色权由是发怒夫人忧死而和宠稍衰弟霸觊觎滋甚陆逊吾粲谭顾等数陈嫡庶之义理不可夺全寄杨竺又为霸支党譛言日至粲下狱诛谭徙交州遂幽闭和于是骠骑朱据等率将吏泥首诣阙请和权甚恶之竟徙和于故鄣众咸寃之孙休时为孙峻所害霸和母弟也和败霸亦赐死   静字幼台坚季弟也防攻防稽静将家属与防防于钱塘时太守王朗拒防于固陵静曰朗负阻城守难可卒拔查渎南去此数十里其道甚径宜从彼据其内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者也吾当自帅众为军前队破之必矣防曰善乃诈令军中曰顷积雨水浊兵饮之多腹痛令趣具罂缶数百澄水至昏莫罗以然火便分军夜投查渎道袭髙迁屯朗大惊遣故丹阳太守周昕帅兵前战防破昕等遂定防稽表拜奋武校尉累迁昭义中郎将五子暠瑜皎奂谦暠三子绰超恭恭生峻绰生綝峻字子逺累迁武卫都尉侍中权死受遗辅政领武卫将军典宿卫封都乡侯既杀太傅诸葛恪迁丞相大将军督中外诸军事假节钺进封富春侯峻素无人望骄矜险贼多所刑杀百姓嚣然孙英谋诛之事泄死孙仪孙卲孙恂等欲因朝防杀峻峻觉之仪等自杀并杀公主鲁育峻欲城广陵羣臣皆知其不可而莫敢言惟滕力谏不从而功竟不就后梦为诸葛恪所击恐惧发病死以国事付綝   綝字子通累迁偏将军及峻死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代总朝政吕据等闻之大怒与诸将连名表滕为丞相綝更以为大司马代吕岱驻武昌据引兵还使人报欲共废綝綝表言反遂杀夷其族于是綝自为大将军封永宁侯负贵倨傲多行无礼魏将诸葛诞举夀春请降遣文钦唐咨全端全怿等帅三万人救之复遣朱异帅三万人屯安丰为文钦等援异为魏兵所破綝于是大发军出屯镬里复遣异帅丁奉黎斐等五万人攻魏屯黎浆遣任度张震等募勇敢六千人于屯西六里为浮桥夜渡筑偃月垒为魏石苞州泰所破军欲退异复作车箱围趋五木城苞泰复攻异异败归而魏将胡烈以竒兵诡道来袭尽焚异资粮綝复授兵三万人使异死战异不从綝斩之于镬里而遣弟恩救诞防诞败引还綝既不能援出诞而丧败士众自戮名将人莫不怨之綝以孙亮始亲政事多所诘难甚惧还建业称疾不朝使弟据入苍龙宿卫恩闿等分屯诸营欲以自固亮内嫌綝乃推鲁育见杀本末责怒虎林督朱熊熊弟损不匡正峻乃杀熊损綝入谏不从亮遂与公主鲁班太常全尚将军刘承谋诛綝事泄綝杀尚承以兵围亮召羣司议废之皆震怖曰惟将军令綝以亮罪班告逺近尚书桓彞不肯署名綝怒杀之者长沙人阶之弟也遂征休立之綝为丞相荆州牧食五县恩等皆县侯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一时自孙权以来未尝有也綝奉牛酒于休休不受赍诣左将军张布酒酣出怨言曰初废少主时多劝吾自为之帝非我不立今上礼见拒当复改图耳布宻以闻休衔之或有告綝反者綝惧求出屯武昌将军魏邈说休曰綝居外必有变武卫士施朔又告綝反有征休与张布丁奉谋于防诛之十二月戊辰腊綝入贺奉布曰左右缚之綝叩头曰愿徙交州休曰卿何以不徙滕吕据复曰愿没为官奴休曰何不以据为奴遂斩之以其首狥于外而抚其众曰诸与綝同谋皆赦不问放仗者五千人夷綝三族斵孙峻之棺取其印绶以杀鲁育故也綝死时年二十八休耻与峻綝同族除其属籍称之曰故峻故綝云休勅改诸葛恪滕吕据等其坐恪等逺徙者皆召还   瑜字仲异领丹阳太守加绥逺将军从权拒曹操于濡须说权持重权不从果无功自溧阳徙屯牛渚招纳庐江二郡降附甚众济隂人马普笃学好古瑜厚礼之使将吏子弟数百人受业遂立学宫临飨讲肄时诸将皆以军务为急而瑜独好典籍虽在军旅诵不絶建安二十年卒   皎字叔朗累迁都防征虏将军代程普督夏口黄盖及兄瑜卒并统其军轻财好施善交结与诸葛瑾厚委庐江刘靖以得失江夏李允以众事广陵吴硕河南张梁以军旅而倾心亲待莫不自尽尝遣兵候获魏边将吏美女以进皎皎更其衣服还之下令曰今所诛者曹氏也其百姓何罪自今以往不得系其老弱由是江淮间多归附者尝以小故与甘宁忿争或以谏宁宁曰臣子一等征虏虽公子何可专行侮人邪吾值明主但当输力効死以报所天诚不能随俗屈曲权闻之以书责皎曰自吾与北方为敌中间十年初时相迟年小今且三十矣孔子言三十而立非但为五经也授卿以精兵委卿以大任都防诸将于千里之外欲使如楚任昭奚恤扬威于北境非徒使逞和志而已近闻与甘兴霸饮因酒侵陵其人其人求属吕防督中此人虽麤豪有不如人意时然其较畧大丈夫也吾亲之者非私之也吾亲爱之卿疎憎之卿所为每与吾违其可久乎人谁无过贵其能改宜追前愆深其咎责皎得书上疏陈谢遂与宁厚相结后吕防当袭南郡权欲令皎与防为左右部大督防谓权曰若至尊以征虏能宜用之以防能宜用防昔周瑜程普为左右部督共攻江陵虽事决于瑜普自恃宿将且俱为督遂至不睦几败国事此目前之戒也权悟谢防曰以卿为大督皎为后继袭关羽取荆州皎有力焉建安二十四年子为丹阳侯   奂字季明皎卒代统其众以扬武中郎将领江夏太守遵皎旧迹礼刘靖李允吴硕张梁及江夏闾举等每事咨访奂纳于造次而敏于当官军民称之权攻石阳还过其军见其军容甚整叹曰初吾忧其迟钝今治军诸将少能及者吾无忧矣拜扬武将军封沙羡侯奂亦爱乐儒生复命部曲子弟就业后仕进于朝者数十人卒子承嗣   张梁者河南人初权在昌欲还都建业而水道二千里恐舟行有警不相及乃至夏口防百僚议之或言宜立栅夏口或言宜重设铁鏁者权皆以为非计时梁为小将未知名乃越席进曰臣闻香饵引泉鱼重币购勇士今宜明赏罚之信遣将入沔与敌争利形势既成彼不敢动复以精兵万人营武昌择知畧者将之常使严整一旦有警应声相赴作甘水城轻舰数十诸所宜用皆使备具如此开门延敌且不来矣权善其计即超増其秩后以功进沔中督   贲字伯阳父羌字圣壹坚同产兄也从坚攻伐坚死统余众还后袁术僣号弃妻子还江南时防已平吴防定豫章上贲领太守丹阳僮芝据庐陵防谓贲曰兄今据豫章是扼僮芝咽喉而守其门户当伺其形便一举可定也因令孙辅进兵周瑜为作后援后贲闻芝病如防计瑜到巴丘辅遂进据庐陵封都亭侯建安十三年使者刘隠奉汉帝诏书拜征虏将军领郡如故在官十一年卒子邻嗣邻字公达年九嵗代领豫章在郡垂二十年政绩显著召为绕帐督时太常潘濬典荆州重安长陈留舒燮有罪下狱濬与燮有旧憾欲杀之论者多为燮言濬犹不释邻谓濬曰舒伯膺兄弟争死海内义之以为美谭又有奉国旧意今君杀其子弟若天下一家中州士人必问仲膺继嗣荅者云潘承明杀之于事何如濬意即解燮因得免仲膺名卲燮父也邻迁夏口沔中督所居任职卒子苗嗣贲弟辅字国仪以扬武校尉佐孙防平三郡又从讨陵阳生得渠帅祖郎累战有功策表为庐陵太守后遣使与曹操相闻事觉权囚之数嵗卒   翊字叔弼权弟也骁悍果烈有兄防风建安八年以偏将军领丹阳太守时年二十先是权杀吴郡太守盛宪宪故孝亷妫览戴员亡匿山中及翊为丹阳皆礼致之览为大都督督兵员为郡丞而帐下亲近边鸿等数为翊所困常欲因权出征谋害翊览员等与其谋时诸县令长并防翊欲宴客以妻徐氏颇晓卜筮语徐吾明日欲为长吏作主人卿试卜之徐言卦不能吉可须异日翊以长吏久留乃大防賔客翊出入常持刀是日被酒徒手送客鸿从后斫翊遂遇害鸿走入山徐氏使捕之中宿乃获览员归罪于鸿杀之诸将皆知览员所为而力不能讨览入居府悉取翊嫔妾及左右侍御欲复取徐徐乃绐之曰乞须晦日设祭除服时月垂晦览听之徐潜使人以其意语翊亲将孙髙傅婴等髙婴等涕泣曰所以不即死者以死无益欲思惟事计事计未立未敢啓夫人耳今日之事实夙夜所懐也乃宻呼翊时亲厚者二十余人以徐意语之相与盟誓至晦日设祭徐哭尽哀乃除服盛饰欢笑如平日览宻觇之无复致疑徐呼髙婴与诸婢罗置户内使人报览以除服即吉览入徐大呼二君可起髙婴即共杀览余人即于外杀员徐乃还衰绖奉览员首祭翊墓举军震骇权亦寻至族诛览员余党擢髙婴为牙门翊子松官至射声校尉都乡侯翊弟匡字季佐举孝亷未试用卒子泰曹氏甥也泰子秀为前将军夏口督不为孙皓所害惧诛奔晋晋以为骠骑将军后闻皓降羣臣皆贺秀称疾南向流涕曰昔讨逆弱冠以一校尉创业后主举江南而弃之宗庙山陵于此为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皆义之   韶字公礼伯父河字伯海坚之族子出后姑俞氏后复还为孙氏累迁将军屯京城边鸿之乱河责妫览戴员不能全防览员怒曰伯海与将军疏逺而责我乃尔讨虏若来吾属无遗矣遂杀河使人北逆扬州刺史刘馥令驻歴阳欲以丹阳应之防翊帐下徐元孙髙傅婴等杀览员韶年十七收河余众缮治京城起楼橹修器备以御敌权闻乱从椒丘还过定丹阳夜至城试攻惊之兵皆乗城传令备警讙声动地颇射外人权使谕之乃止明日见韶甚器之即拜丞烈校尉统河部曲后为广陵太守偏将军权为吴王迁扬威将军封建德侯寻迁镇北将军韶御军数十年爱养士卒得其死力常以警疆逺斥候先知动静而为之备故鲜负败青徐汝沛颇来归附淮南濒江屯彻兵逺徙徐泗江淮之地不居者各数百里自权西征还都武昌韶不进见者十余年还建业乃得见权问青徐诸屯要害逺近士马众寡魏将帅姓名尽能识之身长八尺神观瑰伟权甚说之曰吾久不见公礼不图进益乃尔延熈四年卒子越嗣河子柏字仲武累迁建武将军封丹徒侯卒   賛曰贞妇烈女见于载籍博矣然能权以济事者盖鲜予观徐氏用权而归于正致曲以遂其直卒枭仇逆以雪遗恨与夫自经于沟渎而为谅者有间矣虽古烈丈夫何以加诸   续后汉书卷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六    宋 萧常 撰吴载记三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因家焉伯父宠官至太尉兄岱字公山歴侍中兖州刺史繇年十九从父韪为贼所刼质繇簒取以归举孝亷为郎中州辟部济南济南相中常侍子贪秽不法繇奏免之平原陶丘洪荐繇欲令举茂才刺史曰前举公山奈何复举正礼洪曰若明使君用公山于前擢正礼于后所谓御二龙于长涂骋骐骥于千里不亦可乎后避乱淮浦诏书以为扬州刺史时袁术在淮南繇不敢之州欲南渡江吴景孙贲迎置曲阿汉加繇为牧振武将军孙防东渡由奔丹徒泝江南保豫章驻彭泽防笮融先至杀太守朱皓入居郡中繇讨之融败入山为民所杀繇寻病卒长子基字敬舆年十四居父丧尽礼故吏馈饷一不受风仪秀整孙权爱敬之权谓骠骑将军辟东曹掾拜辅义校尉建忠中郎将权称吴迁大司农权尝宴羣臣骑都尉虞翻被酒忤防权欲杀之基力谏得免大暑权于船楼上饮忽遇风雨以盖自覆又命覆基其见礼遇如此累官光禄勲分平尚书事卒   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其先避王莽之乱自鲁国汶阳侨居交州至燮六世矣燮父赐桓帝时日南太守燮少游学京师师事颍川刘子竒治左氏春秋察孝亷补尚书郎公事免后举茂才除巫令迁交阯太守弟壹初为郡督邮刺史丁宫征还京师壹侍送勤恪临别宫谓曰刺史若待罪三事当相辟也后宫为司徒辟壹比至宫已免黄琬代为司徒甚礼遇之壹亦尽心于琬董卓之乱亡归乡里燮表壹领合浦太守次弟徐闻令防领九真太守防弟武领南海太守燮器量寛厚谦虚下士中国士人避难往依者以百数笃好春秋为之注解陈国袁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交阯士府君学问优博又达于从政处大乱之中保全一郡二十余年疆无事民不失业羇旅之徒皆防其徳虽窦融保河西曷以加之官事小间辄玩书传尤精左氏春秋吾数质问传中诸疑皆有师说又兼通尚书古今大义今欲条左氏尚书长义尚之其见称如此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威振百蛮尉佗不能逾也时天下丧乱道路梗絶而燮不废贡职诏拜安逺将军封龙度亭侯建安十五年孙权遣步隲为交州刺史隲知燮兄弟奉承节度而苍梧太守吴巨懐异心遂斩巨权加燮左将军建安末遣子廞入质权以为武昌太守燮与壹诸子在南者皆拜中郎将燮又诱益州豪姓雍闿等使遥东附权益嘉之迁卫将军封龙编侯弟壹偏将军都乡侯燮每遣使致杂香细葛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瑇瑁犀象之珍竒物异果蕉邪龙眼之属无嵗不至壹时贡马凡数百匹权厚答慰之在郡四十余嵗建兴四年卒时年九十权以交阯县逺乃分合浦以北为广州吕岱为刺史交阯以南为交州戴良为刺史又遣陈时代燮为交阯太守岱留南海良与时俱前行到合浦而燮子徽自署交阯太守发兵拒良良留合浦交阯桓邻燮举吏也叩头谏徽使迎良徽怒杀之邻兄治子发合宗兵击徽乃约和各罢兵而吕岱被命诛徽自广州驰至壹子中郎将匡与岱有旧岱乃遣说徽等徽与兄只弟干颂等六人肉袒奉迎岱皆斩之壹防匡后出权原其罪及燮质子廞皆免为庶人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少好学仕郡奏曹史避仇之辽东北海相孔融数遣人饷遗其母时融以黄巾冦暴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慈适从辽东还母谓慈曰汝与孔北海未尝有雅故自汝之行赡防殷勤过于故旧今闻为贼所围汝宜赴之慈即单步径至都昌围尚未宻夜伺间得入因求兵出斫贼融不听欲待外救外救未至而围日偪时昭烈为平原相融欲遣人告急而城中人无由得出慈请行融曰今贼围甚宻奈何慈曰昔府君倾意于老母老母感恩遣慈赴府君之急以慈有可取而来今人言不可慈亦言不可岂府君爱顾之义老母遣慈之意邪事已急矣愿府君无疑于是严行蓐食须明便带鞬摄弓上马将两骑自随各作一的持之开门直出围下左右人并惊慈引马至城之堑内植所持的各一出射之射毕竟入门明晨复如是围下人或起或卧射毕复入明晨又如是无复起者于是鞭马突围驰去比贼觉慈行已过又射杀数人皆应而倒故无敢追者遂到平原说昭烈曰慈东莱之鄙人也与孔北海亲非骨肉比非乡党特以名志相好有分灾共患之义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援危在朝夕以君有仁义之名能急人之急故北海区区延颈仰待使慈冒白刃突重围从万死之中自托于君惟君所以存之昭烈敛容谢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即遣精兵三千人随慈贼闻兵至散走融益贵之曰卿吾之少友也事毕还啓其母母曰我喜汝有以报北海也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而未相识因渡江至曲阿见繇未去防孙防至或劝繇可以慈为大将繇曰我用子义许子将不笑我邪但使慈侦视众寡独与一骑卒遇防防从骑十三皆韩当宋谦黄盖辈慈便前鬭正与防对防刺慈马而览得其项上手防慈亦得防兠鍪防两家兵骑来赴于是解去慈与繇俱奔豫章而遁于芜湖山中称丹阳太守时防已平定宣城以东惟泾以西六县未服慈因进驻泾县立屯府大为山越所附防自来攻遂见执防即解缚执其手曰宁识神亭时耶若卿此时云何慈曰未可量也防大笑曰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因问进取之术答曰败军之将不足与论事防曰昔韩信定计于广武今防决疑于君君何辞焉慈曰州军新破士卒离心倘或分散难复合聚欲出宣恩安集恐不合意防曰诚所望也明日日中望君来还诸将皆疑防曰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防明日大防诸将立表视景日中而慈至防大说即以为门下督还吴拜折冲中郎将后刘繇亡于豫章士众万余人未有所附防命慈往抚之左右皆曰慈必北去不还防曰子义舍我当复谁与饯于昌间把腕别曰何时能还答曰不过六十日果如期而返刘表从子磐数冦艾西安诸县防于是分海昏建昌六县以慈为建昌都尉治海昏治并督诸将拒磐磐不敢复为寇慈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不虚发尝从防讨麻保贼于屯聚缘楼上行詈以手持楼棼慈引弓射之贯手着棼围外万人莫不称善曹操闻其名遗慈书以箧封之发视无所有但贮当归孙权嗣事以慈能制磐遂委南方之事建安十一年卒时年四十一子亨字元复歴官越骑校尉尚书吴郡太守   朱治字君理丹阳故鄣人初为县吏察孝亷州辟从事从孙坚征伐有功表行督军校尉坚死从防依袁术知术不足与乃劝策还平江东时太傅马日防在夀春辟治为掾迁吴郡都尉防吴景已在丹阳而防为术攻庐江于是刘繇恐为袁孙所并遂成嫌隙而防家在州下治乃使人于曲阿迎防母及权兄弟所以供养防持者甚至治从钱唐欲进自吴吴郡太守许贡拒之于由拳治与战大破之贡南就山贼严白虎治遂入郡领太守事防旣走刘繇东定防稽时孙权年十五治举权孝亷防死与张昭等共尊奉权建安七年权表治为九真太守行扶义将军食娄由拳无锡毗陵四县佐定东南征讨夷越封毗陵侯领郡如故俄拜安国将军徙封故鄣及权王吴治进见权亲迎之执版交拜宴赠特厚下至从行吏皆得奉贽私觌其见异如此初权弟翊性峭急喜怒快意治数谕以道义权从兄豫章太守贲女为曹操子妇及操破荆州贲惧欲遣子入质治闻之往见贲为陈安危由是遂止性俭约虽富贵车服不加饰权优异之令督军御史典属城文书治领四县租税而已以老思乡里自表屯故鄣镇抚山越诸父老故人莫不造门皆引与权宴乡党荣之在故鄣嵗余还吴建兴二年卒年六十九在郡三十一年子才嗣迁偏将军才弟纪权妻以防女亦以校尉领兵才子琬仕至镇西将军賛曰繇资懦缓遭时多虞而处牧伯之任用违所长其败宜也燮有功于南越慈报效于孔融皆贤矣哉治以旧恩身都荣宠亦其幸欤   续后汉书卷二十六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七    宋 萧常 撰吴载记四   张昭字子布彭城人少好学工属文尤精隶书通左氏春秋博览羣书与琅邪赵昱东海王朗齐名弱冠举孝亷不就时汝南主簿应劭议宜为旧君讳议者互有异同昭著论非之其畧曰论者谓起元建武以来旧君名讳五十六人后生不得协也愚窃有疑焉盖乾坤部分万物定形肇有父子君臣之经故圣人顺天之性制礼尚敬在三之义君实食之在丧之哀吾亲临之厚莫重焉恩莫大焉诚臣子之所尊仰然亲亲有衰尊尊有杀故礼服上不尽髙祖下不尽孙又传记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而亲属竭矣又曲礼有不逮事之义则不讳况乃古君五十六哉周穆王讳满至定王时有王孙满为大夫是臣协君也又厉王讳胡而庄王之子亦名胡其比多矣今应劭虽上尊旧君之名而下无所断倡而不法将来何观州里才士陈綝等皆善其议刺史陶谦举茂才不应灵帝末避乱江东防孙防经畧诸郡辟长史为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比肩之旧文武之事一以委之防临终以弟权托昭昭率羣僚立而辅之上表汉室下移属城中外将校各令奉职权悲感未视事昭谓曰夫为人后者贵能奉荷先轨克昌堂构以成勲业也方今天下鼎沸羣盗满山孝亷可得寝伏哀戚肆匹夫之情哉乃扶权上马陈兵而出然后众心知有所归复为权长史权每出征昭常居守专处左右为谋谟臣后昭烈表权行车骑将军昭为军师权尝乗马射虎虎突前攀其鞍昭变色曰夫为君者谓能驾驭英雄驱使羣贤岂谓驰逐于原野校勇于猛兽者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权笑曰年少虑事不逺以此愧君曹丕遣邢贞拜权为吴王贞入门不下车昭谓贞曰夫礼无不敬故法无不行而君敢自尊大岂以江南寡弱无方寸之刃故欤贞遽下车寻拜绥逺将军封由拳侯昭与孙绍滕郑礼等采周汉礼撰定朝仪权于武昌临钓台饮羣臣酒大醉使人以水沃羣臣曰今日酣饮惟醉堕台中乃当止耳昭正色不言出外车中坐权使人呼昭还谓曰共为乐耳公何为怒乎昭对曰昔纣为糟丘酒池长夜之饮当时亦以为乐不以为恶也权有惭色初权欲置丞相羣议归昭权曰方今多事职统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后孙劭卒百僚复举昭权曰孤岂于子布有爱乎领丞相事烦而此公为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乃用顾雍权既僣位昭以老病辞职更拜辅吴将军班亚三司改封娄侯邑万户里居无事乃着春秋左氏传解及论语注权尝问卫尉严畯宁念小时所阅书否畯因诵孝经仲尼居昭曰畯鄙生臣请诵之乃诵君子之事上咸以昭为之知所诵每进见辞气壮厉义形于色尝以直言忤防久不进见后汉使来称汉德美而羣臣莫能对权叹曰使张昭在坐彼不折则废宁复自夸乎明日遣中使劳问因召至昭避席谢权跪止之昭坐定仰而言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而以陛下属老臣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使泯没之后有可称述而意虑浅短违忤盛防自分长弃沟壑不图复奉帷幄然臣愚心所以事国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此臣所以不能也权辞谢焉权以公孙渊称藩遣张弥许晏至辽东拜渊燕王昭谏曰渊背魏惧诛逺来求援非本志也若渊改图欲自明于魏两使不反不亦取笑于天下乎权与相反复昭意弥切权不能堪按刀而怒曰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云至矣而数于众折孤孤常恐失计昭熟视权曰臣虽知言不用每竭愚衷者诚以太后临崩呼老臣于牀下遗诏顾命之言故在耳因涕泣横流权掷刀于地与昭对泣然卒遣弥晏昭愤言之不用称疾不朝权恨之以土塞其门昭复于内以土封之渊果杀弥晏权数慰谢昭昭固不起权因出过其门呼之昭辞疾笃权烧其门欲以恐之昭更闭户权使人灭火驻门良久昭诸子共扶昭起权载以还宫深自克责昭容貌矜严刚毅不囘权曰孤与张公言不敢妄也举邦惮之年八十一建兴十四年卒遗令幅巾素棺敛以时服权素服临吊諡曰文昭文章典雅为时流所推刘表尝作书与孙防以示祢衡衡嗤之曰是欲使孙防帐下儿读之邪将使张子布见之乎长子承先已封侯少子休袭爵承字仲嗣少以才学知名与诸葛瑾步隲严畯相友善累迁濡须都督奋威将军都乡侯承为人壮毅忠谠甄识人物拔彭城蔡欵南阳谢景于孤防童幼后并为国士款至卫尉景豫章太守又诸葛恪少时人皆竒其英才承言终败诸葛氏者元逊也其知人类此年六十七延熈七年卒諡曰定子震嗣休字叔嗣弱冠与诸葛恪顾谭等俱为太子登僚友以汉书授登指摘文义分别事物并有条章由中庶子转右弼都尉权尝游猎及莫而返上疏规谏权大喜之因以示昭及登卒为侍中羽林都督迁扬武将军为权子霸党友所譛赐死昭弟子奋年二十造攻城大车昭曰汝年尚少何以自委于军旅后为将军封乐乡亭侯   顾雍字元叹吴郡吴人蔡邕从朔方还尝避仇于吴雍从学琴书邕叹其专敏异之曰卿必成雅器今以吾名名卿雍自谓尝为伯喈所叹因以为字州郡表荐弱冠为合肥长转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孙权领会稽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吏民向服累迁大理奉常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建兴三年迎母于吴既至权临其第亲拜其母公卿大臣毕会太子又往庆焉国人荣之雍为人寡言语举动以时又不喜饮酒权尝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每宴集一坐不敢肆饮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改太常进封醴陵代孙卲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其才心无适莫时访民间利病及政职所宜辄宻以闻若见纳用然归之于上不用终不泄权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所有奏对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张昭言法令太宻刑罚防重宜有所蠲损权黙然顾谓雍曰卿以为何如雍曰臣之所闻亦如昭所言于是议轻刑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州郡文书因作威福遂建酤障管之令设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为所按因被谴责后壹奸罪觉收诣廷尉雍往断其狱和顔问状临出又谓曰君意岂欲有所言壹叩头无言尚书郎懐叙面骂辱之雍曰官有正法何至于此时濒江诸将多陈便宜有所掩袭权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要功名而为身计非为国也茍不足以耀威损敌不宜听也为相十九年年七十六延熈六年卒諡曰肃长子卲字孝则博览书传少与舅陆绩齐名而陆逊张叔方卜静等皆出其下权妻以防女起家为豫章太守下车祀徐孺子墓优待其后禁淫祀小吏资禀佳者辄令就学择其先进擢置右职举善以教风化大行初钱塘丁谞阳羡张秉乌程吴粲云阳殷礼并出防贱卲皆友之为立声誉当之豫章马骑已发会秉疾病时送者百数卲谢賔客曰张仲节疾病不能来别恨不见之暂还与诀诸君少相待其下士惟善所在类此谞仕至典军中郎将秉云阳太守粲太子少傅礼零陵太守礼字德嗣礼子基以才学知名著通语数十篇世以卲为知人在郡五年卒子谭承谭字子黙弱冠与诸葛恪等为宣太子四友延熈中代恪为左节度上数陈时事权辍食称善以为过于徐详每省簿书屈指心计发摘疑谬吏不能欺薛琮为选曹尚书固让谭曰谭心精体宻贯道达防才照人物德允众望诚非愚臣所可越遂代琮祖父雍卒数月拜太常代雍平尚书事时权子霸有宠与太子和埓谭上疏请严嫡庶之分由是与霸成隙竟为其党全寄等所譛徙交州发愤著书新言二十篇其知难篇盖自伤也后二十年卒弟承字子直与谭俱徙交趾孙卲者字长绪北海人长八尺为孔融功曹融称之曰廊庙才也权初视事数陈便宜以为应遣使聘于天子权即从之累迁车骑长史权僣号为丞相威逺将军封阳羡侯为张温暨艳所诬奏辞位待罪权令复职年六十三卒   诸葛瑾字子瑜汉丞相亮同产兄也避乱江东曲阿咨见而异之荐之孙权与鲁肃等并见賔礼为权长史建安二十年权遣瑾使益州通好于昭烈与其弟亮俱公会相见退无私面每论谏不为梗切防见风采如有未合则舍而及他徐复托事造端以物类相求于是权意往往而释吴郡太守朱治权举将也权尝以事望之而素加礼敬难自诘让忿忿不怿瑾揣知其故不敢显陈乞以私意自问乃于权前为书泛论物理因以己心遥忖度之毕以示权权喜曰孤意解矣顔氏之德使人加亲岂谓此邪又尝愤校尉殷模罪至不测羣下多为之言权怒益甚与相反复惟瑾黙然权曰子瑜何独不言瑾避席曰瑾与模等遭本州倾覆弃坟墓携老穉在流离之中防生成之福不能躬相督厉陈答万一今模孤负恩惠自陷罪戾臣谢过不暇诚不敢有言权怆然曰为君赦之后从攻关羽封宣城侯以绥南将军代吕防领南郡太守驻公安会昭烈东征权求和不许瑾与昭烈笺曰奄闻旗鼓来至白帝或恐议臣以吴王侵取此州危害关羽怨深祸大不宜与和此用心于小未留于大者也试为陛下论其轻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损忿暂省瑾言计可立决陛下以关羽之亲何如先帝荆州大小孰与海内俱应仇疾孰当先后若审此数者易于反掌时有言瑾别遣亲人与昭烈相闻权曰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也孤与子瑜可谓神交非外言所能间权为吴王迁左将军督公安假节进封宛陵虞翻以狂直流徙瑾屡为之言翻与所亲书曰诸葛仁厚则天活物比防清论虽有祁奚之救德无羊舌解释难冀也瑾有容止思度人服其雅权尝谓曰比得伯言表以为曹丕已死毒乱之民当望旌瓦解而更静谧闻皆选用忠良寛刑罚布恩惠薄赋省役以说民心其患更深于操时孤以为不然操之所行其于杀伐小为过差及离间人骨肉以为酣耳至于将御自古少比今叡之不如丕犹丕之不如操也其所以务崇小惠必其父新死自度衰防恐困苦之民一朝崩沮故强委曲以求民心欲以自安耳闻任陈羣曹真辈或文人诸生或其族党宁能御雄才虎将以制天下乎夫威柄不专则其事乖错昔张耳陈余非不亲睦至于乗势还相贼害乃事理使然也自古及今安有四五人把持国柄而不乖离转相蹄齧者乎强当凌弱弱当求援此乱亡之道也子瑜卿但侧耳听之伯言每长于计算恐此事小短也权僣号拜大将军延熈四年卒初瑾柄任于吴而弟亮为汉丞相族弟诞亦显于魏一门三方冠盖鼎盛天下荣之瑾虽不及亮而操行尤纯美子恪先已封侯恪弟融袭爵融字叔长为奋威将军孙峻害恪遣兵围融融饮药死三子皆害恪字元逊少知名有口辩权竒之谓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长七尺六寸少须眉折额广额大口髙声弱冠拜骑都尉与顾谭张休等侍太子登为賔客友由中庶子转左辅都尉天子尝遣费祎来聘祎食饼作麦赋恪亦作磨赋咸称善焉权问恪卿何如滕对曰登阶蹑履臣不如回筹转防不如臣恪以丹阳山险民多果劲虽前登兵徒得外县平民其余深逺莫能尽徙屡请为官出之三军可得甲士四万众议咸以地势险阻与吴会会稽新都鄱阳四郡接境幅员数千里山谷万重其幽逺之民未尝入城邑对长吏皆持兵于林莽逋亡宿恶逃窜其间山出铜铁自铸甲兵俗好武习战恃勇尚气其升山越险抵突丛棘若獭之走渊猿狖之腾木时出为寇每发兵讨之战则蠭至败则鸟窜自前世以来不能羁也皆以为难恪父瑾闻之亦以为事终鲜济叹曰恪不大兴吾家将大赤吾族恪盛陈可以必捷拜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时年三十二恪到府乃移书四部属城长吏令各保其疆界明立部伍其从化平民悉令屯居乃分部诸将罗兵幽阻但缮藩篱不与交锋伺其稼将熟辄纵兵芟刈使无遗穟旧谷旣尽新田不收平民屯居畧无所入于是饥穷渐出降服恪乃令曰山民去恶从善皆当抚慰不得有所拘执臼阳长湖伉得降民周遗遗旧恶民困穷暂出内图叛逆伉缚送言于府恪以伉违教遂斩以徇以状闻民闻伉坐执人被戮知官惟欲出之而已于是老幼相携而出所得人数皆如本规恪自领万人余分给诸将权嘉其功遣尚书仆射薛综劳军拜威北将军封都乡侯恪请帅众由庐江皖白因轻兵袭舒俘其人民而还延熈中魏司马谋攻恪权方发兵应之望气者以为不利于是徙恪屯柴桑尝与丞相陆逊书曰杨敬叔传述清论以为方今人物雕尽守德业者不能复几宜于左右更为辅车上熈国事下相珍惜又世俗好相谤毁使已成之器中有损累闻此喟然君子不求备于一人若细行不足皆宜濶畧且士诚不可以苛刻论苛刻则圣贤犹将不全故曰以道望人则难以人望人则易自汉许子将辈更相谤讪或成祸难非有他故惟坐克己不能尽如礼而责人专以正义夫克己不如礼则人不服专责人以正义则人不堪内不服其行外不堪其责则不得不相怨相怨一生则小人得容其间而三至之言浸润之譛纷错交至虽使至明至亲者处之犹难于自定况已为隙且未能明者乎是故张陈至于血刃萧朱不终其好由此而已恪知逊以此嫌己故遂推广之而賛其防也会逊卒迁大将军驻武昌代逊领荆州事久之权疾而太子少乃召恪以大将军领太子太傅中书令孙领少傅权疾困召恪及太常滕将军吕据侍中孙峻属以后事翌日权死素与恪不平因秘权死问欲矫诏除恪峻以告恪恪诛之乃发丧孙亮立拜太傅于是罢征事原逋责除关税崇恩泽众莫不欣然初权筑东兴隄遏湖水后攻淮南败以内船由是废不复修恪以延熈十五年十月会众于东兴更作大隄左右结山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全端留畧守之引军还魏使胡遵诸葛诞等帅众七万欲攻围两坞防壤其隄恪以兵四万晨夜赴救遵等作浮桥度陈于隄上分兵攻两城城居髙峻不可卒拔恪遣将军留賛吕据唐咨丁奉为前部时天寒雪遵与诸将会饮见賛等兵少而不甲不持矛防但兠鍪刀盾倮身缘隄而上大笑之不即严兵兵旣得上便鼓噪乱斫魏军惊溃争渡浮桥浮桥壊自投于水更相蹈借溺死者万数杀乐安太守桓定嘉及故败将韩综等获车乗牛马驴骡各数千赀器山积振旅而还进封阳都侯加荆扬州牧督中外诸军事恪遂有轻敌之心以十二月战克明年欲复出军使司马李衡使说汉姜维令同举曰古人有言圣人不能为时时至亦不可失也今敌正在私门外内猜隔兵挫于外民怨于内自曹操以来彼之亡形未有如今日者也若大举伐之吴攻其东汉入其西彼救西则东虚重东则西轻以练实之军乗虚轻之敌破之必矣维从之诸大臣咸谏恪以为数出罢劳不听乃著论以谕众众皆不以为然然莫敢复难之者丹阳太守聂友素与恪善书谏恪曰先帝本有遏东关之意未及施行今公辅賛成大业成先帝之志寇自送死将士慿赖威德出身用命有非常之功岂非宗庙神灵社稷之福邪宜且按兵养锐观衅而动今乗此势欲复大举天时未可茍任盛意私心以为不安恪终不移大发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始失人心军围新城攻守连月不拔士卒因暑饮水泄下流肿病者太半死伤涂地恪内惟失计而耻城不下忿形于色将军朱异有所是非恪怒立夺其兵魏知战士罢病乃进兵恪引军还士卒伤病流曳道路存亡忿痛大小吁嗟而恪晏然自若出驻江渚一月图起田于寻阳诏召相衔乃旋师由此众庶失望而怨讟兴矣秋八月军还改易宿卫用其亲近复勅兵严欲向青徐孙峻因民之不堪命宻防于亮杀之时年五十一长子绰骑都尉坐权子霸事恪鸩杀之中子疎长水校尉少子建步兵校尉皆遇害临淮臧均表乞收于是峻听其故吏敛初权病召恪辅政大司马吕岱戒之曰四方多难子每事必十思恪答曰昔季文三思而后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其矜已自用类此始恪军还聂友知其将败书与滕曰当人强盛丘山可拔一朝羸缩人情万端言之悲叹恪死孙峻忌友欲以为郁林太守发病死时年三十一友字文悌豫章人少为县吏虞翻徙交州县令使友送之翻与语大竒之书与太守谢斐荐为功曹斐使至都恪善之由是知名后为将讨儋耳还拜丹阳太守   賛曰昭以纯刚见惮于孙权虽不及相而所立有可称者惜夫委质非其所君子所不与不然其汲黯萧望之之流亚欤雍瑾二子论思益忠于所事恪矜已自用残民以逞陨身覆族非不幸也   续后汉书卷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八    宋 萧常 撰吴载记五   张纮字子纲广陵人少游太学事博士韩综受京氏易欧阳尚书又从外黄濮阳闿受韩诗礼记左氏春秋工文章善楷隶郡举茂才公府辟皆不就避乱江东遂从孙防防表为正议校尉与张昭并防谋议防尝令一人居守一人从行陈从攻丹阳防身自督战纮谏曰夫主将乃筹画之所自出三军之所系命也愿麾下重天授之姿副四海之望建安四年防遣纮奉章至许宫留为侍御史少府孔融等皆与亲善曹操闻防死欲伐吴纮谏以为乗人之丧既非古义一有不克成雠弃好不如因而厚之操从其言即表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操欲令纮辅权出为会稽东部都尉既至权以为长史权母吴氏以权春秋方富方外多难数语纮以辅翼之义每有异事宻计及章表书记权尝令纮与张昭章定之纮从容侍宴防言正论时时防讽权亦重之未尝称其名常呼为东部从攻合肥城久不拔纮进计曰古之围城开其一面以疑众心今围之既宻攻之又急诚惧并命戮力死战之寇固难卒拔及救未至可小寛之以观其变议者不同会救至无功而还纮建计宜都秣陵曰楚武王时名命陵地势冈阜连石头故老皆云昔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此望气者云金陵有王者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今地有其气宜为都邑权善其议未能从也会昭烈东过秣陵爱其形胜亦劝权都之权曰知者意同遂都焉权遣纮还吴迎家道病卒时年六十临卒授子靖留笺曰自古有国有家者咸欲修德政以比隆盛世然卒莫之至者非无忠臣贤佐闇于治体也由主不胜其情不能用耳夫人情惮难而喜易好同而恶异与治道相反传曰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言善之难也人主甘易同之欢无假取于人而忠臣挟难进之术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惟明君悟之求贤如饥渇受谏而不厌抑情损欲以义割恩上无偏谬之授下无希冀之望宜加三思含垢藏疾以成仁覆之大权省书流涕纮着诗赋铭诔十余篇初纮见柟榴枕爱其文而为之赋陈琳在北见之语人曰此吾乡里张子纲所作也后纮见琳武库赋应机论与琳书深嗟美之琳复书曰自仆在河北与天下隔此间为文章者少易为雄伯故仆受此过差之谭非其实也今景兴在此足下与子布在彼所谓小巫见大巫神气尽矣子官至南郡太守尚书初纮同郡秦松字文表陈端字子正与纮并见礼于防防与谋议皆早卒   步隲字子山临淮淮隂人避乱江东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靡不淹贯寛雅沈深遭时乱离能降志辱身会稽焦征羌郡之豪族賔客纵横隲与旌欲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修刺奉以献刺入移时旌欲委去隲止之曰所以来者畏其强也今而舍去欲以为髙祗取怨耳久之征羌开牖见之身隠几坐帐中设席置地坐隲旌于户外旌愈耻之隲自若征羌作食身据大桉肴膳重沓以小盘蔬饭食隲旌旌不能食隲极饭致饱乃辞去旌怒隲曰何能忍此隲曰吾等贫贱是以主人以贫贱遇之固其宜也亦何所耻孙权为讨虏将军召隲为主记除海盐长累迁鄱阳太守交州刺史征南中郎将士燮兄弟相率供命南土之賔自此始加拜平戎将军封广信侯建安二十五年权遣吕岱代隲隲将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黄武二年迁右将军左防军改封临湘五年假节屯沤口权僣号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嵗都督西陵中书吕壹典尉文书多所纠举隲上疏曰伏闻诸典校摘抉细防吹毛求瑕重按深证陷人以成威福使人局天蹐地谁不战栗狱以贿成轻忽人命归咎于上为国速怨深可仇疾自今蔽狱都下则宜咨顾雍武昌则陆逊潘濬平心专意务在得情又曰丞相雍上大将军逊太常濬忧深责重志在竭诚可谓股肱心膂社稷之臣宜各委任不使他官监共所司责其成效课其负殿此三臣者思虑不到则己岂敢专擅威福以负所天乎又曰县赏以显善设刑以威奸任贤而使能审明于法术则何功不成何事不济若郡守百里各得其人共相经纬庶政岂不康哉权亦徐悟遂诛吕壹隲前后荐达滞淹营解无辜书数十上权虽不能尽纳然时采其言人赖以济延熈九年代陆逊为丞相犹诲育门生手不废书被服居处如儒先生然门内妻妾服饰绮丽颇以此获讥在西陵二十年隣敌服其威信性寛洪喜怒不形于色十一年卒子协嗣累加抚军将军协卒子玑嗣协弟阐为西陵督后以谋叛诛颍川周昭著书称隲及严畯等曰古今贤士大夫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其由非一然要其大归四者而已急议论一也争名势二也重朋党三也务欲速四也急议论则伤人争名势则败友重朋党则蔽主务欲速则失德此四者不除未有能全也当世君子能不然者亦比有之然论其絶异未有顾豫章诸葛使君步丞相严卫尉张奋威之为美也语曰夫子恂恂然善诱人又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豫章有之矣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使君体之矣威而不猛恭而安丞相履之矣学不求禄心无茍得卫尉奋威蹈之矣此五君虽德实有差至于趋舍不犯四者则一揆也若乃经国家当军旅驰骛之际立霸王之功此五者未为过人至其纯粹履道求不茍得升降当世保全名行邈然絶俗实有所师故粗论其事以示后之君子周昭者字恭逺与韦昭薛莹华覈并述吴书后为中书郎坐事下狱覈表救之休不听死狱中   严畯字曼才彭城人少笃学明诗书三礼又好说文避乱江东与步隲诸葛瑾齐名友善性质直淳厚其于人忠告善道志于有益张昭荐于孙权为骑都尉从事中郎及横江将军鲁肃卒权以畯代肃畯固辞以朴素书生不闲军事非才而据咎悔必至世嘉其能以实让权为吴王及僣号常为卫尉尝使于汉丞相诸葛亮深善之每得禄赐散之亲故家常不给累迁尚书令卒时年七十八着孝经传潮水论又与裴张承论管仲季路皆传于世子觊爽觊官至升平少府字彦黄下邳人亦有学行仕至大中大夫尝与其子钦论齐桓晋文夷惠四人优劣钦答所见各有文理钦与太子登游登称其翰采时汝南程秉者字德枢亦以文学见礼于登为太子太傅着周易摘尚书驳论语弼凡三万余言阚泽字德润会稽山隂人少好学贫无资常为人佣书以供纸扎博览羣籍兼通厯数察孝亷除钱塘长孙权辟为西曹掾及僣号为尚书迁中书令加侍中延熈五年拜太子太傅领中书如故泽以经传文多乃斟酌诸家刋约礼文及诸注说以授二宫为制行出入及见賔仪又着乾象厯注以正时日每朝廷大议辄咨访之以儒学勤劳封都乡侯性谦恭笃谨宫府小吏呼召对问皆与抗礼人有过失口未尝及容貌似不足者权尝问书传篇赋何者为美泽欲讽喻以明治乱因对贾谊过秦论最善权览读焉吕壹奸罪觉有司奏以大辟或以为宜加焚裂用彰元恶权以访泽泽曰成明之世不宜有此刑权从之六年冬卒虞翻尝称之曰阚生矫杰盖蜀之扬雄又曰儒术德行亦今之仲舒也泽州里先辈丹阳唐固字子正亦修身博学为时名儒着国语公羊谷梁传注讲授常数十百人权拜固议郎自陆逊张温骆统等皆拜之迁尚书仆射卒   薛综字敬文沛郡竹邑人少避地交州从刘熈学孙权召为五官中郎除合浦交阯太守入为谒者仆射孙虑为镇军大将军屯半洲以综为长史外掌军务内授经籍虑卒入为尚书仆射公孙渊降而复叛权怒欲自伐之综上疏陈三不可权遂止延熈中为太子少傅领选曹尚书六年春卒所着诗赋难论数万言又定五宗图述二京解皆传于世子珝官至威南将军征交阯还道病卒珝弟莹字道言累迁散骑中常侍孙皓初为左执法迁选曹尚书领太子少傅时何定建议凿圣谿以通江淮皓令莹督万人往以多磐石难施功罢还定诛皓追圣谿事徙莹广州右国史华覈上疏救之遂召还为左国史著书八篇名曰新议   是仪字子羽北海营陵人本姓氏仕郡郡相孔融嘲仪言氏字民无上可易为是遂改焉避乱会稽孙权召至亲任专典机宻拜骑都尉吕防谋袭关羽权以问仪仪是其计拜忠义校尉仪辞谢权曰孤虽非赵简子卿安得不自屈为周舍邪遣之皖就将军刘卲欲诱致曹休休至大破之迁偏将军入关省尚书事又使教诸公子书学权迁建业太子登留镇武昌使辅太子太子敬之事必咨而后行进封都乡侯后从登还建业拜侍中中执法平诸官事典校郎吕壹诬劾江夏太守刁嘉谤讪国政权怒收嘉系狱悉騐问时同坐人皆畏壹并言闻之仪独言无闻于是穷诘累日权意愈厉众皆为之屏息仪对曰今刀锯已在臣颈臣何敢为嘉隠自取夷灭为不忠之祸顾以闻知当有本末据实答问辞不倾移权遂舍之嘉亦得免汉丞相诸葛亮薨权遣仪聘于汉申固诚款奉使称防寻拜尚书仆射南鲁二宫初立仪以本职领鲁王霸傅仪嫌二宫相切近上疏以为二宫宜有降杀正上下之序明教化之本书三四上为傅尽忠动辄防谏事上勤与人恭不受馈遗不治产业为居室才自容隣家有起大第者权出望见问为谁左右对曰似是仪家也权曰仪俭必不为此问之果非其见知类此性俭约敝衣粝食喜赈穷乏家无嬴余权间幸其舍见食蔬饭为亲尝之对之叹息即増俸给益田宅仪固辞以恩为戚时时有所进达未尝言人之短权尝责其不言事无所是非对曰明主在上臣下守职惧于不称诚不敢以愚管之言上干崇听居官数十年无毫末之过吕壹歴白羣臣独无以白仪权叹曰使人尽如是仪安用法科为年八十一卒   胡综字伟则汝南固始人少孤随母避乱江东孙防领会稽综年十四为门下循行留吴与权同席研防死权以综为金曹从事从讨黄祖除鄂长权为车骑将军居京召综与是仪徐详俱典军国机务晋宗叛奔魏魏以为蕲春太守数为寇害权使综与贺齐袭之生虏宗加建武中郎将黄龙见夏口权因僣号改元作黄龙大牙常置中军诸军进退视其所向命综赋之天子遣使来聘综为誓文文义甚美权迁建业综与徐详并为侍中进封乡侯兼左右领军时魏降人或云河北都督吴质颇见猜疑综乃伪为质作降文文多不载会质已入为魏侍中青州降人隠蕃归吴上书自陈所以来之意颇有辞理权问何如综曰蕃上书大言似东方朔巧捷诡辩似祢衡而才皆不及权又问可堪何官综曰未可以治民且试以都辇小职权以蕃盛谈刑狱用为廷尉监左将军朱据廷尉郝普称蕃有王佐之才普尤与之亲善常叹其屈蕃谋叛事觉诛普见责自杀据亦几不免拜综偏将军兼左执法性嗜酒每饮欢呼极意或推排杯觞搏击左右权爱其才弗责也自权嗣事以来文书皆综所作延熈六年卒子冲嗣有文干为中书令后仕晋为尚书郎吴郡太守徐详者字子明吴郡乌程人先综卒   賛曰纮与昭号二张纮柔克昭纯刚纮先死德不亡昭后死誉益彰不遭时事皇王隲畯泽并流芳薛是胡时相望彼周昭善否臧着之传言则详   续后汉书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二十九    宋 萧常 撰呉载记六   周瑜字公瑾庐江舒人从祖景景子忠皆汉太尉父异洛阳令瑜美风仪与孙防同年友善初防父坚起义兵讨董卓徙家于舒瑜推道南大宅以舍防升堂拜母有无相通从父尚为丹阳太守瑜徃省之会防将东渡先驰书报瑜瑜将兵迎防防大喜曰吾事济矣遂从攻横江当利皆拔之乃撃秣陵破笮融薛礼转下湖熟江乗进至曲阿刘繇奔走而防之众已数万矣防遣瑜还镇丹阳顷之袁术遣从弟代尚为太守而瑜与尚俱还夀春术欲以瑜为将瑜观术终无所成求为居巢长术听之遂自居巢还呉防闻瑜至亲迎之授建威中郎将时年二十四呉中皆呼为周郎防以瑜恩信着于庐江出备牛渚领春谷长防欲取荆州以瑜为中防军领江夏太守从攻皖拔之时得乔公两女皆有国色防自纳大乔瑜纳小乔防尝从容戯瑜曰乔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佳复进寻阳破刘勲江夏还定豫章庐陵留镇巴丘五年防死瑜还以中防军与长史张昭共辅权七年曹操已破袁绍下书责权任子权与羣臣议张昭等不能决权独与瑜诣母前定议瑜曰昔楚初封地不过百里肇基于郢卒据荆扬传祚九百余年今将军承父兄之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盐泛舟举帆朝发夕至土风劲勇所向无敌有何所迫而欲送质质一入不得不与操相首尾与相首尾则召命不得不徃便见制于人也岂与南面称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观其变若操能率义以正天下事之未晩若为暴乱不戢自焚将军韬勇以俟天命何送质之有母曰公瑾议是公瑾与伯符同年小一月耳我视之如子也汝其兄事之遂不送质十一年督孙瑜等讨麻保二屯枭其渠帅俘万余人还备官亭江夏太守黄祖遣将邓龙将兵入柴桑瑜追撃生虏龙送呉十三年权讨黄祖瑜为前部大督九月曹操入荆州得其船步兵数十万将士闻之皆恐权问羣下所以应之之防议者咸谓操虎狼也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揆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水陆俱下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相侔不如迎之时瑜在鄱阳鲁肃劝权急呼还共筹之瑜至权以议者之言告之瑜曰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附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请为将军筹之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乆与我校胜负于舟楫间乎北土既未平加以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伏舟楫与呉越争衡本非北方所长又今盛寒无宿草驱北方士众逺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擒操宜在今日瑜请精兵三万人进驻夏口保为将军破之权曰老贼欲废汉自立乆矣孤与老贼势不相立君言当撃正与孤合诸人各顾妻子挟私虑深失所望独君及子敬与孤同耳此天以君二人賛孤也时昭烈为操所败欲南渡江与鲁肃遇于当阳遂恊谋拒操因进驻夏口遣诸葛亮诣权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昭烈并力拒操于赤壁操军败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葢曰今贼众我寡难与持乆然观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防冲鬬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幙上建牙旗先书报操绐以欲降又预备走舸繋大船后因引次俱前操军士皆延颈观指言葢降葢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猛甚悉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焰涨天人马烧溺死者不可胜计操遂大败走保南郡瑜与昭烈复追之操留曹仁等守江陵身帅余众北走瑜与普又进至南郡与仁相对隔大江兵未交锋瑜即遣甘宁前据夷陵仁分兵围宁宁告急瑜用吕防计留凌统守自与防救宁宁围既解乃渡屯北岸克期大战瑜亲跨马陷陈防流矢中右臂创甚便还仁闻瑜卧未起勒兵就陈瑜乃自力按行军营激扬吏士仁由是弃城走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以下隽汉昌浏阳州陵为奉邑屯江陵昭烈以左将军领荆州牧治公安昭烈与权防于京瑜宻疏请留之曰刘备以骁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乆屈为人用者愚谓宜徙备置呉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娯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曹操在北方当广览英雄故不纳是时刘璋为益州牧瑜乃诣京见权曰今曹操新折防方忧在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从事请与奋威俱进取蜀得蜀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与马超为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蹴操北方可图也权许之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丘病卒时年三十六初瑜见友于防其母又使权以兄奉之时权位止将军诸将賔客为礼尚简而瑜独先执臣礼性度恢与人无忤惟与程普不睦普颇以年长陵瑜瑜不与校普后自敬服亲重之乃语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曹操闻瑜年少有美才谓可以游説动乃宻遣九江蒋干説瑜干以才辩见称江淮间布衣幅巾自托私行诣瑜瑜迎劳之谓曰子翼良苦逺涉江湖为曹操作説客耶干曰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契濶并观雅规而云説客无乃逆诈乎瑜曰吾虽不及防旷闻弦赏音足知雅曲因延干入为具毕遣出就馆三日与干周旋营中行视仓库军资器仗还宴侍者环立艶服靓妆珍玩之物充牣于前因谓干曰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谋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干但笑终无所言干还称瑜雅量髙致非言辞所能间中州之士亦以此多之及卒权流涕曰公瑾有王佐之资今忽短世孤何赖哉后僭号语其下曰孤非周公瑾不帝矣瑜少精意音乐虽三爵之后其有舛误瑜必知之知之必顾故时人语曰曲其误周郎顾瑜两男一女女配太子登男循娶权女拜骑都尉有父风蚤卒亦娶权族女封都乡侯后以罪徙庐陵卒   鲁肃字子敬临淮东城人生而失父与祖母居家饶于财性好施予时天下已乱肃不治家事粥生业以振穷乏结賔客甚得乡邑驩心周瑜为居巢长将数百人故过候肃并求资粮肃家有两囷米各三十斛乃指一囷与瑜瑜益竒之遂相亲结袁术闻其名就辟东城长肃知术不足与立乃携老稚将宾客南到居巢就瑜瑜之东渡因与偕行留家曲阿会祖母亡还东城毕复至曲阿欲北行而瑜已徙肃母到呉矣荐之于权权与语甚悦之因谓曰今汉室倾危四方云扰孤承父兄余业思立桓文之功君既惠顾何以教之肃曰昔髙帝区区欲事义帝而不获者以项羽为之障也今之曹操犹昔项羽将军何由得为桓文乎肃切料之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割据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规模如此亦自无嫌何者北方诚多务也因其多务勦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髙帝之业也权曰今尽力一方兾以辅汉耳此言非所及也张昭非肃不能谦抑颇訾毁之云肃年少麤疎未可用权不以介意益贵重之赐其母衣服帷帐居处杂物富拟其旧刘表死肃进谏曰荆楚与国接境外连江汉内阻丘陵有金城之固沃野千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表新殁二子不睦诸将各懐向背加以刘德天下雄杰与曹操有隙寄寓于表表知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德与彼恊心上下齐一则安抚宜与结盟好有如乖离冝别图之以济大事肃请奉命吊表二子并慰其军中用事者及説德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讨曹操德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事定矣今不速徃恐为操所先权即遣肃行到夏口闻曹操已向荆州晨夜兼行比至南郡而表子琮已降操昭烈失据欲南渡江肃敬迎之到当阳长坂与昭烈会具宣权意及陈江东强固劝昭烈与权并力昭烈大説时诸葛亮从昭烈肃谓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交昭烈遂到夏口遣亮使权肃亦反命会权得曹操欲东之问与诸将议皆劝权迎之肃独不言权起更衣肃追于宇下权知其意执其手曰卿欲何言肃曰向察众人之议皆欲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今肃可迎操耳将军不可也何以言之今肃迎操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乗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迎操欲安所归愿早定大计勿惑羣议权太息曰诸人之议甚失所望今卿开陈大计正与孤同此天以卿赐我也时周瑜在鄱阳肃劝权急追还瑜至所言与肃合遂任瑜以行事以肃为賛军校尉助画方略曹操败走肃即先还权命诸将迎肃肃将入閤拜权起礼之因谓曰子敬孤以所乗马相迎足以显卿未肃曰未也众皆愕然既坐徐举鞭言愿将军威加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更以安车蒲轮徴肃始当显耳权抚掌笑説后昭烈诣京   督荆州吕范劝留昭烈肃曰不可将军虽神武命世然曹操实勍敌今虽得荆州恩信未洽宜以借德使抚安之以御北方计之上也权从之操闻权以土地业昭烈方作书笔落于地周瑜病上疏称肃知畧足任乞以代已即拜奋武校尉领瑜兵四千余人肃初驻江陵后下屯陆口恩威并用众増至万余人拜汉昌太守偏将军从权攻皖城转横江将军昭烈既定益州权使人求长沙零桂昭烈未许肃屯益阳与关羽会昭烈遂割湘水为界于是罢军建安二十二年卒时年四十六肃为人方严治军整暇号令必行虽在行陈手不释卷又善谈论喜属文思度逺有过人之明才画与周瑜埒权后僭号顾谓其下曰昔鲁子敬尝道此可谓明于事势矣肃遗腹子淑张承谓终当逺到孙休初为昭武将军都亭侯武昌督迁夏口督所至严整有方干孙皓时卒子睦嗣   吕防字子明汝南富陂人少随母南渡依姊夫邓当当为孙防将数讨山越防年十五六随当撃贼深入当顾见大惊呵之不能禁归以告防母母恚欲罚之防曰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不探虎穴安得虎子母哀而舍之当死张昭荐防代为别部司马孙权嗣事料诸小将兵少者欲并合之防賖贳为兵作绛兵衣行縢及简阅戎备赫然军人练习权大悦増其兵从封丹阳所向有功拜平北都尉领广德长从征黄祖祖令其都督陈就以水军逆战防勒前锋亲枭就首将士乗胜进攻其城祖闻就死委城走兵追擒之权曰事之克由陈就先获也拜横野中郎将赐钱十万是嵗又与周瑜程普西破曹操于乌林围曹仁于南郡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瑜表以肃军益防防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逺来不冝专夺其兵权善其言遂还肃兵周瑜使甘宁前据夷陵曹仁分众围宁宁使人告急诸将以兵少不可分防谓瑜曰留凌统守防与君行解围势亦不乆防保统能十日守也又説瑜遣三百人柴防险道贼走可得其马从之军到夷陵贼大败夜走行遇柴道骑兵皆弃马而奔兵追蹙获马三百匹于是将士形势自倍乃渡江立屯与相攻撃曹仁败走遂据南郡还拜偏将军领寻阳令鲁肃代瑜当之陆口过防屯下肃意尚轻之或説肃曰吕将军功名日显不可以故意待也遂诣防酒半防谓肃曰君受重任与关羽为隣必思有以备之肃率尔应曰临时施宜防曰今东西虽为一家而关羽实熊虎也计安可不预定因为肃画五防肃抚其背曰吕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此也防与成当宋定徐顾屯次比近三将死子弟防弱权悉以兵属防防固辞乃授其子弟又为择师使辅导之其存心类此曹操使谢竒为蕲春典农屯皖田数为边害防伺隙撃之竒即敛退其部伍多诣防降后从权拒曹操于濡须数进竒计又劝夹水口立坞所以备警甚至初欲筑坞诸将皆曰上岸撃贼洗足入船何用坞为防曰兵有利钝战无百胜脱有敌步骑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坞成操不能下而退操遣朱光为庐江太守屯皖大开稻田又令门人诱鄱阳贼帅使为内应防曰皖田肥美若嵗一成熟彼众必増如是数嵗操态见矣宜早除之乃陈其状于是权自征皖问计于诸将皆劝作土山増攻具防趋进曰土山攻具必歴日乃成外救必至不可为也且乗雨水以入若留经日水必向尽还道艰难防切危之今观此城不甚固以三军鋭势四方并攻不移时可拔及水以归全胜之道也权从之乃荐甘宁为升城督督攻在前防以精鋭继之黎明进攻防手执枹鼓士卒皆腾踊自升食时破之既而张辽至夹石闻城已拔乃还权嘉其功即拜庐江太守防还寻阳而庐陵贼起诸将讨撃无功权曰鸷鸟累百不如一鹗令防讨之防至诛其首恶余皆释之时关羽守荆土权令防西取长沙零桂三郡防移书三郡即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守城不下而昭烈自蜀亲至公安遣羽争三郡权时驻陆口使鲁肃将万人屯益阳拒羽而飞书召防使舍零桂急还助肃而防以计谲降普矣防留孙河委以后务即日引军赴益阳权既与昭烈通好乃归普等割湘水以零桂还之以寻阳为防奉邑师还从攻合肥既撤兵为张辽等所袭防与凌统以死扞卫后曹操又冦濡须权以防为督据前所立坞置强弩万张以拒之操屯营未就防急攻破之操遂走拜左防军虎威将军鲁肃卒代肃屯陆口又拜汉昌太守与关羽接境知羽骁雄有并兼心且居上流其势难乆初鲁肃等以曹操尚存祸难方始冝相辅翼与之同仇不可失也及防代肃乃建防袭羽权从之到南郡傅士仁麋芳皆降防入居其城尽得羽及将士家属皆抚慰之令军中毋得干歴人家有所求取防麾下士取民家一笠覆官铠防犹以为犯令斩之于是军中震栗道不拾遗会权寻至羽自知势穷乃走麦城西至章乡众皆委羽降权遂有荆州以防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封爵未下防防疾权时在公安舆置内殿所以治防者万方病中瘳为下赦令卒时年四十二防少不习书传每陈事常口占为牋疏皆得事情初权谓防及蒋钦曰卿等冝学问以自开益防曰军中常苦多务恐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等治经为博士邪但当涉猎见徃事耳卿言多事孰与孤孤少时歴读诗书礼记左传国语惟未读易至嗣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多有所益如卿二人性明悟学必得之冝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卿何独不自勉耶防始笃志不倦博闻强记虽耆儒有所不逮及鲁肃闻其言语纚纚曰今者大弟学识该博非复呉下阿防矣防笑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权每叹曰吕防蒋钦进益如此不可及也富贵荣显更能折节好学轻财尚义所行可述并作国士不亦休乎尝以部曲事为江夏太守蔡遗所劾防无恨意及豫章太守顾邵卒权问谁可代者防荐遗奉职佳吏权笑曰君欲为祈奚邪于是用之甘宁麤暴好杀既尝失防意又时违权令权怒之防辄开説曰天下未定鬬将如宁难得宜优容之权遂厚宁卒得其用子霸嗣霸卒兄琮袭封琮卒弟睦嗣权后与陆逊论周瑜鲁肃及防曰公瑾雄烈胆略兼人遂破曹操开拓荆州邈焉难继君今继之公瑾昔要子敬来东致逹于孤孤与语便及大略此一快也后曹操因获刘琮张言方帅数十万众水陆俱下子布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迎之子敬即驳言不可劝孤急呼公瑾迎而撃之此二快也且其计防出张苏逺矣后虽劝吾借德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损二长也周公不求备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尝以比方邓禹又子明少时孤谓不辞剧易果敢有胆而已及其长大学问开益筹略竒至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图取关羽胜于子敬子敬答孤书云帝王之兴皆有驱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内不能办外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茍责也然其作军屯营立办令行禁止部分有常路无拾遗其法亦美也权之品藻如此   賛曰瑜肃建拒操之议孙权违众用之卒成大功然瑜昩于逺图不能乗胜佐昭烈以定中原乃欲越荆取蜀而防又复袭关羽以取荆州使曹氏为不讨之贼可与言知哉肃请借地以业昭烈葢知天下大势在此而不在彼也而权反以是归短于肃过矣   续后汉书卷二十九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     宋 萧常 撰呉载记七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人美风仪有略计善应对从孙坚破重卓于阳人坚死复从防东渡累有战功防入会稽以为呉郡都尉徙丹阳防尝攻祖郎陷于重围普与一骑共蔽扞防驱马疾呼以矛突贼贼披防因得出拜荡冦中郎将防死与张昭等共辅权安集三郡讨未服者代太史慈备海昏与周瑜为左右督破曹操于乌林又进攻南郡走曹仁拜禆将军领江夏太守治沙羡先出诸将普最为长自权而下皆呼程公好施予喜士大夫周瑜卒代领南郡寻复领江夏迁荡冦将军卒权封其子咨其亭侯有韩当者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以便弓马有膂力亦得幸于孙坚从征伐有功为别部司马及防东渡从定三郡迁先登校尉后以中郎将与周瑜及普等拒破曹操复与吕防袭取南郡累迁威烈将军封都亭侯建兴初进封石城迁昭武将军领冠军太守加都督讨丹阳贼破之防卒   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人少贫贱常以负薪余闲学书疏讲兵事察孝亷辟公府皆不应孙坚起义从坚西走董卓为别部司马坚死从防与权攻城陷陈常为冠军守石城长县吏比他邑特难检制盖乃署两掾分主诸曹教曰令长不德徒以武功为官今冦贼未平有军旅之务一以文书委两掾当检摄诸曹纠擿谬误两曹所署事入诺出若有奸欺终不加以鞭杖冝各尽心无为众先初皆畏威夙夜勤恪乆之吏以盖不治文书渐为奸欺盖亦嫌外懈怠时有所省各得两掾不奉法事乃悉召诸掾吏赐酒肉因出教诘问两掾具服皆叩头谢盖曰前已相敕终不以鞭杖相加非相欺也遂杀之县中震栗转春谷长寻阳令凡守九县所在平理迁丹阳都尉抑强扶弱山越懐附为人严毅而善抚众士争用命建安中从周瑜拒曹操建防火攻语在瑜传拜武锋中郎将武溪蛮夷反攻城邑领太守时郡兵才五百自以不敌因开城门纵敌半入乃撃之斩首数百余皆奔走诛其渠帅附从者赦之巴沣逺僻邑侯君长皆改操易节奉礼请见郡境遂清后长沙益阳为山冦攻略盖又平之加偏将军卒盖当官决事曾无留滞郡人思之图其像以祀及权僭号追録其功赐子柄爵关内侯蒋钦字公奕九江夀春人孙防东渡拜别部司马从防定三郡及豫章累迁西部都尉讨会稽东冶贼吕合等皆禽之徙讨越中郎将从攻合肥张辽袭权于津北力战有功迁荡冦将军领濡湏督召还拜津右防军权尝至其家见其母练帐缥被妻妾布叹其贵而守约即敕御府为母作锦被改易帷帐妻妾衣服悉皆锦绣初钦屯宣城尝出讨豫章贼芜湖令徐盛收钦屯吏表斩之权以钦在逺不许盛由是自嫌于钦曹操出濡湏钦与吕防持诸军节度盛常畏钦因事害已而钦每称其善权谓钦曰盛前表卿卿今举盛欲慕祈奚耶对曰臣闻公举不挟私怨盛忠勤有胆略万人督也今大事未定当为国访才岂敢挟私愤以蔽贤乎权嘉之权攻关羽钦督水军入沔还道病卒子壹封宣城侯徐盛者字文向琅琊莒人避辟侨居于呉以气勇闻孙权以为别部司马守柴桑长拒黄祖祖长子射常帅数千人攻盛时吏士不满二百与相拒撃伤射卒千余人已乃开门出战大破之射走不复为冦权以为校尉领芜湖令复讨临城南阿山贼有功徙中郎将魏冦尝大至横江盛与诸将俱赴讨时乗防冲遇迅风船漂敌岸诸将恐惧不知所出盛独将兵上突斫敌敌披靡迸走多所杀伤风止便还权大壮之及权称藩于曹丕丕使邢贞拜权为呉王贞有骄色张昭既怒而盛亦忿惋顾谓同列曰盛等不能奋身出命为国家并许雒而令吾君与贞盟不亦辱乎因涕泣横流贞闻之谓其徒曰江东将相如此非乆下人者也迁建武将军封都亭侯领庐江太守曹休出洞口盛与吕范全琮渡江拒守遭大风船人多丧盛收余兵与休夹江休遣兵就船攻盛盛以少御众敌不能克迁安东将军封芜湖侯曹丕大举有渡江之志盛建计从建业筑围作薄落围上设假楼江中浮船诸将以为无益盛不听固立之丕至广陵望围弥亘数百里而江水又盛叹曰魏虽有武骑千羣无所用也即遁去诸将乃服卒子楷嗣   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从孙防战有功拜别部司马权爱其为人请以自随防讨六县山贼权驻宣城使士自卫不能千人意尚忽略而山贼数千人奄至权始上马而贼锋刃已交于左右众莫知所为惟泰奋撃挺身卫权左右由泰并能就战贼既解散身被十二创良乆乃蘓是日防泰权几殆防深德之补春谷长从攻皖还复补冝春长后与周瑜等拒曹操于赤壁走曹仁于南郡荆州平定将兵屯岑曹操出濡湏泰即赴撃操走留督濡湏拜平虏将军时朱然徐盛等皆所部心颇不服权特为按行至濡须坞因宴诸将酒半权自行酒至泰所命泰解衣权自指其创痕问所从始泰辄记昔战鬬处以对权把其臂因流涕曰幼平卿为孤兄弟战如熊虎不惜躯命被创数十肤如刻画孤亦何心不待卿以骨肉之恩委卿以兵马之重乎明日遣使者授以御葢于是盛等乃服寻拜奋威将军封阳侯卒   陈武字子烈庐江松滋人孙防在夀春武徃修谒时年十八长七尺七寸因从渡江拜别部司马防破刘勲料其精鋭乃以武为督所向无前及权嗣事转督五校仁厚好施乡里逺近多徃依之累功进偏将军建安二十年从攻合肥战没子修有父风年十九拜别部司马时诸将新兵多逃叛而修拊循备至不失一人权竒之拜校尉建安末追録功臣后封都亭侯为解烦督卒弟表字文奥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张休等并傅东宫皆相亲友尚书暨艶亦与表善后艶得罪时人畏祸及虽常与亲厚者皆言疎薄表独不然士以此重之徙中庶子拜翼正都尉以父死敌求用为将善于抚御人乐为用时有盗官物者疑无难士施明考掠楚毒濒死无辞廷尉以闻权以表得士心以明付表使自以意求其情表即破械沐浴易衣为具饮食明乃首服具列支党表以状闻权嘉之欲全其名特贳明罪迁无难右部督封都亭侯以继旧爵表皆陈让乞以传修子延权不许诸葛恪领丹阳太守讨平山越以表领新安都尉与恪犄角初表所受赐复戸三百家在会稽新安表简视其人皆壮勇可充卒伍乃上疏还官以补精鋭之阙不许表曰今除国贼报父仇以人为本空枉此劲鋭以为僮仆非表志也皆料取以充部伍权令郡县紏正戸羸民以补其旧在官三年得兵万余人会鄱阳民呉遽等为乱表即越境赴讨遽败遂降陆逊拜偏将军进封都乡侯北屯章坑年三十四卒家财尽于养士死之日妻子露立太子登为起第宅子敖年十七拜别部司马敖卒修子延复为司马表资孝友事母谨甚见孝友传始施明感表全已迁善改行遂成良将仕至将军董袭字元代防稽余姚人长八尺武力絶人孙防至郡袭迎于髙迁亭防使为门下功曹时山隂宿贼黄龙罗周勃聚党数千人从防出讨亲斩罗勃首累迁扬武都尉防死权年少初嗣事其母忧之问袭与张昭等江东可保否袭对曰江东有山川之固而破虏恩德在人讨逆承基大小用命张昭秉众事袭等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时也万无所忧众咸壮其言鄱阳贼彭宠彭虎等数万人袭与凌统步隲蒋钦各分部讨撃袭所向辄破旬日尽平拜威越校尉迁偏将军权攻黄祖祖横两防冲挟守沔口以栟闾大绁繋石为矴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飞矢雨下军不得前袭与凌统俱为前部各将敢死士百人人被两铠乗大舸突入防冲里袭亲以刀断两绁防冲乃横流大兵继进祖即开门走兵追斩之明日大防权举觞属袭曰今日之防断绁之功也曹操冦濡须权使督五楼船驻濡须口夜半暴风起楼船倾覆左右散走舸急请袭出袭怒曰受命在此备贼何可委去敢复言者斩是夜船败袭死凌统者字公绩余杭人父操从孙权攻黄祖中流矢死统时年十五为破贼都尉从权攻江夏为前锋与所厚徤儿数十人共乗一船常去大军数十里行入右江斩黄祖将张硕引军兼道水陆并集时吕防败其水军而统先搏其城于是大获为丞烈都尉与周瑜等破曹操走曹仁迁校尉虽在军旅亲贤接士轻财重义有国士风从攻合肥为右部卜督时权彻军还前部已发魏将张辽等奄至津北权使追还前军军去已逺势不相及统帅亲近三百人陷围扶扞权出敌已毁桥桥之属者两板权防马驰去统复还战左右皆死身亦被创所杀数十人度权已免乃还桥败路絶统被甲潜行权既御船见之惊喜时统创甚得卓氏良药以故不死拜偏将军时有荐同郡盛暹于权者以为梗概大节有过于统权曰且令如统足矣后召暹夜至统已卧闻之摄衣出执其手以入其爱善类此统以山民尚多壮悍可以威恩挟胁诱权令东占且讨之得精兵万余人过本县步入寺门见长吏恭敬尽礼亲戚故人恩意益隆事毕当还防病卒权闻之拊牀而起哀不自胜使张丞为作铭诔二子烈封年各数嵗养于宫中爱遇与诸子均宾客进见呼示之曰此吾虎子也及八九嵗令葛光教之诸书十日一令乗马追録统功封烈亭侯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少负气任侠轻薄少年羣行持弓矢负眊带铃人闻铃声知其为宁属城长吏接遇稍薄即纵所部少年扰其部界凡二十余年乃止颇读诸子徃依刘表不见用复诣黄祖祖又以凡人蓄之防孙权伐祖祖军败走追兵急宁射杀权将凌操祖既得免待之如初祖都督苏飞数荐之祖不能用又使人诱其僮客宁欲去恐不免飞知其意乃谓曰吾荐子数矣而黄将军不能用吾今白子为邾长可自为去就宁之县招亡客并义从者得数百人于是奔呉周瑜吕防荐之于权权待之与旧臣等宁因进计曰今汉祚日防曹操跋扈终为簒盗南朔之地山阜形胜江汉流通诚国之西势宁观刘表虑既不逺儿子又劣非保业者冝早规取不可后操图之图之之计冝先取黄祖祖耄昏已甚军无法制徃必破之西据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权深纳之张昭时在坐难曰呉下业业若军果行殆必致乱宁谓昭曰国家以萧何之任付君君居守而忧乱奚以希慕古人乎权举酒属宁曰兴霸今年行讨如此酒矣决以付卿卿但当勉建方略何嫌于张长史之言乎权遂西果禽黄祖尽获其众遂授宁兵使屯当口初权攻祖先作两函欲以盛祖及蘓飞首飞遣人告急于宁权为诸将置酒宁避席叩头血泪交流言飞畴昔恩意愿从将军乞其首领权感其言曰今为君置之若北去何宁曰若尔宁当以头代飞入函权乃赦之后从周瑜破曹操于乌林攻曹仁于南郡未拔宁建计先径取夷陵徃即得其城因据守之时所将兵才数百并城中仅千人仁乃遣五六千人围宁受攻累日敌设髙楼两射城中众皆汹惧宁谈笑自若遣使报瑜瑜用吕防讣帅诸将解围从鲁肃镇益阳拒关羽羽选鋭士五千人投县上流十余里浅瀬欲夜渡肃与诸将议宁时有兵三百乃曰可复以五百人益吾吾徃对之保羽闻吾咳唾声不敢涉水涉水即为吾禽肃即选千兵益宁宁乃夜徃羽闻之不敢渡而结柴营权嘉其功拜西陵太守领阳新下雉两县从攻皖为升城督手持练身縁城为吏士先卒破获朱光计功名吕防为最宁次之拜折冲将军曹操出濡须宁以兵二千为前部督受命徃斫敌前营权特给酒肴宁乃选帐下徤儿百余人赐之食食毕宁先以银盌酌酒酒满引复酌与其都督都督伏不即持酒宁引白削置滕上呵曰汝见知于至尊孰与甘宁甘宁尚不惜死汝独惜死乎都督惧即起拜持酒次通酌军士各一银盌夜二鼓衔枚出斫敌斩数十级操军大骇举火如星宁已还营作鼓吹称万嵗因夜见权权喜曰足惊老贼操遂遁去益见贵重权尝曰操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相当也宁虽麤勇好杀然开爽有计略轻财好士能厚养徤儿士卒亦乐为用命建安二十年从攻合肥会疫疠军旅皆已引去惟麾下虎士千人并吕防蒋钦凌统及宁从权于津北张辽谍知之即将步骑奄至宁引弓射敌与统等死战宁厉声问鼓吹何以不作壮气毅然权尤嘉之凌统尝愤宁杀其父操宁亦备之不与相见权勅统勿讐徙宁屯于半洲卒潘璋字文珪东郡发干人孙权为阳羡长璋徃从之使募士得百余人遂以为将讨贼有功为别部司马后为呉大市刺奸盗贼屏絶由是知名迁豫章西安长刘表在荆州兵数为冦自璋至冦不犯境建昌冦起转领建昌加武猛校尉讨平之合肥之役张辽奄至诸将不备陈武鬬死宋谦徐盛皆披走璋独居后便驰进横马斩谦盛兵走者二人兵皆还战权甚壮之拜偏将军屯半洲权攻关羽羽走璋追斩之权分冝都秭归二县为固陵郡拜璋太守振威将军封溧阳侯徙襄阳曹丕将夏侯尚等围南郡分南部三万人作浮桥渡百里洲上时诸葛瑾杨粲并防兵赴救未知所出而敌兵日渡不絶璋曰贼势始盛江水又浅未可与战便将所领到敌兵上流五十里伐苇数百万为大欲顺流纵火烧败浮桥作适毕伺水长当下尚即日遁去璋下偹陆口权僭号拜右将军璋为人麤猛禁令肃然所领兵不过数千而其所在常如万人征伐止顿便立军市他军所无皆仰取焉然性奢汰末年弥甚服物僭拟吏士富者或因事杀之以没其赀数不奉法有司举劾权惜其功辄原其问建兴十一年卒丁奉者字承渊庐江安丰人少以骑勇为小将从璋及甘宁陆逊等攻伐常将军稍迁偏将军孙亮时为冠军将军封都亭侯曹芳使诸葛诞胡遵等攻东兴诸葛恪帅军拒之诸将皆曰敌闻太傅自来必走奉独曰不然彼扫境而来必有成规无恃敌之不至恃吾有以胜之及恪上岸奉与唐咨吕据留賛等俱从山西上奉曰今诸君行迟若敌据便地则难与争锋矣乃辟诸军使下道帅麾下三千人径进时北风奉举帆二日至遂据涂塘天寒雪敌营诸将置酒髙防奉见其前部兵少谓其下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乃使兵解铠着胄持短兵敌人从而笑之不为之备奉乃纵兵斫之大破敌前屯防据等亦至敌军遂溃迁灭冦将军进封都乡侯曹髦将文钦来降以奉为虎威将军从孙峻至夀春迎之与敌追军战于髙亭跨马持矛突入其陈斩首数百级获其军器进封安丰侯诸葛诞据夀春来降敌兵围之遣朱异唐咨等徃救复使奉与黎斐解围奉为先登屯于黎浆力战有功拜左将军孙休与张布谋诛孙綝布曰丁奉虽不能吏书而计畧过人能断大事休召奉告以本谋奉曰綝兄弟支党甚众恐人心不同不可卒制可因腊防有卫兵以诛之休纳其防因防召綝既至奉与布目左右斩之迁大将军加左右都防孙皓立迁右大司马左军师卒   賛曰葢将略吏能皆有可称钦折节好学以公灭私盛愤惋于邢贞统降意于盛暹奉破强敌夷钜奸舒徐不迫皆江东之翘楚不幸委质非其所不得与赵云等方驾惜哉   续后汉书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一    宋 萧常 撰呉载记八   朱然字义封九真太守治姊子也姓施氏初治未有子养以为子常与孙权同书学相亲爱及权嗣事以为余姚长时年十六迁山隂令加折冲校尉督五县权竒其能分丹阳为临川郡以为太守防山贼大起讨平之曹操冦濡须然备大坞及三关屯拜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从攻关羽别与潘璋追斩羽迁昭武将军封西安乡侯吕防病革权问谁可代卿者对曰朱然胆气有余可任防卒权假然节镇江陵拜征北将军封永安侯曹丕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攻江陵丕自至宛为之援连屯围城权遣孙盛督万人备洲上立围坞为然外援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退却郃据洲上围守然中外断絶权追潘璋杨粲等解围而不克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才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川凿地道立楼橹矢注如雨将士皆失色然方厉吏士伺隙攻破两屯真等攻围凡六月未退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谷且尽因与敌通谋为内应事觉然戮泰以狥真等不能克乃彻攻遁去由是名震敌国改封当阳侯建兴五年权自帅众攻石阳及还师潘璋断后夜出乱行敌追撃璋不能禁然即还拒敌使前船得引既逺而后发拜车骑将军右防军十一年权与汉尅期大举讨曹叡权自向新城然与全琮各受斧钺左右督防吏士疾病引还权使攻曹叡柤中敌将蒲忠胡质各将数千人要险断然后时所督兵将先四出问问不暇收集便将帐下见兵八百人逆掩忠忠战不利质等亦走后复攻柤中敌将李兴等闻然深入帅步骑六千断其后然夜出逆战军以胜反先是归义马茂懐奸学诛权深忿之然临行上疏曰马茂小子敢负恩养臣今奉天威出征事若克捷欲以所获耀逺近震方舟塞江足解上下之忿惟识臣先言责臣后效权抑其表不出及羣臣入贺权出其表曰此家前有表孤以为难必今果如其言可谓先见之明即拜左大司马右军师然长不满七尺气候分明内行修洁终日钦钦常若在战场临急胆定虽时无事每朝夕严鼓兵在营者咸行装就队以此玩敌使不知所备故出辄有功延熙十二年卒时年六十八子绩字公绪以父任为郎从潘濬讨五谿以胆力称累迁上大将军都防督自巴邱上至西陵孙皓时就拜左大司马初然为治行丧竟请复本姓权不许绩至时表还为施氏寻卒   朱桓字休穆呉郡呉人孙权初除余姚长时饥疫相仍桓亲省医药督饘粥士民感之鸠集呉防二郡遗散得万余人丹阳鄱阳山贼蠭起桓督诸将赴讨应时平定迁禆将军封新城亭侯代周泰为濡须督曹仁歩骑数万冦濡须仁欲以兵袭取洲上扬声欲东攻羡谿桓分兵赴羡谿既发仁进军拒濡须七十里桓使追还羡谿兵未到而仁兵奄至时所部兵在者才五千人诸将皆惧桓谕之曰凡两军相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朱桓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尔今仁既非知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罢困桓与诸君共据髙城南临大江北背丘陵以佚代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因偃旗仆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果遣子泰攻濡须城分遣常雕督诸葛防王双等乗油船别袭中洲中洲者部曲妻子所在也仁自将万人留槖皋且为泰后拒桓部兵将攻取油船或别撃雕等身自拒泰泰烧营遁遂枭雕生虏双送武昌临陈及溺死者千余权嘉其功封嘉兴侯迁奋武将军周鲂谲诱曹休休将步骑十万至皖城迎鲂时陆逊为元帅桓与全琮为左右督各督三万人撃休休知见欺自恃众盛侥幸一战桓曰休本以亲戚见仕非知勇名将今战必败败必走当由夹石挂车此两道皆险阨若以万兵柴路则彼众可尽而休可生虏臣请将所部以断之若防天威得以休自効便可乗胜长驱进取夀春割有淮南以规许雒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也权先与陆逊议逊以为不可故其防不用寻拜前将军曹叡庐江主簿吕习请兵迎已欲开门为应桓与全琮迎之既至事觉引还城外有溪水去城一里所广三十余丈深入九尺浅者半之诸军勒兵渡去桓自断后时魏庐江太守李膺严整兵骑欲须诸军半涉撃之及见桓节葢卒不敢动是时全琮为督权令偏将军胡综宣传诰命参与军事琮以军出无获议欲部分诸将有所掩袭桓素尚气耻见部伍乃徃见琮问行意感愤发怒琮欲自解因曰上自令胡综为督综意以为冝尔桓愈恚恨还乃使人呼综欲杀之综至有一人旁出语综使还桓出不见综知左右所为杀之其佐军进谏又杀之遂托狂疾诣建业治病权惜其才不问使子异摄领部曲令医护视数月复还屯权由自出祖送谓曰今冦虏尚存王涂未一孤当与君共定天下欲令君督五万人专当一面以图进取想君疾未复发也桓曰天授圣姿当君临四海猥防重任任臣以除奸逆臣疾当自愈桓性护前耻为人下每临敌节度不得如志辄嗔恚愤激然轻财重义与人一面数十年不忘部曲万口妻子尽识之爱养吏士赡护亲族俸禄资产皆与共之及疾举营忧戚年六十二延熙元年卒子异字季文以父任为郎累迁镇南将军曹芳遣胡遵诸葛诞等出东兴异督水军攻浮梁坏之魏军大败延熙末假节为大都督救夀春不克还为孙綝所害   吕范字子衡汝南西阳人避地夀春孙防见而异之遣迎母于江都常从防跋涉不避危难防每与升堂饮于母前从东渡到横江当利破张英于麋下丹阳湖熟领湖熟相迁都督时下邳陈瑀自号呉郡太守驻海西与强贼严白虎相结防自将讨虎别遣范与徐逸攻瑀于海西枭其大将陈牧又从攻祖郎于陵阳太史慈于勇里七县平定拜征虏中郎将曹操至赤壁与周瑜等破之拜禆将军昭烈会孙权于京范宻请留之迁平南将军屯柴桑权攻关羽过范谓曰昔从卿言无此劳也今当上取之卿为我守建业权破羽还都武昌拜建威将军封宛陵侯领丹阳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上至海曹休张辽臧霸等来冦范督徐盛全琮孙韶以舟师拒休等于洞口迁前将军假节改封南昌时遭大风船覆溺死者数千人军还拜扬州牧州民如陆逊全琮及贵公子皆修敬焉其居处服饰于时奢靡然勤事奉法故权説其忠而略其侈人有白范与贺齐服用僭拟王者权曰昔管仲逾礼桓公优而容之无损于霸今子衡公苗身无夷吾之失但其器械精好舟车华整耳此适作军容何损于治哉初防使范典财计权时年少私有所求范必关白不敢专许以此见望权守阳羡长有所私用防或料覆功曹周谷辄为传着簿书使无谴问权甚説之及嗣事以范忠诚厚见信任以谷能欺更簿书不用也建兴六年迁大司马印绶未下而卒权还建业过其墓呼曰子衡言及流涕祀以太牢时大会羣臣谓严畯曰孤昔以鲁子敬比邓禹吕子衡方呉汉闻卿诸人未平此论今定云何畯避席曰臣未解防趣谓肃范蒙褒美过实权曰昔邓仲华初见光武光武时受更始命抚河北行大司马事耳未有帝王之志也禹劝之以复汉业是禹开初议之端子敬英爽有殊略孤一见与语便及大计与禹相若吕子衡忠亮笃直性虽喜奢然忧公为先避袁术而归吾兄每忧兄事乞为都督辨防严整加之恪勤与呉汉何异故以二人方之皆有防趣非孤私之也畯等乃服子据字世议以父任为郎累迁中郎将数破山贼又从潘濬讨五谿有功朱然攻樊据与朱异破城外围还拜偏将军入补马闲右部督迁越骑校尉俄拜荡魏将军权寝疾以为太子右部督孙亮立拜右将军东兴之役赴讨有功明年孙竣害诸葛恪迁据骠骑将军帅师攻曹髦未及淮闻峻死以从弟綝自代据大怒引军还欲废綝綝闻之使其党逆于江都左右劝据降魏曰耻为魏臣遂自杀   贺齐字公苗会稽山隂人本姓庆氏避安帝父讳改焉少为郡吏守剡长县吏斯从轻侠为奸齐欲治之主簿谏曰从县大族山越所附今日治之明日冦至矣齐闻大怒立斩之从族党遂相紏合众千余人攻县齐帅吏民开城门突撃大破之威震山越转守太末长孙防临郡察齐孝亷领南部都尉破降侯官贼张雅詹强等累迁威武中郎将讨丹阳黟歙而歙贼帅金竒万户屯安勤山毛甘万戸屯乌聊山黟帅陈仆祖山等二万戸屯林歴山山四面壁立髙数十丈径路狭险不容刀楯贼临髙下石势不可攻将吏患之齐亲身视形便隂募轻捷士作铁戈宻于贼所不备处以戈拓斩山为縁道夜令潜上乃多悬布以援下人得上者以百数四面流布俱鸣鼓角严兵待之贼夜闻鼓声四合谓大军悉以得上惊扰不知所为军因得上大破仆等余皆降散凡斩首七千复表分歙为始新新定黎阳休阳黟歙凡六县立新都郡以齐为太守立府于始新加偏将军初齐讨诸贼贼中有善禁者每交战官军刀劒不得拔矢皆还向战辄不利齐曰吾闻金有刅者可禁虫有毒者可禁无刅之物无毒之虫则不可禁彼虽能禁必不能禁无刅之物乃多作劲木白棓选精卒五千人为先登贼恃其善禁不加严备于是官军以白棓撃之禁者果不能施行撃杀数万计十六年郎稚合众数千人起余杭齐复破平之表分余杭为临水县被命诣在所及还权出祖道赐軿车骏马豫章彭材等众万余人为乱齐诛其首恶余皆降服拣其劲勇者为兵次为县戸迁奋武将军从攻合肥时城中出战徐盛被创失矛齐引兵奋撃得盛所失会张辽掩袭津北齐兵已渡即还迎权权既至大船遂晏诸将齐离席涕泣曰至尊当持重今日之事几致祸败愿以此为终身之戒权起拭其涕曰谨以刻心非但书绅而已鄱阳贼尤突受曹操印绶化民为盗陵阳始安泾县皆应之齐与陆逊讨繋斩首数千余党震服三县皆降得精兵八千人拜安东将军封山隂侯出镇江上督扶州以上至皖章武二年曹休来冦齐以道逺后至会洞口诸军遭风流溺所亡几半将士失色頼齐未济偏军独全诸将倚以为声势性奢绮尤好军事兵甲器械极为精好所乗船雕刻丹镂青葢绛襜弓矢皆取上材防冲鬬舰之属望之若山休等惮之遂遁去迁后将军初晋宗为戯口将以众叛附曹丕丕以为蕲春太守图袭安乐取其保质权以为耻因事罢六月盛夏出其不意诏齐督麋芳鲜于丹等袭蕲春遂生虏宗后四年卒子逹逹弟景皆有令名景子卲字兴伯孙休时为呉郡太守皓立召为左典军迁中书令领太子太傅皓凶暴骄矜政事日弛卲上疏言甚剀切皓深恨之卲奉公守正近悻所惮乃共讃卲与楼谤毁国事俱被诘责徙南荒卲原复职寻亦被诛有子循賛曰曹操以荀彧比张良而孙权亦以鲁肃方邓禹吕范方呉汉是欲以髙光自处多见其不知量也诸葛亮王佐之才昭烈尊之如父师而未尝拟之古人葢帝王之于其臣自有真契岂待言而后见哉   续后汉书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二    宋 萧常 撰呉载记九   潘濬字承明武陵汉夀人弱冠受学于宋忠山阳王粲见而异之由是知名荆州牧刘表辟为部江夏从事时沙羡长赃秽不治濬按杀之一郡震栗转湘乡令治有能名昭烈领荆州以为治中从事及入蜀留典州事孙权杀关羽并荆土将吏皆归附濬独称疾不见权遣人舆致之濬伏面着牀席不起涕泗交颐哀哽不自胜权抚之曰承明昔观丁父鄀俘也武王以为军师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此二人卿楚国之先贤皆为名臣独未肯降意将以孤异古人之量邪使亲近以手布拭其面濬起拜谢拜辅军中郎将迁奋威将军封亭侯权僭号拜少府进封浏阳权数出射雉濬諌权曰相与别后时暂出耳不复如徃日也濬曰天下未定机务方殷射雉非急有如弦絶栝破皆能为害愿以臣故置之濬出见雉翳故在手乃毁之权自是不复射迁太常五谿蛮夷反权假濬节督诸军讨之赏罚必行法不可干俘馘万计由是羣蛮衰弱一方宁谧降人隠蕃以辩给为时流所善濬子翥亦与之游濬闻之大怒书责翥曰吾受国恩誓以死报尔辈在都当念恭顺亲贤慕善何为与降虏交以粮饷之在逺闻此心震面热惆怅累旬书到急就徃使受杖一百趣责余饷人咸怪之后蕃果以谋叛诛众乃服时濬姨兄零陵蒋琬为汉大将军或间濬于武陵太守卫旍云濬遣使宻与琬相闻旍以启权权曰承明不为此也即封旍表示濬先是濬与陆逊俱驻武昌掌留事还复故校事吕壹窃防威柄按顾雍朱据等皆禁止黄门侍郎谢厷乗间问壹顾公事何如壹对不能佳厷又问若此公免退谁当代之壹未对厷曰得无潘太常乎壹良乆曰君语近之厷谓曰潘太常常切齿于君但道逺无因耳今日代顾公明日撃君矣壹大惧遂解散雍事濬求诣建业欲极言壹奸及至闻太子登已数言之而不见从乃大请百僚欲因防刅壹以身当之为国除患壹宻闻之称疾不至濬每进见无不以壹为言由是壹宠渐衰后遂伏诛权引咎责躬因逊谢大臣语在权传延熙二年卒翥子文龙为骑都尉早卒翥弟秘累官至尚书仆射代习温为荆州大公平甚得州里之誉   吕岱字定公广陵海陵人避乱南渡孙权嗣事岱诣幕府出守呉丞权亲断诸县囚繋岱处法应对甚称权意召署録事出补余姚长会稽东冶五县贼吕合秦狼等为乱权以岱为督军校尉与将军蒋钦等讨平之拜昭信中郎将督孙茂等从取长沙三郡留镇长沙迁庐陵太守代步隲为交州刺史时桂阳浈阳贼王金合众于南海界权令岱讨之生缚金送都迁安南将军假节封都乡侯交址太守士燮卒权以其子徽为安逺将军领九镇太守以校尉陈时代燮岱表分海南三郡为交州以将军戴良为刺史海东四郡为广州岱自为刺史遣良与时南入而徽不承命举兵戍海口拒良等岱上疏请讨之徽闻岱至即率兄弟六人肉袒迎岱岱皆斩送其首罢广州复为交州如故岱既定交州复进讨九真斩获万计又遣从事南宣国命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来贡权嘉其功拜镇南将军建兴九年召还屯长沙沤口防武陵蛮蠢动岱与太常潘濬讨之十二年屯陆口后徙蒲圻庐陵贼李栢路合防稽东冶贼随春南海贼罗厉等一时并起诏岱督刘纂唐咨等分部讨撃皆破平之代潘濬领荆州文书与陆逊并在武昌顷之廖式作乱零陵苍梧郁林诸郡骚动岱自表行寅夜兼程权遣使追拜交州牧破斩式等郡县悉平复还武昌时年已八十体力精强躬亲吏事及陆逊卒诸葛恪代孙权乃分武昌为两部岱督右部自武昌上至蒲圻迁上大将军拜子凯副军校尉监兵蒲圻孙亮立拜大司马岱洁已奉公所至可述初在交州歴年不饷家妻子饥寒权闻之太息以让羣臣曰吕岱出身万里为国勤事家门内困而孤不及知股肱耳目其责安在于是加赐钱糓布帛嵗有常数始岱亲近呉郡徐原慷慨有才志岱知其贤遂荐之权官至侍御史原性忠壮好直言岱时有得失原辄谏正又公言之人以告岱岱叹曰此吾所以贵德渊者也原死岱哭之恸曰德渊吕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复于何闻过谈者美之延熙十九年卒时年九十六子凯嗣   全琮字子璜呉郡钱唐人父柔灵帝时为尚书右丞董卓之乱弃官归寻拜会稽东部都尉孙防至呉柔举兵先附防表为丹阳都尉孙权为车骑将军以柔为长史徙桂阳太守柔尝使琮载米数千斛到呉有所市琮至皆散之空船而还柔大怒琮顿首曰愚以所市非急而士大夫方有倒悬之患故以振赡故不及报柔更竒之时中州士人避乱而南依琮居者百数琮倾家给之权以为奋武校尉使讨山越因开募召得精兵万余人出屯牛渚稍迁偏将军汉将军关羽围樊襄阳琮上疏陈羽可取之计及羽败权谓曰今日之捷亦君之功也于是封阳华亭侯章武二年曹丕使其将以舟军大出洞口权使吕范督诸将拒之敌以轻船钞撃琮常带甲伺隙不休顷之敌数千人出江中琮撃破之枭其将尹卢迁绥南将军进封钱唐侯建兴三年领九江太守与陆逊败曹休于石亭迁卫将军左防军权以女妻之十一年督步骑五万攻六安六安民散走诸将欲分兵捕之琮曰夫乗危徼幸举不百全者非国家大体也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岂可谓全哉有如不利亏损非小与其获罪琮宁以身受之不敢徼功以负国也延熙九年迁右大司马左军师琮为人恭顺善于规谏而言辞未尝切忤初权将图朱崖及夷洲皆先问琮琮曰以圣朝之威何向不克然殊方异域隔絶瘴海水土气毒自古有之兵入民出必生疾病转相污染徃者惧不反所获几何猥亏江岸之兵以冀万一之利愚臣切所未安权不听军行经嵗死者十八九权深悔之后以语琮琮曰当是时羣臣不谏者臣以为不忠琮既亲重宗族子弟并宠贵赐累千金然谦虚接士一无骄色延熙末卒子怿嗣   骆统字公绪防稽乌伤人父俊有文武才干少为郡吏察孝亷补尚书郎拜陈相为袁术所害统母改适为华歆又妻统时八嵗与亲客归会稽其母送之拜辞升车面而不顾其母流涕于后御者曰夫人犹在统曰不欲增母思故不顾耳事嫡母谨甚时嵗饥乡里及逺方客至者统忍饥辍食食之其姊仁爱有行寡居无子见统臞瘠哀之数问其故统曰士大夫糟糠不厌我何心独饱姊曰如是何不告我而自苦若此乃以其私粟助之施孙权领会稽太守统年二十为乌程相召为功曹行骑都尉妻以从兄辅女统志在禆賛有所闻见夕不待旦常劝权以尊贤接士勤求损益飨赐之日可人人抚问宻意诱谕使皆感恩戴义懐欲报之心权纳用焉出为建忠郎将领武射吏三千及凌统卒复领其兵是时征役烦数重以疫疠民多损耗上疏言方今长吏亲民之职惟以办具为能取应目前之急少复以恩惠为治官民政治日以雕夫治疾及其未笃除患贵其未深愿留神思省权深纳其言章武中曹仁攻濡须使别将常雕等袭中洲统与严圭等拒破之封新阳亭侯后为濡须督数陈便宜书数十上所言皆切中时病建兴六年卒时年三十六   周鲂字子鱼呉郡阳羡人少好学举孝亷为宁国长钱唐贼帅彭式等作乱以鲂为钱唐侯相讨平之迁丹阳西部都尉鄱阳彭绮攻没属城拜鄱阳太守与胡综协力致讨遂生擒绮加昭义校尉权使谲诱曹丕将曹休休信之帅步骑十万经入皖鲂亦帅众从陆逊横截休休众幅裂瓦解斩获数万事捷军旋权谓曰君之功当书竹帛加禆将军赐爵关内侯贼率董嗣负阻钞略豫章诸郡吾粲唐咨等攻守不能拔鲂表乞罢兵得以便冝从事乃遣间谍授以方略徂诱杀嗣嗣弟惧诣陆逊降由是数郡皆得安集在郡十三年赏善罚恶恩威并着卒有子处   钟离牧字子干会稽山隂人鲁相意七世孙也父绪为楼船都尉兄骃上计吏牧童龀时性迟讷骃常语人曰牧必胜我人不以为然少侨居永兴躬自垦田种稻二十余亩将刈获县民有认其田者牧曰本以田荒故垦之耳遂以稻与其人县长闻之召民繋狱欲绳以法牧为之请长曰君慕承宫自行义事仆为民主当以法率下何得寝公宪而从君邪牧曰此是郡界縁君意顾故来暂住今以少稻而杀此民何心复留遂出装还山隂长自徃止之为释系民民惭惧率妻子舂所取稻得米六十斛送还牧牧闭门不受民输置道旁莫有取者牧由此显名延煕五年由郎中补太子辅义都尉迁南海太守进为丞相长史转司直迁中书令会建安鄱阳新都三郡山民作乱出为监军使者讨平之封秦亭侯拜越骑校尉汉亡武陵五谿夷与蜀接界惧其叛乱乃以牧为平魏将军领武陵太守之职曹奂遣汉嘉长郭纯试守武陵诱致诸夷邑君或起应纯又进攻酉阳县郡中震惧牧问府吏何以御之皆曰诸夷负险不可以兵进冝渐遣恩信吏宣教慰劳牧曰不然外境内侵诳诱人民及其根柢未深而扑取之此救火贵急之势也勅外趣严掾吏沮议者军法从事抚夷将军髙尚説牧曰昔潘太常督兵五万然后讨之又是时有汉为援诸夷率化今既无徃日之援而郭纯已据迁陵而明府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见其利也牧曰非常之事何得循旧即帅府领晨夜进縁山险行垂二千里从塞上斩恶民懐二心者魁帅百余人及其支党凡千余级纯等遁去五谿平迁公安督扬武将军封都乡侯徙濡须督复以前将军领武陵太守卒官家无赢赀士民思之子祎嗣留賛字正明会稽长山人少为郡吏与黄巾贼帅呉桓战手斩桓賛一足被创遂屈不信性刚烈好读兵书及三史每览古良将战攻之略辄对书长叹因谓所亲曰今天下大乱英豪并起歴观前世富贵非有常人而我屈躄居闾巷之间存亡无以异今欲割引吾足幸不死而足信几复见用死则已矣亲戚皆难之有间賛乃以刀自割其筋血流滂沱气絶良乆家人惊怖徐引其足足信创愈因能行凌统与语竒之乃荐于权遂被试用数有战功稍迁屯骑校尉时政得失每切规谏好直言不阿防权以此惮之诸葛恪出东兴賛为前部战先陷阵大败敌军迁左将军孙峻侵淮南授賛节拜左防军未至夀春道病峻令賛将军重先还敌将蒋班以步骑四千来追賛病困不能军知必败乃解曲葢印绶付弟之子以归曰吾自为将破敌搴旗未尝负败今病困兵羸众寡不敌汝速去俱死无益适以快敌耳弟子不肯受防刀欲斫之乃去初賛为将临敌必先被髪叫天因抗音而歌左右应之毕乃进战战无不克及是叹曰吾战有常术今病困若此命也遂被害时年七十三闻者痛惜焉二子略平并为大将   賛曰濬逞憾于舒燮岱滥刑于士民鲂谲诈以成功牧矫激以取名固不足道然濬切齿奸人岱倾心益友而賛不以疾发而志于勲业亦可尚也   续后汉书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三    宋 萧常 撰呉载记十   陆逊字伯言呉郡呉人本名议世为江东大族祖纡敏而好学仕至城门校尉父骏九江都尉逊少孤从祖康为庐江太守徃依焉袁术攻康康遣逊及亲戚还呉逊年长于康子绩为之经纪门户孙权为将军逊年二十一始仕幕府出为海昌屯田都尉并领县事嵗荐饥开仓赈民劝课农桑百姓防利时呉会稽丹阳民多逃役匿山泽间逊陈便宜乞募为兵以所募新兵讨撃会稽贼帅潘临鄱阳尤笑等皆破平之拜定威校尉屯利浦权以兄防女妻之数访世务逊建议曰方今英雄棊峙豺狼闚望欲宁祸乱非众不济而山冦旧恶依阻深险夫腹心未平难以图逺可大部伍取其精鋭权纳其防以为帐下大部督会丹阳贼费栈受曹操印绶扇动山越为内应权遣逊讨之栈支党多而逊兵少乃益施牙幢分布鼓角夜潜出山谷间鼓噪而前应时破散遂部伍东三郡强者为兵羸者补戸得精兵数万人宿恶荡除所过肃清还屯芜湖会稽太守淳于式表逊枉取人民所在愁扰逊后诣都称式佳吏权曰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对曰式意欲飬民是以白逊若逊复毁式以乱圣听不可长也权曰此诚长者之言顾人不为耳吕防托疾诣建业逊谓曰关羽接境如何逺下防曰诚如所言然我病笃逊曰羽矜气凌人始有大功意骄志逸但务北进未嫌于我若闻公病必益无备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宜善为计防至都权问谁可代卿者对曰陆逊意虑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为终可大任而未有逺名非羽所忌若用之当令外自韬隠内察形便然后可克拜偏将军右部督代蒙逊至陆口书与羽推尊之羽见其有谦下自托意无复他嫌逊具啓形势有可禽之机权乃潜军而上使逊与吕防为前部至即克公安南郡封华亭侯诸城皆下遂杀羽累迁右防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天子东征权命逊为大都督与朱然潘璋等拒王师王师败绩加拜辅国将军领荆州牧改封江陵时车驾在白帝徐盛潘璋等争请犯跸权以问逊逊与朱然骆统以为曹丕大合士众外托助国内蓄奸心谨决计还无几丕军果出三方受敌少帝践祚权遣使聘汉丞相诸葛亮秉政凡事所宜权辄令逊遥咨于亮并刻权印置逊所权每与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行之权使鄱阳太守周鲂谲诱曹叡将曹休休以众入皖乃以逊为大都督逆休休既觉耻见绐自恃众盛请战逊自为中部令朱桓全琮为左右翼三道俱进果冲休伏兵因走之追亡逐北经至夹石斩获万计车乗万两军资器械山积休还疽发背死诸军振旅过武昌权令左右以御葢覆逊出入殿门遣还西陵俄拜上大将军右都防是嵗权东诣建业留其太子及尚书九官征逊辅太子并典荆州及豫章三郡事董督军国时建昌侯虑于堂前作鬭鸭栏颇施小巧逊正色曰君侯宜勤览经典以自益用此何为虑即毁之射声校尉松于公子中最亲而兵不整逊髠其职吏南阳谢景善刘廙先刑后礼之论逊呵景曰礼之长于刑乆矣廙以细辨而诡先圣之教君今傅东宫宜遵仁义以彰德音彼不经之谈不须讲也逊虽身在外乃心于国上疏陈时事以科法严峻为言权欲发兵取夷洲及珠崕皆以咨逊逊上疏言珠崕絶险民犹禽兽得其民不足济事无其兵不足亏众今江东见众自足图事但当蓄力而后动耳臣以为宜养士民寛其租赋众克在和义以劝勇则河渭可平矣建兴十四年权北侵使逊与诸葛瑾攻襄阳逊遣亲人韩扁赍表奉报还遇敌于沔中钞逻得扁瑾闻之甚惧书与逊云贼得韩扁具知吾虚实且水干宜急去逊未荅方催人种葑豆与诸将奕棊射戯如常瑾曰伯言有知略其当有以自来见逊逊曰贼知大驾已还无所顾忧得专力于吾又已守要之处兵将意动且当自定以安之施设既定然后出耳今便退贼谓吾怖仍来相蹙必败之势也与瑾计令瑾督舟船逊悉上兵马以向襄阳城敌素惮逊遽还赴城瑾便引船出逊徐整部伍张拓声势步骑趋船敌不敢干曹叡江夏太守逯式颇为边害而与北旧将文聘子休素有隙逊闻之即伪作荅式书置界上式兵得书以示式式皇惧遂自送妻子还雒由是吏士不复亲附竟以此免罢中郎将周祗请于鄱阳召募权以问逊逊谓此郡民易摇难安恐召乱而祗固陈可取民呉遽等果作乱杀祗攻没诸县豫章庐陵宿恶民并应之逊闻即讨撃遽等相帅降逊料得精兵八千人三郡平时中书典校吕壹窃防威柄逊与太常潘濬忧之言则流涕后权诛壹深以自责语在权传时谢渊谢厷等各陈便冝欲兴利改作以事下逊逊议曰国以民为本强由民力财由民出夫民困国富民瘠国强者未之有也故为国者得民则治失之则乱若不防利而用以立效亦为难也是以诗叹宜民宜人受禄于天愿垂寛恩宁济百姓数年之间国用小丰然后图之代顾雍为丞相太子与其弟霸交隙逊上疏陈嫡庶之分不可不正权不听而逊外孙顾谭顾承姚信并以亲附太子枉见流徙太子太傅吾粲坐数与逊交书下狱死权累遣使责让逊逊愤恚卒时年六十三家无赢余初暨艶建营府之论逊戒之以为必及于祸又谓诸葛恪曰在我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我下者则扶持之今君气陵其上意蔑乎下非安德之基也又亷陵阳竺少有声名而逊谓其终败劝竺兄穆与之别族其先见类如此长子延蚤夭次子抗孙休时諡曰昭   抗字幼节孙防外孙也父卒时年二十拜建武校尉送东还诣都权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禁絶賔客中使临诘抗事事条荅权意渐解迁立节中郎将与诸葛恪换屯柴桑抗临去缮治城围葺理墙屋园圃桑果皆不妄取恪入屯俨然若新而恪柴桑故屯颇有毁壊深以为愧后诣都治疾疾差当还权涕泣与别谓曰吾前听用谗言与汝父大义不笃以此负汝前后所问一焚灭之勿令人见也寻拜奋威将军曹髦将诸葛诞举夀春降拜柴桑督赴夀春破敌军迁征北将军都督西陵孙皓初加镇军大将军施绩卒拜都督信陵夷道乐乡公安诸军事治乐乡抗闻皓政令多阙忧之乃上疏陈便冝十七条时何定防权宦官与政抗上疏谏争西陵步阐叛遣使降晋抗闻之即部分诸军令将军左奕吾彦蔡贡等径赴西陵勅诸军更筑严围自赤谿至故市内以围阐外以御冦昼夜督厉如敌已至众甚苦之诸将咸谏曰今及三军之鋭亟以攻阐比晋救至阐必可拔何事于围而以敝士民之力乎抗曰此城处势既固粮谷又足其所缮修备御之具皆抗所宿规今反身攻之既非可卒克且救必至至而无备表里受敌何以御之诸将每欲攻阐抗皆不许宜都太守雷谭言至恳切抗不得已听令一攻军果无利围备始合晋羊祜帅军向江陵诸将皆谓抗不冝上抗曰江陵城固兵足无所忧假令敌攻江陵必不能守所损者小如使西陵盘结则南山羣夷皆当扰动则所忧未已吾宁弃江陵而赴西陵初江陵平衍道路通利抗勅江陵督张咸作大堰遏小以絶冦叛祜欲因所遏水以浮船运粮扬声将破堰以通步军抗闻使咸亟破之诸将皆谏不听祜至当阳闻堰败乃改船以车运大费功力晋巴东监军徐师水军诣建平荆州刺史杨肇至西陵抗令张咸固守其城公安督孙遵巡南岸御祜水军督留虑镇西将军诸琬拒身帅三军凭围对肇将军朱乔营都督俞賛亡诣肇抗曰賛军中旧吏知吾虚实吾常虑夷兵素不简练若敌攻围必先此处即夜易夷民皆以旧将充之明日肇果攻夷兵处抗命旋军撃之矢石雨下肇众伤死者相属肇至经月计屈夜遁抗欲追之而虑阐项领伺间兵不得分但鸣鼓戒众若将追者肇众汹惧悉解甲挺走抗使轻兵蹑之肇大败祜等皆走遂拔西陵诛夷阐族及其大将余皆请赦之全活者数万口修治城围东还乐乡貌无矜色加拜都防抗尝遗祜酒饮之不疑抗有疾祜馈之药抗亦推心服之时谓华元子反复见于今抗闻武昌督薛茔征下狱上疏救之曰俊义国家之良寳社稷之贵资周礼有议贤之辟春秋有宥善之义比闻薛茔卒见逮録甚失民望宜垂天恩原赦茔罪哀矜庶狱天下幸甚不纳俄就拜大司马荆州牧明年夏疾病上疏曰西陵建平国之藩表既处下流受敌二境若敌汛舟顺流舳舻千里星奔电迈俄顷而至非可恃援它部以救倒悬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机非徒封疆侵凌小害也臣父逊昔在西垂陈言以为西陵国之西门虽云易守亦复易失有如不守非但失一郡荆州非吾有也如其有虞当倾国争之臣徃在西陵得涉逊迹前乞精兵三万而主者循常未肯遣赴自步阐以后益见损耗今臣所统千里受敌四处外御强封内懐百蛮而上下见兵才有数万羸敝日乆难以待变臣愚以为诸王幼冲未统国事无用兵马又黄门宦竪开立占募兵民怨役逋逃入占乞特防简阅一切料出以补疆场受敌常处使臣所部足满八万省息众务信其赏罚若兵不增此制不改而欲济大事此臣所深忧也臣死之日愿以西方为属则臣死且不朽秋卒子晏嗣晏及弟景机云分领其兵其后晋伐呉王濬顺流东下所至辄克终如抗虑景字士仁仕至偏将军封毗陵侯澡身好学著书数十篇为王濬兵所害机云仕晋瑁字子璋逊弟也少好学笃义陈国陈融陈溜濮阳逸沛郡蒋纂广陵袁廸等单贫有志操皆依瑁以居割少分多甘与同丰约同郡徐原与瑁初无雅故临终遗书托以孤弱瑁为起坟墓教育其子从兄绩蚤亡二男一女皆幼无归瑁収视长飬至于成人州郡辟举皆不就时尚书暨艶盛明臧否差断三署颇扬人暧昩之失瑁以书规之艶不能用卒至于败建兴初公车征拜议郎选曹尚书孙权忿公孙渊之反覆欲自伐之瑁上疏谏以为不可辞多因不载权再览瑁书嘉其辞理端切遂止延熙二年卒子喜字文仲亦该通典借好人伦孙皓时为选曹尚书后仕晋   凯字敬风逊族子也章武初为永兴诸暨长所至有治迹拜建武都尉虽在军旅手不废书好太论演其意以筮辄騐延熙中除儋耳太守讨朱崖斩获有功迁建武校尉寻拜巴丘督偏将军封都乡侯转武昌右部督与诸将赴夀春还累迁荡魏绥逺将军孙休立拜征北将军假节孙皓初迁镇西大将军都督巴丘领荆州牧进封加兴侯左丞相皓不好人视已羣臣侍见睛莫敢迕凯説皓曰夫君臣无不相识之道若卒有不虞不知所赴皓听凯自视时徙武昌杨土百姓沂流供给以为患苦又政事多谬黎元穷困凯上疏曰臣闻有道之君以乐乐民无道之君以乐乐身乐民者其乐弥长乐身者不乆而亡夫民者国之根也诚宜重其贪爱其命民安则君安民乐则君乐自顷以来君威伤于桀纣君明闇于奸雄君惠闭于羣孽无灾而民命尽无为而国财空公卿媚上以求宠困民以求饶导君于不义败政于淫俗臣窃痛心又言武昌土地危险而瘠确非王都安国养民之处且童谣云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童谣之言生于天心乃以安居而比死足明天意知民所苦也其指陈得失甚剀切时何定佞巧贵幸用事凯面责之曰卿见前后事主不忠倾乱国政宁有夀终者乎何以专为奸邪秽尘天听宜自改厉不然方见卿有不测之祸矣定大恨之凯终不以为意乃心公家义形于色表疏皆指事不饰忠恳内发俄疾病皓遣中书令董朝问所欲言凯陈何定不可用不宜委以国事奚熙小吏建起浦里田欲复严宻故迹亦不可听姚信楼贺邵张悌郭逴薛莹滕修及族弟喜抗或清白忠勤或姿才卓越皆社稷之桢干国家之良辅愿留神思访以时务卒时年七十二皓尝遣亲近赵钦口诏报凯前表曰孤动遵先帝有何不平卿所谏又非也建业宫不利故避之而西宫室宇摧朽须谋移都何以不可徙乎凯上疏指陈皓不遵先帝者二十事子祎为太子中庶子皓追忿凯直谏徙祎家于建安賛曰逊工于制胜而谬于谋国知袭关羽以取荆州而不知佐汉以定中原才有余而知不足故也抗防西陵算无遗虑凯奋不顾死而纳忠于暴君亦难矣哉   续后汉书卷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四    宋 萧常 撰呉载记十一   虞翻字仲翔防稽余姚人四世祖光零陵太守曽祖成平舆令祖鳯父歆日南太守世受孟氏易最有师法翻少好学有髙志太守王朗命为功曹孙防略地至防稽翻时居父防朗既败走防复请为功曹待以交友之礼防尝讨山越斩其渠帅悉令左右分行逐贼独骑与翻遇山中翻问左右安之防曰悉行逐贼翻曰危事也令防下马曰此草莽深卒有缓急马所不及但牵之执弓矢以步翻善用矛请前行得平地劝防乗马防曰卿无马奈何翻曰翻能步行日可三百里自征讨以来吏卒无及翻者明府试跃马翻能疏步随之行及大道得一鼓吏防取角自鸣之部曲识声逺近皆集遂从平定三郡防讨黄祖旋军欲取豫章使翻徃説其太守华歆歆降还计功行赏因谓翻曰孤昔再至夀春见马日防及中国士大夫语吾东方人多才耳但恨学问不博孤意不以为然卿博学洽闻故前欲令卿一诣许交见朝士以折中国妄语儿卿不欲行便使子纲恐子纲不能结儿辈舌也翻曰翻乃明府家寳而以示人人傥留之则明府失良佐故前不行耳防笑曰然因遣还郡寻为富春长州举茂才汉召为侍御史皆不就司空曹操表辟之翻曰盗跖欲以余财污良家邪拒而不受翻与少府孔融书并示以所注易融复书曰闻延陵之理乐观吾子之治易乃知东南之美非徒会稽之竹箭也孙权以为骑都尉数犯顔谏争权不悦又性不诡随多见谤毁坐徙丹阳泾县吕防图取关羽称疾还建业以翻兼通医术请以自随亦欲假此以释翻也羽既败遁去权使筮之得兊下坎上节五爻变之临翻曰不出二日必当断头果如其言权既与魏和遣于禁还翻谏曰禁败数万众身为降虏又不能死还之虽无所损犹为放盗不如斩以示三军示为人臣有二心者权不听羣臣送禁翻曰卿勿谓呉无人吾谋适不用耳权为呉王大宴羣臣自起行酒翻伏地阳醉不持权去翻起坐权大怒欲手劒之坐者莫不皇惧惟大司农刘基起抱权谏曰大王以三爵之后手杀善士虽翻有罪天下孰知之且大王以能容贤蓄众故海内望风今一朝弃之可乎权曰曹操尚杀孔文举孤于虞翻何有哉基曰操轻害士人天下非之大王躬行德义欲与尧舜比隆何自比操乎由是得免权因敕左右曰自今酒后言杀皆不得杀翻尝乗船与麋芳遇芳先驱曰避将军翻厉声曰失忠与信何以事君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芳阖户不应翻后乗车又经芳营门吏闭门车不得过翻怒曰当闭反开当开反闭岂得事宜邪芳闻之有惭色性疏直数有酒失权与张昭论及神仙翻指昭曰彼皆死人而谓神仙世岂有仙人也哉权积怒于是徙翻交州虽处罪放而讲学不倦门弟常数百人为易老子论语国语训注皆传于世初翻欲注易奏疏曰臣生值衰乱长于军旅习经于枹鼓之间承先师之説依经立注又臣郡吏陈桃梦臣与道士相遇披髪被鹿裘布易六爻挠其三以饮臣臣乞尽吞之道士言易道在天三爻足矣岂臣受命应当知经而所览诸家觧不离流俗义有不当辄悉改定以就其正又曰经之大者莫过于易自汉初以来读易者觧之率少至孝灵之世颍川荀谞号为知易臣得其注愈于俗儒至説西南得朋东北丧朋颠倒反逆了不可晓又言郑觧尚书违失事因臣闻周公制礼以辨上下孔子曰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是故尊君卑臣礼之大同也伏见所注尚书顾命以康王执瑁古月似同因误作同既不觉定复训为杯谓之酒杯成王疾困冯几洮颒为濯以为澣衣成事洮字虚更作濯以从其非又古大篆夘字读当为栁古栁夘同字而为昩分北三苗北古别字又训北言北犹别也若此之类诚可怪也王人职曰天子执瑁以朝诸侯而谓之酒杯天子颒面而谓之澣衣古篆夘字反为昩甚违不知葢阙之义宜令学官定此三事又马融亦以为同者大同天下今经益金就作铜字诂训言天子副玺虽皆不得犹愈于又所注五经违义尤甚者百六十七事不可不正行乎学校传乎将来臣切耻之翻放弃南方每云自恨疏节骨体不媚犯上获罪当长没海隅生无可与语死以青蝇为吊客使天下有一人知已者足以不恨以典籍自慰依易设象以占吉凶又以宋氏解颇有舛谬更为立注并着明扬释宋以理其滞在南十余年年七十卒后权遣将士至辽东海中风涛多所漂没权悔之乃令曰昔赵简子称诸君之唯唯不如周舍之谔谔翻谅直尽言国之周舍也向使翻在必无此役趣下交州召翻还会翻已卒十一子第四子汜字世洪最知名孙休时累迁散骑中常侍后为监军使者以讨扶严功拜交州刺史冠军将军余姚侯泛弟忠字世方好奬拔人物识呉郡陆机于童稚称上虞魏迁于庸众后皆逺到忠仕则宜都太守耸字世龙清虚无欲进退以礼累迁廷尉湘东太守昺字世文少倜傥积官至廷尉尚书后仕晋为济隂太守   张温字惠恕呉郡呉人父允为孙权东曹掾温少有节操神观爽迈权闻之问羣臣温当今谁比大司农刘基曰可辈全琮太常顾雍曰当今无辈权曰如是张允不死矣征至占视详华观者倾竦权改容加礼拜议郎选曹尚书徙太子太傅时年三十二以转义中郎将使汉权曰卿不宜逺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之意以故屈卿行温至益州诣阙拜章曰陛下以聪明之姿上契徃古总百揆于良佐遐迩望风莫不忻頼呉国清澄江浒愿从有道平一宇内委心协规有如河水谨奉所赍函书布于执事汉廷诸公皆重其才还顷之使入豫章部伍出兵事未究权既隂衔温称美汉政又疾其声名太盛恐终不为已用思有以中伤之防暨艶事起因倂及温艶字子休与温同郡温荐为选曹郎至尚书艶性狷厉好清议疾时郎署淆杂欲臧否区别弹射百僚覈选三署率皆贬降数等其守故者十不能一居位贪鄙志趣卑污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而怨愤之声积浸润之谮行矣时多言艶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憎爱不公艶彪皆自杀温素与艶彪同意权即幽温有司下令数其罪斥还本郡给厮吏后六年病卒初余姚虞俊见温名盛叹曰张惠恕才多知少华而不实怨之所聚有覆家之祸吾见其兆矣诸葛亮闻俊之言意未之信及温废斥亮乃叹俊之明见亮初闻温败未知其故思之数日曰吾得之矣其人于清浊太明善恶太分弟祗白亦皆有才与温皆废   韦昭字嗣呉郡云阳人少好学能属文为尚书郎迁太子中庶子时蔡颍亦官东宫好博奕太子和以为无益命昭著论以讥之其辞曰君子耻当年而功不立疾没世而名不称故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是以古之志士悼年齿之流迈而惧名称之不立也故晨兴夜寝不遑宁息经之以嵗月累之以日力若甯越之勤董生之笃渐渍德义之渊栖迟道艺之域且以西伯之圣姬公之才犹有日昃待旦之劳故能隆兴周道垂名亿载况在臣庶而可以已乎歴观古今立功名之士皆劳身苦体契濶勤思平居不堕其业穷困不易其素是以十式立志于耕牧而黄霸受道于囹圄终有荣显之福以成不朽之名今世之人不务经术好玩博奕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继之以烛人事旷而不修宾旅阙而不接虽有太牢之馔韶夏之乐不暇存也然其所志不出一枰之上所务不过方罫之间胜敌无封爵之赏获地无兼土之实技非六艺用非经国立身者不阶其术征选者不由其道求之于战陈则非孙呉之伦也考之于道艺则非孔氏之门也以变诈为务则非忠信之事也以刼杀为名则非仁者之意也而妨日废业终无补益是何异设木而撃之置石而投之哉宜勉思至道爱功惜力以佐明时使名书史籍勲在盟府乃君子之上务当今之急先也夫一木之枰孰与方国之封枯棋三百孰与万人之将假令移博奕之力而用之于诗书是有顔闵之志也用之于知计是有良平之思也用之于资货是有猗顿之富也用之于射御是有将帅之备也如此则功名立而鄙贱逺矣后为黄门侍郎孙亮初诸葛恪表为太史令撰呉书华覈薛莹等皆与参订孙休时中书郎博士祭酒休令昭依刘向故事校定羣书又欲令侍讲而左将军张布近习宠幸惮昭以古今正义勉正休于已不利固争不可孙皓入继封髙陵亭侯迁中书仆射职省为侍中常领左国史时在所承防言祥瑞皓以问昭昭对曰此家人筐箧中物耳又皓欲为父和作纪昭执以和不登大位宜名为传皓愈怒昭益惧自陈衰老求去侍史二官皓不听时有疾病医药监防持之愈急皓每宴羣臣无不竟日无问能否以七升为限眧素饮不过二升初见优礼常防裁减或赐茶荈以当酒至其隙开更见偪强辄以为醉又酒后使侍臣难折公卿以嘲防侵克发摘私短为懽或有酒过及犯忌讳辄见收繋甚者诛戮昭以外相毁伤内长怨恨非佳事也故止难问经义言论而已皓以为违命不忠积愤系之狱昭因狱吏上辞曰世间有古歴注其所载纪多虚谬寻按传记考合异同采摭耳目所及以作纲纪起自庖曦至于秦汉凡三卷当起黄武以来别作一卷事尚未成又见刘熙所作释名信佳然物类众多难得详究故时有得失而爵位之事又有非是愚以官爵今之所急不冝乖误自忘至防又作官职训及辨释名各一卷欲表上之钞冩始毕防以无状幽囚待命冺没之日恨不上闻谨先死上秘府乞垂哀省昭冀以此救免而皓更怪其书之垢益以诘责而华覈连上防救之曰昔李陵败降匃奴司马迁为陵游説汉武以迁有良史之才欲使毕成所撰忍不加诛书卒成立垂之无穷今昭于呉亦汉之史迁也所撰呉书虽已有纲领然序賛未述昔班固作汉书文辞典雅后刘珍刘毅等作汉记逺不及固叙传尤劣今呉书当垂千载编次诸史后之才士论次善恶非得良才如昭者实不可使关不朽之书昭年已七十余数无几乞赦一等之罪为终身徒使成其书传之百世皓不许竟被诛徙其家零陵子隆亦有文学   王蕃字永元庐江人博览载籍为尚书郎去官孙休时与贺邵薛莹虞汜俱为散骑中常侍并加驸马都尉时论清之尝使汉庭诸公称焉还为夏口监军孙皓初蕃复与楼等为常侍中书丞陈声皓之嬖臣数谮毁之蕃气节俱髙不能阿防时时忤意皓以为恨防丁忠使晋还皓大防羣臣蕃沈醉顿伏皓不説舆致于外俄召入被酒未觧蕃素威重行止自若皓大怒叱左右斩之于殿下卫将军滕牧征西将军留平为请不能得时年三十九楼者字承先沛郡蕲人孙皓以为散骑中常侍累迁大司农旧禁中主者自用亲近为之或言亲宻近职宜用士人皓因勅有司求忠清之士以充其选遂用为宫下督主殿中事从九卿持刀侍卫正身率众论事切直数忤皓防或诬与贺邵相逢驻车耳语大笑谤讪政事遂被诘责徙广州东观令华覈上疏乞赦罪责其后效皓疾其名声复徙及子据付交阯将张奕使以战自效隂敕奕鸩杀之据至交阯病死奕以贤者不忍加害防奕暴卒始见其救书遂自杀华覈字永先呉郡武进人以文学为秘府郎迁中书丞孙皓初封徐陵亭侯皓营新宫时盛夏兴功农守并废覈上疏谏曰月令季夏之月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起兵动众举大事必有天殃六月戊巳土行正王既不可犯加又农月时不可失昔鲁隠公夏城中丘春秋书之垂为后戒今禁宫为长世之洪基而犯天地之大禁愚所未安又惧所召民役或有未至讨之则废役兴事不讨则日月滋蔓若悉至则大众聚防鲜无疾病且人心安则念善苦则怨叛江南精兵北土所难欲以十卒当东一人天下未定深可忧惜如此宫成死叛五千则北军之众更増五万若至万人则倍益十万病者有亡死之损叛者传不善之语此大敌之所喜也皓不纳迁东观令领右国史上疏辞让皓荅曰得表以东观儒林之府当讲校文艺处定疑难汉时皆名学硕儒乃任其职以卿研精坟典博览古闻当飞翰骋藻光賛时事以越扬班张蔡之俦宜勉修厥职前后陈便宜尺荐贤能解释罪愆书累百余上皆有补益文多不载后以防谴免数嵗卒   吾粲字孔休呉郡乌程人孙河表为曲阿令曹长史治有能名与同郡陆逊卜静等齐名孙权为车骑将军召为主簿出为山隂令还为参军校尉与吕范贺齐等俱以舟师拒曹休于洞口值天大风诸船梗绁皆断絶漂着北岸或遭覆没其大船尚存者水中人皆攀縁号呼他吏士恐船倾覆皆以戈矛撞撃不受粲与黄渊独令舟人承取之左右以为船重必败粲曰船败当俱死耳人穷奈何弃之所活百余人还迁会稽太守召处士谢谭以疾不诣粲教曰夫应龙以屈信为神鳯皇以时鸣为贵何必隠形于天外潜鳞于重渊者哉拜昭义中郎将与吕岱讨平山越入为屯骑校尉少府迁太子太傅遭孙河孙霸之变抗言执正明嫡庶之分欲使霸出驻夏口遣阳竺不得令在都邑又数以其事报语陆逊逊时驻武昌连表谏争由此为霸等所谮下狱死同郡朱据者字子范风神秀伟膂力过人精于论难章武中补侍御史时选曹尚书暨艶疾在位贪墨欲沙汰之据谓天下未定宜以功掩过弃瑕録用举清厉浊足以沮劝若一时贬黜惧有后祸艶不听卒败权尝追思吕防张温以为据才兼文武可以继之由是拜建义校尉领兵屯湖熟权以女妻之拜左将军封云阳侯谦虚礼士轻财好施建兴末始铸大钱一当五百据部曲应受三万缗工主遂诈自取之典校吕壹疑据实取考问主者死于杖下据哀其无辜厚棺敛之壹又表据吏为据隠故厚其殡权数责问据无以自明借草待罪数月典军史刘助觉言王遂所取权大感悟曰朱据见枉况吏民乎乃穷治壹罪赏助百万延熙九年迁骠骑将军遭二宫之变拥防太子言则恳至义形于色守之以死左迁新都郡丞未到中书令孙谮之因权寝疾矫诏赐死二子熊损孙亮时为全琮妻孙氏所谮皆遇害   滕字承嗣北海剧人伯父耽父胄与刘繇同州里遭乱渡江依繇繇败归孙氏时孙权为车骑将军辟耽右司马以寛厚称胄善属文权待以賔以军国书疏常令损益润色之皆蚤卒权称呉王追録旧恩封都亭侯有节操美风仪权以女妻之年三十起家为丹扬太守徙吴郡会稽所在见称每听讼察言观色务尽情理权寝疾征为太常与诸葛恪等受遗辅政孙亮初加卫将军恪将悉众伐魏谏曰君受伊霍之托入安本朝出摧强敌天下莫不震动万姓之心冀防君而休息今以劳役之后兴师出征民罢力屈逺主有备若攻州不克野略无获是丧前劳而招后责也不如按甲息师观衅而动且兵者大事事以众济众茍不説君独安之恪不以为然以为都下督统留事昼接賔客使省文书或通宵不寝孙峻既害恪进爵髙宻侯峻虽与内不相説而外相优容峻卒以军国事付其从事弟綝吕据闻之大怒与诸督将连名荐为丞相琳更以为大司马代吕岱镇武昌据引兵还使人报欲共废綝綝闻之遣兄虑以兵逆据复遣华融丁晏告取据并谕冝速去自以祸将及因留融晏勒兵自卫綝表言反使将军刘承帅兵围之谈笑自若或劝引兵至苍龙门将士见公出必委綝就公时夜半与据期又难举兵向宫乃令部曲曰吕侯已在近道故皆为尽死无离散者比晓据不至綝兵大合遂遇害夷其族将士死者数十人后綝伏诛孙休令具礼改塟賛曰易曰天地闭贤人隠当孙曹割据时天地之否极矣而一时之士不能髙举逺引或以猜忌斥或以忠谏死其不免者十八九亦其有以自取之也悲夫   续后汉书卷三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五    宋 萧常 撰呉载记十二   赵咨字德度南阳人博闻多识有专对才累迁中大夫权使使于曹丕丕善之谓曰呉王颇知学乎咨曰呉王浮江万艘帯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畧时有余闲博览经传采摭精华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丕曰呉可征乎对曰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备御之固又曰呉难魏否对曰带甲百万江汉为池何难之有又曰呉如大夫者几人对曰聪明特逹八九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又曰呉王何等主也对曰聪明仁知雄畧之主也丕问其故对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拔吕防于行阵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而兵不血刅是其知也据三州虎眎天下是其雄也屈身于大国是其略也丕竒其对权闻而嘉之拜骑都尉咨曰观北方终不能守盟今日之计朝廷承汉四百之际应东南之运宜改年号正服色以应天顺民权纳之   沈珩字仲山呉郡人少综经籍尤善春秋内外传权以珩有专对才乃遣使于曹丕丕谓曰呉嫌魏东向乎对曰不嫌丕曰何也对曰信恃旧盟言归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豫偹又问闻太子当来信然乎对曰臣在东朝朝不坐宴不与若此之语所未闻也丕善之乃延珩自近谈论竟日珩随事应荅无所屈滞珩还言于权曰臣闻侍中刘数为贼画奸计终不保其能乆臣闻兵家旧论不恃敌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为朝廷虑且当省息他役惟务农桑以广军实缮治舟车増作战备抚养民兵使各得所尊延英隽奨励将士则天下可图矣以奉使称防封永安乡侯官至少府   郑泉字文渊陈郡人博学有大志孙权以为郎中尝谓曰卿好于众中面谏或失礼敬宁畏龙鳞乎对曰臣闻君明臣直今遭不讳之朝实恃洪恩不畏龙鳞后侍宴权欲怖之使提出付有司趣治罪泉临出屡顾权呼还笑曰卿言不畏龙鳞何为出而屡反顾乎曰虽恃恩覆知无所忧至当出閤感惟威灵不能不顾耳使聘于汉帝问曰呉王何以不荅吾书得无以吾正名不宜乎泉曰曹操父子陵轹汉室终簒其位陛下以宗室之亲有维城之固不荷戈执殳为海内率先而于是自名未合天下之正义是以寡君不复书耳性嗜酒每曰愿得美酒满五百斛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反覆没饮之惫即止而啖肴核酒有斗升减随即益之不亦快乎临卒谓所亲曰必我陶家之侧庶百嵗之后化而成土幸见取为酒壶实获我心   冯熙字子柔颍川人葢异之后也孙权为车骑将军辟为东曹掾迁立信校尉昭烈皇帝崩使熙聘吊还为中大夫后使于曹丕丕曰呉王若欲修宿好何为复遣使于汉熙曰西使直报问耳非有他谋又曰闻呉国比年灾旱人物雕瘁以大夫之明观之何如对曰呉王性识聪明善于任使赋政施役每事必咨敬礼宾旅亲贤爱士赏不择怨仇罚必加有罪臣下感恩懐德惟忠与义带甲百万积粟如山稻田沃野民无饥嵗所谓金城汤池富强之国也以臣观之轻重之分未可量也丕不説以陈羣与熙同郡使诱之啗以重利熙不为囘送至摩陂欲困苦之后又召还未至熙惧见偪不从则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御者觉之得不死权闻之垂泪曰此与苏武何异竟死于雒阳   陈化字元耀汝南人愽览羣书气质刚毅长七尺九寸雅有威重为郎中令使于曹丕丕宴之谓曰呉魏峙立谁当平一宇内者乎化曰易称帝出乎震窃闻先哲知命旧説黄旗紫葢运在东南丕曰昔文王以西伯王天下岂复在东乎化曰周之初基泰伯在东是以文王兴于西丕笑而无以应心善其对使毕当还礼遗甚腆权以化使命光国除尚书令顷之还太常复兼尚书令正色立朝敕子弟废田业勿治产仰官禀禄不与百姓争利妻蚤殁以古事为鉴乃不复娶权闻而贵之以其年壮敕宗正妻以宗女化以疾力辞权不违其志年逾七十上防乞骸骨遂家于章安卒长子炽字公熙少有志操全宗表称炽任大将军被召道卒   李衡字叔平本襄阳兵家子避乱渡江占籍武昌闻羊衟有知人之鉴徃见之衟曰多事之世尚书剧曹郎才也时校事吕壹窃防威柄大臣畏偪莫敢有言衟曰非李衡无能困之遂共荐为郎权引见衡口陈壹奸利数千言权有媿色无几壹败而衡大见信用后为诸葛恪司马恪死出为丹阳太守先是孙休在郡衡至数以法绳之妻习氏每谏衡衡不从防休立衡忧惧谓其妻曰不用卿言以至于此欲奔雒阳妻曰不可君本庶民耳先帝相拔过重既数加无礼于琅邪王而复逆自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归何面目见士大夫乎衡曰计将安出妻曰王素好善慕名方欲自显于天下终不以私嫌杀君可自囚于狱表列前失显求受罪如此乃当逆见优饶非直活而已衡从之自即拘有司休令曰丹阳太守李衡以徃事之嫌自拘有司夫射钩斩袪在君为君其遣衡还郡勿令自疑寻加威逺将军授以棨防衡每欲治产业妻辄不听后宻遣客十人于武陵龙阳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株临终勅其子曰汝母恶吾治家故穷如是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嵗止一匹绢亦可足用既卒其子以白其母母曰此当是种甘橘也汝家失十户客七八年矣必汝父遣为宅汝父常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橘当封君家吾荅曰人患无德义不患不富若贵而能贫方好耳用此何为呉末甘橘皆成嵗得绢数千疋家道益饶云时有谷利者亦起于防贱少给事权左右建安二十年合肥之役师还权乗骏马在津桥北追兵卒至桥南已撤丈余利使权持鞍缓辔利于后着鞭以助马势遂得超渡权既免德之封都亭侯利以谨直亲近性忠果明亮言不茍且权甚爱信之权尝于武昌造大船新成名曰长安试泛之于钓台沜时风猛甚利令柂工趋樊口权曰当张头趋罗洲利拔刀向柂工曰不趋樊口者斩工即转柂入樊口风愈猛不可行乃还权曰阿利何怯也利跪曰大王万乗之主轻于不测之渊戱猛浪之中船楼装髙解后颠危奈社稷何是以利辄敢以死争权自是益贵重之常呼为谷而不名   賛曰咨珩泉化为主将命使事无阙所谓正固足以干事衡勇于摧奸利敢以弼违而陈夀皆不为之传至于曹氏之党如华歆之弑逆贾诩之残鸷国渊之祸贼必为之委曲覆防而妄誉其美其抑扬之际顾不谬哉   续后汉书卷三十五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六    宋 萧常 撰魏载记一   或谓常曰子之不与魏以禅者何曰禅名也有其实而名随之实不至而强与之名其可哉曹氏代汉以簒而特假禅之名以文之耳有识君子固尝切齿且著论以非之矣而世俗之人梏于偏见或以禅之名归之也礼蹴路马刍有诛孔子惜卫以繁缨假人蹴刍细故也繁缨微物也圣人必严为之辞者谓其渐不可长且为后世虑也曹氏代汉之心非一日也始杀其贤者次及其大臣次及其宗族其后弑及主后与其皇子始而九锡之请继而髦头钟虡又继而出警入跸其后冕十有二旒而繁阳之坛筑矣山阳之号加矣元恶虽毙狂童嗣逆衅积于人存事成于身后良有以也蹴刍之诛繁缨之惜圣人虑后世若是之深乎易曰履霜坚氷至其渐非一日之积也常读史至献帝垂恩相舍之言命在何时之言使人气拂膺者累日是可以禅之名与之乎或又谓晋宋齐梁之相代皆是物也或者且以正统归之子独于曹氏靳者何曰不然晋宋齐梁之亡民心无所系则凡君我者非正统所在与曹氏之簒昭烈固无恙也汉氏未殄民心未解曹氏既以禅自名或者又欲以正统归之其忍哉或又谓孙权之与操无大相过子之书严于责操而恕于待权者何曰春秋诛首恶操其始祸者也权之初本以诛操复汉为辞魏既僣号自顾力不能讨而耻居其下姑自王以夸示其国人耳其本心或不尔也要必有能辨之者   曹操字孟徳小字阿瞒沛国谯人祖腾安帝时为黄门从官顺帝在东宫邓太后使腾侍书学帝即位迁中常侍帝崩无子太尉李固大鸿胪杜乔等贪清河王蒜贤明而于属最亲欲立之而大将军梁冀忌其贤且长恐不为已利时蠡吾侯志在京师又娶冀妹欲立志而众议多附固等冀愤懑不知所出腾与其党夜往说冀曰将军秉摄万机宾客纵横多过差清河王严明果立则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蠡吾侯富贵长可保也冀然其言遂奋怒立蠡吾侯是为桓帝帝立以腾有定防功封费亭侯迁大长秋加特进腾用事凡三十年势熏灸蜀郡太守因计吏纳赂于腾益州刺史种暠发其奸因以劾腾帝不省父嵩不知其所出或云夏侯氏子腾丐养焉灵帝时袭父封累迁大司农宻赂中官及输西园钱一亿万骤拜太尉避乱琅邪为陶谦麾下所杀操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常私入中常侍张譲家譲觉之逾垣而走汝南许劭名知人操诣劭求为已目邵鄙之而不答乃以他事胁之邵不得已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操大説举孝防为郎除雒阳北部尉缮治四门造五色棒县门各十余有犯禁者皆棒杀之迁顿丘令召拜议郎除济南相迁典军校尉董卓之乱乃变姓名东归道过故人吕伯奢防伯奢出其子为具觞客操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已手劎夜杀八人既而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至陈留合义兵将以讨卓是嵗中平六年也初平元年袁术韩馥等义兵起推袁绍为盟主操行奋武将军卓闻兵起徙天子都长安卓留屯雒阳操至荥阳汴水与卓将徐荣战不利夜遁二年夏卓还长安操引兵入东郡三年王允诛卓卓将李傕郭泛等杀允専政青州黄巾入兖州杀刺史刘岱而济北相鲍信等率州吏迎操领兖州牧遂破黄巾降之收其精鋭号青州兵四年引兵攻陶谦复父嵩之怨破彭城傅阳抜取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泗水为之不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初三辅遭李傕之乱百姓流移依谦者皆殱焉兴平元年复击谦略地至东海所过多所残贼防张邈与陈宫迎吕布郡县皆应之荀彧程昱保鄄城而范东阿二县固守操进兵攻布布以骑先犯青州兵陈乱操队马伤左手三年败布东緍分兵平诸县布东走冬操自为兖州牧是嵗长安乱天子东迁建安元年荀彧为操谋迎天子挟之以令天下夏六月车驾至闻喜操自为镇东将军袭费亭侯秋车驾还雒阳八月操自领司校尉録尚书事杀侍中台崇尚书冯硕等以其不附己也庚申以帝迁都于许各矫诏拜司空行车骑将军百官縂己以聴又自进封武平侯是嵗用枣祗韩浩议始兴屯田于许下二年春操至宛张绣降操纳其族父济之妻绣恨之乃以兵袭操操败为流矢所中长子昻弟子安民皆死遂走舞隂绣来追操击破之绣奔穰与刘表合操语其下曰吾降绣失不取质以至于此所以败也三年春操还许置军师祭酒十月攻吕布于下邳杀之四年春与张扬将眭固战于大城大破之杀固还军敖仓以魏种为河内太守属以河北事初操举种孝防及兖州叛操曰惟魏种不弃孤也后闻种走大怒曰种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既下射犬生禽之曰惟其才也释缚而用之大将军袁绍愤操刼制天子帅师征之移檄州郡曰盖闻明王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能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専制朝权威福由已终有望夷之败及吕后季年产禄専政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诛夷尊立太宗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嫖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弃瑕録用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虑轻进易退伤夷折衂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兵分修理补辑表行东郡太守领兖州刺史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乘资跋扈肆行凶慝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茂实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县之戮妻孥受灰防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甚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防无所防銮舆反斾羣虏冦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皇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防主操便放恣専行脇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専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期防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厯三司操因睚眦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圣朝含聴操欲迷夺时权杜絶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栢桑梓尤宜恭肃而操率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略取金寳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懐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汚国虐民毒施人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阱是以兖州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厯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莫甚于操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防忠正専为枭雄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防百万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何有不防哉方今汉室陵迟纲纪弛絶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榻翼无所冯恃虽有忠议之佐脇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特选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簒夺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防可不勉哉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戸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吏防者勿有所问布告天下使咸知圣朝有拘偪之难如律令绍遂进兵攻许曹分兵守官渡五年春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越骑校尉种辑受帝宻诏诛操事泄操杀承等夷其族操与袁绍相持于官渡兵不满万众寡不敌欲还许荀彧以为绍能聚人而不能用公挟天子以制天下何向不济操从之与绍相拒连月然众少粮尽士卒罢乏操谓运者曰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冬绍遣车运糓使淳于琼等将兵万余卫之防绍谋臣许攸来奔説操袭击琼斩之绍众因大溃绍及子谭弃军去尽亡其众操得许下及军中与绍书皆焚之六年还许南攻昭烈昭烈往从刘表于荆州七年春操军谯袁绍卒操攻绍子谭尚谭尚遁八年秋操令曰丧乱以来后生不见仁义礼逊之风其各郡国各脩文学县满五百戸置校官九年袁谭袁尚相攻操往救谭攻尚尚走中山遂定邺临祀绍墓哭之流涕操之围邺谭略取安平甘陵渤海河间十年春攻谭杀之遂并冀州各还邺十一年废齐北海阜陵下邳常山甘陵济隂平原八王除其国将攻三郡乌丸凿平虏泉州二渠以通海运是嵗割东海之襄贲郯戚以益琅琊省昌虑郡十二年伐乌丸海道不通用田畴计出卢龙塞东趋栁城斩辽西单于蹋顿及名王以下胡汉降者二十余万口辽东单于速仆等与袁尚袁熈奔辽东九月辽东太守公孙康斩尚熈及速仆等传其首十三年作武池以肄舟师罢三公官操自为丞相杀太中大夫孔融夷其族南攻刘表防表卒表子琮降时昭烈在荆州闻操至趋夏口使诸葛亮结孙权拒操权遣其将周瑜等水军数万防昭烈十二月昭烈帅吴师与操战于乌林赤壁操军大败操走昭烈与吴师水陆俱进追至南郡操军复饥疫死者大半留曹仁等守江陵孙权攻合肥十四年仁为周瑜所围死伤甚众弃城走于是尽失荆州秋操以水军自涡入淮出肥水军合肥十二月还谯十五年作铜爵台于邺十六年自以其子丕为五官中郎将置官属为丞相副秋西攻马超等破之十七年矫天子之命命已賛拜不名入朝不趋劎履上殿杀尚书令荀彧十八年夏使汉御史大夫郄虑矫命防已为魏公封十郡加赐九锡董昭之谋也始建魏社稷以三女为汉帝贵人作金虎台十九年春耕借田安定太守毋丘兴将之官操戒之曰羌胡欲与中国通自当遣使来切勿遣人往善人难得必将教羌胡妄有请求因欲以自利不从便为失异俗意从之则无益于事兴至遣校尉范陵至羌中陵果教羌使请已为属国都尉操曰吾预知当尔非圣也但更事多耳又矫诏命已位在诸侯王上改受金玺赤绂逺游冠秋攻孙权不利而还自帝都许守位而已宿卫兵侍皆曹氏之人议郎赵彦之死人尤岌岌朝不谋夕操尝以事至殿中帝不任其愤因曰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舎操失色俯仰求出旧仪三公领兵朝见令虎贲执刀挟之操出顾左右汗流浃背自是不复朝请初董承女为帝贵人操既害承求贵人杀之帝以贵人有姙累请不能得皇后伏氏自是懐惧因与父完书言操残逼之状令宻图之完不敢发至是事始泄大怒遂偪帝废后帝不从乃使御史大夫郄虑尚书令华歆勒兵入宫弑后死者数百人并杀二皇子十二月又矫诏命已置旄头宫殿设钟虡二十年以其女为帝后西攻张鲁至阳平鲁众溃奔巴中操军入南郑孙权帅师围合肥操又矫诏命已承制封拜诸侯守相各始置名号侯关中侯关内侯五大夫与旧列侯关内侯凡六等以赏战功十一月张鲁降丞相主簿司马懿言于操曰刘德新得益州蜀人未附而逺争江陵此机不可失也今克汉中益州震动进兵临之势必瓦解圣人不能为时亦不可失时操不从曰人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耶昭烈取巴中操使夏侯渊张郃等屯汉中十二月操自南郑还郃等侵巴界昭烈遣其将张飞与郃战于瓦口郃等大败二十一年夏自进其爵为王又自命已女称公主以大理钟繇为魏相国秋杀琅邪王熈冬攻孙权至谯二十二年春进屯江郝谿权于濡湏拒之三月军还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屯居巢夏矫诏命已设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作泮宫以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冬复矫诏命已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又自以其子丕为魏太子二十三年春汉太医令吉本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京兆金袆等自以家世仕汉愤操窃国谋起兵迎天子以诛操南援昭烈以图兴复时操在邺留其长史王必典兵许下本弟邈帅家僮千余夜烧门攻必必伤防天明众散故败本等皆遇害纪临命呼曰逆贼曹操恨吾不自生意为羣儿所悮必寻以创死操闻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令救火者左不救火者右众以救火者必无罪皆附左操以为不救火者非助乱救火者乃附恶者皆杀之夏遣其子彰讨代郡上谷乌丸破之二十四年昭烈大破夏侯渊于阳平临阵斩渊操自长安出斜谷抵汉中遂至阳平昭烈使诸将守险不战以困操军操军士亡者日益多昭烈遣其将军赵云击操操军大败坠汉水死者不可胜计操惧遂拔余军走长安于是尽失巴汉地初操欲走不敢显言乃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主簿杨脩便严装人惊问脩曰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此知其欲还也秋操自以其妻卞氏为王后遣于禁等七军凡数万人助曹仁拒关羽于樊尽为羽所没生禽禁等羽遂围仁遣徐晃等救之九月其相国西曹掾魏讽愤操欲簒汉与长乐卫尉陈祎等谋诛之事泄为操所杀死者数千人冬操军摩陂为曹仁徐晃等援二十五年正月操自摩陂至雒阳死时年六十六操御军五十年手不废书尝着兵书十余万言诸将攻战皆以新书从事又注孙武兵法性猜忌习啖野葛饮鸩酒诸将计画出已右者必以法诛之故人旧怨必报无余其所刑杀辄对之流涕终不少贷初沛相袁忠沛国桓劭陈留边让等或以公事或以语言过失皆族其家有幸姬侍昼寝枕之卧告曰须臾觉我姬见其卧安未即觉及寤棒杀之尝对敌廪糓不足私谓主者曰奈何主者曰可小斛以足之操曰善后军中言欺其众乃谓主者曰要当借君死以厌众遂斩之取其首题而徇曰行小斛盗官糓其惨酷变诈皆此类也子丕簒汉伪諡武皇帝賛曰阉寺之祸尚矣然未有窃人之国而代之者也夫以赵高之乱奸锋逆焰若不可挫而防者曾未旋踵而身伏铁质盖天下重器岂容刀锯余丑刼而有哉予观曹腾之事窃悲夫东京之祸有自来矣方李固之欲立清河王也权臣虽恣睢而理有所夺意若少沮及腾之説一入则虎眎鸱张无所顾忌而蠡吾侯立矣自是皇纲解纽腾愈得志大权在已植本益固而其养子至位防鼎司冨埒帝室操遂因之幽主弑后穷凶极恶毒流天下卒移汉祚自古阉寺之祸莫惨于此一时义士皆欲挫而防之而屡兴亟仆盖其假大义以欺世盗国既久人为之用而不知有汉势固然也易曰履霜坚氷至其所由来者渐矣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丕字子桓其母卞氏娼也建安十六年操当国以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操称魏王立为王太子二十五年操死代为丞相以贾诩为魏太尉华歆为相国王朗为御史大夫夏侯惇为大将军其宦人为官者不得过诸署令三月改元延康丕欲簒汉惧天下豪杰举兵见讨乃使其党讽汉羣臣逼帝禅已其侍中刘廙辛毗刘桓阶陈矫陈羣等争陈符命劝进丕阳不敢当十月辛未僣即尊位于繁阳改元黄初大赦礼毕顾谓其党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以汉帝为山阳公十二月营雒阳宫因迁居焉丕自为诏赐其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作威作福杀人活人防其中郎将蒋济自外至丕问以所闻见对曰未有它善但闻亡国之语耳丕忿然作色而问其故济具以告丕即遣人追取其诏其长水校尉戴陵谏不宜弋猎丕大怒抵陵罪减死等章武元年春丕郊祀天地改许县为许昌县以魏郡东部为阳平郡西部为广平郡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奉孔子祠初复五铢钱夏四月昭烈即皇帝位于成都改元章武丕杀其妻甄氏秋孙权遣使通好以汉太尉杨彪为光禄大夫初彪睹曹氏窃国自以累世为汉三公耻事之称足挛不复能行及是丕使人强起之彪称疾笃筑陵云台二年初令选士不限年秋冀州大饥九月自许昌南攻孙权无功而还权遣将军追斩丕将尹芦等穿灵芝池建兴元年春筑南巡台于宛夏四月昭烈皇帝崩皇太子即皇帝位改元二年夏立太学八月为水军泛龙舟循蔡颍浮淮遂至广陵望大江叹曰魏虽有武骑千羣无所用之乃还穿天渊池三年八月以舟师自谯循涡入淮从陆道至徐筑东巡台冬至广陵故城临江观兵大寒水道氷舟不得入江丕望波涛汹涌叹曰嗟乎固天之所以限南北也四年春至许昌城南门无故自壊丕心恶之不果入还雒阳筑九华台五月丕疾笃召其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羣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辅其子叡是月丕死时年四十伪諡文帝丕好文学所著述垂百篇又使诸儒撰集经传随类相从凡千余篇名曰皇览常嘉汉文帝寛仁黙有贤圣之风诸儒或以为孝文虽贤通达国体不如贾谊由是着太宗论谓贾谊之才敏筹画国政特贤臣之器管晏之姿岂若孝文大人之量哉盖欲以孝文自况疾其臣之胜已者故有此作初丕得立为太子抱辛毗颈而喜曰辛君知我喜否毗归以告其女宪英宪英者有髙识叹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而喜何以能久曹氏其不昌乎   叡字元仲丕死嗣伪位以钟繇为太傅华歆为太尉王朗为司徒陈羣为司空司马懿为骠骑大将军明年叡改元太和建兴五年二月耕借田行五铢钱初营宗庙六年春分新城之上庸武陵巫县为上庸郡锡县为锡郡汉丞相亮以王师来讨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吏民应之遣曹真张郃等拒王师秋曹休帅众侵吴至石亭大为吴陆议所破俘斩数万人十二月丞相亮复来讨围陈仓斩将军王双遣曹真等拒王师七年冬改平望观为聴讼观八年以其父丕典论刻石于庙门之外秋遣曹真司马懿等冦汉中九月伊雒溢真等闻王师起乃还是嵗作合肥新城九年春丞相亮复以王师来讨攻天水郡使司马懿张郃拒王师亮与郃战于青封杀之懿等遁还十年秋至摩陂作许昌宫起景福承光殿十一年春以龙见摩陂井中改元青龙名摩陂曰龙陂遣将军苏尚董弼攻鲜卑比能二将皆残孙权攻合肥新城十二年三月汉献帝崩夏丞相亮以王师来讨出斜谷屯渭南使司马懿拒王师五月孙权入居巢湖口向合肥新城又遣其将军陆议孙韶入淮沔九月丞相亮薨于渭南十三年大治雒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百姓失农时叡性惨急其督修宫室有稽程者每亲诘问言未絶口身首已殊其臣下皆切谏不聴凿陂池于芳林园中于列殿之北立八坊令宫人以次处其中凡数千人叡荒于酒色罕居前殿乃选女子知书者六人为女尚书使典省外奏事处当画可留意玩饰赐予无度帑藏匮竭又録夺士女前已嫁为吏民妻者还以配战士既聴以生口自赎又选有姿色者内之掖庭改崇华殿为九龙殿十四年夏置崇文观肃慎氏贡楛矢十五年三月改元景初以建丑之月为正改太和厯曰景初厯五月有司奏以祖操为太祖父丕为髙祖叡为烈祖识者讥其务凶事省锡郡秋孙权遣其将朱然帅师围江夏冬营雒阳南委粟山为圆丘延熈元年春使司马懿攻辽东夏置汝隂郡二年正月叡死时年三十六遗令以曹爽司马懿辅其子芳伪諡明帝   芳字兰卿叡无子养以为子莫知其所从来初封齐王叡死嗣伪位以司马懿为大傅都督诸军事复以建寅之月为正明年芳改元正始延熈三年秋销御府金银杂物以充军用四年春以太牢祀孔子以顔囬配夏孙权使其将朱然等围襄阳之樊城使司马懿拒之七年春使曹爽夏侯等冦汉中天子遣大将军费祎御之曹爽等遁还九年冬以太牢祀孔子十年分河东之汾北十县置平阳郡十二年正月谒其父叡墓司马懿与曹爽争权杀爽及其弟羲训尚书丁谧何晏邓飏桓范等皆夷其族自是大权归于懿父子芳拥虚位而已夏四月改元嘉平十三年王昶袭败孙权将施绩于江陵十四年王凌愤司马懿専国欲起兵诛之不克司马懿死其子师自为抚军大将军録尚书事十五年冬王昶胡遵毋丘俭等攻孙亮诸葛恪大败之于东关死者数万十六年夏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十七年秋司马师废芳而立髦时年二十三   髦字彦士丕之孙霖之子也初封髙贵郷公司马师既废芳立之改元正元十八年毋丘俭文钦等愤师専政起兵诛之不克钦奔江南俭死之司马师死以弟昭为大将军秋汉大将军姜维以王师来讨攻狄道雍州刺史王经帅众拒王师战于洮西经等大败死者万计十九年夏髦入太学与诸儒讲论经防六月改元甘露秋安西将军邓艾等犯汉中天子遣大将军姜维拒之王师败绩于上邽二十年夏诸葛诞等愤司马昭盗国谋起兵诛之不克景耀三年夏髦见威权日去不胜其愤乃召其侍中王沉王经王业语之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讨之王经以为未可以沉业驰告昭髦帅殿中宿卫苍头官僮出云韶门昭党贾充令帐下督成济以戈弑髦于车中时年二十昭矫曹叡妻郭氏令追废之   奂字景明操孙宇之子也初名璜封常道卿公司马昭既弑髦迎奂立之改元景元六年冬汉亡又明年奂以其伪位逊昭之子炎是为晋武帝奂迁于金镛城时年二十自丕簒逆至是凡四十六年   賛曰曹操父子以防窃狗偷之知规攘汉鼎术穷力殚仅乃得之自以为子孙无穷之业而不知三马闯然已蹑其后矣丕庸叡凶芳幽髦弑政移私室卒以不祀传有之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孰谓天理为不明哉   续后汉书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七    宋 萧常 撰魏载记二   曹彰字子文操子也少善射膂力絶人志气慷慨操尝抑之曰汝不读书慕圣道好乘马击劒此一夫之勇何足贵也课彰读书彰谓左右曰丈夫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耳何能读书作博士邪建安二十三年代郡乌丸扰边以为北中郎将讨之操戒曰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彰至涿郡大破乌丸军还归功诸将操喜捋其须曰黄须儿竟大竒也丕簒汉以为任城王建兴初卒弟植   植字子建年十嵗善属文操见之谓曰汝倩人邪植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铜爵台成操使诸子赋之植援笔立成操甚异之建安十六年封平原侯十九年徙封临淄操攻孙权使留守邺而丁仪丁廙杨修等为之羽翼几代丕者数矣然率意而行饮酒无度丕矫情自饬左右并为之防説故遂定为嗣二十四年曹仁为关羽所围操以植为南中郎将欲遣代仁呼植有所戒敕醉不能受命遂罢之丕既簒汉杀丁仪丁廙有司希防言植醉酒悖慢请治罪贬爵安卿侯改封鄄城俄进爵为王明年徙封雍丘上疏称谢献诗二篇丕嘉其文又尝上疏求自试曹叡时徙封东阿寻又徙封陈留冀试用终不能得怅然絶望时法制既严僚属皆贾竪下才所给使令又皆老疾十一年中凡三徙封郁郁发病死时年三十一諡曰思   冲字仓舒丕之异母弟也孙权尝致巨象操欲知其轻重访之僚属皆不能对冲时五六嵗曰置象于大舟而刻其水痕称他物以载之则轻重可知矣操大説时操所乗马鞍为防所齧库吏惧必死冲曰更后三日可自归乃以刀穿其单衣如防齧者谬为失意有忧色操问之冲曰世谓防齧衣者其主不吉今单衣见齧是以忧操言此妄言耳无伤也俄而归吏以齧鞍闻操笑曰儿衣在侧尚齧况鞍县柱乎一无所问其警悟皆类此操性残暴嗜杀冲时时从旁微为辨折赖以全活者为多年十三卒操哀甚丕每寛谕操曰此我之不幸汝曹之幸也为聘甄氏亡女合   曹仁字子孝操从弟也为别部司马天子都许操以仁数有战功迁广阳太守不之郡操既取河北围壶关令曰城拔皆阬之连月不下仁曰围城必示之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顿兵坚城之下攻必死之敌非良计也操从之城降以功封都亭侯从操取荆州留屯江陵孙权将周瑜来攻仁力屈遁还寻行征南将军屯樊关羽攻樊操遣于禁等救之时汉水暴溢禁等七军皆降羽羽围城数重外内防絶粮且尽仁激厉将士防徐晃救至围解曹丕簒汉封陈侯拜大将军移屯临颖迁大司马复督诸军屯合肥建兴元年卒   洪字子防亦操从弟操为董卓将徐荣所败失马贼追急洪以马授操俱走还谯丕僣号迁骠骑将军封野王侯始洪家富而性吝啬丕少时有所假求不如所欲深恨之至是以客犯法下狱当死羣臣救之不能得丕母谓丕妻郭曰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丕废汝于是泣请于丕乃得免削爵为士曹叡初为后将军徙封乐城卒休字文烈操族子也操尝曰此吾家千里驹待之如子昭烈遣将军吴兰等屯下辩操遣曹洪攻之以休参洪军事昭烈遣张飞屯固山欲防军后众方狐疑休曰彼实防道当伏军潜行今乃先张声势此其不能也宜及其未集急击兰兰破则飞自郤矣洪从之飞果遁操拔汉中诸军还长安拜中领军丕簒汉累封安阳卿侯迁征东大将军击吴将吕范于洞浦败之曹叡初徙封长平迁大司马都督扬州孙权使其鄱阳太守周鲂诱休以军十万深入大为陆议所破弃甲兵辎重不可胜计因愤惋疽发背死   真字子丹操之族子父邵操起兵时为州郡所杀操哀其孤收养与诸子同尝猎为虎所逐顾射虎应而毙操壮其勇使将虎豹骑时夏侯渊战殁于阳平操忧之以真督徐晃等拒昭烈别将髙详于阳平操自至汉中拔出诸军使真至武都援曹洪等还屯陈仓丕簒汉累迁中军大将军封东郷侯与夏侯尚攻孙权至于牛渚丕死与陈羣司马懿等辅曹叡进封邵陵迁大将军汉丞相诸葛亮攻祁山真与张郃等败汉将马谡真以亮惩祁山之役他日来伐必于陈仓乃使郝昭等守陈仓明年亮果围陈仓以有备而还迁大司马数请兵冦汉中叡从之建兴八年秋真发长安从子午道南入司马懿沂汉水当防南郑诸别将或从斜谷道或从武威入防大霖雨三十余日机道防絶且闻汉师之起乃遁还明年卒子爽嗣爽字昭伯累迁武卫将军曹叡病引爽入卧内拜大将军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叡死与司马懿等辅曹芳加侍中改封武安用其党丁谧计转司马懿太傅外阳尊之而内欲机权已出爽弟羲中领军训武卫将军彦散骑常侍侍讲其余诸弟皆以列侯出入禁闼贵宠莫比先是南阳何晏邓飏李胜沛国丁谧东平毕轨咸有时名曹叡疾其浮华皆抑出之及爽秉政乃并进用以为腹心飏等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劝使冦汉中延熈七年大发卒六七万人与征西将军夏侯从骆谷入时关中转输不能供牛马骡驴多死民夷号泣于路入谷行数百里王师阻险爽兵不得进参军杨伟为爽陈形势宜急还不然将败飏与伟争于爽前伟曰飏胜将败事可斩也爽不説司马懿书与夏侯曰昔武皇再入汉中几至大败君所知也今兴平路执至险汉已先防其地若进不获战退见徼絶覆军必矣将何以任其责惧言于爽汉大将军费祎复进军防三岭以要爽爽拔其众走关右由是虚耗爽以晏飏谧为尚书轨司校尉胜河南尹晏等専政州郡望风莫敢忤防爽饮食车服皆拟于芳尚方珍玩充牣其家为窟室绮疏四周与晏等纵游其中羲以为忧屡谏不纳十二年正月芳谒其父叡墓爽兄弟皆从司马懿勒兵拒之于雒水浮桥列爽之罪于芳尽免爽等官于是收爽羲训晏飏谧轨胜桓范张当等杀之皆夷其族飏字茂初为尚书郎兼中书郎与李胜等为浮华友坐废后为侍中尚书性贪沓所荐达视其货之多寡时为之语曰以官易富邓茂谧字彦靖父斐尝事操谧博观书传颇有才略爽素与亲厚及辅政遂擢为尚书为人外若疎略而内实忌克晏字平叔大将军进之孙也以操子壻赐爵关内侯性自喜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步顾景以才秀知名好老庄书作道德论及诸文赋为尚书典选多举其故旧初与夏侯司马师等名盛一时晏尝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太初以之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以之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盖欲以神自况其髙自标置如此方晏与飏谧之为尚书也时谓台中三狗曰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冯黙作疽囊黙爽小字也言三狗皆欲齧人而谧怙爽势为尤甚轨字昭先曹叡时为黄门郎累迁荆州刺史入为司与爽有雅故所言多聴胜字公昭少防京师有才知亦与爽善爽辅政累迁河南尹范字元则世为冠族建安末为羽林左监以有文学与王象等典集皇览曹芳时为大司农以清谨称尝钞汉书中杂事以意勘酌之名曰世要以示蒋济济不肯观范心恨之曹爽以范乡里耆宿特敬之而不亲张当者黄门也与爽交通故皆及于难自爽死大权悉归司马懿父子曹氏日削驯至于亡   夏侯惇字元让沛国谯人年十四有辱其师者惇杀之以烈气闻为操司马领东郡太守操攻陶谦留守濮阳吕布遣将伪降执惇责其货赂军中震怒部将韩浩勒兵屯营门召军吏按甲不得妄动诸营乃定遂诣惇所叱持质者曰汝等凶逆乃敢执刼大将复欲望生邪且吾受命讨贼宁能以一将军之故而纵汝乎因涕泣谓惇曰当奈国法何辄召兵击持质者持质者皇遽叩头言我但乞资用去耳浩皆斩之惇既免操闻谓浩曰卿此可为万世法乃着令自今以后有质持者皆当并击勿顾质由是刼质者遂絶从操攻吕布为流矢所中伤左目加建武将军封髙安侯操平河北为大将军时诸将皆受魏官独惇汉官乃上疏自陈即拜前将军寻卒渊字妙才惇族弟也曹操使督诸将击庐江叛者又击斩枹罕宋建等操下令曰宋建为乱三十余年渊一举灭之虎步关右所向无前仲尼有言吾与汝弗如也以渊行都防将军督张郃徐晃等平巴郡操还邺留渊守汉中拜征西将军二十三年昭烈军阳平关渊帅诸将拒守连年二十四年正月昭烈遣黄忠帅师夜围鹿角渊使张郃防东围自将轻兵防南围郃军败渊分兵助郃为汉兵所袭死于陈子覇曹芳时为右将军封博昌侯素为曹爽所厚闻爽为司马懿所杀遂降汉汉以为车骑将军   尚字伯仁渊从子也曹丕与为布衣交为五官将文学封平陵亭侯迁中领军丕簒汉更封平陵乡侯累迁征南大将军建兴三年卒子字太初少知名弱冠为散骑黄门侍郎曹芳初曹爽辅政爽之姑子也累迁散骑常侍中防军司马懿尝问时政议以为官才用人国之柄也故铨衡専于台阁上之分也孝行存乎闾巷优劣任之乡人下之叙也夫欲清教审选在明其分叙不使相涉而已何者上过其分则恐所由之不本而干势驰骛之路开下逾其叙则恐天爵之外通而机权之门多矣夫天爵下通是庻人议柄也机权多门是纷乱之原也自州郡中正品度官才以来有年载矣缅缅纷纷未闻整齐岂非分绪参错各失其要之所由哉若令中正但考行伦辈伦辈当行斯可官矣何者孝行着于家门岂不忠恪于在官乎仁恕称于九族岂不达于为政乎义防行于乡党岂不堪于事任乎三者之类取于中正虽不处其官名斯任官可知矣行有大小比有髙下则所任之流亦焕然明别矣奚必使中正干铨衡之机于下而执机柄者有所委仗于上上下交侵以生纷错哉且台阁临下考功校否众职之属各有官长旦夕相考莫究于此闾阎之议以意裁处而使巨宰失位众人驱骇欲风俗清静其可得乎岂若使各率其分官长则各以其属能否献之台阁台阁则防官长能否之第参以乡闾德行之次拟其伦比勿使偏颇中正则惟考其行迹别其髙下审定辈类勿使陞降台阁总之如其所简或有参错则其责负自在有司官长所第中正辈拟比随次率而用之如其不称责负在外然则内外相参得失有所互相形检孰能相餙斯则人心定而事理得庻可以静风俗而审官才矣又以为古之建官所以济育羣生统理民物也故为之君长以司牧之司牧之主欲一而専一则官任定而上下安専则职业修而事不烦夫事简业修上下相安而不治者未之有也先王建万国封疆画界各守土境则非重累羁绊之体也下考商周五等之叙徒有小大贵贱之差亦无君官臣民而有二统互相牵制者也夫官统不一则职业不修职业不修则事何得而简事之不简则民何得而静民之不静则邪恶并兴而奸伪滋长矣先王达其如此故専其职司而一其统业始自秦世不师圣道私以御职奸以待下惧宰官之不修立监牧以董之畏监督之容曲设司察以叙之宰牧相累监察相司人懐异心上下殊务汉承秦绪莫能厘正魏氏草创日不暇及五等之典虽难卒复可粗立仪凖以一治制今之长吏皆君吏民重以郡守累以刺史若郡所摄惟在大较则与州同无为重复冝省郡守但任刺史刺史职存则监察不废郡吏万数还亲农业以省繁费丰财殖糓一也大县之才皆堪郡守是非之讼每生意异顺从则安直已则争夫和羮之美在于合异上下之益在能相济顺从乃安此琴瑟一声也荡而除之则官省事简二也又干郡之吏职监诸县营防党亲乡邑旧故如有不副而因公掣顿民之困咎生于比若皆并合则乱原自塞三也今承衰敝民人凋落贤才鲜少任事者寡吏者民命而常顽鄙今如并之选清良者造职则化流民安四也使万户之县名之郡守五千以上名之都尉千户以下令长如故自长以上考课选用转以能陞所牧益增此进才効功之叙也若经制一定则官才有次治功齐明五也若省郡守县皆径达事不壅隔官无留滞三代之风虽未可必简一之化庻几可致顷之为征西将军都督雍凉州诸军事与曹爽兴骆谷之役时人讥之司马懿既杀爽召为大鸿胪数年徙太常内不得志中书令李丰虽为大将军司马师所亲厚然私心属遂结曹芳妻父光禄大夫张缉谋以辅政丰既内握机权又与缉俱冯翊人故缉信之延熈十七年二月当拜贵人丰等欲因此时有陛防可以诛师以代之师微闻其计以他事请丰丰不知而徃师因责丰丰知不免正色曰卿父子懐奸将倾社稷惜吾力劣不能相禽灭耳师即杀之并害缉等皆移其族临命色不变举动自若时年四十六尝着乐毅张良本无肉刑论辞防通逺皆行于世初中领军髙阳许允与亲善师既害并徙允乐浪道死清河王经者字彦纬与允俱称冀州名士延熈中为尚书曹髦欲讨司马昭谋于经与王沉王业沉业驰告昭经留髦所昭既弑髦并族经经被逮辞母母笑而应曰仁虽不死徃所以止汝者恐不得其所也以此并命何恨之有晋武帝秦始初诏曰故尚书王经虽陷大戮然守志可嘉门户埋没意甚愍之其以经孙为郎中   賛曰王经不附司马昭可谓知死所矣其母知有名义含笑地下虽古烈妇何以加诸   续后汉书卷三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八    宋 萧常 撰魏载记三   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隂人祖淑朗陵令父绲济南相时宦寺用事中常侍唐衡者尤桀黠欲以女妻汝南傅公明公明耻之不娶因以妻彧永汉元年举孝防为守宫令董卓之乱求出补吏除亢父令弃官去冀州牧同郡韩馥遣将迎之彧至而袁绍已夺馥冀州待彧以上宾之礼初平二年彧背绍从曹操于东郡操与语大説曰吾子房也以为奋武司马兴平初操击陶谦使守鄄城任以留事防张邈陈宫以兖州归吕布诸城皆应之彧勒兵设备故能自保又与程昱谋使説范东阿卒全三城以待操陶谦死操欲取徐州还乃定布彧谏曰昔髙祖保关中光武防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可以胜敌退可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守事故能平定山东此实天下之要地而将军之关河也若不先定之根本将何寄乎宜急讨陈宫使不得西顾约食蓄糓一举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后讨袁术以临淮泗今舎布而东民心益危唯鄄城范卫可全其余非已之有若攻徐州不克将军将安归乎操乃止大收麦复与布战布败走兖州平建安元年献帝自河东还洛阳彧以韩暹杨奉新将天子到洛未可卒制因劝操曰昔髙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今车驾旋轸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桀大略也扶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四方虽有逆节其何能为韩暹杨奉安足防哉若不时定使豪杰生心后虽欲为无及矣操从之及帝都许操为车骑将军彧为汉侍中守尚书令操每攻战在外凡军国事皆与彧筹焉又进荀攸钟繇郭嘉等为操谋臣袁绍既并河朔有骄气而操败于张绣绍与操书其辞不假借操谓彧曰今欲讨不服而力不敌何如彧曰今与公争天下者惟袁绍耳绍外寛内忌公明达不拘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公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法令不立虽众难用公法令既明士卒致死此武胜也绍餙知以收名誉公推诚不为虚美此德胜也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虽彊其何能为操説乃説操先取吕布而后图绍操从之三年遂禽布定徐州五年绍帅众攻操操与相拒绍兵势甚盛彧曰绍兵虽多而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専而无谋逄纪果而自用顔良文丑匹夫之勇可一战而擒也后皆如其防曹保官渡绍围之操军饷不继书与彧议还许彧报曰今军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城臯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者以为先退则埶屈公搤其喉已半嵗矣情见埶竭必将有变此用竒之时不可失也操从之以竒兵袭破绍操欲南击刘表彧曰今绍败其众离心不因而定之而逺兵江汉若绍收其余烬乘虚以出则公之事去矣操乃止八年封万嵗亭侯九年操拔邺自领冀州牧或説操冝复置九州以为冀部所统既广天下服矣操将从之彧曰若是则冀州当得河东冯翊扶风西河幽并之地所夺者众人心易动一日生变天下未易图也愿公先定河北然后修复旧京南临荆州责王贡之不入天下咸知公意人人自安天下大定乃议古制操从其言十二年操将攻刘表问计于彧曰今两河已平荆汉知亡矣可声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操遂行防表死遂取荆州十七年董昭建议欲进操爵国公九锡备物宻以访彧彧曰曹公本兴义兵以董正汉朝虽勲庸崇着犹秉忠贞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操由是不説防攻孙权表彧劳军于谯因辄留彧以侍中参丞相军事操军向濡湏彧病留夀春操馈之食发视乃空器于是饮药而死时年五十初董承等受献帝宻防诛操事泄操杀承等伏皇后与父完书言操残偪之状帝方为承等报怨完以书示彧彧恶之隐而不言完妻弟樊普封以示操彧恐事觉因求诣邺劝操以女配帝操曰伏后在吾女何得配上彧曰伏后徃尝与父书恶言及公可因此废操曰卿昔何不言彧阳惊曰已尝为公言之操曰此岂小事而吾忘之邪操以此恨之而外示优容及董昭九锡之议彧意不同积前愤杀之然弑后之谋实自彧发   董昭者字公仁济隂定陶人袁绍以为魏郡太守背绍归张杨杨以为骑都尉复弥缝韩暹杨奉等使共迎曹操操为镇东将军昭迁符节令又为操画防挟天子以令天下且请移车驾幸许累迁魏郡太守操既定邺除谏议大夫从操征乌丸操患粮饷不继乃建议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操表封千秋亭侯转司空军祭酒日夜为操谋所以代汉子丕篡汉迁大鸿胪转侍中封都乡侯累迁太仆曹叡初进封乐平迁卫尉拜司徒卒时年八十一   华歆字子鱼平原髙唐人举孝防为郎以病去官何进辅政召为尚书郎董卓迁帝长安歆求为下邽令不行遂抵南阳从袁术于穣防太傅马日防安集关东辟为掾诏拜豫章太守为政不烦孙防略地江东遣太史慈招抚刘繇余众因使察歆所为慈语防曰华子鱼非筹略士无他方规自守而已无能为也又丹阳僮芝防庐陵鄱阳民帅别立宗部不受子鱼所遣长吏言我已别立郡须汉遣真太守来当迎之耳子鱼不惟不能谐附庐陵鄱阳近自海昬有上缭壁五六千家相结作宗伍调发一人亦不可得惟坐视之防遂有并兼之意及防兵次椒丘歆即委郡幅巾迎降曹操在官渡表天子征歆权不即遣歆请曰将军始奉王命今留仆是养无用之物非良计也权乃遣之既至拜议郎参操军事入为尚书转侍中代荀彧为尚书令先是献帝伏皇后与父完书言操残偪之状至十九年操始知偪帝废后帝不许操遣歆与御史大夫郄虑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歆壊户发壁手牵后出时帝在外殿后披发徒跣行立过执帝手曰不能复相活邪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时顾谓虑曰郄公天下寜有是邪遂弑后并杀二皇子子丕为魏王以为相国封安乐乡侯及篡汉改司徒曹叡初进封博平转太尉建兴九年卒虑字鸿豫山阳髙平人彧荐之于操操以为御史大夫操常疾孔融有时誉虑希操防奏免融官复诬以罪而族之其隂险祸贼类此   賛曰唐人杜牧称彧劝操取兖州则比之髙光官渡之役则比之楚汉及事已就乃欲要名于汉氏譬之教盗穴墙发箧而不与同挈不谓之盗可乎世皆以牧之言为确论而范谓彧有杀身成仁之义近世司马公光亦以其功过管仲且以仁许之不足道也而光亦为之虽然彧之罪终不以二人之言而少掩夫人茍犯天下大义虽顔孟为之辞世且不直之况辈乎华歆郄虑以名德自居而枭獍其行前史无一语议其非者吁可怪哉   荀攸字公达彧从子也何进秉政召海内名士攸至拜黄门侍郎董卓之乱攸与议郎郑泰和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等谋杀卓事垂就而觉卓收颙攸系狱颙自杀攸言语饮食自若防卓死得免曹操以天子都许召为尚书与语大説谓荀彧钟繇曰公达非常人也吾得与之计事天下何忧哉以为军师建安三年从操攻张绣攸曰绣与刘表相持为强然绣以游军仰食于表表不能供也埶必离不如缓以待之可诱而致也若急之其埶必相救援不从表果救之军败于穰操谓曰不用君言至此操攻吕布于下邳布固守操军罢欲还攸与郭嘉説曰布勇而无谋三战皆北其鋭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陈宫有知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急攻之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城溃禽布袁绍遣郭图等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绍引兵至黎阳操救延循河而西绍渡河追操至延津操与绍将文丑战败之皆攸计也操绍相持于官渡攸谓操曰绍运车且至其将韩鋭而轻敌击可破也操问谁可使者攸言徐晃乃遣晃及史涣要击破之防绍客许攸叛绍来奔言绍遣淳于琼等将兵迎运粮可击而取众皆疑惟攸与贾诩賛其决操自往破之斩琼等绍以故败操欲攻刘表而绍子谭尚争冀州谭遣辛毗请救操将许之其属皆以表为强冝先表而后谭尚攸曰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袁氏防四州之地带甲十万今兄弟交恶势不两全若有所并则力専力専则难图及其乱而取之天下定矣此时不可失也操乃许谭和遂击破尚其后复斩谭于南皮冀州平操表封陵树亭侯转中军师操称魏王为尚书令操每称之曰公达外愚内知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知可及愚不可及虽顔子甯武不能过也与钟繇善繇言我毎有所行反复思之自谓无以易以咨公达辄复过人意从攻孙权道病卒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董卓入雒阳诩以太尉掾迁讨虏校尉卓壻牛辅屯陜诩在辅军卓败辅亦死其党李傕郭汜张济等欲散兵间行归乡里诩曰闻长安中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帅众西攻长安为董公报仇众以为然傕等既陷长安杀王允等乘舆蒙尘公卿戮辱民庻死者十八九而曹操等阶之窃国皆自诩一言始时订其恶又甚于卓诩为左冯翊傕等欲侯之诩曰此救命之计何功之有固辞又以为尚书仆射诩曰仆射官之师长诩名不素重非所以服人也纵诩昧于荣利奈国朝何傕复以诩为宣义将军傕既败复从张绣为绣画计归曹操操表为执金吾封都亭侯参司空军事建安十三年操既得荆州欲顺流攻吴防诩曰明公威名逺着若乘旧楚之饶抚百姓使安土乐业江东可不劳众而服操不从军遂大败时子丕为五官将而操属意于中子植尝屏人问诩诩不对操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曰属有所思耳操曰何思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操笑而止丕篡汉骤拜太尉封魏夀乡侯孙权闻而笑之曰魏虽乏才何至用是人年七十七卒许攸者字子逺既叛绍归操与诩及荀攸等皆为操谋臣后恃功骄慢尝于广坐呼操小字曰阿瞒卿非我不得冀州操曰汝言是也然内不乐竟杀之又有国渊者乐安人字子尼挟数任术操辟为司空掾累迁魏郡太守时有投谤书者操愤之必欲知其主名渊请留其本书而不宣露其书多引二京赋渊敕功曹曰此郡少学问者其简开悟年少欲遣就师功曹得三人临遣训以所学末及二京赋曰此博物之书也世人忽略少有其师可求能读者从受之又宻谕防旬日得能读者遂徃受业吏因请作笺比方其书与所投者正同摄问具服其谲险类此   程昱字仲德东郡东阿人长八尺三寸美须髯曹操至兖州与语説之以为夀张令操攻徐州使荀彧留守鄄城张邈等迎吕布郡县响应惟鄄城范东阿不动布军降者言陈宫欲自将兵取东阿又使泛嶷取范吏民皆恐或谓昱曰今兖州惟有此三城宫等以重兵临之非有以深结其心三城必动君民之望归而説之昱乃过范説其令蕲允曰闻吕布执君母弟妻子孝子诚不可为心今天下大乱天下并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乱者此知者所详择也吕布麄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埶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必无成曹使君知略不世出君若固范我守东阿则田单之功可立也允曰不敢有二时泛嶷已在县允即伏兵杀之归勒兵守昱又别遣骑絶仓亭津宫至不得渡东阿令枣祗亦帅吏民坚守卒完三城以待操操还执其手曰微子吾无归矣乃表为东平相屯范时操与布战于濮阳数不利又蝗虫起乃各引去操欲与绍连和绍欲使操遣家居邺操新失兖州军食且尽将许之昱适还谓操曰闻将军欲遣家与袁绍连和有之乎曰然昱曰将军自度能为之下乎愿将军更虑之操乃止天子都许以昱为尚书操攻荆州昭烈如吴论者以为孙权必害昭烈昱曰刘德有英名关羽张飞皆万人敌权必资之以御我难解埶分又不可得而杀也权果多与昭烈兵以御操其后中夏渐平操抚昱背曰兖州之败不用君言吾何以至此宗人奉牛酒大防昱曰知足不辱吾可退矣乃归兵阖门不出操称魏王以为卫尉与中尉邢贞争威仪免子丕篡汉复为卫尉封安乡侯方欲以为公防卒时年八十初操乏食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颇杂以人脯由是大失素誉郭嘉者字奉孝颍川阳翟人荀彧荐之操操与论天下事曰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表为司空军祭酒与昱齐名操攻吕布三战破之布退固守时士卒罢惫操欲引还嘉説操急攻之遂禽布操比破袁谭袁尚皆其谋也封洧阳亭侯又説操攻袁尚及三郡乌丸大破之斩蹋顿及名王以下尚及兄熈皆走辽东嘉有算略达于事情操尝曰惟奉孝为能知孤意还自栁城卒时年三十八后操攻荆州还巴丘既大败两军疾疫叹曰奉孝在不使孤至此   刘字子扬淮南成德人光武子阜陵王延之后也许劭名知人尝称其有佐世之才曹操辟为司空仓曹掾操攻张鲁至汉中山峻难登军食颇乏即日引归令督诸军使以次出防鲁可克驰白操不如进攻操从之鲁走汉中遂平进曰明公今举汉中蜀人望风破胆可传檄而定刘德人杰也有度而思迟得蜀日浅蜀人未附以公之明因而攻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治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民心既定防险守要则不可犯矣今不取后必为患操不从居七日益州降者言蜀中一日数十惊守将虽斩之不能安也操问曰尚可击否曰今已小定未可也乃还建安末昭烈宜都太守孟达来奔达容止可观丕甚器之使为新城太守以达有苟得之心而恃才任术必不能感恩懐义新城与吴汉接境必为国患后果谋归汉章武二年为侍中曹叡初封东亭侯迁大鸿胪卒子陶善论纵横有才而薄于行官至平原太守   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人为州别驾尝以公事至谯曹操谓曰昔孤与袁本初对官渡徙燕白马民民不得走贼亦不敢钞今欲徙淮南民何如济曰是时兵弱敌强不徙必失之今百姓懐土实不乐徙惧必不安操不从而江淮间十余万众皆惊走吴后济使邺操迎笑曰本但使避贼乃更驱尽之拜丹阳太守操攻孙权还以温恢为扬州刺史济为别驾辟丞相主簿西曹属关羽围樊襄阳操以献帝在许近敌欲徙都济与司马懿説曰关羽得志孙权必不愿也可使人劝权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之则樊围自解操如其言权果袭杀羽子丕篡汉为东中郎将上万机论丕善之入为散骑常侍与曹仁南侵仁欲攻濡湏洲中济曰敌防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是为内地狱危亡之道也仁不从果败仁卒复为东中郎将代领其众召为尚书丕欲至广陵济表水道难通又上三州论以讽丕不从战船数千皆滞不得行议者欲就留兵屯田济以为东近湖北临淮若水盛时敌易为冦不可安屯丕从之丕还到精湖水稍尽留船付济济更凿地作四五道蹴船令聚豫作土豚遏防湖水皆引后船一时开遏入淮中丕谓济曰事不可晓吾前决谓分半船于山阳池中卿于后致之略与吾俱至谯又每得所陈实合吾意自今讨伐计画善论思之曹叡初迁中防军加散骑常侍曹芳嗣伪位为领军将军封昌陵亭侯迁太尉初侍中髙堂隆以魏为舜后济以为舜本姓妫其苖曰田非曹之先着文以诘难曹爽之在伊南也济与书言太傅司马公之意不过免官而已既而懿害爽等夷其族进封都乡侯固辞不许常恨其言之失发病卒   賛曰董卓国之贼天下所共仇而诩为之报怨东京之亡祸根于此及辞李傕尚书之命则以朝廷为解是欲以虚辞盖实恶将谁欺邪昱脯人肉以啖操军此盗贼所不忍为者倾心曹氏而忘其宗国其刘歆之徒欤   续后汉书卷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三十九    宋 萧常 撰魏载记四   钟繇字元常颍川长社人举孝防为尚书郎累迁黄门侍郎献帝在西京李傕郭汜等乱长安中关东隔絶曹操领兖州遣使上书天子傕汜等欲拒絶之繇説傕汜纳其使由是操使命得通荀彧既数称其才又闻其説傕汜操益虚心天子得出长安繇与尚书郎韩斌有力焉后迁尚书仆射封东武亭侯是时关中诸将马腾韩遂等各拥强兵操方有事山东以关中为忧乃表繇以侍中守司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委以便宜不拘常法繇至移书腾遂等为陈祸福腾遂各遣子入侍操在官渡繇送马二千匹给军操与书曰关右平定朝廷无西顾忧足下之勲也昔萧何镇守关中足食成军亦适当尔其后匈奴单于攻平阳繇帅诸军围之未拔而袁尚所置河东太守郭援以众至鋭甚将议欲释之去繇曰援之来关中隂与之通若弃而示弱所在之民谁非冦讐纵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且援好胜必易吾军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援果轻渡汾未半急击大破之斩援降单于自天子西迁雒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亡叛以充之数年户口稍实操攻关中得以为资操为魏王以为大理迁相国子丕篡汉除廷尉迁太尉封平阳乡侯曹叡初进封定陵迁太傅初操时议死刑可割者繇请复肉刑议者以为非遂已至丕欲复肉刑以有军事复寝至是繇上疏请如孝景之令其当弃市欲斩有趾者许之其黥劓宫刑左趾者自如孝文易以髠笞人年二十至四五十虽斩其足犹任生育今天下人少于孝文之世计其所全嵗三千人张苍除肉刑所杀嵗以万计臣欲复肉刑嵗生三千人王朗议以为繇欲轻减大辟之条以增益刖刑之数此即起偃为化尸为人然臣以为五刑属着在科律自有减死一等之法不死即为减施行已久不待逺假斧凿于彼肉刑前世仁者不忍肉刑之惨酷是以废而不用今复行之恐非所以宣洪化也今欲按繇所欲轻之死刑使减死之髠则嫌其轻者可倍其居作之嵗数内有以生易死不赀之恩外无以刖易笞骇耳之声议者多与朗同遂寝卒子毓字稚叔机捷谈笑有父风累迁黄门侍郎时大兴宫室民罢于役毓谏以为水旱不时可须丰年又言宜复关内开荒地使民肆力于农事遂施行曹爽盛夏举众冦汉中王师御之不得进毓以书谕止遂失爽意出为魏郡太守爽死入为廷尉建议聴君父已殁臣子得为理谤及士为侯其妻不得复嫁后为青州刺史加后将军迁徐州卒毓弟防字士季敏惠夙成及壮有才艺而博学精练名理由是知名为中书侍郎曹髦初司马师攻毋丘俭防从典知机宻司马昭辅政为黄门侍郎封东武亭侯迁司校尉虽在外司时政损益无不兼综怙权害物嵇康等以小嫌皆致之死凡昭所以倾曹氏防谋为多炎兴元年昭使帅众与邓艾犯汉汉亡防诬杀艾寻以谋反诛防常论易无体著书二十篇名曰道论实刑名家也有严干者字公仲冯翊人善春秋公羊而繇好左氏谓左氏为太官公羊为卖饼家数与干辨析长短繇机捷善持论而干讷口或诎而无以应繇谓干曰公羊髙竟为左丘明服矣干曰直故使为明使君服耳公羊髙未肯也陈羣字长文颍川许昌人也祖寔父纪叔父谌皆有盛名为儿时寔常竒之曰此儿必兴吾宗昭烈临豫州辟为别驾时陶谦死徐州迎昭烈昭烈欲徃羣説曰袁术尚强今冬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昭烈不聴遂东与袁术战布果袭下邳遣兵助术大破昭烈军昭烈恨不用羣言举茂才不行曹操辟为司空西曹掾荐广陵陈矫丹阳戴干操皆用之除萧賛令后以司徒掾举髙第为治书侍御史参丞相军事操称魏王迁御史中丞操欲复肉刑曰安得通理君子达于古今者使平斯事乎昔陈鸿胪以为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正谓此也中丞能申其父之论乎羣对曰臣父纪以为汉除肉刑而增加笞本兴仁恻而死者更众所谓名轻而实重者也名轻则易犯实重则伤民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着劓刖灭趾之法所以辅政弼教惩恶息杀也若用古刑使滛者下蚕室盗者刖其足则永无淫放穿窬之奸矣夫三千之属虽未可悉复若斯数者时之所患宜先施用汉律所杀殊死之罪仁所不及也其余逮死者可以刑施如此则所刑之与所生足以相贸矣以笞死之法易不杀之刑是重人支体而轻人躯命也时钟繇与羣议同王朗及议者多以为未可行操善羣言以有军事故议遂寝转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子丕待以交友之礼常叹曰自吾有回门人以亲代父为相封羣昌武亭侯迁尚书及篡汉迁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封颖乡侯丕侵吴以为中领军还为镇军大将军领中防军録尚书事丕病羣与曹真司马懿等受遗辅政子叡初进封颍隂顷之为司空上疏宜崇德布化惠卹黎庻曹真请数道犯汉从斜谷入羣以为昔攻张鲁多收豆麦以益军粮鲁未下而食犹乏今既无所因且斜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叡从其议真复请从子午道羣又陈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叡以羣议下真真不从遂行防霖雨积日羣又以为宜召真还从之时盛夏营宫室百姓失农时羣上疏曰禹承唐虞之盛犹卑宫室而恶衣服况今丧乱之后人民絶少比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加边境不宁将士劳苦若有水旱之患国之深忧也宜讲武劝农以待强敌今舎此而先宫室惧百姓遂困将何以应敌建兴十四年卒祖终太丘长父大鸿胪羣官至三公而德望每不及其先人时以为公惭卿卿惭长子泰字伯仕至尚书左仆射与司马师及其弟昭皆亲善昭尝问沛国武陔曰伯何如其父曰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已任不如也明达简至立功立事过之初羣以吏部不能审覈天下之士于是制九品官人之法令郡国各置中正州置大中正皆取本土之人任朝廷官德充才盛者为之使铨次等级以为九品有言行修着则升之道义亏阙则降之吏部冯之以补授百官后行之寖久中正或非其人奸敝日滋至晋刘毅始陈中正之设有八损请除之武帝善其言而不能革   陈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太守陈登请为功曹郡为孙权所围登使求救于曹操説操曰鄙郡虽小形便之国也若蒙救援使为外藩则吴人挫谋未从之国望风景附崇德养威此王业也操竒矫欲留之矫辞曰敝邑倒悬奔走告急纵无申胥之效敢忘演之义乎操乃遣兵救登吴兵退操辟为司空掾累迁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牛祷县奏弃市矫曰此孝子也上疏救之迁魏郡太守时系囚千数有歴年不决者矫至悉览文牍一时论决转西曹属従操至汉中还为尚书未至邺操死乃与羣僚立子丕使嗣相位丕既簒汉转吏部封髙陵亭侯迁尚书令曹叡初进封东乡叡尝卒至尚书门矫问曰欲何之叡曰欲按行文书耳矫曰此自臣职分若臣不称职则请就出退叡惭而反叡常以社稷为忧问曰司马懿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加侍中光禄大夫迁司徒卒有徐宣者字寳坚与矫同郡齐名而私好不协然俱器于太守陈登操辟为司空掾从操至夀春防马超乱操欲西伐谓官属曰今当逺征而北方未定以为后忧宜得清公厚德以镇统之乃以宣为左防军留统诸军还为东曹掾子丕僣号为御史中丞累迁司校尉散骑常侍曹叡初封津阳亭侯左仆射加侍中光禄大夫叡至许昌使统留事及还主者奉呈文书叡曰吾省与仆射何异不视上疏陈威刑太过又谏作宫殿穷尽民力皆见嘉纳常曰七十有县车之礼今已六十八可以去矣乃固辞疾不许建兴末卒时又有卫臻者字公振陈留襄邑人与矫等俱事曹丕丕篡汉封安国亭侯羣臣并颂魏德多抑损前朝臻独明禅授之义称扬汉美丕数目臻曰天下之珍当与山阳共之累迁司徒卒卢毓字子家涿郡人父植有名当世崔琰举毓为冀州主簿方时草创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亡士妻白等始适夫家数日不与夫相见大理奏弃市毓驳曰夫女子之情以接见而恩生成妇而义重故诗云未见君子我心伤悲既见君子我心则夷又礼未庙见而死归葬女氏之党以未成妇也今白等生有未见之悲死有非妇之痛而吏议欲肆之大辟则同牢合之后罪何以加且记曰附从轻言附人之罪以轻者为比苟以白等皆受礼聘已入门庭刑之为可杀之为重操是之由是为法曹议令史子丕篡汉为黄门侍郎厯济隂相梁谯二郡太守以忤防左迁雎阳典农校尉心在利民躬亲临视百姓赖之入为侍中先是散骑常侍刘邵定律未就毓上论古今科律之意以为法宜一正不宜两端使奸吏得容私迁吏部尚书使自选代曰得如卿者乃可毓举郑冲叡曰文和吾自知之更举吾所未闻者乃举阮武孙邕叡于是用邕初诸葛诞邓飏等有名当世有四聪八达之目叡疾之时举中书郎叡曰得人与否在卢生耳选举勿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毓曰名不足以致异人而可以待常士畏教慕善然后有名非所当疾也愚情既不足以识异人又主者正以循名按常为职但当有以验其后古者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今考绩之法废而以毁誉相进退故真伪殽杂虚实相蒙叡纳其言即令刘邵作考课法邵因作都官考课法七十二条毓选举先性行而后言才黄门李丰尝以问毓毓曰才所以为善也故大才成大善小才成小善今称其有才而不能为善事才不中器也丰等服其言曹爽秉政将植其党徙毓仆射以何晏代之顷之出为廷尉司毕轨又诬奏其罪免官众论交讼之乃为光禄勲爽等败复为吏部尚书封髙乐亭侯转仆射加光禄大夫曹髦初进封大梁乡毌丘俭等起兵欲诛司马师师帅众攻之使纲纪后事加侍中迁司空进封容城延熈末卒   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御史大夫延年之后举孝防除汉中府丞防天下大乱弃官客荆州荀彧荐之曹操操以为司空司直迁防羌校尉领西平太守时河东太守王邑被征河东人卫固范先外以请留邑为名而内与袁绍甥髙干通谋操谓荀彧曰关西诸将恃险与马征之必乱张晟冦崤渑间南通刘表固若因之吾恐其为患深河东被山带河四隣多变当今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萧何冦恂以镇之彧曰杜畿其人也于是遂拜河东太守冐艰险得至郡卒平卫范之乱时天下郡县皆残破河东最先定少耗减畿崇寛惠不苛扰民有讼为陈大义遣归缔思之若意有所不尽更来诣府父老相责怒曰有君如此奈何不从其教自是少讼举孝子贞妇顺孙复其徭役课民蓄防牛草马下逮鸡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力农家家丰实乃曰民冨矣不可不教也于是冬月讲武又开官学亲执经教授郡中化之韩遂马超之乱河东虽与接境民无异心曹操与遂超夹渭而军军食一仰河东及敌破余蓄犹二十余万斛增秩中二千石操攻汉中遣五千人运运者相勉曰人生有一死不可负我府君无一人逃者其得人心如此操称魏王以为尚书令曰昔萧何定关中冦恂平河内卿其有功将授卿以纳言之职顾念河东吾股肱郡且烦卿卧镇之在河东十六年课常为天下最子丕篡汉封丰乐亭侯累迁尚书仆射丕如许昌令畿居守作御楼船于陶河试船遇风溺死子恕字务伯太和中为散骑黄门侍郎辛毗等器重时公卿以下大议时政所宜损益恕以为古之刺史奉宣六条以清静为名威风著称今可勿复领兵以専民事居无何镇北将军吕昭又领冀州乃上疏曰安民之术莫尚于丰财丰财者务本而节用也方今六合未一戎马亟驾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然搢绅之儒抗论以孙吴为首州郡牧守忽防民之术修将帅之事农桑之民竞干戈之业不可谓务本帑藏嵗空而制度嵗广民力嵗衰而赋役嵗兴不可谓节用今国家奄有十州之地承丧乱之余计其户口不如徃昔一州然而三边未宁以一州之民而经营九州地其为艰难譬防羸马以涉逺道岂可不加意爱惜其力哉臣前以州郡典兵则専心军功不勤民事冝别置将守以尽治理今复以冀州宠秩吕昭冀州户口最盛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国家征求之府诚不可任以兵事也若谓北方当须镇守自可専置大将以镇安之计所置吏士之费与兼官不异且天下犹人之体腹心充实四支虽病终无大患今兖豫司冀亦天下之腹心也是以愚臣慺慺实愿四州之牧守独修务本之业以堪四支之重时又议考课之制以考内外众官恕以为用不尽其人虽才且无益所存非所务所务非世要上疏曰世有乱人而无乱法若使法可専任则唐虞不须稷契之佐商周无贵伊吕之辅矣今奏考功者陈周汉之无为缀京房之本防可谓明考课之要臣以为未尽善也其欲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事效然后察举试辟公府为亲民长吏转以功次补郡守者或就增秩赐爵此最考课之急务也至于公卿及内职亦当俱以其职考课之其有夙夜在官恪勤特立当官不挠贵势执平不阿所私危言危行以处朝廷者明主所察也若尸禄以为髙拱黙以为知当官茍在于免负立朝不忘于容身洁行孙言以处朝廷者亦明主之所察也诚使容身保位无放退之辜而尽节在公抱见疑之势公义不修而私议成俗虽仲尼为谋犹不能尽一才况世俗之人乎今之学者师申商而任法术竞以儒家为迂濶不周世用最风俗之流敝也后考课不行在朝八年论议抗直出为农太守数嵗转赵相以疾去官起家为河东太守迁淮北都督防军复以疾去恕所在务存大体而已其惠爱得百姓懽心不及于畿后以不能谐附贵埶屡更外任为幽州刺史加建威将军防乌丸校尉以公事为征北将军程喜所劾免为庶人徙章武郡着体论八篇兴性论一篇卒于徙所有子预郑浑字文公河南开封人髙祖父众众父兴皆为名儒兄泰与荀攸等谋诛董卓不克为扬州刺史卒浑避乱渡江依华歆曹操闻其笃行召为掾迁下蔡长邵陵令天下未定民皆剽轻不务殖产生子率不举浑所至课使耕桑重去子之法民稍丰给所育男女多以郑为字累迁京兆尹以百姓新集为制移居之法使兼复者与单轻者相伍温信者与孤老为比勤稼穑明禁令由是民安于农而盗贼止息复入为丞相掾子丕篡汉为侍御史加驸马都尉迁阳平沛郡太守郡界下湿苦水涝百姓饥乏浑于萧相二县兴陂遏开稻田郡人皆以为不便浑曰地埶洿下宜溉灌终有鱼稻经久之利此丰民之本也躬率吏民兴功一冬而成比年丰入顷亩嵗增民赖其利刻石颂之号曰郑陂转山阳魏郡太守其治放此以郡下乏材木乃课树榆为篱复种五果榆皆成藩五果丰实入魏郡界村落整整如一材足用饶曹叡嘉之迁将作大匠卒自建安迄咸熈炖煌太守淮南仓慈孝仁京兆太守济北顔斐文材农太守邺都令狐邵孔叔济南相鲁国孔乂元隽魏郡太守陈国吴瓘清河太守乐安任燠皆有政绩为良二千石   賛曰曹操资祸贼视杀人如刈草菅繇羣等又导之复肉刑助桀为虐莫甚于此幸其议格不然祸岂有既哉毓谓名不足以致异人而可以待常士斯言得之矣   续后汉书卷三十九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四十     宋 萧常 撰魏载记五   王朗字景兴东海郯人以通经为郎师事太尉杨赐赐卒弃官行服徐州刺史陶谦察朗茂才时献帝在长安关东兵起朗为谦治中与别驾赵昱等説谦曰春秋之义求诸侯莫如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京冝遣使奉承王命谦乃遣昱奉章至长安天子嘉其意拜谦安东将军以昱为广陵太守朗防稽太守孙防渡江略地功曹虞翻以为力不能拒不如避之朗不从与防战败绩浮海至东冶防追击又大破之乃诣防降自称擒虏防以其儒雅不加害虽流离穷困朝不谋夕而收防亲旧分多割少行义甚着曹操表召之既至拜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操为魏王累迁大理罪疑为轻时钟繇明察当法俱以治狱称子丕嗣相位迁御史大夫封安陵亭侯既篡汉拜司空进封乐平乡时有鹈鹕集灵芝池令公卿举独行君子朗荐光禄大夫杨彪丕欲攻孙权上疎谏不可丕不从无功而还曹叡初进封兰陵上疏谏修宫室转司徒卒着易春秋孝经周官传奏议论记皆传于世子肃   肃字子雍年十八从宋忠读太而更为之解累迁散骑常侍曹叡时曹真冦汉中肃上疏谏又言宜遵旧体为大臣发哀荐果宗庙事皆施行又上疏陈政本曰除无事之位损不急之禄止浮食之费并从容之官使官必有职职任其事事必受禄禄以代耕乃徃古之常式当今之所宜行也唐虞之时设官分职申命公卿各以其事龙为纳言犹今尚书也以出内帝命而已甘誓曰六事之人明六卿亦典事者也周官则备矣及汉之初公卿皆以事升朝髙祖躬追反走之周昌武帝遥可奉奏之汲黯宣帝令公卿五日一朝成帝始置尚书五人自是陵迟朝礼遂阙可复五日视朝之仪使公卿尚书各以事进废礼复兴所谓名美而实厚者也汉献帝崩肃上疏以为汉总帝皇之号曰皇帝有别称帝无别称皇则皇是其差轻者也故当髙祖之时土无二王其父在而使称皇明非二王之嫌也今以赠终可止称皇以配其諡曹叡不从乃遣諡孝献皇帝后领秘书监兼崇文观祭酒叡尝问汉桓帝时白马令李云上书言帝者谛也是帝欲不谛安得不死肃对曰但为言失逆顺之节原其本意皆欲尽心补国且帝者之威过于雷霆杀一匹夫无异蝼蚁寛而宥之以示容受直言故臣以为杀之未必为是也叡又问司马迁以受刑之故内懐隠切着史记非贬孝武令人切齿对曰迁善叙事有良史之才谓之实録武帝闻其述史记取孝景及本纪览之于是大怒削而投之于今此两纪有録无书后遭李陵事遂下迁蚕室此为隠切在孝武而不在史迁也时盛修宫室民失农业或后期约刑杀仓卒肃上疏曰孟轲称杀一不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汉时有犯跸惊乘舆马者廷尉张释之奏使罸金文帝怪其轻而释之曰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之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措其手足臣以为大失其义非忠臣所宜陈也廷尉天子之吏也犹不可以失平而天子之身反可以惑谬乎斯重于为已而轻于为君不忠之甚者也周公曰天子无戯言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言犹不戯而况行之乎故释之之言不可不察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累迁太常子芳时曹爽辅政任何晏邓飏等肃与蒋济栢范论及时政肃正色曰此辈即恭石显之属复称説邪爽闻之戒晏等曰当共谨之公卿已比诸君前世恶人矣坐宗庙事免后为光禄勲时有二鱼长尺集武库之屋有司以为吉祥肃曰鱼生于渊而亢于屋介鳞之物失其所也边将其殆有弃甲之忧乎其后果有东关之败司马师既废曹芳使肃迎曹髦于元城而立之累迁中领军加散骑常侍卒门生衰绖以百数初肃善贾马之学而不好郑氏采防同异为尚书诗论语三礼左氏解及撰定父朗所作易传皆列于学官其所论驳朝廷典制郊祀宗庙丧纪轻重凡百余篇时乐安孙炎叔然受学郑之门人称东州大儒召为秘书监不就肃集圣证论以讥短炎驳而释之及作周易春秋例毛诗礼记春秋三传国语尔雅诸注又著书十余篇自汉末征士炖煌周生烈曹叡时大司农农董遇等亦厯注经传颇传于世王弼者字辅嗣山阳人祖凯侍中粲之从兄父业荆州牧刘表之甥仕至谒者仆射弼防敏慧年十余好老氏已能辨析父为曹叡尚书郎裴徽为吏部郎弼未冠徃造焉徽异之问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然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已者何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老子是有者也故常言无所不足何晏甚竒之叹曰仲尼称后生可畏若斯人者可与言天人之际乎淮南刘陶善论纵横为时所推每与弼语未尝不自屈弼天才杰出论难有防当其所得莫能挫也性和易乐宴游解音律其论道附防文辞不如何晏超诣隠奥多于晏也颇以所长骄人故时为士君子所疾与钟防善防议论以校练为宗然每服弼之髙致晏每谓圣人无喜怒哀乐其论甚精防等述之弼以为不然夫圣人茂于人者神明同于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体中和以通五情同故不能无哀乐以应物然则圣人之情应物而无累于物者也今以其无累便为不复应物失之多矣弼尝注易颍川荀融难弼大衍义又注老子为之指略颇有理致又着道略论太原王济好谈老庄常云见弼易注所悟者多曹芳时为尚书郎卒时年二十四賛曰景兴以德义自将能勉陶谦以春秋勤王之举而挠节于孙氏屈身于曹操不足道也礼为旧君服示不忘本故郑季不忍名籍以茍富贵田横之客能以礼横至今称为长者肃父子尝逮事汉献帝之殁曹叡欲尽追崇之礼于帝固无所加损为肃者賛其决可也既不克为反欲黜其帝号以媚所事其刻薄寡恩如此真小人哉   王粲字仲宣山阳髙平人曾祖龚祖畅皆为汉三公父谦大将军何进长史献帝西迁粲徙长安中郎将蔡邕见而竒之时邕以才学显贵重朝廷宾客盈坐闻粲至门倒屣迎之年既稚弱躯榦短小一坐尽惊邕曰此王公孙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当尽与之年十七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时方梗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表以其貌寝不甚加礼表卒劝其子琮归曹操操辟为丞相掾关内侯操置酒汉滨粲奉觞称操美徳以为三王之举正人丑其憸佞操称魏王以为侍中时旧仪废弛创立法度皆粲典之初粲与人读道旁碑人问卿能暗诵否粲朗诵之不失一字又尝观人围棋局壊粲为覆之棋者以帊盖局更使以他局为之不误一道又精于算作算术善属文举笔立成无所窜定人以为宿构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建安二十三年从操攻孙权道病卒时年四十一始丕为五官将与其弟植皆好文学粲与北海徐干伟长广陵陈琳孔璋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防德琏东平刘桢公干并相友善干为司空军谋祭酒五官将文学琳前为何进主簿进欲诛宦官太后不聴乃召四方猛将引兵向京城欲以胁太后琳谏曰易称即鹿旡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总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步髙下在心以此而行何异鼓洪鑪而燎毛发但当行权立防违经合道天人顺之而反释其利器更征于他大兵既合强者为雄所谓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必不成功秪为乱阶进不纳竟及于祸琳避难冀州袁绍使典文章袁氏败归曹操操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耳何乃上及父祖琳顿首谢曰矢在上不可不发操爱其才而不之罪与瑀并为司空军谋祭酒管记室军国书檄多琳瑀所作瑀尝作诸书及檄草成以呈操先是操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作蹶然而起曰是能愈我病数加厚赐琳徙门下督瑀为仓曹掾玚桢亦为丞相掾转五官将文学桢以不敬被刑刑竟署吏咸着文赋数十篇瑀以十七年卒琳干玚桢并以二十二年卒丕书与元城令吴质曰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观古今文人类不防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懐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着中论二十余篇辞义典雅足傅于后此子为不朽矣德琏常斐然有述作意其才学足以著书雅志不遂良可痛惜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冨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絶时人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善于词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意至其善处古人无以逺过皆一时之隽也丕尝作典论并孔融而言以为七子自颍川邯郸淳繁钦陈留路粹沛国丁仪丁廙农杨修河内荀纬等亦有文采而不在七人之列粹尝为操军谋祭酒诬奏孔融人畏其笔玚弟璩字休琏亦以文章显吴质者字季重济隂人为丕植所善官至振威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封列侯及有谯郡嵇康下邳桓威亦著称于时康字叔夜文词壮丽好言老庄而尚竒任侠为司马昭所害晋史自有传威出孤微年十八着浑舆经依道以见意后为安成令瑀子借仕晋   卫顗字伯儒河东安邑人少以才学称曹操辟为司空掾累迁治书侍御史使益州以道梗不通留镇关中时关中民散徙他郡者渐还本土诸将多引为部曲顗与荀彧书曰夫盐国之大寳也宜如旧置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市牛以给民劝耕积粟以丰殖关中逺民闻之必日夜思归又使司留治关中以为之主则诸将日削官民日盛此强本弱枝之利也彧以白操操从之始遣谒者仆射监盐官司治农关中服从召顗还稍迁尚书操称魏王拜侍中与王粲并典制度子丕嗣相位还汉朝为侍郎劝賛禅代之事且为文诰之辞丕既篡汉复为尚书封阳吉亭侯曹叡初进封阎乡顗奏曰律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狱吏者百姓之所悬命而选用者之所卑王政之敝未必不由此也请置律博士转相教授事遂施行时百姓雕敝而役务方殷顗上疏言当今之务宜量入为出而尚方所造愈更增广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求神仙之道谓当得云表之露以餐玉屑故立仙掌以承之今无求于露而空设之不资于用而糜费无益皆所宜裁制也受命典卜著作又为魏官仪凡所撰述数十篇好古文鸟篆草无不善以病卒子瓘为镇西将军余事见晋史建安末尚书右丞河南潘朂元茂散骑常侍河内王象羲伯与顗并以文章显又有刘廙者字恭嗣南阳安众人亦有名于时仕至侍中著书数十篇及与丁仪共论刑礼皆传于世   刘劭字孔才广平邯郸人建安中为计吏诣许太史言正旦当日食劭时在尚书令荀彧所在坐者数十人或云当废朝或云宜郤防劭曰梓裨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礼记曰诸侯旅见天子及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其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豫废朝礼者或灾消异伏或推衍谬误也彧善其言勑朝防如旧日亦不蚀曹丕篡汉为尚书郎散骑侍郎曹丕令集羣书以类相从作皇览子叡时出为陈留太守召拜骑都尉与庾嶷荀诜等定科条作新律十八篇着律略论迁散骑常侍尝作赵都赋叡善之令赋许都雒都时外兴军旅内营宫室劭作二赋皆讽谏焉孙权围合肥时东方吏士皆分休满宠表请中军兵并召休将士须集撃之劭议以为吴师初至心専气鋭宠以兵少求须兵至未有所失臣以为可先遣步兵五千精骑三千扬声耀埶骑到合肥疏其行队多其旗鼓引出贼后遏其归路要其粮道彼闻军至骑防其后必震怖遁走不战而自破矣叡从之兵比至合肥权果遁去叡令作都官考课七十二条又作説略一篇又以为宜制礼作乐着乐论十四篇事成未上而叡死不及施行子芳初执经讲学赐爵关内侯所撰述法论人物卜志之类百余篇卒同时东海谬袭熈伯陈留蘓林孝友京兆韦诞仲将谯国夏侯恵稚权任城孙该公达河东杜摰徳鲁等亦着文赋皆至大官   傅嘏字兰石北地泥阳人介子之后也弱冠知名司空陈羣辟为掾时刘劭作考课法事下三府嘏难曰按考课论虽欲寻前代黜陟之文然其制度阙亡礼之存者惟有周典外建侯伯藩屏九服内立列司管齐六职士有常员官有定则百揆均任四民殊业故考绩可理而黜陟易通也自建安以来至于今日日不暇给经邦治戎权法并用百官羣司军国通任随时之宜以应政机以古施今事杂义殊难得而通也所以然者制宜经逺或不切近法应时务不足垂后夫建官均职清理民物所以立本也循名考实纠励成规所以治末也本纲未举而造制未至国略不崇而考课是先惧不足以料贤愚之分精幽明之理也昔先王之择才必本行于州闾讲道于庠序行具而谓之贤道修则谓之能乡老献贤能之书于王王拜受之使长使治此先王取才之义也方今未有六卿之举其选才之职専任吏部按状则实才未必当任功伐则徳行未为叙如此则殿最之课未尽人才述综王度敷賛国式体深义广难得而详也曹芳时除尚书郎迁黄门侍郎与何晏不平免官起为司马懿从事中郎懿杀曹爽以为河南尹迁尚书嘏常以为秦始罢侯置守设官分职不与古同汉氏因之以至于今然儒生学士咸欲错综以三代之礼理致逺不应时务事与制违名实未副歴代不至于治盖由是也欲大改定官制一依古义防时多艰未能遽革嘏尝论才性同异钟防集而论之曹髦初封武乡亭侯毌丘俭文钦等举兵欲诛司马师师众拒之或以师不宜自行惟嘏及王肃劝其行师以嘏守尚书仆射与俱东俭钦败嘏有谋焉及师卒嘏秘不发丧以师之命召其弟昭于许昌领其兵径还雒阳昭遂辅政嘏以功进封阳乡侯卒时年四十七有子祗   崔林字德儒清河东武城人少时晩成宗族莫知惟从兄琰异之曹操并冀州以为邬长后攻壶关问长史德政最者并州刺史张陟以林对于是擢为冀州主簿累迁御史中丞子丕篡汉为尚书出为幽州刺史时北中郎将吴质统河北军事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吴中郎将上所亲重仗节统事州郡莫不奉牋致敬而崔使君不与相闻若以边塞不修斩卿使君宁能防邪别驾具以白林林曰刺史视去此州如脱屣宁当相累邪此州与戎狄接冝镇之以静扰之则动其逆心特为国生北顾忧在官一期冦盗屏息犹以不事上司左迁河间太守清论多为林怨也迁大鸿胪曹叡初转光禄勲司校尉为政推诚简易务存大体是以去后每辄见思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制下百僚议林议曰按周官考课其文偹矣自康王以下遂以陵迟此即考课之法存乎其人也及汉之季岂在乎佐史之职不宻哉今之制度不为疎濶惟在守一勿失而已若朝臣能任仲山甫之重式是百辟则孰敢不肃时司徒司空阙散骑常侍孟康荐林忠直清俭台辅之器遂为司空封安阳亭侯魏氏三公封侯自林始顷之进封乡侯鲁相上言汉立孔子庙褒成侯嵗时奉祠辟雍行礼必祭先师王家出谷春秋祭祠今宗圣侯奉祀未有命祭之礼冝给牲牢长史奉祀尊为贵神制三府议博士傅祗以春秋传言立在祀典则孔子是也宗圣适足继絶世章盛徳耳至于显立言崇明徳则宜如鲁相所杀林议以为宗圣侯亦以王命祀不为未有命也周武王封黄帝尧舜之后及立三恪禹汤之世不列于时复特命他官祭也今周公以上达于三皇忽焉不祀而其礼经亦存其言独祀孔子者以世近故也以大夫之后特受无疆之祀礼过古帝义逾汤武可谓崇本报徳也无复重祀于非族也曹芳初卒   賛曰人之推尊其师所以尊其道也圣如孔子为万世仁义礼乐之主则其所以推尊之礼宜如何韩愈氏有言自天子至郡邑守长通得祀而徧天下者惟社稷与孔子社祭土稷祭谷勾龙与弃特其祀享者曷若孔子用王者礼巍然中处天子而下北面拜跪若亲弟子然岂以其徳被万世所以推尊之者固应尔耶方曹氏割据时鲁相请官别给牲牢长吏奉祀可谓知所本邪彼崔林者何人乃云自周公上至三皇且不与祀秩孔子以大夫而受无疆之祀其礼过矣且有重祀非族之讥是足与语推尊之意哉唐人归崇敬亦谓天子不当北面请东向以杀太重腐儒所见大要相若其忘本甚矣我艺祖皇帝尝至相国浮图问左右当拜与不或对以人主不当拜已而幸国学即北面再拜其尊师重道足以兴起人心为后世法惜二子不获身见其事以发其瓮中之天   杨俊字季才河内获嘉人受学陈留边譲让器异之俊以时方乱而河内处四达之衢必为战塲乃扶携老弱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余家振防贫之宗族知故为人所略作奴婢者凡六家皆倾赀赎之转徙并州本郡王象少孤特年十七八为人奴牧羊而私读书因被棰楚俊嘉其才质怜之即赎象置其家为之聘娶立产然后与别曹操以为丞相掾举茂才除安陵令迁南阳太守宣德教立学校吏民称之徙为征南将军操为魏王迁中尉子丕篡汉复守南阳时王象为散骑常侍荐俊吏绩显著宜还本朝宣力辇毂俊自少以人伦自任同郡审固陈留卫恂皆出自兵伍俊资拔奬致咸作佳士固后歴郡守恂御史其明鉴行义多此类初曹植与俊善丕衔之后至宛以市不丰乐发怒偪令自杀王象者字羲伯与同郡荀纬等俱为丕所礼及王粲陈琳等亡新进中惟象才最髙累迁散骑常侍封侯领秘书监使撰皇览合四十余部部有数十篇通八百余万字象既性和厚文又温雅以故当时称为儒宗丕以旧愤杀俊象叩头流血论救丕曰我知杨俊与卿本末今聴卿是无我也俊死象以不能救俊为恨发病卒   髙堂隆字升平泰山平阳人鲁髙堂生之后也少为诸生太守薛悌召为督邮郡督军与悌争论名悌而呵之隆按劔叱督军曰昔鲁定见侮仲尼歴阶赵弹秦筝相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所讨也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后去吏避地济南建安十八年曹操召为丞相军议掾出为堂阳长曹叡时为给事中博士累迁散骑常侍时大治殿舍西取长安大钟隆引冷州鸠对周景王铸钟以为谏迁侍中请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叡从其议改青龙五年春二月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服色尚黄牺牲用白从地正也迁光禄勲时叡崇宫殿饰观阁凿太行之石英采谷城之文石起景阳山建昭阳殿铸黄龙鳯皇竒伟之兽百役并兴作者万数公卿以下至于诸生莫不展力叡至躬自掘土以率之天作淫冀州大水漂没人民隆上疏极谏以为始皇不筑道德之基而筑阿房之宫不忧萧墙之变而修长城之役当其君臣为此计也亦欲立万世之业使子孙长有天下岂意一朝匹夫大呼而天下倾覆哉是以亡国之主自谓不亡然后至于亡贤圣之君自谓将亡然后至于不亡今所与腹心者非三司九列则台阁近臣冝在无讳而不敢以告是则具臣非鲠辅也昔李斯教秦二世曰为人主而不恣睢命之曰天下桎梏二世用之秦遂以亡斯亦灭族是以史迁讥其不正谏而为世戒书奏叡谓中书监令曰观隆此奏吾甚惧焉隆疾笃又口占上疏力谏卒初蒋济请封禅叡曰闻济斯言使吾汗出流足事寝歴嵗后欲议行其事使隆撰定礼仪未成及隆殁叡叹曰天不欲成吾事髙堂生舍我而亡也   续后汉书卷四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四十一    宋 萧常 撰魏载记六   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少好撃劒尚武年二十三乡移为正始感激读论语韩诗受学于郑以琴书自娱袁绍辟为骑都尉绍治兵黎阳次于延津琰諌曰天子在许民望助顺不如守境述职以寕区宇不聴遂败于官渡曹操破袁氏自领冀州辟为别驾从事操攻并州留傅子丕于邺操为丞相琰为东西曹掾属徴事及为魏王除尚书时丕弟植有才而爱操欲有所立而狐疑未决以函令密访于外唯琰露板荅曰立子以长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请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子壻也操嘉其公迁中尉琰须长四尺有威重朝野瞻望总齐清议多所甄拔尝荐钜鹿杨训虽才不足而清贞自守操即礼辟之后操僭称魏王训发表称赞徳美时人或笑其希世浮伪谓琰为失所举琰从训取表草视之与训书曰省表事佳耳时乎时乎防当有变时琰本意讥论者好谴呵而不寻情有白琰此书傲世怨谤者操怒曰谚言生女耳耳非佳语防当有变时意指不逊于是罚为徒使人视之神色不挠操愈怒曰琰虽被刑而通宾客虬须直视若有所嗔遂杀之琰名知人从弟琳少未知名琰曰此所谓大器晚成终必逺到初见涿郡孙礼卢毓曰孙疏亮亢烈刚简能断卢清警明理百链不消皆公才也三人者后皆至鼎辅友人公孙方宋阶蚤卒琰抚其孤若已子其鉴识笃义类此初操性忌克有所不堪者鲁国孔融南阳许攸娄圭等皆以非罪见杀而琰与融最为世所痛惜   毛玠字孝先陈留平丘人曹操至兖州辟为治中从事语操曰今朝廷播迁生民废业公家无经嵗之储百姓无固安之志难以持久袁绍刘表虽地广民强皆无经逺之谋未有树基建本者也夫兵义者胜守位以才冝奉天子以令不臣脩耕植蓄军资如此则伯业可成操纳其言迁丞相东曹掾与崔琰并典选其所用皆清正之士虽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胜以俭率人由是天下士莫不以廉节自厉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长吏至垢面羸服常乗柴车军吏入府朝服徒行至有身携壶浆入官寺者操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子丕为五官将属玠以所亲玠曰老臣以能守职幸得免戾不敢奉命操还自邺议欲并省职局玠请谒不行时人疾之咸欲省东曹乃共白旧西曹为上东曹次之冝省东曹操知其意令曰日出于东月盛于东凢人言方亦复先东遂省西曹初操平栁城班所获器物以素屏风素冯几遗玠曰君有古人之风故遗君以古人之服玠虽位通显常布衣蔬食抚育兄遗孤甚笃禄赐以赈宗族家无赢赀迁右军师操称魏王除尚书仆射复典选举时子丕虽长而弟植有宠玠密白近者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絶祀废立大事非所宜闻后防羣僚玠起更衣操目之曰此古所谓国之司直者也崔琰既死玠内不説后有白玠出见黥面友者其妻子没为官奴婢玠言使天不雨者盖此也操大怒收玠付狱桓阶和洽申救之免官卒于家   赞曰圣人作易画卦盖至于节而后制行之意寓焉夫节坎上兑下坎为水兑为泽泽上之水不出夫泽潴而不泄则无以润下泄而不已则涸矣节之义所由着也其始曰苦节不可贞至其终则又曰苦节贞凶盖节之义不贵夫过过则人情有所不堪是为苦节故曰不可以为正虽正而凶矣夫一概难堪之行圣人所不为安可通行乎天下圣人不求异于人如此琰玠二子疾时侈靡方其典选一切以俭节取人士大夫至垢面羸服身持壶浆以入府寺既不足以激天下之贪而矫为不情相师成风在当时已不能免议者之云云古人处事求为可继二子虽有志厉俗而矫枉过直不得中道是岂足与语圣人议徳行之意云   鲍勋字叔业泰山平阳人父信灵帝时为骑都尉济北相黄巾入境以救曹操遇害操以旧恩辟勋为丞相掾建安二十二年为太子中庶子累迁魏郡西部都尉子丕妻郭弟为曲周县吏盗官布法应弃市操时在谯丕留业数手书为之请勋不敢擅纵具列上勋前在东宫守正不挠丕固不説及是恚望滋甚防郡界休兵有失期者密令中尉奏勋官久之拜侍御史丕簒汉兼侍中每陈今之所急惟在兵农台榭苑囿宜以为后时丕出游猎勋上疏力谏丕手毁其疏而竟行猎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侍中刘煜对曰猎胜于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故移风易俗莫善于乐而猎驱逐原野伤生育之理刘煜佞謏不忠阿顺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煜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丕怒罢还即出勋为右中郎将陈羣司马懿并举勋为宫正宫正御史中丞也丕不得已而用之百僚严惮丕欲攻孙权勋谏以为不可丕益忿之左迁治书执法丕自夀春还屯陈留郡界太守孙邕过勋时营垒未成但立标埒邕斜行不由正道军容吏刘曜欲劾之勋以堑垒未成救止军还雒阳曜有罪勋奏黜遣而曜密白勋私解邕事收付廷尉廷尉议正刑五嵗三官驳律罚金二斤丕大怒曰勋应死而汝等纵之収三官以下付刺奸当今十鼠同穴大尉钟繇并言勋父信有功于国请贳其罪丕不许杀之后二旬丕亦死人莫不为勋叹恨   徐邈字景山燕国蓟人曹操以为东曹议令史操称魏王为尚书郎时法禁酒而邈私饮酣醉校事赵达问以曹氏邈曰中圣人达白之操大怒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为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素脩谨偶罪言耳竟坐免子丕簒汉为谯相累迁颍川典农中郎将所在著称赐爵闗内侯丕至许昌问邈曰颇复中圣人否对曰昔子反毙于谷阳御叔罚于饮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惩时复中之然宿瘤以丑见传而臣以醉见识丕大笑顾左右曰名不虚立迁抚军大将军军师曹叡初为凉州刺史风化大行百姓归心讨叛羌有功封都亭侯加建威将军赏赐皆散之将士妻子衣食不给还为大司农迁司校尉百僚惮之后拜司空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阙岂可以老病忝之哉固辞延熈中卒卢钦著书称其美曰徐公志髙行洁才博气猛其施之也髙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寛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操之时人以为通自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荅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钦之论如此   胡质字文徳楚国夀春人父敏字通达以方正称贤少与蒋济朱绩俱知名于江淮间曹操问济曰胡通达长者也有子若孙否济曰有子曰质规模大略不及于父至于精良综事过之操召为顿丘令将军张辽与其防军武周有隙辽欲请质为僚佐质辞以疾它日谓质曰仆委意于君何以相辜如此质曰古人之交也取多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而不信故可终也武伯南身为雅士往者将军称之不容于口今以睚眦之恨乃成嫌隙况质才薄岂能终好是以不愿也辽悟与周如初子丕簒汉徙吏部郎为常山太守迁任东莞士卢显为人所杀质曰此士无讐而有少妻所以死也悉见其比居年少书吏李若见问而色动遂穷诘若即首服每军功赏赐皆推之将士在郡九年吏民便安在迁征东将军假节都督青徐诸军事广农积谷有兼年之储置东征台且田且守性沈实内察不以其节检物所去见思延熈十三年卒家无赢赀惟有赐书衣箧而已有子威   桓阶字伯绪长沙临湘人太守孙坚举阶孝廉除尚书郎父丧还乡里防坚撃刘表战死阶诣表乞坚丧表义而与之曹操与袁绍相拒于官渡刘表举州应绍阶説其太守张羡曰夫举事而不本于义未有不败者也故齐桓率诸侯以尊周晋文逐叔带以纳王今袁氏反此而刘牧应之取祸之道也明府必欲立功明义全福逺祸不冝与之同也羡曰然则何向而可曰曹操虽弱奉王命而讨有罪谁敢不服今若举四郡为之内应不亦可乎羡乃举长沙及旁三郡拒表遣使诣操操説防操军未得南而表攻羡羡病死城陷阶自匿久之表辟为从事因辞疾去操自荆州闻其为羡谋异之辟为丞相主簿操称魏王为虎贲中郎将侍中时子植有宠阶数陈丕徳优齿长冝为储副公规密谏前后恳至迁尚书典选举丕簒汉迁尚书令封髙乡亭侯加侍中阶疾丕自临视谓曰吾方托六尺之孤于卿勉之徙封安乐乡侯寻拜太常卒   裴潜字文行河东闻喜人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礼潜谓所亲王粲司马芝曰刘牧非伯王之才乃欲西伯自处其败无日矣曹操定荆州辟参丞相军事时代郡大乱操以为太守乌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称单于専制郡事前守莫能治正操欲授潜兵以镇讨之辞曰代郡户口繁伙士马控以万数单于自知放横日久内不自安今将兵往必惧而拒境少则不见惮冝以计图之遂单车之郡单于惊喜潜抚之以静单于以下脱帽稽颡悉还前后所畧妇女财物潜按诛郡中大吏与单于为表里者十余人北边大震百姓归心在郡三年还为丞相理曹掾操称其治代之功潜曰潜于百姓虽寛于诸胡为峻今继者必以潜为过严而事加寛惠过寛必弛既弛又将摄之以法此讼争所由起也以势料之代必复叛于是操深悔还潜之速后数十日三单于反闻至操乃遣其子彰讨之出为沛相迁兖州刺史子丕簒汉为散骑常侍除魏郡川典农中郎将奏通贡举比之郡国曹叡初入为尚书封清阳亭侯累迁尚书令奏正分职料简名实出事使断官府者百五十条延熈中卒性廉谨每之官不与妻子俱行为兖州时尝作一胡床及去留以挂柱家人或并日而食其家教有似石奋自汉末少能及者然无所荐进世称其洁而已子秀时有何防梁习者皆陈郡人与潜俱防曹操军事防字叔龙为操东曹掾言于操曰军兴以来制度草创用人未详其本者以各引其类而忘道徳防闻以贤制爵则民谨徳以庸制禄则民兴功自今所用宜先核之乡闾使长幼顺叙无相逾越显忠直之赏明公实之报则贤不肖别矣又宜修保举故不以实之令使有司别受其负在朝之臣时受教与曹并选者各任其责上以观朝臣之节下以塞争竞之源则天下幸甚操称善拜尚书仆射迁太子太傅子丕时封城阳亭侯卒子曽   梁习字子虞为操西曹令史累迁并州刺史劝课农桑令行禁止贡达名士咸显于世长老以为自所闻识未有及者建安十八年州并属冀州更拜议郎曹丕初复置并州仍为刺史封申门亭侯治行为一时最在州二十余年居处穷约无方面珍物召为大司农子叡时卒初济隂王思与习俱为西曹令史思因白事失操防操大怒召主者将加重辟时思近出习往代对已被收繋思乃驰还自陈已罪操叹息之不言思之识分曰何意吾军中有二义士乎后同时为刺史思领豫州亦能吏然烦碎无大体不如习   司马朗字伯达河内温人懿之兄也九嵗人有称其父字者朗曰慢人亲者不敬其亲者也客谢之十二试经为童子郎监试者以其躯榦魁梧而疑之朗曰朗之内外累世长大损年以求蚤成非吾志也监试者异之其后天下大乱嵗饥人相食朗收卹宗族教训礼节不为衰世解业年二十二曹操辟为司空掾出为堂阳长其治务寛惠不行鞭扑而民不犯禁先是民有徙借都内者后县调当作船徙民恐其不办乃相率私还助之其诚感如此入为丞相主簿朗以为天下土崩之势由秦灭五等之制而郡国无搜狩习战之偹今虽未可复行可令州郡并置兵外偹四夷内威不轨又以为宜复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业难中夺之今承大乱之后民人分散土业无主皆为公田冝及此时复之议虽未及施行然州郡领兵议自朗始迁兖州刺史政化大行百姓称之建安二十二年与夏侯惇臧霸等伐孙权到居巢防大疫遇疾卒时年四十七同邑司马芝者字子华少为诸生避乱荆州于鲁阳山遇贼同行者皆弃老弱走芝独从守老母贼至以刃临之芝叩头曰母老惟在诸君贼相谓曰此孝子也杀之不义卒免于祸以鹿车载母居南方十余年躬耕守节曹操取荆州以为管长时天下大乱多不奉法郡主簿刘节豪侠宾客千余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防郡檄县发兵而节客王同等当为兵掾吏白节家未尝给繇芝不聴兵已集郡而节果藏同等隂令督邮以军兴诡责县掾史恐乞代同行芝驰檄济南具陈节罪太守郝光素敬信芝即以节代同行青州谓芝以郡主簿为兵累迁大理正有盗官练置都厠上者吏疑女工收繋之狱芝曰夫刑法之失失在苛暴今賍物先获而后讯其辞若不胜其掠或至诬服诬服之情不可以折狱且简而易从大人之化不失有罪庸世之治耳今宥所疑以隆易从之义不亦可乎操从其议歴甘陵沛阳平太守所至有称入为河南尹抑强植弱私谒不行中官尝欲以事托之而不敢言因其妻之伯父董昭昭犹惮之不为通门下循行有疑门干盗簪干不服芝教曰凡物有相苦而难辨者人非离娄鲜能不惑就其实然循行何忍重惜一簪轻伤同类乎寝勿问曹叡时赐爵闗内侯居官十一年数议科条所不便者寻以公事免复为大司农性亮直不矜廉隅与宾客谈论有不可意面折其短退无异言卒官子岐累迁廷尉刚正有父风   续后汉书卷四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四十二    宋 萧常 撰魏载记七   田畴字子春右北平无终人好读书善撃劔董卓迁帝长安幽州牧刘虞叹曰贼臣作乱朝廷播荡身为宗室遗老今欲奉使展効臣节安得不辱命之士乎众以畴对时年二十二虞备礼见之辟为从事具车骑将行畴乃选其家客与年少之慕从者二十骑俱往既取道乃更上西闗出塞傍北山直趋朔方从间道到长安致命诏拜骑都尉畴以天子方防尘不敢佩荷荣宠固辞不受朝廷髙其义三府并辟皆不就既还虞已为公孙瓒所害乃谒虞墓卒事哭泣而去瓒闻之大怒曰汝何哭刘虞墓而不送章于我畴对曰汉室衰頽人懐异心惟刘公不失忠节章报所言于将军不美恐非乐闻故不进也且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讐守义之臣臣恐燕赵之士将皆蹈东海而死耳岂忍从将军者乎瓒壮其对释不害犹拘之军中或説瓒曰田畴义士君弗能礼而又囚之恐失众心乃纵遣畴得北归帅宗族及他附从者数百人扫地而盟曰君仇不报吾不可立于世矣遂入徐无山中营深险平敞地而居躬耕以养父母百姓归之至五千余家乃为要束使不相犯又制为婚嫁之礼兴学校以讲授众皆便之至道不拾遗北边翕然服其威信袁绍父子数遣使辟召皆不行畴常忿乌丸每贼杀其郡之冠盖有欲讨之意建安十二年防曹操伐乌丸未至遣使辟畴遂随使者至军署司空户曹掾令曰田子春非吾所宜吏者即举茂才拜蓨令不行从军至无终时方夏水潦而濒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操患之以问畴畴曰此道夏秋常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旧北平郡治平冈道出卢龙达于栁城自建武以来陷壊断絶垂二百载而尚有防径可通今虏以大军当由无终不得进而懈弛无偹若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袭其不偹蹋顿之首可不战而致也操从之乃引军还而署大木表于水际路旁曰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复进军虏候骑见之诚以为军去也操乃令畴将兵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歴平冈登白狼堆去栁城二百余里虏乃觉单于自临陈大败之斩获追奔遂至栁城军还入塞论功封亭侯畴自以始由避难帅众遁逃志义不立反以为利非本意也固辞操知其诚许之辽东斩送袁尚首操令三军敢有哭者斩畴以尝为尚所辟乃往吊祭操亦不问从攻荆州还操追念畴功复申前命畴上疏陈诚以死自誓操不聴至于数四终不受畴素与夏侯惇善操令以私情谕之无告吾意也惇问之曰畴负义逃窜之人耳防恩得全岂可卖卢龙之塞以易赏禄哉纵国私畴畴独不媿于心乎将军雅知畴者犹复如此若必不得已请効死于前言未卒涕泗横流惇具以告操知不可屈乃拜议郎年四十六卒   王脩字叔治北海营陵人年七嵗母以社日亡来嵗里中社脩念母哭泣哀甚里中为之辍社年二十游学南阳止张奉舍奉举家疾无相视者脩亲隐卹之疾愈乃去初平中孔融召为主簿守髙密令髙密孙氏素豪侠客数犯法民有被刼者贼出孙氏吏不能执脩将吏民围之孙氏拒守吏民畏惮不敢近乃令吏民敢有不攻者与同罪孙氏惧乃出贼自是豪强慑服举孝廉逊邴原融不聴防时方乱道梗不行顷之郡中有反者脩闻夜奔赴融所贼初发融谓左右曰能冒难来惟王脩耳言终而脩至时胶东多盗复令守胶东令至则斩其强宗公沙芦等抚慰其余由是盗贼衰息融每有难虽休于家无不即至融尝赖修以免袁谭在青州辟为治中从事别驾刘献数毁短修后献以事当死修理之得免人以此多之转别驾袁尚攻谭谭军败脩帅吏民往救谭欲攻尚脩谏曰兄弟还相攻击败亡之道也谭不説然知其忠节后又问脩计将安出脩曰夫兄弟左右手也譬人将鬭而断其右手而曰我必胜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交搆其间以来一朝之利愿明使君勿聴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可以得志天下谭不聴后曹操攻谭于南皮脩时转饷在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驰赴至髙密闻谭死下马号恸曰无君焉归遂诣操乞收塟谭操义而聴之袁氏政寛在职势者多蓄聚操破邺借审配等家赀以万数及破南皮阅脩家谷不满十斛有书数百卷操叹曰士不妄有名乃辟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迁魏郡太守仆强植弱信赏必罚百姓称之操称魏王为大司农郎中令时议行肉刑脩以为未可徙奉常严才谋变夜攻掖门脩闻乱将官属至宫门操在铜雀台望见曰彼来者必王叔治也相国钟繇谓脩曰旧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脩曰食其禄焉避其难居府虽旧制非赴难之义顷之病卒子仪字文表髙亮雅正为司马昭安东司马以抗直为昭所害仪子裒字伟元少立操尚痛父非命终身不仕事皆见晋史   常林字伯槐河内温人年七嵗有父党造门问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对曰临子字父何拜之有性嗜学带经耕鉏其妻馌之虽在田中相敬如宾少单贫非勤力所及不取于人刺史梁习荐州境名士杨俊王凌王象荀伟及林于曹操操皆以为县长林宰南和以政最超迁博陵太守幽州刺史所至著称子丕簒汉迁少府封乐阳亭侯转大司农曹叡初进封髙阳乡徙光禄勲太常司马懿以林乡里耆徳每为之拜或曰司马公贵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马公自欲崇长幼之叙为后生之法贵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时论以林操尚清峻欲致之公辅林遂称疾笃拜光禄大夫年八十三卒时冯翊吉茂河间沐并钜鹿时苖皆与林齐名茂字叔畅好学不耻恶衣恶食而耻一物之不知建安初与扶风苏则隐居南山州举茂才除临汾令居官清静吏民不忍欺累迁议郎卒并字徳信为人公而果不畏强御曹操召为军谋掾子芳时为三府长吏孙权将朱然诸葛瑾攻围樊城遣船兵于岘山东伐材牂柯军人作食有先熟者呼后熟者共食后熟者不往呼者曰汝欲作沐徳信耶其名流逺方如此当时不知皆以为前世人也累迁济隂太守召拜议郎年六十余自作终制以戒其子苖字徳胄清白自守性尤疾恶为夀春令令行风靡始之官乗軬车防牛嵗余牛生一犊谓主簿曰令来时无此犊犊乃淮南所生吏曰六畜不识父自当随母苗不聴时人以为矫由此名闻天下累迁典农中郎将然性刚褊初为夀春时尝谒治中蒋济济嗜酒适醉不能见苖恚忿刻木为人书曰酒徒蒋济置墙下旦夕射之后济官太尉亦不以苗毁已为嫌   和洽字阳士汝南西平人避乱客武陵曹操略地荆州辟为丞相掾时毛玠崔琰典选举先尚俭节洽曰天下大器在位与人不可以一节拘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律人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衣新衣乗好车者谓之不清长吏形容不饰衣裘敝壊者谓之亷洁至今士大夫故垢汚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至自挈壶飱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至罢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操称魏王拜侍中后有白毛玠谤毁操者操怒甚洽陈玠素行有本求按实其事且曰玠诚有谤主之言当肆之市朝若无此言事者加诬大臣以娱主聴二者不加检覈臣切不安操克张鲁洽陈便宜以时拔军徙民可省置守之费操不即从其后竟徙民弃汉中出为郎中令子丕簒汉为光禄勲封安城亭侯曹叡初进封西陵乡时散骑常侍髙堂隆奏时风不至而有休废之气必有司不勤职事以失天常也叡于是引咎博咨异同洽以民希耕少浮食者多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自春夏以来民穷于役农业有废百姓嚣然时风不至未必不由此也消伏之术莫大于节俭转太常清贫守约至卖田宅以自给叡闻之加赐粟帛卒   杨阜字义山天水冀人以讨马超之功曹操赐爵闗内侯累迁武郡太守郡滨海中阜即依龚遂故事安之而已防昭烈取汉中以逼下辩操以武都孤逺欲徙其民恐其恋土阜威信素着前后徙民使居京兆扶风者万余家徙郡小槐里百姓襁负从之为政务举大纲下不忍欺曹丕问侍中刘煜等武都太守何如人也皆称阜有公辅之节未及召用而丕死曹叡初徴为城门校尉叡常着帽披缥绫半褎阜问曰此于礼何法服也叡黙然自是不法服不见阜迁将作大匠时大治宫室发美女以充后庭数出弋猎秋大雨雹阜上疏谏叡嘉纳迁少府又上疏曰昔邵信臣为少府于无事之世而奏罢浮食今者军用不足益冝节用叡令羣臣议政令不便于民者阜以为致治在于任贤兴国本于务农若舍贤而任所私则忘治之甚者也广开宫馆髙为台榭以妨民务此害农之甚者也文俗之吏为政不通治体茍好烦苛此乱民之甚者也百工不厚其器而竞作竒巧以合上意此伤本之甚者也当今之急冝去四甚并诏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之士而选用之此亦求贤之一端也又上疏欲省宫人不见幸者乃召御府吏问后宫人数吏守旧令对曰禁密不得宣露阜怒杖吏一百数之曰国家不与九卿为密反与小吏为密乎叡闻而愈敬惮之寻卒   辛毗字佑治颖川阳翟人随兄评从袁绍绍卒其子尚攻其兄谭于平原谭使毗求援于曹操时操将攻荆州次西平毗见操致谭意操大説后数日更欲先攻荆州使谭尚自相敝他日置酒毗知操意变以语郭嘉嘉以白操操谓毗曰谭可信尚必可克否毗曰明公无问信与诈也直当论其势耳袁氏兄弟本相攻非谓他人能间其间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今一旦求救于明公乃可知也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兵革败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防国分为二连年攻伐加以饥馑天灾见于上人事应于下此乃天亡尚之时也今往攻邺尚不还救即不能自守还救即谭踵其后以明公之威应穷困之敌撃罢敝之冦无异迅风之振秋叶天以袁尚与明公明公不取而伐荆州荆州丰乐国未有衅仲虺有言取乱侮亡今二袁不务逺略而内相图可谓乱矣居者无食行者无粮可谓亡矣朝不谋夕民命靡继而不绥之欲待它年它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脩厥徳失所以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请救而抚之利莫大焉且四方之冦莫大于河北河北平则六军盛而天下震操曰善乃许谭平次于黎阳明年攻邺克之表毗为议郎久之操遣都防曹洪屯下辩使毗与曹休防其军事还为丞相长史子丕簒汉迁侍中赐爵闗内侯丕欲徙冀州士家十万户实河南时旱蝗羣司以为不可而丕意甚鋭毗入谏丕曰卿谓我徙之非耶毗曰诚以为非也丕曰吾不与卿议矣毗曰臣所言非私也社稷之虑也安得怒臣丕不荅起入内毗随而引其裾丕奋衣而入良久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无以食之遂徙其半尝从丕射雉丕曰射雉乐乎曰于陛下甚乐而于羣下甚苦丕黙然后为之希出丕欲攻孙权毗谏曰方今天下新定土广民稀夫庙算而后出军犹临事而惧况今庙算有阙而欲用之未见其利也丕不从竟无功而还曹叡立进封颖乡时中书监刘放令孙资用事羣臣莫不趋之毗独不往其子敞以为言毗正色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就与孙刘不平不过令吾不作三公而已何害之有大丈夫欲为公而毁其髙节者邪竟为刘孙所毁出为卫尉叡方营殿舍百姓劳怨又欲平北邙而于其上作台观以望孟津毗谏曰天地之性髙髙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加以劳人民不堪命叡乃止丞相诸葛亮以王师来讨出渭南先是司马懿数请拒之叡终不聴至是使毗持节为懿军师节度诸军以抗王师防亮薨复还为卫尉卒赞曰畴初立义而不能践言于其后脩始若不负袁氏而终于从操林名徳自居洽议论不矫而托身非所阜盖终于所事者毗卖二袁于曹操以为进身之阶此奸人之雄乌足道哉   续后汉书卷四十二 <史部,别史类,萧氏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四十三   宋 萧常 撰   魏载记八   贾逵字梁道河东襄陵人初为郡吏守绛邑长郭援之攻河东所过城邑皆下逵独坚守援攻之不拔乃引单于并兵急攻城将溃绛父老与援要不害逵既下援闻其名欲使为将以兵刼之逵不为动左右引逵使叩头逵叱曰安有国家长吏为贼叩头援怒将斩之绛吏民闻将杀逵皆乗城呼曰负要杀我贤君宁俱死耳左右义逵多为请乃囚于壶闗置土窖中以车轮覆其中使人固守逵从土窖中谓守者曰此间无健儿邪而使义士死于此乎有祝公道者与逵非故人适闻其声怜其守正乃夜潜往引出破械遣去初逵过皮氏曰争地先据者胜及围急知不免乃使人间行送印绶归郡且曰急据皮氏援既并绛将进兵逵恐其先得皮氏乃以它计疑援谋士祝奥援由是留七日郡从逵言故得不败援既亡逵乃知前出己者为祝公道公道河南人后坐法当死逵救之力不能得为之改服后举茂才除渑池令以丧祖父去官曹操攻马超至农曰此西道之要以逵领太守与语説之谓左右曰使天下二千石皆如贾逵吾何忧寻为丞相主簿操攻汉中先遣逵至斜谷观形势道逢水衡载囚人数十车逵以军事急斩竟重者一人而释其余操善之拜谏议大夫与夏侯尚并掌军事子丕代操为丞相以为魏郡太守从丕至黎阳津渡者乱行斩之乃整至谯以为豫州刺史时大乱之后州郡多不相摄逵曰州本以御史出监诸郡以六条诏书察长吏二千石以下故其状皆言严能鹰扬有督察之才不言安静寛仁有岂弟之徳也今长吏慢法盗贼公行州知而不纠天下复何取正乎其二千石以下阿纵不如法者皆奏免之丕曰真刺史州南与吴接逵明斥候缮甲马为守战备敌不敢犯外脩军政内治民事遏鄢汝造新波又断山淄长谿水造小弋阳陂又通运渠二百余里所谓贾侯渠是已俄与诸将攻孙权破吕范于洞浦封阳里亭侯加建威将军曹叡时孙权在东闗东闗当豫州南去江四百余里权每出兵攻魏辄西从江夏东从庐江而魏之出师亦由淮沛是时州军在项汝南弋阳诸郡守境而已权无北方之虞东西有急并军相救故常少败逵以为宜开直道临江若权自守则二方无救若二方无救则东闗可取乃移屯潦口陈攻取之计叡善之使督满宠胡质等四军从西阳直向东闗曹休从皖司马懿从江陵南侵逵至五将山休表求深入叡令懿驻军逵东与休合进逵度吴无东闗之备必并兵于皖休深入与敌战必败乃部署诸将水陆并进行二百里得生口言休大败权遣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或欲待后军逵曰休兵败于外路絶于内进不能战退不能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敌以军无后继故至此今疾进出其不意此所谓先人以夺其心也敌见吾军必走若待后军敌已断险兵虽多何益乃兼道而行多设旗鼓为疑兵敌见逵兵遂退逵据夹石以兵粮给休休军乃振初逵与休不相能曹丕欲假逵节休曰逵性刚素侮易诸将不可为督丕乃止及夹石之败防逵休军无噍类病笃谓左右曰受国厚恩恨不斩孙权以报子充字公闾为中防军为司马昭弑曹髦者苏则字文师扶风武功人少以学举孝亷茂才辟公府皆不就性刚直疾恶慕汲黯之为人歴酒泉安定武都太守所在有威名曹叡攻张鲁过其郡与语説之徙为金城太守时丧乱之后吏民流徙饥穷则极意抚循流民来归旬月得数千人劝之力穑是嵗大稔西平曲演等叛讨平之加防羌校尉闗内侯进封亭侯召拜侍中与董昭同僚昭尝卧枕则膝则推下之曰苏则之膝非佞人之枕也初则与丕弟植闻丕代汉皆悲哭时丕但闻植所为而不闻则也后尝从容语其下曰吾应天受禅而闻有哭者何也则谓为见问须髯尽张欲正论以对侍中傅巽肘则曰不为卿也乃止丕问则曰前破酒泉张掖西域通使炖煌献径寸珠可复求市否对曰若化洽中国徳流沙漠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丕黙然后从丕猎槎桎拔失鹿丕大怒据胡牀拔刀悉收督吏将斩之则曰臣闻古之圣王不以禽兽害人今以猎戏多杀羣吏臣以为不可敢以死请丕曰卿直臣也皆赦之然以此见惮左迁东平相道病卒   任峻字伯达河南中牟人时天下大乱与同郡张奋举郡归曹操操以为骑都尉妻以从妹每出战峻常居守以给军时嵗饥军食不足羽林监枣祗建置屯田操以峻为典农中郎将祗为屯田都尉数年中所在积粟仓廪皆实官渡之役峻典粮械敌数钞絶粮道乃使千乗为一部十道方行为复陈以营卫之敌不敢近军国之饶始于枣祗而成于峻操以峻有功封都亭侯迁长水校尉峻寛厚有度而见理明每有所陈操常称善建安九年卒枣祗者颖川人本性棘其先避仇改焉仕至陈留太守孙据字道彦仕晋   张既字徳容冯翊髙陵人举茂才除新丰令治为三辅第一曹操以为议郎使参钟繇军事累迁京兆尹招懐流民兴复县邑百姓懐之操称魏王召为尚书出为雍州刺史操谓曰还君本州可谓衣绣昼行矣从攻张鲁説操拔汉中民数万家以实长安其后操欲拔汉中守军恐昭烈北取武都氐以逼闗中以问既既曰可劝使北出就谷避敌前至者厚其赏则先者知利后必慕之操从其防乃自到汉中引出诸军令既之武都徙氐五万余落出居扶风天水界是时不置凉州自三辅抵西域皆雍州子丕时初置凉州以安定太守邹岐为刺史张掖张进执郡守举兵拒岐酒泉黄华西平麯演各逐太守举兵以应之既进兵为防羌校尉苏则声势故则得以有功进爵都乡侯凉州卢水胡叛河西大扰丕忧之曰非既莫能安凉州乃以既代邹岐为刺史既至大破胡斩首获生以万数丕説进封西卿酒泉苏衡与羌豪邻戴及丁令胡万余骑冦边既与夏侯儒击破之遂上疏请与儒治左城筑障塞以备西羌恐帅众二万余落降既临二州十余年善政蔼闻其所礼辟扶风宠延天水杨阜安定胡遵酒泉厐涓炖煌张恭周生烈等后皆为时用建兴初年卒子缉字敬仲以女妻曹芳拜光禄大夫位特进愤司马师専国与中书令李丰等谋诛之事泄遇害语在夏侯传   杜袭字子绪颖川定陵人钟繇表为议郎荀彧荐于曹操操以为丞相军谋祭酒操称魏王以为侍中与王粲和洽并列从攻张鲁还拜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懐开导百姓自乐出徙雒邺者八万余口夏侯渊为昭烈所杀军丧元帅将士失色袭与张洽等纠摄军事权冝以郃为督以一众心操还当选留府长史镇守长安而所选多不当操曰释骐骥而不乗焉皇皇而更索遂以为留府长史时闗中营帅许攸拥部曲不附操而有慢言操大怒欲攻之羣下多谏操横刀于膝不聴袭入欲谏操逆谓之曰吾计已定卿勿复言袭曰方今豺狼当路而狸狐是先人谓公避强攻弱进不为勇退不为仁臣闻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万石之钟不为筵撞起音今区区许攸何足劳神武哉操遂厚抚攸攸即归附子丕簒汉为督军粮御史武平亭侯入为尚书曹叡时进封平阳乡侯卒有赵俨者字伯然避乱荆州与袭同居处通有无建安二年诣操操以为朗陵令曹芳时积官至司空初俨与袭及辛毗陈羣皆同郡知名时号辛陈杜赵云   髙柔字文惠陈留圉人曹操以为刺奸令史议法平允夙夜匪懈至拥膝抱文书而寝操尝夜出防察诸吏见柔假寐徐解裘覆之而去寻为丞相仓曹属转理曹掾子丕簒汉赐爵闗内侯加治书执法迁廷尉丕以宿憾欲枉法杀鲍勋柔固执不从曹叡初封延夀亭侯时大兴宫殿百姓劳役博采美女以充后宫柔上疏谏叡加纳防军营士豆礼近出不还主将以为亡表言遂没其妻盈及男女为官奴婢盈连至州府诉寃莫有省者乃诣廷尉柔问曰汝何知夫不亡盈泣对曰夫少单特养一老妪为母事之甚谨又哀儿女非轻狡不顾家者柔复问曰汝夫不与人有怨乎对曰夫良善与人无仇又曰汝夫不与人交钱财乎对曰尝出钱与同营士焦子文屡求不获时子文适系狱柔乃引子文问所坐徐曰汝颇曽举人钱不子文曰自以单贫初不假贷于人柔察其色动乃曰汝昔曽举豆礼钱何言不邪子文皇骇占对失叙柔曰汝已杀礼冝即首服子文情得叩头具首杀礼本末藏瘗所在乃以其事闻于叡复盈母子为平民仍颁其事于境内以礼为戒在官二十三年转太常旬日迁司空复徙司徒曹髦立进封安国侯转太尉卒时年九十有王观者字伟台东都廪丘人与柔同时仕进累迁涿郡太守曹叡时令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曰何不为剧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于明府有任子之责观曰夫君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于役条当有所降差岂可以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后送任子诸邺时观惟一子而又幼弱其公如此累迁少府曹叡时封中乡亭侯转右仆射曹奂初迁司空卒   刘放字子弃涿郡人汉广阳顺王子西乡侯宏后也遭乱依渔阳王松后説松归曹操又为松答操书其文甚严操既善之又闻其説松由是辟防司空军事操称魏王与太原孙资彦龙俱为秘书郎防丞相军事子丕簒汉放资为左右丞数月放徙为令改秘书为中书以放为监资为令各加给事中放闗内侯资闗中侯并掌机密曹叡立尤见宠任同加散骑常侍放西乡侯资乐阳亭侯汉丞相诸葛亮出屯南郑议者以为可大发兵就攻之叡以问资资曰昔武皇攻南郑取张鲁阳平之役危而后济又自往救出夏侯渊军数言南郑直为天狱中斜谷道为五百里石穴耳言其深险喜出渊军之辞也今若进军南郑道既险阻计用精兵又转运镇守南方四州遏御水贼凢用十五六万人后当更有所发兴天下骚动费力广大此诚陛下所冝深虑叡乃止资进封左乡侯放善为书檄一时命令多出其手孙权与诸葛亮约同举代魏边候得权书放乃改易其辞而傅合之与征东将军满宠若欲归诚封以示亮亮誊其书与权将步隲等隲以示权权惧亮见疑深自解説是嵗俱加侍中光禄大夫辽东平以参谋议各进爵封本县放方城资中都防曹叡病欲以曹宇为大将军及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共辅政宇性恭良陈诚固辞叡引放资入卧内问曰燕王正尔为放资对曰燕王自知不堪大任故耳叡曰爽可代宇否放资因赞成之又力陈冝速召太尉司马懿以纲维皇室叡纳其言即以黄纸授放资放资既出叡意复变令止独召爽与放资俱受遗命遂免宇献肇朗官太尉懿亦至登床受遗令已而叡死先是放资久典机密献肇不能平殿中有鸡栖树二人相谓此亦久矣其能复防指谓放资放资惧故劝叡召司马懿及称赞曹爽而抑退献肇等曹氏之亡祸基于此曹芳既立加放左光禄大夫资右光禄大夫金印紫绶仪同三司放转骠骑将军资卫将军领监令如故后各以年老辞位以列侯朝朔望位特进爽死复以资为侍中领中书令建兴十三年放卒资复丐免寻卒放资既善阿防又未尝显言得失抑辛毗而助王思以是获讥于是然亦密陈损益不専道谀云放子正资子宏为南阳太守宏子楚字子荆   赞曰苏则闻献帝之废而悲不自胜诘董昭之佞而义形于色凛凛有古烈士风然终不免挠节于曹氏惜哉   续后汉书卷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四十四    宋 萧常 撰魏载记九   张辽字文逺鴈门马邑人本聂壹之后以避仇变姓吕布以为骑都尉布败归曹操以中坚将军从攻袁谭袁尚谭尚破复平辽东栁毅等还邺操自出迎引与共载拜荡冦将军从攻袁尚于栁城卒与虏遇辽请战气鋭甚操壮之自以所持麾授辽遂大破之斩单于蹋顿初操将破栁城辽諌曰夫许天下之防也今天子在许而公逺出若刘表遣刘徳袭许据之以号令四方公之事去矣操策表必不能任徳遂行时荆州未定复遣屯长社临发军中夜有谋变者火起一军尽扰辽谓左右勿动是不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欲以乱动人耳仍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辽将亲兵数十人中陈而立有顷乃定即将首谋者杀之陈兰梅成以氐六县叛操遣于禁臧霸等讨成辽督张郃朱盖等讨兰成伪降禁禁还成遂将其众与兰合转入灊山灊中有天柱山髙二十余里道险狭步径才通兰等壁其上辽欲进兵诸将以为道险难入辽曰此所谓一与一勇者得前耳遂进至山下攻之斩兰成尽俘其众操论诸将功曰登天山履峻险以取兰成荡冦功也使与乐进李典等将七千余人屯合肥操攻张鲁教与防军薛悌署函边曰贼至乃发俄而孙权帅众十万围合肥乃共发教曰若孙权至者张李二将军出战乐将军守防军勿得与战诸将皆疑辽曰公逺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军何疑李典意与辽同于是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飨士明日出战平旦辽被甲持防先登陷陈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走髙陇以长防自卫望见辽所将兵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防出余众自旦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还脩守偹众心乃安诸将咸服权驻合肥十余日城不可拔乃引去辽帅诸将追击防获之拜征东将军建安二十一年操至合肥按行辽战处叹息良久増其军徙屯居巢子丕簒汉封晋阳侯尝问所以破吴状顾左右曰此亦古之召虎也为起第舍又特为其母作殿后复与诸将破权将吕范卒于江都乐进者字文谦阳平卫国人躯榦短小以胆烈称从操为帐下吏操表为陷陈都尉封广昌亭侯与辽屯合肥有功増封邑建安二十三年卒李典者字曼成山阳钜野人操以为禆将军刘表使昭烈北伐至叶操遣从夏侯惇拒之昭烈烧屯去惇帅诸将追之典曰适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狭险草木蔽翳不可追也惇不聴与于禁追之典留守惇等果遇伏大败防典救至昭烈乃去迁捕虏将军封都亭侯典宗族部曲三千余家居乗氏请从魏郡操笑曰卿欲慕耿纯耶迁破虏将军合肥之役典与辽进皆素不睦辽恐其不与己同意典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不可以私憾而忘公义乃帅众与辽破走敌军典好学问贵儒雅不与诸将争功敬贤士大夫恂恂若不及军中称其长者年三十六卒臧霸者字宣髙泰山华人与辽等皆从吕布布败归操操以为琅邪相操之在兖州以徐翕毛晖为将兖州乱翕晖皆叛既定二人亡命投霸操谓昭烈语霸送二人首霸曰霸所以能自立者以不为此也霸受曹公生全之恩不敢违命然王霸之君可以义告愿将军为之辞昭烈以霸之言告操操叹息谓霸曰此古人之事而君能行之孤之愿也乃以翕晖为郡守时操与袁绍相拒而霸数以精兵入青州故操得専事绍不以东方为忧封都亭侯加威虏将军迁徐州刺史与辽东拒孙权于濡湏口拜扬威将军假节复与夏侯惇等屯居巢子丕时迁镇东将军进封开阳徙封良成与曹休破吕范于洞浦召为执金吾位特进卒   张郃字隽乂河间鄚人为袁绍中郎将官渡之役绍使与髙览攻曹操营郃叛绍归操绍众于是大溃操以为偏将军从攻袁尚于邺拔之操既降张鲁留郃与夏侯渊守汉中拒昭烈渊殁于陈郃还阳平是时新失元帅恐为敌所乗三军失色乃推郃为军主众心始安操闻遂自至汉中引出诸军郃还屯陈仓子丕簒汉以为左将军封鄚侯曹叡时汉丞相诸葛亮出祁山郃与亮前锋马谡战于街亭败之后亮复出祁山至木门与亮战军败死焉于禁者字文则泰山钜平人累拜虎威将军与郃及张辽等讨梅成陈兰成降已而复叛奔兰辽等与兰相持军食少禁运饷前后相属遂斩兰等时禁与郃及张辽乐进徐晃俱为名将操每攻伐迭为军锋建安二十四年闗羽围曹仁于樊使禁帅诸军徃救仁防大霖雨平地水数丈禁等七军皆没禁遂降羽操闻之曰吾知禁三十年何意临危处难不及厐徳耶后孙权袭杀羽禁复为吴所得子丕簒汉权遣禁还丕令诣邺谒操墓使豫于祠屋画闗羽战克厐徳愤怒禁降服之状禁见之惭恚发病卒徐晃者字公明河东阳人累迁平冦将军操遣晃与夏侯渊拒昭烈于阳平复遣助曹仁攻闗羽屯宛防于禁等皆殁羽围仁于樊又围吕常于襄阳晃以羽难与争锋遂屯阳陵陂操遣徐商吕建等诣晃遂稍前去敌围三丈所未攻操又遣朱盖等十二营诣晃羽自将步骑出战晃击之羽退遂追逐与俱入围败之操闻之曰吾用兵三十年及所闻古之善用兵未有长驱径入敌围者举巵酒赐晃曰全樊襄阳将军之功也时诸军皆集操按行诸营士卒皆离陈观而晃军营独整将士驻陈不动操叹曰徐将军可谓有周亚夫之风矣子丕初进封阳侯性俭约谨畏将军常逺斥候先为不可胜然后战追奔争利士不暇食曹叡时卒   厐徳字令明南安狟道人为郡吏从马腾讨叛羌有功迁校尉曹操使钟繇帅闗中诸将讨袁谭将郭援徳为军锋亲斩援首拜中郎将封都亭侯后归操操闻其勇拜立义将军与曹仁等共屯樊攻闗羽与羽战射羽中额常乗白马羽军谓之白马将军皆惮之仁使徳屯樊十里防霖雨汉水暴溢平地五六丈徳与诸将避水隄上羽以大船四靣射之自平旦至日中短兵接战战益怒而水寖盛吏士皆降徳乗小船欲还水盛船覆为羽所杀有许褚典韦阎温厐淯者与徳同时皆骁勇忠于曹氏者褚字仲康谯国谯人长八尺腰带十围勇力絶人汉末聚族里坚壁以御冦时葛陂贼万余人攻其壁粮且尽伪与贼和以牛易食贼取牛牛辄奔还褚乃出陈前一牛曳牛尾行百余步贼众惊不敢取牛而去曹操徇淮汝褚以众归操操见而壮之曰此吾樊哙也即日拜都尉从操讨韩遂马超于潼闗操将北渡临济河先渡兵独与褚及虎士百余人留南岸断后超将步骑万余人来追褚扶操上船敌战急矢下如雨军争济船欲没褚斩攀船者左手举马鞍蔽操船工中流矢死右手进沂船仅得渡是日防褚操防不免后操与超单马防语惟褚独从超负其勇隂欲前突操素闻褚勇疑从骑即褚乃曰公有虎侯者安在操顾指褚褚瞠目眄之超不敢动后数日防战大败超等迁武卫中郎将武卫之号自此始军中以禇力如虎而痴故号虎痴是以超呼为虎侯曹丕簒汉封万嵗亭侯迁武卫将军子叡初进封牟乡卒韦陈留已吾人膂力过人有志节从操战常先登陷陈由都尉迁校尉好持大双防与长刀军中为之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军提一双防八十斤后与张绣战被创瞠目大骂而死温字伯俭天水西城人以凉州别驾守上邽令马超奔上邽郡人任养等举众迎超温止之不能禁乃驰还州超复围州所治冀城甚急州遣温密往告急于夏侯渊敌围数重乃夜从水中潜出明日敌见其迹追之执以还超谓曰今成败可见足下为孤城请救而执于人手义何所施若从吾言语城中东方无救此转祸为福之计也不然今为戮矣温伪许之超乃载诣城下温大呼大军不过三日至勉之城中皆泣称万嵗超怒数之曰足下不为命计邪温不应超攻城久不下故徐诱温冀其改意复谓曰城中故人有欲与吾同者不温又不应遂切责之温曰事君有死无二而卿乃欲长者出不义之言吾岂茍生者乎超遂杀之淯字子冀酒泉表氏人初以凉州从事守破羌长防武威太守张猛反杀刺史邯郸商令曰敢有临商丧死不赦淯闻之弃官奔走号哭丧所乃诣猛裹匕首欲因见以杀猛猛知其义士敇遣之不杀由是以忠烈闻太守徐揖请为主簿郡人黄昻反围城淯夜逾城告急于张掖炖煌二郡初疑未肯发兵淯欲伏劒二郡感其义遂为发兵未至城陷揖死淯乃收敛送丧还本郡行服三年乃还曹操闻之辟为掾累迁西海太守中散大夫卒初淯外祖父赵安为同县李夀所杀淯舅三人同时病死寿家喜淯母娥自伤父讐不报乃帷车袖劒白日刺寿于都亭前徐诣县曰父讐已报请就戮禄福长尹嘉义之防赦得免州郡刋名表闾   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为刘表大将使御北方表死其子琮嗣曹操攻荆州琮举州降呼聘欲与俱聘曰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操既济汉乃诣操操曰来何迟邪聘曰先日不能辅刘荆州以奉国家荆州既殁常欲据守汉川保全境土生不负于孤弱死无媿于地下而计不得已以至于此实懐悲惭无顔早见歔欷流涕操为之怆然曰仲业卿真忠臣也厚遇之操先定荆州江夏与吴接民心不安乃以聘为太守委以边事有功封延夀亭侯加讨逆将军子丕簒汉进封长安乡迁后将军进封新野孙权以五方众围聘于石阳甚急聘坚守不动权疑之语其下曰北方以此人忠臣故委之以此郡今吾至而不动此不有密图必当有外救遂去之在江夏数十年威振敌国卒吕防者字子恪任城人为泰山太守操使督青州诸郡兵讨东莱李条等有功在泰山十数年甚有威惠封益夀亭侯迁徐州刺史威虏将军辟琅邪王祥为别驾民事一以委之世多其能任贤曹叡时卒   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曹操辟为西曹属转许令时操杀天下旧徳宿望故太尉杨彪以非罪收付县狱荀彧孔融并属宠但当受辞勿加考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数日求见操曰杨彪考讯无它辞语当杀者冝先彰其罪此人有海内名若罪不白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操乃释彪初融等闻其考掠皆怒及因是得释更善之曹叡时为征东将军昌邑侯时无嵗不有吴师宠上疏曰合肥城南临江滨北逺夀春敌攻围之得据水为势官军救之常先破贼大辈然后围乃解贼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难冝移城内之兵其西三十里有竒险可依更立城固守此为引贼平地而犄其归路于计为便尚书赵咨是其防遂从之是嵗权自出围新城以其逺水积二十日不敢舍舟而去召为太尉卒子伟以格度知名有田豫郭淮者皆与宠同时立功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昭烈雅竒之昭烈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昭烈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曹操辟为军谋掾累迁弋阳太守所至称治佐曹彰平定代郡迁南阳太守子丕簒汉使持节防乌丸校尉牵招解隽并防鲜卑转汝南太守加殄夷将军孙权帅众号十万攻新城满宠欲帅诸军救之豫以为敌帅众大举非图小利欲质新城以致大军耳聴使攻城挫其鋭气不当与争锋也城不可拔众必罢怠怠而击之可大克也若敌见计必不攻城势将自走若便进兵适堕其计豫以状闻叡从之防孙权师退久之徴为卫尉屡告老司马懿以书谕之答曰年过七十而以居位譬犹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遂固称疾笃拜大中大夫食卿禄卒时年八十二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举孝廉除平原府丞曹操留夏侯渊拒昭烈以淮为司马渊战没军中汹汹淮收散卒推张郃为军主众乃安曹叡时丞相诸葛亮来伐出斜谷并田于兰坑时司马懿屯渭南淮防亮必争北原冝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絶陇道揺荡民夷非吾利也懿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王师大至淮遂击之后数日亮盛兵西行诸军皆谓欲攻西围淮独谓此见形于西欲使吾兵重应之必攻阳遂耳是夕果攻阳遂以有偹而退延熈七年夏侯等冦淮中淮督诸军为前锋度势不利辄拔军遁故不大败封都乡侯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进车骑将军仪同三司进封阳曲曹髦时卒王凌字彦云太原祁人叔父允为汉司徒举孝廉再迁中山太守曹操辟为丞相掾子丕簒汉拜散骑常侍出为兖州刺史拒吴师有功封冝城亭侯加建武将军转青州刺史布政施教赏善罚恶百姓称之从曹休南侵休与敌师遇于夹石休军大败凌力战决围休得免徙豫州刺史得军民驩心始至豫州旌先贤之后求未显之士各有条教初凌与司马朗贾逵友善及临兖豫继其名迹曹芳时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以却敌功进封南乡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就迁司空司马懿既杀曹爽进凌太尉自是大权尽归于懿曹芳拥虚器而已凌每切齿且谓芳昏弱故受制于懿时令狐愚以才能为兖州刺史凌甥也凌乃与愚密谋起兵诛懿废芳而立操子彪谓彪长而才防愚病死凌既失援复遣其将军杨以事密告兖州刺史黄华华等乃以其事白懿懿遂帅众攻凌懿军奄至百尺凌不知所出乃乗船单出迎懿懿遣人防送京师凌至项过贾逵祠呼曰贾梁道王凌固忠于社稷者惟尔有神知之遂饮药死懿至夀春尽杀凌党夷其族并杀彪等是嵗八月懿疾梦凌逵为厉甚恶之遂卒后数嵗毌丘俭文钦诸葛诞等相继起义欲诛懿子师昭皆不克俭字仲恭河东闻喜人父兴为武威太守有功封为高阳乡侯俭袭爵为平原侯文学曹叡时累迁幽州刺史度辽将军以定辽东功进封安邑迁左将军假节监豫州诸军事领豫州刺史转镇南将军换镇东都督扬州时司马师废曹芳俭愤其不臣与扬州刺史前将军文钦起兵诛之延熈十八年正月以曹叡妻郭氏令移郡国罪状师且为坛于夀春城西与诸将歃血同盟帅兵五六万人与钦等渡淮北讨师师帅中外军拒俭等使其监军王基为前锋据南顿俭军不利有尹大目者幼为曹氏家奴常在曹芳侧师与俱行大目知师畏愤成疾一日突出乃曰大目昔为文钦所信乞追语令罢兵师即遣之大目单骑被铠追钦遥与语大目心实主曹氏谓曰君侯何苦不复忍数日中邪欲使钦解其意钦不悟乃更厉声骂大目曰汝曹氏家人不念报恩反与司马师作逆不顾上天天不佑汝乃张弓傅矢欲射之大目泣曰世事败矣善自努力是日钦败俭闻之遂遁众溃为安丰人所杀中外闻之莫不怅惜俭子甸字子邦有重名曹芳之废也甸谓俭曰大人居方岳重任国倾覆而晏然自若将负四海之责俭然之及俭兵起司马师问甸所在知其不行曰甸不来俭无能为也俭初起遣其子宗等四人入吴文钦亦奔吴吴以为都防假节镇北大将军谯侯诞字公休琅邪阳都人累迁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封山阳亭侯徙豫州俭之败也夀春中十万余口俱诛悉流迸山泽或亡入吴以诞久在淮南乃复以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扬州诞以懿父子専政擅诛杀而王凌毌丘俭等皆起义不克反为所夷灭心每不平延熈末举兵诛司马昭军败被害麾下数百人坐不降昭悉斩之皆曰为诸葛公死无恨其得人心如此晋习凿齿著论曰俭感曹叡之顾命故为此役君子谓俭事虽不克可谓忠矣夫竭节而赴义者我也成之与败者时也我茍无虽成何可必忘我而不自必乃所以为忠也古人有言死者复生生者不愧若俭者可谓不愧矣王昶字文舒太原晋阳人少与同郡王凌俱知名凌年长昶兄事之为曹丕文学丕既簒汉再迁雒阳典农劝民稼穑垦田特多迁兖州刺史子叡初加扬烈将军着治论畧依古制而合于时务者二十余篇又着兵书十余篇言奇正之用上之名其兄子及其子以见意兄子然字处静沉字处道其子浑字冲深字道冲且为书戒之其畧曰吾与时人从事虽出处不同然有所取颖川郭伯益好尚通达敏而有知其为人旷不足轻贵有余得其人重之如山不得其人轻之如草吾以所知亲之昵之不愿儿子为之北海徐伟长不沽髙名不求茍得澹然自守惟道是务其有所是非则托古人以见意当时无所褒贬吾敬之重之愿儿子师之东平刘公干博学有髙才然性行不均少所拘忌得失足以相补吾爱之重之不愿儿子效之乐安任昭先纯粹履道内敏外恕推逊恭谦处不避洿怯而能勇在朝忘身吾友之善之愿儿子遵之若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汝其庶防举一隅耳及其用才先九族其施舍务周急其出入存故老其议论贵无贬其进仕尚忠节其取人务道实其处势戒骄淫其贫贱谨无戚其进退念合宜其行事加九思如此而已吾复何忧哉曹芳时累转徐州刺史封武观亭侯迁征南将军假节都督荆豫诸军事昶以为国有常众战无常胜地有常险守无常势今屯宛去襄阳三百余里诸军散屯船在宣池有急不足相赴乃表徙治新野广农垦殖仓廪充满司马懿既杀曹爽乃奏博问大臣得失昶陈治畧五事其一欲崇道笃学抑絶浮华其二用考试以谨黜陟其三欲令居官者久于其职其四欲约官实禄励以亷耻其五欲絶侈靡务崇节俭以破敌功迁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进封京陵侯后毌丘俭诸葛诞等愤司马师専国欲起兵诛之昶附师为之尽力俭等既遇害进骠骑大将军迁司空卒兄子沉与司马昭谋弑曹髦者王基字伯舆东莱曲城人刺史王凌辟为别驾寻擢中书侍郎曹叡盛脩宫室基上疏切谏散骑常侍王肃着经传解及论定朝仪改易郑旧説而基据依义常与抗衡出为安丰太守郡接吴境为政清严设备甚谨敌不敢犯加讨冦将军吴尝大发兵集建业宣言欲北伐扬州刺史诸葛诞使基防之基曰昔孙权再至合肥一至江夏其后全琮出庐江朱然攻襄阳皆无功而还今陆逊等已死而权且老自出则惧内衅卒起遣将则旧将已殁新将未信此不过用补定卒乗还自保耳权果不及出着时要论讥切时政徴为河南尹除尚书出为荆州刺史加扬烈将军从王昶南侵基别袭步协于夷陵收其米三十余万斛迁其降民置夷陵县赐爵闗内侯曹髦初进封常乐亭侯毌丘俭起兵欲诛司马师师以基为行监军假节统许昌军与俭等战有功加镇南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领豫州刺史进封安乐卿又从司马昭破诸葛诞转征东将军都督扬州进封东武转征南将军都督荆州基自附于司马昭昭亦厚遇之曹奂初卒   邓艾字士载义阳棘阳人年十二遭乱随母至颖川读故太丘长陈实碑言文为士范行为士则遂名范字士则后宗族有与同名者故改焉为都尉学士以口吃不能作干佐为稻田守丛草吏每见髙山大泽辄规度指画军营去处时人多笑焉为典农上计吏司马懿见而竒之辟为掾迁尚书郎时欲广田蓄谷为灭敌资使艾行陈项以东至夀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冝开河渠引水灌溉又通漕运乃着济河论以谕其防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下以制四方今军攻淮南运兵过半陈蔡之间土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嵗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司马懿善之事皆施行延熈四年乃开漕广渠每东南有事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粮有储而无水害皆艾所建也十二年与郭淮等拒汉将军姜维后以破文钦功封方城乡侯行安西将军解雍州刺史王经围于狄道曹奂时司马昭令诸军犯汉昭指授节度使艾与汉大将军姜维相缀维闻钟防诸军已入汉中引还守劒阁艾从隂平道行无人之境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桥阁以度山髙谷深又粮饷且匮濒于危殆乃以氊自裹转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縁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汉守将马邈等降汉卫将军诸葛瞻自涪还绵竹列陈待艾艾大破之汉遂亡艾承制拜官深自矜伐谓汉士大夫曰姜维自一时雄儿与某相值故穷耳识者笑之钟防等皆曰艾所为悖逆槛车徴之艾父子既囚防至成都先送艾防已死监军卫瓘遣田续斩之于绵竹子忠俱死余子在雒阳者悉诛之   赞曰凌俭钦诞数子不附司马氏而甘于一死可谓忠于所事者昶与沉附晋倾曹而沉之子浚复叛晋而谋不轨所谓世济凶徳艾与钟防果于犯顺陨身赤族非不幸也   常曩侍孝节先公读史至陈夀蜀志而先公废卷不怿曰汉其蜀乎小人哉陈夀也于是常生十四年虽未成人亦粗知古今治乱兴亡之大畧因请曰昭烈汉之支属继献帝而作岂尝易号为蜀欤抑陈夀因其所都之地而名之欤将改仕晋氏而黜其故国本号也先公言夀之父以罪为诸葛亮所髠而夀之身复为亮子瞻所笞又仕汉久不得志庸是贬其号而诋讪其君臣且以尊魏也然夀之史行于世防千载无一人正其谬而改作者吾老矣窃有志焉而日者谓我嵗行戌亥间将死果尔吾其已矣成吾志者其汝也夫常忍涕而识之既冠梏于时学而未皇然亦未始一日不往来于中后三十年嵗在戊申偶抱病累月病愈因追忆先公之所以属望勉强成书虽正其名而私切自揆学不淹贯文不雅驯大惧不足以成先公之志安知后人之议常不犹常之议夀也哉先公讳昌龄字椿年后更讳夀朋博极羣书为时儒宗既卒门人私諡孝节先生云   续后汉书卷四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        宋 萧常 撰义例   凡后汉书有传者兹不复出事偶相涉则随事而书凡书一嵗之事必有先后若旧史新载首尾失序无所   考正则书于嵗末曰是嵗某人某事   凡记事必系之日不日盖陈夀崇魏而黜汉略而不书无它书可考今止书月与时魏虽书日汉既不日魏岂得独日   凡记事旧史不着嵗时月日不可书之于纪【谓嵗时月日四者俱   不着】今互见列传庶不没其实   凡天子诸侯之使通曰聘或曰如然如畧于聘汉使它   国则曰如吴使汉则曰来聘   凡皇后崩则书皇后某氏崩皇太后则不书氏此盖班   史旧例   凡书薨卒眎官职之崇卑宰辅诸王大司马大将军卫将军则曰薨车骑骠骑左右前后将军与夫加号大将军【若征北平江大将军之类】亦书薨尚书令九卿则书卒若建安二十五年后将军黄忠书卒时昭烈未称尊号故也   凡吴魏僭窃之君书薨则大重书殂则尤重书卒则又   若引而进之今止书死   凡事之不系乎治乱不闗乎名教与夫迹涉恠诞者皆   畧而不书   凡地名见于音义郡不着而县着盖县名既多又且重览者未暇徧省不可不着所之郡若郡则不复赘言   凡音义所释地名其言故者皆指先汉   凡叙赞出于妄作者遇国讳则易以它字若旧史本文则为字不成庶不失其实此盖欧宋唐史旧例   续后汉书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音义卷一    宋 萧常 撰   纪一胜子贞元朔二年封陆城侯【陆城亭名涿郡按前书表贞以元朔二年封而陈夀蜀书作元狩六年误也若此类皆刋正之夀云封亭侯表无亭字】延熹【音僖】羽葆车【合聚五采羽名为葆车上建羽葆故曰羽葆车】公孙瓒【才赞切后汉书有传】黄巾贼帅张角起魏郡【按陈夀志与后汉书皆云钜鹿人张角而孙坚传则云张角起魏郡盖角虽钜鹿人而起于魏魏与钜鹿为隣郡今从坚传】下邳【音皮故东海县东京永平十五年为侯国应劭曰邳本在薛其后徙此故曰下邳】下密【故胶东国县东京北海国以同郡有髙密故曰下密】髙唐【平原县】袁绍【字本初后汉书有传】平原令【平原郡治平原】孔融屯都昌【后汉书有传都昌北海县】陶谦表为豫州刺史【谦时为徐州牧后汉书有传郡国志豫州所领七郡】小沛【即沛县以有沛郡故曰小沛犹槐里之小槐里弋阳之小弋阳昭烈虽丧师失地及其复振未尝不还小沛】荀彧【音欲后汉书虽有传而彧専为曹氏腹心谋代汉者又其事迹皆见于魏故并传之】程昱【音郁】麋竺【上民夷切下涉六切】袁公路近在夀春【术字公路后汉书有传夀春九江县史家例凡称某人必书其名其或称字则记时人之所称无特称字者春秋书季子之类非常例也如陈夀书司马仲达刘景升等从时人所称可也如称陈仲弓卢子榦宋仲子任定祖之类非是今皆正之】使君【所吏切】昭烈遂领徐州【徐所领五郡】李傕郭汜【傕古洛切汜音似泛一名多其事迹详见后汉书董卓传】北坞【乌古切】陜【失冉切农县即周召分治之所】新丰【京兆县】乗舆【承正切】安邑【河东县】盱眙淮隂【盱音虚眙音夷并下邳县】下邳相曹豹【裴松之引典畧云下邳相曹豹而陈夀昭烈传书下邳守将盖为相必有守兵谓之将亦可今从典畧】吕布【后汉书有传】失其孥【音奴后同妻子总称】转军海西复以为豫州刺史【海西广陵县】宜城【南郡县后升为郡】迁都于许【颍川县即春秋许国】表为豫州牧【昭烈凡三领豫州】韩暹【思兼切】要击【要平声】袁术僭号于淮南【时术在九江郡夀春县】术走渡淮【奔其部曲雷薄陈兰于灊山】越骑校尉种辑【蜀志作长水后汉书作越骑今从后汉后汉志注如淳曰越人自附以为骑故曰越骑晋灼曰取其才力超越按光武改青巾左校尉为越骑校尉刘昭曰越人非善骑者晋説是】王服【陈夀作王子服】从容【此嵩切】匕箸【上音俾下音住】车胄【尺加切】绍去邺【魏县】刘表【字景升荆州牧后汉书有传】官渡【裴松之引北征记曰中牟台下临沛水是为官渡袁绍曹操垒尚存今在郑州中牟县北后汉袁绍传太子注曰官渡在郑州中牟县北郦元水经云莨荡渠经曹公垒北有高台谓之官渡台在中牟城北俗谓之中牟台】新野【南阳县】博望【南阳县】如厠【防至切】髀肉【音俾】乌丸【胡官切北狄种】栁城【辽西县】樊【襄阳城外之别域】当阳【南阳县】江陵【南郡县】走汉津【音奏】沔【汉水出嶓冡山曰漾而东曰沔水】夏口【江夏沙羡县有夏口对沔口有津史记苏秦説楚威王楚东有夏州左传楚庄王伐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今夏口城有洲名夏口】赤壁【在黄冈县】舟舰【倚减切战舰】油江口【油水名出武陵故孱陵地后更公安】京口【京城丹阳】刘璋【字季玉据蜀后汉书有传】张鲁【据汉中后汉书有附传】厐统【蒲光切】亦説【式説切】操以谲【古穴切】五伯【音霸】涪【音浮广汉县】仓卒【七忽切】司校尉【音効又音教】白水【广汉县】成都【蜀县】葭萌【广汉县后改汉夀】厚施【去声】秣陵【丹阳县本名金陵秦始皇改建安中孙权又改建业晋避愍帝讳改建康】青泥【近襄阳】刘璝【古回切】緜竹【广汉县】雒城【广汉县鱼絭云汉以火行忌水故东京去水加佳按雒以火行而去水汉国号亦从水又可易置欤】白帝【南郡巫县西有白帝城公孙述所筑述自谓得金行故称白帝后人以述筑此城故名曰白帝城后巴东郡巴东即今防州城去州十里杜子美诗云白帝防州名异城防州即鱼复昭烈改曰永安】江州【巴县古巴国有涂山禹所娶】江阳【为县后改为郡】旄头【音毛史记昴星曰旄头星徐援释疑曰黄麾仗内羽仗班弓箭左筚右防执筚者冠熊皮冠为之旄头】钟簴【丘羽切钟鼓之柎释名横曰栒从曰簴栒亦作簨并音笋柎或作跗足也并音夫】梓潼【音童广汉县后升为郡】益阳【长沙县】张郃【音合】宕渠【徒浪切】南郑【汉中县】下辨【武都县】金祎【虡珪切】阳平【在汉中有闗城】沔水【出武都南入江如淳曰北方谓汉水为沔水顔师古曰汉上曰沔】定军兴势【汉中沔阳有定军山兴势与定军属】斜谷【弋奢切斜谷出武功县衙领北至郿入渭褒水亦出衙领至南郑入沔西征赋注曰褒斜谷在长安西南南曰褒北曰斜长七百里其水南流】上庸【汉中县后升为郡】蒯祺【苦怪切】射援【本姓谢其先与北地诸谢同族始祖谢服为将军出征天子以谢服非令名改为射】定安【王莽废孺子婴为定安公】隗嚣【上五切下音翺】犍为【渠延切故夜郎国】沔阳【汉中县】不枭【坚尧切杀人而悬其首按説文枭不孝鸟也日至捕枭磔之以比恶逆之人】疢如【丑刃切】纵横【二字皆从去声读】并殪【音意】济隂魏讽风【注引世语云沛人王昶家诫云近济隂魏讽昶去讽未逺当从昶言】梁郊【大梁之郊】陆浑【农县故戎国】后将军黄忠卒【昭烈未称尊号故大臣殁皆书卒】向举【音饷】赵莋【音昨】光禄勲黄柱【今本皆作权悮也按权未尝为光禄勲详见王谋传】汉水【孔安国禹贡注云泉始出嶓冡山为漾水东流为沔水至汉中东行为汉水前志注禹贡养水出氐道县至武都为汉养音漾后汉志注引巴汉志云汉水二源东源出氐道之养山南都赋注曰汉水源出陇西经武都至武闗山歴南阳界出沔口入江巴汉志又云西源出陇西嶓冡山防白水经葭萌入汉始源曰沔故曰汉沔一説云出陇西西汉嶓冡山曰漾水而东曰沔水又东曰汉水至南郑有褒水入又有文水入又东有旬水入又东过顺阳有济水自号北来山又有淮自房陵淮山东流入至荆山防诸水南入江顺阳在南阳】干祗【犹言天神也】仁覆【孚救切】昭穆【音韶一作佋或云本如字避晋讳改焉】祡【音柴祭也谓燔燎以告天】燔瘗【上音烦下于志切】向祚【上音享下或作昨】祫髙皇帝以下【裴松之云昭烈虽出自孝景而世数悠逺昭穆难明既绍汉祚不知以何帝为元祖以立亲庙于时英贤作辅宗庙制度必有宪章而记载阙畧良可恨哉】陆议【后更名逊】巫秭归【并南郡县秭归古防子国唐武徳初割夔州之秭归巴东置归州取归为名】武昌【故鄂江夏县孙权更名武昌寻升为郡】夷陵夷道【并南郡县】猇亭【许交切又音爻虎声也】佷山【胡登切与恒同音义故武陵县东京入南郡出药草名恒山】鱼复【音腹巴郡春秋时鱼国左传文十年鱼人逐巴师】永安【鱼复后改为巴东郡梁隋因之唐初为信州又为夔州】汉嘉【故蜀青衣县阳嘉二年改后升为郡】临卭【渠庸切蜀县卭水出严道卭耒山东入青衣】疾革【纪力切】陈曶【音忽】赵戬【音剪字叔茂长陵人初平中为尚书典选举董卓数欲有所私授戬拒不聴长安乱客荆州曹操辟之终相国钟繇长史余事详见后汉书王允传】马谡【所六切】街亭【汉阳郡畧阳县有街泉亭前志天水郡有街泉县东京改天水为汉阳县省】纪二讳禅【音禅逊之禅】牂柯【上音臧下音歌武帝元鼎六年开应劭曰临牂柯江故名顔师古曰牂柯系船杙也华阳国志楚顷襄王遣庄蹻伐夜郎军至且兰椓船于岸而歩战既灭夜郎以且兰有椓船牂柯处乃改名牂柯杙音弋且兰牂柯县且于居切】雍闿【上去声下音开】越旧【先蘂切】南中四郡【牂柯益州越嶲永昌】恣睢【音虽又音隳又香萃切言无忌惮也】掎角【居起切牵一脚説文偏引也】旍麾【与旌音义同】知氏【音智】廖立【力救切】祁山【在今岷州盖天水临洮之间魏人守此以拒王师】武都隂平【郡名非广汉之隂平】陈仓【扶风县】石亭【近皖】建业【即秣陵也】汉乐二城【汉城在沔阳乐阳在城固沔阳城固皆汉中县】西城【汉中县建安二十四年曹操分汉中之安阳西城为西城郡】子午谷【子午道王莽特开莽传云从杜陵直絶南山径汉中顔师古曰子北方午南方也言通南北道故谓之子午今京城有谷直南山通梁汉道名子午谷顺帝初诏益州刺史罢子午道通褒斜路三秦记子午长安正南山名秦岭谷一名樊川褒斜汉中谷名南曰褒北曰斜首尾七百里】阳谷【在雍凉之间】青封【即木门】阜陵【九江县】合肥【九江县应劭曰夏水出父城东南至此与淮合故曰合肥】渭南【扶风渭水之南】费祎【扶味切】湔【音笺蜀县岷山在西江水所出县前有两石对峙如阙号彭城即今彭州】观阪【观去声】汶水【音问汶江之水汶水蜀县】氐王苻健【丁奚切坚之族祖非王秦者】璿【音旋】柤中【音租税之租襄阳记曰在上黄界去襄阳一百五十里魏夷王权敷兄弟三人部曲万余家屯此分布在中庐宜城西山鄢沔二谷中土地平衍宜桑麻故曰柤中】费祎至汉中【汉中治南郑】宦人黄皓始与政【陈夀景耀元年书黄皓始専政按董允传延熈九年允卒皓已与政専与之积也当书九年】洮西【临洮之西】繁【蜀县】涪陵【音浮巴县】西平【凉州名晋志曰汉置郡不着而此独着盖地名西平不一】句安【古候切】汉夀【故广汉葭萌县昭烈改为汉夀晋志曰昭烈分广汉之葭萌涪城梓潼白水四县改葭萌曰汉夀又立汉徳县合五县为梓潼郡晋武帝泰始中又改为晋夀】南安【中平五年分汉阳置南安郡汉阳即故天水】狄道襄武临洮【并陇西县】上邽【音圭陇西县以有下邽故曰上邽下邽京兆】叚谷【近上邽】夀春【九江县】骆谷【汉中之北境曹爽钟防入冦由此十道志骆谷道西南界入洋州路属盩厔】芒水【近长城】侯和【在洮阳】邓艾【牛盖切或作又】表一曲阿【吴县故云阳】乌程【吴县】沙羡【音夷江夏县】汝颖【汝南颖川二郡】仓亭【在兖州近范东阿】西平【汝南县】上饶【鄱阳县】南皮【渤海县】石头【城在建业】濡湏【在歴阳】皖城【庐江皖县】瓦口【在汉中】谯【沛县】南昌【豫章县】表二拓地【音托】数圻【音畿地方千里】习凿齿【晋尚书郎】李昪【皮恋切】甄氏【音真】改夷陵为西陵【此非江夏郡志】蕲春【音其】广陵【广陵县亦郡治】钖【音阳汉中县左传文十一年楚伐麋至于穴】由拳【吴县古檇李左传越败吴于檇李秦始皇改曰由拳檇音醉】改摩陂为龙陂【在颖川郏县郏音夹】城邾【音朱江夏县晋地道记曰楚灭邾徙其君于此因以为名先汉衡山王吴芮所都后汉顺帝纪永和二年盗杀邾长章懐太子注故城在今复州竟陵县东】改禾兴为嘉兴【吴县故由拳孙权黄龙三年改禾兴赤乌五年改今名】扶南【交阯徼外夷见吕岱传】舒【庐江县】句容【丹阳县音章句之句】云阳【吴县后改曲阿又改云阳郡】堂邑【广陵县故临淮】东兴【东兴城在巢湖即东闗南去江西百里广志曰居巢有二大湖居巢庐江县】孙綝【丑今切】分宜都置建平郡【建平今归州陆抗曰西陵建平国之藩表】刘防【音俨自制此字】张栻【音式字钦夫绍兴宰相魏忠献公之长子其论具见所着南轩集】列传一嫔嫱【上皮民切下慈羊切】摈【宾振切】昭烈临豫州驻小沛【时以小沛为治所】刘焉【璋之父后汉书有传】子瑁【音冒】纵横【二字并去声】隃逺【隃音遥】朝请【青径切】璩【音渠】列传二东阳【故临淮县东京广陵】养蓍【上上声下音其】犹豫【上夷救切】灾沴【音戾又殄】陈元方【名纪羣之父】赵元达【名昱琅邪人】亦焉足【于坚切】贲育【上音奔二子古之勇士】辟召【音壁】韩子助【名未详】饮饯【饮从去声】荒思【读从去声】推之【吐切】恩施【读从去声】应从逺【名邵玚璩之父】病躄【不能行】善论纵横【下二字并从平声】南徼【音呌南曰徼北曰塞】列传三父珪【字君贡】从父【才用切】从至【如字】南阳隆中【汉晋春秋曰亮家于南阳之邓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号隆中】石韬孟建【韬字广元建字威公】梁父吟【梁父防山下小山古乐府有梁父吟盖亮所作其词云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隂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塜田疆古冶氏力可排南山文能絶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三士谓田开疆古冶子公孙防事详见晏子春秋】崔州平【列之子】厐徳公【襄阳人统之叔父】司马徽【字徳操颖川人】欲信大义【信音申】伯业【音霸古者止称伯后转而为霸】重耳【音重叠之重】出守江夏【应劭曰沔水自江别至南郡华容为夏水过郡入江故曰江夏两汉志郡治西陵西陵在今安州云梦县东南建兴四年孙权攻江夏围石阳石阳江夏县】宛【于袁切又如字南阳县】柴桑【豫章县】汉南【汉水之南即荆州】鲁缟【音藁】并力【去声】于戏【读作鸣呼】秦宓【音密俾仓云秘宓之宓广韵云今作密字】五梁【其姓名也】滇池【音颠益州县故滇王国】前后羽葆【聚五采羽名羽葆羽葆幢谓之纛前后羽葆谓前后皆建纛纛音焘一音毒】姚伷【音宙】罢【上音皮】郭攸之【楚国先贤传攸之名演南阳人以字行攸之名演又见廖立传】渡泸【前志泸惟水出牂柯郡句町县音劬挺】咨诹【子候切】猥自【乌贿切】夏侯楙【音茂字子林享之子】襃中【汉中县】秦岭【在长安南】长安【京兆县先汉所都】咸阳【秦名咸阳髙帝更名新城武帝元鼎三年又改渭城】郿【扶风县】箕谷【今利州】卒间【九忽切】西县【汉阳县】蹻足【去遥切举足高】賨叟【徂宗切戎赋也】列传三下并日【必正切】乌巢【在今滑州酸枣城东曹操袁绍战处】几败北山【陈夀作伯山恐非操尝败于汉中从蜀而言则汉中以北为北山赵云传曹操运米北山下即汉中也又张鲁传注董昭奏曰武皇帝承武郡降人之辞云张鲁易攻阳平城下南北山相逺不可守及往不如所闻又鲁闻阳平已陷乃奔南山入巴中则知阳平为北山矣唐徳宗在兴元兴元即汉中问陆防曰近有卑官自山北来者率非良士由兴元视汉中以北为北山】散闗【在长安之西路出武都见张鲁传自汉中出散闗则直抵陈仓】建威【巴汉西北境近武都隂平见姜维传】木牛流马【亮集载木牛流马法曰木牛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脚着于腹载多而行少可以大用不可少使特行者数十里羣行者二十里曲者为牛头双者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者为牛足覆者为牛背方者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刻者为牛齿立者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秋防牛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嵗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而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前脚孔分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寸前扛孔去前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寸后轴孔去前扛孔分墨一尺五分大小与前同后脚孔分墨去后轴孔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扛孔去后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后载尅去后扛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扛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扛与等版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髙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从上扛孔去肋下七寸前后同上扛孔去下扛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长一寸五分广七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靬长四寸径靣四寸三分孔径中三脚扛长二尺一寸广二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扛耳】卤城【定安有卤县】畏亮如虎【时司马懿畏亮不敢战贾诩魏平因曰公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懿病之】无当【近卤城】木门【即青封近卤城】不躐【谓不逾越】圊溷【上音青下胡困切圊亦溷也】五丈原【在扶风武功县】挑战【徒了切】遗巾帼【上于揆切帼音国妇人之饰巾首饰也帼妇人丧冠】死诸葛走生仲达【司马懿字仲达】悉仰于官【仰读从去声】景升季玊【刘表字景升璋字季玊】八陈图【陈读从去声晋书桓温传初亮造八陈图于鱼腹平沙之上叠石为八行行相去二丈温见之曰常山蛇势也文武皆莫能识之从汉书窦宪传班固燕然铭曰勒以八陈莅以威神章懐太子注曰兵法有八陈圗则亮所创盖古法也故传曰黄帝太公丘井法也】   续后汉书音义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音义卷二    宋 萧常 撰   列传四解人【音骇】白马【东郡县】艘【苏曹切】襄阳太守【故南郡县今升为郡】荡冦【徒郎切】臂创【初康切】镞【千木切】刮骨【古察切】躄【匹歴切】炙【之夜切】樊【襄阳城外小城】临沮【子居切南郡县】尔祉【笞止切】鞭挝【仄加切】阆中【巴县】潼闗【长安之西六国时名隂晋前志曰髙帝改曰华隂晋地道记曰今潼闗是也】冀【渔阳县】于邑【音乌遏】骠骑【上匹妙切】斄【音胎故扶风县东京省为斄乡即周先世所都】虓【音肴又虚交切】仪观【读从去声】外水【外水直趋成都内水则可至涪南史宋武帝欲取蜀与朱龄石谋曰刘敬宣往年出黄武无功而还贼谓我今应从外水往而又料我当出其不意犹从内水来必重兵以守涪以偹内道若向黄武正堕其计今以大众自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敌之竒也谯纵果偹内水使其大将谯道福戍涪城】射之【音石】张饮【音帐】卒解【七忽切】赤岸【在汉中】列传五长道业【长从上声读】昌门【吴城西门】耒阳【桂阳县】当为璋【为从去声读】卒至【仓卒之卒】不当【去声】所中【去声】新都【广汉县】内涪水【音纳】资中【为县】雍凉【上于衷切】广拓【音托】磔【陟格切】折节【时彻切】牛鞞【音俾为县】江原【蜀县】説璋【式鋭切】益州太守【益州郡名武帝平西南夷未服者置非刺史所统之州建兴三年改建宁】儋石之储【都甘切又都滥切大罂也与甔通用】屩【居勺切】烝阳【故长沙县】数称荐【上音朔】恚忿【于计切】枹鼓【风旡切所以撃鼓】府藏【去声】为官市【为于伪切下身为亲屈同】涯涘【七里切】叵测【普火切不可也】列传六颊胲【音改颊下曰改】吻【文粉切】孔伷【音宙】玚【雉杏切又音畅】流宕【徒浪切】急难【如字】契濶【上气结切】圯族【部彼切】四塞【思责切】正礼【刘繇字】景兴【王朗字】东瓯【古国东汉郡国志会稽章安县有东瓯郷】儿孝徳【音倪】宋忠【字仲子】歙【音吸】嬴郡太守【故秦山县曹操分五县立嬴郡】跌宕【音迭】任安【字定祖】叶公【音摄】李宏【字仲元】受淤【读从去声】见瑰颖【上贤遍切】以薄撃颊【薄手板也】禹生石纽【帝王世纪曰鲧纳有萃氏女曰脩已生禹于石纽谯周蜀本记曰禹本汶山广柔县人生于石纽其地名刳儿埒埒卑垣也音劣广柔蜀郡】郫邸阁督【音皮蜀县】丁厷隂化【二人姓名】掞张【舒切】塞创【读从平声】列传七便辟【上平连切下匹亦切】始与政【音预下希与同】南安【为县】岑述【字元俭】何【马音史】自校【比校之校】位分【扶问切】操行【二字皆去声读】名闻【音问】鸿胪【吕如切】髠【苦昆切】双栢【益州县】殷观【去声】阎宇【宇与黄皓交处操行未必如维】憸佞【上七连切】列传八宜都房陵上庸西域【宜都故夷道县昭烈分南郡置宜都郡房陵上庸西城皆故汉中县后升为郡】鼓吹【去声】容观【读从去声后仪观同】羕【音漾】使称【二字皆从去声】嚣然【音傲】江阳【故为县】老革【皮去毛曰革古以革为甲故称兵革老革犹言老兵盖怒骂之辞】荒悖【音佩下同】振威【刘璋为振威将军】分子之厚【羕言昭烈分儿子厚恩施之于已故下文又言负我慈父】葅醢【上侧朱切字或作菹】别【俾列切】阘茸【上贪甲切下戎勇切】郪【音妻汉中县】狐忠【即狐笃后改马忠】朱提【音殊时提又音如见蘓林汉书音义故为县后升为郡】固陵【建元中刘璋分巴郡垫江以上为巴郡江州至临江为永宁郡朐忍至鱼复为固陵郡寻改永宁为巴郡固宁为巴东巴郡为巴西徙厐义为巴西太守】五百【吏平问事者】檛【责加切】殄殱【子兼切】【音烜】希更军事【更平声下同】觇【勅兼切】马倵【俗音武】蹴【千六切】狷狭【上音绢】从容【取松切】落度【读作落魄音薄又音托又如字言不自振也】列传九泉陵【零陵县】广都【蜀县】什邡【音十方广汉县】属琬【之欲切】未弭【迷俾切】首难【乃旦切】总帅【士卒切】愦愦【古对切心乱儿】鄳【莫耿切】改观【去声】衟【音道】晡【音逋】擐甲【上音患】李福父权【字伯豫】西充国【巴县本名充国后以分置南充故曰西充】列传十阆水【阆中之水】临酹【音耒】庲降【上音耒下户郎切】獠【力矫切又音老】数为【音朔】还统两郡事【陈夀作南郡南郡蜀吴无还统之理时弋阳永昌复领建宁故曰两郡】巴东【即永安升为郡】不强【其往切】宿留【上音秀下力救切】堕【虚圭切】韩嵩【字徳髙义阳人官大鸿胪】钟元常【繇字】垫江【音堞巴县】徳阳【广汉县有剑阁道三十里至险】为璋使【上于伪切下士吏切】耆帅【上音其下土季切】趦趄【上音咨下子湏切】麤【精粗之粗】罢倦【音皮】毣【芒角切又音木】南安【即天水隣郡之南安】相为【于伪切】操自比周文王【陈羣桓阶夏侯惇等劝进操曰施于有政是亦为政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事见魏略】适从【上音嫡】列传十一景附【英请切】三巴【先是刘璋分巴郡为巴东巴西凡三郡是谓三巴水经刘璋分三巴有中巴有巴西有巴东中巴即巴郡杜诗云中巴之东巴东山】杜濩朴胡【文选荀彧檄吴将校部曲陈夀曹操传并云巴七姓夷王朴胡賨巴侯杜濩注云巴賨地名朴胡杜濩其姓名也曹操既灭张鲁以杜濩为巴西太守朴胡巴东太守孙盛曰朴音浮濩音户文选音获】相属【音烛】建宁【故益州郡改今名】先零【音连】昆明【故西南夷国】犇【音奔】槃江【建宁南境】庲降【音来航去蜀三千余里时未有宁州号为南中立都督以总摄之晋秦始中始分置宁州】云南太守【建兴二年分建宁永昌置云南郡】汉【昌巴西县】定莋【音昨越嶲县】味【音昧建宁县】旄牛【蜀县在卭崃山表】【首律切诱也】亭传【専遍切】防毗【上古侯切】属以【之欲切】剽急【匹妙切】与戎【音预】过当【去声】瑛【音英】列传十二永南季常【李邵马良字】教中【丁仲切犹言教就也】洮西【洮水之西】石营董亭【自蜀往南安天水所经歴之处】钟题【近狄道】怨讟【音渎谤也】沈岭【骆谷之北】长城【沈岭之东盖长安之西境】西安建威武卫石门武城建昌临威【皆巴汉境光武纪十一年注武卫即下辨属武都郡今成州同谷县旧名武卫城石门即龙门杜甫龙门镇诗云石门云雷隘古镇峯峦集】沓中【汉中北境姜维求其地种麦邓艾入冦此】隂平景谷【隂平郡名非广汉之隂平景谷今利州县】公休太初【诸葛诞字公休夏侯字太初】峩眉【山名在今眉州】四世祖皓【字叔明】镡粲【上音寻】亟战【音器】列传十三讼防【与激切】讙咋【音责大声】踧踖【上子六切下音即】镡承【字文公】弹射【市亦切】以累免【累力委切】李譔【雏免切又雏恋切作也敬也故字敬仲】仁父【字徳贤】奥袐【袐作密此盖韵语】踌躇【上直由切下直鱼切】厉掲【其冀切】夷庚【吴晋往来之道左传成十八年以塞夷庚注吴晋往来之要道】抚【与模音义同】纵横【如字】狙诈【狙崔孺切又音觑有所伺也又子朱切】要上【音腰】鞅斯吕韩【商鞅李斯吕不韦韩非】铄【式灼切】隆窳【音愈堕也】朱阳【朱夏也犹言朱明】望舒【月也】冲质威灵【东京四帝】九徳【即书臯陶所陈之徳】薛氏三计【黥布反时故楚令尹薛公言上中下计见布传】诎【音屈】轾【竹利切】粥【读作鬻】唐叶【犹言唐世也】阳旴【淮南子禹以洪水身请于阳旴之中旴谓日始出】桑林【汤以旱祷于桑林】容裔【自适之儿】九方【九方甄秦牙二人皆善相马见淮南子】薛烛【善相剑】瓠梁【即瓠巴善鼓瑟】齐拊髀【田文客能拊体髀作鸡鸣脱文难】楚客潜冦以保荆【楚将子发与齐帅相拒有卒盗齐帅之帱帐冠簪子发使归之齐帅帅大骇即遁去见淮南子】雍门【桓谭新论雍门周善鼓琴以琴谒孟尝君而为游説计】韩哀【吕氏春秋韩哀善御王褒圣主得贤臣颂云王良执靶韩哀附舆靶音霸】卢敖【淮南子卢敖北海见一士深目而互准丰上而杀下轩轩然迎风而舞顾见敖慢然而下其臂遯于碑隂敖就视之方卷殻而食蛤梨敖与之语若士者齧然而笑举臂竦身入于云中】商较【音】列传十四江油【故广汉之刚氐道后为蜀县之津要】隂平【广汉隂平道】南中七郡【建宁兴古云南永昌汉加越隽汶山】周独立异议【时不虞邓艾克江油入隂平朝野汹惧帝使羣臣议或以为可奔吴以求救周以为自古无寄它国为天下或谓南中七郡阻险斗絶易以自守可以奔南周复以为大敌已近祸败将及恐发足之日其变不测固争不可帝犹疑于入南周复上疏陈四不可且言天命有归虽尧舜不能与其子帝素懦不武遽从周议遂至于亡时炎兴元年十一月也明年正月钟防邓艾皆败自国亡至钟防之诛才四十余日使不聴周之议君臣固守或至南中以俟援兵岂至于亡是以君子叹息焉】孙绰孙盛着説以咎周【孙绰曰谯周説其主归魏可乎曰自为天子而请命于人何耻之深乎夫为社稷死则死耳为社稷亡则亡之先王正魏之簒不与同天矣推过于其父俛首而事仇可谓茍存岂大居正之道哉良可慨也 孙盛曰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卿大夫死位况称天子而可辱于人乎周谓万乗之君偷生茍免违礼希利徼觊防荣惑矣且以事势言之理有未尽何也禅虽庸主实无桀纣之恶战虽屡北未有土崩之乱纵不能君臣固守背城借一自可退次东鄙以湏后图是时罗宪以重兵据白帝霍弋以强兵镇夜郎蜀土险狭山水峻隔絶巘激湍非步卒所涉若悉收舟棹保据江州徴兵南方乞师东国如此则姜廖五将自然云从吴之三师承命电赴何投寄之无所而虑于必亡邪魏师之来褰国大举欲追则舟楫靡资欲留则师老多虞且屈伸有防情势代起徐因思奋之民以改骄惰之卒此越王所以败阖庐田单所以摧骑刼也何为匆匆遽自囚虏下坚壁于敌人致斫石之至恨哉葛生云事之不济则已耳安能复为之下壮哉斯言可以立懦夫之气矣观古燕齐荆越之败或国覆主灭或鱼悬鸟窜终能建功立事绍复社稷岂曰天时亦人谋也禅既庸主周亦驽臣方之申包田单范蠡大夫种不亦逺乎绰盛二子皆晋人其论如此故备着之五将谓姜维廖化张翼董厥等吴之三帅谓丁奉施缋丁封等】朝请【七正切】宦寺【如字又音侍】劘【音摩】疎逺【于愿切】容説【于月切】列传十五李泌【眉必切】罙至【音眉】厚蓐【与褥义同】无间言【去声】戬【音剪】不强屈【强其两切】列传十六祎【虚圭切】日防【音低】以创【初康切】傅彤【音同或作彤】隂平已降昭烈【广汉县非邓艾由隂平景谷趋涪之隂平】声闻【音问】汉昌【巴西县】阆中令【辽东县】兼可【兼谓兼丁】创【初康切】句骊【东夷有髙句骊】王宫【其先王名宫国人以其似先王故名王宫】噂沓【上祖本切】诸葛靓【音静字仲思诞之子】葅醢【侧朱切】列传十七赠赗【扶奉切】坯【孛杯切】渐之【子兼切】臶【音洊又徂问切】乐平【阳平县同州】任【故广平国县东京钜鹿】鵀【汝鸩切又音任即戴胜也】陆浑【农县】大阳【河东县在大河之阳故名有吴城周武王封太伯后于此是为虞公为晋所灭】易之【上夷市切】牛庐【言其狭小如蜗殻蜗音古通用】祝衂【女六切】牂【音臧】羖防【上音古下音歴】皇甫谧【字士安晋人】伯重【平声】防甎【上音鹿下音専】内书【谓老释异论之书】无所胜【平声】慰荐【音洊】糒【平界切】惄【乃歴切】睥睨【上音备下冝利切目不正视】言孙【读从去声】列传十八周羣父舒【字叔布】更直【更平声】孛【音佩】鹑尾【荆楚分野于十二次为已】王气【王读从去声】识之【音志】以厌【于涉切】手推【吐回切】铃下【苍头传言者】靳【纪近切】属我【上之欲切】歴山潘阳【二县未详其地】肄【夷至切】轹【音歴】利漕【未详】躄【必益切】魑魅【音笞寐】魍魉【音罔两】安徳【平原县】列人【钜鹿县】斥丘【魏县】常谈【与谭义同】日者【除羡切】   续后汉书音义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音义卷三    宋 萧常 撰   吴载记一富春【后以避晋简文帝郑太后讳改冨阳孙权黄武七年置东安郡治富春寻废】盐渎【故临淮县后属广陵】宛城【音寃南阳县】斩断【丁贯切】苴【子朱切】数责【上色主切】区星【上鸦侯切】零桂【零陵桂阳二郡】王叡【字通曜晋太保祥之伯父】张咨【字子议颖川人】鲁阳【南阳县前志注古鲁县御龙氏所迁顔师古曰即淮南所云鲁阳公与韩战日反三舍者】公仇称【公仇姓称其名也】行陈【上户郎下音阵】罽帻【上吉利切】冠冡间【上音贯】阳人【聚名在河南故城在今汝州梁县西史记秦迁东周君于阳人即其地也】枭【音骄杀人而悬其首】华雄【上户化切】调发【上去声】县示【上明员切】大谷【近雒阳】小戆【侧降切】周防【音隅字仁宇】岘【胡典切】舒【庐江县】曲阿【吴县】江都【广陵县】黄祖【刘表将】吴防【言吴地一都防】夀春【九江县】防【音氐】乔蕤【戎惟切】好叛【上去声】歴阳【九江县】刘繇【音由】东冶【会稽县本闽越地】更置【音更】上缭【力皎切在海昏海昏豫音县即封昌邑王之所】宗民【民相宗而为垒以避乱故其长曰宗帅】卒与客遇【七忽切】创甚【上初康切】阳羡【会稽县】沙羡【音夷】丹杨【故鄣郡顔师古注地里志以丹阳为楚之先熊绎所封非也楚之先封丹水之阳其地在南郡后汉郡国志南郡枝江有丹杨聚即是前志杨字从木晋志云山出赤栁故名从邑非是】乐安【鄱阳县】黟【音伊】歙【音摄】张甚【上去声】夷陵【南郡县】当涂【九江县故属沛帝王世纪曰禹防诸侯于涂山即其地】陆口【在巴丘之下】遗操书【上音位】语其下【上音御】巴丘【即巴陵今岳阳】麦城【当阳县东南有麦城】改鄂为武昌【即鄂渚】徐陵【在江北】戏口【在江北当考】石阳【江夏县】周鲂【音防】石亭【在庐江】六安【庐江县】丹徒【吴县古朱方后改武进寻复今名】瑇瑁【上代下昧】芍陂【上音鹊在夀春】安成【汝南县】堂邑涂塘【涂水名在堂邑堂邑故临淮县东京广陵】吴载记二乐嘉【近项城夀春之东北】槖臯【音拓姑臯又如字九江县】髙亭【夀春之南】安丰【庐江县】江都【广陵县】刁【上音雕】诘难【上气吉切下乃旦切】数至【音朔下同】渍梅【上子四切】藏吏【上去声】首服【上音狩】子靓【音靖】镬里【未详】虎林【未详】布塞永昌【二亭皆建康近境】在君为君【为音位】半野【建康近境】射钩【上市直切下古侯切】见吏【上贤遍切】侯官【故闽越地武帝灭其国徙其人名东冶又改东城东京改为侯官都尉晋太康中晋安】立子为太子壾昷□防【读如湖水湾曲之湾音如迄今之迄音如兕觥之觥音如太礥首之礥壾音如草莽之莽昷音如举物之举□音如褒衣之褒防音如拥防之拥裴松之曰传称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聴易则生乱休欲令难犯亦何患无名而乃造无况之字制不典之音违明诰于前修诒嗤笑于后代不亦异乎礥下殄切】炅【古京切犯熈陵庙讳】汜潢【上音凡】扶严【交趾徼外蛮夷】车浚【上尺加切】太康四年死于雒阳【按吴録皓以四年死时年四十二世纪皓以赤乌五年壬戊生太康四年癸邜死四十二嵗陈夀作五年非是】羊衟【音道】盛水金马盂【盛音成马盂言其大也】封俌【音斧】校习【读作比校之校】故鄣【音章丹阳县】钱唐【故会稽县东京吴有武林山武林水所出入东海】固陵【会稽近境】查渎【在防稽】趋具【上音促】髙迁【防稽有髙迁亭即所谓柯亭见后汉书察邕传】周昕【音忻字大明】暠【音蒿】黎浆【在夀春南合肥北】溧阳【丹阳县】牛渚【秣陵南境在当涂县俗谓之采石矶江东之津要梁侯景自横江济于采石韩擒虎自横江宵济采石近今芜湖】肄【夷忌切】相迟【耻异切】巴丘【庐陵县在今峡口之下】重安【零陵县】舒仲膺【名邵初伯膺亲友为人所杀仲膺为报怨事觉兄弟争死人皆义之】陵阳【丹阳县】妫【虚圭切】京城【即京口】椒丘【近豫章见华歆传】疆埸【音益】识之【音志】吴载记三韪【音伟】刼质【音志】笮融【上音窄】自覆【夫救切下同】徐闻【合浦县】防【胡悔切又于鄙切】雄长【上声】帯鞬【居言切载弓矢器左传右属橐鞬】芜湖【丹阳县】宣城【丹阳县】泾【丹阳县】山越【越人之山居者】宁识【音志】神亭【慈前与防鬭处近曲阿】把腕【乌贯切】艾【豫章县吴公子庆忌所居】西安【豫章县见潘璋传】楼棼【扶云切复屋栋也】当归【药名】吴载记四有衰【仓圭切】杀【色介切】祖免【上音但下音问】将校【下教切又音教】饮羣臣【上于禁切】祢衡【字正平后汉书有传】娄上虞【并防稽县】乡服【上音向】酤障管之利【王莽设六管之令谓沽酒卖盐铁器铸钱名山大泽此谓六管即酤障管之利】为身为国【于伪切】妻以【上从去声】丁谞【音胥】云阳【故曲阿升为郡】伯言【陆逊字】折頞【音遏】猨狖【音又】臼杨【丹阳县】佃皖口【音田】辅车【尺加切诗疏辅牙外之皮肤颊下之别名也易咸其辅颊舌明辅近颊而非颊也盖辅颊下之别名车所以载牙辅为外表车为内骨二者相为表里故曰相依尔雅辅颊也车所以载大齿韩愈云左车苐二牙无故揺动】以内船【内音纳】复难之者【难仍旦切】东闗【即东兴堤】新城【魏人所筑合肥新城】浔阳【庐江县】儋耳【海南郡】吴载记五隲【止曰切】隐几【上去声】食隲【上音似】海盐【吴县】沤口【在长沙见吕岱传】擿抉【一决切】局蹐【上具玉切下子昔切】负殿【典见切】要其【要平声】顾豫章诸葛使君步丞相严卫尉张奋威【豫章谓邵使君谓瑾丞相谓隲卫尉谓峻奋威谓承也】恂恂然【周昭引鲁语今语作循循】纮建议冝都秣陵【即建业】柟榴【柟木多瘿瘤其文委曲可爱人或取以为枕今转呼瘤为榴一曰古杉木根盘错有文俗呼为花榴】阚【苦鉴切】半洲【甘宁潘璋屯兵于此】珝【吁羽切】粝【防戛切】门下循行【贱质游徼之属】黄龙大牙【旗也】吴载记六横江当利【在江北孙防征刘繇济于横江大破之于牛渚牛渚即采石矶周瑜从攻横江当利乃东渡撃秣陵则知在江北】湖熟【丹阳县】江乘【丹阳县】居巢【庐江县】春谷【丹阳县】寻阳【庐江县本作浔盖通用】巴丘【庐陵县】郢【南郡县楚都】送质【音志】宫亭【后汉郡国志寻阳南有九江东合为大江注云慧逺庐山记曰山在寻阳南南滨宫亭湖北对小江又曰庐山南岭临宫亭湖盖在寻阳寻阳庐江郡郡跨江之南北寻阳在今江南周瑜偹宫亭江夏太守黄祖遣邓龙入柴桑瑜追讨虏龙于柴桑豫章县豫章与寻阳接境按今宫亭与彭蠡相接犹洞庭之于青草】并力【音并】防冲【战舰名】艘【扫髙切】绐【徒改切】舸【堪我切】张天【上读从去声】创甚【上初康切】下隽汉昌刘阳州陵【隽字逺切刘或从水下隽刘阳汉昌并长沙县州陵南郡县】京【即京口】拆衂【女六切】奋威【张承】蹴操【上此六切】道于巴丘【盖巴陵非庐陵之巴丘】醇醪【庐刀切】蒋干【字子翼】游説【音税下説客同】夔旷【后夔师旷】郦叟【食其】两囷【区伦切】卒除【上七忽切】勦除【上子小切】愕眙【五吏切直视也】益阳【长沙县】行陈【户郎切】赊贳【音世又音麝代也】行縢【音滕膝下所衣也】广徳【丹阳县】桴鼔【音孚所以撃鼓】夹石【皖城北境】章卿【近麦城】开拓【音托】文表【秦松字文表】吴载记七令支【上郎定切一音零下巨思切】石城【丹阳县】巴澧【即天门郡之临澧澧阳】綀【音疎】缥【并沼切又匹妙切】祖长子射【音亦见后汉书祢衡传注】洞口【即洞浦在九江今江北】薄落【即孙权黄武三年所以疑城自石头至江乗立木为之衣以苇蓆加采饰焉一夕而成魏人望见遂还】下蔡【故沛县前志注故州来国为楚所灭左传成七年吴入州来夫差迁昭侯于此吴亡复为楚灭】宜春【豫章县】岑【未详】栟闾【上必平切椶也】大绁【息列切】度权【上徒学切】余杭【吴县】属者【之欲切】盛暹【昔廉切】负眊【音毛】邾【江夏县】义从【从去声】属宁【之欲切】当口【当阳水入大江处】盛祖及【上音成】阳平下雉【并江夏县】白削【白挺也】建昌【豫章县】仰取【上读从去声】涂塘【在东闗】髙亭【左夀春】吴载记八山隂【防稽县】分丹阳为临川郡【非豫章之临川】乱行【户郎切】见兵【上去声】识臣【上音志】湖熟【吴县】陵阳【丹阳县】勇里【在防稽句章句践欲迁吴王于勇东即其地也勇一作甬韦昭曰县东洲】剡【防稽】斯从【其姓名也】太末【太音达防稽县左传曰如蔑】临水【吴县建安十六年孙权分余杭置晋改曰临安】白棓【白项切】奢绮【奢靡也】绛襜【赤占切】安乐【未详】保质【音志】剀切【音开】吴载记九若【南郡县】殷【于奸切】趣【音促】卫旍【与旌同】大公平【即大中正】蒲圻【江夏县】六安【庐江县】鲂【音防】宁国【丹阳县晋置宣城郡宣城】狙诱【上趍句切】童齓【音衬】永兴【防稽县】君慕承宫【事见后汉书】酉阳【武陵县】趣严【千六切】迁陵【武陵县】魁帅【士季切】屈躄【必益切不能行】防复【音冀】车重【辎重之重】谲【音决】吴载记十祖纡【字叔盘】父骏【字季功】海昌【陆氏祠堂象赞曰海昌今盐官县】利浦【丹阳县】费栈【上扶味切下孱限切】刘廙【音益又音异】见众【上去声】葑豆【未详疑二物】逯式【上音录】谢渊谢厷【防稽典録渊字休徳少有徳操厷亦有才辨知术】暨【欺冀切又音冀吴王夫既之后以既为氏今作斤一切吴越间有此姓元和姓纂音吉上元中改为同氏】乐乡【在南阳冠军】比晋【上音偹】大堰【音宴】汹惧【上许拱切一音凶】入占【之劒切】诸暨【音既防稽县】巴丘督【巴陵】吴载记十一上平舆【音预汝南县】子纲【张纮字】延陵【谓吴季札】疏直【上平声】荀谞【爽之别名】唯唯【音伟】泛【音泛】昺【音丙】倜傥【上音涤】厮吏【音斯养马者韦昭云厮养也析薪为斯炊烹为养俗作入声】韦昭【陈夀避司马昭讳改作曜而张昭周昭之徒又曷为不易】渐渍【渐平声下去声】不堕【许圭切】枰【音平博局】逺矣【上去声】参订【丁正切】茶荈【音舛茶之晚取者】以当酒【当去声】罫【胡卦切】【音舆】覈【音核】正王【于况切】【与愆同义】绠绁【上音梗下音屑】杨竺【音筑】借草【七夜切】比晓【音偹】吴载记十一下余闲【音闲】珩【音行】轹【音洛又音歴车践也】殳【音殊】防【徒鉴切】摩陂【在颖川郏县后改龙陂】礼遗【于伪切】琅琊王【即孙休】为君【于伪切】防【上音啓】钓台沜【音泮际也】施工【徒贺切】樊口【樊水自此入江】使事【去声】覆护【孚佑切】   续后汉书音义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音义卷四    宋 萧常 撰   魏载记一阿瞒【阿俗呼作遏发声也下谟官切】蒜【音算】蠡吾侯【上音礼故涿东京中山国】説冀【上式季切】纵横【并去声】费亭【音秘在沛国酂县非鲁国之费】大长秋【主宫禁官或用士人为之】种暠【音虫音槀】任侠【音挟】济南【上读从上声】荥阳【河南县】汴水【在荥阳西南】傅阳【彭城县春秋时偪阳子国楚灭宋改傅阳】取虑【音秋闾下邳县】睢陵【下邳县】夏丘【沛县】鄄城【音绢济隂县】范东阿【并东郡县】队马【上除季切】东缗【音旻山阳县春秋僖二十三年齐伐宋围缗即此】宛舞隂穰【并南阳县】其质【音贽】眭固【上许圭切又息圭切】犬城【河南野王县有射大聚】左悺徐璜【悺为小黄门璜为中常侍悺本作宪工鱼切忧也又音管】饕餮【上士髙切下田结切贪财曰饕贪食曰餮】嫖狡锋协【上匹妙切嫖刼狡猾锋协谓性害物与兵刃相合故曰锋协】莫府【与幙义同】愚恌【杜雕切】补辑【音集】秦师一克之报【谓赦孟明而收其后効】三台【谓中台外台宪台】五宗【上自髙祖下至孙由已数之上下皆五】三族【父族母族妻族】杨彪【后汉书有传】睚眦【上五戒切下柴戒切】榜楚【上北孟切榜笞械楚痛楚】谯【沛县】校官【学官也】中山【国名】邺【魏县】安平【冀州国名】平虏泉州二渠【平虏渠自呼沱河入汾河泉州渠自泃河入潞河皆通海通泉州汉阳县后汉郡国志鴈门卤城故代郡注山海经云经云秦戏之山无草木多金玊呼沱水出焉魏志曰建安十一年操凿渠自呼沱河入汾河泃音钩】卢龙【北平郡北境有北平卢龙塞北平后改平州卢龙后改淝如】桞城【辽西县】涡肥水【上乌禾切涡水入淮肥水即合也】更事【上读从平声】岌【逆及切恐惧不安貌】不任【音壬】俛仰【上一读作府】朝请【音倩】【汝甚切与姙音义同】置名号侯至五大夫与旧侯闗内侯凡六等以赏军功【魏书云置名号侯爵十八级闗内侯爵十七级皆金印紫绶又置闗外侯爵十六级铜印纽墨绶五大夫十五级铜印环纽亦墨绶皆不食租与旧例侯凡六等裴松之以为今之虚封自此始】既得陇复望蜀【操自度力不能得蜀故为虚辞以示谦抑与后鸡肋之令同】题而狥【所以示众】鈇质【音孚质与锧同音义碪也】富埓【音劣】娄兴亟仆【娄读作屡亟欺冀切数也】仆【音赴颠也】倡【倡优之倡】其宦人官不得过诸署令【丕自以其祖由宦寺簒国因惩其祸故为此制】十月辛未【陈夀作十一月庚午受禅碑作十月辛未欧阳公云当以碑为正见集古録受禅碑跋裴松之引献帝传曰辛未魏王登坛受禅又引桓阶等奏太史令择今月二十九日登坛受命陈夀魏志云黄初元年十一月癸酉则知辛未为十月二十九日魏志十一月癸夘下令丙午至曲蠡汉帝遣张音禅位庚午受禅十一月癸酉以山阳奉汉帝癸邜去癸酉三十一日岂一月而有三十一日其误明矣】僭即尊位于繁阳【颖川即頴隂县有繁阳亭先是曺丕使其党逼献帝禅位于己因南至颖隂阳不与知张音等奉玺绶于丕丕簒位于此以其地为繁昌县北征记曰城在许之南七十里有台髙七丈方五十歩台南有坛髙二丈方三十歩即簒位处】杀其妻甄氏【音真】足挛【力全切】强起【其两切】帑藏【徒党切上从去声】内之掖庭【上音纳】毌丘【上音旡】不胜【下平声】金墉城【在洛阳】魏载记二倩人【上七正切】壶闗【上党县】临颍【颍川县】丁谧【音密】兴平路埶【在汉中】要爽【上从平声读】崖柴【二字并从去声】作疽囊【甚言其毒】皇遽【言仓皇急廹】枹防【上音孚陇西县】品度【徒学切】滋长【张两切】大较【犹言大槩】髙阳许允【故涿县应劭曰在髙河之阳东京河间国下文言与清河王经俱称冀州名士则知其非琅琊陈留之髙阳】魏载记三绲【古本切】朗陵【汝南县】傅公明【不娶官者之女其贤可知】为守宫令【汉官制守宫令一人秩六百石丞一人二百石主御纸笔墨及尚书财用诸物及封泥桓帝永夀中以小黄门为守宫令或宦者壻故得之】亢父【任城县】奋武司马【操为奋武将军故以彧为司马】搤其喉【上音厄捉也】情见【贤遍切】宛叶【并南阳县】下邽【京兆县】穰【人羊切南阳县】郗虑【上音痴】壊户【音怪自毁曰壊毁之曰壊】徒跣【徒谓徒歩跣谓跣足跣先典切】枭獍其行【上音骄下音镜枭恶鸟先食父獍恶兽先食母以比恶逆之人】仰食【上从去声】陈宫【字公台】白马【东郡县】黎阳【魏县】延津【郡国志陈留酸枣县北有延津操与袁术将文丑战处崔琰传绍治兵黎阳次于延津】韩【音笋】南皮【渤海县】属【之欲切】夀张【故东郡夀良县世祖避叔父讳改今名】仓亭津【兖州之境近范东阿】濮阳【东郡县古昆吾国】罴惫【上音皮下音败】内地狱【音纳】精湖【广陵北境】魏载记四韩斌【音彬】平阳【河东县应劭曰尧都也在平河之阳】必易吾军【音异】毓【音育】太官【主饮食】萧赞令【并沛县赞当作酂防二字并才何切一音赞非南阳萧何所封之邑】景附【上衣请切】宏演之义【刘向新序齐威公求昏于卫卫不与卫为狄所灭威公不救懿公死尸为狄人所食惟有肝在其臣宏演适使它国反致命于肝曰君为其内臣为其外乃刳腹内肝而死威公闻之曰卫有臣如此寡人旡有乃救卫而定其国】曲周【钜鹿县后魏郡西部】与山阳共之【曹丕废献帝为山阳公】合【音谨瓢也同牢合谓同器而食】四总八达【陈寿作四总通鉴作四聪对八达而言当作四聪若比八厨之类则作四总时诸葛诞邓飏等更相标目以夏侯等四人为四聪诞等八人为八达新论曰明堂八牕四达八牕法八风四达法四时此言四牕亦取其明达】牸牛【音字牝牛】慺慺【音楼又龙朱切谨恪之貌】阳平【故东郡县升为郡】萧相【并沛县】洿下【上音乌】比年【上读从去声】魏载记五长子【上音长短之长上党县】鹈鹕【上音啼曹丕黄初四年鹈鸪集于灵芝池丕援曹诗曹人刺共公逺君子近小人以自警】并从容之官【上音并从此莽切谓职事简畧从容而已】周生烈【裴松之曰周生姓烈其名也】蹶然【上音厥】遒【慈秋切】安成【汝南县】邯郸【上音寒】阌【亡巾切又音民与闻同音义农湖县有闵乡】邬长【上一古切太原县】一期【音基】京密【并河南县】安陵【扶风县】堂阳【故钜鹿县后安平】魏载记六露板【犹言露章】虬须【上音求】羸服【羸败之服】冯几【上皮氷切】遗玠【上读从去声】三官【主刑狱之官】贳【音世】顿丘【东郡县】比居【上皮义切】东莞【音官琅琊县】繁伙【胡果切】胡床【今绳床也】魁梧【音悟】官练【缣帛也】魏载记七傍北山【傍读从去声】徐无山【北平县徐无山盖徐无县之山】要束【要约也】蓨【它笛切渤海县】白檀【渔阳县】乡导【上音向】平冈白狼【并北平县前志冈作刚】髙密【北海县】慑【枝叶切】胶东【济南县】馌之【上音叶饷耕曰馌】南和【钜鹿县】軬车【上音本车上蓬也以蓬覆车言陋甚】小槐里【扶风有槐里小槐里盖其近也】半褎【与袖音义同即今半臂】数之【上色主切】显甫显思【谭尚字】北芒【洛阳山】魏载记八綘邑【河东县】郭援【袁氏将】与援要【约也】土窖【音教】皮氏【河东县】闲行【闲道而行】小弋阳【汝南有弋阳小弋阳则其近地】东闗【即东兴在庐江】项【汝南县】并军【上读从平声】五将山【在淮沔之间晋载记符坚兵败奔五将山按坚都长安仓卒安得至淮沔汉书地理志左冯翊谷县有五牀山坚所奔当是五牀非五将也】夹石【皖之北境】侮易【音异】噍类【齐要切】西平【郡名凉州与酒泉天水接境】推下【上吐回切】佞人之枕【读从上声上枕则膝作去声读】肘【陟酒切】不为卿【为于季切】炖煌【上吐昆切】槎桎【上侧加切斜斫木下音质】复【音伏重也】新丰【京兆县】三辅【秦都咸阳置内史治京师汉更为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焉皇皇【焉衣坚切】许攸【非叛袁绍归曹操者】鼷鼠【上音奚】莛撞【上音廷茎也下鉏江切】仓曹属理曹掾【后汉百官志东西曹掾比四百石余掾比三百石属比二百石令史百石汉书音义曰正曰掾副曰属】以为亡【逃亡之亡】州府【州谓刺史府谓郡府】妪【于恕切】任子【任犹言保任谓以子为质】闗中侯【曹操增置以赏战士】南郑为天狱斜谷为石穴【谓深险之甚】傅合【上音附】挠节【女教切】魏载记九卒与虏遇【上七忽切】长社【颖川县】灊山【音潜庐江县灊山盖灊县之山】登天山【即灊中之天柱山】勿得与战【与读从去声】比救【比读从去声】乘氏【济隂县】鄚【音莫】阳陵陂【近襄阳】狟【音完】禄福陂【酒泉郡】羌【金城县】掎【居倚切】解隽【上音蟹】欲质【音贽】食禄卿【谓致仕而犹食禄】并田【如字一音普尚切】兰坑【渭上地名】见形【上贤遍切】阳遂【渭南西境】切齿【愤惋不平意】令狐【音零】百尺【近夀春】为厉【祸祟也】迸【比更切】郭伯益【名奕加之子】徐伟长【名干】刘公干【名桢】任昭先【名嘏】施舍【上读从去声】新野【南阳县故新都王莽所封】置夷陵县【此侨置也】艾从隂平道【从隂平郡旁入行七百里始至江油非广汉之隂平】悖【音佩】卫瓘【字伯玉后仕晋晋书有传】   续后汉书音义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