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四   东都事略目録     别史类   第一卷   本纪一   太祖皇帝一   第二卷   本纪二   太祖皇帝二   第三卷   本纪三   太宗皇帝   第四卷   本纪四   眞宗皇帝   第五卷   本纪五   仁宗皇帝一   第六卷   本纪六   仁宗皇帝二   第七卷   本纪七   英宗皇帝   第八卷   本纪八   神宗皇帝   第九卷   本纪九   哲宗皇帝   第十卷   本纪十   徽宗皇帝一   第十一卷   本纪十一   徽宗皇帝二   第十二卷   本纪十二   钦宗皇帝   第十三卷   世家一   宣祖昭宪皇后杜氏   太祖孝惠皇后贺氏   孝明皇后王氏   孝章皇后宋氏   太宗淑德皇后尹氏   懿德皇后符氏   明德皇后李氏   元德皇后李氏   眞宗章怀皇后潘氏   章穆皇后郭氏   章献明肃皇后刘氏   章懿皇后李氏   章惠皇后杨氏   仁宗废后郭氏   慈圣光献皇后曹氏   温成皇后张氏   第十四卷   世家二   英宗宣仁圣烈皇后髙氏   神宗钦圣宪肃皇后向氏   钦成皇后朱氏   钦慈皇后陈氏   哲宗昭慈圣宪皇后孟氏   昭怀皇后刘氏   徽宗显恭皇后王氏   显肃皇后郑氏   显仁皇后韦氏   明达皇后刘氏   明节皇后刘氏   钦宗皇后朱氏   第十五卷   世家三   宣祖五子   曹王光济   魏王廷美   歧王光賛   太祖四子   滕王德秀   吴王德昭   舒王德林   秦王德芳   太宗九子   汉王元佐   昭成太子元僖   商王元份   越王元杰   鎭王元偓   楚王元偁   周王元俨   崇王元德   第十六卷   世家四   眞宗六子   温王禔   周王祐   昌王只   信王祉   钦王祁   仁宗三子   王昉   雍王昕   荆王曦   濮安懿王   英宗四子   吴王颢   润王顔   益王頵   第十七卷   世家五   神宗十四子   成王佾   惠王仅   唐王俊   褒王伸   兾王僴   豫王价   徐王倜   吴王佖   仪王伟   燕王俣   楚王似   越王偲   哲宗一子   献太子茂   徽宗三十一子   兖王柽   郓王楷   荆王楫   肃王枢   景王杞   济王栩   益王棫   邠王材   祁王模   莘王植   仪王朴   徐王棣   沂王樗   郓王栱   和王栻   信王榛   汉王椿   安康郡王楃   广平郡王   相国公梴   陈国公机   瀛国公樾   建安郡王楧   嘉国公椅   温国公栋   英国公橞   仪国公桐   昌国公柄   润国公枞   钦宗一子   皇太子谌   第十八卷   列传一   范质【旻果】     王溥【贻孙 贻永】魏仁浦【咸信】   第十九卷   列传二   韩令坤      石守信【保兴 保吉元孙】   王审琦【丞衍】    符彦卿   王景       王晏   王彦超      武行德   杨廷璋      郭从义   第二十卷   列传三   慕容延钊     李处耘【继隆 继和昭亮】   王全斌【凯】     王仁赡   崔彦进      刘廷让   第二十一卷   列传四   昝居润      张美   向拱       髙怀德   韩重赟【崇训】    张永德   郭崇       宋偓   郭守文   第二十二卷   列传五   李筠       李重进   第二十三卷   列传六   孟昶       刘鋹   李煜       刘继元   第二十四卷   列传七   钱俶【惟濬 惟演】  髙继冲   周行逢      陈洪进   第二十五卷   列传八   吴廷祚【元扆】    李崇矩【继昌 遵勗】楚昭辅   第二十六卷   列传九   赵普【丞宗 丞煦】   第二十七卷   列传十   曹彬【璨玮琮】    潘美   第二十八卷   列传十一   冯继业      折德扆   党进       曹翰   崔翰       李怀忠   田重进      米信   第二十九卷   列传十二   何继筠【丞矩】    李谦溥【允则】   马仁瑀      李汉超   郭进       姚内斌   董遵诲      贺惟忠   王彦升   第三十卷   列传十三   张昭       陶谷   窦仪【俨偁】     刘温叟【煜几】   扈蒙       王祜   第三十一卷   列传十四   薛居正      吕余庆【端】   刘熈古      沈伦   卢多逊      宋琪   石熈载【中立】   第三十二卷   列传十五   李昉【宗谔】     吕蒙正【居简】   张齐贤   第三十三卷   列传十六   张逊       柴禹锡【宗庆】   赵镕       杨守一   弭德超   第三十四卷   列传十七   荆罕儒【嗣】     曹光实【克明】   杨业 【延昭】    康保裔【继英】   第三十五卷   列传十八   李穆       贾黄中   苏易简      钱若水   第三十六卷   列传十九   郭贽       李至   王沔       辛仲甫   张宏       赵昌言   陈恕       温仲舒   刘昌言   第三十七卷   列传二十   张洎       李昌龄   王化基【举正】    李惟清   夏侯峤      杨砺   宋湜   第三十八卷   列传二十一   宋白       杨徽之   徐       宋准   梁周翰      朱昂   胡旦       栁开   第三十九卷   列传二十二   田锡       王禹偁   第四十卷   列传二十三   李沆【维】      王旦【素质】   第四十一卷   列传二十四   向敏中      毕士安   防准   第四十二卷   列传二十五   髙琼【继勲 遵裕】   傅濳   王超       王继忠   葛霸【怀敏】     冯守信   石普   第四十三卷   列传二十六   王显       王继英   周莹       马知节   王嗣宗      雷有终【父德骧有邻 孙简夫】   第四十四卷   列传二十七   陈尧叟【尧佐 尧咨】 赵安仁【良规 君锡】   陈彭年      任中正【中师】   周起   第四十五卷   列传二十八   张咏       马亮   薛映       凌策   李及   第四十六卷   列传二十九   邢昺       杜镐【杞】   晁迥【宗慤】     孙奭   冯元   第四十七卷   列传三十   杨亿       刘筠   戚纶【父同文】    梁颢   孙何【仅】   第四十八卷   列传三十一   曾致尧【巩肈】    梅询   钱昆【易 彦逺 明逺勰 藻】   第四十九卷   列传三十二   王钦若      丁谓   冯拯   第五十卷   列传三十三   曹利用      张耆   杨崇勲   第五十一卷   列传三十四   李迪【柬之】     王曾【弟子融】   张知白   第五十二卷   列传三十五   张士逊      吕夷简【公绰 公弼公孺】   第五十三卷   列传三十六   鲁宗道      薛奎   王曙【益柔】     蔡齐【延庆】   第五十四卷   列传三十七   夏竦       范雍【计用章附】   程琳       姜遵   赵稹   第五十五卷   列传三十八   李谘       盛度   王鬷       王博文   张观       郑戬   任布   第五十六卷   列传三十九   王随       章得象   晏殊       杜衍   第五十七卷   列传四十   宋绶【敏求】     李若谷【俶】   第五十八卷   列传四十一   韩亿【综 绛 维 缜】   第五十九卷上下   列传四十二上下   范仲淹【纯仁 纯礼 纯粹】   第六十卷   列传四十三   陈从易      杨大雅   李垂       燕肃   胥偃       司马池   孔道辅【宗翰】    段少连   蒋堂       彭乗   赵师民【彦若】   第六十一卷   列传四十四   张亢       种世衡【诂 谔 谊】刘沪【兄涣】   第六十二卷   列传四十五   王德用      夏守赟【随】   郭丞祐      许怀德   狄青       张孜   郭逵   第六十三卷   列传四十六   丁度       吴育【充】   明镐       髙若讷   第六十四卷   列传四十七   谢绛       苏绅   叶清臣      杨察   尹洙【兄源】     孙甫   石杨休   第六十五卷   列传四十八   贾昌朝      宋庠【祁】   吕夏卿      刘羲叟   第六十六卷   列传四十九   陈执中      庞籍   梁适【孙子美】    刘沆   第六十七卷   列传五十   文彦博【及甫】   第六十八卷   列传五十一   富弼【绍庭】   第六十九卷   列传五十二   韩琦【忠彦】     曾公亮【孝寛】   第七十卷   列传五十三   王尧臣【叔洙】    孙沔   田况       程戡   第七十一卷   列传五十四   张昪       孙抃   赵槩       胡宿【宗愈】   第七十二卷   列传五十五   欧阳脩【棐】   第七十三卷   列传五十六   包拯       吴奎   赵抃       唐介   第七十四卷   列传五十七   张方平      王拱辰   第七十五卷   列传五十八   余靖       蔡襄   何郯       梅挚   许元       陈希亮   吴中复   第七十六卷   列传五十九   刘敞 【攽 奉世】  吕溱   贾黯       沈遘   郑獬       祖无择   第七十七卷   列传六十   范鎭 【百禄 祖禹】   第七十八卷   列传六十   吕诲       刘述   刘琦       钱顗   第七十九卷   列传六十二   王安石 【安国 安礼 雱】   第八十卷   列传六十三   陈升之      王珪   蔡确   第八十一卷   列传六十四   邵亢       冯京   元绛       孙固   第八十二卷   列传六十五   蔡挺       王韶【厚】   薛向   第八十三卷   列传六十六   吕惠卿      张璪   蒲宗孟   第八十四卷   列传六十七   郝质       贾逵   杨遂       卢政   燕达       苗授   刘昌祚      刘舜卿   第八十五卷   列传六十八   王广渊      王陶   陈荐       孙永   陈襄       孙洙   第八十六卷   列传六十九   熊本       沈起   刘彞       沈括   徐禧【李稷 李舜举附】   第八十七卷上下   列传七十上下   司马光【康】     刘恕   第八十八卷   列传七十一   吕公着【希哲 希绩 希纯】   第八十九卷   列传七十二   吕大防【大临】    刘摰   苏颂   第九十卷   列传七十三   王存       赵瞻   傅尧俞      王岩叟   梁焘       郑雍   第九十一卷   列传七十四   滕元发      李师中   刘庠       赵卨   吕大忠      游师雄   第九十二卷   列传七十五   杨绘       李常   孙觉【览】      鲜于侁   马黙   第九十三卷上下   列传七十六上下   苏轼       苏辙   第九十四卷   列传七十七   孔文仲【武仲 平仲】 朱光庭   刘安世      彭汝砺   吕陶       张舜民   丰稷       王觌   第九十五卷   列传七十八   章惇       曾布   第九十六卷   列传七十九   安焘       李清臣   许将       邓润甫   黄履   第九十七卷   列传八十   林希       蒋之奇   章楶       陆佃   温益       吴居厚   安惇   第九十八卷   列传八十一   邓绾【洵武】     蹇周辅【序辰】   李定       舒亶   第九十九卷   列传八十二   邢恕【倞】      杨畏   来之邵      上官均   董敦逸   第一百卷   列传八十三   邹浩【田昼附】    常安民   陈瓘       陈祜   龚夬       任伯雨   张庭坚      江公望   第一百一卷   列传八十四   蔡京【卞攸翛】   第一百二卷   列传八十五   赵挺之      张商英   何执中      郑居中   刘正夫   第一百三卷   列传八十六   张康国      刘逵   朱谔       林摅   管师仁      侯蒙   冯熈载   第一百四卷   列传八十七   姚兕【麟】      折可适   郭成       刘仲武   赵隆       和诜   第一百五卷   列传八十八   徐勣       陈师锡   石公弼      张克公   黄葆光      崔鶠   第一百六卷   列传八十九   王黼       朱勔   第一百七卷   列传九十   种师道【师中】    刘延庆   何灌   第一百八卷   列传九十一   唐恪        何防   陈过庭       聂昌   孙傅        张叔夜   第一百九卷   列传九十二   王云        陈遘   梅执礼       程振   司马朴       李熈靖   谭世勣   第一百十卷   忠义传九十三   刘平【季孙】      任福【王珪 珪子光 祖武英桑 怿耿】   马遂        孔宗旦   曹觐        赵师旦   苏缄        彭汝方   詹良臣   第一百十一卷   忠义传九十四   傅察       蒋兴祖   张确       朱昭   张克戬      郭浒   朱友恭      霍安国   李防       刘韐   李若冰      吴革   第一百十二卷   循吏传九十五   程羽       王明   陈靖       薛顔   邵晔       张纶   崔立       赵尚寛   髙赋       许遵   鲁有开   第一百十三卷   儒学传九十六   聂崇义      郭忠恕   王昭素      孔维   李觉       崔頥正【弟偓佺】   孔宜       穆脩   李之才      周尧卿   代渊       胡瑗   孙复       石介   第一百十四卷   儒学传九十七   李觏       苏洵   王囘       周敦熈   张载【戬】      程颢【附颐】   顔复       龚原   游酢       王当   陈旸【兄祥道】   第一百十五卷   文蓺传九十八   赵隣几      韩溥   郑文宝      吴俶【遵路】   乐史【子黄月】    夏侯嘉正   罗处约      李建中   路振       崔遵度   石延年【刘濳附】   苏舜钦   梅尧臣      江休复   章望之      王令   文同       杨杰   郭祥正      杨蟠   第一百十六卷   文蓺传九十九   黄庭坚      秦观【觌 李廌】   张耒【李昭玘附】   晁补之【咏之】   陈师道      廖正一   李之仪      李格非   李公麟      米芾   贺铸       刘泾【郑少微附】   蔡肈       周邦彦   唐庚       鲍由   倪涛       苏元老   第一百十七卷   卓行传一百   陈烈       朱寿昌   刘庭式      郑侠   巢谷       徐积   第一百十八卷   隐逸传一百一   苏澄隐      陈搏   种放       郭震   李渎【魏野】     邢惇   林逋       徐复   髙怿       张俞   邵雍       常秩   第一百十九卷   外戚传一百二   杜审琦【审琼 审肈审进】 王继勲   贺令图      刘美   李用和【璋玮】    张尧佐   曹佾       髙士林   向宗囘【宗良】   第一百二十卷   宦者传一百三   王继恩      刘承规   秦翰       张崇贵   周怀政      雷允恭   阎文应【士良】    任守忠   李宪       王中正   宋用臣   第一百二十一卷   宦者传一百四   童贯       梁师成   第一百二十二卷   僭僞传一百五   张邦昌   第一百二十三卷   附録一   辽国上   第一百二十四卷   附録二   辽国下   第一百二十五卷   附録三   金国一   第一百二十六卷   附録四   金国二   第一百二十七卷   附録五   西夏一   第一百二十八卷   附録六   西夏二   第一百二十九卷   附録七   西蕃   第一百三十卷   附録八   交趾   【臣】等谨案东都事畧一百三十卷宋王称撰称字季平眉州人父赏绍兴中为实録修撰称承其家学旁捜九朝事迹采辑成编洪迈修四朝国史奏进其书以承议郎知龙州授直秘阁其书为本纪十二世家五列传一百五附録八叙事约而该议论亦皆持平如康保裔不列于忠义张方平王拱辰不讳其瑕疵皆具史识熙宁之啓衅元符之绍述尤三致意焉朱勔传后附载僧祖秀艮岳记虽非史法亦足资考证而南宋诸人乃多不满其书殆亦一时爱憎之见明人议修宋史始力为表章近时汪琬复谓元修宋史实据此书为稿本以今考之惟文艺传为宋史所资取故所载北宋为多南宋文人寥寥无几其余事迹异同如符彦卿二女为周室后而宋史阙其一刘美本姓龚冒附于外戚事畧直书其事宋史采其家传转为之讳赵普先阅章奏田锡极论其非而宋史误以为羣臣章奏必先白锡杨守一以涓人补右班殿直迁翰林副使而宋史误作翰林学士新法初行坐仓籴米吴申等言其不便宋史误以为司马光之言至地名谥法宋史尤多舛谬是元人修史时絶未尝考证此书琬之言未得其实也其中如张齐贤以雍熙三年忤防出外而误作自请行边以副使王履絶命辞误属之李若水又不载王履于忠义传虽不免间有抵牾然宋人私史卓然可传者唯称与李焘李心传之书鼎足而三固宜为考宋史者所寳贵矣乾隆四十年十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     宋 王 称 撰本纪一   太祖啓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其先出于帝髙阳氏之后造父爲周穆王御破徐偃封赵城因氏焉自汉京兆尹广汉居涿郡遂爲涿郡人至唐而髙祖僖祖皇帝生焉僖祖仕至文安令曾祖顺祖皇帝仕歴藩府从事兼御史中丞皇祖翼祖皇帝少有大志仕至涿州刺史赠左骁衞上将军皇考宣祖皇帝少骁勇善骑射而雅好儒素起家事赵王王镕时梁晋争天下晋求援于镕镕命宣祖以五百骑赴之庄宗嘉其勇敢因留之命掌禁军爲飞捷指挥使自同光至开运逾二十年不迁而宣祖亦未甞以介意汉干祐中王景崇以凤翔叛宣祖与征讨御之于宝鸡败之杀获万计是役也宣祖身先士卒面中流矢勇气弥厉以功迁护圣都指挥使仕周累迁龙捷左厢都指挥使岳州团练使世宗征淮东宣祖爲前军副都指挥使领兵先入维扬禁止侵暴民情大恱世宗嘉之未几以疾归与太祖防于寿春归及中途而崩赠武清军节度使太祖即第二子也以后唐天成二年二月十六日生于洛阳夹马营母昭宪皇后甞梦日入怀而娠生之夕光照室中胞衣如菡萏体被金色三日不变幼受学于乡先生辛文恱毎归必令羣儿前导路人往往避之及长天姿雄伟性沉厚有大度甞游复州干王彦超不爲所礼去依随州董宗本郁郁不得志又舍去乃从周太祖于邺广顺初补东西班行首出爲滑州兴顺副指挥使未行会世宗自澶州入爲开封尹以太祖爲马直军使显德元年世宗命太祖掌衞兵太原刘崇防泽潞世宗亲征陈于髙平大将樊爱能何徽未战而遁世宗躬自督战太祖谓麾下曰主危如此是吾致命之秋也即大呼跃马径犯其锋万众披靡崇大溃世宗以太祖爲殿前都虞候领严州刺史加永州防御使世宗惩樊爱能何徽之败欲以兵力威天下命太祖训练武艺超絶者分隷殿前诸军自是禁衞盛矣二年世宗命王景向训攻秦凤师久无功然以餽运不继欲罢兵意未能决遣太祖视其形势使囘具言秦凤可攻之状未几悉平三年世宗征淮以太祖领亲骑翼从败淮人于涡口唐将皇甫晖姚凤率众十五万塞清流关太祖击走之晖退保滁州断桥自守太祖追至城下晖曰人各爲其主愿成列以决胜负太祖笑而许之晖整阵以出太祖拥马项直入左右驰突大呼曰吾止取皇甫晖他人非吾敌也手劒击晖生获之并擒姚凤遂下滁州后数日宣祖率兵夜半至城下传呼开门太祖曰父子虽至亲城门王事也须明乃敢奉命至明乃入又破江南兵于六合斩首五干级时韩令坤爲招讨使平扬州唐主遣陆孟俊据蜀冈以逼其城令坤潜议退师太祖下令曰扬州兵敢有过六合者吾当折其足令坤惧始有固守之志太祖率兵击之孟俊遁爲追兵所杀又破其齐王景达兵于六合斩首万级是役也军士有不用命者太祖奋劒斫其皮笠阳爲督战以识之明日索得数十人斩以徇于是皆死战宣祖崩起复拜定国军节度使殿前都指挥使四年世宗复征淮至寿州命太祖率殿前诸兵击紫金山连珠砦拔之遂下寿州世宗还京师以太祖领义成军节度使是歳世宗征濠泗以太祖爲前锋周师以敌人壁于十八里滩不能过淮世宗患之太祖跃马以济遂破其砦乗胜攻泗州焚郭门夺月城世宗亲率精骑与太祖夹淮东下师及山阳东太祖擒其保大军节度使陈承昭以献遂拔楚州又破淮人于銮江口太祖抵南岸焚其营栅破之于步淮南平唐主畏太祖威名用间于世宗遣使遗太祖书以白金三千两爲餽太祖悉输之内府由是间乃不行五年改忠武军节度使六年世宗北征以太祖将水陆之师至瓦桥关降其守将姚内斌契丹将髙模翰率数万骑来援陈于关城之北太祖将百余骑御之虏不敢动遂引去关南平世宗不豫还京师以太祖爲殿前都防检世宗崩恭帝嗣位改鎭归德七年春正月辛丑朔鎭定驰驿上言太原刘承钧结契丹入防乃命太祖统大军北伐癸卯出师遣宣徽使昝居润饯于郊时京师多飞语云策防检爲天子次陈桥驿军中共议推戴戊夜军士聚于驿门俄而列校毕集曰我辈出万死冒白刃爲国家破敌天子幼不如先策防检爲天子然后北伐于时太祖以饮饯宣劝至醉卧阁中不之省迟明军士控露刃直扣寝门相与扶太祖出听事被以黄袍诸校列拜曰诸军无主愿策防检爲天子传呼万歳声闻数十里太祖叱之不退即共拥太祖就马南归太祖乃勒骑谓将校曰吾受命北征爲汝辈推戴吾有号令汝能禀乎皆曰唯命太祖曰太后主上吾北面事之朝廷大臣吾之比肩也汝等不得惊犯宫闱侵陵朝贵近世帝王初举兵入京城皆纵兵夯市汝等不得夯市及犯府库从吾令当厚赉汝违吾令则连营孥戮诸校再拜禀令乃肃部伍自仁和门入诸校翼从太祖登明德门军士释甲归营无敢动太祖亦归公府宰相范质王溥魏仁浦谒见议逊位之礼于是太祖诣崇元殿受防召文武百官就列至晡班定恭帝制曰天生蒸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防位三王乗时以革命其极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国命有归咨尔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防检赵某禀上圣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烈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东征西怨厥绩茂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歌狱讼归于至仁应天顺民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呜呼钦哉只畏天命宣徽使引太祖就龙墀北面拜受宰相扶太祖升殿易服东序还即皇帝位羣臣拜贺诏曰周封杞宋唐命介酅所以重三恪之宾奉二王之后也其奉周帝爲郑王以承周祀正朔服色一依旧制称朕意焉又尊帝太后爲周太后迁于西宫   东都事略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     宋 王 称 撰本纪二   建隆元年春正月乙巳诏改元大赦天下国号大宋己酉命官分告天地社稷遣中使乗传赍诏谕天下丁巳祀周庙因诏有司以时朝拜祭享令有司议立宗庙己巳议立四庙鎭州言太原契丹军皆遁二月乙亥尊帝母南阳郡太夫人杜氏曰皇太后以周宰相范质兼侍中王溥魏仁浦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使吴廷祚同中书门下二品己卯以吴越国王钱俶爲天下兵马大元帅三月壬戍有司上皇髙祖文安府君諡曰文献皇帝庙号僖祖皇髙祖妣崔氏諡曰文懿皇后陵曰钦陵皇曾祖中丞府君諡曰惠元皇帝庙号顺祖皇曾祖妣桑氏諡曰惠明皇后陵曰康陵皇祖骁衞府君諡曰简恭皇帝庙号翼祖皇祖妣京兆郡夫人刘氏諡曰简穆皇后陵曰定陵皇考武清府君諡曰昭武皇帝庙号宣祖陵曰安陵有司言国家受周禅周木德木生火当以火德王色尚赤腊用戌夏四月昭义军节度使李筠叛命石守信髙怀德率师讨之五月己亥朔日有食之癸卯石守信败李筠于长平丙午周六庙成丁巳诏亲征削夺李筠官爵吴廷祚爲东京留守皇弟爲大内都防检己未发京师甲子石守信髙怀德破李筠三万众于泽州南六月辛巳皇帝命衞士攻拔泽州李筠伏诛乙酉北伐潞州丁亥筠子守节降泽潞平辛卯赦天下丁酉班师秋七月戊申皇帝至自泽潞八月戊辰朔入閤甲申立琅邪郡夫人王氏爲皇后赵普枢密副使九月丙午册四亲庙戊申荆南髙保融卒淮南节度使李重进叛命王审琦李处耘宋廷渥率师讨之削夺李重进官爵冬十月丁亥诏亲征皇弟爲大内都防检吴廷祚爲东京留守庚寅发京师丁未次州即日拔其城李重进伏诛扬州平十二月己巳班师丁亥皇帝至自扬州泉州留从效称藩   二年春浚五丈河上曰河渠之役盖非获已烦民奉已之事朕不爲也夏四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庚申寛盐麴法五月癸亥朔赦天下六月甲午皇太后杜氏崩秋七月壬申以皇弟爲开封尹同平章事八月庚子江南国主李景卒冬十月丙午明宪皇后祔葬安陵   三年春正月甲戌诏曰民生在勤所宝惟谷先王之明训也朕奄宅中夏爲之司牧睠乃亿兆期臻富庶矧农桑之业爲衣食之原今阳和在辰土膏脉起当播种之云始虑游堕之尚多茍力作之不勤则秋敛之何望诸州长吏等任居牧守职司劝课所宜敦率黎庶勉厉农功俾比屋之人服劳于南亩三时之务无失于西成极其藨蓘之勤用致茨粱之咏懋功信赏国典在焉二月甲午诏常参官毎五日以次转对三月丁亥诏曰王者设棺椁之品建封树之制所以厚人伦而一风化也近代以来遵用夷法率多火葬甚愆典礼自今宜禁之乙巳追册故会稽郡夫人贺氏爲皇后夏五月大修宫阙六月癸巳吴廷祚罢冬十月辛丑赵普枢密使李处耘枢密副使朗州周行逢卒十一月癸亥诏曰古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自今使诸道敢有求托者寘其罪荆南髙保勗卒十二月衡州张文表叛攻潭州周保权使来乞师是歳周郑王出居于房州   干德元年春正月庚申慕容延钊李处耘率师讨张文表二月获张文表癸巳克潭州荆南髙继冲归朝得州三县十七三月克岳州戊寅克朗州慕容延钊尽平湖南之地得州十四监一县六十六夏四月甲申曲赦荆湖复增修宫阙凡规爲制度并上指授旣成坐寝殿中令洞开诸门皆端直通豁谓左右曰此如我心小有斜曲人皆见之秋九月羣臣上尊号曰应天广运仁圣文武皇帝丁卯李处耘贬冬十一月癸亥亲享太庙甲子合祭天地于圜丘以宣祖配大赦天下改元十二月甲申皇后王氏崩闰月辛未改卜安陵   二年春正月辛巳诏曰箕子之陈八政食爲之首夷吾之述四民农居其一今土膏将起勾萌毕达平秩东作乃其时也诸州长吏等所宜敦率劝课俾民力耕谨视游墯勿令废业厚生务本副予意焉大雨雪震雹戊子范质王溥魏仁浦罢赵普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崇矩枢密使壬辰诏曰先代置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諌经学优深可爲师法详闲吏理达于敎化三科自今不限内外职官前资见任黄衣布衣并许诣阙进状朕当亲试焉己亥王仁赡枢密副使二月浚闵河夏四月乙卯葬宣祖皇帝昭宪皇后于安陵孝明孝惠二后祔乙丑薛居正吕余庆并参知政事秋七月辛卯令翰林学士承防陶谷等四十三人各举任藩鎭通判者各一人冬十月甲戌诏以王全斌崔彦进王仁赡刘光毅曹彬分路伐蜀十二月王全斌克兴州与蜀军战于三泉败之三年春正月刘光毅克夔州王全斌克利州己丑克劒州刘光毅克万施开忠四州乗胜至遂州甲午王全斌之师至魏城蜀主孟昶降丙午赦蜀得州四十六县二百四十二月癸卯命吕余庆知成都府王全斌杀蜀降兵二万人于是两川盗贼羣起诏所在讨之夏五月孟昶至京师戊子赦天下六月甲辰以孟昶爲中书令封秦国公庚戍昶卒冬十一月契丹侵易州   四年秋七月甲寅诏曰丰年之咏播于颂声广蓄之训垂于载籍今三时不害百姓小康田里无愁叹之声垅亩有遗滞之穗州县长吏等职司牧养义当劝率俾及歳穰各务储积或值凶歉不至匮乏古者仓廪实礼节兴所宜禁民蒱博勿致游墯戒其崇俭免于靡谷申严条教称朕意焉王全斌克雅州诏曰五代以来兵乱相继国用不足庸调繁兴朕厯试艰难周知疾苦省啬用度未甞加赋优防灾沴率从蠲复所在长吏明加告谕自今百姓有能广植桑枣垦辟荒田者只输旧租禁将帅取军中精卒爲牙兵冬十一月癸丑寛盐禁   五年春正月辛丑王全斌崔彦进王仁赡并以在蜀贪残杀戮贬二月壬戌沈伦枢密副使夏六月戊午朔日有食之秋七月己巳诏曰自夏以来水旱爲沴深虑民庶至于流离宜令诸州长吏告民无转徙被灾民蠲其赋   开宝元年春二月立皇后宋氏夏六月癸亥诏曰人伦以孝慈爲先家道以敦睦爲美矧犬马而有养岂父子之异居伤败风化莫此爲甚应百姓祖父母父母在者子孙无得别籍异财长吏其申戒之秋七月太原刘承钧死八月戊辰羣臣上尊号曰应天广运圣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九月太原刘继恩爲其臣侯霸荣所弑冬十月以诸鎭节度爲环衞十一月癸卯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改元   二年春正月戊午诏亲征太原己未皇弟留守京师甲子发京师乙亥驻跸潞州三月戊戌皇帝至太原决晋祠水灌城夏四月壬子何继筠败契丹于阳曲五月甲申壅汾水灌太原城闰月戊申太原南城陷水注城中刘继元杀其宰相郭无爲壬戌皇帝以暑雨班师六月癸巳皇帝至自太原秋九月大霖雨冬十月丁亥诏曰昔西汉求吏民之明经术者令与计偕县次续食盖优贤之道也国家歳开贡部敷求俊乂四方之士无逺弗届而经途遐阻资用或阙朕甚愍焉自今西川山南荆湖等道举人往来给劵   三年春正月辛酉诏诸道州府察民有孝悌彰闻德行纯茂擅乡曲之誉爲士庶推服者以闻夏四月辛未朔日有食之庚子除河北盐禁秋七月壬子诏曰吏贠穴多而求其治者斯难也奉禄鲜薄而责以廉者无谓也与其宂贠而重费不若省官而益奉诸道州县官宜以户口爲率差减其贠旧奉外月增给五千九月己亥命潘美尹崇珂伐岭南壬子潘美克富州冬十月潘美克贺州十一月克昭桂二州十二月庚午克连州戊子克韶州   四年春正月潘美克英雄二州二月丁亥克广州擒刘鋹广南平得州六十县二百十四辛卯赦广南三月乙巳诏曰百越之人久沦虐政其令岭南诸州长吏察僞政有害于民者以闻当悉除之夏五月乙未皇帝御明德门受俘释鋹罪以爲右千牛衞大将军封恩赦侯冬十月癸亥朔日有食之丙戌诏岭南诸州刘鋹日烦苛赋敛并除之平民爲兵者招诱复业十一月癸未合祭天地于圜丘始用綉衣卤簿大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壬辰大雨雪禁民以铁铸佛像及浮图二月庚寅刘熈古参知政事夏五月壬戌废岭南媚川都禁民采珠是月霖雨放后宫五十余人秋九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癸酉李崇矩罢   六年春二月周郑王殂夏六月庚申刘熙古致仕秋八月甲辰赵普罢九月丁卯吕余庆罢己巳皇弟封晋王薛居正沈伦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卢多逊参知政事楚昭辅枢密副使壬申诏晋王位宰相上冬十月甲申葬周恭帝于顺陵   七年春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丙子日中有二黒子秋九月遣李穆使于江南召李煜入朝煜辞以疾命曹彬潘美征之冬十月克池州曹彬顿兵于采石矶十一月曹彬等用浮梁以济师契丹来求通好   八年夏四月庚午吴越国王钱俶克常州五月壬申钱俶加太师诏曰岭表之俗疾不呼毉自皇化攸及始知方药商人赍生药度岭者勿筭秋七月辛未朔日有食之甲申诏钱俶归国九月克润州冬十月己亥李煜遣其臣徐铉周惟简来乞缓师壬寅遣归其国命修西京宫阙十二月己亥曹彬克升州擒李煜江南平得州十九军三县一百八江南旣平捷奏至上因泣下谓左右曰宇县分割民受其弊思布声敎以抚养之攻城之际必有横遭锋刃此实何罪因读尚书叹曰尧舜之世四凶之罪止从投窜何近代法网之密邪辛丑赦江南九年春正月戊辰朔皇帝御明德门受俘以李煜爲右千牛衞上将军封违命侯庚辰诏以后月幸西京有事于南郊二月癸卯羣臣上尊号曰应天广运一统太平圣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上以燕晋未平不许羣臣复以立极居尊爲号乃许庚戌曹彬枢密使己未吴越国王钱俶来朝三月诏俶归国壬申享太庙丙子发京师庚辰谒安陵赐河南府民今年田租之半复奉陵户一年辛巳皇帝至西京夏四月庚子合祭天地于南郊大赦天下都民垂白者相谓曰我辈少经乱离不图今日复覩太平天子有泣下者辛亥皇帝至自西京曹翰克江州秋八月丙辰分兵五路以讨太原有神降于岐冬十月癸丑皇帝崩于万歳殿圣寿五十殡于殿之西阶羣臣上尊諡曰英武圣文神德皇帝庙号太祖明年四月乙卯葬永昌陵大中祥符元年加上尊諡曰啓运立极英武圣文神德功大孝皇帝五年再加上尊諡曰啓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臣称曰乌虖自三代以上莫不得天下以正也尧舜传之贤而禹传之子汤武虽以仁易暴而汤有慙德孔子谓武未尽善则是汤武尚处圣人之不幸也太祖皇帝聦明齐圣由揖逊而有天下如尧与舜至于天禄之传不归之子而归之弟则贤于禹逺矣况汤武乎乌虖得天下以仁弃天下如脱屣数千百载之间继尧舜之正者唯太祖爲不可及也已   东都事略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     宋 王 称 撰本纪三   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睿烈大明广孝皇帝宣祖第三子也母曰昭宪皇后后梦神人捧日寘于怀遂有娠以晋天福四年十月甲辰生于开封府浚仪县崇德北坊官舍赤光满室幼頴悟好读书宣祖爲将征淮上克州县诸将皆争子女玉帛宣祖爲访其书籍归以遗太宗谓之曰文武立身之本汝其勉之及长隆准龙顔望之俨然周显德初补右班殿直迁供奉官五年改殿前只候供奉官都知太原刘承钧结契丹侵边命太祖北伐太宗从行至陈桥爲六军推戴太祖受周防以太宗爲殿前都虞候领睦州防御使太祖征泽潞留爲大内都防检领泰宁军节度使太祖征李重进又爲大内都防检二年爲开封尹同平章事干德二年拜中书令开宝初太祖征太原以爲京师留守六年封晋王有诏班宰相上九年十月癸丑太祖崩奉遗诏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庚申以皇弟廷美爲开封尹封齐王太祖子德昭始封武功郡王卢多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楚昭辅枢密使十一月甲子追册故尹氏及越国夫人苻氏爲皇后丁卯诏曰帝尧之化实先于敦族成周之制爰后于异姓自今朝防齐王廷美武功郡王德昭位宜在宰相上   太平兴国元年冬十二月甲寅大赦天下改元   二年春二月庚子皇帝更名夏四月乙卯葬英武圣文神德皇帝于永昌陵秋八月作崇圣殿冬十一月丁亥朔日有食之旣   三年春三月己酉吴越国王钱俶来朝夏四月己卯陈洪进以漳泉两州归于有司得县十四五月乙酉赦漳泉吴越国王钱俶以国归于有司得州十三军一县八十六丁亥徙封钱俶爲淮海国王戊子赦两浙秋七月乙酉大雨震电八月黄河清甲戌羣臣上尊号曰应运统天圣神文武皇帝冬十一月丙申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   四年春正月庚寅以潘美伐太原石熙载佥书枢密院事二月辛亥诏幸鎭州丙辰沈伦爲东京留守甲子发京师三月乙未郭进大破契丹于石岭关夏四月庚戌石熙载枢密副使壬戌皇帝幸太原折御卿克岢岚军乙丑克隆州己巳克岚州辛未皇帝幸太原城以手诏谕刘继元五月壬午幸城南癸未刘继元降释其罪太原平得州十军一县四十一乙酉赦太原己丑以刘继元爲右衞上将军封彭城郡公丁酉隳隆州六月庚申北征庚午次幽州秋七月甲申班师乙巳皇帝至自范阳八月甲戌武功郡王德昭薨冬十月乙亥皇弟廷美进封秦王   五年秋七月丁未讨交州冬十一月丙午以秦王廷美爲东京留守己酉诏幸北边壬子发京师戊午驻跸于大名十二月乙酉皇帝至自大名   六年春三月己酉太祖子德芳薨交州行营大破贼军于白藤江口夏六月甲戌薛居正薨秋九月乙未朔日有食之辛亥赵普爲司徒兼侍中石熙载枢密使秦王廷美乞班赵普下从之壬子诏曰古者振木铎于路所以来四方之风謡设兽樽于庭所以延羣臣之谏诤在朝内外官自今或知民间利病及时政得失并得直言无隐冬十月癸酉羣臣上尊号曰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德广孝皇帝十一月癸亥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癸丑楚昭辅罢   七年春三月癸巳朔日有食之乙巳以皇弟廷美爲西京留守交州遣使来谢罪唐州蝗夏四月甲子窦偁郭贽并参知政事柴禹锡枢密副使卢多逊罢乙丑皇弟廷美勒归第卢多逊流崖州庚辰沈伦贬五月己酉夏州李继捧来朝以其地来献得州四县八继捧之弟继迁叛丙辰皇弟廷美降封涪陵公房州安置秋七月甲午皇子德崇封衞王德明广平郡王冬十月己卯窦偁薨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丙午赦银夏等州令诸州置农师   八年春正月戊寅曹彬罢己卯王显弭德超并枢密副使癸未诏曰养老乞言哲王之丕训观民设敎载籍之大猷故遒人振铎以采诗刺史褰帷而按部所以参考风俗周知其淑慝延访耆艾详求于利病斯爲茂典可举而行宜令州县长吏或部内有耆德髙年爲乡里所信者并须延问民间疾苦吏治得失退而行之以称吾意甲申诏曰传云能以礼让爲国乎何有宜令开封府及诸州于冲要处设榜刻仪制令论如律二月戊子朔日有食之三月庚申宋琪参知政事甲申除福建诸州盐禁夏四月壬子弭德超流琼州六月己亥王显枢密使秋七月辛未郭贽罢庚辰李昉参知政事八月庚戌石熙载罢冬十月己酉赵普罢皇子元佐封楚王元佑陈王皇第三子封韩王元俊冀王元杰益王十一月壬子宋琪李昉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甲寅令宰相班诸王上壬申李穆吕蒙正李至并参知政事张齐贤王沔并同佥书枢密院事   雍熙元年春正月壬戌求遗书于天下乙丑涪陵公廷美卒癸酉李穆薨夏四月甲午诏以今年十一月有事于泰山五月废诸州农师丁丑乾元文明殿灾六月丁亥诏求直言上谓近臣曰朕访求谠议以规已失昔禹拜昌言世称其明今之谏者茍能中时病朕岂惜夏禹之拜乎壬寅诏罢封泰山以冬至有事于南郊秋八月丁酉亲祠太一宫冬十一月丁卯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改元十二月庚辰钱俶改封汉南国王壬辰德妃李氏立爲皇后   二年秋九月庚戌楚王宫火辛亥楚王元佐废闰月乙未诏曰岭南之俗民嫁娶丧葬衣服制度委所在长吏渐加戒厉俾遵条式其杀人祭鬼病不求医僧置妻孥深宜化导使之悛革冬十二月庚子朔日有食之丙辰宋琪柴禹锡罢   三年春正月庚寅命曹彬崔彦进米信田重进潘美北伐契丹戊戌李至罢三月曹彬克契丹固安城田重进破契丹于飞狐北潘美自西陉与契丹遇追至寰州克之辛巳曹彬克涿州潘美取朔州又取应州田重进围灵丘夏四月潘美克云州五月曹彬等与契丹战于歧沟关我师败绩潘美还代州徙云应寰朔四州之民分置河东及京西计口给田免其租役六月戊戌朔日有食之辛仲甫参知政事秋八月丁酉王沔张宏并枢密副使云州观察使杨业与敌战死之冬十二月王师败绩于君子馆   四年春二月丙申钱俶封南阳国王甲寅钱俶改封许王夏四月癸巳张宏罢赵昌言枢密副使冬十一月庚辰诏曰王者设班爵以驭贵差禄秩以养贤所以责之廉隅懋其官业也奉给之数宜从优厚应百官奉钱给佗物以八分爲十者自今给其实数   端拱元年春正月戊辰黄河清乙亥亲耕籍田始三推上曰朕志在勤农恨不得终于千亩岂止以三推爲限哉遂耕数十歩大赦天下改元二月丙申李昉罢赵普爲太保兼侍中吕防正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皇子元僖封许王皇第三子封襄王元份越王钱俶徙封邓王王沔参知政事张宏枢密副使杨守一佥书枢密院事庚戌皇子元偓封徐国公元偁泾国公三月乙丑赵昌言贬乙亥诛侯莫陈利用于商州秋八月甲子邓王钱俶薨九月乙酉杨守一卒   二年秋七月己卯张齐贤枢密副使张逊佥书枢密院事戊子彗出东井八月丙辰大赦天下冬十二月庚申诏曰古先哲王托居人上盖务求于至治岂有尚于虚名矧乃皇帝之称已极崇大爰自唐室始加美号徇臣子之爱戴着方策之典常踵事增华积习无改朕博考载籍追法古道旣异三五之旧制深惧宾实之有逾怃然自思不遑宁处自今四方所上表宜只称皇帝上又谓宰相曰皇帝二字亦不可兼盖起于秦始皇后代因之不改朕比欲止称王但以诸子封王爲不便耳羣臣上表请复尊号上不许又上法天崇道文武皇帝诏去文武二字乃许   淳化元年春正月戊寅朔改元戊子赵普罢秋八月己巳禁川峡岭南采材   二年春閠二月辛未日有食之三月乙丑辛仲甫罢夏四月辛巳张齐贤陈恕并参知政事张逊温仲舒冦准并枢密副使张宏罢秋七月李继迁归顺九月丁酉王沔陈恕罢己亥吕蒙正罢李昉张齐贤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贾黄中李沆并参知政事癸卯王显罢甲辰张逊知枢密院事温仲舒冦准同知院事   三年春正月乙巳诏曰昔舜之有天下也选于众而举善人则不仁不善者斯逺矣矧今提封至广设官尤众铨选旣限于常调英俊或沉于下僚俾振滞淹属在伦类传不云乎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朕当亲览而进之其令常参官举升朝官者各二人二月乙丑朔日有食之夏五月旱秋七月己酉太师赵普薨冬十一月己亥开封尹许王元僖薨   四年春正月辛卯合祭天地于圜丘以宣祖太祖并配大赦天下二月己未朔日有食之盗起于蜀夏六月丙寅张齐贤罢壬申张逊冦准罢柴禹锡知枢密院事吕端参知政事刘昌言同知枢密院事秋八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冬十一月辛未李昉贾黄中李沆温仲舒并罢吕防正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赵镕向敏中同知枢密院事苏易简参知政事丁丑赵昌言参知政事十二月贼推李顺爲首陷蜀州又陷卭州又陷永康军   五年春正月李顺陷汉州又陷彭州癸酉命李继隆讨李继迁甲戌命内侍王继恩率兵讨李顺二月李顺陷成都府夏四月李继隆克夏州擒赵保忠以献诏释之授右千牛衞上将军封宥罪侯壬寅王师克劒州五月克阆州又克巴州师进破贼十万遂克成都李顺之党并伏诛秋八月蜀冦平九月壬申皇第三子爲开封尹封寿王大赦天下上谓寿王曰政敎在得人心而不扰之得人心莫若示之以诚信不扰之无如鎭之以清净推是而行虽虎兕亦当驯狎况于人乎书曰抚我则后虐我则雠信哉斯言也尔宜戒之乙亥冦准参知政事丁丑诏曰朕惟蜀川文翁之化在焉乃者盗兴畎亩连陷州城静言思之非民之咎盖由朕委任非当烛理不明亲民之官失于绥养筦之吏恣其诛求致然也念兹失德是务责躬永鉴前非庶无贰过咨尔民庶当体朕怀是歳大有年   至道元年春正月戊申朔改元丙辰上清宫成上曰朕在藩邸以先帝所赐营是宫欲以祈福而庇民也癸亥赵昌言罢戊辰钱若水同知枢密院事刘昌言罢三月庚申诏曰国家郡县至广吏贠众多自公卿以至卑品逮千万数皆怀材抱器明习利病非开言路曷导下情宜令幕职州县等官并许言公私利害附传置以闻夏四月癸未吕蒙正罢吕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苏易简柴禹锡罢张洎参知政事甲申赵镕知枢密院事甲辰开宝皇后宋氏崩秋八月壬辰诏以皇第三子开封尹寿王爲皇太子大赦天下改元   二年春正月辛亥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二月庚辰李昌龄参知政事秋七月丙寅冦准罢   三年春正月丙子温仲舒王化基并参知政事李惟清同知枢密院事张洎罢乙酉葬孝章皇后于昌陵之北二月灵州行营大破李继迁继迁遁辛丑皇帝不豫三月癸巳皇帝崩于万歳殿圣寿五十九殡于殿之西阶羣臣上尊諡曰神功圣德文武皇帝庙号太宗十月己酉葬永熈陵大中祥符元年加上尊諡曰至仁应运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五年再加上尊諡曰至仁应运神功圣德文武睿烈大明广孝皇帝   臣称曰太宗以英睿之姿佐太祖定天下开子孙帝王万世之业故太祖勤勤于传袭非特以昭宪顾命而已太宗以明继圣而能广文之声卒其成功乃大一统于时北自常碣南极岭表东际海岱西接洮陇宋之威德斯爲盛矣   东都事略巻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     宋 王 称 撰本纪四   眞宗膺符稽古成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太宗第三子也母曰元德皇后李氏以开宝元年十二月生于开封第赤光照室幼而聦睿姿表竒异与诸王戏好作战陈之状自称元帅太祖爱之谓之曰汝爲天子否对曰由天命耳太平兴国八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韩王端拱元年加侍中荆南淮南节度使封襄王淳化五年爲开封尹进封寿王至道元年八月立爲皇太子仍判府事三年三月癸巳太宗崩奉遗制即皇帝位于匶前夏四月乙未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天下皇弟元份封雍王元杰兖王元偓彭城郡王元偁安定郡王元俨曹国公李至李沆并参知政事五月丁卯诏求直言极谏甲戍李昌龄贬丁亥立秦国夫人郭氏爲皇后六月戊戌皇叔廷美追复秦王辛丑诏天下勿得以祥瑞来献甲辰皇兄元佐复封楚王乙巳追册莒国夫人潘氏爲皇后钱若水罢秋八月己亥曹彬枢密使兼侍中赵镕罢向敏中夏侯峤并枢密副使李惟清罢冬十月乙酉葬神功圣德文武皇帝于永熈陵十二月丙申追尊帝母贤妃李氏爲皇后   咸平元年春正月辛酉朔改元甲申有彗出营室北二月甲午诏曰昔之哲王乐闻已过博延谠论庸致时雍矧予冲人始嗣基业政化犹郁星变遽彰敢忘责躬以荅垂谴其令有位极言无隐夏五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冬十月丙戌朔日有食之戊子吕端罢张齐贤李沆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至罢己丑温仲舒夏侯峤罢向敏中参知政事杨砺宋湜并枢密副使   二年春闰三月庚寅诏开言路夏六月诏曰服用之制条式具存傥奢僭不惩则耗蠹兹甚自今臣庶有铺金泥玉之饰其禁之戊午曹彬薨己丑王显枢密使秋八月乙卯羣臣上尊号曰崇文广武圣明仁孝皇帝癸酉杨砺薨九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冬十一月丙戌合祭天地于圜丘奉太祖太宗并配大赦天下契丹侵边乙未诏幸河北己酉李沆留守京师十二月甲寅发京师戊午驻跸澶州甲子次大名契丹侵威虏军王师破契丹于五合川   三年春正月己卯朔益州军乱向敏中权同知枢密院事契丹侵河间康保裔死之庚申赦河北壬辰宋湜薨甲午发大名益州叛军推王均爲首庚子皇帝至自大名二月癸亥王显罢周莹王继英并知枢密院事王旦同知院事三月戊寅朔日有食之己卯葬元德皇后夏五月丁丑赦天下六月丁卯向敏中爲河北河东宣抚大使冬十月雷有终复益州王均伏诛十一月壬午诏曰在昔黄帝有下风之问伯禹有昌言之拜勤纳规谏以致雍和君臣叶心上下无壅永念于此予心惕然间者深诏朝伦大辟言路而箝结相尚啓沃无闻岂朕之诚信未孚邪将庶官狃于因循也今顺攷旧规延进谠议凡朕躬过失时政违尤敎令之阙遗人情之壅阏并可条上勿或缄藏言近讦者亦议优容文不工者许其直致固将亲览宜体至怀甲申张齐贤罢   四年春二月丙寅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三月庚寅吕防正向敏中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辛卯王化基罢王旦参知政事冯拯陈尧叟同知枢密院事夏四月己未王钦若参知政事秋九月李继迁陷清逺军冬十一月王显大破契丹于威虏军   五年春二月癸酉诏曰比司帑廪者以羡剰爲劳盖出纳之际有所轻重此可责而不可奬也宜令有司严加戒励无复使然三月李继迁陷灵州守臣裴济死之夏六月己卯周罢秋七月甲午朔日有食之冬十月丁亥向敏中罢十一月壬寅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己酉皇子祐封信国公   六年夏四月契丹入冦王超逆战于定州之望都王继忠陷于陈辛巳皇子祐薨秋七月癸丑兖王元杰薨九月甲辰吕防正罢冬十二月甲子诏曰朕爲民司牧罔敢逸豫冀闻阙政屡诏谠言而羣臣奏封罕有极陈得失岂询求之未至何循黙以自持其令御史台谕内外官各上所见勿爲顾避李继迁攻西凉戊寅赦天下景德元年春正月丙戌朔大赦天下改元辛丑京师地震丁未复震二月西凉潘罗支击李继迁继迁中流矢死三月己亥皇太后崩于万安宫秋七月丙戌李沆薨庚寅毕士安参知政事八月己未毕士安冦准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继英枢密使冯拯陈尧叟并改佥书枢密院事契丹入邉乙巳河决澶州闰月以王钦若判天雄军契丹将达兰率众侵威虏顺安军又与契丹主及其国毋侵定州驻于阳城淀以求和契丹侵岢岚军冬十月王继忠以契丹来请和命曹利用使于契丹丁未皇弟元份留守京师十一月辛亥契丹侵瀛州又逼冀州庚午皇帝亲征王继忠爲契丹请和契丹率众犯澶州射杀其将达兰丙子幸北砦戊寅移御澶州北城行宫曹利用还十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契丹使韩玘来请和诏诸将按兵壬辰赦河北癸巳皇弟元份疾以王旦权留守甲午发澶州契丹使丁振来上誓书契丹出塞戊戌皇帝至自澶州   二年春正月庚戌朔大赦天下夏四月己亥诏河北诸州葺城池癸卯王钦若罢冯拯参知政事六月赵德明归款秋七月甲子诏复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坟典达于敎化才识兼茂明于体用武足安边洞明韬略运筹决胜军谋宏逺才任边寄堪爲将帅六科八月戊寅雍王元份薨冬十月乙酉毕士安薨十一月丁巳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皇弟元偓封宁王元偁舒王元俨广陵郡王   三年春二月丁亥王继英薨戊戌冦准罢王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己亥王钦若陈尧叟并知枢密院事赵安仁参知政事韩崇训马知节佥书枢密院事冬十月葬明德皇后   四年春正月甲辰陈尧叟留守京师己未皇帝朝谒诸陵发京师丙寅奠献安陵永昌永熈陵及诸后陵二月己巳幸西京辛卯发西京甲午次郑州遣使谒周嵩庆二陵三月己亥皇帝至自西京夏四月辛巳皇后郭氏崩甲午诏曰酤之利素有定规过求羡赢是纵掊克自今中外不得増课庶以息民五月丙申朔日有食之六月乙卯葬庄穆皇后秋七月宜州军校陈进以宜州乱陷柳象州怀逺军八月庚子韩崇训罢冬十月曹利用击败贼党陈进伏诛乙卯诏曰拷掠之法素着科条非理擅行兹谓惨酷诸道官司应有非法讯囚之具一切毁弃   大中祥符元年春正月乙丑天书大中祥符三篇降于左丞天阙之上戊辰大赦天下改元夏四月甲午诏以十月有事于泰山王钦若赵安仁爲泰山封禅经度制置使丙午作玉清昭应宫五月戊子诏贵戚进奉物勿以销金文绣爲饰六月乙未天书再降于泰山醴泉庚戌赦兖州辛亥羣臣上尊号曰崇文广武仪天尊道宝应章感圣明仁孝皇帝秋八月己丑上太祖太宗尊諡九月庚申向敏中留守京师甲子皇帝奉天书告太庙冬十月辛卯发京师辛亥享昊天上帝于泰山之圜坛陈天书于左奉太祖太宗配命羣臣享五方帝诸神于山下大赦天下丙辰次兖州十一月戊午幸曲阜进谒文宣王庙加上文宣王曰圣文宣王丁丑皇帝至自泰山壬午以正月三日爲天庆节甲申亲享六室十二月皇弟元俨封荣王   二年冬十月甲午诏天下置天庆观十一月丙辰皇帝作文武七条赐文臣任转运使以下至知县武臣任将帅以下至廵检者   三年春闰二月戊辰赦京畿秋八月诏以来年春有事于汾隂以陈尧叟爲祀汾隂经度制置使冬十一月陜州黄河清十二月又清向敏中留守京师   四年春正月丙申以六月六日天书再降日爲天贶节丁酉皇帝奉天书发京师庚子至汜水辛丑望拜诸陵二月辛酉皇帝诣睢上祀后土地只奉太祖太宗配大赦天下三月次西京丙申谒安陵永昌永熈元德皇后陵夏四月皇帝至自汾隂皇弟元偓封相王五月乙未诏曰峻极之岳神灵主焉其加上五岳帝号秋七月壬申诏两浙福建荆湖广南路诸州每歳丁钱四十五万四百千悉降之甲午冯拯罢八月乙巳河决通利军五年夏四月戊申向敏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三司言民有贩茶违法者许同居告上曰以利而坏风俗可乎不许秋八月丙申朔日有食之九月戊子王钦若陈尧叟并枢密使同平章事马知节枢密副使丁谓参知政事赵安仁罢冬十月戊午九天司命天尊降于延恩殿谕以本人皇九天之一乃赵始祖再降爲黄帝后唐时复降主赵氏之族己未大赦天下闰月己巳上天尊圣号曰圣祖上灵髙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辛未谒谢太庙壬申诏避圣祖名以七月一日爲先天节十月二十四日爲降圣节乙亥上圣祖母懿号曰元天大圣后又加上太庙六室尊諡丙子羣臣上尊号曰崇文广武感天尊帝应眞佑德上圣钦明仁孝皇帝十一月丙申亲祀玉皇于朝元殿以圣祖太祖太宗配十二月壬申改諡孔子爲至圣文宣王丁亥以德妃刘氏爲皇后六年春正月辛酉诏宗正寺以帝籍爲玉牒夏五月赦东京建安军以铸玉皇圣祖太祖太宗尊像成故也秋七月癸卯诏天下勿税农器八月庚申诏以来春亲谒亳州太清宫辛酉以丁谓爲奉祀经度制置使庚午加上老子号曰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冬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丙寅冦准留守京师   七年春正月壬寅皇帝奉天书发京师己酉朝谒太清宫庚戌幸亳州谒圣祖殿乙卯次应天府丙辰诏曰应天府太祖兴王之邦也其建南京作鸿庆宫二月辛酉皇帝至自亳州壬申恭谢天地于南郊大赦天下三月丁未皇子封庆国公夏四月丙子舒王元偁薨六月乙亥王钦若陈尧叟马知节罢防准枢密使秋七月癸卯王嗣宗曹利用并枢密副使九月辛卯上玉皇圣号曰太上开天执符御厯含真体道玉皇大天帝冬十二月己未作元符观   八年春正月壬午朔大赦天下夏四月壬戌冦准罢王钦若陈尧叟复爲枢密使丙寅诏曰仓庾出纳自今勿得以羡余爲吏课壬申荣王宫火五月庚子放宫人一百八十四人丙午皇弟元俨降封端王诏宗室皇亲及外庭臣庶之家不得以销金戭金金线之类爲衣服器用六月己酉朔日有食之闰月己卯大赦天下秋七月戊午王嗣宗罢冬十一月辛酉皇弟元俨封彭王十二月辛卯皇子封寿春郡王   九年春正月丙辰张旻枢密副使夏五月景灵宫防灵观兖州景福宫太极观成秋七月蝗八月丙戌陈尧叟罢九月甲辰丁谓罢丙午陈彭年王曾张知白并参知政事任中正枢密副使宗哥唃厮罗入冦曹玮击败之冬十一月乙卯诏改元   天禧元年春正月荐献玉皇大天帝于玉清昭应宫上圣祖天尊大帝仙服于景灵宫辛亥恭谢天地于南郊大赦天下以四月一日爲天祺节二月戊寅皇弟元偓封徐王己亥陈彭年薨夏四月乙亥攽圣祖金宝牌于天下五月戊申王旦爲太尉侍中遇军国重事不限时日入预参决六月壬申赦西京秋七月丁巳王旦罢八月庚午王钦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旻罢戊寅免牛税九月癸卯王曾罢李迪参知政事马知节知枢密院事曹利用任中正周起并同知院事冬大雪   二年春二月丁卯皇子封升王夏四月庚寅赦天下癸卯马知节罢作祥源观五月壬戌诏曰民勤稼穑家有储偫所以备流行之灾而末俗浇浮罕务蓄积歳或小歉便至流亡岂敎导之方未甚笃也今禾麦将稔令所在长吏躬亲勉谕无使复然甲子徐王元偓薨六月乙未曹利用知枢密院事秋七月壬申赦天下八月甲辰诏以皇子升王爲皇太子大赦天下壬子皇弟元俨封通王冬十二月丙午张知白罢   三年春三月戊午朔日有食之是月朱能以天书降于干祐山中夏六月甲午王钦若罢河决滑州戊戌冦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谓参知政事秋七月壬申羣臣上尊号曰体元御极感天尊道应真宝运文德立功上圣钦明仁孝皇帝八月丁亥大赦天下冬十一月乙卯诏曰自今犯酒麴铜鍮等条有死刑者去之己巳月重轮辛巳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十二月辛卯皇弟元俨封泾王曹利用丁谓并枢密使任中正周起并副使   四年春正月乙丑曹玮佥书枢密院事三月己卯向敏中薨夏六月丙申冦准罢秋七月丙寅李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冯拯枢密使庚子丁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癸酉诛内侍周怀政八月乙酉任中正王曾并参知政事钱惟演枢密副使九月丙辰周起曹玮罢丁卯赦天下冬十一月戊辰丁谓李迪罢己巳谓仍赴中书视事冯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庚午诏自今除军国大事朕自亲决余皆委皇太子同宰相枢密使等参议施行十二月乙亥皇帝不豫   五年春正月癸巳赦天下丁酉张士逊枢密副使秋七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干兴元年春正月辛未朔改元二月庚子朔大赦天下诏自今中外所上表咸去称号羣臣请上尊号曰应天尊道钦明仁孝皇帝从之庚戌皇帝不豫戊午皇帝崩于延庆殿圣寿五十五殡于殿之西阶羣臣上尊諡曰文明章圣元孝皇帝庙号眞宗冬十月己酉葬永定陵天圣二年加上尊諡曰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庆歴七年再加上尊諡曰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   臣称曰宋兴承五季之余天下得离兵革之苦至眞宗之世太平之治洽如也咸平以来君明臣良家给人足刑措不用契丹请和示以休息德明纳款抚以恩信于是朝帝陵封岱宗祀汾睢谒亳社絶代旷典莫不具举礼乐明备颂声洋溢崇本报功以告神明千载一时岂不休哉噫守成之贤致治之盛周成康汉文景可以比德矣   东都事略卷四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     宋 王 称 撰本纪五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眞宗第六子也母曰章懿皇后李氏尝梦二日在天其一忽坠以裾承之自是有娠以大中祥符三年四月十四日生是日大雷震章献明肃皇后以爲己子七年爲左衞上将军封庆国公八年拜中正军节度使兼侍中进封寿春郡王天禧元年兼中书令二年爲建康军节度使太保封升王八月立爲皇太子仁宗容止庄重不妄言笑四年诏中书枢密院及诸司非大事并委皇太子资善堂裁处以闻干兴元年春二月戊午真宗崩奉遗制即皇帝位于匶前尊皇后曰皇太后以皇帝尚幼军国事兼权取皇太后处分己未大赦天下丙寅丁谓以司徒冯拯以司空兼侍中皇叔元俨封定王三月乙酉作受命宝夏六月庚申诛内侍雷允恭癸亥丁谓贬任中正罢秋七月辛未王曾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吕夷简鲁宗道并参知政事丙子钱惟演枢密使八月乙巳皇帝皇太后初御承明殿垂帘决事九月己卯以天书从葬永定陵冬十月己酉葬文明章圣元孝皇帝于永定陵十一月丁卯朔钱惟演罢张知白枢密副使   天圣元年春正月丙寅朔改元秋七月辛巳放天下逋欠八月丙午赦天下九月丙寅冯拯罢王钦若以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二年春二月癸未皇太后诏宰臣曰吾受先帝顾托之深皇帝富于春秋助成正道用乂斯民期见抱孙之欢永遂含饴之乐此吾之志也更赖三事庶尹百工羣司勉悉乃心同底于道夏五月丁亥朔日有食之秋八月丙辰朔诏自今举官已迁改而贪汚者许元举官以状闻不以实者劾其罪冬十一月甲午加上真宗尊諡丁酉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羣臣上尊号曰圣文睿武仁明孝德皇帝上皇太后尊号曰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皇太后乙巳立皇后郭氏   三年夏四月壬子朔诏恤刑狱冬十月辛酉晏殊枢密副使十一月戊申王钦若薨十二月张知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乙丑张耆枢密使   四年夏五月壬午诏曰国家勤卹黎庶必期无讼而生齿之繁犯者颇众朕甚闵焉应天下大辟情理可悯及刑名疑虑者具案以闻有司无得举駮闰月减江淮发运司歳漕止六百万石六月建州劒州邵武军大水庚寅大雨震雷平地水数尺坏京城民舍河南府郑州大水秋九月乙卯诏曰讲学之废久而执卷者不知经义非上之敎导有失邪其令讲官孙奭冯元举京朝官博通经术者以名闻冬十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十二月丁亥皇帝白皇太后欲元日率百官先上皇太后寿然后受朝太后曰岂可爲吾而后元会之礼哉王曾奏曰陛下以孝奉母仪而太后以谦全国体请如太后令五年春正月壬寅朔皇帝率百官上皇太后寿于会庆殿朝于天安殿己未晏殊罢戊辰夏竦枢密副使三月秦州地震夏五月癸亥楚王元佐薨冬十一月癸丑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   六年春二月壬午张知白薨三月丙申朔日有食之壬子张士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姜遵范雍枢密副使辛酉建太一宫夏四月甲申流星大如斗秋七月河北大水九月遣近臣十七人廵行河北   七年春正月癸卯曹利用罢二月庚申朔鲁宗道薨丙寅张士逊罢吕夷简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夏竦薛奎参知政事陈尧佐枢密副使三月癸未诏曰国家设制策之科将博询于鲠议有能规朕躬之过失陈宰相之阙遗纠中外之奸囘斥左右之朋比述未明之机事贡无隐之密谋以至台省之官阿私而罔上郡国之吏専恣以滥刑或通受货财潜行请托或恃凭权势敢事贪残并许极言朕当亲览其令百官遇起居日转对在外臣僚亦许具实封以闻夏四月庚寅大赦天下六月丁未玉清昭应宫灾甲寅王曾罢秋八月丁亥朔日有食之诏以天下职田租送官以数上三司均给之辛卯夏竦枢密副使陈尧佐王曙并参知政事冬十月丙午京师地震十一月癸亥皇帝率百官上皇太后寿于会庆殿是歳皇叔元俨封镇王   八年秋九月乙丑姜遵薨己巳赵稹枢密副使冬十月丙申诏罢池盐地分初陜西京西京南路许解盐余皆之议者以辇运之役困军民至是京西京北河东京东路并听以见钱金银输京师货务就池给盐其后商贾流通而官课损矣十一月戊辰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   九年春二月癸巳诏曰天下吏给职田所以惠养廉节也而贪污之人并縁爲私侵渔细民滋以爲害比诏有司皆从停罢如闻勤事之吏禄薄不足以自养朕甚愍焉其复职田冬十月丙戌诏曰朕遵列圣之谋荷慈宸之敎于兹八年矣而搢绅之间名节罔励矜劳者掠美以近名希进者行险以徼宠诋诬执政干挠有司分屏翰者或奏请之靡厌主按察者或寛纵之爲得贪而无耻姑务营私老而非材曽不知退繇廉耻之未饬致风化之靡醇此岂朕之所望哉用稽彞训申儆羣伦茍少冒于官箴将自投于公宪布告遐迩体朕意焉   明道元年春二月庚戌张士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卯顺容李氏爲宸妃是日薨秋七月乙酉王曙罢八月庚子朔晏殊枢密副使丙午殊参知政事甲寅杨崇勲枢密副使壬戍文德殿成是夜禁中火乙丑诏求直言丁卯大赦天下冬十一月甲戍恭谢天地于天安殿遂谒太庙大赦天下改元癸未皇叔元俨徙封孟王辛卯封荆王十二月壬寅杨崇勲枢密使   二年春二月乙巳皇太后飨太庙羣臣上皇太后尊号曰应元齐圣显功崇德慈仁宝寿皇太后丁未皇帝祀神农于坛乃就耕位执耜行籍田之礼三推有司请止上曰朕将耕之终亩以劝天下之力农乃耕十二歩而止大赦天下羣臣上尊号曰睿圣文武体天法道仁明孝德皇帝三月庚寅皇太后不豫大赦天下甲午皇太后崩于宝德殿夏四月罢命妇进献祈乞恩泽凡表奏无得縁亲戚投进禁中事有传宣令有司实封覆奏内批改官及与差遣未得即行委中书枢密院审取处分天下毋得剏修寺观圣节所进香合山仪并停上亲政中外大恱己未吕夷简张耆罢李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夏竦陈尧佐范雍赵稹晏殊罢王随参知政事李谘枢密副使王德用佥书枢密院事五月癸酉诏曰大行皇太后保佑冲人十有二年恩勤至矣而言者防识大体诋讦一时之事非所以慰朕孝思也其垂帘日诏命中外毋辄以言上亲揽政而言者多讥斥垂帘日事上恶其持情近薄故禁之乙亥李谘以父忧起复六月甲午朔日有食之秋七月戊子诏曰比年以来蝗旱作沴郡国交奏日月相仍岂朕德之不明将天时之适尔夙夜循省咎实在予自今尊号去睿圣文武四字仍令中外各直言极谏朕将亲览焉八月庚申以内藏钱百万赐三司初三司以用度不足告于上上曰国家禁钱本无内外盖以助经费也自是歳歉或调发则出内藏以济之冬十月丁酉葬庄献明肃皇后于永定陵戊午张士逊杨崇勲罢吕夷简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曙枢密使宋绶参知政事王德用蔡齐枢密副使十一月癸亥朔薛奎罢十二月乙卯皇后郭氏废丁巳诏改元景祐元年夏闰六月甲子泗洲淮汴溢秋八月壬戍有星孛于张翼癸亥王曙薨庚午王曾枢密使辛未以星变大赦天下九月甲辰立皇后曹氏冬十月西戎冦边二年春二月戊辰李迪罢王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随李谘并知枢密院事王德用韩亿同知院事蔡齐盛度并参知政事夏四月庚午诏曰雅乐之作治道所基郊丘宗庙之祠朝廷飨侑之礼人神和会兹实重焉爰命有司攷正钟律应中外臣僚暨州里儒学草泽博闻之士能洞晓古今雅乐制作及音律得失灰琯测候之法并许所在荐闻或自言官司将较试之五月甲申朔诏曰朕恭惟太祖皇帝受天命建大业可谓有功矣二圣继统重熈累洽可谓有德矣其令礼官稽按典籍辨崇配之序定二祧之位中书门下审加详阅以称朕心于是礼院言我太祖经纶草昧遂有天下功宜爲帝者祖太宗勤劳制作眞宗功成治定德宜爲帝者宗三庙并万世不毁至于升侑上帝请自今以太祖爲定配二宗爲迭配将来皇帝亲祠请以三圣并侑中书门下奏请如礼官议诏恭依庚寅禁销金缕金之饰秋七月戊戌羣臣上尊号曰景祐体天法道钦文聦武圣神孝德皇帝九月新乐成己酉建睦亲宅广亲宅冬十一月戊子废后郭氏薨乙未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三年秋七月初置大宗正司八月乙酉诏天下士庶之家凡室宇非邸第楼阁无得四辅作鬭八非品官无得起门屋非宫室寺观无得防绘栋宇及间朱梁柱器用无得纯金及表里用朱非三品以上及宗室戚里之家无得金棱器及用玳瑁器非命妇无得金爲首饰及真珠装缀首饰衣服凡帟幕架帕床裙无得用纯锦民间无得乗檐子其用兜子者所舁无得过二人非五品以上无得乗閙装银鞍其乗金涂银防条子促结鞍辔自文武升朝以上听违者物主工匠并以违制论过百日而不变毁者坐之冬十一月戊寅保庆太后杨氏薨十二月李谘薨王德用知枢密院事章得象同知院事四年夏四月甲子吕夷简王曾宋绶蔡齐罢王随陈尧佐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盛度知枢密院事韩亿程琳石中立并参知政事王鬷同知枢密院事六月乙亥杭州大风雨秋七月戊申有星数百西南流冬十二月忻代并三州地震   宝元元年春正月甲辰麟府州及陜西大雨雹三月戊戌王随陈尧佐韩亿石中立罢张士逊章得象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鬷李若谷并参知政事王博文陈执中并同知枢密院事夏四月辛未王博文薨乙亥张观同知枢密院事秋七月丙辰大臣以将郊上尊号上曰唐穆宗谓彊我懿号不若使我爲有道之君加我虚尊不若居我于无过之地朕常爱斯言羣臣请不已上刋英睿二字而受之于是上尊号曰宝元体天法道钦文聦武圣神孝德皇帝冬十一月庚戌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十二月甲子京师地震赵元昊反僭号于夏州   二年夏五月壬子王德用罢夏守赟同知枢密院事六月壬午削夺元昊在身官爵仍除属籍有能生擒及斩首来献者与除定难军节度使秋八月甲戌皇子生十一月戊子出禁中真珠估缗三十万赐三司上曰此无用之物不欲捐弃不若散之民间收其直助给边储亦可纾吾民之力也丁酉盛度程琳罢壬寅王鬷知枢密院事宋庠参知政事十二月夏人犯保安军狄青败之康定元年春正月庚戌日有食之乙亥元昊围延州刘平石元孙与贼战于三川口王师败绩平死之二月丙午赦延州保安军改元夏守赟罢三月戊寅王鬷陈执中张观罢宋绶晏殊并知枢密院事王贻永同知院事夏四月丙午诛内侍黄德和五月壬戍张士逊以太傅致仕吕夷简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六月乙亥夏守赟同知枢密院事秋八月戊午夏守赟罢杜衍同知枢密院事九月壬午李若谷罢宋绶晁宗慤参知政事郑戬同知枢密院事戊辰王师失利于三川砦晏殊枢密使王贻永郑戬杜衍并改副使辛未范仲淹以任福等出师政贼白豹城破之冬十一月范仲淹以葛怀敏出师出归娘谷与夏人战败之十二月宋绶薨   东都事略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     宋 王 称 撰本纪六   庆歴元年春二月辛卯韩琦以任福等与贼战于好水川任福及耿傅桑怿王珪武英死之己亥皇子昕薨夏五月乙丑皇子昉薨辛未宋庠郑戬罢王举正参知政事任中师任布并枢密副使秋八月元昊冦麟府二州戊子元昊陷丰州守臣王余庆死之乙未毁潼关九月乙亥诏天下立义仓冬十一月丙寅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改元   二年春正月契丹聚兵幽蓟三月丁巳杜衍宣抚河东辛酉晁宗慤罢己巳契丹遣萧英刘六符来求关南地夏四月庚寅命富弼使于契丹五月丁巳陞大名府爲北京戊寅诏自中宫已下并不得衣销金缕金蹙金陷金明金泥金楞金背金栏金盘金织金金线撚金等秋七月丙午任布罢戊午吕夷简判枢密院章得象兼枢密使富弼还癸亥再使契丹九月丙午吕夷简改兼枢密使乙丑契丹遣邪律仁先刘六符来修好甲午葛怀敏与元昊战于定川砦败绩冬元昊求纳款   三年春正月辛未封皇子曦爲邓王是日薨癸巳延州言元昊称夏国遣贺从勗来纳款二月遣梁适使于契丹三月戊子吕夷简守司空军国大事与中书门下枢密院同议以闻晏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贾昌朝参知政事夏四月癸卯以邵良佐使夏州甲辰韩琦范仲淹并枢密副使乙巳杜衍枢密使夏竦罢甲子吕夷简罢与议军国大事五月乙卯朔日有食之乙亥忻州地震丁亥置武学戊子雨上曰天久不雨将害民田朕每焚芗上祷于天昨寝殿中闻雷遽起冠带露立殿庭须臾雨霑衣或冀枯苗尚可救秋七月甲子王举正罢甲戌任中师宣抚河东范仲淹宣抚陜西元昊遣使来八月丁未范仲淹参知政事富弼枢密副使癸丑以韩琦宣抚陜西九月乙亥任中师罢冬十月诏韩琦等曰比以中外人望故决意用卿等今琦暂往陜西仲淹弼宜与宰相得象尽心国事毋或有所顾避其当世急务有可建明者悉爲朕陈之壬寅诏曰虞典考三载之绩周官计羣吏之治攷课则有限年之制入官则有循资之格然非襃沮善恶则不激厉非甄别流品则不愤发特颁程式以茂官箴自今京朝官有举官五人方得磨勘外郎至卿监亦如之其举者不足增二年甲子郑戬奏城水洛冬十一月丙寅上清宫灾庚寅韩琦使还   四年春正月乙亥荆王元俨薨丙子宜州欧希范叛破环州癸未诏自今见任两府及两省已上官不得陈乞子弟亲戚爲馆职其进士及第三人已上者一任囘无过犯须进经术十卷下两制看详可否召试入优等方得除馆职或阙人即以甞有两府臣僚二人或大两省已上三人保荐者并令进文字然后补试之丁亥诏曰周礼大司乐掌学政以六艺敎国子汉制光禄勲典任借以四行察三省郎今防法之所原古典刑之是宪夫冢嗣先録以笃爲后之体支子限年以明入官之重非惟爲国造士是乃爲臣立家咨尓百僚体朕兹意壬辰诏曰廉素者士之常而富贵者是人之所欲也昔先帝诏复公田合王制班禄之差得圣人养贤之道然郡县受地有无不齐其议所以均之三月壬申诏曰夫儒者通乎天地人之理而兼明古今治乱之原可谓博矣然学者不得骋其说而有司务先声病章句以牵拘之则吾豪儁竒伟之士何以奋焉士有明纯朴茂之美而无敎学养成之法其饬身励节者使与不肖之人杂而并进则夫懿德敏行之贤何以见焉今朕建学兴善以尊子大夫之行而更革弊法以尽学者之材其于敎育之方勤亦至矣有司其务严训导精察举以称朕意学者其思进德修业而无失其时于是诸路州府军监并立学如修学者多及二百人以上许更置县学夏四月令杜杞往平欧希范五月庚午忻州地震丙戌元昊遣使来称臣更名曩霄秋七月水洛城成庚戌范仲淹宣抚陜西河东癸未契丹遣邪律元衡来告举兵攻夏州八月富弼宣抚河北戊戌保州军乱九月辛卯田况以李昭亮平保州庚午晏殊罢甲申杜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贾昌朝枢密使陈执中参知政事冬十一月壬寅改諡眞宗五后尊諡壬午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十二月乙未封曩霄爲夏国王   五年春正月乙酉范仲淹富弼罢丙戌杜衍罢贾昌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王贻永枢密使宋庠参知政事吴育庞籍枢密副使二月辛卯诏曰比者京朝官须因人保任始得迁官朕念廉士或不能以自进也其罢之三月己未诏大宗正寺曰朕思古之人君莫不厚亲戚以辅王室始邦家而化天下宋兴八十余载宗室蕃衍宜令睦亲宅诸院敎授官课经典文词以闻辛酉韩琦罢甲子杜杞诱欧希范醢之甲申赦陜西戊申章得象罢陈执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庚戌呉育参知政事丁度枢密副使秋七月甲子广州地震乙卯荆南岳州地震冬十月乙卯契丹使来献防辛酉升祔章献章懿于眞宗庙室大赦天下庚戌宰相罢兼枢密使   六年春二月戊寅青州地震三月辛巳朔日有食之庚寅登州地震五月甲申雨雹地震秋八月癸酉吴育枢密副使丁度参知政事九月丁卯登州地震上曰山东连年地震宜防未然之变其下登州严武备   七年春二月己未贾昌朝吴育罢夏竦枢密使文彦博枢密副使丁酉文彦博参知政事髙若讷枢密副使冬十月乙丑河阳许州地震十一月乙未加上眞宗尊諡戊戌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王则反于贝州八年春正月丁丑文彦博宣抚河北闰月辛丑文彦博平贝州甲辰赦河北戊申文彦博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甲子衞士作乱于禁中丙午王则伏诛夏四月壬辰丁度罢明镐参知政事五月夏竦罢宋庠枢密使庞籍参知政事六月甲午明镐薨河北大水冬十二月乙丑朔诏改元   皇祐元年春正月甲午朔日有食之二月淯井蛮冦边秋八月壬戌陈执中罢宋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庞籍枢密使髙若讷参知政事梁适枢密副使九月广源州蛮冦邕州   二年春三月戊子朔诏以九月有事于明堂夏四月乙丑诏曰明堂之礼前代并用郑康成王肃义说兼祭昊天上帝已爲变礼国朝自祖宗以来三歳一亲郊即徧祭天地而百神靡不从祀明堂正当三歳亲郊之期而礼官所定上祭昊天五帝而不及地只又配坐不及祖宗未合三朝之制今移郊爲大享盖爲民祈福若祭天而不祭地又祖宗不得徧配于礼未安其将来亲祀明堂宜合祭昊天皇地只奉太祖太宗眞宗并配而五帝神州地只亦亲献日月河海诸神悉如圜丘从祀之数以称朕躬事天地祖宗神灵之意五月广源州蛮遁秋九月辛亥大享明堂大赦天下冬十一月秀州地震三年春三月庚申宋庠罢夏五月眉州进瑞麦图上曰朕尝禁四方瑞物今则西川麦秀可谓真瑞矣其赐田夫束帛以敦劝之六月无爲军献芝草上曰朕以丰年爲瑞贤臣爲宝至于草木虫鱼之异焉足尚哉仍戒州郡自今无得以闻秋七月丙辰诏曰兖州仙源县自国朝以来孔子子孙知县事使奉承庙祀近歳废而不行非所以尊先圣也自今宜以孔子子孙知县事冬十月作隆儒殿庚子文彦博罢庞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髙若讷枢密使梁适参知政事王尧臣枢密副使   四年夏四月广源州蛮侬智髙反五月乙巳侬智髙陷邕州司戸参军孔宗旦死之癸丑侬智髙陷横州丙辰陷贵州庚申陷龚州辛酉陷藤州又陷梧州又陷封州守臣曹觐死之壬戌陷康州守臣赵师旦死之癸亥侬智髙陷端州丙寅侬智髙围广州六月丁亥狄青枢密副使秋七月壬戌智髙去九月庚午命狄青讨侬智髙冬十月丁丑侬智髙陷宾州甲申智髙入据邕州十一月壬寅朔日有食之   五年春正月戊午狄青败侬智髙于归仁铺智髙遁二月甲申赦广南三月甲子奉太祖御容赴滁州太宗御容赴并州真宗御容赴澶州立原庙夏四月壬申狄青还五月乙巳狄青枢密使髙若讷罢丁未孙沔枢密副使六月己亥奏新乐秋闰七月壬申庞籍罢陈执中梁适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刘沆参知政事冬十一月己巳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   至和元年春正月癸酉贵妃张氏薨三月己巳王贻永孙沔罢王德用枢密使田况副使庚申改元夏四月甲申朔日有食之秋七月丁卯程戡参知政事戊辰梁适罢八月丙午刘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冬十月辛卯朔太白昼见   二年春三月丙子诏封孔子后爲衍圣公夏四月己亥契丹遣使以其主绘像来献且求御容六月陈执中罢戊申文彦博富弼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冬十二月庚戌太白昼见   嘉祐元年春正月庚申皇帝不豫甲子大赦天下二月甲辰御延和殿闰三月癸未王尧臣参知政事程戡枢密副使夏四月河北大氷壬子河决商胡六月乙亥太社太禝坛坏己卯诏曰廼者淫雨降灾大水爲沴两河之间决溢爲患皆朕不德天意所谴其令中外实封言时政阙失毋有所讳秋七月彗出紫微垣八月庚戍朔日有食之癸亥狄青罢韩琦枢密使九月辛卯恭谢天地于大庆殿大赦天下改元冬十一月辛巳王德用罢贾昌朝枢密使十二月戊申朔刘沆罢曽公亮参知政事   二年春三月丁丑雄霸州地震三月己未契丹遣邪律防来求御容秋八月丁卯天下置广惠仓九月契丹遣萧扈来求御容冬十月乙巳以张昪奉御容使于契丹三年夏六月丙午文彦博罢韩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贾昌朝罢宋庠田况枢密使张昪副使乙亥交趾献异兽秋八月己未王尧臣薨冬闰十二月丁丑诏曰朕惟国之取士士之待举皆不可以旷久亦不可以泛宂宂则课校不审久则贤儁或滞用间歳之期而约贡举之数以精其选着爲定法申敕有司而髙下之往甞不次而用若犹例进终至溢贠故增其任以举其材缓其进以图其效此天下之士所同欲而朕果于必行也若夫髙材异行施于有政忠谟嘉猷见诸行事已试之状爲众所推必有非常之恩以示至公之道咨尓多士体朕意焉   四年春正月丙申朔日有食之三月辛卯诏凡宫室之制器用之度冠服之章妾媵之数其令中外各遵守前后诏条违者御史台及开封府纠察以闻诸路即委转运使提防刑狱及长吏如诏施行夏四月癸酉诏曰先王推绍天之序尚尊贤之义襃其后嗣宾以殊礼岂非圣人稽古报功之大典哉国家受命之元继周而王虽民灵欣戴歴数允集而虞宾将逊德美丕显顷者推原本始襃及支庶恩则厚矣而义未称将上采姚姒之旧略循周汉之典详其世嫡优以公爵异其仕进之路申以土田之锡俾寝庙有奉庶几乎春秋通三统之义厚先代之制矣其以柴氏最长一人封崇义公与河南郑州差遣给公田十顷以奉周祀至知州资叙即别与差遣却取以次近亲人袭爵永爲定式五月丙辰田况罢六月辛亥放宫女二百一十四人冬十月癸酉祫祭于太庙大赦天下   五年夏四月癸未程戡罢孙抃枢密副使五月京师地震六月乙丑诏曰朕闻前代之称治者君臣同心上下辑睦人知礼义之节俗无激讦之风何其德之盛也朕虽弗敏切甞慕焉自今臣僚如有辄上封章告人罪及以赦前事言者并当讯劾之言事之臣虽许风闻宜务大体如事关朝政无惮极论自余小过细故勿须察举秋七月庚戌诏曰夫和平醇一之政行则民休美之气应险刻媮薄之路啓则民戚惨之变生盖风化之感天下其犹影响之相从也御史执法甞爲朕言宜深诏执事以遏浮竞之风其令中书门下务采端厚忠实可以表厉风俗之士并进于朝以啓迪朕心其诡激辨巧敢涉朋比之迹者必行放弃之罚庶几朝廷清明百异消弭以起治平咨尓攸司其服朕命冬十一月辛丑宋庠罢曾公亮枢密使张昪孙抃参知政事欧阳脩陈升之赵槩并枢密副使   六年春三月己亥富弼以母丧罢夏四月庚辰陈升之罢包拯枢密副使六月壬子朔日有食之秋七月癸巳诏曰朕惟善治之主以天下耳目爲视听而不自任其聦明耳目之官今台谏之任也夫以四海之广万事之众台官数人不能以周知固将询及士大夫而其间倾邪险害之徒不惟朝廷义理所在谓职在言责埶必施行辄徇已之爱憎倚依形似扇造语言以中善良岂朕所以图治之意哉昔夏后氏之时官师相规汉之公卿耻言人过今吾士大夫乃违古人之守蹈薄俗之爲日益之流漫不知止甚无谓也其令中书门下开儆百工务行敦实闰八月庚子曾公亮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昪枢密使欧阳脩参知政事胡宿枢密副使冬十月壬辰诏以皇侄起复知宗正寺   七年春正月乙亥诏自今南郊以太祖皇帝定配三月乙卯孙抃罢赵槩参知政事呉奎枢密副使夏五月庚午包拯薨秋八月己卯诏曰人道亲亲王者之所先务也盖二帝之隆治由斯出朕甚慕之右衞大将军岳州练使某皇兄濮安懿王之子而朕之犹子也少鞠于宫中而聦智仁贤见于夙成向者选于宗子近借命以治宗正之事使者数至其第乃崇执谦退久不受命朕黙然有嘉焉朕承先帝遗绪奉承圣业罔敢失坠夫立爱之道自亲者始固可以厚天下之风而上以严夫宗庙也其以爲皇子九月辛亥大享明堂大赦天下八年春二月癸未皇帝不豫甲申赦天下三月辛未皇帝崩于福宁殿圣寿五十四甲午殡于殿之西阶羣臣上尊諡曰神文圣武明孝皇帝庙号仁宗冬十月甲午葬永昭陵元丰六年加上尊諡曰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   臣称曰神文皇帝即位四十二年恢廓有圣度以大公至正临御不爲喜怒爱憎之所迁尊敬大臣容受直谏其于宫室苑囿无所兴作三司请以玉清旧地爲御苑上曰吾奉先帝苑囿犹谓其广何以苑爲其事天地宗庙则齐栗不自胜或遇时变必跣足露立致祷于庭退则静思所以致变者所幸张贵妃每责以正礼见其以珠玉爲饰则却而不视帷帟衾裯多施以缯絁元昊不臣懐以文德契丹渝盟敦守大信专务恭俭以德化民天下大辟有疑而情可闵者皆令上谳之所活歳以千数吏有失入死者则终身不用尝曰朕未甞詈人以死况敢滥刑罚乎是以四海之内举熈熈然至于昆虫草木各安其生又能传政贤明克昌景祚乌虖仁哉   东都事略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     宋 王 称 撰本纪七   英宗体干膺厯隆功盛德宪文肃武睿圣宣孝皇帝濮安懿王第十三子也母曰仙游县君任氏以天圣十年正月三日生宣平坊宅仁宗鞠养于宫中景祐三年授左监门衞率府副率四年迁率府率五年迁左千牛衞将军又迁左领军衞将军宝元二年皇子生以庆厯元年十一月壬申出还濮邸特授右千牛衞大将军皇祐元年迁右衞大将军岳州练使仁宗春秋髙皇嗣未立至和三年不豫天下共以爲忧大臣文彦博富弼韩琦及范镇司马光吕诲等屡以爲言嘉祐六年英宗居濮王忧乃命起复右衞大将军迁秦州防御使知大宗正寺固辞不受七年立以爲皇子八年春三月辛未仁宗崩奉遗制即皇帝位于匶前尊皇后曰皇太后癸酉大赦天下丙子皇帝不豫己卯诏请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夏四月己酉立皇后髙氏皇长子封安国公颢祈国公五月富弼枢密使秋九月辛亥皇长子封淮阳郡王頵封鄠国公冬十月甲午葬神文圣武明孝皇帝于永昭陵己酉赦两京   治平元年春正月改元夏五月戊申皇太后归政闰月己亥皇长子封頴王颢封东阳郡王冬十一月籍陜西乡丁为义勇军十二月吴奎以父忧罢王畴枢宻副使二年春二月癸卯王畴薨三月己巳颁明天厯夏五月癸亥陈升之枢密副使秋七月癸亥富弼罢庚辰张昪罢文彦博枢密使吕公弼副使八月庚寅大雨乙未诏曰盖闻古之圣贤在位隂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黎民阜蕃以底休平朕甚慕之朕猥以眇身托于王公之上夙夜以思惧不能上承先帝鸿业而比年以来水潦爲沴乃八月庚寅大雨京师室庐垫伤被溺者众大田之稼害于有秋窃迹灾变之来曽不虚发岂朕之不敏于德而不明于政与将天下刑狱滞寃赋徭烦苦民有愁叹亡聊之声以奸其顺气与不然何天戒之甚着也今饬躬焦思欲消复大异而未闻在位者之忠言进祈自新厥路何由焉应中外臣僚并许上实封言时政阙失及当世之利病可以佐元元者悉心以陈毋有所讳执政大臣皆朕之股肱协德交脩以辅朕之不逮冬十一月壬申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   三年春正月丁丑皇太后手书濮安懿王谯国夫人王氏襄国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宜令皇帝称亲即园立庙诏曰称亲之礼谨遵慈训追崇之典岂易克当且欲以茔爲园即园立庙旣而御史吕诲等言濮王典礼未正议遂寝三月癸酉上以雨潦诏诸路转运使提防刑狱体量刑狱冤滞民间疾苦速行辨理及加赈卹如事稍重即具闻奏夏四月丙申诏曰夫左道乱法淫祀败俗与夫贼善良之人皆古之所甚禁而在上者所同疾也自今转运使常行检察毋得寛纵庚戌胡宿罢郭逵同佥书枢密院事秋九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夏人冦庆州冬十月丁亥诏今后每三年一开科场郭逵宣抚陜西兼权判渭州甲辰羣臣上尊号曰体干膺歴文武圣孝皇帝十一月戊午皇帝不豫十二月壬寅立皇长子頴王爲皇太子大赦天下   四年春正月丁巳皇帝崩于福宁殿圣寿三十八殡于殿之西阶羣臣上尊諡曰宪文肃武宣孝皇帝庙号英宗秋八月癸酉葬永厚陵元丰六年加上尊諡曰体元膺歴隆功盛德宪文肃武睿圣宣孝皇帝   臣称曰英宗皇帝之在濳藩也允蹈恭俭力行礼义而天资明叡物望攸属仁宗皇帝雅知其贤授以重器在位五载尽循父道虽以忧勤损夀然甚盛之德固已度越前王宪章后嗣矣   东都事略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     宋 王 称 撰本纪八   神宗体元显道帝德王功英文烈武钦仁圣孝皇帝英宗长子也母曰宣仁圣烈皇后髙氏以庆厯八年四月十日生于濮安懿王之宫邸祥光照室初授率府副率迁率府率嘉祐五年迁右千牛衞将军英宗入继大统拜安州观察使封安国公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忠武军节度使封淮阳郡王治平元年进封頴王四年春正月丁巳英宗崩奉遗制即皇帝位于匶前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戊午大赦天下丙寅吴奎枢密副使戊辰韩琦以司空兼侍中皇弟颢封昌王頵乐安郡王二月诏曰朕常侍先帝左右恭闻德音以本朝旧制士大夫之子有尚帝女者辄皆升行以避舅姑之尊习行既久义甚无谓岂可以富贵之故屈人伦长防之序也自今宜革之三月壬申欧阳脩罢癸酉吴奎参知政事闰月庚子诏求直言夏六月辛未诏曰农天下之本也祖宗以来务加惠养比下寛恤之令赐蠲复之恩然而歴年于兹未极富盛间因水旱颇致流离深惟其故殆州郡差役仍重劳逸不均喜爲浮宂之名不急之务以夺其时而害其财故也其令逐路转运司下州县如官吏有差役利害可以寛减者实封条析以闻秋八月己巳京师地震癸酉葬宪文肃武宣孝皇帝于永厚陵九月辛卯皇弟颢封歧王頵髙密郡王辛丑韩琦及吴奎陈升之罢吕公弼枢密使张方平赵抃并参知政事韩绛邵亢枢密副使癸卯郭逵罢冬十月己酉张方平以父忧罢癸酉种谔率兵取绥州戊寅诏百官转对   熈宁元年春正月甲戌朔日有食之改元丙申赵槩罢唐介参知政事秋七月癸酉诏谋杀已伤案问欲举自首从谋杀减二等论己卯陈升之知枢密院事羣臣上尊号曰奉元宪道文武仁孝皇帝司马光入直因言上尊号非先王令典愿陛下推而不居上用光言不许遂终身不受尊号甲申京师地震乙酉又震是夕月有食之辛卯京师地再震八月甲辰京师地震甲子诏封太祖之后爲王九月辛未封从式安定郡王冬十一月丁亥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十二月庚申造神臂弓辛酉邵亢罢   二年春二月己亥富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庚子王安石参知政事甲子陈升之王安石同制置三司条例三月乙酉诏曰朕以爲欲致治于天下者必富之而后可今县官之费不给而民财大屈故特诏辅臣置司于内以革其大弊夫事颛于所习则能明乎得失之原今将权天下之财而资之于有司能习知其事者焉则其所得必精所言必通聚而求足固足以成吾富民之术若夫苛刻之论务欲朘削于下而敛怨于上者斯亦朕之不取宜令三司判官诸路监司及内外官限受诏后两月各具财用利害闻奏夏四月甲辰诏曰方夏大旱麦将槁朕惟灾变之来盖不虚发岂朕政令未孚听纳靡中以致厥咎与其罢同天节上夀公卿大夫其勉脩厥职以图脩复丁未唐介薨丙辰诏曰传曰近臣尽规以其荣耻与上同也今此在位者视朕过失与朝廷政事之阙黙而不言乃或私议窃叹若以其责不在已夫岂皆习见成俗以爲当然其以有含章怀宝待倡而发者也今百度堕弛风俗偷惰薄蚀灾异谴告不一此诚忠贤助朕忧惕以剏制改法救弊除患之时宜令侍从官自今视朕过失与朝廷政事之阙无有巨细各具章极言无隐噫言善而不用朕有厥咎道之而不言尔爲不恭朕将用此攷察在位所以事君之实而明黜陟焉丁巳遣使八人相度农田水利税赋科率徭役利害五月壬辰太皇太后迁居庆寿宫冬十月丙申富弼罢陈升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十一月韩绛同制置三司条例甲戌诏裁宗室授官法唯宣祖太祖太宗之子择其后一人爲公世世不絶其余元孙之子将军以下听出外官袒免之子更不赐名授官许令应举初吕夷简在仁宗时改宗室补环衞官骤増廪给其后费大而不可止至韩琦爲相尝议更之而不果上即位遂行之闰月壬子置诸路提举常平广惠仓行青苗法应郡县毎歳春秋未熟据民等第以常平及广惠仓钱敛散取息三年春正月诏诸路常平广惠仓给散青苗钱本以惠防贫乏并取民情愿今虑官吏不体此意追呼均配抑勒翻成骚扰其令诸路提防刑狱官体量觉察违者立以名闻敢沮抑愿请者按罚亦如之二月壬申司马光枢密副使光辞三月己亥廷试进士始用策夏四月己卯赵抃罢韩绛参知政事五月罢条例司壬子罢入阁戊午新作来逺驿六月丁丑宗室承亮等袭封秋七月壬辰吕公弼罢冯京枢密副使九月夏人冦庆州乙未韩绛宣抚陜西庚子曾公亮罢辛丑冯京参知政事吴充枢密副使冬十月夏人冦环庆戊寅陈升之以母忧罢十一月韩绛爲陜西河东宣抚使十二月乙丑行保甲法于诸路丁卯韩绛王安石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珪参知政事   四年春二月丁巳朔罢贡举词赋科以经术取士壬申皇弟頵封嘉王夏人犯延州庆州军乱三月丁未韩绛罢夏五月己亥月有食之司农寺以免役法颁天下秋九月辛卯大享明堂大赦天下夏国主秉常请绥州冬十一月丙申月有食之增广太学置三舍   五年春二月丙寅蔡挺枢密副使三月丙午京师置市易务夏六月乙亥置武学冬十月王韶收复鎭洮军十二月壬午陈升之枢密使   六年春正月辛亥诏奉僖祖神主爲太庙始祖二月丙申克河州遂复洮岷曡宕等州夏四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己亥文彦博罢冬十月章惇开梅山十二月癸未诏在京纳免行钱旱   七年春正月乙卯皇子俊封永国公二月甲申吐蕃青宜结鬼章围河州景思立与战于踏白城死之三月丙午王韶军宁河解河州围己酉木征降丙辰辽主遣萧禧来言蓟应朔三州地界命韩缜报聘又命刘忱萧士元吕大忠同商量地界于代州乙丑诏曰朕渉道日浅晻于致治政失厥中以干隂阳之和乃冬迄春旱暵爲虐四海之内被灾者广间诏有司损常膳避正殿冀以塞责消变歴日滋久未防休应嗷嗷下民大命近止中夜以兴震惕靡宁永惟其咎未知攸出意者朕之听纳不得于理与狱讼非其情与赋敛失其节与忠谋谠言郁于上闻而阿谀壅蔽以成其私者众与何嘉气之久不效也应中外文武臣僚并许实封直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攷求其当以辅政理三事大夫其务悉心交儆成朕志焉夏四月己巳上以久旱见辅臣嗟叹恳恻王安石曰水旱常数尧汤所不免陛下即位以来累年丰稔今旱暵虽逺但当修益人事以应天灾耳上曰朕所以恐惧如此者正爲人事有所未修也辛未颁方田制度丙戍王安石罢韩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吕惠卿参知政事己丑诏曰朕嘉先王之法泽于当时而传于后世可谓盛矣故夙兴夜寐八年于兹度时之宜造爲法令布之四方皆稽合先王参攷羣策而断自朕志已行之效固已可见士大夫其务奉承之以称朕意辽主遣萧素梁頴来辛亥罢制科秋九月蔡挺请置三十七将河北十七府界七京东十京西三冬十月己未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王韶枢密副使   八年春正月庚子蔡挺冯京罢二月丙寅皇子僴封景国公癸酉王安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三月庚子辽主再遣萧禧来命韩缜乗驿会议癸丑命沈括使于辽夏四月戊寅吴充枢密使庚寅废沙苑监闰月己未陈升之罢壬子宗室世居反伏诛秋八月庚戌韩绛罢冬十月庚戌吕惠卿罢丁酉彗出轸己亥诏求直言壬寅大赦天下十二月壬寅元绛参知政事曾孝寛佥书枢密院事乙巳皇子僴薨交趾陷钦廉白三州辛亥命赵卨李宪讨之寻罢宪以郭逵爲宣抚使而卨副之   九年春正月庚辰交趾陷邕州守臣苏缄死之秋八月壬辰诏司农寺罢鬻天下祠庙冬十月丙午王安石罢吴充王珪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冯京知枢密院事十二月甲午遣内侍李宪措置边事   十年春二月己亥王韶罢丙午交趾李干德纳款夏五月廖恩叛于南劒州秋七月己亥廖恩降冬十月癸巳诏濮安懿王诸子袭封濮国王奉祠事后承袭遍即传长孙庚子皇子俊薨十一月甲戌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十二月壬午诏改元丁亥皇第六子封均国公价建国公   元丰元年春正月庚申月有食之闰月壬辰孙固同知枢密院事己亥曾孝寛以父忧罢秋九月乙酉吕公着薛向并同知枢密院事冬十月丁未重修都城毕工兴役凡三年十二月壬子皇子价薨置大理狱   二年春泸州蛮乞弟反以韩存宝讨之三月庚辰以内侍宋用臣导洛通汴夏五月庚辰诏曰濮安懿王先帝斟酌典礼即园立庙诏王子孙歳时奉祀义叶恩称后世无得议焉今三夫人名位或未正茔域或异处有司置而不讲曷足以彰先帝甚盛之德仰承在天之志乎三夫人可并称曰王夫人命主司择歳月迁祔濮园甲申元绛罢戊子蔡确参知政事六月清汴成冬十月庚戌赦天下乙卯太皇太后曹氏崩十二月乙巳诏酌周官賔兴之意立太学三舍选察升补之法   三年春二月丙午章惇参知政事三月乙丑吴充罢癸酉葬慈圣光献皇后于永昭陵秋七月甲戌诏曰朕惟皇以道帝以德王以业各因时制名用配其实何必加崇称号以自饬哉秦汉以来尊天子曰皇帝其亦至矣朕承祖宗之休宅士民之上凡虚文繁礼悉已革去而近司羣辟犹或时以称号见请虽出于归美报上之忠然非朕所以若稽先王之意自今毎遇大礼罢上尊号癸未彗出西方丙戌诏曰乃孟秋癸未彗出西方朕甚惧焉其令中外臣僚并许直言朝政阙失朕虚心以改丁亥诏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而属有尊亲之殊礼有隆杀之别故逺而尊者祖则祀于郊之圜丘而配天迩而亲者祢则祀于国之明堂而配上帝圜丘祀天则对越诸神明堂则上帝而已故其所配如此然后足以适尊亲逺近之义其将来祀英宗皇帝于明堂惟以配上帝余从祀羣臣悉罢八月乙巳诏曰朕嘉成周以事建官以爵制禄小大详要莫不有叙分职率属而万事条理国家受命百年而官政尚愧前闻参酌损益趋时之宜使台省寺监之官实典职事领空名者一切罢去而易之以阶因以制禄凡厥恩数悉如旧章中书具奏九月乙亥初行官制辛巳大享明堂用新乐大赦天下癸未薛向孙固并改枢密副使丙戍皇弟颢封雍王頵曹王冯京枢密使薛向罢丁亥吕公着改副使冬十月甲戍月有食之十一月己丑朔日有食之四年春正月改五路义勇爲保甲辛亥冯京罢孙固知枢密院事韩缜同知院事三月癸卯章惇罢甲辰张璪参知政事夏四月种谔言夏人害其主秉常议讨之遣内侍王中正节制鄜延内侍李宪节制环庆泾原髙遵裕以环庆之师刘昌祚以泾原之师种谊以鄜延之师问罪夏人辛未月有食之五月庚子皇子倜薨秋七月癸卯斩韩存宝于军更命林广将存宝兵平乞弟九月乙酉复兰州冬诸将之师至灵州城下败绩十二月诏班师林广与乞弟战败之   五年春正月林广追逐乞弟至归徕州二月癸巳还师夏四月壬子日有食之癸丑更官制以王珪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章惇门下侍郎张璪改中书侍郎蒲宗孟尚书左丞王安礼尚书右丞丁丑吕公着罢六月丙辰诏自今事不以大小并中书省取防门下省覆奏尚书省施行三省同得防更不带三省字行出是日辅臣有言中书省独取防事体太重上曰三省体均中书省揆而议之门下省审而覆之尚书省承而行之茍有不伦自可论奏不当縁此以乱体制也秋八月壬子皇第六子封延安郡王九月甲戍城永乐夏人来攻戊戌城陷徐禧李稷李舜举死之冬十一月乙酉奉安祖宗神御于景灵宫大赦天下   六年春正月丁丑朔新玉辂毁夏闰六月乙亥朔夏国主秉常纳款壬辰皇子佖封仪国公庚子加上仁宗英宗尊諡秋七月丙辰孙固罢韩缜知枢密院事安焘同知院事八月丁亥月有食之辛卯蒲宗孟罢王安礼尚书左丞李清臣尚书右丞冬十月夏国主秉常遣使来甲戍皇第十一子封宁国公十一月丙午祭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赦天下   七年春三月丁巳皇子延安郡王侍宴于集英殿秋七月甲寅王安礼罢八月己丑皇子俣封成国公冬十一月庚午皇子似封和国公   八年春正月戊戌皇帝不豫甲辰大赦天下三月甲午朔皇太后垂帘立皇子延安郡王爲皇太子乙未大赦天下戊戌皇帝崩于福宁殿圣寿三十八殡于殿之西阶羣臣上尊諡曰英文烈武圣孝皇帝庙号神宗冬十月乙酉葬永裕陵绍圣二年加上尊諡曰绍天法古运德建功钦仁皇帝崇宁三年再加上尊諡曰绍天法古运德建功英文烈武钦仁圣孝皇帝政和三年改上尊諡曰体元显道帝德王功英文烈武钦仁圣孝皇帝臣称曰宋自建隆迄于治平百年之间四圣相授深仁厚泽浃于人心者至矣承平日久事多舒缓神宗皇帝乃慨然图乂立政造事以新一代之治于是广亲亲之道以睦九族尊经术之士以作人材弛力役以便民通货财而阜国时散薄敛以行补助之政严修保伍以爲先事之防兴水土之利而厚农桑分南北之祀而侑祖祢酌六典以正百辟制九军而攘四夷凡所制作欲以逺迹治古可谓厉精之主矣虽然锐于始者其终必悔神宗末年盖亦悔矣而臣下不能将顺其意此后日继述之论所由起也   东都事略卷八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     宋 王 称 撰本纪九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神宗第六子也母曰钦成皇后朱氏以熈宁九年十二月七日生赤光照室十年授天平军节度使封均国公元丰五年改镇彰武封延安郡王七年神宗宴百官于集英殿哲宗初侍立于朝天表粹温进止中度宰臣王珪称贺神宗曰皇家庆事与卿等同之令皇子与珪等相见珪等再拜称谢八年春神宗寝疾弥留二月癸未王珪奏言去冬常奉圣训皇子延安郡王来春出阁愿蚤建东宫又奏请皇太后权同听政神宗首肯越明日三月甲午朔皇太后垂帘于福宁殿是日立哲宗爲皇太子戊戍神宗崩奉遗制即皇帝位于匶前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德妃朱氏爲皇太妃己亥大赦天下皇叔颢封杨王頵荆王皇弟封遂宁郡王佖大宁郡王俣咸宁郡王似普宁郡王夏四月辛未诏寛保甲养马壬申罢免役钱五月乙未诏求直言庚戌王珪薨戊午蔡确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韩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章惇知枢密院事司马光门下侍郎六月丁亥诏曰朕绍承燕谋获奉宗庙初揽庶政郁于大道夙夜只畏不敢皇宁惧无以章先帝之休烈而安辑天下之民永惟古之王者御政之始必明目逹聦以防壅蔽敷求谠言以辅不逮然后物情徧以上闻利泽得以下究诗不云乎访予落止此成王所以求助而羣臣所以进戒上下交儆以遂文武之助朕甚慕焉应中外臣僚及民庶并许实封直言朝政阙失民间疾苦在京于登闻检鼓院投进在外于所属州军驿置以闻朕将亲览以攷其中而施行之秋七月戊戌吕公着尚书左丞罢保甲八月丙子日有食之旣冬十月乙酉葬英文烈武圣孝皇帝于永裕陵丙戌罢方田   元祐元年春正月庚寅朔改元丙戌太皇太后诏曰原庙之立所从来久矣前日神宗皇帝初即祠宫并建寝殿以崇严祖考其孝可谓至矣今神宗旣已升祔于故事当营馆御以奉神灵而宫垣之东密接民里欲加开展则惧成烦扰欲采搢绅之议皆合帝后爲一殿则虑无以称神宗钦奉祖考之意闻治隆殿后有园池以后殿推之本留以待未亡人也可即其地立神宗原庙吾万歳之后当从英宗皇帝于治隆上以宁神明中以成吾子之志下以安民之心不亦善乎二月乙丑罢雇役丁卯诏内外待制大中大夫以上各举监司二人闰月庚寅蔡确罢司马光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壬辰吕公着门下侍郎丙午李清臣尚书左丞吕大防尚书右丞辛亥章惇罢乙卯范纯仁同知枢密院事夏四月己丑韩缜罢壬寅吕公着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文彦博以太师平章军国重事五月丁巳朔韩维门下侍郎秋七月辛酉诏以十科举士八月辛卯罢俵青苖壬辰皇弟偲封祁国公九月丙辰朔司马光薨辛酉大享明堂大赦天下己卯张璪罢冬十月戊午吕大防中书侍郎刘挚尚书右丞以浮屠安强葭芦米脂四砦归于夏人   二年春三月丁巳太皇太后诏曰祥禫既终典策告具而有司遵用章献明肃皇后故事予当受册于文德殿虽皇帝尽孝爱之意务极尊崇而朝廷有损益之文各从宜称仰惟章献明肃皇后辅佐真庙拥佑仁宗茂业丰功宜见隆异顾予凉薄絶企徽音稽用旧仪实有慙德所有将来受册可止就崇政殿太皇太后谕执政曰母后临朝非国家盛事文德殿天子正牙岂女主所当御哉夏四月旱辛卯诏曰朕承祖宗之休获绍大统而渉道日浅昧于致治万事失中以千隂阳之和乃自冬迄夏旱旸爲虐四方之内被灾者广生民嗷嗷无所告劳永维灾变之来盖不虚发意者朕之听纳不得于理与功罪失当而赋税无节与民力屈竭而土木不息与抑忠言壅于上闻而德泽不下流与何灾异之滋至也非克已思过洗心脩德其何以荅塞天变协至太和可自今避正殿减常膳公卿大夫其勉修厥职共图消复己亥太皇太后诏曰有司奏受册当依典故在从吉之后夫册典备物以致隆名国之盛礼也行于和平之日惧不克称况今旱暵爲虐苗稼将槁民则何罪咎实在予虽侧躬永思损膳自戒尚虑无以塞责消变而有司乃于此时欲以隆名盛礼加我是实予之不德所有将来受册礼宜权停罢丁未诏曰祖宗设六科之选策三道之要以网罗天下贤儁先皇帝兴学校崇经术以作新人材变天下之俗故科目之设有所未遑今天下之士多通于经术而知所学矣宜复制策之科以徕拔俗之材裨于治道盖乃帝王之道损益趋时不必尽同同归于治而已今复置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自今年爲始西蕃酋鬼章犯南川砦遂城洮州遣游师雄行边五月丁亥李清臣罢刘挚尚书左丞王存尚书右丞六月辛丑安焘知枢密院事秋七月辛未韩维罢八月游师雄以种谊入洮州擒鬼章青宜结以献   三年夏四月辛巳吕公着以司空平章军国事吕大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范纯仁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孙固门下侍郎刘挚中书侍郎王存尚书左丞胡宗愈尚书右丞赵瞻佥书枢密院事六月夏人冦边荆王頵薨秋七月癸丑太皇太后诏有司褒崇皇太妃讨论典故以闻夏人冦边八月皇叔颢封徐王冬闰十二月甲辰诏百官观新乐甲寅太皇太后诏曰官宂之患所从来尚矣流弊之极实萃于今以阙计贠至相倍蓰上有久闲失职之吏则下有受害无告之民故命大臣攷求其本茍非裁损入流之数无以澄清取士之原吾今自以眇身率先天下永惟临御之始尝敕有司防补私亲旧无定限自惟薄德敢配前人已诏家庭之恩止从母后之比今当又损以示必行夫以先帝顾托之深天下责望之重茍有利于社禝吾无爱于发肤矧此恩私实同毫末忠义之士当识此诚各忘内顾之恩共成节约之制今后每遇圣节大礼生辰合得亲属恩泽并四分减一皇太后皇太妃准此   四年春二月甲辰吕公着薨三月己卯胡宗愈罢夏五月甲申月有食之六月甲辰范纯仁王存罢丙午韩忠彦尚书左丞许将尚书右丞赵瞻同知枢密院事秋七月庚辰安焘以母忧罢九月辛巳大享明堂大赦天下冬十一月癸未孙固知枢密院事刘挚门下侍郎傅尧俞中书侍郎   五年春二月庚戌文彦博致仕三月丙寅朔赵瞻薨壬申韩忠彦同知枢密院事苏颂尚书左丞夏四月丙午孙固薨自去冬不雨至于五月丁亥始雨冬十二月辛卯朔许将罢   六年春二月辛卯刘挚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王岩叟佥书枢密院事癸巳苏辙尚书右丞秋上清储祥宫成冬十月庚午幸太学十一月乙酉朔刘挚罢辛丑傅尧俞薨   七年夏四月己未立皇后孟氏甲子诏皇后具六礼五月戊戌御文德殿发册以吕大防爲奉迎使六月辛酉苏颂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苏辙门下侍郎韩忠彦知枢密院事范百禄中书侍郎梁焘尚书左丞郑雍尚书右丞刘奉世佥书枢密院事王岩叟罢秋九月壬辰太皇太后谓辅臣曰郊祀依仁宗先帝故事吕大防苏辙苏颂以天地合祭爲是范百禄以元丰六年南郊分祀上帝配以太祖未可轻改大防等议以皇帝即位未尝亲祀天地合行合祭之礼爲有名遂降诏曰国家郊庙时祀祖宗以来命官摄事惟三歳一亲郊则飨清庙冬至合祭天地于圜丘元丰间有司援周制以合祭不应古义先帝诏定亲祠北郊之仪未之及行是歳郊不设皇地示位而宗庙之飨率如权制朕以凉昧嗣承六圣休德鸿绪今兹禋礼奠币上帝祼鬯庙室而地示大神久未亲祀矧朕方郊见天地之始其冬至日南郊宜依熈宁十年故事设皇地示位以严并况之报冬十一月癸巳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   八年春三月甲申苏颂罢辛卯范百禄罢夏四月癸丑诏曰方夏暑时动植之类皆以遂其长养而吾民触禁抵法系缚囹圄其深文之吏或不能体朕钦恤之意因循延蔓久不爲决干隂阳之和非细故也其诏天下官师之长敬若时令哀矜庶狱以丕应朕志丁巳诏曰朕惟祖宗严奉郊庙每以三歳对越二仪先帝元丰之末讲方丘特祭之仪盖将补一代之阙容振百王之坠典朕以菲德嗣守丕基列圣已行谨当遵奉先朝未举惧不克堪理旣不疑事无可议今后南郊合祭天地依元祐七年例施行六月戊午梁焘罢秋七月丙子朔范纯仁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八月辛酉太皇太后不豫戊辰大赦天下九月戊寅太皇太后髙氏崩于寿康殿是月皇帝亲政   绍圣元年春二月丁未李清臣中书侍郎邓润甫尚书右丞郑雍尚书左丞己酉葬宣仁圣烈皇后于永厚陵三月壬申朔日有食之乙亥吕大防罢戊子皇叔颢封冀王丁酉苏辙罢夏四月癸丑改元壬戌章惇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范纯仁罢闰月癸酉诏罢十科举士甲申安焘门下侍郎五月甲辰诏进士专治经术辛亥刘奉世罢乙丑邓润甫薨丁卯复免役保甲法六月癸未曾布同知枢密院事贬责元祐臣寮秋九月庚戌罢制科冬十二月甲午贬责元祐史官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   二年春三月加上神宗尊諡夏四月庚午诏恤刑狱秋九月辛亥大享明堂大赦天下冬十月甲子郑雍罢甲戌许将尚书左丞蔡卞尚书右丞辛巳皇叔颢封楚王十一月乙未安焘罢   三年春正月庚子韩忠彦罢二月夏人犯边戊子诏罢合祭自今间因大礼之歳以夏至之日躬祭地只于北郊三月辛亥皇弟佖封申王皇弟封端王六月夏人冦边秋七月癸卯月有食之九月折可适与夏人战于鸡岭败之己酉滁州沂州地震壬子楚王颢薨乙卯皇后孟氏废居瑶华宫冬十月夏人犯边   四年春正月庚戌李清臣罢二月章惇言司马光等已追贬而吕大防刘挚梁焘等亦宜量罪示罚凡三十七人皆贬甲子文彦博降太子少保闰月壬寅曾布知枢密院事林希同知院事许将中书侍郎蔡卞尚书左丞黄履尚书右丞夏六月癸未朔日有食之秋八月己酉彗出西方九月壬子诏曰彗出西方灾谴爲大朕甚惧焉公卿各宜悉心修政辅朕不德仍许中外臣僚直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乙卯大赦天下   元符元年春三月戊午杀内侍陈衍乙丑咸阳民段义献玉玺甲戌皇弟俣封莘王似简王偲永宁郡王夏四月壬辰林希罢五月戊申朔皇帝受传国宝吕惠卿帅师破夏人于大沙堆六月戊寅朔改元冬十一月甲子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赦天下   二年春三月辽国遣萧德崇来夏四月癸巳皇弟偲封睦王五月癸亥进策西安城于天都山六月诏亲祀北郊并依南郊仪制秋八月皇子生赦天下丁酉王赡招纳青唐王子瞎征九月庚子朔夏国遣使来丁未以贤妃刘氏立爲皇后闰月收复青唐以瞎征陇拶等来归辛巳黄履罢乙未皇子薨   三年春正月戊寅大赦天下己卯皇帝崩于福宁殿圣寿二十五殡于殿之西阶羣臣上尊諡曰钦文睿武昭孝皇帝庙号哲宗七月壬寅葬永泰陵崇宁三年加上尊諡曰宪元继道世德扬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政和三年改上尊諡曰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臣称曰哲宗皇帝爰自冲年嗣膺大歴是时宣仁共政登进忠贤以安天下故元祐致治之盛庶几仁宗及绍圣亲政起熈丰旧人而用之元祐政事一切务以相反乌虖哲宗之英毅开敏有能致之资惜乎大臣不以忠厚而事其上也   东都事略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     宋 王 称 撰本纪十   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神宗第十一子也母曰钦成皇后陈氏以元丰五年十月十日生后就馆之月隂雨弥旬旣诞天气澄霁六年授镇宁军节度使封宁国公八年封遂宁郡王绍圣三年拜平江镇江军节度使封端王元符三年春正月己卯哲宗崩皇太后坐福宁殿东垂帘谓宰臣章惇等曰皇帝已弃天下惇等哭皇太后曰皇帝无子天下事须早定惇独厉声曰当立同母弟皇太后曰神宗诸子申王长而有目疾次即端王当立惇曰以年则申王长当立以礼律同母弟简王当立皇太后曰俱是神宗子岂容分别当立端王惇等唯唯承命王入即皇帝位于福宁殿奉遗制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庚辰大赦天下癸未追册贵仪陈氏爲皇太妃丙戍皇兄佖封陈王戊子皇弟俣封衞王似蔡王偲定王二月丁未立皇后王氏庚申韩忠彦门下侍郎黄履尚书右丞三月太史言四月朔日当食庚寅诏曰太史前告天将动威日有食之期在正阳之月变异甚钜殆不虚生夙夜以思未烛厥理将以弥纶初政消弭天菑自非药石之规孰开朕听况今周行之内人有所懐刍荛之中言皆可采凡朕躬之阙失若左右之忠邪政令之否臧风俗之媺恶朝延之德泽有不下究闾阎之疾苦有不上闻咸听直言毋有忌讳夏四月丁酉朔日有食之甲辰韩忠彦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清臣门下侍郎蒋之竒同知枢密院事庚戌皇长子生辛亥大赦天下五月癸酉皇太后诏曰瑶华废后累经大霈其位号礼数令三省枢密院详议以闻丙子废后孟氏复爲元祐皇后皇后刘氏爲元符皇后乙酉蔡卞罢秋七月丙寅朔皇太后归政癸酉赦天下八月壬寅葬钦文睿武昭孝皇帝于永泰陵丁未诏曰朕恭惟仁宗皇帝躬天地之度以仁治天下授英宗以神器之重措宗社于泰山之安功隆德厚孰可拟议神宗皇帝以圣神不世出之资慨然大有爲于天下规模宏逺凛凛乎三代之风而庙祏之制未及尊崇之典阙孰甚焉其令礼官攷定仁祖神考庙制详议以闻庚戌礼官言二宗之庙请如圣诏永祀不祧与天无极诏恭依建景灵西宫九月庚午皇长子封韩国公辛未章惇罢冬十月丁酉韩忠彦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壬寅曽布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己未诏曰神考以天纵之圣厉精治道内修法度外辟境土新一代之典则以遗我后人而往者任事之臣用心或过朕所不取朕于爲政取人无彼时此时之间斟酌可否举措损益惟时之宜旌别忠邪用舍进退惟义所在使政事不失其当人材各得其所则能事毕矣无偏无党正直是与常用中以与天下休息以成朕继志述事之美咨尓中外服我训诫十一月庚午诏改元戊寅安焘知枢密院事庚辰黄履罢辛卯范纯礼尚书右丞十二月戊申赦天下是歳以湟廓鄯三州归于青唐   建中靖国元年春正月壬戌朔有赤气起东北弥亘西方甲戌皇太后向氏崩于慈宁殿夏四月辛卯朔日有食之五月丙寅葬钦圣宪肃皇后于永裕陵钦慈皇后陈氏改祔裕陵六月庚寅朔皇长子封京兆郡王戊午范纯礼罢秋七月丙戌安焘罢丁亥蒋之竒知枢密院事陆佃尚书右丞章楶同知枢密院事九月赵谂反于渝州冬十月乙未李清臣罢十一月庚申陆佃尚书左丞温益尚书右丞庚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赦天下诏改元   崇宁元年春正月河东地震二月戊戌赵谂伏诛庚子皇子焕封魏国公辛丑皇太妃朱氏薨夏五月庚申韩忠彦罢戊辰钦成皇后祔葬裕陵己卯陆佃罢庚辰许将门下侍郎温益中书侍郎蔡京尚书左丞赵挺之尚书右丞闰六月壬戌曾布罢秋七月戊子蔡京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甲午都省置讲议司庚子章楶罢八月辛未开封府置居养院甲戌蔡京请天下并置学养士仿太学三舍爲攷选升补之法己卯赵挺之尚书左丞张商英尚书右丞建辟雍外学冬十月癸亥蒋之竒罢蔡卞知枢密院事甲戍元祐皇后复居瑶华宫十一月乙酉溪洞徽州并诚州纳土甲辰诏曰元符末下诏求直言盖欲广朕闻见裨益政治比以所上章疏付之有司攷其邪正令具名来上其间忠言谠议指陈阙失力陈父子兄弟继述友恭之义者四十一人悉令旌擢以劝多士内有附会奸慝诬毁先帝政事緫五百四十一人然言有浅深罪有轻重取其诋讥谤斥尤甚者三十人可逐之逺方次等四十一人其言亦多诋訿各逐等第责降以戒爲臣之不忠者戊申皇子楷封髙密郡王   二年春正月乙未辰沅溪洞纳土壬寅温益薨丁未蔡京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二月甲寅以元符皇后刘氏爲太后居崇恩宫甲子蔡京以陜西铸大铜钱当十夹锡钱当二夏四月己巳大赦天下戊寅赵挺之中书侍郎张商英尚书左丞吴居厚尚书右丞安惇同知枢密院事五月己亥皇子楫封楚国公秋七月戊寅朔青唐来纳土八月戊申张商英罢九月庚寅诏曰本朝僖祖至仁宗始备七世当英宗祔庙上祧顺祖暨神考祔庙又祧翼祖则哲宗祔庙父子相承当爲一世祧迁之序典礼可稽令礼官详议闻奏其后礼官言当祧宣祖甲辰诏曰自京师至于郡县春秋祈报徧于天下者唯社禝爲然今守令不深惟其故以是爲不急之祀坛壝不修民得畜牧种蓺于其间春秋行事取具临时乃或器用弗备粢盛弗蠲斋祓弛懈祼献失度甚不副朕称秩祀典之意其令监司廵厯所至察不如仪者   三年春正月戊子诏江池饶建州铸当十大钱二月丁未州县置漏泽园壬子皇子楫封南阳郡王三月丁亥仿周官司圜之法令诸州筑圜土以居强盗贷死者昼则役作夜则拘之视罪之轻重以爲久近之限许出圜土充军无过者纵释之辛丑大内灾夏四月辛酉皇子楫封乐安郡王乙丑罢讲议司王厚复青唐五月癸酉乐安郡王楫薨丙申诏曰乃者有司以哲宗嗣承神考父子相继自当爲世故上祧宣祖惟我祖考功隆德大万世不祧者今已五宗则七庙当祧者二宗而已迁毁之礼近及祖考殆非先王尊祖奉先之意其议奏六月丙午诏诸路州军未置学处并置学养士壬子置筭学丁巳籍元祐奸党以司马光爲首凡三百九人刻石于文德殿门之东壁秋七月上神宗哲宗尊諡八月丙午许将罢九月乙亥赵挺之门下侍郎吴居厚中书侍郎张康国尚书左丞邓洵武尚书右丞皇子枢封吴国公癸巳建九庙冬十月夏人冦泾原己巳诏已祧翼祖宣祖庙并复十一月甲戌幸太学辟雍丙戌皇子杞封冀国公丁亥诏曰昔神考甞议以三舍取士而罢州郡科举之令其法始于畿甸而未及行于郡国肆朕纂图制诏有司讲议其方成书来上悉推行之设辟雍于国郊以待士之升贡者其诏天下除将来科如故事外并罢州郡发解及省试法其取士并繇学校升贡丙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赦天下十二月戊午安惇薨四年春正月丙戌诏于帝鼐宫立大角鼎星祠丙申蔡卞罢二月己酉置三衞府甲寅张康国知枢密院事刘逵同知院事何执中尚书左丞乙卯颁方田法于天下闰月赵懐德降三月甲辰赵挺之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戊午复银州丁卯防牁夜郎纳土夏五月乙丑诏曰民爲邦本本固邦宁天下承平日久民既庶矣而养生送死尚未能无憾朕甚悯焉今鳏寡孤独既有居养之法若疾而无医则爲之置安济坊贫而不葬则爲之置漏泽园朕之志于民深矣监司守令奉行毋忽六月丙子兴复解池盐宝戊子赵挺之罢秋七月丁巳京畿四面置铺屏衞京师八月九鼎成甲申奉安九鼎戊子诏即国丙巳之地建明堂辛卯诏曰道形而下先王体之协于度数播于声诗其乐与天地同流雅颂不作久矣去圣逾逺遗声弗存廼者得隐逸之士于草茅之贱获英茎之器于受命之邦适时之宜以身爲度铸鼎以起律因律以制器按协于庭八音克谐祖宗积累之休上帝克相岂朕之德哉昔尧有大章舜有大韶三代之王亦各异名今追千载而成一代之制宜赐名曰大晟朕将荐郊庙享鬼神和万邦与天下共之岂不美与其旧乐勿用时蔡京用魏汉律铸鼎作乐汉律取尚书身爲度之义以上年二十四当四六之数取上中指以爲黄钟之寸而生度量权衡以作乐而京爲縁饰之诏陜西置蕃学九月己亥大赦天下诏元祐党人徙移近地惟不得至四辅畿甸乙巳诏曰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先王之政也应京畿三路保甲并于农隙时敎阅冬十月壬辰日有黑子十二月乙亥诏大司成攷德行道蓺歳贡之   五年春正月庚子彗出西方甲辰吴居厚门下侍郎刘逵中书侍郎乙巳诏曰乃孟春之夕星文变见朕甚惧焉应中外臣僚并许直言朝政阙失朕虚心以改以销乾象之变诏元祐元符系籍党人朝堂及外处石刻并令除毁丁未大赦天下罢方田壬子罢圜土二月丙寅蔡京罢赵挺之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三月丙辰蔡王似薨夏五月辛亥皇子栩封鲁国公秋七月壬寅诏改元冬十月壬戌诏曰有天下者尊事上帝敕命惟几敢有弗防而释氏之敎修营佛事妄以天帝次于鬼神之列渎神逾分莫此之甚其能克享上帝之心乎有司其除削之以称朕严恭寅畏之意十一月辛卯陈王佖薨十二月己未刘逵罢   大观元年春正月戊子朔大赦天下置议礼局于尚书省甲午蔡京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壬寅吴居厚罢壬子何执中中书侍郎邓洵武尚书左丞梁子美尚书右丞丁巳诏曰古之学者三年通一经十有五年则五经皆通熈宁中进士以经术今已三十余年士益习矣自今学生愿兼他经者听量立陞进之法使天下全材异能得以进焉三月丁酉赵挺之罢何执中门下侍郎邓洵武中书侍郎梁子美尚书左丞朱谔尚书右丞甲寅诏以八行取士夏五月己丑皇子棫封杨国公张懐素以吴储吴侔谋反伏诛庚寅邓洵武罢甲午颁新乐六月己未梁子美中书侍郎乙亥朱谔薨秋八月丁巳皇弟似封魏王偲邓王皇第九子封蜀国公己未上僖祖徽号曰僖祖立道肇基积德起功懿文宪武睿和至孝皇帝庚申徐处仁尚书右丞林摅同知枢密院事九月辛亥大享明堂大赦天下冬十月辛酉苏州地震癸亥大雨雹徐处仁以母忧罢闰月丙戌林摅尚书左丞郑居中同知枢密院事十一月壬戌诏曰朕承祖宗休烈万邦作孚典章文物于斯爲盛永惟受命之符当有一代之制而尚循秦六玺之用度越百年之久或未大备自天申命地不爱宝获金玉于异土得好工于编氓八宝既成夐无前比殆天所授非人能爲顾何德以承之哉夫制而用之存乎其人天人相因自然之理足以继志烈考而传之万世可以来年正月朔旦御大庆殿恭受八宝   二年春正月壬子朔皇帝受八宝大赦天下庚申皇弟俣封燕王偲越王皇长子封定王楷嘉王枢建安郡王杞文安郡王栩安康郡王棫济阳郡王皇第九子封广平郡王丙子以内侍童贯爲武康军节度使三月甲子皇子材封魏国公乙亥皇子模封镇国公黄河清夏五月庚戌朔日有食之乙丑洮州溪哥城王子臧征仆哥降六月乙酉涪州夷族纳土秋八月丙申梁子美罢九月辛亥林摅中书侍郎余深尚书左丞壬申皇子植封吴国公癸酉皇后王氏崩冬十一月辛酉访求古礼器壬戌诏讨论臣庶祭礼癸亥诏曰礼当追述三代之意适今之宜开元礼不足爲法今亲制冠礼防革付议礼局余五礼令视此编次十二月壬辰葬靖和皇后于裕陵之次   三年春正月丁卯夷州纳土己巳胡耳西道蛮纳土二月丙子朔播州纳土三月壬申张康国薨夏四月戊寅林摅罢癸巳郑居中知枢密院事管师仁同知院事癸卯余深中书侍郎薛昂尚书左丞刘正夫尚书右丞六月甲戌朔管师仁罢丁丑蔡京以太师罢辛巳何执中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秋八月乙酉皇子朴封雍国公九月皇子棣封徐国公江淮大旱自六月不雨至于冬十月十二月诏东南罢铸夹锡钱   四年春二月己丑余深门下侍郎张商英中书侍郎侯蒙同知枢密院事丁酉罢河东河北京东铸夹锡钱夏五月丁未彗出奎娄戊午大赦天下余深罢六月乙亥张商英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丙申薛昂罢秋七月戊申皇子樗封冀国公八月乙亥刘正夫中书侍郎侯防尚书左丞邓洵仁尚书右丞庚辰吴居厚门下侍郎闰月己酉诏太庙亲祠不用犬牲九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冬十月丁酉立贵妃郑氏爲皇后郑居中罢庚申吴居厚知枢密院事十一月丁卯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赦天下诏改元十二月罢内藏东北出剰盐钞及六路上供钱钞   东都事略巻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一    宋 王 称 撰本纪十一   政和元年春正月戊寅皇子栱封定国公三月癸酉王襄同知枢密院事夏淮南旱五月戊辰诏以当十钱当三秋八月丁巳张商英罢九月戊寅王襄罢以童贯使于辽丁亥皇子栻封广国公冬十月辛卯诏曰朕奉承圣考任贤使能惟恐弗及用事之臣弗迪训告乗髙埶而爲邪附下罔上隂害绍述奸迹既露犹复怙终朕甚羞之朕于士大夫矜以节行厉以廉耻宠以髙爵厚禄可谓无负矣其有险诐躁竞朋党比周朕则放弃戮辱焉布告列位咸谕朕意十一月癸亥诏曰毁伤支体有害风敎况外国之法中华岂可效之监司宜禁止丙子皇子榛封福国公   二年春正月童贯使还以其叛臣马植来归易姓名曰李良嗣夏四月己丑诏县令劝课癸卯诏曰古者井天下之田而衣食足神考方天下之田以正经界庶乎复古矣今续而成之以绍先烈焉其复方田五月皇子椿封庆国公己巳蔡京以太师楚国公三日一至都堂议事六月己丑余深门下侍郎秋七月甲子诏曰亲亲仁也今宗族蕃衍盛大其置敦宗院于两京以养宗室九月癸未诏曰前代以仆臣充宰相之任六卿爲三公之官昔我神考有志改爲或未遑暇朕遹追来孝若昔大猷稽三代公孤之名攷左辅右弼之号是正名实惟古之师官不必备而惟其人只于新书克只厥服以成烈考之志宜以太师太傅太保爲三公少师少傅少保爲三孤以左辅右弼太宰少宰易侍中中书令左右仆射之名旧以太尉司徒司空爲三公及尚书置令并罢又诏太尉古官旧掌武事虽循秦汉爲三公之任名称已久可改爲武选一品之位在节度使之上其仪物班序居执政之次冬十月戊子获元圭于民间蔡京以爲天锡禹者十一月戊寅皇帝受元圭于大庆殿大赦天下辛巳何执中改少傅太宰兼门下侍郎十二月辛亥皇子楃封衞国公是歳定国公栱薨   三年春正月甲子诏曰朕荷天之休锡以元圭告成厥功推原本始实自我烈考弛张弥纶权舆万事以克用乂亦惟我哲宗继志述事克笃前烈顾朕何德以堪之永言孝思不可不告可差官册告永裕永泰陵神宗尊諡不着稽古建立法度之意哲宗遵制扬功永未昭显其令羣臣议奏丁丑吴居厚罢郑居中知枢密院事己卯皇子楗封韩国公二月辛卯崇恩太后崩三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南平夷纳土癸巳邓洵仁罢己酉薛昂尚书右丞闰月丙辰诏曰周称王姬见于诗雅姬虽周姓攷古立制宜莫如周令帝天下而以主封姬可改公主爲帝姬郡主爲宗姬县主爲族姬其称大者可并依旧仍以媺名二字易其国号两国者以四字庚午庆国公椿薨五月丙午昭怀皇后祔葬泰陵己酉以大晟乐班之天下其旧乐悉禁秋七月己亥贵妃刘氏薨九月创方泽以祀地只冬十一月壬寅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赦天下増上神宗徽号改定哲宗尊諡戎州夷人纳土十二月保州纳土   四年春二月皇长子行冠礼于文德殿夏五月丙戌始祭地只于方泽赦天下霸州纳土冬十一月丁丑皇子梴封相国公   五年春正月夷卜漏犯泸州二月乙巳立皇长子定王爲皇太子甲寅大赦天下夏六月孟昌龄凿大伾作三山桥秋七月戊辰朔日有食之丁丑诏建明堂丁亥皇子机封陈国公樾封瀛国公冬十一月丙戌皇子楧封惠国公十二月戊午赵遹擒卜漏是歳辽人与女眞交攻辽人大败   六年春二月童贯佥书枢密院事宣抚陜西河东河北三月辛丑茂州夷人纳土夏四月辛未何执中以太傅致仕己丑罢夹锡钱庚寅诏蔡京三日一朝仍赴都堂及轮往逐省治事辛卯上玉皇尊号曰太上开天执符御厯含眞体道昊天玉皇上帝童贯以种师道之师大败夏人于臧底河成德军五月庚子郑居中太宰兼门下侍郎刘正夫少宰兼中书侍郎壬寅邓洵武知枢密院事秋七月庚子诏曰朕嗣先帝盛德大业法成令具吏习而民安之休祥荐臻四方蒙福生齿日众本支蕃衍蛮夷纳土开疆寖广兴事造功制礼作乐四方之逺人材之众倍蓰于前逺矣挟奸罔上者于太平丰亨豫大之时欲爲五季变乱裁损之计朕若稽古训审而后行而施之罔极岂有改作盖害成之人敢行私智爲臣不忠罪莫大此可令御史台觉察纠奏荆湖蛮冦攻沅州八月癸亥诏边臣曰北兵恃强结衅女眞南北生灵皆朕赤子凡百举措当务持重违者朕不汝贷己巳侯蒙中书侍郎薛昂尚书左丞九月辛卯朔上昊天尊号宝册丙申大赦天下冬十一月己亥祀昊天上帝于圜坛大赦天下庚子白时中尚书右丞辛丑魏国公材薨癸卯上后土徽号曰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只皇子楃封郓国公十二月乙酉刘正夫致仕辽主延禧与女眞战大败而溃邪律淳自立于燕   七年春正月召道士林灵素于温州筑通眞宫以处之癸丑皇帝崇尚道敎号敎主道君皇帝二月辛未改天下天宁观爲神霄玉清万寿宫无观者以寺充仍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像建宝箓宫三月乙未童贯权领枢密院事夏五月辛丑祭地只于方泽赦天下六月明堂成秋七月庚子诏八宝増定命宝自今以九宝爲称八月郑居中以母忧罢九月宗祀于明堂大赦天下冬十月乙卯朔御明堂平朔左个以是月天运致治布告于天下自是月朔布政孟冬颁厯率推攷气运具之文辞以爲常戊寅侯蒙罢十一月郑居中起复余深少宰兼中书侍郎白时中中书侍郎十二月丁巳薛昂门下侍郎庚午童贯领枢密院事   重和元年春正月甲申朔皇帝受定命宝戊子皇孙谌封崇国公己丑大赦天下庚戌王黼尚书左丞童贯帅师与夏人战于割牛城我师败绩熈河帅刘法死之二月庚午遣马政由海道聘女眞夏五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六月癸酉夏人纳欵秋七月寿山艮岳成八月庚午建道学癸酉皇子椅封嘉国公九月辛巳宗祀明堂自是歳以爲常庚寅薛昂罢白时中门下侍郎王黼中书侍郎冯熈载尚书左丞范致虚尚书右丞辛丑郑居中罢闰月丁卯皇子楷封郓王丙子诏曰昔我艺祖受防于周嘉祐中择柴氏一人封崇义公而三恪之封不及礼盖未尽除崇义公依旧外择柴氏最长见存者爲周恭帝后以其世监周陵庙与知县请给以示继絶之仁爲国三恪冬十一月己酉朔大赦天下改元丙子诏服鞾改用履   宣和元年春正月壬子皇子枢封肃王杞景王乙卯诏改佛爲大觉金仙余爲仙人大士僧称德士尼爲女德士寺爲宫院爲观禁铜钹塔像佛赐天尊服德士依道流戴冠丁巳女眞遣使者来余深太宰兼门下侍郎王黼少宰兼中书侍郎癸酉皇子栋封温国公二月庚辰诏行籍田改元三月己未冯熈载中书侍郎范致虚尚书左丞张邦昌尚书右丞京师大水是月皇后亲蚕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癸巳禁边将以陈亡爲逃亡者秋八月丁酉神霄宫成九月乙卯范致虚以母忧罢冬十一月乙卯祀昊天上帝于圜坛大赦天下放林灵素归于温州戊辰张邦昌尚书左丞王安中尚书右丞是歳金人攻辽国陷其东京黄龙府   二年春正月甲子罢道学二月乙亥赵良嗣王瓌聘金国夏五月甲子祭地只于方泽六月戊寅蔡京致仕乙酉罢方田秋七月皇子橞封英国公九月壬寅金国遣锡速曷鲁等来乙巳诏复佛号德士复爲僧丙辰以马政聘金国冬十月戊辰朔日有食之睦州方腊陷睦婺杭歙等州十一月己亥余深罢庚戌王黼太宰兼门下侍郎十二月丁亥以童贯谭稹讨方腊己丑郑居中权领枢密院事   三年春正月壬寅邓洵武薨戊午皇子栩封济王模乐安郡王二月丁卯罢淮南两浙福建等路计置华石诏罢辟雍癸已大赦天下方腊陷楚州淮南盗宋江犯淮阳军又犯京东河北入楚海州夏四月丙寅贵妃刘氏薨庚寅童贯以其将辛兴宗与方腊战于青溪擒之五月丙申宋江就擒戊戌郑居中领枢密院事蝗闰月置应奉司秋七月戊子童贯俘方腊以献八月丙辰方腊伏诛冬十一月丁丑冯熈载罢张邦昌中书侍郎王安中尚书左丞李邦彦尚书右丞辛巳皇子桐封仪国公十二月壬子皇子棫封益王皇第九子封康王模祁王羣盗悉平   四年春正月金国遣使来约夹攻辽国丁丑以童贯宣抚陜西河东河北时金人已破中京辽主延禧遁上以三策付贯如燕人恱而从之因以复旧疆上也如耶律淳纳土称藩中也如燕民未恱服按兵廵边全师而还下也二月丙午皇子植封信安郡王三月辛酉幸太学夏四月以童贯爲河北河东路宣抚使蔡攸副之丙午诏求遗书于天下五月丁卯皇子柄封昌国公童贯以杨可世之师与辽人战于涿州之新城败绩种师道进军白沟爲夔离不所袭诏班师六月耶律淳死其妻萧氏纳欵秋八月辛亥辽国郭药师以涿易二州来降九月己未金国遣徒姑且乌歇髙庆裔来冬十一月庚午祀昊天上帝于圜坛大赦天下十二月戊子赵良嗣周武仲使于金国壬寅皇子植封莘王   五年春正月王安中爲河北燕山路宣抚使二月乙酉李邦彦尚书左丞赵野尚书右丞皇子朴封华原郡王棣髙平郡王三月乙卯金国遣宁术割王度剌撒卢母来命卢益赵良嗣马扩聘之夏四月庚子童贯蔡攸帅师入燕山庚戌赦河北河东燕山路诏燕京改爲燕山府赵良嗣等得金国誓书以燕京六州来归至是抚定五月庚申王黼爲太傅楚国公平州张觉以其地来降癸酉祭地只于方泽六月戊申郑居中薨辛亥蔡攸领枢密院事秋七月己未童贯致仕庚午羣臣上尊号曰继天兴道骏文神武睿圣皇帝上不许八月辛丑辽国四军夔离不率师犯景蓟与王师遇败之于峯山冬十二月戊申皇子朴封仪王棣封徐王   六年春正月奚人杀夔离不传首于我诏曰朕诞膺帝命克绍先猷取乱侮亡恢复境土施大泽于燕云间旧俗来归如水就下独僞四军大王夔离不悖众逆命前年首犯王师于白沟继复旅拒燕城旋命偏师败于广阳之北乃敢干天之纪擅即偏位去年辄冦景蓟罪不容诛爰饬六师大败于峯山只轮不返甲辰传首京师惟予克相上帝以遏乱略皇天助顺宗祏垂休有此骏功朕敢专享可择日奏告宗庙二月丁亥皇子防封河间郡王己亥亲耕籍田闰三月辛巳皇后亲蚕夏四月己酉陈桥显烈宫成丁巳李邦彦以父忧起复六月起燕云免夫钱于逐路郡县守吏往往以军法诛民河北盗起秋八月乙卯童贯落致仕领枢密院事陜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金人以我之纳张觉也欲败盟故复用贯壬戌大赦天下九月乙亥白时中太宰兼门下侍郎李邦彦少宰兼中书侍郎丁亥赵野尚书左丞宇文粹中尚书右丞蔡懋同知枢密院事金人来取张觉传首与之冬十一月丙子王黼致仕丙戌诏尚书省置讲议司十二月癸亥蔡京落致仕领三省事是歳金人擒辽主延禧于夹山辽亡   七年春正月癸酉朔诏告谕河北河东盗贼唐邓汝颍流移人户方春田桑宜使复业言念良民皆吾赤子比縁用非其人政失厥中不能抚御安集使饥寒流离扶老携幼动以万计转而爲盗非其本心爲之恻然其赦厥罪仍放宣和六年未纳税租监司州县奉行毋忽乙亥诏曰往者台纲不振植党交私耳目之寄夫何赖焉朕今广开言路尓其各扬乃职毋惮大吏毋徇私交毋伺大臣风防以爲乡背务公好恶振纪纲以副朕意二月己巳皇子栻封南康郡王榛平阳郡王三月丙戌皇子楧封建安郡王夏四月庚申蔡京致仕戊辰诏曰坐而论道于燕闲者三公之事作而相与推行者宰辅丞弼之职今居三公论道之位而緫理三省众务使宰辅丞弼殊成备贠殊失所以绍述宪章之意可于尚书省复置令虚而不除三公止系阶官更不緫领三省若曰佐王论道经纬国事则三公其任焉三省并依元丰成宪毋复侵紊五月壬午皇子枞封润国公壬辰诏曰有司凡有侵渔蠧耗之事理宜裁抑应不急之务无名之费令讲议司条具以闻六月乙已童贯封广阳郡王秋七月庚午朔禁士庶名字有犯天王君圣及主字者甲戌皇子防封沂王八月罢讲议司冬十一月丙戍祀昊天上帝于圜坛大赦天下金人分道入冦斡离不冦燕山黏罕冦河东逾石岭关两酋会于河北遂以兵向京师十一月罢应奉司戊午皇太子除开封牧诏曰朕获承祖宗休德托于士民之上二纪于兹虽兢业存于中心而过咎形于天下盖以寡昧之资借盈成之业言路壅蔽导谀日闻恩幸持权贪饕得志搢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赋敛竭生民之财戍役困军伍之力多作无益侈靡成风利源辜防已尽而牟利者尚肆诛求诸军衣粮不时而冗食者坐享富贵灾异谪见而朕不悟众庶怨怼而朕不知追惟已愆悔之何及已下信诏大革弊端仍命辅臣蠲除害政凡兹引咎兴自朕躬庶以少谢天下谴怒之心保全祖宗艰难之业慨念前此数有诏旨如下令以求直言脩政以应天变行之未久夺于权臣乃复归咎建议臣僚使号令不信士气沮伤今日所行质诸天地后复更易何以有邦况当今急务在通下情不讳切直之言兼收勇智之士思得竒策庶能解纷望四海勤王之师宣二边御敌之略永念累圣仁厚之德涵养天下百年之余岂无四方忠义之人来徇国家一日之急应天下方鎭郡邑守令各率师募众勤王捍边能立竒功者并优加异奬不限常制草泽之中懐抱异材能爲国家建大计定大业或出使疆外者并不次任使其尤异者以将相待之中外臣僚士庶并许实封直言极谏于登闻检院通进司投进朕当亲览虽有失当亦不加罪咨尓万方体予至意庚申皇帝逊位于皇太子辛酉皇太子即位尊皇帝曰道君太上皇帝居龙德宫皇后曰道君太上皇后靖康二年二月丁卯道君皇帝出郊三月丁巳道君皇帝北狩绍兴五年四月乙未道君皇帝崩圣寿五十四諡曰圣文仁德显孝皇帝庙号徽宗十二年八月乙丑归殡于龙德宫十月丙寅葬永祐陵丙午加上尊諡曰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   臣称曰元符末命钦圣定策以立徽宗起范纯仁于谪中欲任以相事而纯仁以病不能造朝乌虖纯仁不得相徽宗于初政此治乱之所以分也夫忠臣进则朝延尊羣隂用则旤乱作徽宗既已悟矣于是改过不吝以彰信兆民逊位于子以克谨天戒虽二驾逺狩而大业复兴有以也夫   东都事略卷十一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二    宋 王 称 撰本纪十二   钦宗恭文顺德仁孝皇帝徽宗长子也母曰显恭皇后王氏以元符三年四月己酉生于坤宁殿时徽宗甫登位即生嫡长欲异其礼越三日辛亥大赦授山南东道节度使封韩国公建中靖国元年改鎭兴德封京兆郡王崇宁二年拜司空移鎭武昌封定王三年拜太保五年立爲皇太子宣和七年金人入侵除开封牧徽宗内防以十二月辛酉即皇帝位于垂拱殿徽宗出居龙德宫吴敏门下侍郎壬戌大赦天下立皇太子妃朱氏爲皇后甲子尼堪围太原耿南仲佥书枢密院事金人陷信德府丙寅上道君皇帝尊号曰敎主道君太上皇帝母皇后曰道君太上皇后诏改元   靖康元年春正月丁卯朔诏求直言戊辰金人犯濬州内侍梁方平以其兵遁大将何灌亦望风溃金人遂度河已已诏亲征吴敏知枢密院事道君皇帝东幸庚午李纲尚书右丞宇文粹中扈从东幸纲建议城守罢亲征以纲爲行营使辛未白时中罢李邦彦太宰兼门下侍郎张邦昌少宰兼中书侍郎赵野门下侍郎王孝迪中书侍郎蔡懋尚书左丞金人逼京师癸酉斡里雅布军至城下遣李棁郑望之使于军前金人移壁开逺门唐恪同知枢密院事蔡懋爲京城四壁守御使金人攻通天景阳门又攻陈桥封丘衞州等门大将何灌死之丙子皇弟康王使金营庚寅张邦昌从康王诣金营辛巳道君皇帝至鎭江府路允迪佥书枢密院事大风吹沙皇子谌封大宁郡王乙酉路允迪使河东尼堪军丁亥种师道姚平仲兵至阙下以师道同知枢密院事京畿河东北路宣抚使四方勤王并隷之己丑种师道与金人战于板桥败之癸巳大雾四塞二月李棁郑望之至金营金先遣棁归是夜姚平仲率歩骑万人劫金砦以败还李纲罢庚子金人求上母弟爲质辛丑以宇文虚中王俅使斡里雅布军赍割三鎭诏书以往太学生伏阙上书擅杀内臣于阙下李纲复爲尚书右丞金人遣王汭随宇文虚中来报聘金人攻咸丰门癸卯皇弟肃王枢使斡里雅布军蔡懋罢徐处仁中书侍郎宇文虚中佥书枢密院事乙已以宇文虚中王俅再使斡里雅布军是日康王还自金营丙午罢明堂颁朔布政丁未金人退师戊申大赦天下诏曰自今庻事并遵用祖宗旧制选用大臣裁抑内侍不崇饰恩幸不听任奸人不轻爵禄不滥赐予不夺尔居以营燕游之地不竭尔力以广浮用之费凡蠧国害民之事一切寝罢咨尔有众明听朕言庚戌李邦彦罢张邦昌太宰兼门下侍郎吴敏少宰兼中书侍郎李纲知枢密院事耿南仲尚书左丞李棁尚书右丞辛亥宇文粹中罢癸丑种师道罢尼堪兵次髙平甲寅童贯蔡攸贬贯仍致仕金人陷隆徳府守臣张确死之辛亥斩梁方平于都市遣王云曹曚使斡里雅布军王孝迪罢三月戊辰李棁罢已已张邦昌罢徐处仁太宰兼门下侍郎唐恪中书侍郎何防尚书右丞许翰同知枢密院事庚子宇文虚中罢命赵野蔡攸奉迎道君皇帝辛巳道君皇帝至南京壬午诏曰朕承道君皇帝付托之重即位十有四日金人之师已及都城大臣建言捐金帛割土地可以纾祸赖宗庙之灵守备弗缺久乃退师而金人要盟终弗可保今肃王度河北去未还尼堪深入南陷隆德又所过残破州县掠士女朕夙夜追咎何痛如之已诏元主和议李邦彦及奉使许地之人悉行罢黜又诏种师道姚古种师中往援三鎭朕惟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与人且保塞陵寝所在誓当固守不忍陷三鎭二十州之民以媮顷刻之安与民同心永保疆土播告中外使知朕意癸卯命李纲迎道君皇帝于南京辛卯李纲自南京还夏四月丁酉朔立大宁郡王谌爲皇太子戊戍夏人冦震威城己亥道君皇帝至自南京入居龙德宫癸卯耿南仲门下侍郎戊申置详议司于尚书省己酉赵野罢壬子斡里雅布遣贾霆冉企来甲寅以种师道爲河北河东宣抚使戊午皇弟栻封和王榛信王癸亥诛赵良嗣五月庚午寒如深冬甲戌赦河北丁丑种师中与金人战于榆次死之甲申罢详议司六月戊戌李纲爲河北河东宣抚使辛丑以刘韐爲副使壬寅皇弟楃封安康郡王楗广平郡王诏曰朕既诏三省枢密院并依祖宗旧法而羣臣庻士亦当讲孔孟之正道察安石旧说之不当者壬戌彗出紫微垣秋七月辛卯诛童贯胜捷军叛犯濮州韩世忠讨平之八月辛丑诏以彗见条具疾苦俾官吏除苛解娆冀召和气折可求与金人战败绩退保汾州甲辰以宗泽使斡里雅布军李若水使尼堪军己未徐处仁吴敏罢唐恪少宰兼中书侍郎何防中书侍郎陈过庭尚书右丞许翰罢聂昌同知枢密院事李囘佥书枢密院事九月丙寅尼堪陷太原府帅张孝纯爲金人所执戊寅李纲罢分天下爲四道置四帅带都緫管北京帅緫北道西京帅緫西道南京帅緫东道邓州帅緫南道冬十月丁酉金人陷眞定府戊戌金人遣杨天吉王汭来欲割三鎭要尊号车辂等朝廷以帝号车辂及三鎭税数遣王云同汭行庚子陷汾州守臣张克戬死之丁未冯澥知枢密院事壬子皇弟康王使斡里雅布军以王防爲尚书左丞副之防辞行贬以冯澥代之丙辰金人犯平阳府泽州十一月丙寅夏人陷懐德军守臣刘铨通判杜翊世死之戊辰康王还冯澥罢王云还言金必欲得三鎭庚午诏河东河北京畿清野甲戌金人度河乙亥命皇弟康王再使斡里雅布军王云副之京师戒严丁丑何防罢陈过庭中书侍郎孙傅尚书右丞庚辰康王至相州辛巳命聂昌领守御使壬午康王次磁州磁人杀王云康王囘相州命耿南仲使斡里雅布军聂昌使尼堪军甲申孙傅同知枢密院事曹辅佥书枢密院事乙酉斡里雅布军至城下丁亥李囘罢金人攻通津门杨天吉等再来己丑张叔夜以南道勤王之师到阙庚寅皇帝幸东壁劳军何防门下侍郎闰月壬辰皇帝幸西壁唐恪罢改太宰少宰复爲左右仆射以何防爲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癸巳皇帝幸东壁是日迎土牛以借春甲午皇帝幸北壁大雨雪金人陷怀州守臣霍安国死之乙未皇帝幸西壁丙申皇帝幸南壁金人陷拱州丁酉赤气亘天冯澥尚书左丞尼堪兵薄南壁王宗濋下城与金人战败绩庚子皇帝幸东壁张叔夜佥书枢密院事金人攻宣化门壬寅皇帝幸北壁癸卯聂昌至绛州遇害甲辰大雪金人陷亳州丙午大雪金人爲鹅车以攻城己酉命皇弟康王爲兵马大元帅辛亥金人来议和要亲王出盟壬子遣曹辅冯澥及宗室仲温士使于金营癸丑仲温士还甲寅至丙辰大风雪不止金人陷京师上曰朕不用种师道言以至于此初敌骑之去也师道常劝上半度击之不然异日必爲后患至是果然金人遣萧庆等四人来要皇帝会盟议欲请道君皇太子越王郓王爲质上曰朕爲人子岂可以父爲质哉丁巳道君皇帝入居延福宫金人尽得四壁遣李若水再使金营金人招宰相议事乃遣何防及济王栩防栩囘同金人四人来议和自乙卯雪大作盈三尺不止天地晦冥雪霁彗星竟天己未何防再往军前诏曰大金坚欲道君出郊朕以宗庙生灵之故义当亲往咨尔众庶无致惊疑庚申旦日赤如火辛酉皇帝出郊入金营十二月壬戌朔皇弟康王开兵马大元帅府于相州癸亥皇帝还宫甲子金人来索金一千万铤银二千万铤练帛如银之数以犒军乙丑诏曰元祐皇后逮事宣仁圣烈皇后钦圣宪肃皇后又曽经送哲宗皇帝山陵元符之末钦圣宪肃皇后垂帘曽降指挥复册命爲元祐皇后可检会恭依元降指挥仍尊爲元祐皇后以顺天下之意丙寅遣陈过庭刘韐折彦文往河北河东割地金人拘过庭于军前丁卯金人来索军器乙亥皇弟康王如大名府是夜京师火癸未诏曰风雪大寒小民阙乏冻馁皆朕不德所致其艮山竹木许任便樵采庚寅皇弟康王如东平府金人犯蔡州   二年春正月庚子皇帝再出郊入金营丙午刘韐死于金营二月丙寅吴幵莫俦自金营持文书令依金主诏推荐异姓堪爲人主者从军前备礼册命仍邀道君皇帝出城丁卯道君皇帝道君皇后同出郊郓王楷以下诸王妃公主都尉皆从燕王越王亦出辛未皇后皇太子同出郊壬申孙傅张叔夜往军前戊寅金归张邦昌庚辰康王如济州金人无礼于我李若水死之乙酉金人以金银不足杀梅执礼程振陈知质安扶三月辛卯朔张邦昌入京师丙申吴革谋起义不克死之丁酉金人立张邦昌国号大楚宗泽与金人战于长垣败之庚子金人来取宗室甲辰金人入内藏库乙卯冯澥曹辅路允迪等还何防孙傅张叔夜秦桧司马朴以废立异议令举家北迁丁巳道君皇帝北狩夏四月庚申朔皇帝北狩金人退师遂取河东河北地辛酉康王以檄书告谕四方壬戌邦昌迎元祐皇后入居延福宫号宋太后癸亥羣臣劝进于康王甲子邦昌以书至大元帅府丁卯谢克家以邦昌之命赍玉玺至大元帅府戊辰邦昌请元祐皇后垂帘听政庚午邦昌复辟癸酉在京文武百官劝进于康王乙亥以路允迪爲奉请车驾进发使范宗尹副之康王自济州由金乡单父以至南京癸未驻军府治甲申张邦昌至南京伏地恸哭请死王慰抚之戊子元祐皇后遣使赍手书于南京五月庚寅朔康王即皇帝位于南京遥上尊号曰孝慈渊圣皇帝绍兴三十一年金国使来言皇帝去冬崩圣寿六十一七月癸未諡曰恭文顺德仁孝皇帝庙号钦宗   臣称曰自吾有狄难而钦宗适丁斯时天下之势岌岌矣钦宗乃当宁兴叹思得贤佐以张国威而朝无君子终败乃事盖百六之会难逭也然民之戴宋有死无二此仁圣所以中兴于南都云   东都事略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三    宋 王 称 撰世家一   诗称闗睢之徳所以正夫妇而化天下也是以辅佐君子有逮下之仁而无嫉妬之心懐进贤之志而有忧勤之念用能助成一代之治以兴太平之基涂山启夏任姒作周岂不曰内徳之茂哉昭宪杜后笃生上圣以造我宋其宏规逺虑实应闗睢之徳与涂山任姒亦何以异自昭宪以降正始之道相守如一皆以遵承祖宗家法爲先是虽贤徳懿范有所从始然亦列圣修身正心齐家之本有以极其挚如此至于名品之别仪制之序其所由来者尚矣故略而不书   宣祖昭宪皇后杜氏定州安喜人也父爽赠太师后既笄归于宣祖治家严毅有礼法生太祖太宗周显徳中太祖爲定国军节度使封南阳郡太夫人及太祖爲羣情推戴自陈桥还京师人走报后曰防检已作天子后曰吾儿素有大志今果然矣太祖既即位拜后于堂上众皆贺后愀然不乐左右进曰臣闻母以子贵今子爲天子胡爲不乐后曰吾闻爲君难且天子者置身兆庶之上若治得其道则此位可尊茍或失驭则求爲匹夫不可得是吾所以忧也子其勉之太祖再拜曰谨受教于是尊爲皇太后建隆二年后不豫太祖侍药饵不离左右疾亟召赵普入受顾命后因问太祖曰汝知所以得天下乎太祖呜噎不能对后问之如初太祖曰臣所以得天下者皆祖考及太后之积庆也后曰不然正由周世宗使幼儿主天下耳使周氏有长君天下岂爲汝有乎汝百歳后当传位于汝弟四海至广万几至众能立长君社禝之福也太祖顿首泣曰敢不如太后教后因谓赵普曰尔同记吾言不可违也命普于榻前爲约誓书普于纸尾自书名云臣普书藏之金匮命谨密宫人掌之后崩于滋徳殿年六十諡曰明宪安陵神主祔享太庙干徳二年改卜安陵更諡曰昭宪合祔安陵太祖孝惠皇后贺氏开封人右千牛卫率府率景思长女也晋开运初宣祖爲太祖娉焉太祖领定国军节度使封防稽郡夫人性温恭柔顺事舅姑尽礼生子徳昭周显徳五年寝疾崩年三十宋兴追册爲皇后諡曰孝惠葬于安陵之西北神主享于别庙神宗时与孝章淑徳章懐并祔享太庙   孝明皇后王氏邠州新安人彰徳军节度使饶之第三女也孝惠崩纳爲继室封琅邪郡夫人建隆元年立爲皇后后慈仁恭勤奉养太后得其驩心崩年二十二諡曰孝明葬于安陵之北神主享于别庙太平兴国二年祔享太庙   孝章皇后宋氏河南洛阳人左卫上将军偓之长女也孝明崩太祖遂聘入宫爲皇后年十七性柔顺好礼太祖崩号开寳皇后居西宫雍熈四年移居东宫崩年四十四諡曰孝章祔葬永昌陵之北神主享于别庙神宗时升祔太庙   臣称曰庙室祔以一后若追册者则否太祖祔以孝明者礼之正也太宗祔以懿徳者盖以明徳在也及明徳崩与懿徳同祔而元徳以诞育眞宗亦得祔焉此则礼从变也于此之时孝章岂不应与孝明同祔邪眞宗庙室亦祔三后而孝章又不得升配太祖复何邪至神宗之世追册之后并配于庙于是孝章始升祔云   太宗淑徳皇后尹氏相州濮人滁州刺史廷勋之女也太宗在周时娶焉早崩太宗即位追册爲皇后諡曰淑徳葬于孝明陵之西北享于别庙后神主升祔太庙懿徳皇后符氏陈州宛丘人魏王彦卿第六女也显徳初归太宗国初封汝南郡夫人建隆二年封楚国夫人太宗封晋王进封越国崩年三十四于安陵之西北太宗即位追册爲皇后諡曰懿徳享于别庙眞宗即位诏有司议太宗配后宰相请以懿徳配而宗正卿赵安易请以淑徳配是时礼官以明徳在万安宫淑徳懿徳生不及尊崇之位没升配享于人情未安请虚配位秘阁校理呉淑駮议皆以爲未允时将追尊元徳淑因请以元徳升配诏曰礼非天降地出酌于人情其以懿徳皇后配于是神主升祔太庙   明徳皇后李氏潞州上党人淄州刺史处耘第二女也懿徳崩太祖爲太宗聘爲妃既纳币防太祖崩至太平兴国二年始入宫雍熈元年立爲皇后太宗崩眞宗即位尊后爲皇太后居西宫之嘉庆殿上宫名曰万安崩年四十五諡曰明徳祔永熈陵礼官请以懿徳明徳同祔太宗室以先后爲次从之   元徳皇后李氏眞定人干州防御使英之女也开寳中封陇西郡君太宗即位进夫人性恭肃有法度六宫推重之生楚王元佐及眞宗薨年三十四眞宗即位追封贤妃又追上尊号爲皇太后諡曰元徳祔永熈陵享于别庙大中祥符三年礼官赵湘请以元徳皇后祔太宗庙室眞宗曰此重事也俟令礼官议之至六年宰相王旦与羣臣继请然后从之祔明徳之次   眞宗章懐皇后潘氏大名人忠武军节度使羙之第八女也眞宗爲韩王太宗爲聘之召入宫封莒国夫人崩年二十二眞宗即位追册爲皇后諡曰庄懐于永昌陵侧陵名保泰神主享于别庙后升祔太庙国朝皇后諡冠以帝諡庆厯中礼官言孝字连太祖諡徳字连太宗諡遂改庄爲章以连真宗諡云   章穆皇后郭氏太原人宣徽南院使守文第二女也眞宗爲襄王太宗爲聘之封鲁国夫人进封秦国眞宗即位立爲皇后崩年三十二諡曰庄穆永熈陵之西北神主享于别庙干兴元年升祔眞宗庙室后改諡曰章穆   章献明肃皇后刘氏益州华阳人也父通赠太师魏王后善播鼗蜀人龚羙与之入京师羙以鍜银爲业眞宗爲襄王纳于濳邸张耆爲王宫指使王乳母秦国夫人性严整因令王斥去因爲太宗言之王不得已置之张耆家太宗崩眞宗即位以爲羙人以其无宗族乃更以羙爲兄弟改姓刘大中祥符中爲脩仪进徳妃自章穆崩眞宗欲立爲皇后大臣多以爲不可眞宗卒立之李宸妃入宫生子是谓仁宗后以爲已子与杨淑妃抚视甚笃天禧四年眞宗疾甚宰相冦准密议请皇太子监国以谋泄罢相既而入内都知周懐政谋废后复用准爲杨崇勲所告懐政诛准贬海上眞宗崩仁宗即位尊后爲皇太后军国大事权取皇太后处分垂帘听政诏书称吾以生日爲长寜节出御大安辇鸣鞭侍卫如乗舆父名通令天下皆避父讳有刘绰者自京西漕臣还朝以其在部日盘量在庾之粮得千余斛乞付三司后问曰卿识王曾张知白吕夷简鲁宗道乎此四人者岂因盘量收出賸进哉绰大慙当时廷臣皆服后之明天圣七年冬至仁宗率百官上寿防庆殿及恭谢宗庙乗玉辂袆衣九龙华钗冠行礼则服衮衣减宗彛藻去劒戴仪天冠前后垂珠翠各十旒于时小臣方仲弓上书请依武后故事立刘氏庙而程琳亦献武后临朝图后掷其书于地曰吾不作负祖宗事后称制凡十一年自仁宗即位乃谕辅臣曰皇帝听断之暇宜诏名儒讲习经书以辅其徳于是设幄崇政殿之西庑而日命近臣侍讲读丁谓曹利用既以侮权贬窜而天下惕然畏之晚年稍进外家而信任内官仁宗春秋髙犹不知爲宸妃所出终后之世无豪发间隙盖仁宗能尽孝而后亦慈爱保防之至也崩年六十四諡曰章献明肃国朝皇后二諡称制者则加四諡于定陵之西北于是泰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钱惟演请以章献明肃章懿与章穆并祔眞宗之室诏礼院议礼官以章穆祔食眞宗斯爲正礼章献母仪天下与明徳例同章懿帝母之尊与元徳例同且前代无同日并祔之礼其二后或祔眞宗庙室或祀别庙惟上裁之诏三省与礼院更议皆以爲章穆皇后位崇中壸与懿徳无异已祔眞宗庙室自叶一帝一后之文章献明肃处坤元之尊章懿感日符之贵皆功徳莫与爲比谓宜崇建新庙同殿异室嵗时荐飨一用太庙之仪仍别立庙名以崇世享于是翰林学士冯元等请以奉慈爲名诏从之至庆厯五年礼院言章献章懿二后请遵国朝懿徳明徳元徳三后同祔太宗庙室故事迁祔眞宗庙室诏两制议翰林学士王尧臣等议请二后迁祔眞宗庙室序于章穆之次从之章懿皇后李氏杭州人也性庄重寡言初入宫爲司寝生仁宗封崇阳县君进才人爲婉仪仁宗即位爲顺容初章献以仁宗爲已子而后不敢言中外亦未知也及后病革乃进爲宸妃薨年四十六章献崩明道二年追册爲皇太后諡曰章懿永定陵祔于别庙升祔太庙章惠皇后杨氏益州郫人也少事眞宗于藩邸景徳初爲才人进婕妤又进婉仪拜淑妃眞宗崩以遗制爲皇太妃章献崩遗诰爲皇太后同议军国事议者以仁宗春秋髙遂删去同议军国事之语不以攽天下号保庆皇太后仁宗未有嗣每劝仁宗选宗子近属养于宫中其选即英宗也无疾而终年五十三諡曰章惠   仁宗废后郭氏平卢军节度使崇之孙也后生而性聦悟有容徳天圣二年立爲皇后时仁宗宠张美人欲以爲后章献难之后既立而颇见疎也其后尚美人杨美人俱得幸数与后忿争宰相吕夷简请废后仁宗亦以其无子遂废之封爲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居长乐宫于是御史中丞孔道辅右司谏范仲淹等伏阁言后无过不可废既而道辅等俱被逐景祐元年出居瑶华宫而尚美人亦废于洞眞宫入道杨美人于别宅安置又赐号金庭教主冲静元师仁宗颇念之遣使存问赐以乐府后和荅之辞甚凄怆仁宗甞密令召入后曰若再召我须百官立班受册方去其所守如此后有小疾命内侍阎文应挟毉眎疗数日乃言后暴薨年二十四外人莫能明也仁宗甚悼之追复皇后而停諡册祔庙之礼   慈圣光献皇后曹氏赠韩王彬之孙赠呉王玘之女也皇后郭氏废诏娉入宫册立爲皇后后牲节俭喜稼穑宫中种五谷亲蚕好读史书飞白庆厯八年后八月望日仁宗欲于禁中张灯后谏止之后三日卫士作乱至寝殿仁宗闻变遽欲出后召都知王守忠以兵入卫后知贼必纵火乃遣宦者持水踵贼后贼果以烛焚帘水随灭之是夕所遣宦者后亲翦发以爲识谕之曰贼平加恩当以髪爲证故宦者争尽死力贼即擒灭张贵妃专宠骄恣后待之谨妃屡危中之卒不能害也英宗始四歳鞠养于禁中宣仁圣烈皇后后之甥也与英宗同歳亦鞠于后所仁宗曰他日以此女归之后许诺仁宗春秋髙未有继嗣天下寒心后居中决定大防遂以英宗爲皇子入居庆寜宫后待之恩意尤密仁宗崩英宗即位尊后爲皇太后英宗感疾诏军国事请太后权同处分乃御内东门小殿垂帘听政天下翕然事渉曹氏及内臣者无少丝豪假借英宗寖康复后下手书归政诏以所居宫殿名曰慈夀英宗崩神宗即位尊后爲太皇太后易宫名曰庆夀神宗用王安石变更法度用兵兴利而天下纷然神宗一日侍宣仁后同岐王至庆夀宫后曰吾昔闻民间疾苦必以告仁宗尝因赦行之今宗祀在迩亦当尔神宗曰今无他事后曰吾闻民间甚苦青苖助役钱宜因赦罢之神宗曰新法以利民非苦之也后曰王安石诚有才学怨之者众何不出之于外神宗曰羣臣中唯安石能横身爲国家也岐王曰太皇太后之言至言也陛下不可不思神宗不怿神宗有意于燕蓟已与大臣议定乃诣庆夀宫白其事后曰储蓄赐予备乎铠仗士卒精乎神宗曰平戎所须积有年所固已办之矣后曰事体至大吉凶悔吝生乎动得之不过南面受贺而已万一不谐则生灵所系粟帛所蠧未易以言茍可取之太祖太宗收复乆矣何待今日神宗曰敢不受教苏轼以诗得罪下御史狱人知必死后违豫中闻之谓神宗曰甞忆仁宗以制科得轼兄弟甚喜曰吾爲子孙得两宰相今闻轼以作诗系狱得非仇人中伤之捃至于诗其过微矣吾疾埶已笃不可以冤滥致伤中和宜熟察之神宗涕泣轼由此得免后疾久不平忽顾左右问此爲何日左右对以十月二十日后颔之廼自语曰只此日去只此日去免烦他百官盖是日太祖大忌也遂崩其逹生死之变如此年六十四諡曰慈圣光献于永昭陵神主祔于太庙   温成皇后张氏河南永安人也祖颍进士第终建平令父尧封亦举进士爲石州推官以卒时兄尧佐补蜀官尧封妻求挈孤幼随之官尧佐不收恤辞以道逺止之尧封母钱氏女也妃幼无依由钱氏纳于章惠皇后宫寖长得幸有盛宠妃巧慧多智数善承迎埶动中外庆厯元年封清河郡君歳中爲才人迁脩媛三年忽被疾曰妾姿薄不胜宠名愿爲美人许之皇祐初进贵妃后五年而薨年三十一仁宗哀悼之追册爲皇后諡曰温成父尧封追封清河郡王諡曰景思而尧佐夤縁侥幸致位通显云   东都事略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四    宋 王 称 撰世家二   英宗宣仁圣烈皇后髙氏亳州蒙城人也曾祖琼赠魏王祖继勲赠楚王父遵甫赠鲁王慈圣光献皇后后之从母也以故少与英宗同育禁中既长归英宗英宗入继大统治平二年立爲皇后后明睿习史所以辅佐忧勤备至后既立弟士林管当御药院将迁官后曰妾乃安敢上比章献明肃皇后及皇太后陛下承顔长乐故推恩曹氏以致孝爱之意愿毋以妾故乱祖宗法神宗即位尊爲皇太后宫曰寳慈元丰七年大燕延安郡王侍立神宗谕辅臣曰明年建储当以司马光吕公着爲师保至明年神宗不豫王珪蔡确韩缜章惇请对福寜殿珪乞立延安郡王爲皇太子请太后权同听政神宗颔之珪等见太后帘下后泣抚王曰儿孝顺自官家服药未尝去左右书佛经以祈福喜学书已诵论语七卷絶不好弄乃令王出帘外见珪等珪等再拜谢且贺是日降制立爲皇太子后敕中人梁惟简曰令汝妇制一黄袍十歳儿可衣者密懐以来盖爲王仓卒践祚之备也神宗与后属意于哲宗者如此初雍王颢曹王頵日诣寝殿问起居至是后谕二王非宣召毋得入哲宗即位尊爲太皇太后与皇帝御延和殿垂帘听政诏书称吾以生日爲坤成节出入御大安辇警跸侍卫如乗舆立鲁王讳更宫名曰崇庆召司马光吕公着等于外未至遣中使迎劳手书问以今日设施所当先者既而有旨散遣脩京城役夫罢减皇城内觇者止御前工作出近侍无状者三十余人戒敕中外无敢苛刻暴敛废导洛司物货及民所养户马寛保马限皆从中出大臣不与王珪薨蔡确章惇以罪去韩缜亦罢政光与公着同心辅政于是更新法之不便于民者以常平旧法改青苖以嘉祐差役参改募役除市易之法寛茶盐之禁赐边砦赎亡民以和西戎而天下复安元祐三年御试进士有司请如天圣故事皇帝皇太后同御殿不许有司请受册文徳殿后曰吾岂敢比章献且文徳殿天子正牙也非女主所当御以旱诏停册礼羣臣固请乃听廷议患官宂诏裁损外家恩四之一服用俭质素见厚于庆夀遵其余矩不敢忘斥卖橐装命近侍往西洛举曹氏丧数百悉封之后临朝九年于寝食起居所以调防于哲宗者恳恻周尽八年后寝疾召宰辅至帘前曰今日疾少间欲与公等诀皇帝年少善辅导之崩年六十二諡曰宣仁圣烈永厚陵神主祔享太庙   神宗钦圣宪肃皇后向氏故宰相敏中之曾孙赠楚王傅亮之孙赠秦王经之女也以治平三年归于颍邸封安国夫人神宗即位立爲皇后神宗崩哲宗即位尊爲皇太后居慈徳宫后平居无玩好阅祖宗实録寳训遂以通知故事向氏有援他族例迁官者后曰吾族未尝有此讵可以恩废法哲宗选后及诸王择妇后豫戒族人勿以诸女自言宣仁圣烈皇后命有司葺旧庆寿宫请后居之后固辞曰岂有妇居东而姑处西凟上下之分宣仁嘉其正以庆夀后殿爲隆祐宫哲宗崩宰相章惇有异议后毅然独断决防立徽宗遂权同处分军国事凡故事所有如御正殿避家讳立诞节之类皆不用每闻褒録勲贤省赋息兵崇俭爱民之事则喜见容色是嵗降手书还政崩于慈徳殿年五十六諡曰钦圣宪肃永裕陵神主祔于太庙   钦成皇后朱氏本姓崔父杰母李氏后少依任廷和家冒继父朱士安姓初入宫爲御侍进才人又进婕妤元丰中拜昭容封贤妃进徳妃哲宗即位尊爲皇太妃居瑞圣宫哲宗及蔡王似皆其所生也元祐三年太皇太后诏曰皇帝嗣位于兹四年皇太妃以恭俭之徳鞠育之恩虽典防以时奉行而情文疑有未称皇帝以祖考之奉尊无二上而吾惟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其推天下之养以慰人子之心宜下有司寻绎典故于是檐子饰以龙凤繖用红罗増从卫人冠服等并依皇后惟所居宫阁不设鸱尾又诏皇太妃仪制已依皇后其宫阁合称殿与不礼官言縁礼尊无二上皇太妃无称殿立殿名之制宣仁后山陵复土复下诏令礼官参攷典礼又诏曰昨亲奉皇太后圣谕皇太妃特与立宫殿名坐六龙舆进黄繖出入由宣徳正门三省乃议皇太妃坐龙凤舆繖红黄兼用遇从皇太后出入止用红宫中并依皇后仪制于是宫殿名并以瑞圣爲名崇寜元年崩年五十一追尊爲皇太后諡曰钦成陪永裕陵神主升祔于神宗庙室   钦慈皇后陈氏开封人也以选入禁中年十七神宗以爲御侍生徽宗封才人迁美人薨年三十三赠贵仪徽宗即位诏有司议尊崇之礼追号皇太妃建中靖国元年追尊爲皇太后諡曰钦慈陪永裕陵神主陞祔于神宗庙室   哲宗昭慈圣献皇后孟氏洺州人眉州防御使元之孙女也元祐七年太皇太后以六礼仪制娉入宫立爲皇后以左仆射吕大防摄太尉充奉迎使同知枢密院事韩忠彦摄司徒副之尚书左丞苏颂摄太尉充发防使佥书枢密院事王岩叟摄司徒副之尚书右丞苏辙摄太尉充告期使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摄宗正卿副之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髙密郡王宗晟摄太尉充纳成使翰林学士范百禄摄宗正卿副之吏部尚书王存摄太尉充纳吉使权户部尚书刘奉世摄宗正卿副之翰林学士梁焘摄太尉充纳采问名使御史中丞郑雍摄宗正卿副之后既立而刘婕妤宠幸隂有夺位之意绍圣三年哲宗遂废后黜居瑶华宫赐号华阳教主玉清妙净仙师名冲眞初后朝谒景灵宫讫事就坐诸嫔御皆立侍刘婕妤独背立帘下后閤中人陈迎儿喝曰绰开婕妤背立如故迎儿退归有不平语由此閤中皆忿冬至日防朝隆祐宫俟见于他所后所御坐朱髹金饰宫中之制惟后乃得之刘婕妤在他坐意象颇愠其从行者爲易坐制与后等众皆侧目不能平者故传唱曰皇太后去所婕妤亦起立寻各复所或已彻婕妤坐顿于地怼不复朝泣而去且诉于哲宗内侍郝随谓婕妤曰毋以此戚戚愿蚤爲大家生子此坐正当爲婕妤有耳防福庆公主疾后有姊颇知毉甞已后危疾以故出入掖庭公主药弗效廼取道家治病符水以入宫防以示后后变色问曰此何从来防对以实后曰六姊寜知中禁严密与外舍异邪戒令存之俟见上言所以然已而哲宗过视公主疾后持以告哲宗哲宗曰此亦人情之常耳后即取符爇于前宫禁相传厌魅之端作矣方公主病革忽有纸钱在旁后顾视颇恶忌之意自婕妤所遣人持来益有疑心未几后养母听宣夫人燕氏爲后祷祠事闻诏入内押班梁从政管当御药院苏珪即皇城司鞠之狱成命侍御史董敦逸録问遂诏废后诏狱初起禁中捕逮几三十人棰楚甚峻皆宦官宫妾柔弱之人暨録问罪人过庭下者气息仅属或肢体已毁折至有无舌者无一人能声对敦逸秉笔疑未下郝随从旁以言胁之敦逸畏祸不能刚决乃以奏牍上盖宰相章惇迎合于外而随挤排于内莫有敢异议者其后敦逸奏言中宫之废事有所因情有可察诏下之日天爲之隂翳是天不欲废之也人爲之流涕是人不欲废之也且言其常録问狱事恐得罪天下后世哲宗曰敦逸不可更在言路曾布曰陛下本以皇城狱出于近习推治故命敦逸録问今乃贬録问官何以取信中外哲宗乃然之哲宗崩钦圣后临御复其位号号元祐皇后崇寜元年冯澥上书以复后非是台臣合奏共附和之蔡京主其说力请不已徽宗从之诏依绍圣诏旨复居瑶华宫加赐希微元通知和妙静仙师靖康元年冬金人陷京师及二圣北狩自道君皇后皇太子以下后妃嫔御诸王帝姫并宗室近属皆北徙而后以废居瑶华不与也张邦昌爲金人所逼僭位号乃奉迎后于瑶华入居延福宫邦昌避位请后垂帘听政号元祐皇后入居禁中时康王爲兵马大元帅后以位授之于是康王即位于南京其后事具日歴   昭懐皇后刘氏初入宫爲御侍明艳冠后庭初封昌平郡君进美人又进婕妤遂拜贤妃有盛宠由是孟后废元符二年立爲皇后哲宗崩钦圣念孟后无罪乃召入复位号称元祐皇后而后称元符皇后及钦圣崩元祐皇后复废乃进号太后居崇恩宫政和三年后无疾而崩年三十五諡曰昭懐陪永泰陵神宗升祔于哲宗庙室   徽宗显恭皇后王氏徳州刺史藻之女也归于端邸封顺国夫人徽宗即位册爲皇后生钦宗崩年二十五諡曰靖和永裕陵之次神主祔于别庙改諡曰惠恭后又改曰显恭   显肃皇后郑氏开封人也父绅始爲直省官以后贵累封太师乐平郡王后本钦圣殿押班徽宗爲端王每日朝慈徳宫钦圣命郑王二押班供侍及即位钦圣以二人赐之王后封贵妃郓王母也崇寜初后封贤妃迁贵妃后有异宠徽宗多赉以词章天下歌之王后崩政和元年立爲皇后钦宗即位尊后爲道君太上皇后居寜徳宫靖康元年金人犯京师后从徽宗北迁云   显仁皇后韦氏开封人也生太上皇帝徽宗狩沙漠后从北迁太上皇帝在御尊爲皇太后绍兴十二年騩驾遄归其后事具日厯   明逹皇后刘氏赠太尉彦清女也入宫爲御侍迁才人进美人又迁婉仪进位淑妃徳妃册拜贵妃政和三年薨年二十七徽宗欲踵温成故事遂追册爲皇后諡曰明逹陪惠恭皇后园   明节皇后刘氏本酒家保女也父宗元以女贵爲兴寜军节度使始入宫爲小殿直都知系昭懐殿寖被顾遇后以事囚于宦者何防家内侍杨戬奏取归复得入宫明逹薨以同姓之故使承明逹閤焉由才人爲婕妤累迁贤妃又爲淑妃进位贵妃性頴悟能迎旨合意又善装饰衣冠涂泽一新世争效之道士林灵素以左道得幸谓上爲长生帝君谓妃爲九华玉眞安妃每神霄降必别寘安妃位图画肖妃象谓每祀妃妃方酣寝而觉有酒色始妃囚何防家防遇妃不礼焉及得志遂陷防以罪未几妃薨年三十三时宣和三年也追册爲皇后諡曰明节与明逹并园立祠   钦宗皇后朱氏开封祥符人也父伯材武泰军节度使钦宗爲皇太子册爲妃及即位爲皇后靖康之祸钦宗幸金营邀驾以行后亦北徙云   臣称曰古有摄主而秦汉以来则以母后摄国朝称制者五章献拥幼君政由房闼而保祐勤劳之恩爲大慈圣宣仁徳及天下钦圣昭慈功在社禝而宣仁致治之懿比迹永昭其来有自矣于虖母后摄政之贤自秦汉迄今未有加于我宋者也眞社禝生灵之福哉   东都事略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五    宋 王 称 撰世家三   乌乎论封建者何其纷纷哉世徒见春秋齐晋之彊汉室呉楚之乱遂一切归咎于三代之良制是大不然周建亲贤汉王同姓以蕃王室故诗所称懐徳惟寜宗子维城者封建之谓也周享过厯之期而汉载祀四百兹非其效与周徳虽衰齐晋尚能攘戎狄以尊天子岂不以封建之利也哉若夫呉楚之所以乱者乃在于封国过制以成尾大不掉之埶尔非封建之罪也本朝大道之行与天下爲公故宗亲无茅土之胙至熈寜中以宣祖太祖太宗之子择其后一人世世封公虽有世袭之爵而皆聚之京师维城之固果安在哉天下治虽不封建可也天下有变则封建有可恃之理是以靖康之难天族亡尺寸之柄而亦安有所谓召穆公者纠合宗族于成周是可叹也由是观之封建宗亲以屏蔽天下诚有国者之当务也哉   宣祖五子长曹王光济次太祖皇帝次太宗皇帝次魏王廷美次岐王光賛   曹王光济早亡宋兴追封邕王徽宗即位改封曹王魏王廷美字文化本名光美宋兴授嘉州防御使迁山南西道节度使加同平章事徙鎭永兴太宗即位加中书令开封尹封齐王进封秦王太宗北征命廷美留守京师太平兴国七年出爲西京留守坐与宰相卢多逊交通降涪陵县公房州安置廷美忧悸成疾九年卒年三十八太宗闻之流涕诏曰涪陵公廷美朕之同气也宜追封涪王諡曰悼眞宗即位追复故官爵廷美十子徳恭衡州防御使赠髙密郡王徳隆左武卫大将军赠平阳郡王徳彞保信军留后赠颍川郡王諡曰安简徳雍天平军留后赠广陵郡王諡曰康简徳钧右监门卫大将军徳钦徳润俱右羽林将军徳文忠武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封东平郡王赠申王諡曰恭裕徳惠左武卫将军徳存左羽林将军徳文子承显以王后封康国公官至昭化军节度使赠乐平郡王本朝故事皇族本宫之长封国公物故则以次授封徳文以庆厯四年薨承简封徐国公承简徳钧子也于属爲长得封官至保庆军留后赠安定郡王諡曰和懿承简薨徳雍子承亮封昌国公神宗即位拜感徳军节度使改封荣熈寜二年诏宣祖太祖太宗之子皆择其后一人爲宗世世封公以奉祭祀不以服属尽故杀其恩礼至三年太常礼院言本朝近制诸王之后皆用本宫最长一人封公继袭去年诏祖宗之子皆择其后一人爲宗世世封公即与旧制有异谨按礼文诸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孙承嫡者传袭若无嫡子及有罪疾立嫡孙无嫡孙以次立嫡子同母弟无母弟立庶子无庶子立嫡孙同母弟无同母弟立庶孙曽孙以下准此合依礼令传嫡承袭诏曰可改封荣国公承亮爲秦国公宗肃鲁国公宗逹蔡国公宗惠魏国公宗保燕国公仲郃陈国公世程越国公而礼官言昭成太子陈王蔡王无后而宗保宗逹仲郃以旁亲出继自应典礼太祖之子越王徳昭当立世长孙世程太宗之子魏王元佐当立嫡孙同母弟宗惠鲁王元份当立嫡孙宗肃韩王元偓当立嫡孙宗缋呉王元俨当立庶长孙宗绛同判太常寺陈荐以秦王宜以庶曽孙克继嗣楚王宜以庶曾孙世逸嗣知礼院韩忠彦等以秦王宜以庶长孙承亮嗣楚王宜以庶长孙从式嗣诏秦王楚王后如忠彦议故承亮以下得立而宗缋宗绛以丧故后封从式已封郡王后嗣令依今所定于是宗室克继等言封秦王之后不当诏两制议翰林学士承旨王珪与范鎭司马光等言臣等看详秦王楚王魏王自有正统而承亮从式宗惠皆旁支今追议当爲后之人岂可舍正统而取旁支也案秦王薨嫡子徳恭当立徳恭卒嫡子承庆当立承庆卒无嫡子有庶子五人长曰克晤先卒无子次曰克继当立楚王薨长子惟叙卒嫡子从煦当立从煦卒无嫡子有庶子世逸一人当立魏王薨嫡子宗鲁当立宗鲁卒嫡长子仲翘先卒无子次母弟仲髦亦先卒次母弟仲苍当立秦王楚王后宜如荐议魏王后当以仲苍嗣事下中书中书言越王无嫡子嫡孙无嫡子同母弟无庶子无嫡孙同母弟无庶孙宜以庶长孙世清嗣魏王无嫡子无庶子宜以庶长孙宗立嗣世程宗惠不应封遂以宗立封魏国公世清封越国公四年封宗缋韩国公宗绛呉国公承亮薨赠乐平郡王諡曰恭静子克愉嗣克愉卒子叔牙嗣徽宗即位秦王改封魏王   岐王光賛幼亡宋兴追封夔王徽宗封岐王   太祖四子长滕王徳秀次呉王徳昭次舒王徳林次秦王徳芳滕王徳秀早亡徽宗即位追赐名封滕王呉王徳昭字日新母皇后贺氏干徳二年出閤爲贵州防御使故事帝子出閤当封王太祖谦抑止以列辟处之开寳六年授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终太祖之世竟不封以王爵太宗即位改鎭永兴兼侍中始封武功郡王太平兴国四年暴薨年二十九赠中书令追封魏王諡曰懿徳昭谨重寡言左右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喜读书不好犬马之翫后赠太师治平元年改封越王子惟正建寜军节度使赠同安郡王諡曰僖靖惟吉感徳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赠南阳郡王諡曰康孝追封冀王惟固昌州练使惟忠武胜军留后惟和右千牛卫将军惟吉子守节彰化军留后同知宗正寺赠丹阳郡王諡曰僖穆子世永封邢国公官至鎭南军留后赠南康郡王諡曰脩孝庆厯四年封十王之后以惟忠子从霭封頴国公而惟吉子守巽以冀王后爲最长与从霭同封颖国公守巽官至和州观察使从霭官至齐州防御使守巽从霭卒以惟固子从信封荣国公官至雄州防御使从信卒以惟固之孙从恪子世规封崇国公世规官至右龙武大将军沂州防御使以卒守巽之子世清封申国公至熈寜三年袭封越国公后封防稽郡王会四后升祔受命告庙世清属疾家人请以疾辞世清曰辞君命不忠废庙祀不孝力疾就事世清官至保信军留后赠虢王諡曰恭安   舒王徳林早亡徽宗即位追赐名封舒王   秦王徳芳开寳九年出閤爲贵州防御使太宗即位拜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薨年二十三赠中书令追封岐王諡曰康惠后赠太师改封楚王子惟叙左千牛卫大将军赠髙平郡王惟宪资州练使惟能右羽林将军庆厯中以惟叙子从煦封安国公终左金吾卫大将军归州练使从煦卒以惟能子从古封安国公终延州观察使諡曰惠恪从右卒从式封舒国公从式惟宪子也神宗即位谓剏业垂统实自太祖顾无以称乃下诏曰昔我艺祖之兴肈造区夏大谟伟烈被诸万世朕奉承圣绪夙夜不敢康乃顾后之子孙而有未议封爵之典岂朕所以继大统尊亲亲之意哉且积厚者流必逺施大者报必丰其令中书门下攷太祖之籍以属近而行尊者一人裂土地而王之使常从献于郊庙也世世勿复絶以称朕尊祖报本之志焉时熈寜二年八月也于是有司推择以从式应诏封安定郡王从式终保康军节度使赠荣王諡曰安僖从式既薨乃封越王之孙世准爲安定郡王世准从霭子也爲人内恕外严无绮罗金玉之好既封凡天子祀郊庙必从祀如诏旨世准官至保静军节度使薨赠成王世开嗣世开从诲子惟和孙也官至奉国军留后薨諡曰献敏世雄嗣世雄亦从霭子也秀整庄重以诗书教子孙贮书万卷名其堂曰乐善世雄官至崇信军节度使薨赠淄王諡曰恭惠世福嗣官至集庆军节度使薨赠仪王令荡嗣越王之后世清薨子令廓袭封越国公楚王之后从式薨子世恩袭封楚国公徽宗立改封越王爲呉王楚王爲秦王   太宗九子长汉王元佐次昭成太子元僖次真宗皇帝次商王元份次越王元杰次鎭王元偓次楚王元偁次周王元俨次崇王元亿   汉王元佐字惟吉初名徳崇母元徳皇后李氏太平兴国五年出居内东门别第明年拜同平章事封卫王又明年进封楚王更今名初秦王廷美得罪元佐独申救之由是失爱及廷美死元佐遂感心疾雍熈二年元佐疾小愈重阳召诸王宴而元佐以疾新起不与元佐曰诸王与宴而我不与是弃我也遂发愤中夜闭媵妾纵火焚宫太宗怒废爲庶人寘于南宫眞宗即位爲左金吾卫上将军复封楚王眞宗东封拜太傅西祀拜太尉中书令又迁太师加尚书令授天防上将军赐劒履上殿诏书不名仁宗即位以元佐伯父之尊恩礼甚厚薨年六十三追封齐王諡曰恭宪改潞王治平元年进封魏王子允升安国军节度使赠平阳郡王諡曰懿恭允言黄州刺史允成濮州防御使允升子宗旦崇信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华隂郡王赠滕王諡曰恭孝仁宗封王后以允言子宗说恭宪王长孙封祁国公皇祐中坐乱其子妇除名又坐坑杀女仆于宗室外宅鎻闭卒熈寜三年以宗惠袭封魏国公宗惠允升子中书以宗惠不应封而以允言子宗立袭宗惠官至武昌军留后江夏郡王赠郯王宗立官至武寜军留后赠南康郡王子仲来袭封官至金州刺史子不傥嗣徽宗立改封魏王爲汉王不傥卒子彦清乞袭父爵奉汉王祀诏以彦清袭父爵   昭成太子元僖初名徳明太平兴国七年出閤授同平章事封广平郡王八年进封陈王改名元佑诏班在宰相下雍熈二年爲开封尹加兼侍中改今名太宗以契丹犯边将大举遣使徃河北诸州科乡民爲兵元僖论其不便时赵普亦言其事太宗纳之普爲朋邪所疾元僖上表言普开国忠臣也愿复以爲相太宗从之进封许王加中书令薨年二十七无子太宗哭之恸赠皇太子諡曰恭孝改諡昭成当仁宗之世以允成子宗逹出后昭成太子爲孙熈寜三年封燕国公以奉其祀宗逹卒赠新平郡王諡曰恭靖子仲恕袭封官至忠州团练使諡曰纯僖子士盉嗣   商王元份初名徳严太平兴国八年出閤改名元俊拜同平章事封冀王又改今名加兼侍中威武军节度使进封越王淳化中兼领建寜军改镇寜海镇东眞宗即位加中书令徙鎭永兴凤翔改王雍永熈复土爲山陵使拜太傅眞宗北征爲东京留守防得疾薨年三十七赠太师尚书令郓王改陈王又改润王治平中封鲁王元份寛厚言动有礼子允寜寜武军节度使赠信安郡王次允中右屯卫将军次则濮王也别传濮王薨以允寜子宗谔封虢国公至熈寜三年以宗肃袭封鲁国公宗肃亦允寜子也终安化军留后子仲先嗣徽宗改封鲁王爲商王政和三年诏曰宗室诸王追封大国其世袭子孙尚仍旧国甚未称正名之意如鲁王改封商王其子尚袭鲁国之类其令大宗正司改正制以寜逺军节度使鲁国公仲先改封商国公   越王元杰字明哲初名徳和太平兴国八年出閤改名拜同平章事封益王端拱初加侍中爲劒南西川节度使淳化中徙封呉鎭淮南鎭江元杰尝作假山既成召僚属置酒共观之翊善姚坦正直之士也独頫首不视元杰强使视之坦曰坦见血山安得假山元杰问其故坦曰坦在田舍时见州县督税上下相剥急里胥临门捕人父子兄弟送县鞭笞流血满身愁苦不聊生此假山皆民租赋所出非血山而何是时太宗亦爲假山未成或以坦言闻太宗曰伤民如此何用山爲亟命毁之元杰有过失坦必尽言规正左右教元杰诈疾太宗忧之召元杰乳母入宫问疾増损状乳母曰王本无疾以翊善检束王起居故不乐成疾耳太宗怒曰吾选端士爲王僚属者固欲辅王爲善今王诈疾欲使朕去正人邪且王年少未知出此必尔辈爲之因命杖之数十召坦慰安之至道二年移镇淮南忠正眞宗即位授中书令徙鎭武寜泰寜封兖王加太保薨年三十三赠太尉尚书令追封安王諡曰元惠元杰力学乐善后改封邢王治平中追封陈王元杰无子仁宗以魏王之孙仲郃爲之后熈寜三年嗣封陈国公官至陈州观察使諡曰良僖子士开嗣徽宗改封陈王爲越王   鎭王元偓字希道端拱元年出閤封徐国公至道二年拜鎭南军节度使眞宗即位加同平章事封彭城郡王改鎭静难彰化进封寜王改王相累拜太尉兼尚书令天僖元年改兼中书令歴鎭防国成徳安国镇寜封徐王薨年四十二赠太师尚书令邓王諡曰恭懿元偓姿表伟异厚重寡言暁音律后改封密王又改王苏治平中追封韩王子允弼少与仁宗并席仁宗爲皇太子除英州刺史仁宗朝官至侍中武寜军节度使判大宗正寺北海郡王英宗朝拜中书令徙王东平神宗即位拜太保凤翔雄武军节度使薨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相王以允弼子宗缋袭恭懿王封爲韩国公卒赠南康郡王諡曰良孝宗缋弟宗景官至彰信军节度使济隂郡王薨赠循王諡曰思宗缋既卒子仲黁嗣徽宗改封韩王爲镇王靖康元年仲黁自平川军节度使徙镇劒南西川   楚王元偁字令问淳化三年出閤除武昌军节度使眞宗即位加同平章事封安定郡王景徳中迁宣徳保寜军节度使进爵舒王眞宗东封进兼侍中移平江镇江军从祀汾隂加兼中书令徙鎭鎭南寜国拜太保薨年三十四赠太尉尚书令曹王諡曰恭惠元偁好学善属文奉佛甚谨改赠华王治平中封蔡王子允则至右千牛卫将军先是诸王子授官即爲诸卫将军余以父官及族属亲疎差等天禧元年令宗正卿赵安仁参议定制安仁请以宣祖太祖太宗孙初防授将军曾孙授右侍禁元孙授右班殿直内父爵髙者听从髙防其事縁特旨者不以爲例诏中书门下枢密院参定行之允则无子以平阳懿恭王允升之子宗逹爲后熈寜三年袭封蔡国公以奉其祀宗逹卒子仲汤嗣徽宗改封蔡王爲楚王   周王元俨生而颍悟太宗尤所钟爱而不欲早令出宫每朝防宴集必侍左右期以年二十始得出就外傅眞宗即位封曹国公明年爲平海军节度使逾年拜同平章事景徳初封广陵郡王眞宗封泰山改鎭昭徳等军进爵荣王祀汾隂加兼侍中徙鎭安静武信祀太清宫加中书令坐侍婢纵火延燔禁中夺武信节降封端王寻拜鎭海安化军节度使封彭王累拜太傅厯鎭横海永清保平定国封通王改泾王仁宗即位拜太尉尚书令兼中书令徙鎭安忠武军节度使封定王赐賛拜不名又赐诏书不名天圣七年徙封鎭明年赐劒履上殿明道初拜太师换河阳三城节度使改封孟又改鎭永兴凤翔进封荆王景祐二年改荆南淮南节度大使仍赐入朝不趋元俨广颡丰頥资质严重凛凛不可犯名闻外夷契丹尤畏其名事母孝严幼好学喜聚书善爲文又善二王书法及飞白性谨约寡耆欲天圣以来太宗诸子独元俨在仁宗尊宠甚异元俨不敢数入阖门不接人事好坐木马子坐则不下或饥则便就其上饮食往往乗兴奏乐于前酣饮终日其疾亟时仁宗亲爲调药屏人与语久之所对多忠言薨年六十赠天防上将军追封燕王諡曰恭肃治平中改封呉王有子十三人允良允廸允初余皆早死允良泰寜军节度使襄阳郡王允良好酣寝以昼爲夜由是一宫之人皆昼睡夕兴然性寛裕不甚喜声色亦不爲他骄恣未尝诘责左右薨赠定王有司以允良起居无度反易晦明諡曰易允廸居父丧哭不哀又尝宫中爲优戏制曰安静军节度使允廸五刑之属三千其罪莫大于不孝小民无知犯者犹鲜况尔燕恭肃王之子而朕之诸弟也宜率训义以廸四方而乃在苴麻泣哭之哀爲酣饮流酗之佚肆情鄙行害于而家而逹于朕闻嗟怨无已朕茍贷法何以处王公之上而教天下哉宜归爵秩下领屯卫盖寛于驭过而欲循省其罪无蹈后悔也可责授右监门卫大将军久之迁密州观察使复镇安静卒赠永嘉郡王諡曰思恪允初寜国军节度使赠博平郡王諡曰安泰熈寜中以允良子宗绛嗣封呉国公徽宗改封呉王爲周王   崇王元亿早亡追赐名封代国公治平中封安定郡王徽宗即位赐崇王   东都事略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六    宋 王 称 撰世家四   眞宗六子长温王禔次周王祐次昌王只次信王祉次钦王祁次仁宗皇帝   温王禔早薨徽宗即位追赐名赠温王   周王祐字庆长母曰章穆皇后咸平中封信国公生九年而薨追封周王諡曰悼   昌王祗早薨徽宗追赐名赠昌王   信王祉早薨徽宗追赐名赠信王   钦王祈早薨徽宗追赐名赠钦王   仁宗三子长王昉次雍王昕次荆王曦   王昉生未逾月而薨追封褒王赐名昉諡曰懐靖后封魏王治平中封周王徽宗即位赠王   雍王昕封夀国公生三年而薨追封豫王諡曰悼穆改封魏王治平中封唐王徽宗赠雍王   荆王曦庆厯三年生生三年封鄂王赐名曦未及宣制而薨諡曰悼懿改封陈治平中封燕王徽宗赠荆王濮王讳允让字益之恭靖商王元份之子也爲人天姿浑厚外庄而内寛左右亲近未尝见其有喜愠之色始爲右千牛卫将军周王薨眞宗以緑车旄节迎养于禁中至仁宗生用箫韶部乐送还邸眞宗时官卫州刺史仁宗即位授汝州防御使累拜寜江军节度使仁宗建睦亲宅乃命知大宗正寺宗子有好学趋义则褒勉委曲进之于善若不率教始劝谕之又纠戒之至不悛则正其罪而上闻故人人莫不畏爱而心服之庆厯四年封汝南郡王拜同平章事改判大宗正寺嘉祐四年薨年六十赠太尉中书令封濮王諡曰安懿仁宗在位既久无子乃以王第十三子爲皇子仁宗崩皇子即位是爲英宗治平元年宰相韩琦等奏以濮安懿王徳盛位隆宜有尊礼请下有司议濮安懿王及谯国夫人王氏襄国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合行典礼诏须大祥后议之至二年乃诏礼官与待制以上议翰林学士王珪等奏曰谨按仪礼丧服爲人后者传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前服服之爲所后者祖父母妻之父母昆弟之子若子者皆如亲子也又爲人后者爲其父母传曰何以期不二斩特重于大宗降其小宗也爲人后者爲其昆弟传曰何以大功也爲人后者降其昆弟先王制礼尊无二上若恭爱之心分于彼则不得专于此故也是以秦汉以来帝王有自旁支入承统者或推尊其父母以爲帝后皆见非当时取讥后世臣等不敢引以爲圣朝法况前代入继者多宫车晏驾之后援立之防或出臣下非如仁宗皇帝年龄未衰深惟宗庙之重祗承天地之意于宗室众多之中简推圣明授以大业陛下亲爲先帝之子然后继体承祧光有天下濮安懿王虽于陛下有天性之亲顾复之恩然陛下所以负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孙孙万世相承皆先帝徳也臣等窃以爲濮王宜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尊以髙官大国谯国襄国仙游亦封太夫人攷之古今爲宜称于是中书奏王珪等所议未见详定濮王当称何亲名与不名珪等议濮王于仁宗爲兄于皇帝宜称皇伯而不名如楚王泾王故事中书又奏仪礼令及五服年月敕出继之子于所继所生皆称父母又汉宣帝光武皆称父爲皇考今珪等议称濮王爲皇伯于典礼未有明据请下尚书省集三省御史台议奏方议而皇太后手诏诘责执政于是手诏闻集议不一宜权罢议当令有司博求典故以闻礼官范鎭等又奏汉之称皇考称帝称皇立寝庙序昭穆皆非陛下圣明之所法宜如前议爲便自是御史吕诲等弹奏欧阳脩首建邪议韩琦曽公亮赵防附防不正之罪固请如王珪等议既而内出皇太后手诏曰吾闻羣臣议请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至今未见施行吾载阅前史乃知自有故事濮安懿王谯国夫人王氏襄国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可令皇帝称亲濮安懿王称皇王氏韩氏任氏并称后事方施行而英宗即日手诏曰称亲之礼谨遵慈训追崇之典岂易克当且欲以茔爲园即园立庙俾王子孙主奉祠事翌日诲等以所论列弹奏不见听用缴纳御史敕告家居待罪诲等所列大抵以爲前诏称权罢集议后诏又称且欲以茔爲园即追崇之意未巳英宗命閤门以告还之诲等力辞台职诲等既出而濮议亦寝至神宗元丰二年诏以濮安懿王三夫人可并称曰王夫人云濮王长子宗懿当英宗时爲宿州团练使封和国公次子宗朴爲陇州防御使封岐国公宗懿卒神宗以宗懿濮安懿王元子追封舒王宗朴与英宗相友爱初诏英宗入居庆寜宫固辞不即赴宗朴帅近属敦劝乃入治平中建濮王园庙宗朴遂拜彰徳军节度使濮国公以奉王后神宗即位加同平章事兼侍中封濮阳郡王薨赠定王弟宗谊袭濮国公官至昭化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赠广陵郡王宗谊既薨宗晖袭封濮国公自邕州观察使拜淮康军节度使元丰中濮王三夫人改祔濮王园以宗晖爲鎭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神宗诏宗晖嗣封濮王哲宗即位徙镇镇南薨赠懐王諡曰荣穆以宗晟嗣官至武安军节度使赠昌王諡曰端孝宗晟薨宗愈嗣官至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赠襄王宗愈薨宗绰嗣官至河阳三城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赠荣王諡曰孝端宗绰薨宗楚嗣官至武昌军节度使赠惠王諡曰僖节宗楚薨宗祐嗣官至清海军节度使赠钦王宗祐薨宗汉嗣官至奉寜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赠景王宗汉薨仲増嗣仲増濮王孙于属爲长故封官至彰徳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赠简王仲増薨仲御嗣官至奉寜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赠郇王諡曰康王仲御薨仲爰嗣官至武定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宗正寺赠恭王仲爰薨仲理嗣靖康初爲武安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   臣称曰礼大宗无子而以小宗爲后圣人许之英宗既以父仁宗矣若濮王又称亲则是二统也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借使濮王极其尊崇则于君臣之义得爲安乎当时大臣违礼废义台臣焉得不以死争之英宗容受尽言寝而不议而使后世无可指之瑕圣矣夫   英宗四子长神宗皇帝次呉王颢次润王顔次益王頵呉王颢字仲明母曰宣仁圣烈皇后始名仲纠授率府副率英宗即位迁至明州观察使封祁国公赐今名拜保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东阳郡王治平三年出閤居东宫神宗即位拜武昌武安军节度使封昌王易泰寜镇海军改王岐官制行册拜司空徙王雍哲宗嗣位拜太保换成徳横海二鎭徙封杨王用周汉故事赐賛拜不名五日一朝见于禁中神宗祔庙拜太傅移鎭京兆凤翔元祐初与荆王頵迁外第名曰亲贤宅拜太尉诸子自胜衣以上皆命进官制曰先皇帝笃兄弟之好以恩胜义不许二叔出居于外盖武王待周召之意太皇太后严朝廷之礼以义制恩始从其请出就外宅得孔子逺其子之意二圣不同同归于道可以爲万世法朕承侍两宫按行新第顾瞻懐思澘然出涕昔汉明帝问东平王在家何以爲乐王言爲善最乐帝大其言因送列侯印十九枚诸子年五嵗以上悉佩之着之简防天下不以爲私今王诸子性于忠孝渐于礼义自胜衣以上颀然皆有成人之风朕甚嘉之其各进一官以助其爲善之乐尚勉之哉毋忝乃父祖以爲邦家光徙封徐王诏书不名宣仁祔庙拜太师徙王冀赐入朝不趋改淮南荆南节度使徙封楚初宣仁不豫颢日问起居因以被疾至是薨年四十七哲宗哭之恸成服苑中赠尚书令兼中书令諡曰荣颢薨之五日以月朔应视朝于文徳殿哲宗以颢未成服改视垂拱云颢通经史工飞白善鼓琴神宗临御久友爱弥笃哲宗尊礼尤隆既薨葬于永厚陵之北徽宗即位追封呉王子孝骞靖康初爲定武军节度使晋康郡王孝锡终嘉州防御使赠永国公   润王顔早薨徽宗追赐名赠润王   益王頵初赐名仲恪爲率府副率英宗时赐今名迁至耀州观察使神宗即位拜同平章事领武胜军节度使乐安郡王熈寜四年出閤拜保信保鎭军节度使封嘉王元丰三年拜司空徙王曹哲宗即位拜太保鎭武昌武安进爵荆王赐賛拜不名五日一朝禁中哲宗致恭如家人礼神宗祔庙拜太傅徙武寜鎭海元祐元年始居外第拜太尉改鎭成徳荆南薨年三十三赠太师尚书令魏王諡曰端献徽宗改封益王頵端重明粹博通羣书有智识好释氏亦好方书数捐药以救病者其仁厚盖天禀云子孝哲邢州观察使赠广陵郡王孝怡终保寜军节度使孝参靖康时爲武胜军节度使豫章郡王孝奕终彰化军留后赠平原郡王孝骘靖康时爲武寜军节度使孝忱奉寜军节度使孝颍顺昌军节度使孝愿靖难军节度使   东都事略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七    宋 王 称 撰世家五   神宗十四子长成王佾次惠王仅次唐王俊次褒王伸次冀王僴次哲宗皇帝次豫王价次徐王倜次呉王佖次仪王伟次徽宗皇帝次燕王俣次楚王似次越王偲成王佾早薨徽宗即位追赐名赠成王   惠王仅早薨徽宗追赐名赠惠王   唐王俊熈寜七年封永国公十年薨赠兖王徽宗封唐王   褒王伸早薨徽宗追赐名赠褒王   冀王僴熈寜八年封景国公是嵗薨徽宗赠冀王豫王价熈寜十年封建国公元丰元年薨赠卫王徽宗封豫王   徐王倜早薨赠郓王諡曰冲惠徽宗封徐王   呉王佖元丰间封仪国公哲宗即位封大寜郡王绍圣二年出閤拜鎭安武胜军节度使封申王元符二年加司空徙镇保平泰寜哲宗崩钦圣后议所立以佖有目疾不得立乃立端王是爲徽宗加太傅移镇永兴成徳徙王陈赐賛拜不名加太尉荆南淮南节度使拜太师徙鎭河东山南西道薨赠尚书令兼中书令燕王又加赠侍中呉王子有奕武信军节度使和义郡王有常寜逺军节度使   仪王伟早薨徽宗追赐名赠仪王   燕王俣元丰间封成国公哲宗即位封咸寜郡王元符元年出閤拜河阳三城雄武军节度使封莘王加司空移镇武寜鎭寜徽宗即位加太保徙鎭河东奉寜封卫王又徙鎭防国山南西道又改鎭海泰寜大观元年诏曰卫王定王朕之爱弟也其改封魏王定王亦徙王邓拜太尉永兴成徳军节度使进爵燕王迁太傅钦宗即位诏曰燕王越王神祖之子道君之弟而朕之诸父也其赐入朝不趋賛拜不名授太师河东劒南西川节度使二帝北狩宗族尽徙云   楚王似元丰间封和国公哲宗即位封普寜郡王元符元年出閤拜横海鎭海军节度使封简王哲宗崩宰相章惇以似哲宗同母弟当立钦圣后不可乃立徽宗进司徒改镇武昌武寜徙封蔡拜太保移镇保平镇安又改凤翔雄武以书史语言指斥送大理寺验治似上表待罪于是左司谏江公望上疏曰臣闻天下之理有隙则物皆可入故圣人涂隙于未开之前有迹则瑕皆可指故圣人泯迹于未形之际物可入则亲者离矣瑕有指则疑者实矣其可不察邪臣闻蔡王府史相告有不顺之语浸滛恐及蔡王有司已行根治臣闻之骇汗浃背惊悸不自持岂有孝治之本太平之时乃容小人衔私怨逞不轨离间陛下骨肉之亲者乎象之于舜焚廪浚井其逆心已萌矣拥二女坐床鼓琴其逆谋已成矣舜未尝藏怒宿怨卒封之有庳而富贵之也至魏文帝褊忿疑忌一陈思王且不能相容致有煮豆然萁之说相煎太急之语爲天下后世笑岂不思兄弟人之大伦也有手足相捍之亲有首尾相应之义有埙箎之和有友于之乐故孔子以不间于父母兄弟之言爲孝盖亲隙不可开隙开则言可离贰疑迹不可显迹显则事难磨灭陛下之得天下也惇尝帘前持异议已有隙迹矣蔡王出于无心年尚防少未逹祸乱之萌故恬不以爲防陛下一切包容已开之隙复涂矣已显之迹复泯矣恩意渥缛欢然不失兄弟之情与夫区区未能忘天下操以自狭者不啻相十百矣陛下若以暧昧无根之语而加诸至亲骨肉之间则有魏文相煎太急之隙而忘大舜亲亲之道岂治世之美事也臣愿陛下密诏有司凡无根之言勿形案牍棰楚之下何求弗得一有浸滛旁及蔡王之语不识陛下将如何处之傥形案牍有瑕可指一入胷次终身不忘虽父子之间尚未能磨灭况兄弟乎迹不可泯隙不可涂则骨肉离矣陛下将何道以治天下也蔡王万一防犯雾露之疾神考在天之灵岂不知之陛下将何顔见神考于太庙乎书曰克明俊徳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故至徳要道足以风动天下未有不自亲始者也疏入公望罢知淮阳军徽宗虽黜公望颇思其言止治其左右崇寜中徙鎭荆南武寜薨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韩王改封楚王子有恭定国军节度使永寜郡王   越王偲元祐初封祁国公元符元年封永寜郡王出閤以爲鎭安集庆军节度使封睦王徽宗即位拜司徒移鎭清海鎭海封定王又徙镇武寜武胜改镇淮南永兴进封邓王拜太尉凤翔山南西道节度使改封越王迁太傅钦宗即位授太师永兴成徳军节度使金人犯京师欲以越王爲质钦宗以越王叔父不可遣乃遣肃王及驸马都尉曹晟以行晟尚荣徳帝姬与钦宗同生故遣之偲竟从二帝北迁云   哲宗献愍太子茂母皇后刘氏生一年而薨追赐名赠越王諡曰冲献徽宗即位赠邓王崇寜二年诏曰朕惟先皇帝在位十有六年而皇嗣邓王降年不永逮朕入继大统之初虽加赠典而恩意未隆非所以上慰先帝在天之灵其特追赠皇太子仍改諡曰献愍   徽宗三十一子长钦宗皇帝次兖王柽次郓王楷次荆王楫次肃王枢次景王杞次济王栩次益王棫次太上皇帝次邠王材次祁王模次莘王植次仪王朴次徐王棣次沂王樗次郓王栱次和王栻次信王榛次汉王椿次安康郡王楃次广平郡王次相国公梴次陈国公机次瀛国公樾次建安郡王楧次嘉国公椅次温国公栋次英国公橞次仪国公桐次昌国公柄次润国公枞兖王柽以建中靖国元年九月生一夕而殒追赐名赠兖王諡曰冲僖   郓王楷字徳逺初名焕崇寜元年封魏国公更今名封髙密郡王以八寳恩除司空鎭东军节度使封嘉王迁太保又迁太尉政和六年出閤拜太傅武寜保平军节度使八年令赴殿试有司考爲第一改镇荆南寜江提举皇城司封郓王徙劒南西川鎭南军又徙河东寜海靖康元年移镇凤翔彰武徽宗诸子薨于京师者则哀荣终始备见焉余从二帝北迁皆不知其所终   荆王楫崇寜二年封楚国公三年封南阳郡王改王乐安薨赠荆王諡曰悼敏   肃王枢崇寜三年封呉国公大观二年封建安郡王重和元年出閤拜太保保平寜武军节度使封肃王靖康元年金人犯京师以枢北质云   景王杞崇寜三年封冀国公大观二年封文安郡王重和元年出閤拜太保防国武昌军节度使封景王靖康元年授太傅徙鎭荆南鎭东   济王栩崇寜五年封鲁国公大观二年封安康郡王宣和三年拜太保清海军节度使封济王靖康元年授太傅徙鎭防国寜海   益王棫大观元年封国公二年封淮南郡王徙济阳后以横海军节度使封益王   邠王材大观二年封魏国公薨追封邠王諡曰冲穆祁王模大观二年封鎭国公宣和三年封乐安郡王拜武胜兴寜军节度使封祁王靖康元年授太傅改鎭清海庆源   莘王植大观二年封呉国公宣和四年封信安郡王拜寜江军节度使封莘王靖康元年授太傅改镇保平崇信   仪王朴大观三年封雍国公宣和五年封华原郡王后以静难军节度使封仪王   徐王棣大观三年封徐国公宣和五年封髙平郡王拜山南东道节度使封徐王靖康元年授太傅改鎭山南西道武昌军   沂王樗大观四年封冀国公宣和六年封河间郡王拜太保劒南东川威武军节度使封沂王靖康元年授太傅改镇河阳武寜   郓王栱政和元年封定国公二年薨追封郓王諡曰冲懿   和王栻政和元年封广国公宣和七年封南康郡王靖康元年拜瀛海安化军莭度使封和王   信王榛政和元年封福国公宣和七年封平阳郡王靖康元年拜庆阳昭化军节度使封信王   汉王椿政和二年封庆国公薨追封汉王   安康郡王楃政和二年封卫国公改封郓靖康元年封安康郡王   广平郡王以政和三年封韩国公靖康元年封广平郡王   相国公梴以政和四年封   陈国公机以政和五年封   瀛国公樾以政和五年封   建安郡王楧政和五年封惠国公宣和七年封建安郡王   嘉国公椅以政和八年封   温国公栋以宣和元年封   英国公橞以宣和二年封   仪国公桐以宣和三年封   昌国公柄以宣和四年封   润国公枞以宣和七年封   钦宗皇太子谌母曰皇后朱氏以政和七年生于东宫于徽宗爲嫡长皇孙及应赐名命官而祖宗无故事宰相蔡京与郑居中共议封爲崇国公王黼奏曰蔡京以皇子之礼封东宫子则是便以东宫爲人主矣徽宗不恱钦宗即位以爲昭庆军节度使大寜郡王徙镇寜国立爲皇太子是嵗金人围京师明年钦宗幸金营以皇太子监国从二帝北徙云   东都事略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一   范质字文素大名宗城人也母张氏梦人授五色笔而质生九嵗善属文唐长兴中举进士爲忠武军推官晋天福中懐其文见宰相桑维翰维翰竒之擢监察御史稍迁主客员外郎直史舘召入翰林爲学士契丹入邉晋出帝命十五将出征是夕质宿直出帝命诸学士分草制质曰宫城已闭虑泄机事遂独爲之辞理优赡当时文士皆叹伏周太祖征李守贞每朝廷遣使赍诏处分军事皆中机防太祖问谁爲此辞使者以质对太祖曰宰相器也太祖起兵入京师遽令草太后诰及议迎湘隂公仪注乃白太后以质爲兵部侍郎枢密副使周广顺初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参知枢密院事世宗时累加司徒洪文馆大学士恭帝即位封萧国公北边奏太原刘承钧结契丹入邉乃命我太祖北征爲六师推戴自陈桥入城还府第时质方就食閤中闻太祖入率王溥魏仁浦就府谒见质执溥手曰仓卒遣将吾侪之罪也爪入溥手几出血溥无语既见太祖质曰先帝养太尉如子今身未令奈何太祖性仁厚呜咽流涕曰吾受世宗厚恩今爲六军所逼一旦至此将若之何军校罗彦瓌按劒厉声向质曰我辈无主今日须得天子太祖叱之不退质知势不可遏曰事已尔无太仓卒自古帝王有防位之礼今可行也因具陈之且曰太尉既以礼受防则事太后如母养少主如子无负先帝旧恩太祖挥涕许诺然后率百官成礼太祖由此深敬重质太祖既即位加兼侍中仍以爲相干徳初封鲁国公二年罢爲太子太傅卒年五十四赠中书令初和凝知贡举爱质所试文自以中第在第十三故亦以处质其后质官及封国皆与凝同当时谓之传衣鉢太宗尝言近世辅弼循规矩惜名器持亷节无与质比者但欠世宗一死爲可惜尔子旻兄子杲旻字贵参以父任爲千牛备身国初爲度支贠外郎知开封县太宗爲开封尹颇器重之岭南平知邕州知淮南转运事太宗时爲三司副使累官给事中判三司坐擅市竹木入官爲王仁赡所发贬房州司户参军移唐州以卒年四十六   杲字师回力学有文太宗时由邓州从事爲直史馆厯左拾遗补阙擢知制诰以工部郎中罢知夀州复爲知制诰当迁翰林学士太宗以其躁竞不使居内职出爲右谏议大夫知濠州召爲史馆修撰至京师而卒年五十六   王溥字齐物并州祁人也汉干祐中举进士甲科李守贞据河中赵思绾反京兆王景崇乱凤翔周太祖将兵讨三叛以溥爲从事三叛既平朝士及藩镇尝以书徃来词意渉于悖逆者太祖籍其名欲按之溥谏曰魑魅伺夜而出日月既照则氛沴消矣请焚之以安反侧太祖从之太祖将大渐促召学士草制以溥爲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已宣制太祖曰吾无恨矣世宗尝问汉相李崧蜡弹书结北虏有记其辞者否溥曰使崧有此肯示人耶苏逄吉辈陷之尔世宗遂优赠崧官世宗将讨秦凤溥荐向拱遂平之世宗因宴酌卮酒赐之曰成吾边功卿择帅之力也恭帝即位加尚书右仆射国初进位司空干徳二年罢爲太子太保加太子太傅开寳二年迁太子太师太平兴国初封祁国公卒年六十一赠侍中諡曰文献后以溥諡同僖祖改諡文康溥在相位日父祚以宿州防御使家居每公卿至必谒祚引觞爲夀溥侍侧坐客不敢安席祚曰此豚犬尔不烦诸君起人称其孝敬子贻孙贻正贻正官至国子博士贻正之子克明尚太宗女郑国长公主赐名贻永令与父同行   贻孙字象贤显徳中溥在相位以贻孙爲著作郎国初迁金部贠外郎溥藏书至万卷贻孙徧览之太祖尝问赵普拜礼何以男子跪而妇人不跪普访礼官无知者贻孙曰古诗云长跪问故夫即妇人古亦跪也唐武后时妇人始拜而不跪普问所出对曰唐幽州从事张建章着渤海记备言之普叹伏贻孙累迁右司郎中以卒贻永字季长眞宗以其故相家也选尚主除右卫将军驸马都尉明年主薨贻永累迁右监门卫大将军蒋州团练使请试郡得知单州徙徐州是时河决贻永作隄城南以御水患诏褒之仁宗即位改卫州团练使知澶州迁懐州防御使拜耀州观察使歴彰化武定军留后拜彰徳军节度使知天雄军改鎭保寜知郓州自咸平中徙城而故治爲通衢密迩梁山泊春夏多病渉贻永相地筑东西道三十余里至今人获其济徙定州成徳军康定元年擢同知枢密院事改副使加宣徽南院使拜枢密使庆厯六年加同平章事明年封遂国公加兼侍中改镇海军节度使封邓国公贻永以宠禄过盛愿解枢柄乃听罢侍中徙镇彰徳复以疾求去位除尚书右仆射兼侍中景灵宫使卒年七十一赠太师中书令諡曰康靖贻永性谨约寡言无绮罗声色之好惟养鹁鸽数十爱翫而已   魏仁浦字道济卫州汲人也少爲刀笔吏枢密院周太祖爲枢密使问以卒乗数仁浦对曰带甲者六万太祖喜曰天下事不足忧也汉隐帝遣使害太祖仁浦曰公有大功于朝廷握彊兵临重鎭以谗见疑岂可坐而待死教以易其语云诛将士以激其怒心太祖纳其言遂长驱度河及即位以爲枢密承旨世宗时爲枢密副使陞枢密使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始议者以仁浦不由科第进世宗曰顾才如何尔遂用之恭帝嗣位加刑部尚书国初进位右仆射干徳初罢开寳二年春宴太祖笑谓仁浦曰何不劝朕酒乎仁浦奉觞上夀太祖密谓之曰朕欲征太原如何仁浦曰欲速不逹太祖颔之从征太原至梁侯驿遇疾而卒仁浦性寛厚接士有礼专务以徳报怨世宗卞急轻杀戮仁浦营救而免者十常七八从出征锋镝之下而无一人横死者有郑元昭者爲解州刺史仁浦妇翁李温玉爲防盐使元昭不得专其利乃诬温玉之子从李守贞叛捕以告变欲中伤仁浦周太祖爲辨其诬获免及仁浦大用乃以元昭典五郡又尝爲贾延徽谮几遇祸揔师出征有得延徽以献者仁浦曰因兵戈以报怨不忍爲也人称其长者諡曰宣懿后以子咸信尚主追封齐王   咸信字国寳国初昭宪皇后尝至仁浦第见咸信竒之开寳中太宗尹京以咸信尚永庆公主拜右卫将军驸马都尉太平兴国初爲吉州防御使迁观察使契丹入冦以咸信知澶州拜彰徳军节度使眞宗即位徙镇定国武成知曹州改知河阳又知澶州移鎭忠武眞宗升宋州爲南京以咸信太祖旧臣加同平章事判天雄军改鎭保平卒年六十九赠中书令咸信颇知书亦喜待士然性吝啬喜规利子昭昞至观察使   臣称曰自古治少乱多五代干戈之乱极矣天既厌乱而思治故眞主勃兴此范质王溥仁浦得以讲揖逊之礼遂相艺祖于立国之初而天下晏然也呜呼以伊尹之圣太公之贤皆以夏商之旧而归汤文盖以授受于天者有不庸释则舍汤文将安归乎由是观之质等所以归有徳爲无嫌也诚与夫卖国而趍利防耻而立朝者有间矣   东都事略卷十八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   韩令坤磁州武安人也令坤少周太祖帐下世宗即位爲殿前都虞候髙平之战以功领容州团练使世宗征太原以令坤爲都校以功拜武定军节度使世宗伐淮甸命令坤等十二将率兵以从袭州将吏闻周师至开门以迎之令坤整众而入市不易肆人甚恱徙镇鎭安又从世宗北征有功恭帝即位爲侍卫马步军都虞候国初移鎭天平加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同平章事太祖亲征李筠令坤率兵屯河阳泽潞平以功加兼侍中从讨李重进改鎭成徳卒年四十六令坤有才略识治道与太祖同事周情好亲密镇常山凡七年北边以寜太祖闻其卒甚悼惜之追封南阳郡王   石守信开封浚仪人也始事周太祖得帐下累迁指挥使世宗征河东战于髙平守信以功迁亲卫左第一军都指挥使从征淮南又从征闗南俱有战功自江州防御使拜义成军节度使太祖受禅迁侍卫马歩军副指挥使改鎭归徳李筠反守信与髙懐徳率前军破筠众于长平斩首三千级又与懐徳败其众三万于泽州泽潞平以功加同平章事李重进反复命守信讨重进兼知扬州行府事太祖亲征守信驰奏城中危廹破在昕夕大驾亲临可一鼓而平太祖从之即日克其城移镇天平兼侍卫马歩军都指挥使建隆三年请解军职太祖许之守信每入朝宴赐甚渥加兼侍中太平兴国初加中书令爲河南尹从征幽州坐失律责授崇信军节度使兼中书令寻封卫国公徙镇陈州卒年五十七赠尚书令追封武威郡王諡曰武烈子保兴保吉保兴字光裔本名保正太祖爲改之以防补供奉官稍迁至团练使雍熈初契丹入边保兴爲澶州前军驻泊徙银夏绥府都廵检常廵案子砦并黑水河趣谷中戎人数千骑渡河邀战保兴伏兵于河浒俟其半度急击之其后数与戎人战有功积官至棣州防御使卒年五十八子元孙   保吉字祐之尚太祖女延庆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领爱州刺史以军功擢至朔州观察使守信卒起复爲威塞军节度使知河阳大名府改横海安国二鎭眞宗即位徙鎭保平景徳初又徙武寜加同平章事契丹入边眞宗将幸澶渊先遣保吉与李继隆爲排阵使对垒以待而征骑数万至城下保吉不介马而驰当其前锋敌引去既而敌请盟眞宗锡宴射于行营谓继隆等曰北敌自古爲患今得其畏威服义息战安民皆卿等力也保吉曰臣受命御敌上禀成筭至于布列行阵指授方略皆出于继隆继隆亦曰宣力用心躬率将士臣不如保吉眞宗嘉其能谦宠赐甚厚改鎭鎭安卒赠中书令諡曰壮武保吉有武干奕世将相家积不赀而治生射利所至侵扰其镇大名也叶齐查道皆知名士保吉悉命械颈而督运物论非之先是守信鎭宛丘年五十七而卒保吉继居是镇及其卒也年复与之同人皆异之   元孙字善长以守信恩补供奉官久之爲閤门祗候迁知京副使累擢至邕州观察使鄜延路副总管防赵元昊反陷金明砦元孙与刘平战于三川口爲贼所执仁宗以爲已死赠忠正军节度使及元昊纳欵乃得归言者请治其辱国之罪仁宗贷之安置全州后还京师卒年七十二   王审琦字仲寳河南人也汉干祐初得周太祖帐下爲鐡骑指挥使世宗征刘崇以功领勤州刺史审琦沉毅善谋所至有政绩世宗征淮舒州坚壁不下以郭令图爲刺史命审琦司超将兵攻城一夕拔之令图入复见逐于郡人审琦方进军援黄州闻令图被逐乃选轻骑衔枚袭城夜败其众而复纳之遂以兵破紫金山世宗围濠梁审琦先拔其水砦乃降及攻楚州审琦谓城陷淮人必遁因设伏以待之果如其言审琦仕周累迁至睦州防御使宋兴擢爲殿前都指挥使泰寜军节度使从征李筠改镇义成讨李重进也副石守信将前军出鎭忠正在鎭八年寛简便民属邑令有以罪黜县胥者僚佐以爲令不先白是轻主帅也请诘其罪审琦曰五代以来诸鎭暴横令宰之职不振乆矣能斥黜吏是可嘉也闻者叹伏从征太原改鎭许州加同平章事卒年五十赠中书令追封琅琊郡王审琦素不善饮太祖宴之于后苑祝之曰审琦布衣之旧方共享富贵酒者天之美禄也何惜不令饮之祝已谓审琦曰天必赐卿酒量试爲吾饮之审琦受诏连十数釂无它苦自此侍宴必引满及归私家即不能饮或彊饮輙病也子承衍承衍字希甫尚太祖女昭庆公主是谓秦国贤肃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迁恩州刺史加防御使太平兴国初迁应州观察使授彰国军节度使契丹入邉出知天雄军端拱初徙鎭永清再知天雄眞宗即位改鎭防国卒年五十二赠中书令諡曰恭肃承衍善骑射暁音律好吟咏以功臣子尚主贵显拥富赀厚自奉养而性吝啬爲世所鄙子世融终内园苑使世融之子克臣以进士第元丰中爲工部侍郎终龙图阁直学士子师约尚燕国公主拜驸马都尉英宗以前公主废舅姑之礼主婿輙升行齿诸父英宗以爲废人伦不可爲天下法思所以厘正之神宗即位推原英宗意下诏公主出降皆行见舅姑礼公主以礼见舅姑自此始师约官至保平军留后諡曰恭惠子殖亦尚神宗女惠国公主符彦卿字冠侯陈州宛丘人也父存审后唐宣武军节度使五代史有传彦卿年十三能骑射事庄宗于太原以其谨厚令出入卧内庄宗灭梁以爲散员指挥使郭从谦之乱庄宗左右皆引去惟彦卿力战杀十余人庄宗崩彦卿恸哭而去天成中以吉州刺史讨王都于定州改庆州刺史晋天福初拜同州节度使出帝时爲河阳三城节度使契丹入边彦卿拒战于澶渊敌骑数万围髙行周于铁丘诸将相顾无敢当其锋彦卿引数骑力战敌解去行周頼以免移镇许州封祁国公与杜重威李守贞经略北鄙遇契丹主围之于阳城众十余万诸将无闘志彦卿曰与其束手就擒曷若与之力战诸将然之彦卿大败其众契丹主乗槖驼而遁车帐兵械悉爲彦卿所获改镇武寜加同平章事契丹灭晋彦卿遂归于契丹契丹主以阳城之败诘责彦卿对曰臣事晋不敢爱死今日惟命契丹主笑而释之徐宋多盗契丹主遣彦卿归镇汉髙祖入汴彦卿来朝改鎭兖州加侍中兼中书令封魏国公拜太保移鎭青州周太祖封彦卿爲淮阳王镇郓州徙镇天雄进封卫王世宗时拜太傅改封魏王恭帝即位加太尉宋兴迁太师移镇凤翔被病肩舆赴镇至西京上言疾亟假满百日受奉如故爲御史所纠于是罢节度使彦卿退居于洛八年闲乗小车驷遍游佛寺名园人伏其旷逹性不饮酒谦恭待士对賔客清谈终日不及世务爲将有谋善战所得奉赐皆分给士卒故人乐爲之用卒年七十八周世宗二后太宗懿徳皇后皆彦卿女也自周及太祖朝赐诏不名近代贵盛无与爲比子昭信贺州刺史昭厚天雄军防御使昭夀凤州团练使爲益州钤辖昭夀游宴无度不能御军神卫卒赵延顺以众怨昭夀信用亲仆搒棰军人谋害昭夀咸平三年正旦中使来昭夀戒驭吏具鞍马将送之卒乃纵廐中马阳逐而絷之喧扰之际延顺率其众杀昭夀及其仆都监王泽闻变召都虞候王均擒延顺及其党不能获乃推均爲首知益州牛冕出奔汉州都廵捡使刘昭荣与均战死之均遂僭号大蜀建元化顺是歳王师讨平之追斩均于富顺监王景莱州人也少爲盗梁大将王檀鎭滑台以景麾下庄宗入汴景挺身来降仕唐至奉国都虞候清泰末从张敬逹围晋阳防契丹来援景以所部归晋授相州刺史迁耀州团练使契丹入邉景与髙行周破之于戚城累迁至横海军节度使契丹犯京师用其党爲帅以代景景还至常山闻契丹主耶律徳光死即闲道归汉干祐初加同平章事周太祖与景有旧及即位加侍中爲防国军节度使移镇凤翔显徳初封褒国公加兼中书令世宗命景与向拱率兵讨蜀大破蜀军于上邽遂降秦州逾年徙镇秦州恭帝即位封凉国公国初加太保封太原郡王复以爲凤翔节度使卒年七十五赠太傅追封岐王諡曰元靖初景之奔晋也妻坐诛晋髙祖问所欲对曰臣昔爲卒过官妓侯小师家意慕之今妻被诛诚得小师爲妻足矣后封楚国夫人景性谦退折节下士每朝廷使至虽卑位皆送迎周旋尽礼左右曰王位崇不宜过自损抑景曰人臣重君命也初封王朝廷以吏部尚书张昭爲使景尤加礼重左右又以爲言景曰我在行伍闲已闻张尚书名今使于我是国家厚我也子廷义廷睿廷训延义仕至横州团练使从征太原中流矢而卒廷义性骄傲好夸诞每言我当代王景之子闻者笑之时目爲王当代景所莅鎭廷睿爲牙内指挥使尤骄恣景以其母被戮心怜之廷睿或小不如意必号泣曰还我母安用富贵景不复问家财恣其所用过华隂坠马而死廷训仕至左骁卫将军   王晏徐州滕人也家世力田少爲盗应募禁军累迁奉国小校晋末与都校赵晖侯章戍陜州遂归于汉髙祖甚喜即授以节度使及入汴加同平章事汉亡事周改鎭武寜封滕国公因其乡里以荣之也太祖受命进封赵国公徙镇安逺改封韩国公请老以太子太师致仕卒年七十七赠中书令   王彦超字徳升大名临清人也少事魏王继岌继岌死乃仕晋爲刺史仕汉爲复州防御使契丹入邉爲行营马歩左厢都排阵使从周太祖入汴湘隂公赟牙校巩廷美以赟不得立据徐州以拒周太祖拜彦超武寜军节度使以讨之又与王峻拒刘崇于晋州改建雄河阳三城河中三鎭显徳初加同平章事屡破刘崇之众拜忠武军节度使兼侍中宰相李谷征淮南以彦超将前军败淮人于夀州城下淮人水陆来援谷退保正阳淮人蹑其后防李重进兵至合势急击大败之逐北二十余里师旋徙镇永兴移凤翔国初加中书令太祖与彦超宴射于作坊酒酣谓彦超曰卿昔在复州朕徃依卿何不纳我彦超顿首曰蹄涔之水岂足以安神龙陛下当日不留滞于小郡者天也太祖大笑未几复镇永兴又爲凤翔节度使入爲右金吾卫上将军太平兴国中封邠国公彦超语所亲曰人臣七十致仕古之制也我今六十九矣自当知止足之分明年遂请老拜太子太师致仕卒年七十三赠尚书令彦超温和恭谨领九鎭所至民安之而能引年告老爲当世所重始彦超自凤翔来朝与诸将俱侍宴太祖谓曰卿等皆国家宿旧乆临剧鎭非朕所以优贤之意彦超曰臣无勲劳乆冐荣宠愿乞骸骨以归诸将竞陈宿昔战功及履歴艰苦太祖曰此异代事何足论翌日皆罢镇时论以此许之武行徳太原榆次人也身长九尺余气貌洪伟少负薪道遇晋髙祖髙祖见其魁梧甚竒之因留之帐下仕晋爲寜国军都虞候契丹犯京师行徳陷于契丹僞请自效因遣送将校数十百防所取尚方铠甲还胡中至河隂行徳谓众曰我与若等能爲异域鬼耶众素伏其威名皆曰惟命遂攻孟州走其节度使崔延勲悉以府库分诸校而权领州事遣其弟行友诣太原劝进汉髙祖喜因来河阳依行徳行徳以兵翼至京师授河阳三城节度使加同平章事移鎭成徳周广顺初加兼侍中改镇忠武封谯国公兼中书令改封邢徙鎭武寜世宗征淮行徳坐失律左迁右卫大将军寻授保大军节度使封宋国公国初改封韩再镇忠武移安逺召爲太子太傅卒年七十二赠太师   杨廷璋字温玉真定人也父洪裕少渔貂裘陂有以二石鴈授之者其翼一揜左一揜右曰吾北岳使也言讫不知所之是歳生女爲周太祖淑妃明年而廷璋生廷璋以淑妃故得赐官初爲右飞龙使稍迁皇城使世宗即位拜左骁卫大将军宣徽北院使除建雄军节度使隰州阙守乃请监军李谦溥摄州事谦溥至隰并人来围其城或请速救之廷璋曰贼遽至必未攻城乃募死士百余人濳谕谦溥相应夜衔枚击之并人大溃逐北数十里国初荆罕儒监晋州兵疑廷璋周之近亲欲图之见必懐刃而廷璋接以至诚卒不敢发初周太祖尝谕廷璋图泾帅史懿廷璋屏左右示以诏书懿受代入朝遂免祸时论以罕儒不能加害爲若有施报也未几廷璋自镇来朝授静难军节度使移鄜州代还爲左千牛卫上将军卒年六十   郭从义字徳基其先沙陁人也父古仕后唐赐姓李氏古卒从义尚幼明宗时从义官至内园使仕晋爲宿州团练副使复姓郭云契丹入邉汉髙祖将建国从义首賛其谋汉兴爲郑州防御使拜镇寜军节度使赵思绾以永兴叛命从义讨之师次潼关河中李守贞来援从义大破之遂围思绾拜永兴军节度使思绾困甚从义遣人诱之佯许以华州节思绾信之遂开门送欵从义入城思绾谒见即遣武士执之并其党斩于市以功加同平章事周初加侍中移鎭许州改镇天平世宗北征以从义副符彦卿充排阵使世宗还京师加兼中书令又改镇武寜干徳初拜防国军节度使来朝太祖召于便殿击踘从义易衣跨马精心呈技以卜太祖之知及罢命升殿赐坐太祖谓曰卿之技诚妙矣然非将相所爲也从义大慙爲右金吾卫大将军请老以太子太师致仕从义爲将有谋略爲人持重博通技艺善飞白书卒年六十四赠中书令   臣称曰唐季以来至于五代藩镇之祸烈矣宋兴令坤从义彦卿握重兵在河北守信审琦彦超等以宿将处方镇而数子者识歴数之攸在知天命之有归故号令一出莫不稽首听命或纳节以备宿卫或请老而知止足使藩镇之祸泯然而不作克保功名长守富贵虽太祖之善御豪杰而亦数子者能择其祸福轻重而审处之斯可以言智矣   东都事略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   慕容延钊字化龙太原人也父章开州刺史延钊少以勇敢闻汉髙祖之起也周太祖爲其佐命以延钊帐下世宗即位领溪州刺史髙平之战以功迁团练使拜睦州防御使从世宗征淮南爲殿前都虞候与宋延渥大破其军淮南平迁殿前副都指挥使淮南节度使徙镇镇寜爲殿前副都防检太祖受防延钊时握重兵屯眞定太祖谕旨听以便宜从事延钊与韩令坤率所部兵廵边一方以安太祖深徳之加殿前都防检同中书门下二品以其父名章不曰平章事也李筠叛命延钊与王全斌讨之俄知潞州行府事泽潞平加兼侍中请解军政徙山南东道节度使王师南征延钊将行营前军时延钊被疾诏令肩舆即戎事遂平定荆湘是歳卒年五十六延钊与太祖友善太祖任殿前都防捡延钊爲副常兄事延钊及即位犹呼爲兄洎寝疾御封药以赐闻其卒轸悼尤甚赠中书令追封河南郡王   李处耘字正元潞州上党人也父肈仕后唐爲军校讨王都于定州防契丹来援力战死晋末处耘尚幼随兄处畴至京师遇张彦泽之暴处耘善射独当里门杀数十人里中頼之汉初随折从阮于府州后从阮歴邓滑等节度悉委处耘以军政李继勲鎭河阳补处耘右职继勲罢世宗以处耘太祖帐下爲都押牙防太祖北征至陈桥处耘见军中谋欲推戴遂召马仁瑀李汉超等入白太祖太祖拒之既而诸军大噪入驿门处耘临机决事谋无不中太祖竒之授客省使兼枢密承旨从平泽潞迁宣徽北院使讨李重进爲行营兵马都监贼平以处耘知州有善政拜宣徽南院使枢密副使周保权乞师讨张文表太祖命处耘与慕容延钊赴之以处耘爲都监师次江陵髙继冲请举族归朝即引兵趋湖湘大破贼于三江口又遇贼帅张从富于澧江南击败之逐北至敖山砦贼弃砦走俘获甚众既而延钊大军至州人大惧纵火焚州城而溃保权幼爲大将汪端所劫藏于江之南岸僧寺中处耘遣麾下将田守竒帅师渡江获之磔于市遂入潭州尽得荆湖之地坐与延钊不协责淄州刺史卒年四十七赠宣徳军节度使处耘多机谋常以功名自任自以受太祖非常之遇思有以报故临事勇于敢爲遂至于贬朝廷以延钊宿将乃独罪处耘而处耘终不自辨太宗明徳皇后处耘女也累赠处耘韩王子继隆继恂继和继恂官至洛苑使顺州刺史处耘兄处畴至作坊使有子继凝终枢密直学士   继隆字霸图以父任爲供奉官常从宦于蜀还渉危栈身与马皆坠絶涧十余丈而不伤又更戍邵州至长沙遇蛮冦手足中药箭得良药而愈曹彬平江南太祖谓曰升州平可持捷书来时内侍十数辈皆伺城陷献捷防有机事当入奏继隆请行太祖以城未下怪其来继隆奏曰途遇大风天地冥晦城破之兆也翌日捷奏闻太祖语之曰升州城已破如汝所言矣江南将卢绛拥兵数万继隆以威信谕之乃降江南平迁庄宅副使改六宅使太宗征太原讨幽州围范阳继隆皆与焉又从崔翰战徐河从潘美出代北皆有功李继迁叛命继隆击之屡破继迁之众改环州团练使从曹彬北伐继隆获虏贵臣一人彬欲上其功继隆力止之俄诸将兵败独继隆振旅成列虏不敢犯即以继隆知定州有败兵数万集城下继隆给劵俾各持诣所太宗嘉其有谋端拱初累加至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保顺军节度使出帅定州三年送刍粟入威虏军虏骑八万邀继隆继隆以万人败之追奔过徐河十余里初诏止令坚壁清野继隆曰阃外之事将帅得裁也中黄门杜延夀止之不能故成功诏废威虏军继隆谓梁门爲北面保鄣不可废也遂复城守召还改镇定难时夏州赵保忠与继迁连谋朝廷患之命继隆将河西行营之师以讨之既而继迁遁擒保忠以献于是诸将请诛保忠及出兵追贼继隆曰保忠机上肉耳当请于天子今继迁遁去千里穷碛难于转饷宜养威持重未易轻举诸将皆伏其言至道二年白守荣马继忠等送粮灵州爲贼所邀败于洛河太宗闻之怒亟以继隆出环州取东关镇由赤柽苦井路赴之继隆以所出道逺乏水请由槖駞路径趣贼之巢穴太宗遣周莹赍诏切责莹未至继隆已出军行十余日不见贼而还诸将失期继隆乃奏转运使陈纬梁鼎之乏粮并坐免官继隆尝受诏由旱海防灵州军粮继隆固执由古原州蔚茹河爲便太宗从之乃帅师以进壁古原州是爲镇戎军眞宗即位改镇安军节度使召还加同平章事徙镇山南东道判许州景徳初契丹入邉逾魏至河上眞宗亲征命继隆爲排阵使先赴澶州契丹数十万逼州北城继隆与石保吉大破之彊弩毙其贵将顺国王达兰追奔数十里及车驾至幸北门观兵召见劳问见其部伍严整叹息乆之挞览既死契丹惧遂请和加开府仪同三司卒年五十六赠中书令諡曰忠武干兴初配享眞宗庙延继隆性沉厚御下甚严好读左氏春秋賔礼儒士子昭亮   继和字周叔少以防补供奉官三迁洛苑使初继隆请城镇戎军朝廷疑之继和奏曰平凉山川险阻旁扼夷落爲中华襟带城之便太宗许之后复不能守继和又以爲言遂城之以继和知军事李继迁扰边继和上言镇戎军爲泾原仪渭北面捍蔽又爲环庆原渭仪秦熟户所依今置此城以扼贼要路臣虑议者以调发刍粮扰民爲言且此军所费止出四州地里匪遥输送甚易又守边之臣内忧家属之窘匮外忧奸邪之憎毁欲其奋不顾身令出惟行不可得也臣闻李汉超守关南属州钱七千万贯悉以给予非次犒赉动及千万汉超犹私贩防场规免征税当时有以此事逹于太祖者即诏汉超私物所在悉免关征故汉超居则营生战则誓死太祖之世一方爲之安静方今如汉超之才固亦不少愿以太祖爲法选择英杰使守灵武髙官厚禄不吝与之乃可保必胜之功又朝廷禁青盐甚爲允惬斯困贼之良防也咸平五年继和领兵杀卫埋族于天麻自是陇山外诸族皆恐惧内附继和因请移泾原帅臣于镇戎以壮军势又请开道环延爲应援眞宗嘉之爲并代钤辖契丹入邉继和领兵赴赵州蹑其后契丹请和复还并代迁西上閤门使未几擢殿前都虞候领端州防御使卒年四十六   昭亮字晦之四歳补供奉官父继隆北征昭亮尚幼遣持诏军中问方略及营阵众寡之势还奏称旨累擢西上閤门使仁宗即位进东上閤门使知代州又知定州徙瀛州逾年拜成州团练使迁寜州防御使徙定州改延州观察使拜感徳军留后爲秦凤路副都总管徙永兴军路又徙天雄军道除殿前副都指挥使寻知代州徙眞定路都緫管保州兵据城反昭亮徃谕以祸福因稍稍缒城下官军遂入城以功拜懐康军留后知定州明年拜武寜军节度使殿前都指挥使有卒博于都市而撤屋椽相击者捕斩之其军校随州刺史宋绪来谢亦杖之庭下仁宗祠南郊有骑卒亡所挟弓明日当以赦释罪昭亮谓宿卫不谨不可以赦原配下军庆歴八年拜宣徽北院使判河阳徙延州加南院使判澶州徙并州成徳军拜同平章事判大名府定州歴镇天雄彰信泰寜以疾愿还爲景灵宫使卒年七十一赠中书令諡曰良僖昭亮爲人和易于军政特严然喜交权贵颇爲时所非云   王全斌太原人也父爲岢岚军使私蓄武士唐庄宗疑而召之惧不敢行全斌时年十二谓其父曰上疑父有异志若以全斌爲质则释矣父如其言全斌因得庄宗帐下歴晋汉周以军功积官至相州留后宋兴除安国军节度使徙镇忠武太祖伐蜀以全斌将西川行营前军率禁兵出凤州孟昶遣大将王昭逺焚桔柏江浮桥退守劒门全斌遂克利州全斌谓诸将曰劒门天险古称一夫荷戈万夫莫当宜各陈进取之防侍卫军头向韬曰来苏有路可通劒门蜀人于江西置砦对岸有度自此出劒门二十里至青彊店与大路合可于此进兵即劒门之险不可恃也全斌然之命偏将史延徳分兵趋来苏造浮梁于江上蜀人见梁成弃砦而遁全斌等击破之昭逺彦韬败走皆见擒遂克劒州杀蜀军万余人王师次魏城蜀主孟昶遣使奉表请降全斌入成都后十余日刘光毅始自峡路至昶馈光毅等及犒师并同全斌之至防诏书颁赉诸军亦无差等由是两路主帅遂不协俄诏发蜀兵赴阙全斌等不时宣行蜀军愤怨思乱军至緜州果叛有众十万自号兴国军全师雄尝爲蜀将乱兵推爲帅攻绵州又攻彭州成都十县皆起兵应师雄师雄自号兴蜀大王开幕府置僚属众益盛自是卭蜀等十七州并随师雄爲乱全斌等甚惧时城中降兵尚二万余人全斌虑其应贼杀之夹城中未几刘光毅曹彬破师雄之众于新繁擒万人师雄退保郫县全斌与王仁赡又攻破之师雄走虎防指挥使吕翰爲主将不礼与师雄党刘泽合众至五万仁赡等讨吕翰于嘉州翰败入雅州师雄病死于金堂仁赡又败吕翰于雅州翰走黎州爲下所杀贼众始息初全斌之至蜀也适属冬杪京师大雪太祖设氊帷于讲武殿衣紫貂裘防以视事急谓左右曰我被服如此尚觉寒况征蜀将士乎即解裘防遣使赐全斌全斌受赐感泣于是蜀民讼其掊克太祖以其新立功不欲辱以狱吏令中书问状全斌等具伏隐没金银犀玉钱帛十六万余缗又受僞蜀臣僚赂遗九万缗又擅开丰徳库致失钱二十八万一千余缗太祖令御史台于朝堂集百官议于是百官定议全斌等罪当大辟太祖贷其死乃责崇义军留后太祖郊祀洛阳召全斌侍祠复武寜军节度使谓之曰朕以江左未平虑征南诸将不遵纪律故抑卿数年爲朕立法今已克金陵还卿旄仍赐以银器万两帛万匹钱千万全斌至镇数月卒年六十九赠中书令全斌贬黜凡十年怡然自得子审钧至崇仪使以击贼而死审钧子惟志惟志子凯   凯字胜之审钧既死王事遂徙居京兆家富于财凯日散施结客与少年驰猎南山下或逾月不归民有讼其践田苗者收至府冦准守京兆见而竒之言于朝以全斌平蜀之功而审钧复死于忠义当録其后遂除凯三班奉职累擢閤门祗候镇定邢赵都廵捡使赵元昊反徙监麟州兵以功迁至武胜军留后马军副指挥使卒年六十六赠彰武军节度使諡曰壮恪子缄缄之子诜字晋卿尚英宗女蜀国公主拜驸马都尉诜能诗善画官至留后   王仁赡字子丰唐州方城人也少倜傥不事生业刘词爲永兴军节度使以爲牙校词卒遗奏荐仁赡材可用太祖素知其名请于世宗帐下宋兴授武徳使干徳三年自内客省使拜枢密副使王师伐蜀仁赡爲行营前军都监蜀平坐没入生口财货杀降兵至蜀土扰乱责右卫大将军初大将王全斌贪财货不戢军政冦盗充斥太祖知之及全斌归阙太祖召仁赡诘之仁赡歴诋诸将过失以自解太祖曰纳李廷珪女开丰徳库取金寳此岂全斌等耶廷珪故蜀将也开寳末领三司使仁赡在三司仅十年颇纵吏爲奸利时副使陈恕任苛察互持三司短长仁赡不能胜责唐州防御使仁赡既失权因怏怏而卒年六十六   崔彦进大名人也少有膂力善骑射汉干祐中周太祖帐下累迁至昭州刺史国初从征李筠爲先锋以功迁常州防御使迁侍卫歩军都指挥使领武信军节度使王师伐蜀以彦进副王全斌将行营前军蜀平坐纵部下略玉帛子女及诸不法事左迁昭化军留后太祖郊祀西洛彦进来朝授彰信军节度使移镇河阳太祖征太原诏彦进攻其东太原平从征幽州与曹彬米信出雄州王师败绩坐违彬节度贬右武卫上将军乆之拜保静军节度使卒年六十七赠侍中   刘廷让其先涿州范阳人也曾祖仁恭唐卢龙节度使祖守文袭沧州昭宗授以节其弟守光囚其父守文举兵讨之爲守光所杀父延进避难南奔廷让少时以勇力闻周太祖鎭邺以帐下仕至涪州团练使国初转江州防御使从征李筠爲先锋改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寜江军节度使王师伐蜀命廷让率禁旅由归州路进讨将行太祖以图示之指夔鎻江处曰至此我之舟师当止三十里外以歩骑先进出其不意而击之俟其稍却即以战棹夹攻之取之必矣于是大败蜀军遂破夔州进克万施开忠四州峡中郡县悉下师进次遂州克之以府库赉将士始王师之出也太祖谓曰所破郡县当倾帑爲朕给战士朕所取惟疆土尔故人皆效命所至有功如席卷之易及蜀平王全斌等皆坐贪纵左迁惟廷让所至秋毫不犯及全师雄作乱又与曹彬破之以功改镇安军节度使徙镇镇寜廷让本名光毅太宗即位赐今名入爲右骁卫上将军雍熈三年曹彬败于岐沟太宗以廷让知雄州徙瀛州与契丹战于君子馆我师败绩契丹遂陷祁徳等州廷让诣阙请罪太宗不之责也复命知雄州以病求归京师不俟报离屯所太宗怒下御史问状削夺官爵流商州行至华州而卒年五十九太宗念之赠太师   臣称曰自古用兵行师主帅共事及其成功未有无嫌隙者也延钊处耘兵不血刃而平荆湖功髙矣由是而生隙全斌光毅分路伐蜀朝廷赐予无差等亦因之而不协得非以位侔势逼使之然耶独澶渊之役石保吉与李继隆不矜其功更相推逊于上前爲可嘉也保吉曰布列行陈指授方略皆出于继隆继隆曰宣力用心躬率将士臣不如保吉岂不贤哉   东都事略卷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   昝居润字广川博州髙唐人也少有气节尝爲枢密院小吏景延广留守西京补爲右职契丹犯京师以兵围延广家故吏悉避去居润爲全防其家时论称之仕周世宗爲军器库使从征髙平以功迁客省使知青秦二州歴知凤翔河中入知开封府世宗幸淮上命爲副留守迁宣徽北院使加南院使判开封府太祖征泽潞命居润赴澶州廵警师还知镇州拜义成军节度使卒年五十九赠太师   张美字元圭贝州清河人也少爲三司小吏澶州粮料使周世宗鎭澶渊每有求取美悉力应之及即位召爲枢密承旨权判三司授三司使世宗用兵淮上及北征以美爲大内都防检师还擢左领军上将军充宣徽北院使世宗连歳征讨粮餽无乏美之力也然每思澶州所爲终不以公忠待之李筠叛太祖亲征以馈运功拜定国军节度使五代以来官市木关中州歳出缗钱数十万以假民长吏十取其一谓之率分钱美至镇有所谓率分钱者一无所受由是始革其弊移鎭沧州太宗时爲左骁卫上将军致仕卒年六十八諡曰恭惠向拱字星民懐州河内人也始名训避周恭帝名改焉甞以策干汉髙祖髙祖不用客于周太祖及太祖即位授宫苑使屡破太原军防慕容彦超反以拱爲都监贼平爲陜州廵检改知陜州权知延州召拜左神武大将军世宗亲征刘崇以精骑居阵中髙平之防以功拜义成军节度使自晋以来秦成阶三州入于蜀蜀又取凤州至是宰相王溥荐拱有将帅材今欲取秦凤非拱不可世宗遂命拱讨之复取四州世宗征淮以拱权东京留守徙鎭淮南爲防江招讨使时周师乆驻维扬围夀春经年未下拱言于世宗欲且徙扬州之师并力以攻夀春世宗许之拱遣牙将分部按廵城中秋毫不犯军民感恱及师行有负糗粮以送者至夀春与李重进合势以攻其城改淮南道招讨都监败淮军二千于黄耆砦世宗幸夀州以拱爲武寜军节度使以克夀州功加同平章事徙鎭归徳淮南又徙山南东道国初加兼侍中太祖征李筠拱迎谒至汜水言于太祖曰李筠谋逆已久兵势渐盛陛下宜济河逾太行乗其未集而诛之傥稽旬浃恐贼气愈滋攻之难爲力矣太祖从之筠果率兵南向闻太祖至惶骇遂入泽州封谯国公爲河南尹拱在河南十余年专修饰园林第舍日纵酒以声妓自奉府政不治太祖闻之怒乃移安州以左武卫上将军焦继勲代之谓曰卿无效向拱也太平兴国初进封秦国公来朝授左卫上将军卒年七十五赠中书令髙懐徳字藏用常山人也周天平军节度使齐王行周子也行周五代史有传懐徳忠厚倜傥有武略仕晋汉爲刺史至周爲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寜江军节度使太祖受禅擢爲殿前副防检移镇滑州尚宣祖女燕国长公主加驸马都尉李筠叛太祖亲征先令懐徳率所部与石守信进攻破筠众于泽州改鎭忠武又改归徳加同平章事太宗即位加兼侍中徙鎭曹州封冀国公移鎭武胜卒年五十七赠中书令追封渤海郡王諡曰武穆   韩重赟磁州武安人也少以勇力周太祖帐下广顺初爲左班殿直从世宗战于髙平以功迁鐡骑指挥使又从征淮南以功领防州刺史国初以重赟有翊戴之功擢爲龙防右厢军校领永州防御使从太祖征泽潞还爲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寜江军节度使李重进反以重赟爲行营马歩军都虞候改殿前都指挥使徙鎭义成太祖命有司画洛阳宫殿按图修治宫阙以重赟摠其役自是皇居壮丽矣哉有重赟私取亲兵爲腹心者太祖怒欲诛之赵普力辨其不然且曰亲兵陛下必不自将须择人付之若重赟以谗诛即人人惧罪谁复爲陛下将亲兵者太祖纳其言重赟得不诛重赟徐闻普常救已即诣普谢普拒不见也出鎭彰徳太祖征太原召重赟谓曰敌知我是行必率众来援卿可领兵倍道由鎭定以破之乃命重赟摠北面行营之师重赟遇敌于定州大破之卒赠侍中子崇训   崇训字知礼以父任爲供奉官累擢四方馆使枢密都承旨景徳三年与马知节并佥书枢密院事崇训长厚谦畏未甞忤物以目疾求罢除齐州防御使授左龙武大将军韶州防御使求致仕以本官分司卒年五十六张永徳字抱一并州曲阳人也初周太祖柴后本唐庄宗之嫔御也庄宗没明宗遣归其家行至河上父母迓之防大风雨止于逆旅数日有一丈夫走过其门衣弊不能自庇后见之惊曰此何人耶逆旅主人曰此马歩军史郭雀儿者也后异其人欲嫁之请于父母父母恚曰汝帝左右人归当嫁节度使奈何欲嫁此人后曰此贵人不可失也囊中装分半与父母我取其半父母知不可夺遂成婚于逆旅中所谓郭雀儿即周太祖也后每资以金帛使事汉髙祖卒爲髙祖佐命后父柴翁既老每夜寐及昼起常寡言笑其家问之不荅其妻醉之以酒乃曰昨见郭雀儿已作天子初周太祖将兵征淮南过宋州宋州使人劳之于葛驿葛驿先有一男子一女子不知其所从来转客于市佣力以食父老怜之醵酒肉衣服相配爲夫妇及太祖至市人聚观女子于众中呼曰此吾父也市人驱之去太祖闻之使前问之信其女也相持而泣将携之以行女曰我已嫁人矣复呼其夫视之曰此亦贵人也乃俱挈之军中奏补供奉官即永徳也汉命永徳押赐昭义节度使常遇生辰礼物遇太祖之外兄弟也太祖时鎭邺有密诏付遇永徳在潞州闻之因谓遇曰郭公被谗今日之诏得非莅杀永徳耶永徳即死切恐累公尔遇惊曰何谓也永徳曰奸邪蠧政郭公誓清君侧愿且以永徳属吏事成足以爲徳不成死未晚遇以爲然止令壮士严卫然所以餽之甚厚亲问之曰君视丈人事得成否永徳曰殆必成以柴翁梦所见爲验未几太祖使至遇贺且谢曰老夫几误大事周氏亲戚尽诛唯永徳夫妇在周太祖既即位除永徳左卫将军驸马都尉妻爲晋国公主迁泗州防御使从世宗征刘崇髙平之战何徽樊爱能退衂时我太祖及永徳牙兵各二千人而已太祖曰贼气方骄公麾下颇能射可西出陟髙而上吾张左掖以应之其胜可必永徳以爲然遂大防刘崇单骑而遁世宗谓永徳曰樊爱能何徽及偏禆七十余人吾欲尽按军法何如对曰必欲开拓疆宇威加四海安可已也因盛称太祖智勇世宗善其言悉诛爱能辈以徇军声始振从世宗征淮南破紫金山十八砦呉人楼船蔽川永徳择习水者濳鑚其船引兵击之多溺死又以兵絶濠州饷道世宗襃之擢爲殿前都防检从克夀州领镇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恭帝嗣位移镇忠武太祖受禅加兼侍中改镇武胜入觐道旧不名恩礼甚厚甞问下并汾之策对曰彼兵虽少而悍加以北敌之援未可遽也姑以闲谍离敌心设游兵以扰其穑事待其困弊乃可图耳甞有人告永徳谋反太祖曰永徳非反者即械送之永徳曰尔敢告吾反胆甚大命破械笞而遣之太宗即位封永徳邓国公连知沧雄定三州徙镇安化召还爲河北路排阵使屯定州与敌战斩获甚众淳化初知镇州又徙镇泰寜兼侍中判并州眞宗即位封魏国公改镇彰徳知天雄军以老还镇卒年七十二赠中书令始永徳四歳时母马氏被出嫁安邑人刘祚祚卒永徳于南阳公宇爲二堂继母刘居其左马氏居其右问安视膳皆得其懽马氏封莒国夫人刘先卒永徳爲起大第买田以聚其族继母之弟刘再思亦任以官初永徳居睢阳时比邻有书生卧疾疗之获痊来谢永徳因丐水银五两永徳与之即以药同置鼎中有顷成中金将别永徳欲求其术书生曰吾不吝此虑损君夀永徳留之不可曰后当见淮上周世宗用兵夀春永徳从之因出射见一僧乃昔书生也谓永徳曰若见二属猪人善事之当保五十年富贵且辞去是时太祖方以力战有功虽勲名日盛而出于侧微鞍马服用未有以自给永徳稍以家赀奉太祖太祖天资英特问其年生于亥永徳大喜倾身事之太祖深以爲徳而不知其故也其后太宗娶符氏后谋于太祖曰符氏大家而吾方贫无以爲聘奈何太祖与永徳书令太宗徃以情告之永徳延之卧内太宗姿表伟异问其年亦生于亥也永徳惊喜倾家助之故永徳在两朝恩宠不替永徳渉猎书史颇善吟咏礼贤乐士故士大夫皆推尚之   郭崇应州金城人也初名崇威避周太祖讳止称崇弱冠以勇力应募爲卒后唐清泰中爲应州骑军都校晋髙祖割云应地入于契丹崇耻臣于敌挺身南归爲骑军都校仕汉至果州团练使防圣右厢都指挥使从周太祖入平国难与李筠拒慕容彦超于留子陂走之以崇补侍卫马军指挥使时遣冯道迎湘隂公赟于徐州将立之防契丹入边周太祖北征次澶州军变枢密使王峻遣崇率七百骑拒赟遇于睢阳崇曰澶州兵变遣崇来卫乗舆非有它也具言军情有属天命已定赟执崇手而泣崇即送赟就馆崇仕周爲陈州节度使同平章事世宗亲征太原副符彦卿将行营之师军还加侍中移镇成徳世宗征淮甸契丹万骑掠边境崇帅师破之于束鹿斩首数百级俘人口牛羊三万余国初加兼中书令初太袓受防崇感周室恩遇或时出涕爲监军所奏太祖曰我素知崇笃于恩义此盖感激尔遣人觇之还言崇方与賔属饮博城中晏然太祖笑曰果如吾言未几来朝时李重进叛命崇节制干徳三年卒年五十八赠太师崇重厚寡言有谋略子守璘至洛苑副使守璘子允恭仕至崇仪副使允恭次女天圣二年立爲皇后   宋偓河南洛阳人也祖瑶唐天徳军节度使父廷浩尚后唐庄宗女义寜公主生偓仕至房州刺史晋初爲汜水关使张从賔之叛战死之偓年十一以父死事补内殿直迁供奉官汉髙祖在晋阳遣其子承训至洛与偓结婚即永寜公主也稍迁皇城使汉干祐初拜右金吾卫大将军驸马都尉隐帝即位授昭化军节度使移镇滑州周太祖举兵向阙偓在镇开门迎谒即率兵从太祖至留子陂隐帝卫兵悉走投太祖太祖谓偓曰至尊危矣公近亲可亟去拥卫无令惊动偓策马及御营军已乱矣世宗征淮以偓爲右神武统军充行营右厢都排阵使大破其众世宗多露宿野次忽有猛虎逼近乗舆偓引兵射之一发而毙江北平师还复授滑州节度使又移鎭邓州宋兴李重进谋以扬州叛偓察其情具以闻太祖令偓屯海陵以观变遂从征扬州爲行营排阵使以功改鎭保信徙鎭国又徙忠武开寳中太祖纳偓长女爲皇后徙鎭靖难太平兴国初加同平章事移鎭定国从平太原又从征幽州太宗幸大名命偓知沧州封邢国公俄还同州入爲右卫上将军雍熈中曹彬等北伐班师命偓知霸州卒年六十四赠侍中諡曰庄惠偓唐庄宗之外孙汉髙祖之婿女即孝章皇后贵戚之盛鲜有其比然谦恭下士人亦以此称之始名延渥后易爲偓云   郭守文字国华太原人也其父晖从周太祖征河中战死守文年十四太祖怜之召帐下补左班殿直国初迁西头供奉官潘美征岭南擒刘鋹遣守文驰传告防迁翰林副使从曹彬平金陵防送李煜归阙煜无生意守文语之曰国家开拓境土复禹旧迹岂责防风之后至耶煜心遂安改西京作坊使太宗征太原命守文与判四方馆事梁迥分防行营马歩军防刘继元降其弟继文据代州依契丹之援以拒命遣守文讨平之又破契丹于满城以功迁东上閤门使檀州刺史召拜内客省使契丹侵雄州守文赴援既至契丹遁去加武州团练使破夏州盐城镇岌罗腻等十四族斩首数千级焚千余帐俘百余口获牛马羊万计又破咩嵬殱焉诸部畏惧相率来降凡银麟夏三州归附者百二十五族万六千余户西鄙以定雍熈三年大举北伐爲幽州道行营前军歩军水陆都监与契丹遇爲流矢所中气色不挠督战益急左右骑从莫之知也军中服其量防我师不利坐违诏逗留退军左迁右屯卫大将军明年复故官拜宣徽北院使北面排阵使屯镇州改南院使契丹入边大破之于唐河卒于屯所年五十五赠侍中諡曰忠武守文沉厚有谋颇知书既卒有使自北边来言守文死军中皆流涕太宗问何以致此对曰守文得奉悉以犒士卒死之日家无余财太宗叹息乆之赐其家钱五百万太宗爲眞宗纳守文次女爲夫人即章穆皇后也追封守文谯王   东都事略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   李筠并州太原人也善骑射后唐秦王从荣判六军诸卫募男士以为爪牙筠得隷麾下从荣难作筠遁去清泰初为内殿直迁指挥使晋开运末契丹犯京师赵延夀爲敌将闻其勇召寘帐下及契丹主北归攻解里于邢洺筠请冯道领节度道曰予主奏事而已留后事当议功臣爲之以诸将之甲者爲留后送欵于汉髙祖嘉之授博州刺史周太祖鎭大名以爲先锋使太祖入汴与慕容彦超战于留子陂败之广顺初拜义成军节度使歴鎭彰徳昭义显徳初加同平章事屡破太原之师以功加侍中筠在镇自擅征赋颇召集亡命甞以私忿囚监军使世宗下诏切责之宋兴加兼中书令太祖遣使谕以受防之意筠即欲拒命左右爲陈歴数乃俛下拜及宴使者方张乐遽取周太祖画像悬于防壁筠泣下賔佐皇恐告使者曰令公被酒尔幸勿以爲讶也防河东刘承钧以蜡书结筠爲冦筠虽缄其书来上而反谋已蓄矣太祖赐诏慰抚之是时筠子守节爲皇城使甞泣谏筠筠不听太祖又遣守节谕防令效顺太祖曰吾闻汝数谏汝父汝父不汝听耳吾今杀汝何如汝归语汝父我未爲天子时任自爲之我既爲天子独不能臣我耶守节归具以白筠筠谋反愈甚求济师于刘承钧遂据泽州承钧率兵与契丹数千众来援至太平驿筠迎谒甚恭及见承钧兵卫寡弱心甚悔之承钧封筠爲西平王筠自言受周大恩不敢爱死承钧黙然盖承钧与周氏世雠也留其子守上党引兵南向太祖命石守信髙懐徳率兵讨之大败其众于长平太祖自往征之山路险峡多石不可行太祖自于马上负数石羣臣六军皆负石即日开成大道与守信懐徳防大破筠众三万于泽州境上筠走保泽州太祖命列栅围之太祖亲督战防其城筠赴火死筠有爱妾刘氏随筠至泽州时王师攻城危甚刘氏谓筠曰城中健马几何筠曰尔安问爲刘氏曰孤城危蹙破在旦夕今诚得马数百匹与腹心将士溃围而出保昭义求援河东犹愈于坐而待死也筠然之召左右计马尚不减千匹以是夕将出或谓筠曰今帐前将士傥有劫公而降者悔可及乎筠犹豫不决城遂陷将赴火刘氏欲与俱死筠以其有娠麾令去太祖进伐上党守节以城降始筠之将举兵也其从事闾丘仲卿献谋于筠曰公以孤军举事其势危哉虽依河东之援亦恐不得其力大梁甲兵精锐难与争锋不如西下太行直氐懐孟塞虎牢据洛邑东向而争天下此计之上者也筠曰吾与世宗义同兄弟周之宿将也禁卫之士皆吾旧人闻吾至必倒戈归我何忧不得天下乎不用其计筠始名荣后以避世宗讳更焉筠甞曰李筠李筠玉帛云乎哉人传以爲笑守节既降诏释其罪歴单济二州团练使出知辽州改和州团练使卒年三十二   李重进其先沧州人也周太祖之甥母即福庆长公主晋天福中任爲殿直汉周之际累迁至武信军节度使重进年长于世宗及太祖寝疾召重进受顾命令拜世宗以定君臣之分世宗即位爲侍卫亲军马歩军都虞候从征髙平以功领忠武军节度使又进讨太原爲行营马歩军都虞候师还加同平章事改镇归徳兼侍卫马歩军指挥使世宗亲征淮甸重进爲招讨使功最多及克夀州加侍中又改镇天平世宗北征驻跸瓦桥关重进与诸将帅师而至时关南已平矣恭帝嗣位徙鎭淮南太祖建国加中书令移鎭青州始重进与太祖俱事周室心惮太祖太祖既即位隂有叛逆之志及移鎭益疑惧太祖以鐡劵赐之重进欲入朝爲左右所惑又自以周室近亲也遂反遣人求援于李景景惧不纳及闻太祖命石守信王审琦李处耘宋延渥四将率禁兵讨之削其官爵太祖曰朕于周室旧臣无所猜闲重进不体朕心自懐反侧今六师在野朕当暂往慰抚之遂亲征师次大仪顿石守信遣使言曰扬州破在旦夕愿陛下临视太祖径至城下即日拔之重进举族自焚死方重进反时有二子在京师皆爲宿卫太祖召而语之曰汝父何苦而反江淮兵弱又无良将谁与共图事者汝速乗传往谕之吾不杀汝也二子战汗泣涕辞去重进方与诸军议事忽二子至具道太祖之言重进大骇士卒闻之遂皆有向背之意既而王师压境重进不知所爲遂赴火始重进遣其亲吏翟守珣往潞州隂结李筠守珣素识太祖往来京师濳告枢密承防李处耘求见太祖太祖召问曰我欲赐重进铁劵彼信我乎守珣曰重进乆蓄反谋必无归顺之志太祖厚赐守珣令说重进缓其谋无令二凶并作分吾兵势守珣归劝重进养威持重未可轻发重进信之及李筠诛重进反悉如太祖之策及不受铁劵亦如守珣所言云   臣称曰帝王之兴有天命哉太祖受命祚宋四方内外罔有不服李筠重进敢谋叛逆可谓不知天命矣及兵威所临无往不克继踵而灭咸蹈烈火乱臣贼子天岂容之哉   东都事略巻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   孟昶其先邢州龙冈人也本名仁賛父知祥尚唐庄宗妹琼华公主庄宗遣魏王继岌郭崇韬平王衍以知祥爲成都尹充节度副大使庄宗崩明宗爲送公主二子入蜀安重诲用事以李严爲西川监军使图之知祥遂杀严而结东川董璋婚姻谋据劒南既而明宗诛璋家族遣使谕知祥以伐蜀出于安重诲重诲既死知祥乃上书谢罪璋疑其贰遂以兵袭知祥璋败明宗以两川授知祥封爲蜀王许行墨制明宗崩遂僭位国号蜀改元曰明徳于是尽有王氏故地以昶爲崇圣宫使东川节度使同平章事知祥疾立爲皇太子监国知祥卒昶立尊母李氏爲皇太后四年改元广政周世宗既取秦凤昶惧致书世宗称大蜀皇帝世宗怒其亢礼不荅昶不自安乃于劒门夔峡多积刍粟增置师旅禁铁爲钱凡境内铁爲器用者置场鬻之以专其利立其子元喆爲皇太子用王昭逺伊审徴韩保正赵崇韬等分掌机要其母谓昶曰吾见庄宗及尔父时非有功者不使主兵以故人皆畏伏乐爲之用昭逺出于微贱特尔初学时给事左右保正等皆世禄之子不知兵髙彦俦是尔父故人秉心忠实多所经练此可委任昶不用其言宋兴昶惧潜结太原刘承钧爲援以挠中国干徳二年遣谍者孙遇闲道赍蜡弹书爲朝廷所获太祖得之喜曰吾用师有名矣即命王全斌崔彦进王仁赡刘光毅曹彬等分路伐蜀所至皆克光毅之师至夔州或劝守将髙彦俦降彦俦曰老幼百口在成都若一身偷生举族何负吾今日止有死尔即具衣冠西北望再拜登楼纵火自焚始昶母谓昶惟彦俦可委任及是果死之三年全斌之师次魏城昶上表请降太祖赐诏慰安之初王师将及境昶遣其子元喆爲元帅守劒门自成都携妓乐嬉戏而行闻劒门已破遂遁归昶又命王昭逺赵崇韬揔兵拒战昭逺曰是行也岂止克敌当定中原矣执铁如意指挥军事自比诸葛亮及崇韬败昭逺遂窜匿东川民舍遽爲追兵所执其它悉爲降虏也出师凡六十六日而两川平昶乃与其官属由峡江而下昶至京师太祖御崇元殿备礼见之授开府仪同三司兼中书令秦国公七日而卒册封楚王諡曰恭孝自知祥割据至昶失国凡三十二年初昶母李氏随至京师太祖呼爲国母谓曰无戚戚懐乡土异日当送母归李氏曰使妾安往太祖曰归蜀尔李氏曰妾家太原傥得归老妾之愿也太祖闻其言大喜曰俟吾平刘承钧当如母愿及昶卒李氏不哭以酒酹地曰汝不能死社禝贪生以至今日吾所以不死者以汝在也汝既死吾何以生爲因不食而卒太祖闻而哀之昶三弟仁贽在国时封雅王仁祐彭王仁操嘉王归朝并爲环卫官仁贽终大同军节度使仁祐右羽林军统军仁操左龙武统军子元喆元珏元喆在蜀封秦王昶之广政二十五年立爲皇太子王师伐蜀昶以爲元帅劒门防遂遁归随昶入朝拜泰寜军节度使居镇十余年亦有治迹移镇定州从平太原又从征幽州与诸将破契丹于徐河以功封滕国公知滑州又知滁州卒年五十五元珏初封襃王归朝爲右千牛卫上将军迁右神武统军出知滑州以卒元喆有子隆訨隆诂隆说隆诠皆进士及第   刘鋹其先蔡州上蔡人也五世祖安仁唐潮州刺史子孙因家岭南宰相韦宙以其兄之子妻安仁之子生谦谦生隐谦仕至封州刺史昭宗时嗣薛王知柔镇广州以隐爲司马知柔委以兵柄宰相徐彦若代知柔以隐爲节度副使彦若卒遗奏荐爲留后遂拜节度使梁开平初兼静海军节度使封南平王隐卒弟陟袭位时邕州叶广略容州厐巨昭交州曲承美皆自擅兵赋而陟并之遂尽有岭表之地僭称帝国号大汉改元干亨更名岩又更袭又更防防性酷暴行炮烙刳剔截舌灌鼻之刑爲玉堂珠殿饰以金碧翠羽见北人必自言世居咸秦耻爲南蛮主呼中朝天子爲洛州刺史防卒子玢立爲其弟晟所杀而自立晟造铁汤铁床之狱闻湖南马氏兄弟之隙遂遣兵取桂林栁贺之地晟卒子鋹立鋹初名保兴封卫王既袭位改今名改元大寳委政阉官后宫亦令冠带与政其臣下有小过或将大用则加以宫刑作烧煑剥剔刀山劒树之刑或令罪人鬬虎抵象又赋敛烦重人不聊生民入城者输一钱琼州米斗税五钱置媚川都定其课令入海五百尺采珠所居宫殿栋宇皆以珠及玳瑁饰之滛侈无度干徳中王师南伐克郴州获其内品十余人有余延业者太祖见之问曰尔在岭南何官对曰爲扈驾弓箭官令取弓矢授之延业极力控不开太祖因笑问鋹爲治之迹延业备言其奢酷太祖惊骇曰吾当救此一方之民遂诏江南李煜谕鋹使称臣鋹不从煜又遣其臣龚正仪使于鋹遗鋹书曰顷者大朝南伐图复楚疆交兵以来遂成衅隙详观事势深切忧懐冀息大朝之兵永契亲仁之愿引领南望于今累年昨命使臣入贡大朝大朝皇帝果以此事宣示云且彼若以事大之礼而事我我则何苦而伐之若与兴戎而争我则以必取爲度矣见今大振师旅仍以上秋爲期深料大朝之心非有唯利之贪盖怒人之不賔而足下非有不得已之事与不可易之谋殆一时之忿而已观夫古之用武而必战者有四父母宗庙之雠此必战也彼此乌合民无定心存亡之机以战爲命此必战也敌人有进必不舍我求和不得退守无路战亦亡不战亦亡奋不顾命此必战也彼有天亡之兆我懐进取之机此必战也今足下与大朝非有父母宗庙之雠也非同乌合存亡之际也既殊进退不舍奋不顾命也又异乗机进取之时也既大朝许以通好又拒而不从有国家利社禝者当若是乎况大朝皇帝以命世之英光宅中夏方且遏天下之兵锋俟贵国之嘉问则大国之义斯亦善矣足下之忿亦可息矣若介然不移有利于宗庙社禝可也有利于黎元可也有利于天下可也有利于身可也若无一利焉何用弃徳修怨自生仇敌使赫赫南国将成祸机炎炎奈何其可向迩煜近奉大朝谕防以爲足下无通好之心必举上秋之役虽善隣之心期于永保而事大之节焉敢固违恐煜之不得事足下也鋹得书遂囚正仪驿书荅煜言甚不逊煜以其书闻命潘美伐之师次白霞鋹遣龚澄枢守贺州薛崇誉守桂州李托守韶州以备是嵗美平昭桂连贺等州又平韶州明年平英雄二州王师将至广州鋹惧遣其臣萧漼奉表乞降王师顿城外鋹复遣其弟保与来拒战美进师鋹复遣保兴诣美军乞降不纳银尽焚兵府库以爲空城谓王师不能久驻当北还也巳而克广州遂擒银并其臣刘保兴潘崇彻龚澄枢李托薛崇誉等以献有司以帛系鋹及其官属献太庙太社太祖御明徳门受俘宣诏责鋹鋹伏地待罪太祖命斩澄枢托崇誉于千秋门外释鋹罪以爲右千牛卫大将军封恩赦候保兴爲右监门率府率太祖甞幸讲武池鋹先至赐以巵酒鋹疑其酖泣曰臣承父祖基业违拒朝廷劳王师致讨罪固当死陛下不杀臣今见太平得爲大梁布衣足矣愿延旦夕之命以全陛下生成之恩臣未敢饮此酒太祖笑曰朕推赤心置人腹中安有此事取而自饮之别酌赐鋹鋹大慙顿首谢迁左监门卫大将军封彭城郡公太平兴国初封卫国公太宗将讨太原召近臣宴饮鋹与焉自言朝廷威灵及逺四方僭窃之主今日尽在坐中旦夕平太原刘继元又至臣率先归朝愿得执挺爲诸国降王之长太宗大笑其谈谐皆此类也卒年三十九赠太师南越王初防命日者筮国祚遇复之丰曰将五十五年乎其后果然   李煜字重光徐州人也祖昪父景昪爲呉将徐温养子因冒姓徐名知诰唐天成二年温卒昪将出镇欲以国事付景遂参政事昪镇金陵迁景司徒平章事爲中外诸军副都统昪受呉禅国号齐改元升元僭帝号自以爲唐之后也复姓李国号唐景初名景通后改爲璟避周讳复名景初封呉王爲诸道元帅録尚书事改封齐王昪卒景嗣既袭位改元保大尊母宋氏爲皇太后立妻钟氏爲皇后用宋齐丘周宗爲宰相周世宗既尽取江北十四州之地景惧禀周正朔上表称国主世宗荅书云皇帝恭问江南国主劳之而已景由是颇躁愤遂杀齐丘等太祖受命景遣使朝贡徙都南昌景卒子煜嗣表请追尊帝号太祖许之諡景爲明道崇徳文宣孝皇帝庙号元宗陵曰顺陵煜本名从嘉初封安定郡公累迁诸卫大将军副元帅封郑王又封呉王景迁南昌立爲太子监国袭位于建康改今名立母钟氏爲圣尊后以父名泰章故也妻周氏爲国后遣使入贡奉表陈绍袭太祖诏荅焉自景内附周世宗贻书于景至是始赐煜诏而不名及岭南平煜惧上表遂改唐国主爲江南国主改唐国印爲江南国印又请所赐诏呼名许之于是贬损节度下书称教改中书门下省爲左右内史府尚书省爲司防府御史防爲司宪司翰林爲文馆枢密院爲光政院降封诸王爲国公官号名多所更易嵗贡长春节钱三千万遣其弟从善来朝以爲泰寜军节度使赐第留京师煜虽外恭顺而内实缮甲兵爲战备太祖谕令入朝不从命开寳七年诏煜赴阙煜又称疾不奉诏乃命曹彬潘美征之所至皆下初樊若水在江南举进士不第尝因钓鱼采石江上以渔船载丝绳度江之广狭上书言江南可伐之状请造浮桥以济师太祖用其计下荆湖造大桥聫巨舰而下煜语其臣张洎洎对曰载籍以来长江无浮梁之事煜曰吾亦以为儿戏尔及王师度江薄城果以浮梁而煜不知也若水初除舒州推官及计既行遂领池州后改名知古官至给事中当王师度江也煜以兵柄任皇甫继勲以机事属陈乔张洎传诏内殿者徐元瑀徐元瑜刁术边书告急元瑜等匿而不通及兵围城煜惊且怒遂杀继勲初彬之南征也太祖谕之曰卿至金陵戒暴略示兵威令其归顺不必急攻至是煜危甚遣其臣徐铉周惟简至京师煜上奏曰臣猥以幽孱曲承临照僻在幽逺忠义自持唯将一心上结明主比蒙号召自取愆尤王师四临无往不克途穷道迫天实爲之北望天门心悬魏阙嗟一城生聚吾君赤子也微臣薄躯吾君外臣也忍使一朝便忘覆育号咷郁咽盍见舍乎臣性实愚昧才无异禀受皇朝奬与首冠万方奈何一日自踵蜀汉不臣之子同羣合类而爲囚虏乎贻责天下取辱祖先臣所以不忍也岂独臣不忍爲亦圣君不忍令臣之爲也况乎名辱身毁古人之所嫌畏者也人所嫌畏臣不敢不嫌畏也惟陛下寛之赦之臣又闻鸟兽微物也依人而犹哀之君臣大义也倾忠能无怜乎傥令臣进退之迹不至丑恶宗社之失不自臣身是臣死生之愿毕矣实存没之幸也岂惟存没之幸也实举国之受赐也岂惟举国之受赐也实天下之鼓舞也皇天后土实鉴斯言铉等至京师见太祖言曰李煜何罪而陛下伐之且煜事陛下如子事父其说累数百言太祖曰尔谓父子爲两家可乎不能对铉等既还煜复遣入奏言李煜事大之礼甚恭以病未任朝谒非敢拒诏乞缓兵以全一邦之命太祖怒按劒谓曰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铉皇恐而退初太祖诏诸将罢攻城令自归阙煜爲左右所惑犹豫不决遂诏进兵八年城防煜就擒彬露布以闻先是陈乔张洎事煜同掌机务及朝廷举兵乃相谓当死社禝及城防洎不能死乔径入白煜曰今日国亡愿加显戮以谢国人煜曰此厯数卿死无益也乔曰纵不杀臣臣何面目以见士大夫乎遂死之又内史舍人潘佑甞上煜书曰臣闻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殿下党蔽奸回曲容谄僞受贼臣之佞媚保贼臣之骨肉使国家愔愔如日将莫不顾兆人之患不忧宗社之覆以古观之则知殿下爲君不道桀纣孙皓破国亡家自已而作爲千古笑今殿下取则奸回以败乱国家是殿下爲君不及桀纣孙皓逺矣臣必退之心有死而已不能与奸臣比肩而事亡国之主使一旦爲天下笑煜大怒杀之后二歳国亡太祖御明徳门受俘太祖以其甞奉正朔也诏露布寝而不宣释其罪以爲右千牛卫上将军封违命侯自昪至煜三主共三十九年而失国太宗即位加特进封陇西郡公卒年四十二赠太师封呉王子仲防在国时封清源郡公归朝爲千牛卫大将军郢州刺史卒年三十七   刘继元并州太原人也其母刘崇之女适薛氏生继元及其兄继恩崇汉髙祖之母弟也汉初爲太原尹北京留守及隐帝遇害周太祖以兵入京师汉太后遣太师冯道迎崇之子赟于徐州欲使袭汉位少尹李骧语崇曰观郭公用心当自取之不若以兵至孟津观变俟徐州践祚则无可疑矣崇怒以爲骧欲离闲父子并其妻杀之已而周太祖登位崇遣人乞赟归藩始知赟死矣乃爲骧立庙遂僭帝号重币结契丹如晋髙祖约爲父子改名是称汉干祐年号契丹册爲大汉神武皇帝旻死子承钧袭位改元天防承钧结李景孟昶爲助仍求援于李筠筠叛承钧举兵助之筠败其宰相卫融爲王师所擒太祖责之曰汝何敢助李筠反融曰犬吠非其主臣四十口受刘氏丰衣美食不忍负之臣终不爲陛下用得闲走河东尔太祖怒命以檛击之融大呼曰大丈夫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之死正得其死所太祖曰此忠臣也遽命释之以爲太府卿太祖尝因界上谍者谓承钧曰君家与周氏爲世雠宜其不屈今我与尔无所闲何爲困此一方之人也若有志中国宜下太行以决胜负承钧遣谍者复命曰河东土地甲兵不足以当中国然承钧家世非叛者区区守此盖惧汉氏之不血食也太祖哀其言笑谓谍者曰爲我语承钧开尔一路以爲生遂终其世不加兵承钧死继恩嗣继恩爲其臣侯霸荣所杀宰相郭无爲遂援立继元改元广运复结契丹爲援太祖遂亲征尝遣诏谕继元无爲许以平卢军节度使继元以疑无爲无爲复劝使效顺又欲叱兵出战太祖命引汾水浸其城继元杀无爲以徇无爲棣州人博学有词辨初隐武当山承钧以谏议大夫起之遂爲相太常博士李光賛上言曰陛下应天顺人战无不胜四方恃险之邦僭窃称帝王者悉与中国爲隣今与陛下爲臣矣今天时向暑两河泛溢道路艰阻辇运稽留蕞尔太原岂烦亲讨防王师顿兵甘草地歳暑雨军士多疾太祖欲班师禁军校赵翰等叩头愿乗城急击以尽死力太祖曰汝曹我所训练无不一当百以备肘腋同休戚也我寜不取太原岂忍驱汝曹冒锋镝而蹈必死之地乎卫士皆感泣遂班师太平兴国四年太宗亲征于是宰相谏止之太宗曰朕计决矣王师围太原太宗以诏谕之王师进攻甚急太宗恐诸将屠城城垂陷继元上表乞降自崇僭号至继元国灭凡四主二十八年继元之未败也太宗先命郭进断契丹之援于石岭关进至契丹果来援进击走之继元犹以蜡弹帛书求救于契丹进得之以徇城下及降太宗宥其罪授右卫上将军封彭城郡公赐第京师初太宗行次澶渊有太仆寺丞宋防者迎谒道左太宗见其姓名喜曰吾其防矣太宗将至太原语侍臣曰我以端五日当置酒髙防于太原城中及继元降果五月五日也太宗尝谓近臣曰晋司马昭以刘禅思蜀之对戏之云何乃似郤正之言此不仁之甚也亡国之君皆闇懦所致茍有逺识岂至灭亡此正可愍伤何反戏侮之乎刘继元朕前日所虏者待之常以賔礼犹恐不慰其意尔太宗以房州爲保康军授继元节度使卒遗奏以六歳子三猪爲托赠中书令彭城郡王三猪名守节以爲西京作坊使后迁至诸卫将军   臣称曰昔王朴陈用兵之略以淮南可最先取并必死之冦最后亡及宋兴并最后服皆如朴言是不然昔太祖既平湖湘尝谓太宗曰中国自五代已来兵连祸结帑藏空虚必先取巴蜀次及广南江南即国用富饶矣河东与契丹接境若取之则契丹之患我当之也姑存之以爲我屏翰俟我富实则取之故即位之六年平蜀又三年征太原又二年平岭南又三年平江表及太宗再北征乃克之此庙谟雄断施设先后之序如此岂以并必死之冦而置之哉诚非朴之所及也   东都事略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   钱俶字文徳临安人也名上字犯宣祖讳止称俶祖曰镠因唐末黄巢之乱据有呉越之地昭宗授以杭越节制封彭城王梁唐封爲呉越国王諡曰武肃父元瓘諡曰文穆王子佐嗣佐卒以弟倧继倧爲牙校胡进思所废俶时镇浙东遂度江袭位汉授以东南面兵马都元帅锡以金印玉册仍领镇海镇东节度使至周以天下兵马都元帅处之宋兴改大元帅自太祖受命俶贡奉有加开寳六年封其妻孙氏爲贤徳顺穆夫人遣幕吏黄夷简入贡太祖谓之曰汝归语元帅常训甲练兵江南倔彊不朝我将讨之元帅当助我无惑人言云皮之不存毛将安傅时命有司造大第甚宏丽赐名礼贤宅以待两浙江南之先来朝者王师讨江南以爲升州东面招讨制置使李煜贻书于俶其略曰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一旦明天子易地酬勲王亦大梁一布衣尔俶以其书来上率兵拔常州加守太师又遣其大将沈承礼率兵随王师平润州诏俶归国江南平俶与妻子来朝太祖对于崇徳殿待以优礼诏曰古者宗工大臣特被隆眷或劒履上殿或诏书不名率由丰功待以殊礼呉越国王钱俶特赐劒履上殿诏书不名又以俶妻爲呉越国王妃宰相言自古异姓诸侯王妻无封妃之制太祖曰行之在我安问旧典太祖待俶甚厚自晋王宰相及中外臣僚上章请留俶不遣太祖曰钱俶在呉越歳修职贡今又委质来朝若利其土宇而留之殆非人主之用心何以示信于天下也及俶归国太祖以黄绢封文字一复付俶曰候到国即开之仍谕俶曰朕知公忠若朕常在公则常有东南他人未可知也俶感泣拜谢至国启封皆晋王宰相以下请留俶章也俶上表谢太平兴国三年复来朝遂以国归有司太宗改封俶淮海国王以礼贤宅赐之钱氏传五主共八十四年俶以天下既平求去元帅之称从之改汉南国王雍熈四年出爲武胜军节度使徙国南阳既又辞国号改封许王端拱元年徙封邓王俶以天成四年八月二十四日生至是年八月二十四日薨年六十薨之日又与父元瓘同人皆异之册封秦国王諡曰忠懿俶崇信释敎性谦谨未甞忤物爲太师中书令者四十年任元帅者二十年富贵之盛无与爲比七子惟濬惟治惟渲惟灏惟溍惟演惟济惟治官至左骁卫上将军惟渲惟灏俱至团练使惟溍左龙武将军惟济保静军留后諡曰宣惠惟濬字巨川太祖即位以爲建武军节度使改镇海镇东二镇王师征江南惟濬从其父俶下常州以功加同平章事太宗即位加侍中俶封淮海国王惟濬徙镇淮南改镇山南东道又镇安州封萧国公俶薨有诏起复加中书令卒追封汾王諡曰安僖   惟演字希圣幼有俊才俶甞使赋逺山诗有髙爲天一柱秀作海三峯之句俶深器之初补职牙门累迁左神武将军咸平中献其所爲文章拜太仆少卿擢知制诰翰林学士坐爲人于开封府请求夺职乆之复爲学士累迁至刑部侍郎天禧末丁谓爲参知政事惟演见谓宠盛附之与讲婣好而惟演女弟适后戚刘美相与共排冦准准既罢相眞宗欲相李廸因问廸何如惟演曰廸无过但才短尔今执政中曹利用丁谓任中正皆位廸上眞宗黙然惟演又曰旧人中冯拯可用也眞宗亦黙然眞宗曰张知白何如惟演曰使之参政则可爲相则不可眞宗卒以廸爲相拯遂拜枢密使时曹利用丁谓先以爲枢密使惟演入对言曰今枢密院有三使而中书止一相曷迁曹利用或丁谓乎眞宗曰谁可惟演曰谓可惟演又曰曹利用忠赤有功亦宜与平章事眞宗曰诺于是丁谓拜相利用加同平章事惟演寻拜枢密副使加尚书右丞转工部尚书眞宗崩仁宗即位进兵部尚书爲枢密使章献明肃皇后称制宰相冯拯以惟演太后婣家也请出之除保大军节度使知河阳请觐加同平章事判许州改镇武胜又徙泰寜惟演意在柄用甞谓人以不得于黄纸后署名爲恨及屡徙鎭鬰鬰不得志仁宗耕籍田求入侍祠留爲景灵宫使章献崩还判河南请以章献章懿二后同配食眞宗庙室御史劾奏惟演擅议宗庙落平章事改鎭崇信卒年五十八赠侍中惟演少富贵能志于学有文章与杨亿刘筠齐名甞曰学士备顾问不可不该博故其家聚书侔于秘府又多藏古书画在馆阁与修策府元凡千篇特诏杨亿分爲之其爲人少诚信初附丁谓力排冦准其后逐谓亦与有力焉所着有典懿集枢庭拥髦前后集伊川汉上集金坡遗事録飞白书叙録逢辰録奉藩书事初諡曰文穆改諡曰思又改曰文僖凡三易名云有子暄爲寳文阁待制暄子景臻尚仁宗女许国大长公主拜左领军卫大将军驸马都尉官至少师安武军节度使封康国公   臣称曰五代之际呉越常外尊中国至太祖世俶遂委质来朝于时太宗及羣臣咸欲留俶而取其地太祖卒遣还国且语之故乌虖太祖洪人之度如是哉及太宗即位俶不待诏命即以国入觐盖有以也子孙世有爵邑岂非忠孝之报乎   髙继冲字賛平其先陜州硖石人也曾祖季兴唐末荆南司马张环逐其节度使陈儒自称留后环败而季兴守荆南梁开平初遂据有其地封秦王卒諡曰武信子从诲后唐天成三年袭位封南平王卒諡曰文献子保融汉干祐五年袭封南平王卒諡曰正懿无子建隆元年其弟保勗嗣立太祖即授以节度使从诲于诸子中最爱保勗虽盛怒见之则释然荆南人目之爲万事休四年卒子继冲袭位时湖南张文表叛周保权求救于朝廷太祖命慕容延钊讨之延钊假道荆南约以兵过城外继冲大将李景威曰兵尚权谲城外之约可信乎其秘书监孙光宪曰中国自周世宗时已有混一之志况圣宋受命眞主出焉以理谕继冲令献三州之地延钊军至继冲出迎于郊而前锋遽入其城继冲惧上表纳土请举族归朝授马歩军都指挥使自季兴至继冲五帅凡五十七年光宪有学术归朝授黄州刺史干徳三年继冲拜武寜军节度使卒年三十二赠侍中周行逢武陵人也少时不事生业甞犯法配镇兵以骁勇累迁禆校自唐干寜二年马氏专有湖南二十州之地周广顺初兄弟争国求援于江南李景遣大将边镐率兵赴之因下长沙迁马氏之族于建康以镐爲潭帅防朗州军乱推牙将刘言爲留后言以行逢爲都指挥使行逢以众情表于景请授言节景不从召言入金陵言惧遣副使王进逵行军何眞与行逢率舟师袭破潭州镐遁去行逢等据其城遣使言状周太祖即以言爲朗帅进逵爲潭帅行逢爲潭州行军司马未几进逵害言太祖以进逵代爲节度使行逢领鄂州节度使知潭州显徳中世宗用兵淮甸诏进逵出师进逵遣禆将潘叔嗣领兵五千爲先锋行及鄂州界叔嗣乃回戈袭进逵进逵败走爲叔嗣所杀迎行逢爲帅行逢至即斩叔嗣以徇世宗乃授行逢武平军节度使兼侍中于是尽有湖南之地国初加兼中书令行逢在镇尽心爲治所用官属率皆廉介之士条教简约民皆恱之然性猜忌左右小有忤意必寘于法夫人邓氏谏曰人情有善恶安得一槩杀之乎行逢怒曰此外事妇人何知行逢既爲帅夫人不爲屈不入府治躬率奴仆耕织以自给赋调必先期输送行逢止之不从曰税官物也若主帅自免其家何以率下乎行逢卒追封汝南郡王子保权年十一自武平军节度副使袭父位初行逢疾亟召将佐谓曰吾起垅亩爲团兵同时之人皆死惟衡州刺史张文表独存焉常怏怏不得行军司马吾死文表必爲乱诸公善佐吾儿无失土宇必不得已当举族归朝也行逢死文表果举兵叛据潭州保权乞师于朝廷太祖遣慕容延钊李处耘等讨之王师次江陵文表已爲保权之众所杀保权牙校张从富等以谓文表已平而王师未回惧爲袭取相与拒守延钊以闻太祖遣中使谕保权及将校曰尔本请师求救故发大军以拯尔难今妖孽既平是有大造于尔辈何乃反拒王师也保权幼爲左右所制不从命遂讨之保权出军于澧州南兵未交而溃王师获从富于西山下枭首于市大将汪端劫保权并家属弃城亡匿山洞王师至数月获保权克岳州端拥保权众冦掠未几亦就擒磔于市湖湘悉平保权至京师以爲右千牛卫上将军累迁左羽林统军太平兴国九年知并州卒年三十四始太祖既下湖湘思得通蛮情习险阨智勇可任者以镇抚之有秦再雄者辰州傜人也长七尺武健多谋在行逢时以战鬬立功太祖召至京师察知其可用以边事付之除辰州刺史赐予甚厚仍使自辟官属尽与一州租赋再雄誓死报効至州日训练土兵得三千人又遣亲校二十八人分使诸蛮以传朝廷懐来之意悉皆欵附迁辰州团练使再雄尽瘁边圉故终太祖世无蛮貊之患再雄不知所以终因附于此   陈洪进字济川其先泗州人也曾祖爲闽官遭乱因家泉州之仙游县唐光启中王潮陷泉州以福州观察使王审知爲副潮卒审知据其位梁册审知爲闽王二十九年而卒其子延翰继逾年而被杀其弟延钧袭八年遂僭帝号十一年卒子昶嗣被逐而叔延义立以其弟延政爲建州刺史既而背命自立国号商六年閤门使连重遇推客省使朱文进以夺其位复号闽时晋天福七年也文进以黄绍颇爲泉州刺史程赟漳州刺史许文稹汀州刺史泉人念王氏爲羣逆分据指挥使留从效王忠顺董思安谋复王氏于是募敢死士五十人而洪进与焉夜擒绍颇杀之立延政从子继勲欲送绍颇首于建州奉延政爲主而道阻贼盛莫敢往者独洪进请行道逢贼语以泉福已定贼遂溃洪进至建州延政大恱既而程赟立延政从子继成许文稹又以汀州降而朱文进爲连重遇所杀福人亦杀重遇延政遂遣洪进还泉州三年江南李景陷建州以延政入金陵明年留从效劫继勲使降江南自领州事李景授从效泉州刺史进清源军节度使以洪进佐之进职统军使建隆三年从效死洪进诬其子绍镃将叛执送建康推副使张汉思爲留后自爲副使汉思患其专将图之一日洪进袖大鏁鏁其门叩头谓汉思曰军使速以郡印见授汉思皇惧亟与之即置汉思别馆遣使告江南而李煜遂授以清源军节度使自太祖平泽潞下维取荆湖威震四海洪进大惧乃请命于朝改清源军爲平海军拜洪进节度使及江南平呉越钱俶来朝洪进亦遂入觐至南劒州闻太祖崩乃归镇发哀太平兴国三年来朝即以其地来归太宗以洪进爲武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从平太原封杞国公进封岐卒年七十一赠中书令諡曰忠顺   东都事略卷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   吴廷祚字庆之太原人也始仕周太祖为亲校及即位为庄宅副使稍迁皇城使世宗即位迁右羽林将军内客省使逾年拜宣徽北院使迁南院使西京留守世宗征闗南以廷祚留守京师拜左骁衞上将军为枢密使宋兴加同中书门下二品以父名璋故也李筠反廷祚白太祖曰潞城岩险且有太行之阻贼若保之未可以岁月破筠素恃勇轻脱若速举兵击之必离上党来逆战兽亡其薮鱼脱于渊擒之必矣太祖遂亲征以廷祚留守京师筠果领兵与王师战泽州南筠众大败如廷祚之言及征李重进又为东京留守建隆三年为雄武军节度使改镇京兆卒年五十四赠侍中子元扆元扆字君华尚太宗女蔡国公主拜左衞将军驸马都尉迁庆州团练使知郓州徙河阳改郢州观察使再知河阳河溢城将坏元扆躬渉泥泞督工壅塞民有避水于林杪者既济以舟檝又以家财赈之时数郡被水患独元扆所部民无垫溺眞宗即位换安州观察使知澶州治有声迁宁国军留后知定州契丹入边王超王继忠领兵逾唐河战元扆度其必败濳发兵护河桥起等果败敌众至桥见阵整而遁代还拜武胜军节度使出知潞州徙徐州改镇山南东道卒年五十赠中书令諡曰忠惠始父廷祚厚重寡言齐家有法好儒学聚书数千卷至元扆聚书乃至数万卷读左氏春秋尤通内典精笔札临事庄重御下有术在藩镇能爱民待賔佐必尽礼奉身简素所得禄赐均及亲族国朝以来尚主者独称其贤   李崇矩字守则上党人也幼有至行为乡里所称始事史肈为亲吏周太祖以崇矩世宗帐下显徳初补供奉官转供备库副使改作坊使国初李筠叛为南面行营前军都监大破筠众于碾子谷以功拜右监门衞大将军充三司使从征李重进还为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干徳二年拜枢密使赵普为相与崇矩分秉国政以女妻普子承宗太祖颇不恱有郑伸者崇矩之客倾险士也乃上书告崇矩阴事崇矩不能自明开寳五年罢为镇国军节度使入为左衞大将军太宗即位授岭南都廵检使改琼崖儋万都廵检代还拜右千牛衞上将军判金吾街仗卒年六十五赠太尉諡曰元靖追封河东郡王崇矩寡言尚信义史肈被祸崇矩方事世宗既贵遇肈之孙必优礼之子继昌   继昌字世长以荫补供奉官迁如京副使崇矩出镇为牙职迁西京左藏库使王均乱为招安廵检使与雷有终上官正石普破之于弥牟追至资州而均已就擒于富顺监以功领奨州刺史知青州又知延州入判右金吾街仗拜连州刺史出知泾州卒年七十二继昌性谨厚郑伸死其母贫饿尝诣继昌乞假家人憾前事诟逐之继昌怜之乃与白金百两时称其长者继昌之子勗尚太宗女万寿公主是谓齐国献穆大长公王旧制尚主者升居诸父之列眞宗特于其名上益遵字陞为崇矩之子焉   遵勗字公武初授左龙武将军驸马都尉赐第永宁里主既下降而所居堂甎华有翔凤者命工琢去主服有虬龙文屏藏之眞宗喜顾待加异常称其好学为人醖借喜读书通浮屠性理之说居第园池聚名华奇果美石于其中有自千里而至者其费不赀有会贤闲燕二堂北隅有庄曰静渊引流水周舍下尝师事杨亿亿卒为制服营其家事积官至镇国军节度使知许州卒年五十一赠中书令諡曰和文有闲燕集二十卷外馆芳题七卷子端懿官至鎭潼军留后为人和厚多读书喜賔客所与游皆时之贤士大夫端慤官至蔡州观察使请老以安徳军留后致仕卒諡曰恭敏端愿官至节度使歴镇武康定国请老以太子太保致仕卒子评官至成州团练使   楚昭辅字拱辰宋城人也初太祖典禁衞尝召置左右陈桥之还师也昭宪皇后在城中太祖忧之遣昭辅先入问起居昭辅具言士众推戴之状后意乃安国初为军器库使知州太祖以其有心计拜左骁衞大将军权判三司开寳六年拜枢密副使太平兴国初拜枢密使昭辅性勤谨介直掌枢务人不可干以私六年以疾罢为左骁衞上将军卒年六十九赠侍中諡曰景襄   东都事略卷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九   赵普字则平幽州蓟人也父迥以世乱徙其族常山又徙洛阳普性沈厚有大畧周显徳初永兴军节度使刘词辟为从事词卒遗奏荐其才世宗用兵淮甸太祖克滁州以普为军事判官太祖与语奇之时捕获为盗者百余人尽诛之普意其中必有滥者请加讯治由是多所全宥太祖益重之时宣祖将兵抵滁上得疾普躬视药饵朝夕无倦宣祖媿其情与讲同家之好太祖领定国军节度使移镇滑许普皆在幕府最后为归徳军节度掌书记太祖北征普从行夜宿陈桥六军共议推戴普谕将校曰并敌与西戎相结防捡奉命征讨尔辈甲兵几何便欲扶策天子防捡一心忠赤通于神明若闻此事必诛尔辈列校皆不退普即戒诸将勿令纵兵若都城人心不摇则四方自然宁谧黎明入白太祖时太祖醉卧帐中欠伸徐起则万众擐甲露刃諠不可止或以黄袍加太祖之身扶太祖上马拥逼南行既而太祖受防普以佐命功授右谏议大夫枢密直学士昭义李筠叛太祖亲征以普留守京师普愿扈从太祖曰赵普胜介胄乎许之普因进策曰陛下初登寳位光耀神武挫英雄之气服天下之心在此举矣且兵机贵速不尚巧迟若倍道兼行掩其未备所谓自天而下可一战而擒也太祖用其策及筠诛普以功迁兵部侍郎枢密副使维扬李重进叛太祖问普攻取之策普曰重进昩武侯之逺图守薛公之下计不过缮修孤垒以长淮为恃也况其内乏资储外无救援以臣愚见急攻亦取缓守亦取兵法尚速不如速取之矧陛下以顺讨逆何忧哉不逾月遂诛重进时昭宪皇后无恙每与太祖参决政事犹以书记呼普尝曰赵书记且为尽心吾儿未更事也及昭宪寝疾普入与顾命昭宪语太祖汝百岁后当传位于汝弟太祖曰敢不如太后敎即令普就榻前为誓书藏之金匮拜枢密使初二叛旣平太祖召普问天下自唐季以来数十年间帝王凡易八姓兵革不息苍生涂地其故何也吾欲息天下兵为国家长久之计其道何如普曰陛下及此言天地人神之福也唐季以来战闘不息国家所以不安者由节鎭太重君弱臣强而已今所以治之无他惟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则天下自安矣顷之太祖因晚朝与石守信王审琦等饮太祖屏左右谓曰我非汝曹之力不得至此念汝之徳无有穷已然天子亦大囏难殊不若为节度使之乐也守信等曰何故太祖曰是不难知矣居此位者谁不欲为之守信顿首曰陛下何谓出此言今天命已定孰敢有异心太祖曰不然汝曹虽无异心其如汝麾下之人欲富贵者何一旦以黄袍加汝之身汝虽欲不为其可得乎守信等曰臣等愚不及此惟陛下哀矜示以可生之涂太祖曰人生如白驹过隙所为好富贵者不过多积金钱厚自娱乐使子孙无贫乏之忧汝曹何不释去兵权择便好田宅市之为子孙立永久之业多置歌舞日饮酒相欢以终天年君臣之间两无猜嫌上下相安不亦善乎于是守信等皆称疾请解军职太祖许之已而太祖欲使符彦卿管军普屡谏以为彦卿名位已盛不可复委以兵柄太祖不从宣已出普复怀之请见太祖迎谓之曰岂非以符彦卿事耶普对曰非也因奏他事既罢乃出彦卿宣进之太祖曰果然宣何以复在卿所普曰臣托以处分之语有未备者复留之惟陛下深思利害勿复悔太祖曰卿苦疑彦卿何也朕待彦卿厚彦卿岂负朕者耶普曰陛下何以能负周世宗太祖黙然事遂中止干徳二年范质等三相罢以普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命薛居正吕余庆为参知政事以副之事无大小皆决于普自唐以来方鎭多以赋入自擅而上供殆鲜场院率令部曲主之厚敛以自利其属三司者输额之外辄归已或私纳货赂以事贡奉用兾恩奨普劝太祖革其弊方镇阙帅命文臣权知所在场院闲遣京朝官廷臣监临诸道置转运使诸州置通判使主钱谷自是利归公上矣又数遣使者分诣诸道选本道兵骁勇者籍其名送京师以备宿衞敎习精练太祖每御便殿亲临试之不数年兵甲精锐府库充实皆普之谋也五年拜尚书左仆射昭文馆大学士普尝为某事择官列二臣姓名以进太祖不用明日复奏之又不用又明日复奏之太祖怒裂其奏掷陛上普顔色自若徐拾奏归补缀明日复进太祖悟乃可其奏后二臣者果称职太祖一日以幽燕地图示普普曰此必曹翰为之太祖曰然翰可取否普曰翰可取孰可守太祖曰以翰守之普曰翰死孰可代太祖不语久之曰卿可谓逺谋矣太祖尝夜幸普第立风雪中普皇恐出迎太祖与普饮于堂中设重裀地坐炽炭烧肉普妻和氏行酒太祖以防呼之普从容问曰夜久寒甚陛下何以出太祖曰吾睡不能着一榻之外皆他人家也普曰陛下小天下耶南征北伐今其时矣愿闻成算所向太祖曰吾欲取太原普黙然久之曰非臣所知也太祖问其故普曰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二边之患我独当之何不姑留以俟削平诸国则太原弹丸黒志之地将无所逃矣太祖笑曰吾意正如此特以试卿尔因谓普曰王全斌平蜀多杀人吾今思之犹耿耿不可用也普荐曹彬潘美可用其后太祖征岭南用潘美伐江南任曹彬而二国悉平两浙钱俶遣使入贡遗普书及物十甖太祖幸其第适见而问之普以实对太祖曰此必海味也即令启之皆满贮子金也普谢曰臣未发书实不知也太祖笑曰但收之无害也彼谓国家事皆由汝书生耳又江南李煜亦以白金五万两遗普普以白太祖太祖曰苐受之使之勿测也既而煜遣其弟从善朝于京师太祖于常锡外复赐金如所以遗普者江南君臣骇服太祖宠待普如左右手判大理寺雷徳骧愤其属附普増减刑名因求见太祖语不逊太祖怒叱之曰鼎铛尚有耳汝不闻赵普吾之社稷臣乎徳骧坐贬商州又贬灵武普遣亲吏市木闗陇吏私市大木冒称普所市以规利前三司使赵玭以白太祖诏问太子太师王溥等普当何罪溥等奏赵玭诬罔大臣乃出玭为汝州牙校卢多逊在翰林频召对攻普之短防徳骧之子有隣愤其父流窜乗隙讼堂吏过悉抵以罪而普由是罢为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方普之在相位也尝于视事閤坐屏后设二大瓮凡中外表奏普意不欲行者必投之瓮中满则束緼焚之以是人多怨者太宗即位改太子少保迁太子太保时卢多逊为相数于上前毁普普郁郁不得志防柴禹锡告秦王廷美与卢多逊交结普奏臣开国旧臣为权幸所沮愿备枢轴察奸变太宗感悟召普谓之曰人谁无过朕不待五十已尽知四十九年之非矣未几拜司徒侍中封梁国公廷美废多逊南迁普之力也有弭徳超者骤被委遇诬奏曹彬有不轨之谋太宗疑之彬罢枢府以徳超为枢密副使普见太宗因诉辨其诬太宗大悟徳超既得罪而待彬如故自是太宗颇不怿从容谓普曰朕听断不明几误大事朕甚自媿普对曰陛下知徳超有才而任用之察曹彬无罪而昭雪之有劳者进有罪者诛物无遁情事至立断此所以彰陛下之明圣也虽尧舜何以过哉太宗于是释然出为武胜军节度使兼侍中太宗眷礼甚厚作诗饯之雍熙三年太宗命曹彬等北伐普上疏切谏曰陛下出师将以收复幽蓟今战鬭不息民疲师老臣以为克复未可期也陛下聦明睿智自翦平太原怀来闽浙混一诸夏遂欲恢复旧疆曽不思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可不虑哉可不戒哉自古圣帝明王无不置夷狄于度外陛下何必留意于斯乎陛下兴兵北伐驱百万生灵悉令辇运使之耕桑失时所得者少所失者多岂陛下之利耶汉武帝时主父偃徐乐严安所上书及唐姚元崇说明皇以十事其年代虽逺事则与今无以异也臣辄具録奏愿赐观览臣又闻之圣人不凝滞于物见可则进知难则退理贵变通情无拘絷所谓事苦则虑易兵久则变生此臣之所甚惧也臣滥膺藩寄切见差配自邓至莫往来四千余里典桑卖牛无虑十有六七其闲有鬻男女者有弃性命者陛下岂容不知乎而邪谄之徒进言者曰契丹时逢幼君灾异娄见可以用武以中陛下之意陛下乐祸求功以为万全遂兴无名之举岂不过甚矣哉臣愿陛下审其虚实究其妄谬正奸臣误国之罪罢将士伐燕之师非特多难兴王抑亦从谏则圣也古之人尚闻尸谏老臣未死岂敢面谀为安身之计而不言区区之忠惟陛下裁察太宗赐诏襃之移山南东道节度使改封许国公防有诏亲耕籍田普表求入觐太宗谓宰相曰赵普开国元臣朕所尊礼宜从其请礼成册拜太保兼侍中时枢密副使赵昌言与翟马周交通毁时政立朋党以求进用普深疾之奏流马周黜昌言侯莫陈利用以左道得幸为郑州团练使骄肆僭侈大为奸利普奏其事太宗为黜之商州普固请诛之太宗曰岂有万乗之主而不能庇一人死乎普曰此巨蠧也陛下不诛是乱天下法法可惜此何足惜哉太宗悟遣使诛之既又贷其死使者至而利用死矣其疾恶彊直皆此类也以疾求致仕太宗不得已以为西京留守河南尹加中书令恳辞数四诏曰开国勲旧惟卿一人不同他等无致固辞俟首途有日当就第与卿为别普捧诏泣涕因力疾请对赐坐移晷颇言及国家事太宗嘉纳之上章告老拜太师封魏国公给宰相奉仍遣其弟宗正少卿安易赍诏赐之又遣使以玺书赐普曰皇帝问太师顷以微疴恳求致政朕以居守之重虑烦耆耋维师之命用表尊贤伫闻有瘳与朕相见今遣使抚问仍赐铜羊上尊酒太师宜爱精神近药石以副朕眷注之意焉薨年七十一太宗闻讣震悼谓近臣曰赵普国初元勲事先帝与朕最为旧故能断大事尽忠国家眞社稷之臣闻其殂谢凄怆之怀不能已因出涕左右皆感恸册赠尚书令封眞定郡王諡曰忠献太宗撰神道碑亲八分书以赐之遣右谏议大夫范杲摄鸿胪卿护防事葬日设卤簿鼓吹如式举唐制也至道二年追封韩王咸平二年配享太祖庙廷普佐太祖太宗定天下平僭伪大一统当其为相每朝廷遇一大事定一大议才归第则亟阖户自启一箧取一书而读之有终日者虽家人不测也及翌旦出则是事决矣用是为常后普薨家人始得开其箧而见之则论语二十篇普尝戒其子弟曰吾本书生偶逢昌运受宠逾分当以身许国私家之事吾不复与尔等宜自勉励无重吾过故辅两朝出入三十余年未尝为子弟求恩泽者子承宗承煦   承宗字徳祖以父任为西头供奉官迁右羽林将军改大将军知潭郓二州皆有治声普留守西京以承宗侍行淳化二年来朝卒于京师年四十一   承煦字景阳普歴河阳武胜山南皆为牙职普未尝为求官端拱初太宗特命为六宅使普薨拜宫苑使领恩州刺史累迁昭宣使加领诚州团练使卒年五十五普之子孙至今显荣不絶论者以为安天下之功大是宜有后云   臣称曰自古受命之君必有硕大光明之臣以左右大业太祖光宅中夏普以谋议居中用能削百年藩镇之权刬五季僭伪之国拨乱世反之正独相十年天下廓廓日以无事至太宗宠遇愈隆矣古之人臣有非常之功则人主亦必报之以非常之礼观二帝所以待普者可谓至矣勲名烂然与宋无极盛哉   东都事略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   曹彬字国华眞定灵寿人也父芸成徳军兵马使彬始生周岁日父母以百翫之具罗于席观其所取彬左手持干戈右手取爼豆斯须取一印他无所视人皆异之既长气质淳厚汉干祐中为成徳牙将周太祖贵妃张氏彬之从母也彬归京师得世宗帐下补供奉官累迁西上閤门使出使吴越讫事即行不受私觌吴越人以轻舟追遗之至于数四彬犹不受既而曰吾或终拒之是近名也遂受而归尽输内帑世宗彊还之欲辞不获悉以分亲旧而一介不取迁引进使宋兴迁客省使与王全斌郭进屡破北敌太祖伐蜀以内客省使监归州路行营刘光毅军峡中郡县悉下诸将皆欲屠城杀降彬独任恕而戢下所至恱服太祖降玺书褒之蜀平王全斌等不防军事蜀人苦其侵夺彬屡请旋师全斌等不从俄而全师雄等作乱拥众十万彬复与光毅破之于新繁卒平蜀乱时诸将多有子女玉帛彬橐中惟图书衣衾而已太祖以全斌等贪纵不法属吏而谓彬清介廉谨拜宣徽南院使义成军节度使彬辞曰伐蜀将士俱得罪臣以无功独蒙褒宠恐无以劝天下太祖曰卿有茂功加以不伐设有微累全斌等岂惜言哉夫惩恶劝善朕所以励臣下也彬乃不敢辞太祖将亲征太原为前军都监率兵次团柏谷降贼将陈廷山太祖伐江南以彬将行营之师彬分兵由荆南顺流而东破峡口砦进克池州连克当涂芜湖二县驻军采石矶作浮梁跨大江以济师大破其军于白鹭洲师进次秦淮江南水陆十万陈于城下大败之俘斩数万计遂克润州进围金陵李煜危甚遣其臣徐铉奉表诣阙乞缓师彬亦缓攻取兾煜归服使人谕之曰事势如此所惜者一城生聚若能归命策之上也城垂克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之病非药石所愈惟须诸公诚心自誓以克城之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诸将许诺共焚香为誓明日称愈遂克金陵城中皆按堵如故李煜与其臣百余人诣军门请罪彬慰安之待以客礼煜之君臣赖以获免自出师至凯旋士众畏服无轻肆者其军政如此及入见以牓子进称奉敇江南干事回其谦恭不伐又如此初彬之揔师也太祖谓曰俟克李煜当以卿为使相副帅潘美豫以为贺彬曰不然夫是行也仗天威遵庙谟乃能成事吾何功哉况使相极品乎美曰何谓也彬曰太原未平尔已而还朝献俘太祖曰本除卿使相然刘继元未下姑少待之既闻此语美窃视彬微哂太祖觉之遽诘所以美不敢隐遂以前对太祖亦大笑乃赐彬钱二十万彬曰人生何必使相好官亦不过多积金钱耳未几拜枢密使忠武军节度使太宗即位加同平章事太宗议征太原召彬问曰周世宗及太祖皆亲征何以不能克彬曰世宗时史彦超败于石岭关人情惊扰故班师太祖顿兵甘草地防岁暑雨军士多疾因是中止太宗曰今吾欲北征卿以为如何彬曰以国家兵甲精锐翦太原之孤垒譬摧枯拉朽尔何为而不可太宗意遂决从平太原加兼侍中后为弭徳超所诬罢为天平军节度使既而太宗悟其谮封鲁国公待之愈厚雍熈三年诏彬将幽州行营前军马步水陆之师与潘美等北伐败契丹于固安破涿州又与米信破契丹于新城战于岐沟闗我师败绩初诸将上言契丹主少母后专政宠幸用事请乗其衅以取幽蓟遂遣彬与崔彦进米信自雄州田重进趣飞狐潘美出鴈门约期齐举将发太宗谓之曰潘美之师但先趣云应卿等以十万众声言取幽州且持重缓行毋贪利虏闻大兵至必悉众救范阳不暇援山后矣既而美之师先下寰朔云应四州彬等至涿州以粮运不继退师雄州以援其餽彬部下诸将以为已握重兵不能有所攻取由是谋议蜂起彬不得已乃复裹粮再往攻涿州而失利于岐沟太宗追诸将赴京师鞫于尚书省令翰林学士贾黄中等杂治彬等具伏违诏失律之罪责右骁衞上将军彦进右武衞上将军信右屯衞上将军四年起彬为侍中武宁军节度使徙鎭平卢眞宗即位复同平章事召入为枢密使咸平二年被疾眞宗亲视临问手为和药仍赐以白金万两问以后事对曰臣无事可言臣二子璨与玮才器有取臣若内举皆堪为将眞宗问以优劣对曰璨不如玮薨年六十九眞宗恻然震悼对辅臣语及彬必流涕赠中书令追封济阳郡王諡曰武惠与赵普配享太祖庙廷彬仁敬和厚在朝廷未尝忤旨亦未尝言人过失伐二国秋毫无所取位兼将相不以等威自异待遇士大夫必引车避之居官奉入给宗族无余积平蜀回太祖询官吏善否对曰军政之外非臣所闻也固问之唯荐随军转运使沈伦廉谨可任北征之失律也赵昌言在魏奏乞诛彬及昌言自延安还被劾不得入见彬在右府为请于太宗乃许朝谒彬之仁厚皆此类也子璨珝玮玹玘珣琮珝官至昭宣使玹左藏库副使玘尚书虞部贠外郎珣东上閤门使玘之女即慈圣光献皇后也芸累赠魏王彬韩王玘吴王諡曰安僖玘之子佾傅佾见外戚传傅后之兄也仕至荣州刺史諡曰恭怀   璨字韬光以父任为供奉官彬为上将璨常从行彬以为类已特钟爱之征讨得与计议太祖以为宫苑副使太宗朝为银夏麟府等州钤辖契丹入边屡战有功诸将多欲追奔璨曰夷狄多变力止之至道初迁四方馆使知灵州稍迁亳州团练使领康州防御使知定州拜侍衞马军都指挥使天徳军节度使改鎭彰徳转殿前都指挥使又改保静武宁忠武在禁衞十余年以疾除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卒年七十赠中书令諡曰武懿璨习韬略好读左氏春秋善抚士卒兼着威爱居家以孝谨称虽轻财不逮其父而仁敬和厚亦有父风子仪官至耀州观察使   玮字寳臣始彬歴徐郓节度使皆以为牙内都虞候授供奉官閤门祗候李继迁扰边诸将数出无功太宗问谁可任者是时彬在枢府对以玮可任召知渭州时年十九彬薨请服丧不许迁西上閤门使徙知鎭戎军尝出战小捷戎人引去玮伺戎人兵去已逺乃驱所掠牛羊辎重缓驱而还其下忧之言于玮曰牛羊无用不若弃之整众而归玮不应戎人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遽还袭之玮愈缓行得地利处乃止以待之使人谕之曰蕃军逺来必甚疲我不欲乗人之怠请休憩士马少选决胜良久又使人谕之曰可相驰否于是各鼓军而进一战大破其军遂弃牛羊而还徐谓其下曰吾知戎人已疲故为贪利以诱之比其复来几行百里矣若乗锐便战犹有胜负逺行之人若小憩则足痹不能立人气亦阑吾以此取之于时李继迁虐用其众下多怨者玮移书蕃部谕以朝廷抚纳之意于是康奴族内附上言鎭戎地平便于骑战非中国之利请自陇山而东循古长城凿堑以为限又请以兵械及闲田蠲租以给弓箭手继迁死其子徳明请命于朝玮言继迁擅中国要害地终旅拒使人主有西顾之忧方其国危子弱不即扑灭彊盛恐难复制当是时朝廷欲以恩致徳明寖其书不报玮曰徳明野心今不急折其翼而长养之其飞必矣既而河西延家妙娥等数大族来归附玮即将骑士薄天都山援徙内属诸小种皆望风纳质徳明由此遂弱至死不敢闚边召还知邠州进东上閤门使领髙州刺史再知渭州破章族于武延咸泊川灭拨臧于平凉陇山诸族皆献地玮为筑堡山外号笼竿城募弓箭手守之改引进使未几领英州团练使知秦州宗哥立遵与唃厮啰谋内冦乃上书求号賛普玮言不可听若复有求益难制也朝廷犹授立遵保顺军节度使既而立遵令其舅样丹説蕃部郭厮敦为乡导玮遂以计使厮敦图样丹后旬日果携其首至玮表厮敦为顺州刺史先是张吉知秦州生事熟戸多去蕃部惊扰至是凡前拒王师者皆伏匿玮令纳马赎罪而还故地至者数千人厮敦因献南市即秦渭之咽喉也自弓门至威逺共置砦十数亭障桥梁相望浚壕仅四百丈既而唃啰以一万众入冦玮逆于三都谷击败之斩首万级获马牛杂畜器仗三万三千计迁客省使康州防御使逾年又破宗哥将马波咤咤于野谷诛叛者鬼留族夷之于是河洮兰三州安江妙敦邈川党通等羌皆破散宗哥首立文法纳质内属唃啰逃入碛中塞垣遂安凡羌酋欲有所为必先令其下谓之立文法焉秦人请立碑纪功有诏褒之徳明冦庆州柔逺砦都廵捡杨承吉与战不利乃拜华州观察使鄜延路环庆等州安抚使委乞骨咩大门等族闻其至归附者千余落天禧四年拜宣徽北院使鎭国军留后佥书枢密院事是岁冦准谪道州宰相丁谓恶玮不附已指以为准党除南院使环庆路安抚使降左衞大将军容州观察使知莱州又为华州观察使知青州徙知天雄军寻改彰武军留后知永兴军拜昭武军节度使复知天雄军逾年知河阳徙帅眞定改鎭彰武卒年五十八赠侍中諡曰武穆治平中配享仁宗庙廷玮好读书通春秋尤善左氏为将几四十年未尝败衂威震西鄙唃啰每闻其名即以手加额而东向之鎭天雄契丹使过必戒其下无敢疾驱者在渭州有告戍卒叛入夏州军吏来告玮方对客弈不应军吏亟言之玮怒叱之曰吾固遣之去汝再三显言耶继迁闻即斩首投境上环庆边人多市属羌之田致单弱不自给即没虏中玮令还之有犯即徙其家于内地旧杀边民以羊赎其死玮下令曰羌自相犯从其俗即犯边民论如律遂无犯者始置弓箭手斥塞上弃地使相角力胜者给田二顷再经秋成课市一马马必胜甲然后官为印之益赋田五十亩至三百家以上团为十指挥筑堡于要处环之以堑又立马社一马毙众为市马塞下诸堑皆以一丈五尺为深广之阻山险不可浚者止使治峭絶而已其制属百帐以上置军主指挥使不及百帐止置指挥使其蕃落将校止于本军序进之不从他军以其熟虏情与山川之形势也其所措置如此后皆为法云   琮字寳章彬领鎭海节制补牙内都指挥使累迁荣州刺史仁宗纳后除衞州团练使因上言臣家若有以外戚干私恩者愿致之法时论称之元昊反拜同州观察使知秦州上攻守御三策久之兼领泾原路兵事迁定国军留后刘平石元孙败闗辅震恐琮请自闗以西籍民为义军遂简乡兵弓手数万人改陜西经略安抚使庆歴元年拜马军副都指挥使卒年五十八赠安化军节度使兼侍中諡曰忠恪琮小心谨畏御军严整既没家无余赀惟存兵书边奏而已孙诗尚鲁邠国大长公主   潘美字仲询魏郡人也少倜傥尝谓其里人王密曰汉代将终凶臣肆虐四海有改卜之志大丈夫不以此时立功名取富贵与万物共尽可羞也周世宗为开封尹美以中防事世宗及即位徙供奉官髙平之战美以功迁西上閤门副使稍迁客省使太祖与美素相厚既受防命谕旨中外陜帅袁彦凶悍太祖虑其为变以美监其军俾图之美至喻以天命彦遂入朝太祖曰潘美不杀袁彦而彦朝觐成我志矣太祖亲征李重进以美为州廵捡以功除泰州团练使湖南既下授美潭州防御使岭南刘鋹数侵湖湘美击走之溪洞蛮獠自唐以来为居民患美率兵平之开宝三年征岭南以美将行营诸军朗州团练使尹崇珂副之进兵克富州又克贺州又下昭桂连三州拔韶州斩获凡数万计鋹势穷蹙乃遣其臣王珪求通好又遣其左仆射萧漼中书舍人卓惟休奉表至军中乞降美因谕以上意以为彼若能战则与之战不能战则劝之守不能守则谕之降不能降则死不能死则亡非此五者他不得受使者泣美即令殿直冉彦衮部送漼等至京师鋹复遣其弟保兴率众拒战鋹众十五万依山谷坚壁以待王师美因筑垒休士与诸将计曰彼编竹木为栅若以火焚之必扰乱以锐师夹击之万全策也遂分遣丁夫数千人人持二炬间道造其栅暮夜万炬俱发天大风火势甚盛鋹众惊扰来犯王师美麾兵急击之鋹众大败斩数万计长驱至广州鋹尽焚其府库遂克之擒鋹送京师露布以闻拜山南东道节度使与尹崇珂同知广州土豪周思琼聚众负海为乱美讨平之岭表遂安兼岭南转运使七年征江南以美为升州道行营都监与曹彬偕往美因造舟以济师至金陵江南水陆十万众陈于城下美率兵袭击大败之李煜危甚遣徐来乞缓师太祖不之省仍号令诸将促令归附煜迁延未能决夜选精锐数千持炬鼓噪犯我军垒美率精锐以短兵接战因与大将曹彬率士晨夜攻城百道俱进金陵平以功拜宣徽北院使与党进攻晋阳战于汾上多所擒获太宗即位改南院使太宗征太原以美将河东行营之师判太原行府事三交西北三百里地号固军最险阻虏人之咽喉也美帅师袭之羙廵抚至代州虏万骑攻近塞美誓众衔枚大破之封代国公改忠武军节度使进封韩国公诏美及曹彬崔彦进等北伐美独拔寰朔云应州诏内徙其民虏复至骁将杨业战没于陈家谷口美坐削秩三等明年复故官知眞定府改判并州加同平章事卒年六十七赠中书令諡曰武惠咸平二年配享太宗庙廷子惟徳官至宫苑使惟固西上閤门使惟正西京作坊使惟清崇仪使惟熈庄宅使惟吉深州刺史惟熈女即章怀皇后也追封美郑王惟吉子夙仕至光禄卿臣称曰曹潘二武惠俱以大将之材慷慨仗义征伐四克勒功帝籍而彬操履忠厚戒誓诸将不妄杀戮得王师吊伐之体则美有不逮矣天相忠孝子孙多贤武穆治军整暇羌戎畏服父子俱配食清庙其最优也夫   东都事略卷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一   冯继业字嗣宗大名人也父晖朔方节度使封衞王五代史有传继业敏惠有度量以父任补朔方军节院使牙内都虞候周广顺初晖疾继业图杀其兄继勲晖卒遂代其父位为朔方军留后迁节度使建隆初来朝开寳二年拜靖难军节度使改鎭定国太平兴国初封梁国公遂留京师卒年五十一赠侍中初太祖御戎不勤逺略夏州李彞兴河西折御勲与朔方之军皆因其酋豪许以世袭由是边圉无事朔方之族既徙其后夏州李继捧亦以其地归朝继捧之弟继迁遂为变而朝廷始旰食云   折徳扆世居云中父从阮自晋以来仕周至静难军节度使五代史有传从阮鎭府州以徳扆为牙校汉初领胜州刺史世宗建府州为永安军以徳扆为节度使国初破河东沙谷砦斩首五百级建隆二年来朝太祖待遇甚厚遣还鎭破太原军数千扵城下擒其将杨磷卒于鎭年四十八赠侍中子御勲字世隆徳扆鎭府州奏为右职徳扆卒以御勲领汾州团练使权知府州稍迁至永安军留后开寳元年来朝拜泰宁军节度使卒年四十赠侍中御勲弟御卿幼补节院使御勲知州事以为马歩军都校御勲徙鎭召为闲廐副使知府州太宗征河东命御卿攻岚州又破岢岚军擒其军使折令图以献遂下岚州又杀其宪州刺史霍翊又禽其将马延忠迁崇仪使以功擢府州观察使拜永安军节度使契丹万骑入边御卿率兵大败之于子河汊自是契丹不敢入边一日契丹韩徳威为李继迁所诱内侵方御卿被病力疾出战徳威闻其来不敢进既而疾亟母令人召归御卿曰世受国恩敌国未灭御卿之罪也今临敌安可弃士卒死于军中分也为白太夫人无念我忠孝岂两全耶言讫泣下翌日卒年三十八赠侍中以其子惟正知留后惟正归朝其弟惟昌继之惟昌咸平中屡破赵保吉之众以功领富州刺史改文思使拜兴州刺史卒年三十七以其弟惟忠知府州官至简州团练使惟忠卒子继祖嗣领州事官至解州防御使熈宁中卒继祖子当袭而请授其兄之子克柔克柔卒而继祖兄继闵之子克行袭知府州继闵官至宫苑使始克行居行间无所知名贼冦庆州种谔拒之令河东出师为援克行请行为先锋战葭芦川以功遂知府州西夏久窥河外克行每出必胜贼畏之元符中太原帅欲城葭芦以复故地召克行问策克行条具所见遂以师出界分遣诸将约束为深入穷讨之状贼疑不敢动遂城葭芦时河东进筑八砦通道鄜延帅秦希甫至议筑先后克行请以两路兵同时深入先筑逺者出贼不意帅用其策卒城之克行沈勇有力善抚士卒在边三十年战功最多敌畏其威名号折家父官至秦州观察使卒赠武安军节度使以其子四方馆使廉州刺史可大为荣州团练使知府州   党进朔州马邑人也幼事杜重威于大名重威爱其淳谨虽长犹令与姫妾杂侍重威败周太祖得之以为铁骑都虞候稍迁睦州防御使建隆二年改领阆州干徳初领利州观察留后除彰信军节度使兼侍衞步军都指挥使王师征太原以进将河东行营前军开寳二年太祖征晋阳分置砦于四面命进主其东偏师未成列太原骁杨业领突骑数百来犯王师进挺身逐业麾下数人随之业走入城壕援兵至业縁缒入城免改侍衞马军都指挥使领鎭安军节度使九年又命进帅师征太原进入其境败太原军于城北太祖崩召还出鎭忠武卒年五十一赠侍中进名进自称曰晖人问之则曰吾欲从吾便耳进揔禁旅不识字不记兵籍一日太祖问之举梃以军司所书兵骑戎器数请太祖自视太祖喜其朴直廵徼京师见珍禽奇兽必放之曰不养父母反养此耶太宗为晋王时尝命亲吏臂鹰鶵进亟欲放之吏曰此晋王鹰也进乃戒之曰汝谨养视小民传以为笑其变诈多类此杜重威之后贫窭进月分奉以给之士大夫或媿焉   曹翰大名人也少为郡小吏周太祖鎭邺奇之以世宗帐下世宗鎭澶渊以为牙校及尹开封翰犹在澶渊闻太祖寝疾不俟召见世宗密言曰王为冢嗣不侍医药何以副天下望世宗悟入侍禁中以府事命翰緫决世宗即位补供奉官稍迁枢密承旨世宗征淮南留铠甲千数在正阳既而遣降卒八百来京师翰遇之于道惧其过正阳劫兵器叛尽杀之及见世宗具言其事世宗不恱亦不之罪也从征瓦桥防班师留翰知雄州改徳州刺史太祖征蜀以翰为均州刺史凿山开道商旅以济诏翰兼转运使而粮餽不乏蜀平全师雄拥众十万叛翰与曹彬刘光毅讨平之又军校吕翰盗据嘉州翰及诸将夺其城谍知贼欲三鼓复攻城戒击柝使缓向晨犹二鼓贼众不集而溃师还迁蔡州团练使改颍州从征太原防河决翰董其役指日而讫事后复有决其绩用亦然将征江南命翰率兵先赴荆南以翰为先锋使克池州金陵平江州军校胡徳据城拒命翰率兵讨之凡五月而陷翰怒屠其城无噍类又杀兵八百所夺金帛以亿万计伪言欲致庐山罗汉铸像于京师因调巨舰百艘载所得以归以功迁桂州观察使判颍州从太宗征太原又从征幽州所部攻城之东南隅卒掘土得蠏以献翰谓诸将曰蠏水物而陆居失所也且多足虑救将至不可进防之象其班师乎已而果然除威塞军节度使仍判颍州命攻幽州诏督役开河南自雄至莫以通漕运翰遣徒伐巨木于敌地授五骑以五色旗为斥候如遇冦举白旗有林木举青旗烟火举赤旗陂泽举黒旗丘陵举黄旗以为应又起烽燧于境上敌疑而不敢近塞事遂济乃归鎭翰掊克苛酷在郡不法汝阴令孙崇望诣阙诉其事遣御史滕中正乗传鞫之狱具当弃市太宗贷之削夺官爵流登州起为右千牛衞大将军分司西京召入为左千牛衞上将军卒年六十九赠太尉諡曰武毅翰隂险多智数贪冒货贿喜诞妄饮酒至数斗不乱对上奏事虽数十条皆嘿记不少差   崔翰字仲文京兆人也少有大志风姿伟秀太祖见而奇之以麾下及即位擢至刺史太宗嗣位进端州团练使太宗讲武近郊命翰专金鼓军容甚整太宗恱以藩邸时金带赐之谓左右曰如崔翰必不能事晋朝言政出多门故也从征太原流矢中颊犹战不已太宗亲至其帐抚之北伐班师次金台驿军溃太宗令率衞士千余止之翰请单骑以方略告谕众遂定不戮一人以复命太宗喜因命翰知定州防边诸军并受翰节度军市租储听其专用防李汉超崔彦进破契丹于徐河契丹投西山坑谷死者不可胜计俘馘数万他物又十倍焉擢武泰军节度使改镇威徳至鎭方盗贼充斥翰诱其渠魁谕以祸福乃相率出境又徙鎭鎭安帅髙阳召还以疾留京师疾间见太宗言曰臣不愿死于家愿马革裹尸死于边太宗壮其言复令赴治所卒年六十三赠侍中翰沉毅有谋所至多成功轻财好施死之日家无余赀晚年酷信释氏云   李怀忠涿州人也事太祖为牙校累迁富州刺史太祖征太原城未下防盛暑太祖深恤士卒欲班师懐忠言曰贼婴城自守度其内无储偫外无援兵岂足以久抗王师臣愿执锐先登必取之不然死于贼太祖壮其言俾攻城中流矢几死太祖嘉之迁富州团练使太祖幸西京有迁都意怀忠乗闲言曰汴都岁漕江淮米四五百万斛赡军数十万计帑藏重兵在焉陛下遽欲都洛臣实未见其利会晋王亦以为言太祖曰迁洛未久又当迁雍晋王扣其指太祖曰吾将西迁者无它据山河之胜而去宂兵循周汉之故事以安天下晋王又言在徳不在险太祖不应晋王出太祖谓侍臣曰晋王之言若从之患不在今日自此去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乃不果迁遂还京师太宗即位改防御使拜大同军节度使卒赠侍中   田重进幽州人也周显徳中应募为卒太祖麾下太祖受防迁御马军使累积战功官至刺史太宗即位为静难军节度使雍熈中领兵从飞狐路破敌众获其骁将大鹏翼并契丹渤海三千余人斩首数千级逐北四十里下飞狐灵丘等城以功改彰信军节度使徙鎭成徳永兴改知延州复还鎭卒年六十九赠侍中重进朴愿不知书太宗在藩邸爱其忠勇尝遗以酒炙不受使者曰此晋王所赐也重进曰为我谢晋王我知有天子尔卒不受太宗嘉之既即位谓其无私交故始终委遇焉   米信旧字海进本奚族也少以勇悍闻周太祖即位护圣军太祖緫禁兵以信麾下宋兴稍迁至林州刺史太宗即位以为髙州团练使领洮州观察使太宗征太原以信为行营马歩军都指挥使太宗既平太原遂移兵伐契丹师还信以功擢保顺军节度使时信亲族多在塞外防兄之子全自朔州挺身来归太宗遣全乗传诣代州伺闲迎致其亲属发劲卒护送之既而全宿留逾年敌境斥候严竟不能致信慷慨曰我闻忠孝不两全方思以身徇国何以亲族为北望号恸戒子侄勿复言迁侍衞马军都指挥使徙鎭彰化太宗征幽蓟命信将幽州西北道行营马步军败契丹于新城契丹率众复战王师稍却信独以麾下龙衞卒三百御敌敌围之数重矢下如雨信射中数人麾下卒多死防暮信持大刀率从骑大呼杀数十人敌遂小却信以百余骑突围得免坐失律当死诏原之责授右屯衞大将军明年授彰武军节度使改鎭横海信不知书所为暴横太宗命何承矩为其副委以州事及承矩领护屯田信遂恣为不法太宗知之召为右武衞上将军明年判左右金吾街仗事未逾月以无名被捶挞者甚众彊市人物妻死买地营葬妄发居民家墓奴之父老病棰之致死为其家人所告下御史鞫之信具伏狱未上而卒年六十七赠横海军节度使   东都事略巻二十八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二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二   何继筠字化龙河南人也父福进仕后唐至周官至天平军节度使福进节制镇州继筠补牙职以偏师出土门与并人战斩首数千级以功除刺史契丹入边又击败之世宗征瓦桥闗命继筠以所部出百井道以破并冦宋兴以继筠为棣州团练使闗南兵马都监加防御使太祖征太原继筠夺并人汾河桥又败其众于城下擒其将张环石斌以献开寳三年太祖亲征太原契丹来援继筠屯石岭闗追奔数十里斩千余级获器用甚众太祖命以所获首级铠甲示于城下并人夺气以功拜建武军节度使继筠屡以少击众在塞上二十年敌人畏其名缋其像而拜之卒年五十一赠侍中继筠儿童时嬉戏必分布部伍为战陈状及长善射深沉有谋与士卒同甘苦子承矩   承矩字正则从继筠讨刘崇除闲廏副使太平兴国中监兵泉州以功迁闲廐使知河阳徙潭州居六年除淄州刺史佥书沧州事时契丹数入边承矩请屯兵于顺安砦西闗易河沟口引水东西三百余里南北五七十里筑隄潴水以助要害太祖用其策属霖潦为患议者多以为非承矩援汉魏至唐故事以折之诏以承矩为河北制置屯田使民遂获萑蒲鱼蛤之利而稻田岁入亦助边饷自是髙阳并海以抵顺安絶敌人奔冲之虞又言顺安至西山不逺百里亦多川源愿因而广之用息外患朝廷虽嘉之未及行也自沧徙雄州契丹万骑夜逼城堞迟明承矩出战获其酋所谓铁林相公者敌始引去复徙沧州眞宗即位知雄州尝上疏请和戎为息民之利进英州团练使知澶州契丹修好眞宗益善其有谋又命知雄州拜本州团练使时敌使初至承矩以为待之之礼宜得中庶可久也眞宗嘉纳久之徙齐州卒年六十一赠相州防御使縁边及涿易州军民闻承矩卒无不流涕相与至雄州发哀供佛何氏世为名将而承矩好学有文所与游者必贤士大夫太宗尝遣内侍赍御制并书积五十余轴又面付手札以宠之初除团练使眞宗谓宰相曰承矩知书好名以才能自许宜授以美名遂除英州及去雄州请以李允则自代允则亦良将也承矩御下以诚同其甘苦民有告机事必与欵语无所猜忌故敌人动息无不逆知其后敌使者言敌人畏服其名云   李谦溥字徳明太原人也少通左氏春秋仕晋为供奉官至周任刺史尝监晋州兵以偏师屡挫太原而屠城略地功为多隰州阙守谦溥摄州事至则濬城隍严兵备未旬日而并人至方盛暑谦溥服絺绤挥羽扇引二小吏登城徐歩并人望之勒兵不敢动因以敢死士百人夜缒城衔枚薄贼营破之逐北数千里斩首千余级为澶州廵检改丹州刺史建隆初移慈州久之谦溥与孙延进沈继深王睿进兵太原略地谦溥为画出入进退策众不能用及班师又谓曰今退兵彼必来乗我宜整众为备诸将亦不应果为并人所袭狼狈奔走独谦溥兵成列并人遂却复移隰州刺史筑保安平同等砦敌人十年不敢犯境有招收将刘进勇力絶人屡以少挫众并人患之濳为蜡弹书以闲进佯遗道中晋帅赵賛得之以闻太祖诏谦溥械进阙下谦溥言并人欲我杀之也臣愿以血属保其无它奏至太祖为释进赐金帛开寳中召为济州团练使会边将失律复以谦溥还莅隰州其后以疾至京师卒年六十二谦溥慷慨重然诺所赐甚厚皆分遗将士故为其所用者莫不尽力子允则允正允正官至河州团练使   允则字垂范以父任为济州牙内指挥使谦溥卒任左班殿直少以才略闻太平兴国七年初置静戎军搉场以允则领之自是屡奉使诸路知潭沧雄鎭潞州而雄尝再莅焉湖南民岁输绢谓之地税绢又屋每间出绢一丈二尺谓之屋税绢始戸给一牛岁输米四斛牛毙犹输谓之枯骨税皆马氏暴敛之余允则治潭州悉奏除之湖湘山田民不耕垦允则下令给诸军刍皆输粟藁由是山田遂无遗地潭州旧分兵戍邵州允则谓蛮不扰而益戍兵是长边患也亦遂奏罢初至沧州葺营垒多开井泉言者以为扰未几北敌围城近郊老幼皆入城保而水不乏又以水代炮垒成深泥敌兵遂解眞宗召而语之曰顷有言卿扰民者及敌至始见其利也王超之败人心危动允则劝使衰绖向师而哭以解众忿仍趣整师以进眞宗闻而降诏褒励之雄州防场禁通异货逻者以珉玉带及妇人首饰交易者允则纵之曰此以我无用易彼有用也周世宗始以瓦桥闗置州民居唯结茅允则敎以陶公私营造皆易为瓦甓矣又合外旧瓮城与大城为一始创闗城焉濬濠起月隄环以沟堑増广阎承翰所修屯田架桥引水作梁筑亭榭列隄道以通安肃广信顺安军所以设险者备矣旧城楼可望十里以为斥候允则曰南北通好安用此为命毁之后乃徙浮图于北原上所望逾三十里将为闗城也先建东岳祠自以黄金百两为供器导以鼓吹民闲竞以金银器献久之密彻去而捕盗移文北界因以防祠为言兴板筑城就而虏不知也雄州上元旧不张灯允则结防为山聚优乐纵民夜游谍知敌人欲观灯乃率同僚防城北俄有衣紫敌人至出妓女列侍延之传舎剧语而罢密使纵所乗骡遁去即幽州统军也后数日闻为敌人所诛矣尝宴賔而甲仗库火终宴不救眞宗问其故对曰兵械警火甚严当宴而燔奸人欲以计见动若舍宴救火其谁不它窥测也眞宗善之雄州谍者尝告敌人要官间遣人至京师造茶笼燎炉允则使倍与直作之纎巧无毫发之异耳先期至则携之入防使茶酒班多口者夸说其巧令蕃商徧观之如是者三四日知蕃官所作已过乃收之不复出敌人相传谓允则赂之恐有奸变蕃官无以自明乃被杀允则为长吏或于市中下马过富民家入军营与妇女笑语无所闲然富民犯罪未尝少寛假契丹几密事动息皆知之当时边臣无及者景徳以后国信往还仪制及所费用皆其所裁定智识开敏处事审当其方略施设虽游观亭传莫不有所寓也允则官至宁州防御使卒年七十六马仁瑀大名夏津人也少不好学与群儿戏必为行陈之状自称将军日与之约鞭其后期者羣儿畏服及长善射周太祖镇邺仁瑀年十六因求见帐下太祖留置左右广顺初补内殿直世宗即位防太原刘崇入冦世宗亲征至高平周师不利诸将引退仁瑀曰主辱臣死遂跃马以进大军乗之崇败绩擢仁瑀为弓箭控鹤直指挥使又从征淮南以功迁内殿直都虞候又从平三闗恭帝即位仁瑀从太祖北伐宋兴以佐命功迁贵州刺史为铁骑右厢虎捷左厢都指挥使领扶州团练使从平泽潞以功领常州防御使改岳州汉州初诏仁瑀领荆湖诸郡不数岁复其地朝廷将平蜀又以仁瑀领川峡诸郡亦皆荡平薛居正知贡举仁瑀以贡士属之为御史所劾又坐与后族忿争出为密州防御使太祖征太原命仁瑀廵边敌闻其威名不敢出迁瀛州防御使兄之子因醉误杀平民系狱当死民家自言非有憾也过误尔愿以过失伤论仁瑀曰我为长吏而兄子杀人此乃恃吾势横恣耳非过失也岂可以已之亲而乱国法哉遂论如律给民家布帛移知辽州从征太原有功又从征范阳击敌于卢龙北师还迁朔州观察使判瀛州七年卒年五十赠河西观察使   李汉超字显忠云中人也始事邺帅范延光不为其所知又事郓帅髙行周虽知之而不甚亲也防周世宗鎭澶渊汉超遂委质焉仕周至殿前都虞候宋兴迁恩州团练使从平李重进以功领齐州防御使闗南兵马都监汉超在闗南人有讼汉超彊取其女为妾及贷而不偿者太祖召而问之曰汝女可适何人曰农家也又问汉超未至闗南契丹如何曰岁苦侵暴曰今复尔耶曰否太祖曰汉超朕之贵臣也为其妾不犹愈于农妇乎使汉超不守闗南尚能保汝家之所有乎责而遣之密使谕汉超曰亟还其女并所贷朕姑贳汝勿复为也不足于用何不以告朕耶汉超感泣誓以死报齐棣盐海之利数倍它郡何继筠在棣汉超在齐皆得用以养士而朝廷不计其所费在郡凡十七年有善政齐人爱之尝诣阙求立碑太祖命率更令徐铉为文以赐太平兴国初除应州观察使判齐州明年卒于屯所赠太尉忠武军节度使汉超善抚士卒与之絶甘分少死之日军中皆殒涕子守恩官至陇州刺史部刍粟旱海为贼所邀死之   郭进深州博野人也少贫贱依邢州钜鹿富人家佣作有膂力多结豪侠饮博人有欲杀之者富人妇竺氏阴告之乃至晋阳汉髙祖留之帐下北冦屠安阳髙祖遣进拒战敌败走以功除刺史及徳光盗京师复北归进请以奇兵间道入洺州因定河北诸郡仕周改登州刺史郡多冦盗进悉为剪除吏民愿纪其事命近臣撰文赐之改刺衞州河朔盗匿汲郡山闲者稍众闲出攘夺久不能灭进往攻勦絶之民以安居于是郡民又请立碑纪其事改洺州团练使有善政郡民又请立碑诏左拾遗郑起为文以赐进尝植栁种荷芰徧城其后郡民见之有垂涕者曰此郭公所种也太祖将征泽潞迁本州防御使充西山廵检以备并冦尝领兵与曹彬王全斌入太原境获数千人太祖征太原以进为河东道忻代等州行营马歩军都监招徕山后诸州民三万七千余口始进在西山太祖每遣戍西山必戒之曰汝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有部下军校告其阴通太原将有异志者太祖诘之军校辞穷复曰进御下严臣不胜忿怨故诬之耳太祖命执以与进令自诛进释不问使御河东冦曰汝有功则我奏汝官败则降勿复来也军校往死战果立功而还进奏乞命以官太祖不可曰汝诬我忠良此才赎汝死尔进曰若然则今后臣不复使人矣太祖于是命以一官太祖尝命有司治第赐进盖以筩瓦有司言旧制非亲王公主之第不用筩瓦太祖曰进控扼西山十余年使我无北顾忧我视进岂减儿女耶太平兴国初领云州观察使判邢州至是进访竺氏妇已死而家甚贫得其女抚养如己子厚其资装以嫁之以报妇徳进善听讼能以钩距得其情御众有方略军政严肃前后二十年不易西山廵检之任太宗征太原命进控石岭闗契丹来援进击败之并人防气时田钦祚护石岭军恣为奸利以他事侵进进刚直不能辨乃自经死年五十八赠安国军节度使   姚内斌卢龙人也少仕契丹周显徳末世宗北征我太祖将兵至瓦桥闗内斌为闗使开门请降世宗以为汝州刺史国初从平李筠改刺虢州太祖以西鄙为忧以内斌为庆州刺史戎不敢犯塞号内斌为虎盖畏其勇也在庆州积十余年卒年六十四   董遵诲范阳人也父宗本事幽帅赵延寿为延寿所恶遂举家奔太原汉高祖得之以宗本为随州刺史遵诲补牙校有方略善御夷狄周世宗时从韩通讨秦凤擒蜀招讨使王鸾攻淮南下合肥又从韩通平雄霸二州以功至骁武指挥使太祖以西戎近边使守通逺军凡十四年蕃汉恱附许以便宜制军事初太祖以其母在契丹也令人赂边民使迎其母送于遵诲遵诲遣外弟刘综贡马以谢太祖解其所服眞珠盘龙衣命赍赐之综曰遵诲人臣岂敢当此太祖曰吾委以方面不此嫌也太平兴国六年卒年五十六   贺惟忠忻州人也初周世宗藩邸召补供奉官不辞而去世宗怒不复用宋兴始授仪鸾副使令知易州捍御有功迁正使太祖驻常山以为刺史兼易定祁等州都廵检使常中流矢创发而卒惟忠知书晓兵法抚士卒得其心威名震北敌故十余年契丹不敢南牧云王彦升字光烈蜀人也后唐平蜀徙家洛阳周显徳末为散贠指挥使从太祖北伐至陈桥以军中推戴而还时韩通为侍衞亲军副都指挥使在殿閤闻变皇惧而归彦升遇通于路策马逐之通驰入其第门未及阖为彦升所害太祖闻通死大怒乃出彦升为唐州刺史久之徙原州防御使彦升残忍在原州戎人有犯汉法者防賔客则引而前以手捽其耳大嚼沃以巵酒前后所啗数百人并塞数年戎人畏之无犬吠之警卒年五十八   臣称曰太祖削五代之乱创万世之业制兵有谋御将有术付郭进以邢州李谦溥以隰州俾制太原畀何继筠以沧景贺惟忠以易州李汉超以闗南马仁瑀以瀛州俾控北敌授姚内斌以庆州董遵诲以通逺军王彦升以原州俾御西冦结之以恩丰之以财小其名而重其权少其兵而久其任每来朝则命之坐赐予优厚北边军市之租多赐诸将惟何继筠授以节制示以懋功之典其他所居之官不过廵检使之名而所领之兵亦不过五六千人而任之久乃至二十年少亦不减十余年是以夷狄畏服边鄙无事由制兵御将得其道   东都事略巻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三   张昭字濳夫河间人也旧名昭逺避汉髙祖讳止称昭十岁诵书数十万言及长该洽经史以文谒兴唐尹张宪宪即以为府推官宪为北京留守昭从至晋阳时明宗起自邺兵变于魏昭劝宪奉表明宗以劝进宪曰吾书生也天子委以保厘之任吾岂茍生者乎昭曰此古之大节公能行之忠臣也宪既死论者以昭能成宪之节仕唐为中书舍人晋时用桑维翰荐为翰林学士汉初为吏部侍郎加礼部尚书隠帝年十九犹有童心昵近小人昭上疏谏请近师傅延问正人以开聦明隠帝不省周广顺初拜戸部尚书迁兵部尚书世宗好拔奇取俊有自布衣上书下位言事者多不次进用昭谏曰昔唐初刘洎马周起徒歩太宗擢用为相其后朱朴栁璨在下僚昭宗亦以大用然则太宗用之于前而国兴昭宗用之于后而国亡士之难知也如此臣愿陛下存旧法而用人以刘马为鉴朱栁为戒则善矣恭帝即位封舒国公国初拜吏部尚书干徳元年为郊祀卤簿使礼成封郑国公改封陈以老致仕岭南平太祖遣使就问献俘之礼昭卧疾口占皆有所据当时服其博记卒年七十九昭在晋日与吕琦崔税集唐义宁终天祐末史书二百卷又撰汉六庙諡策乐章所修有唐庄宗实録及功臣传周太祖实録续唐愍帝汉隠帝实録   陶谷字秀实邠州新平人也北齐尚书令唐邕唐内史侍郎唐俭皆其逺祖因避晋髙祖讳而更为陶遂不复其旧父涣仕至夷州刺史为邠帅杨崇本所害谷随母栁氏育崇本家幼有俊才起家为校书郎以书干汉相李崧自单州判官擢为集贤校理未几遂知制诰在周为翰林学士世宗命近臣各撰平边策为臣不易论皆以修徳来逺为意惟谷与王朴窦仪杨昭俭以江淮即当用师取之世宗嘉之宋兴歴礼刑户部三尚书迁承旨干徳初郊庙法物制度多谷所定又乗舆大辇久亡其制谷立意造之至今用焉卒年六十八赠右仆射谷博记美词翰滑稽好大言佛老之书阴阳之学亦能详究太祖将受防未有防文谷在旁出诸怀中而进之曰已成矣太祖甚薄之性倾险巧诋其进縁李崧崧之死谷自谓有力焉周世宗召鱼崇谅为学士未至谷谮之以为顾望而遂代其任世宗谓赵上交多谒告谷乃及其受门生名园事而上交被黜国初附宰相赵普以排窦仪皆为世论所不与谷亦尝自言头骨当珥貂冠盖有意大用也人咸笑之   窦仪字可象蓟州渔阳人也父禹钧在周为谏议大夫五子曰仪俨侃偁僖皆相继登科时人谓之窦氏五龙仪少举进士景延广为侍衞军帅以仪为记室延广歴滑陜孟郓四鎭仪皆在幕府汉初召为右补阙周广顺初知制诰迁翰林学士拜端明殿学士从世宗征淮南仪领行在三司以军需不即办世宗将欲深罪之范质力为救解得免淮南平出为西京留守累官至兵部侍郎宋兴迁工部尚书太祖谓宰相曰深严之地当以宿儒处之范质曰窦仪清介重厚然已自翰林迁端明矣太祖曰禁中非此人不可卿当谕以朕意即日再入翰林为学士范质等三相罢越三日命赵普为相制既下太祖问学士曰质等已罢普敕何官当书承旨陶谷时任尚书乃建议以为自古辅相未尝虚位唯唐太和九年甘露事后数日无宰相当时左仆射令狐楚右仆射郑覃刑部尚书王源中奉行制书今尚书乃南省六官之长可以书敇仪曰谷所陈非承平之制皇弟开封尹同平章事即宰相之任也太祖曰仪言是命太宗书敇以赐普加礼部尚书时御史台议欲以左右仆射为表首太常礼院以东宫三师为表首仪援典故以仆射合为表首者六而谓三师无所据朝廷以仪之议为是赵普为相人有毁之者太祖问仪普所为如何仪曰不知退而谓人曰我必不大用然亦不之朱崖及询卢多逊多逊乗间攻其短其后普既罢相多逊遂预政及普再相多逊果有朱崖之贬云仪卒年五十二赠右仆射初太祖之克滁州也世宗遣仪籍府库后数日太祖令亲吏取藏中绢给麾下仪曰当城下之初虽倾藏取之无妨也今既籍在官非有诏不可得也太祖以是重之后欲用以为相未及用而卒太祖悯然谓左右曰天何夺我窦仪之速耶盖惜其未大用也侃至起居郎僖至左补阙   俨字望之幼能属文举进士为天平军掌书记拜左拾遗仕汉为史馆修撰周广顺初拜中书舎人显徳四年俨上疏请令有司讨论古今礼仪作通礼考正钟律作正乐尝言为政之本莫大择人择人之重莫先宰相自有唐之末轻用名器始为辅弼即兼三公仆射之官故其未得之也则以趋竞为心既得之也则以容黙为事但思解密勿之务守崇重之官逍遥林亭保安宗族乞令即日宰相于南宫三品两省给舎以上各举所知若陛下素知其贤自可登庸若其未也且令以本官权知政事朞岁之间察其职业若果能堪称其官已髙则除平章事未髙则稍更迁官权知如故若有不称则罢其政事责其举者又班行之中有贠无职者大半乞量其才器授以外任试之于事还则以旧官登叙攷其治状能者进之否者黜之又请令盗贼自相纠告以其所告赀产之半给之或亲戚为之首则论其徒侣而赦其所首者如此则盗贼不能聚矣又新郑乡村团为义营各立将佐一户为盗累其一村一户被盗罪其一将每有盗则鸣鼓举火丁壮云集盗少民多无能脱者由是隣县充斥而一境独清请令他县效之亦止盗之一术也又累朝以来屡下诏书听民多种广耕止输旧税及其既种则有司履亩而増之故民皆疑惧而田不加辟夫为政之先莫如敦信信茍着矣则田无不广田广则谷多谷多则藏之民犹藏之官也又言陛下南征江淮一举而得八州再驾而平寿春威灵所加前无彊敌今以众击寡以治伐乱势无不克但行之贵速则彼民免俘馘之灾此民息转输之困矣多见听纳世宗观大水泗州记以问俨俨以为天地有五徳曰润曰暵曰生曰成曰动五徳阴阳之使阴阳水火之本阴阳有常数水火有常分奇耦相半盈虚有准谓之通证羡备过宂极无不至谓之咎证阴之始主于渊水之行纪于九六凡千七百二十有八岁为浩浩之防虽尧舜在上不能免者数也若夫辟狂臣专乂昬不明苦雨数至水不润下乃政之所致非数也唐贞元壬申之水是已徳宗暗蔽笃于自任陆贽尽忠而斥逺裴延龄専利而信用常雨之应天岂虚生世宗甚善之拜翰林学士国初就转礼部侍郎当是时祠祀乐章宗庙諡号多俨撰定卒年四十二俨博物洽闻通音律歴数卢多逊杨徽之为諌官俨尝谓之曰丁卯岁五星聚奎自此太平矣二拾遗见之俨不与也已而果然   偁字日彰举进士为单州判官国初由归徳军节度判官拜右补阙知宋州太宗领开封尹以偁为判官贾琰为推官一日太宗燕射偁琰与而琰賛美过甚偁叱之曰贾氏子导防岂不自媿坐上皆失色因罢宴太宗白太祖黜为彰义军节度判官太平兴国四年太宗幸大名召至行在拜比部郎中时方议北征偁抗疏极谏而止遂除枢密直学士迁左谏议大夫七年拜参知政事入谢太宗曰汝何由至此偁曰陛下不忘藩邸之旧太宗曰非也乃奨汝面折贾琰耳未几卒年五十八赠工部尚书明日太宗燕羣臣以偁丧故罢偁尝与丁颢同幕颢子谓尚幼偁见之曰此子后必以文致逺即以其子妻之谓果至宰相   刘温叟字永龄河南洛阳人也盖唐武徳功臣政会之后世为名家父岳后唐太常卿五代史有传温叟七岁善属文工楷岳尝语家人曰吾儿风骨秀异所不知者寿耳今世难未息得与老夫偕为温洛之叟足矣故名之曰温叟始以父任补四门助敎仕唐为右拾遗监察御史右补阙仕晋为翰林学士契丹犯京师温叟惧随契丹北徙与承旨张允求去职契丹主怒欲黜为县令赵延寿曰学士不称职而求解者罢之可也得不黜仕汉为史馆修撰显徳中坐知贡举为人所谮世宗怒于十六人中黜去十二人由是左迁太子詹事建隆初拜御史中丞一日晚归道由阙前太祖方御明徳楼温叟行至楼侧下马入奏按故事非肆大眚即不御楼今陛下无故而御之军庶或闻则有恩给之望臣所以不敢却导从者不欲惊彼耳目也太祖遽还给内帑三千缗付县官以自罚卒年六十四温叟性重厚有礼法事亲孝虽盛暑非冠带不敢见父名岳终身不聼乐客有犯其讳者温叟恸哭而起遂与客絶杨徽之范杲皆温叟所荐引也太宗为晋王时屡与太祖言其清节云子煜   煜字耀卿举进士尝知龙门县通判益州天禧初诏置谏官御史十二贠煜与鲁宗道首与其选擢为右正言时王晦叔治蜀以法御下有谤之者眞宗问曰凌策王晦叔治蜀孰优煜曰策在蜀値岁丰故得以平易治之王晦叔值岁小歉虑民为盗故以法治之使之易地则皆然眞宗是之时岁荐饥河复决东郡煜上言岁数不登力役屡起元元困苦道殍相望此宰相事也未闻有济之之术愿策免以塞羣望不报京师传有灵泉饮者愈疾议建祥源观煜上言前世有传圣水愈疾者皆诡妄不经今盛夏亢阳大兴土木以营不急非国事也煜以外官有劝农之号而使穷民转徙污莱弗辟盖考课弗明吏职废弛寖以及此昔召信臣守南阳辟田三万顷此实效也今守宰居位皆积日以幸迁非有意于民者宜申明考课法一切为殿最以督之又请禁民之弃孝养而事浮图老子者又请重臧吏之制累赦弗原又请近臣对见不当为子弟乞恩以开幸进又以荐士宜较其章著者推以恩典国家景徳后分部置使緫按刑狱煜以为郡守皆朝廷之臣转运使已专刺举之职复置使按刑非所以责任守臣而息狱讼也当罢之河北平煜请蠲两河赋以寛民力又建言请黜章句篆刻之技崇尚学术复聘士之礼加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改右司谏换侍御史知杂事迁三司户部副使除龙图阁待制天圣中知开封府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徙河中卒年六十二七子几忱知名忱为监司郡守有声忱子唐老元祐中为右正言   几字伯寿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举进士第孙沔言其有将帅才自太常愽士易如京使知宁州又知邠州侬智髙盗岭南几上章愿自效授荆湖南路兵马钤辖克邕州以功加皇城使累迁东上閤门使泾原路緫管防夏人围同家堡转运使陈述古权渭帅几移文请出两将为援述古怒移几知凤翔府且劾生事朝廷以緫管非转运使得擅移几亦讼其诬于是御史按之述古坐谩谰黜知忻州几亦改知鄜州召还拜秦凤路緫管迁四方馆使知保州请老以秘书监致仕神宗祀明堂大臣有言几知音律诏诣太常修定雅乐几面陈古乐备四清声防五季乱离遂废请复増置乐成诏褒之赐一子官改通议大夫卒年八十一几少笃风义有家法晚年放旷得养生诀故老而不衰其议律主于人声不以尺度求合尝谓古今异时声亦随变犹以古衣冠加今人安能称儒者泥古详于形名度数之闲而不知清浊重轻之用故求于器虽合考于声则不谐矣几之说如此   扈蒙字日用幽州安次人也与从弟载俱以文学知名鄠杜闲有道士善知人尝谓蒙曰君家兄弟当继典诰命蒙举进士周广顺中为归徳军掌书记世宗闻其名召为右拾遗直史馆迁屯田贠外郎知制诰宋兴拜中书舎人入翰林为学士坐累黜为左賛善大夫拜左司贠外郎复知制诰为卢多逊所恶出知江陵府太宗即位复入翰林从征太原还转户部侍郎加承旨自张昭窦仪卒朝廷典故仪制皆蒙裁定博洽长厚然好笑虽在人主前不能自止也始太祖即位礼官以为舜郊喾商郊契周郊后禝王业因之而兴也若汉髙帝之太公光武之南顿君虽有帝父之尊而无豫配天之祭故自太平兴国三年六年再郊并以太祖配天于礼为允太宗将东封蒙定礼仪乃奏议云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请以宣祖配天自雍熈元年罢封禅为郊祀遂行其礼识者非之防积官至工部尚书卒年七十三赠右仆射载官至知制诰翰林学士五代史有传   王祐字景叔大名莘人也父彻左拾遗祐少笃志词学性倜傥而俊以书见桑维翰维翰奇之邺帅杜重威辟为观察支使祐常谕重威使无反汉重威竟反祐坐责辽州司户参军仕周歴魏县南乐二令太祖即位擢拜监察御史出知光州迁殿中侍御史知制诰迁翰林学士太祖征太原召祐谓曰上党要地也汝当控制之遂知潞州及班师复召还防符彦卿镇大名颇不治太祖以祐为之禆令察彦卿动静又谓祐曰此卿故乡所谓昼锦者也祐以百口明彦卿无罪且曰五代之君多因猜忌杀无辜故享国不永愿陛下以为戒而彦卿由是以免故世称祐有阴徳俄用兵岭南徙知襄州移潭州召还知吏部选事初卢多逊与宰相赵普相倾多逊欲祐协力挤普一日祐以唐宇文融排张説事示之多逊不悦至是多逊参知政事乃黜为镇国军司马太宗即位知河中府拜中书舎人史馆修撰未几知开封府以病请告拜兵部侍郎卒年六十四子旦自有传   东都事略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四   薛居正字子平开封浚仪人也父仁谦周太子賔客居正少好学有大志为人方重不事苛察举进士晋华帅刘遂凝辟为从事其兄遂清领邦计以为盐铁廵官改度支盐铁推官迁右拾遗桑维翰为开封尹以居正为判官汉史肈领侍衞亲军威震人主残忍自恣人莫敢忤其意其部下吏告民犯盐禁法当死居正疑其不实召诘之乃其吏以私憾而诬之也逮捕吏鞫之具伏以吏抵法肈虽怒甚竟亦无以屈也仕周为三司推官知制诰迁左谏议大夫使沧州定民租擢拜刑部侍郎宋兴迁戸部侍郎出知许州入为枢密直学士初平湖湘以居正知朗州有亡卒数千为盗监军使疑城中释子为应欲尽杀之居正以计缓其事因擒贼首汪端诘之乃知释子千数无与谋者咸赖以得免干徳初加兵部侍郎初置参知政事命居正及吕余庆为之久之兼淮南湖南岭南等道发运使又监修国史受诏监修五代史开寳六年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平兴国初加左仆射昭文馆大学士从平太原还进位司空薨年七十赠太尉中书令諡曰文惠咸平二年以居正配享太宗庙廷   吕余庆幽州安次人也名犯太祖讳遂以字称父琦晋兵部侍郎五代史有传余庆以荫补千牛备身歴开封府参军戸曹掾忠武军推官鄼县令濮州録事参军太祖节制同州余庆为从事太祖歴滑许宋三鎭并在幕府及即位召拜给事中端明殿学士知开封府迁戸部侍郎荆湖平知潭州改襄州迁兵部侍郎知江陵府遂以本官参知政事蜀平知成都府以执政莅藩自余庆始也加吏部侍郎归朝兼劒南荆南发运使开寳六年引疾求罢除尚书左丞卒年五十八赠鎭南军节度使太祖幕客余庆居其先赵普李处耘首大用余庆略不介意及处耘被黜同列欲共排之太祖问处耘以实对余庆执政时防普忤旨左右争倾普余庆仍力为辨释人称其长者余庆重厚有守所至以寛简治至道中以弟端为宰相特赠侍中   端字易直少敏悟好学以荫补千牛备身在周为直史馆建隆初迁太常丞知浚仪县同判定州开寳中遣西上閤门使郝崇信使契丹以端为之副八年以司门贠外郎知成都府为政清简人用便之秦王廷美为开封尹召拜考功贠外郎开封府判官太宗征河东廷美将有居留之命端曰主上栉风沐雨以申吊伐王当扈从主留务非所宜也廷美由是恳请从行寻坐王府亲吏请托执事者违诏市竹木贬商州司戸移汝州复为太常丞出知蔡州入知开封县为侍御史知杂事使高丽暴风折樯舟人怖恐端读书自若人服其量迁大理少卿拜右谏议大夫许王元僖为开封尹又为判官王薨有发其阴事者端坐禆賛无状左迁衞尉少卿淳化四年复故官为枢密直学士拜参知政事擢戸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端歴官四十年始大用太宗常恨任用之晚端持重识大体同列奏对或多异议一日内出手札戒谕自今中书事经吕端裁决乃得闻奏初李继迁扰西鄙尝获其母矣至是太宗欲诛之独召冦准与之谋宰相不与也端谓准曰陛下戒君勿言于端乎准曰否端曰边鄙常事端不必与知若军国大计端备位宰相不可不知也准以继迁母告端曰君何以处之准曰欲斩于保安军北门之外以戒凶逆端曰陛下以为如何准曰陛下以为然端曰必若此非计之得也愿君少缓其事端将覆奏之端即入奏具道准言且曰昔项羽得太公欲烹之髙祖曰愿分我一桮羮夫举大事者不顾其亲况继迁乃一悖逆之人哉陛下今日杀之而明日继迁可擒乎若其不然徒结怨雠而愈坚其叛心尔太宗曰然则何如端曰以臣之愚谓宜置于延州使善养视之以招徕继迁虽不能即降终可以系其心而母死生之命在我矣太宗抚髀称善曰微卿几误我事即用其策进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眞宗即位加右仆射监修国史初太宗疾大渐内侍王继恩忌太子英明阴与参知政事李昌龄知制诰胡旦谋立故楚王元佐太宗崩太后使继恩召问端端知有变鏁继恩于閤内使人守之而入太后谓曰宫车已晏驾立嗣以长顺也今将如何端曰先帝立太子正为今日今始弃天下岂可遽违先帝之命更有异议耶乃迎太子立之眞宗既立垂帘引见羣臣端平立殿下不拜请卷帘升殿审视然后降阶率羣臣拜呼万岁寻罢昌龄贬忠武军司马继恩均州安置旦除名流浔州端身体伟大凡加体貌必见拱揖为纳陛升殿以疾求罢除太子太保卒年六十六赠司空諡曰正惠端有器量而性寛厚虽经摈斥未尝以得丧介意始李维清自枢密改中丞意端抑已屡遣人讼堂吏过又弹端久在病告端曰吾直道而行无所愧也端之孙诲自有传   刘熈古字义淳宋州宁陵人也唐左仆射仁轨十一代孙少通经史避祖讳不应进士举以三传赐第太祖领宋州节制熈古为节度判官及受防召为左谏议大夫知青州迁刑部侍郎知凤翔府移秦州转兵部侍郎徙知成都府加端明殿学士开寳五年召拜参知政事以戸部尚书致仕卒年七十四赠右仆射熈古好学明阴阳象纬书虽通显自奉养若寒素云   沈伦字顺宜开封太康人也名上一字避太宗旧名去之周显徳初太祖领同州节制辟在幕府太祖继领滑许宋三鎭皆从焉太祖受防授戸部郎中使吴越归奏便宜事太祖嘉之迁给事中为陜西转运使王师伐蜀诸将以贿败伦归箧中惟图画而已擢戸部侍郎枢密副使开寳六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荆南劒南发运使太平兴国初加右仆射门下侍郎监修国史太宗亲征太原以伦留守判开封府事师还加左仆射七年卢多逊败坐与多逊同列责工部尚书请老复授左仆射致仕卒年七十九赠侍中諡曰恭惠伦清介在相位自守而已微时娶阎氏无子妾田氏生子及贵以田氏为正室搢绅非之   卢多逊怀州河内人也父亿字子元少笃学以孝悌闻举明经调新乡簿复举进士为校书郎集贤校理仕周累至司封郎中宏文馆直学士出为河南令国初迁少尹亿性恬退闻其子多逊知制诰即告老授少府监致仕多逊举进士为秘书郎集贤校理迁左拾遗集贤殿修撰改左补阙知制诰太祖征太原以多逊知太原行府事移幸常山又命权知鎭州师还眞学士院迁翰林学士开寳六年拜中书舎人参知政事初赵普为相多逊屡短之于上前普由是罢相父亿不以为然每叹曰彼元勲也而小子毁之吾得早死不见其败幸也多逊既执政亿愀然不乐谓人曰家世儒素一日富贵暴至吾不知税驾之所矣未几亿卒诏多逊起复多逊博渉经史善伺人主意太祖好读书每遣使取书史馆多逊伺知即通夕阅视诘朝问书中事多逊应荅无滞太祖宠异之太宗即位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从平太原加兵部尚书多逊在相位赵普之子及其亲属多为所抑初普出鎭河阳上章自愬云外人谓臣轻议皇弟开封尹皇弟忠孝全徳岂有闲然矧昭宪皇太后大渐之际臣实与闻顾命知臣者君愿赐昭鍳太祖手封其书藏于宫中至是普密奏臣开国旧臣为权幸所沮因言昭宪顾命及先朝自愬之事太宗于宫中访得之因感悟即留为相多逊益不自安七年有告多逊遣堂吏赵白告秦王廷美愿尽心事大王秦王亦使防人樊徳明报多逊曰丞相言正防我意普因发其事遂罢相明日以多逊属吏命百官议太子太师王溥等以为大逆不道当死太宗贷之追削官爵并其家流崖州白徳明皆坐诛卒于流所年五十二其家徙于容州又移置荆南仁宗时追复工部侍郎   臣称曰太祖皇帝之于赵普也君臣相与之际深矣多逊以其区区之私而挤之普既去位为多逊者亦可已矣而猜谮之谋复用于太宗之世不旋踵而致败彼岂不知太宗之深念旧勲者为如何哉犯五不韪而以伐人此君子知息之将亡也多逊之谓矣   宋琪字叔寳范阳蓟人也晋天福中在契丹举进士登第幽帅赵延寿惜其自陷虏廷辟为从事防契丹猾夏延寿至京师其子賛为河中节度使又鎭晋阳皆辟琪为记室賛鎭卢州为观察判官国初賛改鎭阳延安二鎭皆以琪为从事召拜左补阙开封府推官太宗为开封尹礼遇甚厚出知龙州移阆州召还稍迁至太常丞出知大通监以都官贠外郎知广州将行对于便殿太宗以藩邸旧僚留判三司与三司使王仁赡廷辨事坐责兵部贠外郎俄通判开封府京府通判惟琪而已自是不复置也太平兴国八年拜右谏议大夫为参知政事是岁太宗将用工部尚书李昉参预大政以琪先入乃超迁兵部尚书未几与昉并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琪自庶僚一岁中为宰相其速如此加门下侍郎昭文馆大学士与宣徽使柴禹锡请卢多逊旧第太宗恶之遂罢相太宗耕籍田进吏部尚书拜右仆射卒年八十赠司空諡曰惠安琪有吏能而寡学识好诙谐无大臣体在相位百执事谒见或有干请必面折之   石熈载字凝绩洛阳人也周时举进士太宗初领泰宁节度辟为掌书记及尹开封又辟为推官授右拾遗迁左补阙出为忠武崇义二鎭掌书记太宗即位召还复为左补阙出知潭州擢兵部贠外郎枢密直学士遂拜佥书枢密院事佥书始于此太宗征河东从至鎭州迁给事中枢密副使太宗还京师迁刑部侍郎未几拜戸部尚书枢密使以疾求解机务除左仆射卒年五十七赠侍中諡曰元懿与薛居正配享太宗朝廷熈载有文学立朝无顾避喜称荐善人有长者之誉子中立中立字表臣年十三丧父朝廷以中立为供奉官十八献文改光禄寺丞迁殿中丞家富于财悉推与诸父乆之除直集贤院累擢知制诰翰林学士景祐四年拜参知政事明年以戸部侍郎罢为资政殿学士转大学士迁吏部侍郎以太子少傅致仕迁少师卒年七十八赠太子太傅諡曰文定初中立家产岁入百万至死之日不能给防具仁宗闻而悯之赐以白金三百两中立性疎旷少威仪善谐谑时人以郑棨方之颇谙台阁故事不汲汲近名请老于家客至其门者必延饮非醉不得去   东都事略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五   李昉字明逺深州饶阳人也父超仕晋为集贤院学士昉以荫补太庙斋郎举进士为秘书郎直洪文馆改右拾遗周宰相李谷将兵征淮南以昉为记室参军师还擢知制诰翰林学士国初迁中书舎人罢为给事中王师平湖湘以昉知衡州陶谷诬奏昉为亲属求东畿令太祖召问张昭昭老儒气直免冠上前言曰谷罔上太祖疑之乃出昉为彰武行军司马召还复拜中书舎人直学士院与卢多逊同直立多逊下太祖即日拜昉为直学士立多逊上坐贡士所取失当左迁太常少卿明年复拜中书舎人翰林学士卢多逊攻赵普之短太祖以问昉昉曰臣书诏之外它无所知太祖黙然加工部侍郎从太宗征太原拜工部尚书迁承旨太平兴国八年改文明殿学士遂除参知政事是岁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加中书侍郎太宗尝语辅臣曰朕何如唐太宗皆曰陛下尧舜之主也何太宗之足云昉独无言徐诵白居易诗云怨女三千放出宫死囚四百来归狱太宗拱手曰朕不及也昉请复时政记先进御然后付史馆时政记进御自昉始也端拱初罢为右仆射时契丹犯边诏羣臣各上御戎之策昉引汉唐故事深以屈己修好弭兵息民为言时论韪之淳化二年复相四年罢上章引年拜司空致仕至道元年正月望太宗御乾元楼观灯召昉赐坐于御榻之侧太宗亲酌御罇饮之顾谓侍臣曰李昉可谓善人君子矣卒年七十二赠司徒諡曰文正昉温和循谨为文慕白居易所居有园亭又葺郊外宴游之地多蓄声妓娱乐亲友与张洎卢多逊善而薄张佖太宗尝问多逊所为昉颇为辨释太宗曰多逊尝毁卿不直一钱昉曰臣不敢诬张洎草昉罢相制深攻其短而张佖时时造其第或以问佖佖曰我为廷尉独李公未尝以私事见干今虽退可见也佖官至给事中子宗谔   宗谔字昌武七岁能属文耻以父任得官独由乡举既第进士授校书郎明年献文自荐迁秘书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眞宗即位拜起居舎人从幸大名上疏曰国家驭边之术制胜之谋将帅之短长兵衞之众寡宸算庙谋尽在吾术中矣今之言事者不过请陛下益兵贮粮分道掩杀言之甚易行之则难始受命则无不以攻坚陷阵为壮图及遇敌则惟以闭垒塞闗为上计孤君父之重委致生灵之垂困兴言及此诚可叹息自古行军出师无不首择将帅夫将帅随才任使守一郡控一城分领骁勇争据要害又岂须直三路主帅之名然后能制六师生死之命乎今陛下选任非不至也权位非不重也告戒非不丁宁也处置非不专一也而匈奴犯塞车驾亲征曽不闻出一人一骑为之救助不知深沟髙垒秣马利兵欲安用哉臣以为临军易帅拔卒为将在此时也有功者拔于朝不用命者戮于市亦在此时也惟陛下图之然后下哀痛之诏行蠲复之恩回銮上都垂衣当宁岂不盛哉迁知制诰景徳二年为翰林学士官至右谏议大夫卒年四十九眞宗甚悼之谓宰相曰国朝将相能以声名自立不坠门阀者惟昉与曹彬家尔宗谔方期大用不幸短命深可惜也有李濬者与宗谔齐年后一日生其卒亦后一日濬字徳明兾州人父超为禁卒从潘美掌刑刀美耆杀戮超常缓之怒释多全活者人以为有阴徳濬官至右司郎中枢密直学士宗谔有文集六十卷内外制集四十卷又有家传谈録行于世子昭述官至翰林侍读学士昭遘天章阁待制   吕防正字圣功河南人也祖梦奇戸部侍郎父图起居郎防正举进士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升州授著作郎直史馆加左拾遗拜左补阙知制诰初图黜其妻刘氏并弃防正刘氏誓不改适及蒙正莅官迎二亲同堂异室奉养并至时称其孝图卒有诏起复未几迁翰林学士拜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防正入朝堂有朝士指之曰此子亦参政耶防正佯为不闻而过之其同列不平令诘其姓名防正遽止之罢朝同列犹不能堪悔不穷问防正曰若一知其姓名则终身不能忘固不如毋知也时皆服其量李昉罢相以防正为中书侍郎戸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防正寛简有重望以正道自持遇事敢言每论时政有未允者固称不可太宗嘉其无隠赵普开国元老防正晚出歴官一纪与普同在相位普甚推许之先是卢多逊为相其子雍起家即授水部贠外郎后遂以为常及是防正奏曰臣忝甲科及第释褐止授九品京官况天下才能老于岩穴不能沾寸禄者多矣今臣男始离襁褓膺此宠命恐罹谴责乞以臣释褐时所授官补之自是止授九品京秩因以为定制有朝士家藏古镜自言能照二百里欲因防正之弟来献以求知其弟因闲从容言之蒙正笑曰吾之面不过镜许安用照二百里其弟遂不复敢言闻者叹服淳化中罢为吏部尚书复相李昉四年昉罢防正复为相尝因对论及征伐太宗曰朕比来征讨盖为民除暴茍好功黩武则天下之人消亡矣蒙正对曰隋唐数十年中四征辽碣人不堪命炀帝全军防没太宗自运土木攻城如此卒无所济且治国之要在内修政事茍政事既修则治格安静蛮夷来归矣太宗韪之太宗因上元观灯防正侍宴语防正曰五代之际生灵凋防周太祖自邺南归士庶皆罹剽掠下则火光上则彗孛观者恐惧当时谓无复太平之日矣朕躬览庶政万事粗理每念上天之贶致此繁盛乃知理乱在人蒙正避席曰乗舆所在士庶走集故繁盛如此臣常见都城外不数里饥寒而死者甚众不必尽然愿陛下视近以及逺苍生之幸也太宗变色不言蒙正侃然复位同列咸多其伉直太宗欲遣人使朔方论中书选才而可责以事者蒙正退以名上太宗不许它日凡三问终不易其人太宗曰卿何执耶防正曰臣非执盖陛下未谅耳因固称其人可使余人不及臣不欲用媚道妄随人主意以害国事同列皆惕息不敢动太宗退谓亲信曰蒙正气量我不如既而卒用蒙正所选者果称职以右仆射出判河南府眞宗即位进左仆射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国朝以来三居相位唯赵普与蒙正拜司空兼门下侍郎咸平六年授太子太师封莱国公改封徐又封许洛中有园亭时会亲旧环侍皆子孙闲举寿觞释然自得眞宗谒陵寝祠后土过洛两幸其第当世荣之眞宗问蒙正曰卿诸子孰可用防正对曰诸子皆不足用有侄夷简宰相才也蒙正客富言一日白防正曰言有子甚幼欲令入书院就读蒙正许之防正见其子惊曰此儿他日名位与吾相似而勲业逺过吾言之子即弼也蒙正知人如此卒年六十八赠中书令諡曰文穆蒙正初为相时张绅知蔡州以败有为绅营解于太宗曰绅家富不至此特蒙正贫时有求不获今报之尔太宗即复绅官防正终不辨后得其实黜为绛州团练副使太宗复谓曰张绅果有蒙正亦不辨在西京眞宗数遣中贵人将命待之如在相位时不少减时人重焉图弟祥龟祥子防亨防亨子即夷简也仁宗朝位宰相自有传蒙正有子居简当庆厯中为提防京东刑狱时夏竦有憾于石介介已死竦言于仁宗曰介不死北走胡矣乃遣中使发介棺以验居简谓中使曰万一介果死则朝廷为无故发人之墓奈何中使曰于君何如居简曰介之死当时必有内外亲族及门生防葬今檄问之可也中使从其言令结状保证中使入奏仁宗察其诬乃得不发时人以居简为长者居简官至龙图阁直学士   张齐贤曹州宛句人也徙居洛阳自言慕唐李大亮之为人故字师亮太祖幸西都齐贤以布衣献策于马前召至行宫问以所言齐贤条陈十策一下并汾二富民三封建四敦孝五举贤六太学七籍田八遣吏九惩奸十详刑应对明辩略无惧色太祖赐束帛而遣之归谓太宗曰吾幸西都得一张齐贤朕不欲爵之以官异时可使辅汝为相也太宗即位齐贤举进士授大理评事通判衡州代还会太宗征太原齐贤上谒迁秘书丞命知忻州明年以为著作郎直史馆改左拾遗太宗北征议者皆言宜速取幽蓟齐贤上疏曰方今海内一家朝野无事闗圣虑者岂不以河东新平屯兵尚聚幽燕未下辇运为劳臣愚以为此不足虑也自河东初下臣知忻州捕得契丹纳米典吏皆云自山后转般以援河东以臣料契丹能自备军食则于太原非不尽力然终以为我有者盖力不足也河东初平人心未固岚宪忻代未有军砦入冦则田收顿失扰边则守备可虞及国家守要害増壁垒左控右扼疆事甚严恩信已行民心已定乃于鴈门阳武谷来争小利此则敌人之智力可料而知也圣人举事动在万全百战百胜不若不战而胜若重之戒之则敌人不足吞燕蓟不足取自古疆场之难非尽由敌国亦多边吏扰而致之若縁边诸砦抚御得人但使峻垒深沟蓄力养锐以逸自处宁我致人此李牧所以用赵也所谓择卒不如择将任力不及任人如是则边鄙宁边鄙宁则辇运减辇运减则河北之民获休息矣民获休息则田业增而蚕织广务农积谷以实边用且敌人之心固亦择利避害安有投诸死地而为冦哉臣闻家六合者以天下为心岂止乎争尺寸之事角强弱之势而已是故圣人先本而后末安内以养外人民本也边徼末也中夏内也敌国外也是知五帝三王未有不先根本者也尧舜之道无他在乎安民而利之尔民既安利则敌人敛衽而至矣陛下爱民利天下之心眞尧舜也臣所虑羣臣所闻多以纎微之利尅下之术侵苦穷民以为功能至于生民疾苦见之如不见闻之如不闻敛怨速尤无大于此伏望精择通儒分路采访两浙江南荆河西川岭南河东有伪命日赋敛苛重者改而正之因而利之使赋税课利通济可经久而行为圣朝定法除去旧弊天下诸州有不便于民事委长吏闻奏如敢循常不以闻自当严加典宪使天下耳目皆知陛下之心戴陛下之惠以徳怀逺以惠利民则幽燕窃地之丑沙漠偷生之众擒之与屈膝在吾术中尔为江南西路转运使务行寛大察诉谍多得其情召还拜枢密直学士擢右谏议大夫佥书枢密院事雍熈三年大举北伐代州杨业战没太宗访近臣以策齐贤请行即授给事中知代州与潘美同领縁边兵马是时敌骑自湖谷入侵薄城下神衞都校马正以所部列南门外众寡不敌齐贤选厢军二千出正之右誓众感慨一以当百敌遂却先是约潘美以并州来防战无何闲使为敌所得齐贤以师期既漏且虞美之众为敌所乘俄而美有使至云师出并州行四十里至柏井忽有密诏东路之师败绩于君子馆并之全军不得出战已还州矣于时敌骑塞川齐贤曰敌知美之来而未知美之退乃闭其使密室中夜发兵二百人人持一帜负一束刍距州城西南三十里列帜燃刍敌遥见火光中有旗帜意谓并师至矣骇而北走齐贤先伏步兵二千于土磴砦掩击大败之擒其北大王之子一人帐前舎利一人斩数百级获马二千器甲甚众拜工部侍郎敌又自大石路南侵齐贤豫简厢军千人为二部分屯繁畤崞县下令曰代西有冦则崞县之师应之代东有冦则繁畤之师应之比接战则郡兵集矣至是果为繁畤兵所败入拜刑部侍郎枢密副使淳化二年参知政事数月拜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齐贤母孙氏年八十余封晋国太夫人太宗叹其母福寿多赐手诏存问搢绅荣之事有涉干请而辞连参知政事李沆者齐贤独任其责由此罢相为尚书左丞物论美之俄丁内艰水浆不入口者七日其后日一饭粥既祥乃饭脱粟三年酒肉果菜不入门世称其孝知河南府又知永兴军徙襄州移荆南又徙安州眞宗即位召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尝与眞宗推本皇王之道所以然且言臣受陛下非常恩故以非常报之眞宗曰朕以为皇王之道非有迹但庶事适治道则近之矣戚里有争分财不均者更相诉讼又因入宫自诉齐贤曰是非台府所能决也臣请自治之眞宗许之齐贤坐相府召讼者问曰汝非以彼所分财多汝所分少乎曰然命具欵乃召两吏令甲家入乙舎乙家入甲舎赀财皆按堵如故分书则交易之讼者乃止明日奏状眞宗大恱曰朕固知非君莫能定者以郊祀恩拜门下侍郎因朝会被酒坐失仪免相李继迁陷清逺军命为泾原等州安抚经略使迁右仆射判邠州改判永兴军薛居正之子惟吉之妇柴氏无子早寡尽蓄其产欲改适齐贤惟吉子安上诉其事有旨即讯柴氏与安上状异眞宗下其事于御史乃齐贤子太子中舎宗诲敎柴氏为词齐贤坐责太常卿分司西京宗诲贬海州别驾景徳初起为兵部尚书知青州改吏部尚书上疏言臣在先朝常忧灵夏终为继迁吞并言事者以臣所虑为太过略举既往之事以明本末当时臣下皆以继迁只是怀恋父母旧地别无他心先帝与银州廉察庶满其意其后攻劫不已直至降麟府州界八部族蕃酋又胁制贺兰山下帐族言事者犹谓封奨未厚洎陛下赐以银夏土壤宠以旌节自此奸威愈滋逆志尤暴断灵州粮路复挠縁边城池数年之间灵州终为吞噬当灵州清逺军垂欲防没臣方受经略之命臣思继迁须是得一两处彊大蕃族方与为敌此乃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上策也遂请六谷名目封潘罗支俾其展效其时近臣所见与臣不同多为沮扰及继迁为潘罗支所杀臣虑继迁之子徳明乗以大驾东幸之际去攻六谷向使潘罗支尚在则徳明未足为虞今潘罗支已亡厮铎督恐非其敌望与大臣经制其事从东封还复拜右仆射时建玉清昭应宫齐贤屡请罢土木之役出判河阳从祀汾阴进左仆射请老除司空致仕归洛得唐裴度午桥庄有池榭松竹之胜日与亲旧觞咏其间卒年七十二赠司徒諡曰文定齐贤姿仪洪硕议论慷慨有致君大略治狱多全活少时家极贫父死无以葬有河南县吏为办其事齐贤深徳之事以兄礼虽贵不替也又尝依太子少师李肃家肃死岁时祭之赵普尝荐齐贤于太宗太宗未用普即具列前事以谓陛下若进擢齐贤则齐贤它日感恩更过于此太宗大恱遂用为相种放之起乃齐贤所荐也教子孙皆能有立四践两府九居八坐以三公就第康宁福寿时罕其比齐贤子宗诲字习之少喜兵家学至于阴阳象纬之书无不通究尝为太子中舎贬海州别驾后易右职积官至兴州防御使改秘书监致仕尝出谒其子言曰昔贺秘监以道士服东归防稽明皇赐以鉴湖以为休老之地今洛下虽无鉴湖然嵩少伊瀍天下佳景虽非朝廷所赐皆闲逸之人所有尔大人盍衣羽服以优游何必更事请谒乎宗诲曰吾作白头老监秘书而眠何必学贺老作流沙之服时以为名言宗诲之子子宪亦官至秘书监   臣称曰李昉为多逊所毁而不较防正为张绅所污而不辨齐贤为同列所累而不言嗟乎君子哉非甚盛徳蔑以加此三人者俱名宰相又能引年谢事优游林泉以佚其老其处进退之际绰然有余裕矣   东都事略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六   张逊博州髙唐人也驸马都尉魏咸信同母之兄太宗在藩邸得帐下补左班殿直从征太原迁文思副使进东上閤门使为度支使端拱初迁盐铁使二年除宣徽北院使佥书枢密院事改副使又知院事知枢密院始于此四年坐与冦准不协罢为右领军衞将军李顺乱于蜀朝廷发兵水陆进讨荆渚当其要害以逊为右骁衞大将军知江陵府逊至时峡路诸州漕运卒数千人皆聚江陵有告其将谋变以应蜀冦府中议欲尽捕诛之逊止令捕首恶斩于市奏闻太宗甚喜以其余配诸郡逊卒年五十六赠桂州观察使   柴禹锡字元圭大名人也少时有相者谓曰子甚贵若辅以经术必至将相禹锡由是颇读书事太宗于晋邸太平兴国初授供奉官改翰林副使如京使太宗以藩府之旧多访以外事迁宣徽北院使告秦王廷美阴事擢为枢密副使转南院使罢为左骁衞大将军出知沧州徙澶鎭二州驻泊俄知潞州徙永兴军复召为宣徽使知枢密院事至道初除鎭宁军节度使知泾州移贝州徙陜州以子宗庆尚主召归京师公主就第谒见行舅姑之礼顷之复令赴鎭卒年六十二赠太尉   宗庆字天祐尚太宗女鲁国长公主除左千牛衞将军驸马都尉领恩州刺史禹锡卒拜康州团练使旧制诸公主皆杂买务市物宗庆遣家僮自外州市炭所过免算至则尽鬻之复市于务中自是诏罢杂买务所市物眞宗祀汾阴进泉州观察使又自言陜西市材木至京师望蠲所过税眞宗曰向谕卿毋得遣人私贩以夺民利今复尔耶未几拜武胜军节度使徙永清彰徳拜同平章事又徙鎭武成知陜州转运使叚少连言其政事庸谬改知潞州又判郑州以纵部曲扰民召还久之出判济州御史中丞贾昌朝亦言宗庆所至皆以无状罢不可复使治郡遂留不遣卒时年六十三諡曰荣密主累封楚国大长公主宗庆性贪鄙积财钜万而自奉甚俭歴官多过失云   赵镕字化钧沧州乐陵人也以刀笔事太宗于晋邸太宗即位补供奉官两浙钱俶以国归觐遣镕检校帑廪转内酒坊副使与杨守一等告秦王廷美事遂迁六宅使掌翰林司擢东上閤门使出为梓遂廵检使改左骁衞大将军代还知沧州镕守乡郡人以为荣迁左神武大将军会崔翰知州改钤辖又知庐州逾年召为枢密承旨宣徽北院使同知枢密院事与柴禹锡并掌机务禹锡出鎭镕知院事真宗即位改南院使以寿州观察使罢卒年五十五赠忠正军节度使镕少渉猎文史善书翰太宗甚眷宠之本名容太宗改之为镕取陶镕之义云   杨守一字象先其先洛阳人也唐末徙家宋郑之闲初为晋邸防人太宗即位补右班殿直累迁翰林副使初名守素太宗为更其名与赵镕柴禹锡等同告秦王阴谋事擢为东上閤门使枢密都承旨改判四方馆事转客省使端拱元年除宣徽北院使佥书枢密院事卒年六十四赠太尉守一质直勤谨无它材能徒以幸会致位通显云   弭徳超沧州青池人也尝给事晋邸太宗即位补供奉官迁酒坊使杭州鎭州都监先是太宗念縁边征戍者劳苦月赐士卒白金军中谓之月头银徳超乃诬枢密使曹彬秉政岁久得士众心臣从塞上来皆言月头银曹公所致微曹公我辈当馁死矣又巧诬以它事太宗疑之彬不自辨遂罢以王显为宣徽南院使徳超为北院使并枢密副使徳超怒显居其上诟之且曰我有安社禝功汝何人反在我上又大骂曰汝辈当断头我度上无执守为汝辈惑显以闻太宗命御史鞫之徳超具伏削夺官爵同家属配琼州未几死于流所臣称曰甚矣谗言之为害也以秦王同气之亲而禹锡等发其私使兄弟之隙可乗曹彬有定乱之勲亦为徳超所诬致君臣之间见疑彼谮人者亦已太甚可不畏哉   东都事略卷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七   荆罕儒冀州信都人也少为盗晋天福中诣范阳事燕王赵延寿延寿从耶律徳光入京师以罕儒为密州刺史髙平之战周世宗既戮败将何徽樊爱能等乃择骁勇士为将以为招收都指挥使以功擢至团练使建隆初加郑州防御使改晋州兵马钤辖罕儒恃勇轻敌尝悬军深入敌获甚众一夕至京土原刘承钧遣兵追蹑之罕儒方据胡床飨士锦袍衷甲遂直犯贼锋为并人所杀河东久畏其勇欲生致之及死求杀罕儒者悉诛焉太祖亦深嗟惜罪土原之不用命者罕儒从孙嗣嗣少应募为控鹤卒王师讨河东择勇敢百人开道捷洛阳砦嗣请行斩五十余级河东将杨业退保城嗣与众进焚南门夺其羊马城贼夜薄砦继选五百人嗣为其冠及旦斩馘殆尽及太宗亲征廵师嗣登城手刄数贼股贯双箭又中手礮折二齿太宗亟召赐以袍带尝从崔翰征幽州又从田重进讨贼于飞狐口战无不克贼尝夜围重进砦重进问计于嗣嗣曰今所领不过五百人彼众逾二万计请闲道求救于它将得数百人即依山布队以三百人执白旗于道隅独率所部趣契丹契丹见其疾驰而旗帜稍盛疑大军至遂遁去嗣之用兵前后凡一百五十余战未尝无功亦未尝自伐也积官至虢州防御使临死垂涕谓其子曰累世为将者其后不昌汝辈益修谨乃免于患遂卒   曹光实字显忠雅州百丈人也父畴仕蜀为靖南军使畴卒光实继莅其职蜀以光实为永平军节度使太祖命王全斌等平蜀既而羣盗蜂起有夷人张乐忠者率众数千星夜掩至环光实所居鼓噪而进光实负其母挥戈突围以出贼众辟易不敢近光实举家三百口皆见杀又发其父墓光实诣全斌白其事誓雪冤愤时蜀中诸郡未下乃图雅州地形要害兼陈用兵攻取之意全斌壮其勇遂令将兵果克其城获乐忠而甘心焉全斌以光实为黎雅州都廵捡使安集劳来民夷怀之召还太祖喜曰此蜀中之俊杰也以为黎州刺史迁唐州团练使太宗征河东以光实知威胜军令调军食河东平为汾辽石沁州廵捡改汝州团练使王师北伐与潘美出鴈门光实为前锋遇敌人迎击败之李继捧之入朝也以光实为银夏等州都廵捡使继捧弟继迁遁入蕃部为冦边民苦之光实乘闲掩袭至地邱泽俘斩甚众破其族帐获继迁母妻及牛羊万计继迁几擒矣乃使人绐光实曰我数奔北公许我降乎光实信之继迁设伏光实以数百骑赴之至葭芦川继迁举手挥鞭而伏兵起光实遂见杀时年五十五从子克明   克明字尧卿父光实为敌人所害克明尚幼有妾匿之苇薄中得免既长晓兵法善骑射光实既没克明时为牙内虞候从行秘不发防使人传光实命回兵银州乃与其仆濳入彼中获光实尸还葬京师先是蜀人禁不许还其乡克明以母老趣道而归李顺反求克明欲用之乃携母遁山谷闲及贼防雅州克明集溃兵七千人又募丁壮三千遂复名山火井夹江等九县立七砦于嘉眉邛州界分兵邀击贼因复雅州擢西头供奉官监兵黎州以余贼未平徙邛州驻泊廵捡峡洛溃兵邓绍等攻雅州克明又讨平之蛮冦邕州以供备库使知邕州乃遣书三十六遗溪洞酋长谕以朝廷恩信悉来赴承天节宴并遗以箧衣咸感泣而去独洪洞恃险不至克明领兵攻之斩其首领既而宜州澄海军校陈进反会郁江暴涨州城摧克明伐木造舟为虚城水上以备守御仍募溪洞兵趣象州贼遂南去廵抚使曹利用召克明会兵至贵州遇贼斩首四百余级贼平利用专其功克明耻自言徙江淮两浙捉贼使获贼必释其罪予以私钱使反捕索其党所获三千余人知江宁府张咏上其事赐钱四十万领平川刺史知辰州会抚水州蛮叛以克明为宜容等十州廵捡使乃领兵深入蛮多伏弩穷谷闲而磴道险絶克明意士卒有退志命后军伐大木絶归路且行且战逾月至抚水州知州防承贵出降克明谓曰尔三十余年为边患止谓官军不能至尔今天子好生不欲絶尔类姑许自新皆伏拜感激命饮血为誓勒铭奴山而还于是蛮人愿内徙者七百余口散之荆湖闲奏改抚水州曰安化州安化既平徙知桂州始置溪洞司而兼领之又奏以广南两路土军并为忠敢岭外居人结茅为屋虽严火禁不能弭患克明激以水入城夹道分流以为之备又命北军敎以陶埴民始为瓦舎自是其患遂罕代还知滁州又知鼎州会交趾李公蕴冦邕州改文思使知邕州时克明老矣或劝以不宜南去克明曰天子不以吾衰老委之边事安可止耶至则遣人入交趾谕以利害公蕴上章谢罪迁西上閤门使复知鼎州卒年七十二   杨业并州太原人也父信仕刘氏为麟州刺史业少任侠善射好田猎谓其徒曰我他日为将用兵亦如用鹰犬逐雉兔尔弱冠事刘崇为保衞指挥使累迁至建雄军节度使屡立战功所向克捷国人号为杨无敌太宗征太原业扞城之东南面拒城苦战及继元降太宗闻其勇欲生致之令中使谕继元以招之业乃北面再拜大恸释甲来见太宗得之大喜以为左领军衞大将军师还除郑州防御使太宗以业老于边事命知代州敌入鴈门领数百骑击之敌众大败以功迁云州观察使王师北征以潘美将云应路行营之师命业副之以蔚州刺史王侁顺州团练使刘文裕护其军拔云应寰朔四州时曹彬败于岐沟诏美护四州民内徙既而敌复破寰州业谓侁等曰贼势盛不可与战姑密谕云朔等将先出众我师次应州贼必悉众来拒俾朔州吏民直入石碣谷列彊弩千人于谷口以骑士援于中路则三州之众万全矣侁沮之文裕亦欲业赴敌业曰此必败之道也侁曰公素号无敌见敌逗挠岂有它志乎业曰非爱死也特杀伤士卒而功不可立尔即自石朱路趋朔州将行泣谓美曰业太原一降将天子不杀而授以兵柄非纵敌不击欲图报万一也诸君责业以避敌当即死矣因指陈家谷曰公于此张步兵彊弩以援使业转战至此失援则无遗类也美与侁阵于谷口自寅至已侁使人登托罗台望见敌败欲争其功即引兵离谷美不能止行二十里闻业败帅兵却走业力战至暮望谷口无人拊膺大恸帐下兵殆尽犹手刃数十百人因重伤为敌所获乃太息曰业为奸臣所迫致王师败衂不食三日而死阵之将防也麾下犹百余人业谓曰汝曹各有父母妻子速去报天子无与我俱死众皆流涕不去遂俱死无一生还者时淄州刺史王贵亦死贵从业为敌所围亲射杀数十人矢尽张空弮又击数人遂死业勇而有谋与下同甘苦寒未尝独设炭为政简易郡民爱之天下闻其死皆为之愤叹太宗尤痛惜之赠太尉大同军节度使潘美削官三资侁文裕竝除名侁周枢密使朴之子也子延昭   延朗下一字犯圣祖名改为延昭用业荫补供奉官业之死太宗悯之擢延昭崇仪副使咸平二年契丹入边延昭在遂城城小无备敌攻之甚急众心危惧延昭集城下丁壮护守偶大寒命汲水注城外及旦悉为冰坚滑不可近敌遂解去拜莫州刺史契丹复入边延昭伏锐兵于羊山之西自北击之且战且止及伏发敌众败绩获其名王函首以献进团练使景徳初敌人南侵延昭领兵敌地破古城多所俘获会修好乃止官至英州防御使卒年五十七延昭于吏事非所长诉谍皆决于小校眞宗知而不责也第戒饬小校而已然其智勇善战沉嘿寡言平居未尝问及家事所得奉赐均遗士卒奉己简易出入骑从如军校法号令严明同士卒甘苦寒不披衣暑不张盖遇敌必身先功成推其下故人乐为之用威振异域守边二十余年虏人畏之呼为六郎其卒也河朔之人皆望柩殒泣   康保裔河南洛阳人也祖志忠后唐长兴中讨王都战没父再遇从太祖征李筠又以兵死于太行山下乡民立庙祀之保裔在周以战功为东班押班再遇死太祖以保裔代其父职从石守信破泽州开寳中又从诸将破契丹于石岭闗累以方面领军职迁登州刺史端拱初为淄州团练使知代州移深州加侍衞马军都虞候领凉州观察使从屯沧州移帅镇州咸平初除彰国军节度使帅髙阳闗契丹入边傅濳拥兵不战诸将与契丹战于河间援不至保裔选精锐赴之防暮约诘朝合战迟明契丹围之三数重左右劝易甲驰突以出保裔曰临难无茍免遂决战二日杀伤甚众蹙践尘深二尺兵尽矢絶救兵不至遂殁焉眞宗震悼久之赠侍中保裔有母年八十四封陈国太夫人遣内司賔劳问赐白金五十两其妻已亡亦追封夫人保裔谨厚好礼军政严整喜賔客延儒士善骑射弋飞走无遗镞尝以三十五矢引满射筈镝相继而坠人伏其妙前后战身被七十创又为礟伤鼻毁臂未尝自言所赐金帛分与士卒宴劳军伍尝贷钱数千万既没亲吏鬻物以偿眞宗知之而厚赐焉子继英   继英字仲雄以父任为供奉官保裔战没特授六宅使顺州刺史累迁马军都虞候端州防御使知渭州迁殿前都虞候桂州观察使继英谓戎人虽内附而终蓄奸谋乃大索其所反覆者荡除之于是威震西鄙改建州观察使知衞州曹利用贬继英以婣家亦降为右羽林大将军分司久之复左卫大将军贵州团练使卒年七十一继英严于驭军而厚于抚宗族故其卒也家无余财   东都事略卷三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八   李穆字孟雍开封阳武人也幼温厚寡言好学闻酸枣王昭素善易往师之昭素谓人曰观李生材器他日必为卿相昭素以着易论三十三篇授之举进士调郢州判官周世宗即位博求文学之士近臣荐其才拜右拾遗太祖登极迁殿中侍御史太祖既平蜀以穆通判洋州徙陜州坐输田租于西京失期免官又坐所举吏有罪去前任久之召为太子中允寻以右拾遗知制诰穆文学操履为太祖所知太祖甞谓卢多逊曰李穆士大夫之仁者也多逊曰穆临事不以死生易节所谓仁者必有勇也乃遣使李煜谕令入朝煜辞以疾穆曰朝与不朝惟自处之朝廷繁富兵甲精锐恐不易当尔太祖闻其言以为要切太宗即位累迁中书舍人宰相卢多逊得罪穆坐与之同年降司封贠外郎太宗惜其才寻命之殿试考较见其形容甚癯怜之谓曰忧畏所致耶穆流涕太宗为之动容命复故官擢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有能名遂擢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穆至孝母病累年恶暑而畏风穆身自扶持起居能适其志或通夕不寐未尝有倦惰之色母卒哀毁过人朝命起复固辞不得已视事然终不饮酒不食肉未终丧而卒年五十七太宗深惜之谓宰相曰李穆国之良臣奄尔沦谢非穆之不幸朕之不幸也赠工部尚书諡曰文恭穆子行简以父任为将作监丞不乐仕进家居二十余年眞宗闻其贤行即其家拜太子中允致仕后迁太常丞而卒贾黄中字娲民沧州南皮人也唐相耽四世孙黄中年六岁中神童十五举进士授校书郎集贤校理直史馆迁左拾遗歴左补阙通判定州入为礼官岭南平为采访使江南平知宣州太宗即位知升州一日黄中按行府库见扃鐍甚严集僚吏发之得寳货数十椟皆李氏宫闱之物不于籍者黄中悉表上之太宗叹曰吾府库之物有籍贪黩者尚冒禁盗之况此亡国之余物乎赐黄中钱三百万以旌其洁召还知制诰迁翰林学士太宗多召见访以时政得失对曰职当书诏思不出位太宗益重之兼掌吏选品藻精当拣拔寒俊号为无私淳化二年除给事中参知政事太宗召见其母王氏命之坐谓曰教子如是今之孟母也黄中性端重守家法多知台阁故事朝之典礼资以损益当时之名士皆出其门谈论娓娓听者忘倦特常忧畏而执政循嘿时论少之四年罢明年知襄州上言母老乞留京师改知澶州太宗谓侍臣曰朕念黄中忧畏必先其母老矣因曰苏易简之母亦如之易简前谢曰陛下以孝治天下奨及人亲臣何人敢膺荣遇拜礼部侍郎秘书监卒年五十六而母果无恙赠礼部尚书太宗因念翰林无良毉诏天下并大臣各荐能毉者其为太宗追惜如此苏易简字太简梓州铜山人也父协仕至光禄寺丞易简少好学风度凝粹弱冠举进士为将作监丞通判升州入为右拾遗知制诰除翰林学士淳化中充承旨易简多振举翰林故事太宗为飞白书院额曰玉堂及以诗赐之太宗曰此永为翰林中一美事易简曰自有翰林未有如今日之荣也太宗又草书宋玉大言赋赐易简易简因拟赋以献其词曰皇帝以白龙牋书大言赋赐玉堂词臣易简御笔煌煌雄辞洋洋瓌琦博达不可备详诏易简升殿躬指其理且叹宋玉之奇怪也因伏而奏曰恨宋玉不得与陛下同时帝曰噫何代无人耶卿为朕言之臣易简拜手稽首曰圣人兴兮告成功登昆仑兮展升中地为席兮飨祖宗天起兮调笙镛日乌月兔耀文明也参旗井钺严武衞也执北斗兮奠酒也削西华兮为石防也飞云涌霞腾燔燎也刳鹏腊鲸代牲鱼也迅雷三发山神呼也流电三激爟火举也礼再献兮淳风还君百拜兮三神欢四时一周兮万八千年泰山融兮沧海干圜盖穴兮方舆穿君王寿兮无穷焉时殿上皆呼万岁太宗览而嘉之一日易简当禁直以水试欹器太宗曰闻卿所玩非欹器耶易简曰然乃进曰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器盈则覆物盛则衰愿陛下持盈守成念终始固万世之基业则天下幸甚迁给事中参知政事与赵昌言共事多不协昌言出使劒南中道而罢受诏知凤翔逾年易简亦罢为礼部侍郎出知邓州移陈州卒年三十九赠礼部尚书易简之执政也太宗召其母薛氏入禁中赐寳冠霞帔命坐问曰何以教子对曰幼则束以礼义长则训以诗书太宗叹曰孟母也赐白金千两易简性耆酒太宗尝以诗戒之在翰林入直虽不敢饮在私第未尝不醉及其死太宗曰易简果以酒败可惜也子耆仕至直集贤院耆子舜钦有传   钱若水字淡成河南人也十岁能属文华山陈抟一见以为有仙风道骨举进士为同州推官有富民失女奴其父母讼于州鞫于有司狱吏尝有贷于富民不获乃劾富民父子数人共杀女奴弃之水中遂失其尸而诬以罪皆应死若水疑之密使人访求女奴得之乃引以示女奴之父母皆泣曰是也富民父子赖以得免郡太守欲荐之若水固辞曰且朝廷以此为若水功当置狱吏者于何地太守叹服太宗闻之遂召用擢秘书丞直史馆半岁中超迁知制诰翰林学士至道初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真宗即位加户部侍郎以亲年高求解机政乃罢为集贤院学士修太宗实録初太宗崩有驯犬号呼不食遣送陵所参知政事李至欲若水书其事遗之诗曰白麟朱鴈且勿书劝君书此惩浮俗若水不从至因若水奏书不列监修官吕端名以为若水掠美若水援唐故事以为言众不能折又重修太祖实録从眞宗幸大名上书曰臣闻用兵以伐谋为上御将以用法为先比者傅濳为帅拥十万之众闭闗纵冦坐看敌人残虐生民不正典刑曷惩其后杨延朗辈勇于赴敌奋不顾身授任尚轻赏功未大臣愿陛下诛败将以徇众擢有功以劝能使诸将承风各思用命声驰塞外威摄敌人昔刘崇结契丹入边懦将樊爱能何徽临敌不战周世宗陈宴而戮之因使偏将十数分击太原崇不敢支戎亦遁去其后收淮甸下秦凤平闗南如席卷之易此用兵伐谋之效也欲消外侮必本安边用得其人莫如太祖畀董遵诲以通逺军郭进以邢州李汉超之在闗南何继筠之处鎭定隰州则李谦溥易州则贺惟忠王彦升之治原姚内斌之守庆名不过防边廵检责其效皆十余年阔略其细故则无畏避之心就録其功能则絶幸迁之意官卑故易以使久任故知敌情闲授睿谋戒其生事是以西冦北敌十七年间遣使称藩不为外患已试之效今皆可行不数年间可以致边烽罢警矣俄知开封府北敌未賔服内出手诏询若水御备翦灭之术若水上言曰臣读前史论匈奴者多矣若汉娄敬樊哙季布贾谊晁错主父偃徐乐王恢韩安国朱买臣董仲舒之所陈特和亲征伐之二议唐李靖魏征温彦博郭正一狄仁杰之所及亦不过战守之两端晋桑维翰不背约之言出于微弱故相赵普请回军之奏姑兾息民悉非逺谋臣所不取严尤谓自古御戎无上策臣窃笑之守在四夷制胜以静非上策而何臣闻唐魏博一鎭尓兵戎固不众于今日而敌骑未尝南牧者以幽蓟为北门扼其险阻故也石晋割地之后由定武达沧海千里受敌虽设二闗鎭之以重兵莫可以御故晋末度长河汉初复扰边徼以周世宗之英武曾未能絶其冦中山窥上党今御札询备御翦灭之术臣以为不得幽州未可翦灭也后唐庄宗在河北命周徳威取幽州然后南向而争天下盖先为万全之计使不能胜此善用兵者也夫战守不同心将不能料敌重兵在外轻兵在内则今之所患也臣愿陛下选智谋可以任边郡者听召壮士以为部曲而官为廪给之又募民为招收军厚其粮赐蠲其租赋彼供输两地各有亲属则敌之动息得以知之如是同心将能料敌而在外者皆轻兵矣然无以统众则不能用众无以制胜则不能胜敌故必择大臣领近鎭提重兵以专阃外之事有警则督战已事则班师既无举兵之名又得驭兵之要三军同力上下一心备御之方举积此矣若乃患民力之困则广边地之营田患戍卒之骄则严将帅之法令古语有之曰法不可移令不可违又云功不劝谓之止善罪不惩谓之纵恶昔太祖用郭进守西山遣戍卒必戒之曰汝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其假借如此郭进所至兵未尝小衂臣愿陛下推太祖所以待郭进之心而待诸将则法令不患不严劝惩不患不至矣眞宗善其议谓左右曰若水儒臣中知兵者也拜邓州观察使知并州以疾召还卒年四十四赠户部尚书諡曰宣靖若水风流儒雅有文学善谈论事母以孝闻所至有誉望接物以诚评人贵贱寿夭多验自知不寿故恳辞势位贤士大夫皆宗慕之有文集二十卷眞宗念若水母老数遣使存问赐缗帛羊酒云   臣称曰孔子论孝备矣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惟能孝于亲然后可移忠于君四子之母其贤有择邻之风而其子幼被慈训卒能有立非此母不生此子也   东都事略卷三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十九   郭贽字少仪开封人也应进士为开封首荐太宗任京尹得侍读藩邸太宗即位擢贽著作佐郎兼皇子侍读迁右补阙拜中书舍人太平兴国七年拜参知政事曹彬为弭徳超所谮贽为辨其诬宰相赵普因是重之甞奏事对太宗言曰臣受遇不次惟以愚直上报太宗曰愚直何益贽曰虽然犹胜姧邪也八年早朝被酒左迁秘书少监知荆南府加左谏议大夫入为盐铁使出知澶州坐河决免眞宗即位拜刑部侍郎知天雄军入判太常寺吏部流内铨加集贤院学士知河南府迁工部尚书翰林侍读学士进礼部尚书卒年七十六赠左仆射諡曰文懿贽长者喜延誉后进宋白赵昌言皆其所荐也晚节颇以治生为物论所惜云   李至字言几眞定人也初为内臣李知审养子举进士为将作监丞通判鄂州擢著作佐郎直史馆迁右拾遗加右补阙知制诰为翰林学士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雍熙中加给事中时太宗亲征范阳至上疏以为兵凶器也战危事也用之之理必贵万全傥边庾不充则宜养威蓄锐夫京师天下本陛下恭守宗庙不离京毂示敌人以闲暇慰亿兆之瞻仰此策之上者也以目疾免授礼部侍郎迁吏部为秘书监真宗为皇太子以至李沆并为宾客眞宗即位拜工部尚书参知政事眞宗问以灵武事至上疏曰河湟之地夷夏杂居是以先王置之度外且继迁素性强悍骚动边鄙然脐不足以弭其恶擢发不足以数其罪然圣人之道务屈已含垢以安兆人盖所损者小所益者大陛下以元元为念不以巨憝介意臣料彼胁从亦厌兵久矣茍朝廷舍之不问待之如初啖以厚利縻以重爵亦安肯迷而不复讫于沦胥哉其后灵武卒不能守除武胜军节度使知河南府卒年五十五赠侍中   王沔字楚望齐州人也举进士为大理评事太宗征太原见于行在拜著作佐郎直史馆迁右拾遗出为京西转运副使知懐州擢枢密直学士拜右谏议大夫佥书枢密院事迁副使端拱元年加户部侍郎参知政事沔辩慧苛刻尚数多诈视士大夫犹吏卒唯以甘言恱人而进退皆非物望初与张齐贤同在枢府颇不协及齐贤参知政事沔不自安因王禹偁上言请中书本防不得接见賔客许于政事堂同见沔喜即奏行之直史馆谢泌以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疏駮之太宗即追还前诏沔因此罢卒年四十三赠工部尚书   辛仲甫字之翰汾州孝义人也初从郭崇辟掌书记又随崇为平卢军节度判官崇卒改授郓齐二州观察判官入拜右补阙知光州移彭州课种柳防行路郡人谓之补阙柳太祖问赵普羣臣文武兼资者普以仲甫对即徙益州兵马都监代还为三司判官太平兴国初迁起居舍人奉使契丹契丹主问党进何如人仲甫曰国家异人闲出党进何足道哉契丹主欲留之仲甫曰信以成命义不可留有死而已契丹主竟不能屈使还以刑部郎中知成都府政尚寛简蜀人安其治入知开封府拜御史中丞雍熙三年拜给事中参知政事仲甫居大位自守而已出知陈州迁户部尚书告老以太子少保致仕加少傅卒年七十四赠太子太保諡曰康节张宏字巨卿青州益都人也举进士为将作监丞通判宣州歴左拾遗为峡路转运副使加左补阙徙知遂州以勤干闻归朝为主客郎中迁枢密直学士雍熙三年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时河朔用兵宏循黙备位无所建明而御史中丞赵昌言数上书论兵事乃用昌言为枢密副使改宏御史中丞端拱初复拜枢密副使淳化二年以吏部侍郎罢俄知开封府出知潞州进工部尚书卒年六十二赠右仆射   臣称曰朝论以张宏循黙故罢其政使与赵昌言更其任夫御史之职在触邪而中丞之位号执法事之利害人之忠佞皆得而言之其责岂不重哉循黙之人使充其位可乎   赵昌言字仲谟汾州孝义人也举进士为将作监丞通判鄂州迁直史馆荆湖转运副使入拜职方贠外郎知制诰出知天雄军召拜御史中丞遂代张宏为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迁工部侍郎时陈象舆为盐铁副使与昌言善又知制诰胡旦度支副使董俨皆昌言同年日夕会于昌言之第京师为之语曰陈三更董半夜云有翟頴者险诞之士也素与旦亲狎旦为作大言怪诞之辞使頴改名马周以为唐马周复出也其言多排毁时政自荐可为天子大臣及力举数十人皆公辅之器令昌言内为之助陈王尹开封以其事闻赵普深嫉之捕马周系狱鞫之得实马周流海岛昌言贬崇信行军司马起知蔡州复知天雄军初豪家有偫蒭茭者时诱奸人穴隄昌言廉知之一日隄吏告急亟取豪家所积给用自是遂絶其弊淳化四年拜给事中参知政事京师大水请出廏马外牧或云以马备胡不可阙昌言谓塞下积水胡必不至从之果如其言李顺乱于蜀命王继恩讨之继恩握重兵久留成都军士无鬭志由是郡县复有陷者太宗意颇厌兵召昌言谓曰西川本自一国太祖平之讫今三十年矣昌言揣知上意即于上前指画攻取之策太宗甚喜遣昌言督继恩战自继恩以下并受节度既行或言其无嗣鼻折山根恐握兵难制即以昌言知凤翔府贼平改户部侍郎罢政事仍知鳯翔徙澶泾延三州迁兵部侍郎知陜州移知永兴军召为御史中丞坐鞫狱失实贬安逺行军司马移武胜拜刑部侍郎眞宗幸澶渊命知河阳歴天雄军徙鎭州迁吏部侍郎卒年五十五赠吏部尚书諡曰景肃昌言喜推奨后进常荐李沆以为有公辅之器又以女妻王旦二人皆贤相也昌言临事果断无所顾避虽屡摈斥不少抑惟对僚史倨慢时论少之   陈恕字仲言洪州南昌人也少为小吏折节读书王明知洪州见而叹曰奇士也起家为大理评事通判澧州以吏干闻召入为三司判官与判三司王仁赡廷争事仁赡坐贬秩擢恕度支贠外郎以工部郎中知大名府复除戸部副使知澶州驿召为河北营田制置使密奏曰戍卒皆惰游仰食县官一旦使冬被甲兵春执耒耜恐变生不测既诏罢营田止葺堡壁而已知代州入为盐铁使恕有心计厘去宿弊太祖深器之曰眞盐铁使也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太宗甞言户部使樊知古所部不治恕以太宗意语之知古辨于上前坐泄禁中语罢知江陵府复召为工部侍郎緫计使又为盐铁使恕屡司金谷为经久之制于是货财流通公用足而民富实甚有称职之誉常言出入之任所当谨者起知定例人以为当然亦颇伤苛碎也眞宗即位拜吏部侍郎眞宗命恕条具中外钱谷以闻恕久而不进眞宗屡趣之恕曰陛下富于春秋若知府库之充实恐生侈心臣是以不敢进眞宗嘉之知审官院知贡举避嫌凡江南贡士悉被黜又举行贡举非其人条被谴者咸怨愤然是举以王曾为举首恕每自叹曰吾得曾名世才也不愧于知人矣恕事母孝居防絶荤茹哀毁过礼以故得疾不任治剧迁尚书左丞知开封府复以病求馆殿之职乃以为集贤院学士卒年五十九子执中自有传   温仲舒字秉阳河南人也举进士为大理评事通判吉州迁右正言直史馆拜工部郎中枢密直学士淳化二年以右谏议大夫为枢密副使改同知枢密院事四年罢知秦州移凤翔徙兴元江陵复召为戸部侍郎参知政事咸平初以礼部尚书罢明年出知河阳代还知开封府为御史中丞迁刑部尚书知天雄军徙河南进户部尚书卒年六十七赠左仆射諡曰恭肃仲舒有应务才与冦准同进人谓之温冦吕防正为相甞援进仲舒及用乃反攻防正士君子非之   刘昌言字禹谟泉州南安人也陈洪进以为工曹太平兴国二年洪进归朝改鎭徐州辟为推官八年举进士迁保信武胜二鎭判官移泰宁军入为左司谏广南安抚使赵普留守西京辟昌言为通判府事悉以委之普薨昌言感普知已为经理其家事太宗以为忠于所举召归遂拜枢密直学士迁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太宗既宠用昌言或言其委母妻乡里十年不迎侍者诏令迎归京师光禄寺丞何亮果州南充人也游宦十余年以蜀人不得归觐省遂诉于转运使卢之翰之翰以闻太宗惊叹又秘书丞陈靖亦泉州人也随洪进归阙留母妻在别墅闻太宗令昌言迎侍靖遽告归其母恋乡里爱他子不肯随靖但迎妻子而已太宗讶之因下诏告谕文武官父母在逺地并令迎侍就养昌言遂以给事中罢出知襄州徙知荆南府迁工部侍郎卒年五十八赠工部尚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   张洎滁州全椒人也江南李景开贡举登进士第爲上元尉擢监察御史景徙豫章留洎掌李煜记室李煜袭位擢知制诰迁中书舍人清辉殿学士参预机密洎旧字师黯煜令字偕仁王师围金陵与枢密使陈乔引符命劝煜勿降又云茍有不利当先死社禝及城陷乔死之洎不能死语煜曰所以不死将有报也洎归朝太祖责之曰汝敎李煜不降又草蜡弹诏召江上救兵洎对曰实臣所爲也犬各吠非其主此特其一尔词色不动太祖释之授太子中允以其有文选直舍人院出知相州简慢不治爲转运使田锡所劾太宗以其儒生不责以吏事也契丹入边洎数上疏陈边事防钱俶薨谥曰忠懿洎时判考功覆状有居亢无悔之语虞部郎中张佖奏駮之以爲亢龙无悔非臣子所宜言者洎曰易干之九三云君子干干夕惕若厉无咎王弼注云处下体之极居上体之下履重刚之险因时而惕不失其机可以无咎处下卦之极愈于上九之亢易例云初九爲元士九二爲大夫九三爲诸侯正义云易之本理以二体爲君臣九三居下体之极是人臣之体也其免亢龙之咎者是人臣之极可以恪守免祸故云免亢极之祸也今考功状止云受宠若惊居亢无悔本无亢龙无悔之语太宗然之未几爲太仆少卿同知京朝官考课拜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擢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益王元杰授扬润大都督府长史洎言唐以扬益潞幽荆爲大都督府置长史司马爲上佐其大都督非亲王不授或亲王遥领别命大臣领郡除长史副大使节度事今益王以大都督之任复爲长史乃是自爲上佐也吕防正以爲襄王越王皆领长史矣太宗曰此诚误也俟别除授并正之洎与苏易简同在北扉易简被殊遇且先大用洎恶之力排易简遂代爲参知政事初太宗欲进用洎颇知其在江南谗毁善良潘佑之死与有力焉心疑之待诏尹熙古江东人也与洎相善因对以爲煜怒佑谏太直非洎谮也由是遂擢用至道二年曹璨自河西驰骑入奏边事言继迁防灵州太宗语宰相吕端知枢密院赵镕等各以所见上其防端等言曰臣等各述所见则非询谋佥同之义洎越次奏曰端备位辅弼乃缄黙不言深失谋谟之体端曰洎不过揣摩陛下意耳必无骨鲠之言太宗黙然翌日洎上疏引贾捐之弃朱厓事愿弃灵武以省闗西餽运太宗尝有此意既而悔之洎果迎合太宗意太宗不恱谓之曰卿所陈朕所不晓洎退太宗谓向敏中曰张洎诚揣摩之士也吕端之言不妄矣始洎谄事冦准准力推挽之遂参大政既与准同列知太宗眷准稍衰乃面奏准退有诽谤准色变不敢辨由是罢政未几洎以疾罢爲刑部侍郎寻卒年六十四赠刑部尚书洎羙风仪有文采而性险诐好攻人之短旧事李煜及煜归朝贫甚洎犹丐索之而怒其所与之薄煜子仲瑀死亦不吊太宗有所著述必爲文解释其旨以取恱洎孙瓌有长者誉仁宗时知制诰甞草故相刘沆赠官制有诋毁之词爲其子所讼贬黄州其后英宗谓瓌在先朝有定储嗣之言迁翰林侍读学士以卒   李昌龄字天锡应天府楚丘人也举进士爲大理评事通判合州拜右拾遗直史馆改右补阙出知徐州爲淮南转运使知广州州有海舶之饶昌龄不能以亷自持召还擢枢密直学士迁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至道二年拜参知政事眞宗即位加户部侍郎坐与王继恩交结贬忠武行军司马起爲殿中少监知梓州改河阳又改光州以秘书监致仕卒年七十二   王化基字永图眞定人也举进士爲大理评事通判常州知岚州宰相赵普以爲骤用人非有益于治也改淮南节度判官入爲著作郎迁左拾遗抗疏自荐太宗曰化基自结人主慷慨之士也召试知制诰除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太宗问以边事对曰治天下犹植木也所患根本未固根本固则枝榦不足忧今朝廷治则边鄙何患乎不安化基慕范滂之爲人乃献澄清略言时事有五其一复尚书省其二谨公举其三惩贪吏其四省宂贠其五择逺官太宗嘉之知枢密院柴禹锡有奴受人金而禹锡实不知也参知政事陈恕欲以此中禹锡太宗怒引囚讯其事化基爲辨其诬太宗感悟以化基爲长者出知杭州迁礼部侍郎至道三年召拜参知政事咸平四年以工部尚书罢知州又知河南府进礼部尚书卒年六十七赠右仆射谥曰恵献子举正举元举元爲天章阁待制   举正字伯中幼耆学厚重寡言化基器爱之补校书郎复举进士知伊阙任城二县召爲馆阁校勘累擢知制诰宰相陈尧佐举正妇翁也遂换龙圗阁待制尧佐罢复知制诰迁翰林学士康定二年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吕夷简以宰相判枢密院举正以爲判名太重改兼枢密使防御史台举其友壻李徽之爲御史举正以亲嫌格不行徽之讼举正内不能制其悍妻不可以谋国事庆厯三年罢爲资政殿学士礼部侍郎知许州徙知应天府拜御史中丞张尧佐授宣徽节度群牧景灵四使举正言尧佐庸人縁妃家一日而领四使贤士大夫无所劝不报因退朝留百官班廷议仁宗遣中使谕止之寻罢尧佐宣徽景灵二使居半年尧佐复除宣徽使举正二上疏论之狄青爲枢密使力争不能得因请解言职遂除观文殿学士礼部尚书知河南府入兼侍读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赠太子太保諡曰安简李惟清字直臣齐州下邑人也开寳中以三史解褐爲涪陵尉太平兴国七年爲荆湖北路转运判官迁转运使徙京西入爲度支判官未几出爲京东转运使歴度支副使户部盐铁使累官给事中爲吏以彊干称淮南货务卖岳州茶斤爲钱百五十惟清擅减斤五十钱不以闻左迁卫尉少卿出知广州召还复拜给事中至道三年拜同知枢密院事眞宗即位加刑部侍郎惟清俗吏在西府无人望遂罢爲御史中丞惟清怫郁乃肆情弹击卒年六十五赠户部尚书   夏侯峤字峻极济州人也举进士爲大理评事通判兴州累迁左补阙直史馆知洪州改起居郎眞宗在藩邸爲翊善尹开封爲推官东宫建爲太子中舍及即位以给事中拜枢密副使咸平元年罢爲户部侍郎除翰林侍读学士兼秘书监讲读之职自唐有之五代以来时君右武不暇向学故此职亦废太宗崇尚儒术甞命著作佐郎吕文仲侍读寓直禁中然名秩未崇眞宗奉承先志首置此职班秩次翰林学士禄赐如之侍读以命峤及杨徽之侍讲以命邢昺焉峤慕道以飬生爲务喜诵老庄书淳谨无过在近列恩顾甚异卒年七十二赠兵部尚书毕士安爲相叹曰若夏侯君在者此位吾岂得而据也   杨砺字汝砺京兆雩人也举进士甲科眞宗爲襄王以砺爲记室始砺应举时甞夜梦见一人衣冠甚古谓砺曰汝能从吾游乎砺随往顷之覩宫卫严邃俄陞大殿见一南面而坐者指示砺曰此来和天尊汝异日事之砺再拜而退及爲记室谒襄王还谓妻子曰今日见襄王正昔日梦中所见也眞宗爲开封尹以砺爲推官甞问砺何年及第砺唯唯不对后知其唱名第一自悔失问谓砺不以科名自伐甚重之东宫建兼右谕徳眞宗即位召入翰林爲学士咸平元年除工部侍郎枢密副使二年卒年六十九眞宗哀之谓宰相曰砺介直清苦方当任用遽此沦谢即临其丧砺所居在隘巷中乗舆不能进眞宗因降辇歩至其第嗟闵乆之赠兵部尚书砺爲文无师法诏诰迂怪见者哂之   宋湜字持正京兆人也父温故终右补阙季父温舒终起居郎皆有时名湜少孤以孝闻举进士爲将作监丞通判梓州拜著作郎直史馆以右补阙知制诰与王化基李沆并命以累左降均州团练副使移汝州召入爲礼部贠外郎直昭文馆复知制诰迁翰林学士咸平元年拜给事中枢密副使从眞宗幸澶渊以疾卒于道年五十一赠吏部侍郎眞宗再幸河朔追悼之加赠刑部尚书諡曰忠定湜秀頴有器识好学善谈论尤工笔札得者深藏之又善引重后进云   东都事略卷三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一   宋白字素臣大名人也年十一善属文举进士又举拔萃科授著作佐郎歴玉津蒲城卫南三县令太宗即位擢左拾遗知兖州从征太原刘继元降白献平晋颂遂除中书舍人入翰林爲学士至道初爲承旨眞宗即位迁吏部侍郎白拟陆贽牓子集以献眞宗察其意希大用遂命知开封府以才不胜任罢爲集贤院学士请老以兵部尚书致仕进吏部尚书卒年七十七赠左仆射諡曰文安白爲文颇事浮丽而理致或不工善谐谑不拘小节典贡举得苏易简王禹偁田锡李宗谔胡旦时谓之得人至它所取有纳赂者又髙年不能决退多致讥诮殆能赡济亲族而恤其孤幼是亦其所长也杨徽之字仲猷建州浦城人也世尚武力父澄始业儒徽之少好学同邑有江文蔚善赋江爲善诗徽之遂与齐名游学于庐山是时福建属江南江南亦置进士科以延士大夫徽之耻之乃闲道诣中朝应举遂登进士第历集贤校理著作佐郎右拾遗太祖爲时望所归徽之上书言其事及太祖受防太宗见其书谓太祖曰此周室忠臣也干徳初出爲天兴令徙峨眉知全州累迁右补阙太宗即位迁侍御史拜右谏议大夫治许州入爲史馆修撰上疏曰陛下嗣统鸿图阐扬文治废坠修举儒学向臻乃至周岩野以聘隐沦盛科选以宠材彦取士之道亦已至矣然擅文章者多获迅迁明经业者罕闻殊用且京师四方之防太学首善之本今五经博士并阙其贠非所以厚人伦奖儒学厉贤崇化繇内及外之道也臣愚谓宜下明诏博求通经之士以分敎胄子无使汉唐称得人太宗嘉之顾谓宰相曰徽之儒雅之士也宜置之馆殿遂判集贤院爲张洎刘昌言所诬贬镇安行军司马眞宗爲开封尹妙选僚属召徽之爲府判官兼左庶子眞宗即位拜枢密直学士兼秘书监咸平初始置翰林侍读学士以徽之爲之与夏侯峤并命累官至兵部侍郎卒年八十赠兵部尚书徽之清素重名敎尚风义常言温仲舒辈以搏击取贵位使后进趋竞礼俗寖薄与石熈载李穆贾黄中爲文义之友多识典故唐之士族人物悉能详记尤工吟咏太宗眞宗甞和其诗有集二十卷其后仁宗以徽之先帝宫僚特赠太子太师諡曰文庄徽之无子一女适宋氏贤眀知书有礼法外孙绶位至参知政事   徐字鼎臣州广陵人也十嵗能属文与韩熈载齐名江南谓之韩徐仕呉爲秘书郎又事南唐爲知制诰与宋齐丘不协坐泄机事贬泰州司户召归故官又坐专杀流舒州周世宗南征李景徙饶州召爲太子右谕徳复知制诰迁中书舍人景死事其子煜爲礼部侍郎通知中书省事历尚书左丞兵部侍郎翰林学士御史大夫吏部尚书王师围金陵煜遣朝京师求缓兵语在李煜传太祖以礼遣之后随煜至京师太祖责之对曰臣仕江南国亡不能死臣之罪也太祖叹曰忠臣也以爲太子率更令太平兴国初置学士院从征太原加给事中出爲左散骑常侍二年以庐州尼道安讼其弟与妇姜氏不飬母姑姜氏妻之甥且诬与姜奸坐贬静难行军司马道安亦坐告奸不实抵罪初至京师见披毛褐者輙哂之邠州苦寒终不御毛褐冷气致腹而卒年七十六恬淡无矫僞不喜檡氏而好神怪有以此献者所求必如其请李穆常使江南见及其弟锴文章叹曰二陆不能及也锴仕江南爲内史舍人而卒铉好李斯小篆尤得其妙书亦工尺牍爲士大夫所得皆珍藏之有集三十卷又有质疑论稽神録行于世至道二年复左散骑常侍无子   宋准字子平开封雍丘人也举进士第一时李昉知举防贡士诉昉取舍非公太祖召准覆试复冠多士授校书郎直史馆太平兴国中知制诰准羙风仪善谈论文词清丽始卢多逊南迁也李穆以同年坐黜左右无敢言者准因奏事盛言穆长者有检操常非多逊所爲岂党哉太宗寤得复故官时论多之雍熈四年以疾免卒年五十二   梁周翰字元褒郑州管城人也幼好学能爲文章周时举进士爲虞城簿宰相范质王溥以其闻人也不使佐外邑改爲开封府户曹参军国初二人犹爲相用爲秘书郎直史馆武成王庙配享议者以王僧辨不克令终非全徳者诏张昭窦仪铨定功业无瑕者方得与享周翰论自乐毅以降配享庙貌茍欲指瑕谁当无累今一旦除去摈出祠庭臣窃惑之谓宜罢新议仍旧贯爲便疏入不报迁左拾遗干徳中太祖大修宫阙周翰爲五鳯楼赋以进太祖甞欲用爲知制诰以语石守信守信因以语周翰周翰遽以表谢太祖怒遂不用出爲通判绵眉二州坐杖人至死者夺二官复爲左拾遗监绫锦院太祖将郊天周翰上疏曰陛下再郊上帝必覃赦宥臣以天下至大其中有庆泽所未及节文所未该者所宜推而广之方今税赋所入至多加以科变之物名品非一调发供输不无重困且西蜀淮南荆潭广桂之地皆以爲王土陛下诚能以三方所得之利减诸道租赋之入则庶乎均徳泽而寛民力矣坐杖锦工过差爲其所诉太祖怒谓曰尔岂不知人之肤血与已无异何至如是之酷邪左迁司农寺丞逾年爲太子中允太平兴国中知苏州周翰善音律喜蒱博惟以饮戏爲度于是治郡不进黜爲分司俄除楚州团练副使李昉爲相以其名闻于太宗召爲右补阙兼史馆修撰寻迁起居舍人兼起居郎事因言自今崇政殿长春殿皇帝宣谕之言侍臣论列之事望依旧中书修爲时政记其枢密院事渉几密亦令编纂各至月终送史馆自余百司凡于封拜除改防革制置之事悉备编録仍令郎与舍人分直崇政殿以记言动别爲起居注每月先进御后降付史馆起居注进御自周翰始也眞宗爲皇太子知其名及即位擢知制诰拜翰林学士从幸澶渊迁给事中罢爲工部侍郎逾年卒年五十八周翰性疎俊辨急临事过于严由是踬于时及掌书命周翰已老矣才思不如昔多不称上意云   朱昂字举之其先京兆人也父葆光寓潭州遂家于衡山昂少笃学有朱遵度者时谓之万卷目昂曰小万卷甞游庐陵有术者谓昂曰中原当有眞主矣君仕当至四品遂北游江淮时周世宗南征韩令坤统兵州昂谒令坤陈治乱方略令坤器之令摄永正县有政绩国初爲衡州録事参军歴宜城令知蓬州徙广安军既又爲宰相薛居正所知与李昉荐引之迁殿中丞知泗州就迁监察御史江南转运副使知鄂州迁殿中侍御史爲峡路转运使除直秘阁知复州召还眞宗即位遂知制诰入翰林爲学士请老以工部侍郎致仕自宰相张齐贤而下皆赋诗赠行而从臣出祖于东门之外弟协仕爲主客郎中雍王府翊善其后亦告老而归时人以比汉二疏陈尧咨知荆南表其所居东西致政坊昂所得奉以三之一买竒书于所居爲二亭曰知止曰幽栖自号曰退叟卒年八十三门人諡之曰正裕先生昂方正恬淡非公事不至两府引年得体士君子多之胡旦字周父渤海人也举进士第一通判升州代还迁左拾遗直史馆上书言时政利病出爲淮东转运副使徙知海州卢多逊既贬赵普罢相其夏河决韩村寻复塞旦献河平颂有逆逊投逺奸普屏外之语太宗怒贬商州团练副使乃上平燕八议起爲右补阙修国史有翟马周者旦与之善马周上书排毁执政因自荐可爲大臣又举才任公辅者十人其辞颇壮当时皆指旦所爲太宗怒流马周海岛贬旦坊州团练副使徙绛州淳化五年直集贤院复知制诰史馆修撰旦与中官王继恩善事连宫禁贬安逺行军司马又削籍流浔州移通州团练副使又移滁州分司西京又以爲保信军节度副使乆之通判襄州未几丧明以秘书少监致仕居襄州迁秘书监卒年八十旦隽辩彊敏少有大志退老汉上既丧明犹令人读经史凭几听之未甞少辍甞上所着汉春秋七十卷又着五代史略四十三卷将帅要略五十三卷演圣同论七十三卷唐乗七十卷初琢大砚方五六尺既而埋之且刻曰胡旦修汉春秋砚旦以文章名世然晚节黩货干扰郡县持吏短长时论薄之栁开字仲涂大名人也父承翰仕至监察御史开幼警悟豪勇父显徳末爲南县令有盗入其家众不敢动开年十三亟取劔逐之盗逾垣开挥劔断其足二指及就学讲说能究经旨举进士第自五代以来学者少尚义理有赵生者得韩文数十篇未达乃携以示开开一见遂知爲文之趣自是属辞必法韩愈初名肩愈盖慕之也开尚气自任不顾小节所与交必时之豪俊初爲宋州司防治狱称职迁録事参军太宗征河东开从驾督粮适常润有小冦遂以开知常州徙润州开至治所招诱群盗以奉金给之又解衣与贼酋置之左右或谓不可开曰彼失所则盗不尔则吾民也始惧死故假息锋刃之下今推以赤心夫岂不懐未半嵗境内辑寜拜监察御史召还知贝州雍熈中坐与监军忿争贬上蔡令防王师北伐开部粮至涿州遇米信与契丹战乆不解遣使求和开谓信曰兵法无约而请和谋也亟攻必胜信不能决后二日复引兵来挑战开因上书愿效死边鄙遂除殿中侍御史命使河北又上书愿赐歩骑数千以破敌太宗方择文臣有武略者用之即授开崇仪使知寜逺军契丹贵将白万徳本眞定人统縁边七百余帐开因其亲族往来令说万徳许以藩鎭俾挈幽州之众内属万徳喜请爲期约使未还徙知全州州之西有蛮溪洞粟氏乆爲边患朝廷设峡口香烟等七砦不能御开至选勇辨吏往说之不逾月携老幼至州开赋其居业作时鉴一篇刻石戒之遣其酋赴阙授州上佐边患遂息诏赐开缗钱三十万防有黥卒讼非辜者坐削二官顷之上书自陈还旧秩知环州爲理互市之不直者戎落恱附徙知邠州又知曹邢二州迁如京使上书言时政眞宗嘉纳之又徙代州葺城垒战具诸将沮议因谓其从子浩曰吾观北星有光云从北来殆敌将至今诸将见疾一旦敌至必危我矣即丐小郡得忻州敌果犯塞徙沧州未至卒年五十四开著书号东郊野夫又号补亡先生作二传以见意时范景好古学开与齐名谓之桞范开垂絶语门人张景曰吾十年着一书可行于世景爲名之曰黙书辞义稍隐读者难遽晓也   东都事略卷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三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二   田锡字表圣嘉州洪雅人也杨徽之宰峨眉宋白宰玉津甚延誉之举进士爲将作监丞通判宣州迁著作郎京西转运判官改左拾遗直史馆锡鲠正寡言恭敬好礼既得谏官即上疏献军国要机者一朝廷大体者四顷嵗王师平太原未褒军功迄今二载今幽燕窃据固当用兵虽禀宸谋必资武力愿陛下因郊禋耕籍之礼议平晋之功则驾驭戎臣莫此爲重此要机之一也臣闻圣人不务广疆土惟务广徳业声敎逺被自当来賔周成王时越裳九译来贡谓周公曰天无迅风疾雨海不扬波三年矣意者中国其有圣人乎盍往朝之交州谓之瘴海得之如获石田臣愿陛下务修徳以爱民无钝兵以挫锐又何必以蕞尔蛮夷取劳震怒乎此大体之一也今谏官不闻廷争给事中不闻封驳左右史不闻升陛记言动岂圣朝之羙事乎又御史不闻弹奏中书舍人不闻访以政事集贤院虽有书籍而无职官秘书省虽有职官而无图籍臣愿陛下择才任之各司其局茍职业修举则威仪自严此大体之二也今防县平寜京师富庶军营马监靡不恢崇佛寺道宫悉皆轮奂辟西苑广御池虽周之灵囿汉之昆明未足爲比而尚书无听事九寺三监寓天街之两廊贡院就武成王庙是岂太平之制度耶臣愿陛下别修省寺用列职官此大体之三也案狱官令枷杻有短长钳鏁有轻重尺寸斤两并载刑书未闻以铁爲枷者也昔唐太宗观明堂图见人之五脏皆丽于背遂减徒刑况隆平之时将措刑不用法之所无悉宜去之此大体之四也太宗褒其言因赐钱五十万时宰相令有司受羣臣章疏必先白而后敢进锡上书以爲失至公之体爲河北转运副使驿书言边事曰臣闻动静之机不可妄举安危之理不可轻言利害相生变易不定取舍无惑思虑必精夫动静之机不可妄举者动爲用兵静爲持重应动而静则飬冦以生奸应静而动则失时以败事动静中节乃得其宜伏望陛下申饬将帅勿尚小功使河朔之民得务农业亭障之地可积边储茍待其乱而取之则克乗其衰而兵之则降既心服而志归则力省而功倍臣愿陛下考古道恢逺图示绥懐万国之心用驾驭四夷之防事戒轻发理贵深谋若夫安危之理不可轻言者臣请爲陛下陈之国家务大体求至理则安舍近谋逺劳而无功则危爲君有常道爲臣有常职是务大体也上不拒谏下不隐情是求至理也汉武帝唐太宗皆徇无厌之求奉不急之役是舍近谋逺也沙漠穷荒之地得之何所用耶敌人遗种杀之更生矣是劳而无功也臣又闻利害相生变易不定者兵书曰不能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盖事有可进而退则害成之事至焉可退而进则利用之事去焉可速而缓则利必从之而失可缓而速则害必由之而致可诛而赦则奸宄之心或有时而生害可赦而诛则勇烈之人或无心而利国可劝而惩则有以害勤劳之功可惩而劝则有以利僭逾之幸能审利害则爲聦明书曰明四目逹四聦此之谓也臣又谓取舍不可以有惑者故曰孟贲之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思虑不可以不精者故曰差若毫厘缪以千里自国家图幽燕以来兵连未解则财用不得不耗臣下不得不忧愿陛下精思虑决取舍无使旷日持乆穷兵极武焉太宗嘉之徙知相州移睦州遂知制诰锡好直言太宗或时不能堪锡从容进曰陛下日往月来飬成圣性太宗恱愈重之端拱二年嵗旱锡上疏曰今嵗旱暵之沴此实隂阳失和调燮倒置上侵下之职而文理未尽下知上之失而规过未能所以成此咎征也伏望陛下引咎责躬以荅天戒进徳覃庆以安民心蠲免征徭搜察淹滞振廪通货以救饿殍加估收储以备阙乏弭灾求理正在此时若旱沴不已臣恐盗聚緑林狄乗馑塞则朝廷之忧非浅也锡疏有调燮倒置之语爲宰相不恱罢知陈州坐稽留狱讼责海州团练副使徙单州召还爲工部贠外郎复论时政阙失加直集贤院至道中复知制诰上疏言诸州奉河西力役生民重困出知泰州彗见上疏请责躬以荅天戒咸平三年召对言事锡甞奏曰陛下治天下以何道臣愿以皇王之道治之旧有御览但记分门事类不若以经史子集爲御览三百六十卷日览一卷经嵗而毕又取经史要切之言爲御屏风十卷置御坐侧则治乱兴亡之鉴常不忘矣眞宗诏史馆借以羣书乃先上御览三十卷御屏风五卷御览序曰臣闻圣人之道布在方防六经则言髙防逺非讲求讨论不可测其渊深诸史则迹异事殊非参防异同岂易记其繁杂子书则异端之说胜文集则宗经之辞寡非猎精以爲鉴戒举要以观防同可为日览之书资于日新之徳则虽白首未能穷经矧王者万机之暇乎臣每读书思以所得上补达聦可以铭于坐隅者书于御屏可以用于帝道者録爲御览经取帝王易晓之意史取帝王可行之事子或緫于杂録集或附之逐篇悉求切当之言用达精详之理俾功业可与尧舜等而生灵亦使跻仁夀之域臣区区之忠不胜大愿御屏风序曰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太公之金匮云武王欲造起居之戒乃铭于几杖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孰惟二者后必无凶墨子云尧舜禹汤书其事于竹帛瑑之盘盂曰君子福大而愈惧爵隆而益恭逺察近视俯仰有则轩帝舆几皆有铭焉曰吾居民之上惴惴恐不及武王户席必有戒焉席之铭曰无行可悔户之铭曰名难得而易失唐黄门侍郎赵智爲髙宗诵孝经曰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微臣敢以此言上献宪宗采汉史三国以来经济要事撰书十四篇曰前代君臣事迹书之屏风臣每览经史子集因取其语要揔一卷輙用进献可书于屏寘之御坐之右焉诏褒之锡览天下奏章有言民饥盗起及诏敕不便悉条奏其事眞宗以爲得争臣之体兼侍御史知杂事擢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连上八疏皆直言时政得失甞曰吾立朝以来封章五十二奏皆谏臣任职之常也言茍获从吾之幸也岂可藏副示后谤时卖直邪悉取焚之眞宗每见锡容必庄甞目之曰朕之汲黯也卒年六十四眞宗恻然谓宰相李沆曰田锡直臣也特赠工部侍郎有咸平集五十卷   王禹偁字元之济州钜野人也家世爲农九嵗能爲歌诗毕士安见而异之勉以勤业及长善属文举进士爲武城簿知长洲县端拱初太宗闻其名召试擢右拾遗直史馆献端拱箴时契丹未寜太宗访羣臣以边事禹偁上御戎十防以爲外任人内修徳则可以弭之外则合其势以重将权罢小臣诇逻边事行间谍以离其心遣赵保忠折御卿率所部以张犄角下诏感励边人取幽蓟旧疆盖吊晋遗民非贪其土地内则省官以寛经费抑文士以激武夫信用大臣以资其谋不贵虚名以戒无益禁游惰以厚民力惟陛下裁察太宗嘉之尤爲赵普所器二年亲试贡士诏使作歌援笔立就太宗谓侍臣曰此歌不逾月遍天下矣即拜左司谏知制诰冬旱禹偁上疏曰一谷不收谓之馑二谷不收谓之饥馑则大夫以下皆损其禄五分之一饥则奉无禄廪而已今旱云不霑宿麦未茁既无九年之蓄可忧百姓之饥陛下降诏书直云君臣之间政敎有阙自乗舆服御以下至百官奉料非宿卫军士边庭将帅悉第减之上荅天谴下猒人心俟雨足复故臣朝行中家最贫奉最薄亦愿少减奉以赎耗蠧之咎外则省嵗市之物内则罢工巧之伎近城掘土侵冢墓者瘗之外州配之众非赃盗者释之然后戒州县官吏以古者猛虎度河飞蝗越境之事其余军民刑政之非臣所知者望委宰臣裁议颁行但感人心必召和气惟陛下行之太宗幸琼林苑召至御榻前顾问语宰相曰禹偁文章独歩当世其宠奬如此因抗疏爲徐铉雪诬贬商州团练副使移解州召还拜左正言太宗曰禹偁文章俊丽无能及者但性刚不能容物尔俄直昭文馆时太宗命将讨李继迁禹偁屡陈便宜以爲继迁不必劳力而诛自可用计而取兵法曰使贪使愚言贪者利其财愚者不计其死也臣愚谓宜明数继迁罪恶暁谕蕃汉重立赏赐髙与官资昔刘知俊兄弟以同州叛附于岐梁太祖下诏曰有捉得知俊者赏万缗与节度使得其弟者赏五千缗与刺史一月之间先擒其弟今但信赏必行则继迁身首不枭即擒矣求外任得知单州至郡十五日而召爲礼部贠外郎知制诰入翰林爲学士孝章皇后崩梓宫迁于燕国长公主第禹偁争之曰皇后甞母仪天下当遵用旧典罢知滁州禹偁甞草李继迁制送马五十匹爲润笔禹偁却之及出闽人郑襃徒歩来谒禹偁禹偁爱其儒雅及别去爲买一马或言买马亏价者太宗曰彼能却继迁五十马顾肯亏一马价哉移知州眞宗即位诏羣臣论事禹偁上疏陈五事一曰谨边防通盟好因嗣统之庆赦继迁罪复与夏台彼必感恩内附且使天下知屈已而爲人也二曰减宂兵并宂吏使山泽之饶流于下开寳前诸国未平而财赋足兵威强由所蓄之兵锐而不众所用之将专而不疑设官至简而事皆举兴国后増贠太宂宜皆经制之三曰艰选举使入官不滥先朝登第仅万人宜纠以旧制还举场于有司吏部择官亦非帝王躬亲之事宜依格敕注拟四曰澄汰僧尼使疲民无耗罢度人修寺一二十载容自销铄亦救之一端五曰亲大臣逺小人使忠良蹇谔之臣知进而不疑奸憸倾巧之徒知退而有惧疏奏召还复知制诰其后潘罗支射死继迁夏人欵附卒如禹偁防修太祖实録禹偁直书其事执政以禹偁爲轻重其间出知黄州州境有二虎鬭其一死而食其半又羣鸡夜鸣经月不止禹偁上疏引洪范传申戒且自劾眞宗遣使乗驲问劳醮禳之询日官则云守臣当其咎眞宗亟命移知蕲州禹偁表谢有宣室鬼神之问不望生还茂陵封禅之书正期身后至郡未逾月而卒年四十八禹偁辞章敏赡喜谈世事臧否人物以正自持故屡摈斥所与游必儒雅荐宠后进如孙何丁谓遂皆名重一时有小畜集三十卷奏议十卷后集诗三卷子嘉祐嘉言俱知名方禹偁在翰林也嘉祐爲馆职冦准知之准使知开封府一日问嘉祐曰吾尹京外议云何嘉祐曰人皆言丈人旦夕入相准曰于吾子意何如嘉祐曰以愚观之丈人不若不爲相之爲善也若相则誉望损矣准曰何故嘉祐曰自古贤相所以能建功业泽生民者其君臣相得皆如鱼之有水故言听计从而臣主俱荣今丈人负天下重望相则中外有太平之责焉丈人于眀主能若鱼之有水乎此嘉祐所谓誉望之损焉准大喜执其手曰元之虽文章冠天下至于深识逺虑或不逮吾子也嘉祐官不显而嘉言亦以进士第爲江都簿眞宗观书龙图阁得禹偁奏章嗟美切直因访其后宰相称荐嘉言即召对擢大理评事仁宗时甞爲殿中侍御史其曾孙汾举进士甲科元祐中爲工部侍郎寳文阁待制入元祐籍云   臣称曰锡禹偁真天下正直之士哉其事君必尽言无隠以谨其微以防其渐由是二宗有听言之美二臣有敢言之效而治道隆矣古之所谓主圣臣直君明臣忠者岂不然哉岂不然哉   东都事畧卷三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三   李沆字太初洺州肥郷人也父炳仕至侍御史沆好学沉厚寡言器度宏逺炳甞谓人曰此儿异日必至公辅举进士爲将作监丞通判潭州转著作佐郎直史馆雍熈三年右拾遗王化基上书自荐太宗曰李沆宋湜皆佳士也并除右补阙知制诰迁翰林学士淳化三年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四年罢归故官眞宗爲皇太子以沆爲賔客待以师傅礼眞宗即位迁户部侍郎参知政事咸平初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防契丹入边眞宗北幸命沆留守京师肃然加门下侍郎尚书右仆射李继迁乆以西鄙叛遂有图取朔方之意时朝廷困于飞挽朔方危蹙左右大臣及中外之议咸以爲灵州廼必争之地不可失眞宗以问沆沆曰灵州必非朝廷有也臣请发单车之使召州将部分戍卒居民委其空垒而归如此则闗右之民可息肩矣未几灵州陷眞宗益信重之眞宗甞问沆曰人皆有密启而卿独无何也沆曰臣待罪宰相公事则公言之何用密启夫人臣有密启非谗即佞臣常恶之眞宗遣使持手札问沆欲以后宫刘氏爲贵妃沆对使者自引烛爇之附奏曰但道臣沆以爲不可其议遂寝眞宗又问沆治道所先沆曰不用浮薄新进喜事之人此最爲先眞宗问其人沆曰如梅询曽致尧辈是矣眞宗深以爲然故终眞宗之世数人者皆不进用所用皆得厚重之士由沆之力也沆甞言吾在朝廷无功可纪惟四方之言利者未甞有一施行用此以报国在相位日取四方水旱盗贼奏之参知政事王旦以爲细事不足烦上听沆曰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囏难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吾老不见矣此君异日之忧也景徳元年薨于位年五十八眞宗对侍臣曰沆忠亮淳厚终始如一言之泣涕赠太尉中书令諡曰文靖干兴元年配享眞宗庙廷沆内行修谨识大体不求声誉所居湫隘处之晏然沆既薨其后眞宗朝陵展礼封山行庆钜典盛仪无所不举旦爲相每思沆之言叹曰李文靖圣人也故当时谓沆爲圣相云弟维   维字仲方举进士爲保信军节度推官召试中书除直集贤院兄沆爲宰相与维友爱暇日相与笑言而未甞及世务然维终欲避权势出知歙州沆薨累擢知制诰翰林学士以疾出知许州复入翰林爲承旨修眞宗实録累迁刑部尚书换相州观察使知亳州徙河阳又知陈州卒年七十一维以文学进与修册府元至老手不释卷性寛厚喜怒不形于色善谈论工诗嗜酒常曰人生诗酒足复何营哉既卒家无余财   王旦字子明大名莘人也父祐有传旦少好学祐器之甞手植三槐于庭曰吾之后必有爲三公者举进士爲大理评事知临江县再迁殿中丞通判郑濠二州王禹偁荐其才旦亦献其所爲文章得直史馆拜右正言知制诰赵昌言参知政事旦以壻避嫌改集贤殿修撰昌言罢复知制诰眞宗即位拜中书舍人翰林学士钱若水名能知人甞见旦曰眞宰相器也若水爲枢密副使罢召对苑中问谁可大用者若水言旦可大用眞宗曰吾固已知之矣咸平三年拜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明年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景徳元年契丹犯边眞宗幸澶州雍王元份留守京师得暴疾命旦驰自行在代元份留守三年拜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天书降爲天书仪仗使东封泰山西祀汾隂俱爲大礼使累迁右仆射昭文馆大学士圣祖降爲玉清奉圣像大礼使眞宗以兖州寿丘爲圣祖降生之地建景灵宫以旦爲朝修使宫成册拜司空进司徒迁太保方是时契丹既已请盟赵徳明亦纳誓约愿守河西故地二边兵罢不用天下无事旦以谓宋兴三世祖宗之法具在其爲相务行故事进退能否眞宗久而益信之所言无不听虽他宰相大臣有所请必曰王旦以谓如何事无大小非旦所言不决旦在相位乆外无夷狄之虞兵革不用海内富实羣工百司各得其职故天下称爲贤相旦于用人不以名誉必求其实茍贤且才矣必久其官众以爲宜其职然后迁其所荐引人未甞知冦准爲枢密使当罢使人告旦求爲使相旦大惊曰将相之任岂可求邪且吾不受私请准深恨之已而制出除准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准入见泣涕曰非陛下知臣何以至此眞宗具道旦所荐准始媿叹以爲不可及赵徳明言民饥求粮百万大臣皆曰徳明新纳誓而敢违请以诏书责之眞宗以问旦旦请敕有司具粟百万于京师诏徳明来取眞宗大喜徳明得诏书慙且拜曰朝廷有人大中祥符中天下大蝗眞宗使人于野得死蝗以示大臣明日执政有袖死蝗以进者云蝗实死矣请示于朝率百官贺旦独以爲不可后数日方奏事飞蝗蔽天眞宗曰使百官方贺而蝗如此岂不爲天下笑邪宦者刘承规病且死求爲节度使眞宗以语旦曰承规待此以瞑目旦执以爲不可曰他日将有求爲枢密使者奈何自是内臣官不过留后旦任事乆有谤于上者旦輙引咎未甞自辨人有过失虽人主盛怒可辨者辨之必得而后已荣王宫火延前殿有言非天灾请置狱劾火事当坐死者百余人旦独请见曰始失火时陛下已罪已诏天下而臣等皆上章待罪今反归咎于人何以示信且火虽有迹寜知非天谴邪由是当坐者皆免日者上书言宫禁事坐诛籍其家得朝士所与往还问吉凶之説眞宗怒欲付御史问状旦曰此人之常情且语不及朝廷不足罪眞宗怒不解旦因自取甞所占问之书进曰臣少贱时不免爲此必以爲罪愿并臣付狱眞宗曰此事已发何可免旦曰臣爲宰相执国法岂可自爲之幸于不发而以罪人眞宗意解旦至中书悉焚所得书既而眞宗悔复驰取之旦曰臣已焚之矣于是获免者众旦在政府十八年以病求罢入见滋福殿眞宗曰朕方以大事托卿而卿疾如此因命皇子拜旦旦言皇子盛徳必任陛下事因荐可爲大臣者十余人其后不至两府者李及凌防二人而已然亦爲名臣旦屡以疾请眞宗不得已拜太尉兼侍中五日一朝遇军国大事不以时参决以疾恳辞册拜太尉玉清昭应宫使初旦以宰相兼领至是罢政仍领使宫观专置使始于旦自旦病使者存问日甞三四眞宗手自和药赐之薨年六十一赠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諡曰文正干兴元年配享眞宗庙廷旦事寡嫂谨兄弟友爱尤笃而务以俭约率励子弟使在富贵不知爲骄侈兄子睦欲举进士旦曰吾常以太盛爲惧其可与寒士争进至其薨也子素犹未官云子雍冲素雍官至司封郎中冲至左賛譱大夫   素字仲仪以父遗恩授太常寺太祝御史中丞孔道辅荐其材拜侍御史道辅贬素亦出知鄂州徙宣州召还知谏院时以皇子生议大赦及恩赐者素上疏言方元昊叛契丹多所要求县官财用大屈谓宜惜费以纾民力且将士以乆劳待恩赐而臣下乃坐享无劳之奉皆非所以爲国计也议遂寝仁宗甞召谏官欧阳脩及素等四人嘉其论事无所避悉赐章服擢天章阁待制淮南都转运使徙知渭州宣抚使范仲淹劾转运使刘京市木扰民事连素降知华州又落职知汝州乆之复天章阁待制知渭州除龙图阁直学士蒋偕知原州说范仲淹筑堡大虫巉堡未备而爲明珠灭臧伺闲邀击之偕遁归伏庭下请死素贳其罪令复徃立功以自赎緫管狄青曰偕轻而无谋不可遣素曰偕死则君往青不敢复言偕卒能致其酋长全所筑堡而还迁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仁宗问素曰大僚中孰可命以相事者素曰陛下命相臣何敢言仁宗曰姑言之素曰唯宦官宫妾不知姓名者可充其选仁宗怃然有闲曰如此则富弼耳素再拜曰陛下得人矣求补外除龙图阁学士知定州加翰林侍读学士知成都府复知开封爲羣牧使出知许州夏人冦静边砦围童家堡改端明殿学士再知渭州英宗劳遣之比素至则虏围已解改澶州观察使知成徳军移青州观察使复爲端明殿学士迁尚书左丞知太原府又知汝州以端明殿学士工部尚书致仕本朝故事宰执侍从引年告谢必优迁品秩或爲东宫师傅未有带职者带职致仕自素始卒年六十七諡曰懿敏素爲吏敢击断时称其材晚节官显意不在事诸子中巩知名巩字定国从苏轼问学能爲文章爲秘书省正字甞坐轼累贬賔州元祐中用轼荐除太常博士其后坐元祐党贬官云   质字子野旦犹子也始以防补太常寺太祝献所爲文召试除集贤校理通判苏州州守得盗销铸者百余人以诧质质曰事发无迹何从得之曰吾以术钩之质曰仁者之政以术钩人寘之死而又喜乎爲开封府推官出知寿州徙庐州盗有杀其徒而并其财者获之寘于法大理駮曰法当原质以谓盗杀其徒而自首者原之所以疑壊其党而开其自新若杀而不首既获而亦原则公行爲盗而苐杀一人既得兼其财又可以赎罪不获则肆爲盗获则引以自原如此盗不可止非法意疏三上贬监灵仙宫起知泰州迁荆湖北路转运使知荆南府爲政有惠爱召爲史馆修撰遂拜天章阁待制初范仲淹以言事贬饶州方治党人甚急质独扶病率子弟饯于东门留连数日大臣有以诮质曰长者亦爲此乎何自陷朋党复曰昔徐晦不负杨临贺今质愿附范饶州若得爲党人公之赐厚矣闻者媿伏明年出知陜州卒年四十五   臣称曰李沆王旦相继相章圣君臣俱欲无爲上则隂阳和风雨时下则水土平艸木茂外则边鄙不耸内则比屋可封眞得宰相之职矣而沆犹日奏水旱盗贼之事以防人主侈心其先识逺虑盖如此以旦之贤谏行言听而于此有媿于沆焉此春秋之法所以责备于贤者也   东都事略卷四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四   向敏中字常之开封人也父瑀惟一子敎督甚严甞谓其妻曰大吾门者此子也举进士爲将作监丞通判吉州代还迁著作郎爲户部推官出爲淮南转运使入爲户部判官知制诰以亲累出知广州就除广南转运使太宗飞白书敏中张咏二名付中书语宰相曰此二臣者名臣也朕将用之矣与咏并爲枢密直学士太宗欲大用之当路者有言皇甫侃监无爲军防务以贿败甞求敏中从末减下御史台捕侃防诘之曰有书敏中不启封还之书今瘗临江军传舍遣人索之果得书缄封如故太宗惊异遂决意大用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改副使咸平元年拜兵部侍郎参知政事从幸大名属宋湜被疾命兼知枢密院事眞宗命重臣抚边以敏中爲河北河西安抚大使四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故相薛居正子妇柴氏上书讼敏中典其第亏价且言敏中欲娶已眞宗以问敏中对曰臣自丧妻以来未尝谋娶既而闻其欲娶王承衍女弟责其不实乃罢相知永兴军景徳元年李继迁死其子徳明将议纳欵就命敏中爲鄜延路安抚使徙京兆眞宗幸澶渊密诏敏中便宜从事敏中得诏不泄边境以安于是眞宗有复用之意二年徙知延州知河南府东封西祀皆以敏中留守京师迁资政殿大学士刑部尚书大中祥符五年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加中书侍郎兵部尚书天禧元年加吏部尚书进右仆射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迁左仆射昭文馆大学士敏中沉毅开济识大体深爲人主所知及除仆射眞宗使人密觇之云敏中方谢客门防悄然无一人眞宗笑曰向敏中大耐官职敏中诸子不使当事任虽处大事若已不与避逺贤势谨于荐拔大任几三十年时论目爲重徳薨于位年七十二赠太尉中书令諡曰文简子傅正国子博士傅式龙图阁直学士傅亮驾部贠外郎傅范密州观察使諡曰惠节傅亮子经官至定国军留后諡曰康懿经女即钦圣宪肃皇后也敏中累赠燕王傅亮周王经呉王   毕士安字仁叟代州云中人也后居郑州举进士爲济州团练推官稍迁殿中丞监察御史迁左拾遗爲兾王府记室参军擢知制诰召入翰林爲学士出知颍州眞宗爲开封尹以士安爲判官东宫建兼右庶子眞宗即位即令士安摄府事拜工部侍郎枢密直学士复爲翰林学士迁兵部侍郎出知潞州召还爲翰林侍读学士兼秘书监景徳初李沆薨中书阙宰相乃拜士安吏部侍郎参知政事入谢眞宗曰未也行且相卿士安曰冦准资方正慷慨有大节朝臣罕出其右如准者陛下所宜用也眞宗亦欲相准借士安宿徳以鎭之不阅月与准并相士安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契丹入塞初王继忠战没敌中至是爲敌人奏请议和士安力賛眞宗当羇縻不絶渐许其成时已诏廵幸而大臣有请幸金陵成都者士安与冦准力陈其故坚定前计眞宗乃幸澶州及契丹请和遣曹利用使于兵闲议和事嵗遗敌银绢三十万是时朝论皆以爲过士安曰不如此敌所顾不重和事恐不能乆众未爲然也然自景徳以来百有余年自古和好所未尝有议者以士安之言爲得焉二年薨于位赠太傅中书令諡曰文简士安端重有识度善谈论所至以公正称子世长官至卫尉卿孙从古尚书驾部郎中曽孙四人仲偃字希言仕爲郡守仲衍字夷仲元丰中爲中书舍人仲游字公叔元祐中召天下文学之士十三人防试翰林学士苏轼以仲游爲第一除集贤校理尝爲部使者入元祐籍后任西京留司御史台提举鸿庆宫致仕有文集行于世仲愈字将叔历国子监丞诸王府侍讲知凤翔府坐兄仲游陷党籍例废黜于是徽宗曰毕仲衍被遇先帝可除罪籍以仲愈爲都官郎中擢秘书少监以卒   冦准字平仲华州下邽人也少力学有器识举进士爲巴东令巴东有秋风亭准析韦应物一言爲二句云野水无人度孤舟尽日横识者知其必大用在巴东五年不得代又宰成安赋役期防书郷里姓名揭之民无违者迁殿中丞通判郓州召试左正言直史馆爲三司度支推官防诏百官言边事准极陈利害太宗深器之擢枢密直学士淳化二年大旱太宗延近臣问时政得失准对曰洪范天人之际其应若影响大旱之征盖刑有所不平尔太宗怒起入禁中顷之召准问所以不平状准曰愿召二府至前臣即言之有诏召二府入准乃言曰有二臣者犯法一死一不问而不问者乃参知政事王沔之弟也非不平而何太宗于是切责沔而知准可用是嵗拜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改同知枢密院事与张逊不协罢知青州太宗对左右数语及准有闲言至终不能移上意也五年召爲参知政事因奏对切直太宗怒起准輙挽上衣留以俟处决太宗叹曰眞宰相才也又尝语左右曰朕得冦准犹唐太宗之得魏郑公也加给事中始自青州召还也太宗谓之曰卿何来缓邪准曰臣非召不得至太宗曰朕子孰可付神器准曰陛下诚爲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不可也谋及中官不可也谋及近臣不可也惟择所以副天下望者太宗屏左右谓曰襄王可乎准曰非臣所知也太宗遂以襄王爲开封尹改封寿王于是立爲皇太子人望翕然太宗曰天下心属太子将置我何地准曰顾得所付天下之福也太宗祠南郊中外官皆进秩广州左通判左正言冯拯转虞部贠外郎右通判太常博士彭惟节乃转屯田贠外郎惟节自以素居拯下章奏列衔皆如旧不易准怒特诏拯无得乱朝制拯因上疏陈准擅权又条岭南官除拜不平数事准入对自辨太宗曰若廷辨是非失执政体力争不已太宗因叹曰防雀尚知人意况人乎明日准又持中书簿论曲直于上前太宗滋不恱遂罢知邓州咸平初徙河阳改同州又徙凤翔府转刑部侍郎知开封府迁兵部侍郎爲三司使景徳元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是嵗契丹入边直抵澶魏眞宗召羣臣问御戎防参知政事王钦若江南人也请幸金陵佥书枢密院事陈尧叟蜀人也请幸成都眞宗以问准时钦若尧叟在侧准心知二人所爲阳若不知曰谁爲陛下画此二防者罪可斩也今边势凭陵陛下当率厉众心进前御敌以卫社禝奈何欲委弃宗庙逺之楚蜀邪且以今日之势銮舆回轸一歩万众云散楚蜀可得至邪准乃叱钦若等曰天子神武而将臣协和若车驾亲征贼当遁去不然则出竒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众使劳逸之势我得胜筭因请幸澶州并陈河北用兵之略甚备眞宗遂幸澶州至南城皆言敌兵方盛愿驻跸以观兵势准固请曰陛下不过河人心益危敌气未慑非所以取威决胜之势河北将士旦夕望陛下至士气百倍何疑而不进哉眞宗即日度河军威大震御城门观视营壁抚劳部伍军民懽呼声闻数十里契丹相视怖骇不能成列俄而劲弩伏发射杀其贵将挞览契丹惧因密奉书请盟河北遂罢兵准在位喜用寒进每御史缺尝取敢言之士用之同列颇不恱它日又除官同列目吏持例簿以进准曰宰相所以器百官用例簿非所谓进贤退不肖因却而不视加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三年以刑部尚书罢知陜州迁户部尚书知天雄军入判尚书都省眞宗幸亳州以准留守京师大中祥符七年拜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八年罢爲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逾月判河南府徙判永兴军天禧元年爲山南东道节度使三年复拜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进右仆射初刘后之立也准及王旦向敏中皆谏以爲出于侧微不可后衔之及眞宗不豫后参与朝政准请闲曰太子睿徳天纵足以任天下之事陛下胡不协天人之系望讲社禝之丕谋引登大明敷照重霄若丁谓恃才而挟奸曹利用恃权而使气皆不可辅少主愿择方正大臣羽翼太子眞宗然之准乃属翰林学士杨亿草表请太子监国且欲进亿以代谓亿私语其妻弟张演曰数日之后事当一新语稍泄丁谓夜乗妇人车诣曹利用第谋其事遂密以闻明日罢准爲太子太傅封莱国公逾月杨崇勲等告内侍周懐政谋废皇后奉眞宗爲太上皇而传位太子复用准爲相懐政既事泄被诛又降准爲太常卿知相州徙安州贬道州司马再贬雷州司户参军丁谓遣中使赍敕往授之以锦囊贮劒掲于马前既至准方与羣臣宴驿吏言状羣臣皆竦惧出迎中使避不见问其所以来之故不荅上下益惧准神色自若使人谓之曰朝廷若赐准死愿见敕书中使不得已乃以敕授准准拜于庭升阶复宴人服其量准至雷州吏以图经献视其四至云东南至海十里准怳然曰吾少时有到海只十里过山应万重之句人生得丧岂偶然邪初丁谓爲参知政事事准甚谨尝防食中书羹汚准须谓起徐拂之准笑谓曰君国之大臣乃爲官长拂须邪谓甚愧恨及南迁天下莫不寃之初过零陵行囊爲溪冦所掠其酋长闻而趣还之准刚正笃于自信不能与世俯仰故人多恶之逾年徙衡州司马丁谓亦以罪贬道出雷州欲见准准拒絶之太宗尝得通犀命工爲二带一以赐准及是准遣人取自洛中至数日具朝服被带北面再拜呼左右趣设卧具就榻而卒年六十三诏许归葬西京过公安民拥道设祭立竹焚币月余枯竹皆自生邑民嗟叹即生竹地立祠嵗时享之谓其竹曰冦公竹嵗乆成林人不忍伐仁宗对辅臣哀准以忠死赠中书令莱国公諡曰忠愍无子以从子随爲后随终于殿中丞   臣称曰自古功名之机惟断乃成者斯难哉方契丹举国入宼准排羣议决亲征之防一战而胜遂与之和功名之机准诚得之矣及章圣寝疾政出帷幄而准忘身徇国爲社禝计乃以漏言贬死哀哉韩子有言夫事以密成而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其所匿之事如是者身危其准之谓邪   东都事略卷四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五   髙琼家世燕人也父干徙居亳州之蒙城琼少时在外寝一夕父往视之若见有金甲而侍其侧者父异之及长以材勇事太宗于濳邸即位以爲御龙直指挥使从征太原命押弓弩两班合围攻城及征幽蓟太宗倍道还京师留琼与军中鼓吹殿后六班扈从不及惟琼首帅所部见行在太宗大恱累迁待卫歩军都指挥使领归义军节度使移镇保大眞宗即位改镇彰信咸平初契丹犯塞琼将并代之师与石保吉防镇定既而傅濳以逗留得罪以琼代将其兵兵罢复还治所三年授殿前都指挥使先是诸将临敌退衂眞宗已贷其罪议者以爲败军之将当诛眞宗以问琼琼对曰罪诚当诛然陛下去嵗已释其罪今复行之又方屯诸路非时代易臣恐众心疑惧乃止景徳初契丹入冦大臣有欲避狄江南西蜀者冦准不可诸将中独琼与准意同准既力争之眞宗曰卿文臣岂能尽用兵之利准曰请召髙琼琼至乃言避狄爲便准大惊以琼爲悔也已而徐言避狄固爲安全但恐扈驾之士中路逃亡无与俱西南者耳眞宗乃大惊始决北征之防眞宗既亲征时前军已与契丹战或有劝眞宗南还者琼因言契丹师众已老陛下宜亲临观兵督其成功眞宗嘉其言即幸澶州南城琼固请度河眞宗从之至浮桥驻辇未进琼乃执挝筑辇夫背曰何不亟行今已至此尚何疑眞宗乃命进辇既至登北门城楼张黄龙旗城下将士皆呼万嵗气势百倍防契丹大将挞览中弩死契丹遂退明年以罢兵料简兵卒诸班直十年者出补军校年老退爲本班剰贠琼曰此非激劝之道宿卫岂不劳乎自是八年者皆得叙补以疾求解兵柄授忠武军节度使卒年七十二赠侍中諡曰武烈琼暁军政善训诸子使读书率能自立于时子继勲继忠继和继宣继隆继元继宣官至防御使继忠至四方馆使荣州团练使   继勲字绍先初补殿直太宗见而竒之擢寄班祗候咸平初监兵益州王均反继勲引兵与贼党战转鬭至嘉州界败之复还力攻益州城而王均夜溃以功迁崇仪使徙绵汉劒门都廵检又徙陜西钤辖还朝陈用兵方略眞宗嘉之除宫苑使并代州钤辖徙岢岚军敌入冦继勲谓军使贾宗曰敌虽众而不成列是无主帅也急击之因设伏要害与接战寒光岭伏发斩获甚众迁弓箭库使累迁东上閤门使以陇州团练使知雄州拜威武军节度使马军副都指挥使徙镇保顺又徙昭信景祐二年以年髙进见节其拜许其子扶掖未几辞管军遂改鎭天雄知滑州卒年七十八赠太尉諡曰穆武继勲谦谨有机略善抚士卒战常有功第三子遵甫终西作坊使女即宣仁圣烈皇后也琼累赠魏王继勲楚王遵甫鲁王   遵裕字公绰继宣子以父任爲三班借职稍迁供备库副使鎭戎军驻泊都监夏人冦大顺城谅祚中矢引去防英宗崩遵裕告哀抵宥州下宫夏人遣王盥受命至则吉服廷立遵裕切责之遂易服听遗命既而具食上宫语及大顺城事盥曰剽掠辈耳遵裕曰扶伤而遁者非若主邪夏人怒曰王人蔑视下国弊邑虽小控数十万亦能躬执櫜鞬与君周旋遵裕瞠目叱之时谅祚觇于屏闲摇手使止神宗闻而嘉之擢知保安军种谔取绥州帅怒其擅兴欲正军法谔称得密旨于遵裕谔被罪遵裕亦降爲干州兵马监押熈寜初王韶议将复洮陇命遵裕从行遂副韶帅秦凤韶帅熈河徙遵裕爲緫管六年从韶取岷州以功迁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知熈州坐事罢知頴州起帅环庆又坐奏报不实降西上阁门使知淮阳军起知代州寻以团练使知庆州神宗命诸路兵讨夏国泾原兵聴遵裕节制师度旱海距灵州百里次南平泺敌骑骤至遵裕出精骑接战斩首千余级遂合泾原师围灵州刘昌祚请分兵击东闗必下遵裕沮之围城乆未拔贼引河灌我师水至断炮爲梁以济追骑至转战累日敌骑少却泾原师殿爲贼所乗一军皆溃坐贬郢州团练副使安置后复右屯卫将军卒年六十四绍圣中追赠奉国军留后   臣称曰髙琼与冦准协谋劝眞宗亲征戮力破敌遂成莫大之功自是和好益固人物嵗滋北边无烽燧之警者百有余年盛徳之报庆流后裔笃生圣后爲女中尧舜天实兴之也   傅濳兾州衡水人也太宗在藩邸召置左右及即位爲东西班指挥使从征太原一日再中流矢又从征范阳先至涿州与契丹战有功累迁至云州防御使雍熈三年命曹彬北征以濳爲幽州道行营前军都指挥使与契丹战败于拒马河责右领军卫大将军起爲内外马歩军头迁殿前都虞候领容州观察使端拱初拜昭化军节度使徙镇武成眞宗即位改鎭忠武契丹入边以濳将鎭定髙阳关三路行营之兵濳畏懦拥歩骑八万闭门自守未尝出战将校皆蓄锐争奋则丑言骂之无何契丹破狼山砦遂攻威虏略寕边军及祈赵游骑出邢洺鎭定路不通者逾月朝廷遣使督其出师诸将亦屡促之不听诸将愤怒因诟濳曰公怯乃不如一妪耳都钤辖张昭允又屡劝濳濳笑曰贼势如此使吾与之角适挫吾锐耳乃分骑八千歩二千付诸将于髙阳关逆击之许出兵爲援诸将与敌血战而濳竟不至康保裔遂陷于陈眞宗将亲征又命石保吉自大名领前军赴鎭定濳逗留不发以致敌骑犯徳棣度河劫人民焚庐舍眞宗驻大名而边防未至闻骁将石普杨延昭等屡请益兵濳不之与有战胜者濳又抑而不闻眞宗大怒命髙琼单骑即军中代之令濳诣行在至则下御史府议法当斩眞宗贷之削夺官爵长流房州张昭允亦贬道州防赦徙汝州复团练使改左千牛卫将军分司西京迁左监门卫大将军乆之判左金吾仗卒年七十九   王超赵州人也弱冠长七尺余太宗爲开封尹召麾下及即位以御龙直累立战功遂至河西军节度使殿前都虞候改镇天平咸平二年眞宗大阅禁兵二十万于东郊超执五方旗以节进退眞宗御戎幄观之顾谓超曰士众严整戎行训练惟汝之功契丹入边眞宗亲征以超爲先锋都防检傅濳逗挠命超代将镇州行营之师又帅镇定髙阳三路与契丹战于遂城斩其禆王骑将十五人俘馘二万计李继迁陷清逺军以超将西面行营之师御之徙帅永兴军宰相言超有将帅材遂以超帅定州路行营王继忠副之寻又加镇定髙阳关三路屯定州六年契丹入边继忠与战于望都而超不赴援继忠遂陷于契丹景徳初眞宗驻跸澶渊命超赴援超又缓行契丹遂深入防契丹通好眞宗罢超三路帅以爲崇信军节度使知河阳徙镇安逺知潞州又移镇建雄知青州卒年六十二赠侍中超御下有恩与髙琼同典禁旅尝因休沐过营垒军校不将迎琼命捶之超曰若按习可惩其不肃人称其恕然临军寡谋拙于战鬭有子徳用仁宗朝枢密使同平章事自有传王继忠开封人也父爲军校戍边而死继忠因得补殿直眞宗在东宫得给事左右累擢至云州观察使咸平末契丹入边继忠帅定武出战于望都之北自以被遇之厚力战图报而服饰稍异契丹识之转鬭累日援兵不至遂陷于契丹朝廷谓其死矣赠大同军节度使景徳初契丹令继忠请修和好朝廷允其请戢兵息民继忠有力焉自是朝廷遣使至契丹必厚赐继忠继忠对使者亦必泣下尝附表请召还眞宗以誓好既定赐诏谕之契丹主待之甚厚更其姓名曰耶律显忠又改名宗信封爲呉王后不知其所终   葛霸眞定人也始事太宗于濳邸以雄勇知名太宗即位补殿前指挥使三迁散贠都虞候雍熈中北伐契丹诸将失利以霸爲骑军都指挥使领檀州刺史戍定州与敌战于唐河败走之召爲御前忠佐马歩军都军头端拱初出爲博州团练使累擢澶州观察使殿前都虞候拜保顺军节度使出帅镇州徙天雄军眞宗幸大名以霸领具镇髙阳关前军就迁副都指挥使改邠寜泾原环庆迁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徙镇感徳契丹犯边眞宗议亲征以霸副李继隆爲排陈使驻澶州明年召还霸以老请解军职授昭徳军节度使出帅并代徙知耀州卒年七十五赠太尉霸爲人鄙吝然以谨直保位云子怀敏   懐敏始以父防授西头供奉官懐敏通时事善希合故多荐其才者尝爲益州路提防刑狱知隰莫保雄沧滁六州陜西用兵爲泾原秦凤经略安抚副使擢眉州防御使知泾州迁鄜延路副都揔管改泾原兼经略安抚使元昊冦镇戎军贼引兵僞遁懐敏遂率诸将趣定川环庆路都监刘贺以蕃兵五千与贼战不胜而溃懐敏入保定川砦泾原钤辖曹英又败于砦之东北隅懐敏所部人奔骇懐敏爲众所拥几蹂践死舆至瓮城乃苏贼遂围城懐敏与诸将谋赴镇戎军贼断其归路与诸将皆遇害贼遂长驱直抵渭州初懐敏之除鄜延也范仲淹言其怯懦不知兵遂徙泾原卒败事奏至赠镇西军节度使諡曰忠隐   冯守信字中孚滑州白马人也太平兴国初应募军籍从征太原先登斩获甚众至眞宗时以军功迁至天武都虞候从幸大名迁御龙直都虞候又从眞宗北廵次卫南顿眞宗问曰契丹入边汝辈何以展效守信曰臣等备宿卫常愿必死今乃上劳大驾亲征将帅之过也眞宗嘉其忠授天武军都指挥使累迁莱州团练使守信虽起行伍然本田家子颇知民间疾苦爲政无害徙沧州未几选爲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英州防御使出知定州徙髙阳关知瀛州河决滑州城西即命守信领州事就加歩军副都指挥使容州观察使领威虏军节度使卒年六十六赠太尉諡曰勤威   石普其先幽州人也自言唐河中节度使雄之后自其曽祖徙居太原父通给事太宗于晋邸普方十嵗亦留邸中补寄班祗候以督捕盗贼功转内殿崇班带御器械李顺之乱爲西川行营先锋与马知节等合击之顺诛迁西京左藏库使贼党王鸬鷀复冦邛蜀又爲西川捉贼使因驰驿陈蜀乱之因由赋敛急廹使农民失业不能自存而遂爲盗请一切蠲其租赋太宗许之民用感恱贼平及王均据益州叛又以普爲招安使雷有终攻城均走普追斩于富顺监以功拜兾州团练使明年契丹入冦普爲先锋杀敌骑于炎凉城又败之于长城徙帅定州灵州失守益兵备关中又徙永兴军眞宗以普性刚愎与众不和乃徙莫州普言军中号令遣人驰告虑爲奸诈所误眞宗爲制令牌又献御戎图掘堑设穽以陷征马转兾州防御使眞宗幸澶渊是时王继忠爲契丹请和以书遗普且置密表以请事平普亦有力焉迁容州观察使再迁保平军留后遂拜河西军节度使知河阳徙许州眞宗方崇符瑞之事普请罢天下醮设嵗可省缗钱七十余万以赡国用遂忤意大中祥符中普言九月下旬日食者三又言商贾自泰州来言唃厮啰欲雠杀边臣请以臣所献地图当决必胜眞宗怒付御史劾之法当死诏贬贺州改率府副率房州安置后稍复右武大将军卒年七十五普有胆略闻敌所在即驰赴亲冐矢石前后战未尝少衂通兵书及隂阳六甲星歴推步之术太宗尝令善工制金带普带御器械輙面求赐太宗解以赐之后虽谪废当太宗忌日必举族诣佛寺斋荐嵗以爲常   东都事略卷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六   王显字徳明开封人也少给事太宗于濳邸太宗即位补殿直累迁东上閤门使拜宣徽南院使枢密副使太宗以其寡学问也取军戒三篇赐之曰读此可以免于面墙矣淳化二年罢爲崇信军节度使知永兴军徙延州咸平初改镇横海知镇州二年召拜枢密使三年授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将定州行营及镇定髙阳闗三路之师大破契丹于威敌军斩首二万级徙镇河阳三城知永兴军以疾还京师卒年七十六赠中书令諡曰忠肃   王继英开封祥符人也少爲刀笔吏事赵普甚谨普复相以补中书直省官眞宗在藩邸爲前导及即位擢引进使未几拜宣徽南院使知枢密院事景徳中拜枢密使卒年六十一赠太尉諡曰恭懿   周莹瀛州景城人也父景左领军卫上将军少给事晋王于濳邸晋王即位是谓太宗补殿直累擢客省使佥书枢密院宣徽院诸房公事与内臣刘承珪对掌其任咸平初拜宣徽北院使迁南院使知枢密院事与承规同罢诸房是后不复置云五年除永清军节度使帅天雄从车驾北廵眞宗以莹不事事徙知澶州改镇天平明年知定州徙澶州以疾还京师卒年六十六赠侍中莹在右府无他谋略及莅军旅畏懦自全所歴藩镇率无善状諡曰忠穆议者以爲美改諡曰元惠   马知节字子元开封祥符人也父全乂江州防御使全乂从太祖定天下有战功知节幼孤太宗召见授供奉官赐今名年十八监彭州兵以严见惮如老将又监潭州兵何承矩爲守颇以文雅饰吏治知节慕之故折节读书雍熈闲防博州兵契丹入边王师败于君子馆知节全城缮甲储积刍粟僚吏不恱其生事也既而契丹果至以有备引去众始叹服知定逺军时议调河南十三州之民输饷河北转运使樊知古适至军道其事知节曰此军戍少而积粟多簸其腐当得什之六七知古从之果获粟五十万斛分给诸屯遂省河南之役卒有盗妇人首饰者防军止笞遣之知节曰民避外虏反罹内冦此而可恕何以肃下即斩之知深庆二州迁西京作坊使知梓州李顺之乱与王继恩同讨贼继恩恶知节抗直不附已遣守彭州付以羸兵三百蹂贼贼十万众攻城知节曰死贼手非壮士也力战适有兵至者贼遂溃太宗闻而叹曰贼盛兵少知节不易当也爲益汉九州都廵检使兼益州钤辖迁内苑使帐下卒刘旰胁牙兵爲乱攻破州县知节领兵三百追至蜀州与战旴走卭州知节曰贼破卭州必乗胜劫掠度江薄我既息而战我军虽倍未易敌也不如迎其弊急击之破之必矣遂行次方井与贼遇杀旰等无噍类咸平初领登州刺史知秦州州尝质羌酋支属二十余人逾二纪矣知节曰羌亦人耳岂不懐归悉释之羌懐其徳讫终更不犯塞迁西上閤门使知益州兼本路转运使自干徳后嵗漕蜀物以富人爲送吏多坐漂失籍其家知节请以省校代郷户运舟而课其漕事自是蜀人免破产之患徙知延州戎冦至方上元遂张灯启关宴乐累夕虏不测因引去知镇州诏发澶魏六州粮输定武时方内冦知节曰粮之来资冦也止令于舟车所至收之虏无所得而遁知节所至皆以威爱临下而事无不济徙知定州拜东上閤门使枢密都承旨擢拜佥书枢密院事当是时契丹已盟中国无爲大臣方言符瑞而知节每不然之尝言天下虽安不可忘战去兵之意以爲戒进宣徽北院使枢密副使时王钦若爲枢密使知节薄其爲人遇事敢言不少自屈每廷议得其不直輙面诋之钦若宠顾方深知节愈不爲之下大中祥符七年出爲頴州防御使知潞州天禧初移知天雄军召拜宣徽南院使知枢密院事以疾乞罢除彰徳军留后知贝州既而眞宗闵其癯瘁止命归镇而上党大名之民争来迎之卒年六十三赠侍中諡曰正惠知节慨慷以武力智谋自喜又能好书賔友儒者所与善必一时豪杰遇事謇謇未尝有所顾惮而天下至今称其正直云   王嗣宗字希阮汾州人也擢进士甲科是嵗初置司理参军即以嗣宗爲泰州司理参军路冲知州事尝以公事忤冲意冲怒械系之又敎郡民之无頼尝被罪者讼嗣宗治狱枉滥朝廷遣使按劾具得讼者之妄嗣宗乃得释太宗时通判睦州徙汀州太宗遣武徳军卒察逺方事嗣宗执而杖之械送京师因奏曰陛下不委任天下贤俊而猥信此辈以爲耳目臣窃爲陛下不取太宗大怒以嗣宗下吏削秩防赦复官寻以秘书丞通判澶州入爲三司开拆推官以左正言充河北转运副使改左司谏入爲度支判官出知兴元府京西转运使移河北至道初又移河东徙知耀州又知同州徙淮南转运使江浙荆湖发运使扬楚间有窄家神庙民有疾不服药而祀之嗣宗撤其庙自是民风稍变咸平中以右谏议大夫充盐铁使出知并州州境有卧龙庙自穷冬阖境致祭风雪中老幼踣于路嗣宗亟毁之召拜御史中丞嗣宗力诋大臣常厚结王旦之弟以求知于旦旦不荅故嗣宗数于上前毁旦眞宗亦优容之拜耀州观察使知永兴军时种放得告归山嗣宗屡造放不爲放所礼嗣宗怒语及其进取放曰不犹愈于角力而中第者乎嗣宗试艺讲武殿尝程力以取甲科故放及之嗣宗深憾其言及至京兆又闲乗醉慢骂嗣宗嗣宗因其弟妷强市田产兴讼遣人诘责放条上其不法事诏问状因赐放第于嵩山令避嗣宗焉改知邠州有灵应公庙傍有羣狐居之巫祝假之以惑民多歴年所民信重之前后长吏皆先谒庙乃敢视事嗣宗毁其庙熏其穴得数十狐尽杀之淫祀遂息徙知镇州召拜枢密副使求罢除大同军节度使知许州移河南改感徳静难二镇再知许州平时忿宋白郭贽邢昺七十不请老屡以爲言及其晚年疾甚一上章求退而犹欲领郡冦准爲相恶之即以爲左屯卫上将军致仕颇悒悒不自释卒年七十八赠侍中諡曰景庄   雷有终同州郃阳人徳骧子也徳骧太祖时爲殿中侍御史判大理寺倾陷赵普贬灵武者徳骧长子有隣挝鼓讼堂吏过普因是罢相徳骧遂复秘书丞判御史台三院事以有隣爲秘书省正字有隣寻卒徳骧太平兴国初爲御史知杂出爲陜西河北淮南转运使积迁谏议大夫入知京朝官考课迁工部侍郎赵普再入相方立班宣制徳骧闻之手不觉坠笏上疏乞归田里太宗慰勉之曰朕终保卿听罢考课其后有隣子坐内乱得罪徳骧贬感徳军司马以卒有终以父任爲莱芜尉发知监刘琪奸赃而代其任太宗雅闻其名召爲大理寺丞徳骧任陜西转运使奏爲解州通判遂知州事徙密州爲淮南转运副使王师北征命爲蔚州路随军转运使入爲盐铁判官户部度支副使出知升州又知广州以女弟婿卫濯讼其家法不谨坐贬衡州团练副使起爲盐铁度支副使领江南两浙荆湖福建广南路茶盐制置使使还知大名府徙江陵李顺之乱爲荆湖夔峡路转运使知兵马事至广安军夜遇贼众有终引竒兵从后击之就拜右谏议大夫知益州次简州寓佛舍度贼必至命左右重闭召土人严更备初夕间道而去贼果围寺墙壊止得击柝者贼平移知许州改并州加工部侍郎代还授户部使王均乱除庐州观察使知益州兼川峡两路招安捉贼事既至而均遁石普袭至富顺监获之贼平以有终爲保信军留后代还知永兴军徙秦州契丹入边眞宗幸澶渊有终赴援威声甚震既而契丹修好命还屯所就判并州召拜宣徽北院使卒年五十九有终险侧喜攻人过有吏干善抚士卒既卒赠侍中   简夫字太简有隣孙也隐居终南山用杜衍荐爲校书郎秦州观察推官通判仪州歴知坊阆雅三州秩满会五谿蛮彭仕羲扰边诏遣简夫乗驲以徃简夫进筑城堡以据其险间出兵扰之仕羲恐遂降入爲盐铁判官出知号州改同州累迁职方贠外郎卒年六十四简夫在雅州眉山苏洵往见之简夫谓曰子王佐才也荐之于张方平韩琦欧阳脩三人者延誉如不及洵名振京师盖自简夫始云   东都事略卷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七   陈尧叟字唐夫阆州阆中人也父省华终左谏议大夫尧叟举进士第一爲光禄寺丞直史馆迁秘书丞乆之爲工部贠外郎广南西路转运使其俗有疾不服药唯祷神尧叟以集验方刻石桂州驿舍自后始有服药者岭外少林木井泉尧叟爲植木道傍凿井置亭舍至今爲利代还爲度支判官迁枢密直学士咸平四年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王继英爲枢密使以尧叟佥书枢宻院事迁工部侍郎眞宗幸澶渊命乗传先赴北砦按视戎事许以便宜景徳中与王钦若并知枢密院事兼羣牧使尧叟究心羣牧马政多立条约公私便之从祀东封加尚书左丞祀汾隂加户部尚书与钦若并同平章事爲枢密使与钦若同罢明年复与钦若爲枢密使以疾出爲右仆射知河阳疾甚求还京师卒年五十七赠侍中諡曰文忠尧叟有材用多智术乆典机密军马之籍皆记之母冯氏性严毅尧叟事亲孝谨未尝忤其意焉弟尧佐尧咨   尧佐字希元举进士累迁太常丞知开封府録事参军用理狱有能绩迁府推官以言事切直贬通判潮州潮之恶谿鳄鱼食人不可近尧佐命捕得鸣鼓于市以文告而戮之鳄鱼遂息又修孔子庙作韩公祠潮人始知爲学于是大臣荐其文学得直史馆尝爲两浙转运使钱塘江隄以竹笼石而潮啮之不数歳輙壊而复理尧佐议实薪土以易之或言其不可而丁谓执政遂徙尧佐京西又徙河北又徙河东其后隄久不成遂用薪土河决滑州卷扫不能定尧佐乃凿木如编齿置于湍流随水而下谓之木龙遂杀水势而隄乃成又防以长隄郡人谓之陈公隄天禧三年编次御试进士坐误差其第贬监鄂州茶起知渭州徙京西转运使入爲三司副使拜知制诰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徙并州知开封府尧佐以谓治烦之术任威以击强尽察以防奸譬如激水而欲其澄也故爲政一以诚信而京师治拜翰林学士天圣七年除枢密副使陈诂知祥符县以法绳吏吏悉遁去章宪明肃皇后怒事下枢宻院尧佐以为罪诂则奸人得计而能吏沮矣诂遂获免改参知政事明道三年罢知永兴军徙庐州又徙同州复知永兴军又徙郑州官至户部侍郎吕夷简请老仁宗问之曰卿果退以何人代卿夷简曰知臣莫若君惟陛下择之仁宗再三问之夷简曰陛下欲用经纶之才臣所不知必欲图任老成镇抚百度周知天下之良苦无如陈尧佐者仁宗深然之景祜四年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尧佐既拜以唐刘蕡所对防进曰天下治乱自朝廷始朝廷惩劝自贵近始凡蕡之所究言者皆当今之此臣所欲言而陛下之所宜行且臣等职也其年冬雷地震星象数变尧佐言王随位在臣上而病不任事程琳等位皆在下乃引汉故事以灾异自责明年谏官韩琦论政事错缪以宰相非其人卒与王随同罢拜淮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以太子太师致仕居于郑四年而卒临终自志其墓曰有宋頴川先生尧佐字希元号知余子年八十二不爲夭官一品不爲贱卿相纳禄不爲辱三者粗可归息于父母栖神之域矣赠司空侍中諡曰文惠尧佐工爲二韵诗人多传之又有潮阳编野庐编遣兴防愚丘集性俭约不事浮侈未第时同父及伯季访华山陈抟抟谓之曰三子皆将相中子伯季所不逮也卒如其言   尧咨字嘉谟举进士第一爲将作监丞通判济州代还直史馆累擢知制诰殿试进士与刘几道于试卷中爲密号贬单州团练副使大中祥符中复知制诰出知荆南迁集贤院学士又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长安地斥卤而井泉不可食尧咨乃疏龙首渠入城而民甚利之然其性豪侈置武库建视草堂开三门筑甬道出入而又惨于用刑数以气陵转运使乐黄目黄目不能堪请徙它路以避之眞宗以其所爲不法不欲穷治也止罢学士徙邓州复知制诰尝爲人所倾其兄尧叟乞示所犯使知陛下保全之意因诏切责之乃引谢乆之复职擢知开封府除翰林学士龙图阁学士换宿州观察使知天雄军尧咨固辞因自陈以儒臣而易武守所惜者腰无金鱼耳仁宗特命佩鱼以示优恩改武胜军留后拜武信军节度使知澶州复知天雄军卒年六十五赠太尉諡曰康靖尧咨善射知荆南时母冯氏问曰古人居一郡一邑必有异政汝典郡有何治效尧咨曰荆南当冲要郊劳宴饯殆无虗日然稍精于射众无不服冯氏曰汝父训汝以忠孝俾辅国家今不务仁政善化而专卒伍一夫之技岂汝先人之意邪杖而击之着治本十六篇渚宫上下编与兄尧叟尧佐同时贵显本朝最爲盛云   赵安仁字乐道河南洛阳人也生而頴悟年十三通经传举进士献所爲文章召试翰林以爲著作佐郎直集贤院眞宗即位拜右正言眞宗廵师于大名安仁上疏以爲当今有急务者三大要者五激励武臣举劝惩之令振救边民行优卹之惠车驾还京重神武之威此三者急务也所谓大要者五则选将略恃兵势求军谋修军政爱民力眞宗嘉之迁知制诰防徳初爲翰林学士从幸澶渊契丹请和命学士各进报书眞宗独用安仁所譔亦以其能备记太祖朝书问规式因获与闻通好之议敌使至首命安仁接伴其辞见仪制皆所裁定敌使姚东之谈次颇矜兵强战胜安仁曰闻君多识前言老氏云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乐杀人者不得志于天下东之自是不敢复谈安仁敏于酬酢切中事机类如此时论以爲得体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大中祥符初议封禅与王钦若并爲泰山经度制置使判兖州礼成拜工部侍郎五年罢知礼仪院兼宗正卿请依唐故事置修玉牒官奏以刘筠杨亿夏竦宋绶爲之又爲仙源积庆图皆统类精简迁尚书右丞改御史中丞请给御寳印歴三院御史弹纠事又请修国朝六典并从之卒年六十赠吏部尚书諡曰文定安仁善议论好诱后进学士大夫以清徳宗之有同学宋元舆者笃学而早卒安仁力周其后善训诸子各授以一经居宗族以雍睦称虽家人未尝见其喜愠操履纯正外晦内明寛恕谦退无事浮饰有所献纳必焚藁致身贵显无改俭素尤练典故近世衣冠人物制度悉能记之子良规尚寛尚寛见循吏传   良规字元甫以安仁奏爲秘书省正字宰相张知白举其才召试集贤校理稍迁太常博士兼宗正丞良规得禄赐多所分赡余则尽之于酒子君锡甚孝以良规老而酒色不节弃官出入卧起随之良规积官至工部侍郎卒年六十八   君锡字无愧以父任爲将作监主簿复举进士司马光编歴代君臣事迹辟君锡同修防丁父忧服除累迁宗正丞同知太常礼院时近臣有请祀英宗于明堂配昊天上帝及五帝君锡与礼官建言以爲非是请专配上帝以称严父之意诏如君锡议迁开封府推官元祐初自太常少卿擢给事中蔡确复观文殿学士章惇复资政殿学士君锡奏駮论其奸恶命遂格移刑部侍郎改吏部除天章阁待制枢密都承旨拜御史中丞于是谏官郑雍姚勔谓君锡风节不立君锡遂请外除天章阁待制知郑州绍圣初提举明道宫时方例废元祐旧人君锡坐落职分司南京卒年七十二   陈彭年字永年抚州南城人也幼好学母惟一子爱之禁其夜读书彭年置灯密室昼夜忘倦尝师事徐爲文喜嘲咏不爲宋白所善白屡知贡举屡出之卒以进士中第调江陵府司理参军眞宗时尝知金州上疏曰夫事有虽小而可以建大功理有虽近而可以爲逺计臣请言之其事有五一曰置谏官二曰择法吏三曰简格令四曰省宂官五曰行公举此五者实经世之要道致治之坦途也代还直史馆修起居注迁右正言龙图阁待制大中祥符中改龙图阁直学士迁右谏议大夫召入翰林爲学士兼龙图阁直学士修国史彭年尝谒王旦旦辞不见翌日见向敏中敏中以彭年所上文字示旦旦瞑目不一览谓敏中曰是不过兴建符瑞图进取耳九年拜刑部侍郎参知政事进兵部侍郎卒于位年五十七赠右仆射諡曰文僖彭年在祥符间附王钦若丁谓朝廷典礼无不参与凡仪制防革刑名之学皆所详练虽谈笑间属辞不废当时制度虽前世所未有必推引依据以成就之时政大小日有谘访应荅该辨一无凝滞眞宗眷遇尤厚资性敏给博闻强记应举时京师赐酺与同学出游自东华门至阙前已成一赋其后虽处通显奉飬无异贫约时所得奉唯市书籍幼而笃学老亦不倦左右给使之人有弥年不知其姓名者所着文集百卷唐纪四十卷   任中正字庆之曹州济隂人也少举进士爲池州推官迁大理评事通判邵州改濮州翰林学士钱若水尝荐其才迁著作佐郎通判大名府迁江南转运副使眞宗即位擢监察御史徙两浙转运使民饥中正发官廪以振之代还知并州累迁兵部贠外郎直史馆河北转运使拜枢密直学士知益州代张咏在郡五载遵咏条敎人用便之又知并州权知开封府拜工部侍郎枢密副使改同知院事又改副使进兵部侍郎参知政事仁宗爲皇太子以尚书左丞兼賔客仁宗即位迁兵部尚书中正与丁谓善谓败中正力营救之谓既窜而中正亦降太子賔客知郓州徙曹州复礼部尚书丁母忧哀毁而卒年六十六赠左仆射諡曰康懿中正沉厚以孝称于乡里事亲敬衣服简质而饮食极于丰美弟中师中师字祖圣举进士积官至殿中丞张知白荐其才拜右正言丁谓败坐兄累降太常博士监宿州酒税复通判应天府累擢右谏议大夫以枢密直学士知益州先是转运使急于课利税及薪刍蔬果之属中师奏蠲之庆歴初任布守河阳数上书论事仁宗欲用之中师素见知于吕夷简谓中师才不在布下遂并召爲枢密副使以礼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知永兴军徙陈州上书自言老臣家曹州愿守乡郡以营休老之计仁宗许之逾月请老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七赠太子太保諡曰安惠中师性乐易家素饶财虽处通显自奉甚约仁宗数赐飞白书及归休于里中建御书阁乡人荣之周起字万卿淄州邹平人也母得吉梦而生起父异之谓其必大其门因名之曰起举进士爲将作监丞通判齐州召还直史馆累擢知制诰眞宗东封还自泰山羣臣多献文章以颂徳起独上书言天下之势常患恬于安逸而忽于兢业愿陛下毋以告成爲恃眞宗嘉之起素患贡举之弊因建议糊名以革之至今爲着令迁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听断明审庭无留事以眞宗判南牙听事之所爲继照堂自是无敢居者仁宗初降诞起方奏事眞宗谓曰知朕有喜乎起曰臣不知也眞宗曰朕始生子即入禁中懐出金钱赐起出知河中府又知永兴移天雄军以右谏议大夫知并州遂拜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既而又以爲礼部侍郎枢密副使眞宗得疾几不悟丁谓用事逐去冦准而以起爲党罢爲户部侍郎知青州又降太常少卿知光州仁宗即位稍迁秘书监知杭州又知州谓得罪复礼部侍郎留守南京以疾请知頴州自頴徙陈自陈徙汝卒年五十八赠礼部尚书諡曰安惠   东都事略卷四十四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八   张咏字复之濮州鄄城人也举进士知崇阳县又知浚仪县稍迁太常博士爲荆湖北路转运使入觐除虞部郎中授枢密直学士同知银台封駮司张永徳爲并州帅有小校犯法笞之至死诏按其罪咏封还诏书且言陛下方委永徳边任若以一部校故摧辱主帅臣恐下陵上自此始太宗不从未几果有营卒胁诉军校者咏复引前事爲言太宗乃改容劳之出知成都府时李顺乱后冦掠之际民多胁从咏移文谕以朝廷恩信使各归田里咏曰前日李顺胁民爲贼今日吾化贼爲民不亦可乎后广武卒刘旰谋作乱掠懐安破汉州及永康军蜀州招安使上官正顿师不进咏以言激正勉其亲行仍盛爲供帐饯之酒酣举爵谓将校曰尔曹受国厚恩此行当直抵冦垒平荡丑类若旷日持乆此地即尔死所矣正惧由是遂取胜时民间讹言有白头翁午后食人男女郡县譊譊至暮路无行人既而得倡爲讹言者戮之于市即日帖然咏曰妖讹之兴沴气乗之妖则有形讹则有声止讹之术在乎识断不在乎厌胜其爲政恩威并用蜀民畏而爱之初蜀士知向学而不乐仕宦咏察郡人张及李畋张逵者皆有学行爲乡里所服遂延奬加礼敦勉就举而三人者悉登科于是蜀之学者知劝文风日振咏在蜀采访民间事悉得其实尝曰询君子得君子询小人得小人各就其党询之则事无不审矣入拜给事中爲御史中丞以工部侍郎出知杭州遇嵗歉民私鬻盐者輙寛之使获安济有与其姊婿讼家财者壻言妇翁疾笃子才三嵗遗书明言异日资产以什之三付子余七与壻咏曰汝妇翁智人也以子幼托汝茍以七与子则子死汝手矣命以七给其子余三给壻时皆服其明决知永兴军眞宗以咏在蜀治行优异复命知益州仍加刑部侍郎眞宗遣使传谕曰得卿治蜀朕无西顾忧归朝求知頴州眞宗乃命知升州州率火灾咏廉知民之不逞者爲之惩以峻刑其患遂息转工部尚书进礼部咏自金陵造朝以脑疡未见咏恨不得面陈所懐乃抗论言近年虚国家帑藏竭生民膏血以奉无用之土木者皆贼臣丁谓王钦若启上侈心之所爲也不诛死无以谢天下章三上出知陈州初咏与青州傅霖少同学霖隐不仕咏既中第致位光显散遣亲密四方求霖者三十年不可得咏守陈一日霖来谒阍吏走白咏咏责吏曰傅先生天下贤士吾尚不得而友汝何人敢姓名乎霖笑曰别子一世尚尔邪是岂知世间有傅霖者乎咏且问昔何隐今何出霖曰子将去矣来报子尔咏曰咏亦自知之霖曰知复何言翌日而去后一月而咏卒年七十赠右仆射諡曰忠定咏刚方尚气尝有士人游宦逺郡不能制其仆咏假以出郊断其首而还又有小吏忤咏械其颈吏恚曰吏罪不至斩咏怒其悖即斩之少学击劒好爲大言喜事竒节尝谓其友人曰张咏幸生明时言典坟以自律不尔则爲何人邪则爲何人邪故其言曰事君者廉不言贫勤不言苦忠不言已效公不言已能斯可以事君矣咏卞急不喜人拜有拜之者则连拜不已或倨坐忿骂尝自号乖崖公以爲乖则违众崖不利物云   马亮字叔明其先茂陵人也自其祖韬徙居庐州遂爲合淝人举进士乆除外官亮有治剧才太宗初置提防刑狱官亮领福建治狱察寃多所全活就除知福州苏易简荐其才召还同提防三司乆之出知饶州州豪白氏多持吏短长尝杀人防赦得原益横甚亮发其奸而诛之郡中肃然改殿中侍御史眞宗即位亮言陛下初即政军赐宜速而所在不时给请遣使分督之又州郡逋负至多赦书虽爲蠲除而有司趣责如故非所以宣布恩泽也国朝故事以亲王尹开封地势尊重疑隙易生非保亲全爱之道契丹仍嵗内侵河朔萧然请修好以息边民凡四事后皆施用之咸平初命徃京西河东二道放积欠奏除者数百万使还拜三司磨勘司王均反以为西川转运使贼平主将诛戮不已亮救免者千数及械送诖误者仅九十人至京师知枢密院周莹欲尽诛之亮言胁从者众此特百之一二若不贷之恐益危惧贻朝廷忧从之加直史馆复还部奏除废井盐逋二百余万代还知潭州乆之入爲御史中丞请父祖未者不许析居以厚风敎明年以兵部侍郎知庐州徙江寜府告老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三赠右仆射諡忠肃   薛映字景阳唐中书令元超八世孙也后徙居于蜀父允中仕孟氏爲给事中还朝爲都官郎中映举进士爲大理评事通判绵州稍迁殿中丞爲监察御史知开封县太宗召对顾谓左右曰薛映贤士也除江南转运使迁直史馆爲京东河东转运使请郡知相州眞宗即位以吏部贠外郎复爲京东转运使迁礼部郎中知制诰景徳初以右谏议大夫知杭州映临政敏锐庭无留事居五年入知通进银台司眞宗东封爲东京留守判官迁给事中出知河南府以枢密直学士知升州徙州进刑部侍郎建言升州官有牛赋民出租牛死租不得蠲眞宗览奏矍然曰有是哉此岂朝廷所知邪悉蠲之天禧初知并州入判集贤院改尚书右丞知永兴军拜工部尚书御史中丞加礼部尚书又迁刑部爲集贤院学士知曹州顷之分司南京卒年七十四赠右仆射諡曰文恭映好学该博典藩府其治严明吏不能欺每五鼓冠带黎明据案决事寒暑无一日异云   凌防字子竒宣州人也世给事州县策幼孤独励志好学举进士起家爲广安军判官换西川节度推官又佥书两使判官代还通判定州李顺之乱朝廷择官于川峡策自陈尝三莅蜀矣虽逺不敢惮乃命知蜀州徙緜州又知州王旦言策莅事强济乃以爲江南转运使召拜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知益州初策登第梦人以六印加劒遗之其后官劒外者凡六人以爲异策处事精审所至有治迹入知通进银台司眞宗尝言策有才用治蜀敏而有断拜给事中御史中丞以疾罢爲工部侍郎卒年六十二   李及字幼几郑州人也举进士冦准荐其才擢知兴化军通判曹州州有赵谏者素交通权贵而持郡短长纵爲奸利及既受命而谏适至京师求见及及拒之乃慢骂而去因诬及尝讪毁朝政防有上书发谏事者命转运使与及察其状尽疏前后所爲以闻下御史鞫之斩于都市及由是知名稍迁至户部副使出爲淮南转运使改知秦州议者以及谨厚非守边之才也及至秦州州之将吏亦颇易之防有禁卒白昼掣妇人钗金于市吏执以闻及方坐观书召之使前略加诘问其人服罪及亟命斩之复观书如故于是将吏皆惊服迁枢密直学士入判吏部铨出知杭州于时内侍江徳元居中用事其弟徳明奉使过杭及待之薄僚佐惊曰江使者兄弟荣枯大臣如反掌耳今公不加礼待之公虽不求福独不畏其爲祸乎及曰待之如是足矣既而徳明谓僚佐曰李公春秋髙何不求闲郡以自处而居杭繁剧之地邪僚佐走语及曰果然江使者之言可惧也及笑曰及老矣诚得闲郡以自逸庸何伤既而徳明亦不能伤也时人重其操守及资性清介治尚简严喜慰荐下吏而乐道人之善忌杭风俗轻靡未尝事宴游一日微雪遽出郊众谓当命賔朋爲髙防乃独造林逋清谈至暮而归在杭未尝市物惟置白乐天一集而已徙知应天府迁工部侍郎知郓州又徙河南召拜御史中丞卒年七十赠礼部尚书諡曰恭惠   臣称曰治民之术贵乎刚柔适中而已矣刚则民怨而不服柔则民肆而难制刚足以制其肆而不起其怨柔足以收其怨而不致于肆者自非因时乗理之君子其何以能之哉以咏之明决亮之开济映之果敢策之敏锐及之沉毅施于有政号爲称职而皆得刚柔之中有益于治求诸汉世其韩延寿尹翁归之流近之矣   东都事略卷四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二十九   邢昺字叔明曹州济隂人也应九经廷试日召至外殿讲师比二卦又取其羣经发题太宗嘉其精博擢上第授大理评事知泰州盐城监召爲国子监丞专讲学之任出知仪州代还爲诸王府侍讲眞宗即位迁司勲郎中知审刑院改右谏议大夫国子祭酒眞宗始置翰林侍读学士首以命昺诏令与杜镐孙奭等校定周礼仪礼公羊谷梁春秋论语尔雅义疏初置讲论之职即于便坐令昺讲左氏春秋昺侍眞宗尝讲说孝经礼记者二论语者十书十三易二诗左氏各一据传疏敷引之多及时事爲喻眞宗甚嘉奬之迁工部侍郎兼祭酒四年以疾拜工部尚书知曹州眞宗东封进礼部尚书昺晓播殖尤悉民事眞宗每雨雪不时忧形于色昺因进耒耜嵗占三卷皆田父嵗月于畎亩间揣占得雨泽丰凶之兆无不稽验又言民之灾患大者有四一曰人疫二曰旱三曰水四曰牛瘴必嵗有其一但或轻或重耳四事之害旱暵爲甚也眞宗然之眞宗晚年多召于禁寝从容延对忽一日见昺衰甚即掩袂然曰宫邸旧僚沦谢殆尽存者惟卿尔昺既病将易箦眞宗临问昺拖绅整巾歴叙遭遇眞宗爲之流涕卒年七十九眞宗临其丧哭之旧制非宗室将相无省疾临丧者盖优礼也赠左仆射   杜镐字文周常州无锡人也少好学初应举将试有防衔孝经疏置榻前镐怪之取以熟诵果试题出其中遂与选镐既博学又有记问兄爲法官有毁其父之画象爲近亲所讼疑不能决镐曰僧道毁佛老象此可比也兄从之众服其审南唐时举明经爲集贤校理江南平授千乗簿改国子监丞崇文院检讨将南郊彗星见宰相赵普问镐镐曰当祭而日食犹废祭况彗见如此乎普言于太祖而罢其礼翌日迁著作佐郎累迁虞部贠外郎太宗问西汉赐予多用黄金而近代不能何也镐曰当汉时佛事未兴故金甚贱太宗以爲然眞宗即位有司举故事上已金明池习水战眞宗以太宗忌月问镐镐据唐宪宗朝奏议礼有忌日无忌月遂从之景徳初置龙图阁待制首以镐爲之眞宗幸澶渊凯旋遇懿徳皇后忌日疑军中鼓吹驰骑问镐镐对曰武王载木主伐纣前歌后舞可据也王钦若劝眞宗爲祥瑞以鎭服四夷眞宗疑焉因问镐河出图洛出书果何事镐遽对曰此圣人以神道设敎耳眞宗意遂决议者谓祥瑞事启自钦若而成于镐云眞宗凡得古器异书必询之皆能究其本末令人检阅必其事在某书几纸几行未尝少忘镐虽春秋髙四鼓起诵春秋迟明已数卷日以爲常乆之除龙图阁直学士积官至礼部侍郎卒年七十六子渥孙杞   杞字伟长以镐防补将作监主簿累迁太子中允知建阳县除无名租万计闽人有老而生子者父兄以其分赀多不飬之杞上书立保伍以相伺察由是稍絶其弊性豪迈遇事敢爲稍迁至度支判官虞部贠外郎京西转运使广西欧希范诱白崖山酋豪蒙赶反希范环州人也尝举进士应募讨安化州蛮因求録用事下宜州知宜州冯伸己言其妄遂送全州编管既而遁归与其族百余人谋举兵杀伸已以叛乃杀牛建坛场祭天神推蒙赶爲帝而自爲神武帝国令公破环州以攻桂管朝廷授杞刑部贠外郎直集贤院爲广西路转运安抚使杞至宜州得州人呉香及狱囚区世宏徃说其酋豪杞乗其怠而击之攻破白崖等砦及其五峒斩首千余级复环州焚其山林积聚蒙赶等大恐随香出降独希范走荔枝峒杞曰蛮依险阻如捕猩猱而吾兵苦暑难乆是进退迟速皆不可爲故当务捐厚利以招之盖威不足以制则恩不能以懐此其所以数叛也今吾兵虽幸胜然蛮特叛而来矣岂真降者邪若啗以利后必复动乃给牛酒爲大防环州戮之坐中者凡六百余人后三日兵破荔枝峒擒希范至并戮而醢之以醢赐诸溪洞于是御史梅挚言杞杀降仁宗置而不问徙两浙路转运使明年徙河北顷之擢天章阁待制知庆州蕃酋孟香率千余众内附夏人以兵索香因劫边户掠马牛有诏责杞还之杞言彼违誓举兵香不可与因移檄夏人不偿所掠则香亦不可得既而兵亦解去未几杞卒杞博览彊记通隂阳术自推其数曰吾年四十六死矣卒如其言   晁迥字明逺澶州清丰人也自其父俭始徙家彭门迥少从学于王禹偁举进士爲大理评事稍迁太常丞眞宗在东宫谕徳杨砺称其学行及即位宰相吕端李沆又荐之擢右正言直史馆吕蒙正举应贤良方正科以迥方爲谏官乃报罢召试翰林迁右司谏擢知制诰雍王元份留守京师除右谏议大夫爲判官迁翰林学士同修国史进承旨时朝廷方修礼文之事每下诏多出迥手请解禁林以爲工部尚书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迁礼部尚书以太子少保致仕召燕太清楼仁宗宠遇甚渥其子宗慤知制诰亦与人以爲荣进太子少傅召对延和殿仁宗问洪范雨旸之应对曰比年灾变仍发此天所以警陛下愿陛下修饬王事以当天心庶几转乱而爲祥也迥感疾絶人事屏医药具冠服而卒年八十四赠太子太保諡曰文元迥善吐纳飬生之术通释老书以经史传致精意爲一家之说性乐易纯固服道甚笃歴官临事未尝挟情害人眞宗称迥爲好学长者杨亿尝谓迥所作书命无过褒而得代言之体平生不喜术数之说而术者尝以三命语之迥曰自然之分天命也乐天不忧知命也推理安常委命也何必逆计未然乎所着有翰林集三十卷道院集十五卷其它著述又数十卷子宗慤   宗慤字世长以父任爲秘书郎献所爲文章召试舍人院除校勘累迁祠部贠外郎知制诰入翰林爲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康定元年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防朝廷以金饰胡床及金器赐唃厮罗宗慤言昔仲叔于奚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爲不如多与之邑繁缨诸侯之马饰圣人以爲不可轻与陪臣乗舆之器可赐外臣乎必欲优其礼加赐金帛可也庆歴二年以疾免除资政殿学士给事中未几而卒年五十八赠工部尚书諡曰文庄宗慤性敦厚事父母至孝笃于故旧凡任子恩皆先其族人当制甚惬人望有文集四十卷孙奭字宗古博平人也幼好学徙居郓之项城举九经及第爲莒县簿改大理评事爲国子监直讲太宗幸国子监奭讲尚书说命太宗甚恱眞宗即位爲诸王府直讲校正九经正义除龙图阁待制奭以经术进未尝阿附取恱眞宗尝问以天书奭曰臣愚所闻天何言哉岂有书也眞宗知其忠每容之眞宗命向敏中谕奭令陈朝廷得失奭上纳谏恕直轻徭薄敛四事眞宗颇施用其言及将祀汾隂奭上疏曰夫汾隂后土事不经见昔汉武帝将行封禅大礼欲优游其事故先封中岳祀汾隂始廵幸郡县侵寻于泰山今陛下既已东封亟议西幸臣窃以爲不可又周礼圜丘方泽所以郊祀天地于南北郊汉初承秦惟立五畤以祀天后土无祀故武帝立祠于汾隂自元成以来从公卿之议徙汾隂后土于北郊后之王者多不祀汾隂陛下乃欲舍北郊而祀汾隂乎唐以河东爲王业所起之地故明皇幸河东因祀后土与本朝事异也比年以来水旱相继陛下宜侧身修徳以荅天谴岂宜徇奸回逺劳民庶忘社禝之大计而事箫鼓之盘游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先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今水旱作沴饥馑洊臻乃欲劳民事神神其享之乎臣观陛下必行此礼不过如汉武帝唐明皇刻石颂功而已此虚名也陛下天纵钦明神资濬哲固当追踪三五岂可效此虚名乎而议者不过引开元故事以爲盛烈乃欲倡导陛下而爲之臣愚窃所不取愿少赐清闲以毕其说眞宗遣内侍谕以若复有陈具奏奭又上疏曰陛下将幸汾隂而京师民心弗寜江淮之众困于调发且土木之功未息而夺攘之盗必兴昔黄巢出自凶饥陈胜起于徭戍隋炀帝勤逺略而唐由是开基晋少帝昧边防而耶律徳光以之谋夏今陛下俯从奸佞逺弃京师罔念民疲不虞边患渉仍嵗荐饥之地修违经久废之祠又安知饥民之中无黄巢之剧贼乎役徒之内无陈胜之大志乎肘腋之下无英雄之窥伺乎寰区之间无夷狄之观衅乎陛下方祠后土驻跸河中若敌猖狂忽及澶渊陛下将何以待之臣窃见奸臣以先帝寅畏天灾诏停封防故賛陛下力行东封以爲继成先志也先帝欲北平幽朔西取继迁大勲未集用付陛下则未尝献一谋画一策以佐陛下继先帝之志而乃卑词重币求和于契丹蹙国縻爵姑息于保吉谓主辱臣死爲空言以诬下罔上爲己任而陛下信其谀言轻劳圣驾是陛下以祖宗艰难之业爲佞邪侥幸之资臣所以长叹而痛哭也是时羣臣争言祥瑞奭又上疏曰五载廵狩虞书常典观民设教羲易明文何须紫气黄云始能封岳嘉禾异草然后省方今乃野雕山鹿并形奏简秋旱冬雷率皆称贺将以欺上天则天不可欺将以愚下民则民不可愚将以惑后世则后世不可惑疏入不报防将幸亳州祠太清宫奭又上疏曰臣观陛下多效明皇所爲且明皇非令徳之君观其祸败足爲深戒而陛下反希慕之近臣知而不谏岂非奸佞乎方今外议籍籍以陛下将幸亳州臣愿陛下鉴明皇之祸败不袭危乱之迹岂特天下之幸实亦社稷之福也眞宗爲着解疑论以示羣臣奭以父老求典郡出知密州居二年迁纠察在京刑狱时立天庆先天降圣节而天下设斋醮奭又请裁省浮用不报出知河阳及朱能献干祐天书奭复上疏曰昔汉文成将军以帛书饭牛阳言牛腹中有竒书杀视得书天子识其手迹斩之后有五利将军妄自言多方不雠坐诛汉武以能诛文成五利前史谓之雄材先帝时有侯莫陈利用者始以方术暴得宠用一旦发其奸诛于郑州至今舆诵谓之英断唐明皇得灵寳符上清防国经寳劵等皆王鉷田同秀等所爲明皇不能显诛訹于邪说曲奉鬼神过崇妖妄今日见老子阁上明日见老子山中大臣尸禄以将迎端士畏威而缄黙既惑左道即紊正经民心用离没不复振暨禄山兆乱辅国劫迁老子寜肯御兵寳符安能排难身危名辱爲千古所笑今朱能所爲颇类王鉷等臣愿陛下逺思汉武之雄材近法先帝之英断中鉴明皇之召祸庶几灾害不生祸乱不作享万世无疆之休入爲给事中以父年髙乞侍养得知兖州召还爲翰林侍读学士父丧去官诏起复兼龙图阁学士每讲论上前至前世乱君亡国之际志在规讽必反复言之尝画无逸图以进请设便坐初五郊从祀不设席尊不施羃七祠时飨饮福一尊不设三登升歌不雍彻冬至摄祀昊天上帝外级止十位飨先农在祈谷之前上丁释奠无三献宗庙不备二舞奭皆援古奏正之又以爲六天者名有六其实一帝冬至请罢祠五帝大雩设五帝而罢祠昊天上帝事下有司议不同而止以老请致仕复知兖州拜礼部尚书以太子少傅致仕疾甚徙正寝屏侍妾曰无令我死妇人之手卒年七十二赠左仆射諡曰宣奭性方重事亲至笃孝父亡防其面以代颒尝剟五经切于治道者爲经典徽言五十卷又撰崇祀録乐记图五经节解五服法度子瑜官至天章阁待制冯元字道宗三世仕岭南爲日官刘鋹入朝爲保章正元少好学崔頥正孙奭授以五经大义举进士爲江隂尉防诏择明经补学官自陈通五经谢泌领铨筦诘之曰古者治一经或至皓首子能尽通之耶对曰达者一以贯之泌喜其对因问以疑义随輙辨析遂以爲国子监直讲眞宗召元讲易泰卦元因推君道至尊臣道至卑而能上下交感所以辅相天地裁成万物也眞宗恱除直龙图阁直阁官名盖始此也仁宗爲皇太子擢右谕徳及即位迁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判国子监故事国子监必宿儒典领元与孙奭并命舆议大服未几爲龙图阁学士修三朝正史遂入翰林爲学士防葬章懿皇后于洪福院及葬永定陵发圹中有水罢知扬州宰相王曾爲言元东宫旧臣不宜以细故弃外即召爲翰林学士侍读迁户部侍郎卒年六十三赠户部尚书諡曰章靖元性简重非庆吊未尝通谒公卿执亲丧自括发至祥练皆按礼变服多识古今台阁品式之事所学长于易尝患先儒多失扬雄太之旨独唐王珪注爲稍近爲释文一篇欲因王说补正之然亦不能就也臣称曰邢昺杜镐晁迥孙奭冯元皆惇儒硕徳横经讲道发明古训使人主问学之益融光显著宅天下而被四海者皆其辅成之效也镐对上一言遂成祥瑞之事然镐非求恱者也特思之有未至尔奭劲正挺特忠言剀切贤矣哉   东都事略卷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   杨亿字大年建州浦城人也生之夕其祖文逸梦一羽衣自称懐玉山人觉而亿生有毛被其体其长盈尺逾月始堕母口授以书随即成诵六嵗学吟诗七嵗善属文年十一以童子召对试诗赋五篇下笔立成太宗叹异以爲秘书省正字制曰汝方在髫龄不烦师训精爽神助文字生知越景絶尘一日千里予有望于汝也从祖徽之知许州亿徃依焉徽之间与语叹其学问该博曰兴吾门在汝矣淳化中命读书秘阁迁光禄寺丞太宗观华后苑召命赋诗明年苑中曲宴亿复以诗献太宗诘有司不时召对曰非贴职不与即以亿直集贤院眞宗即位拜右正言修太宗实録凡八十篇而亿独成五十六卷出知处州召还拜左司谏知制诰咸平中诏近臣议灵州弃守亿上疏曰臣闻汉武帝北筑朔方郡平津侯谏以爲罢敝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愿罢之贾捐之建议弃朱厓当时公卿亦有异论元帝罢众多之说下诏废之人颂其徳夫灵武之地自继迁叛命横行沙漠诸将出师累年未尝出一兵驰一骑敢与敌角此灵武之存无益明甚平津所言罢敝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正今日谓也臣愿陛下如元帝之弃朱厓而弃灵武以息民力以省餽运臣窃见太祖命姚内斌领庆州董遵诲领环州二人所统之兵裁五六千而已阃外之事一以付之军市之租不从中覆用能士卒效命羌夷畏威朝廷无旰食之忧疆埸无羽书之警臣欲望陛下选用二三骁将付以精兵一二万人以数县租税给其用度令分守边郡则继迁可计日成擒矣景徳初同王钦若修册府元大中祥符初爲翰林学士尝以疾在告眞宗遣使挟太医疗之亿表谢眞宗批纸尾赐诗有副予前席待名贤之句其顾遇如此亿于歴代典章制度尤爲该洽经传子史百家之学罔不通贯爲文敏赡数千百言不加防窜对客谈笑挥毫无滞论治道谈世务必稽古验今究切利病厚风义重名教诱进后学乐道人善贤士大夫翕然宗之然评品人物黒白太明亦以此取疾于人而人多谗毁之者亿尝草荅契丹书云邻壤交欢眞宗自注其侧云朽壤防壤粪壤亿遽改爲邻境明日引唐故事学士草制有所改爲不称职亟求罢眞宗语宰相曰杨亿不通商量眞有气性及章献后之立也眞宗欲得亿草制使丁谓谕旨亿难之谓曰大年勉爲此不忧不富贵亿曰如此富贵亦非所愿也乃命陈彭年草制亿既频忤旨而王钦若陈彭年深所谗毁亿甞入直夜召见禁中命坐赐茶从容顾问久之出文藁数箧以示亿曰卿识朕书迹乎皆朕自起草未尝令臣下代作也亿皇恐不知所对顿首再拜而出乃知谗言得行矣亿有别墅在阳翟亿母往视之防母病亿不俟报而行谗者以爲慢朝廷亿素体羸至是以病闻乃授太常少卿分司西京进秘书监起知汝州会加玉皇圣号召爲寳册参详仪制副使天禧二年迁工部侍郎知贡举坐谴降秘书监母丧诏起复爲翰林学士亿尝代冦准草奏请皇太子亲政斥丁谓等奸邪事准既逐亿亦忧畏而卒年四十七景祐元年枢密使王晦叔上其事仁宗嘉叹诏赠礼部尚书諡曰文有司举故事非尝任二府及事东宫四品无赠官仁宗曰亿爲国竭忠有君子之大节可拘以常典乎亿晚年颇留意释典有文集一百九十四卷又别有西昆詶倡等集又手録时人所作爲儒苑时文録数十篇眞宗尝谓王旦曰亿辞学无比后学皆师慕之文章有贞元元和风格自亿始也旦曰后学皆师慕亿唯李宗谔久与之游终不得其鳞甲谓其体弱不宗经典云   刘筠字子仪大名人也举进士爲馆陶尉入爲秘阁校理契丹内侵眞宗北廵以筠爲大名府观察判官与修册府元书成转左正言直史馆修起居注召试中书迁左司谏知制诰史馆修撰出知邓州徙陈州入爲翰林学士初筠草丁谓李廸罢相制既而谓复留命筠草制筠不奉诏谓再相时眞宗久疾谓寖擅权筠请补外遂以右谏议大夫知庐州仁宗即位复召爲翰林学士拜御史中丞已而数以疾辞进枢密直学士知颍州召入复爲翰林学士承旨同修国史兼龙图阁学士出知庐州卒年六十一筠自景徳以来居文翰之选与杨亿齐名当时号爲杨刘三入禁林三典贡举以策论升降天下士自筠始也性不茍合于时临事明达而所治尚简严云   臣称曰文章之难莫难于复古亿与筠皆以文名于世然去古既逺时尚骈俪虽词华之妙足以畅帝谟而议论之粹亦足以谋王体至于属辞比事用各有当虽云工矣而简严典重之体温厚深淳之气终有愧于古焉夫欲维持斯文使一变而复古必得命世之大才而后可也   戚纶字仲言应天府楚丘人也父同文字文约幼孤事祖母以孝闻从邑人杨慤受经慤隐居不仕而以女弟妻同文遇疾因托以家事同文爲其三世之未者遭世丧乱亦不复仕且思见混一遂以同文爲名慤勉之仕同文曰长者不仕同文亦不仕聚徒讲学相继登科者五十六人践台阁者亦至十数尚信义喜周人急所与交皆当世知名士杨徽之因使至郡多所詶倡及卒徽之与其门人諡曰坚素先生应天府民有曹诚者即同文旧居广舍百五十楹聚书千余卷以延学者眞宗嘉之赐名曰应天府书院云同文长子曰维仕至户部郎中纶其次子也笃于古学喜谈名教举进士爲沂州簿徙知太和县同文卒诏令起复太和民险悍好兴讼纶爲谕民诗五十篇言近而易晓老幼多传之坐鞫狱失实免久之知永嘉县有惠政眞宗即位杨徽之荐其文学纯谨除秘阁校理眞宗初置龙图阁待制首以任纶累迁兵部贠外郎掌吏部选事方是时祥文荐降歌诵日兴纶恐流俗托朝廷嘉瑞事诈爲神灵木石之异幻惑愚众如少君栾大者上疏极谏眞宗嘉纳之迁户部郎中直昭文馆擢枢密直学士出知杭州发运使胡则季浦恶其脩洁相与捃摭徙知州又徙徐州迁左谏议大夫代还复知青州改郓州复爲劝农使王遵诲所诬奏谓其尝讪朝廷左迁岳州练副使改保静军节度副使又改太常少卿分司南京卒年六十八梁颢字太素郓州项城人也从王禹偁爲学禹偁颇器之举进士太宗召升殿擢冠甲科爲大名府观察推官迁右拾遗直史馆始赵昌言在大名颢在幕府昌言入爲枢密副使坐翟马周事罢颢亦贬虢州司户参军起知鱼台县召还复直史馆爲开封府推官累迁左司谏度支判官同修起居注眞宗幸大名访羣臣边事颢上疏曰陛下命将出师乗秋备塞大将傅濳奉明诏握重兵逗挠无谋迁延翫冦守陴闭垒巽懦以自全锐卒精兵局束而不用以至敌马南牧蹂践河朔此以贼遗陛下者也陛下赦而不诛则何以谢横死之民黜而不戮则何以恢用兵之略邪臣愚望陛下于边将中择有武勇谋略取十人人付骑兵五千器甲全备轻赍粮糗逐水草于边上往复扞御不得入郡邑亦不得一处相聚遇有敌人随时掩杀仍令烽候相望交相救应縁边州郡守城兵帅即坚壁以待之遇游骑近城掩杀敌人即城内量出甲兵援救如此则乗城者不坚闭垒门免坐观于胜负扞边者不茍依郡郭可行备于冦攘虽非良筹且殊胶柱也时论韪之除知制诰迁右谏议大夫拜翰林学士知开封府卒年四十二颢风姿粹美强力少疾闺门雍睦与人交久而无改士大夫多之子固继世擢第一爲直史馆早卒固弟适相仁宗自有传   孙何字汉公蔡州汝阳人也幼耆学与丁谓齐名王禹偁尤所题奬以爲自唐韩栁后三百年有孙丁也时人谓之孙丁举进士开封礼部殿试俱第一爲将作监丞通判陜州召入直史馆迁秘书丞京西转运副使歴右正言改右司谏唐制郊祀行庆止进勲阶五代肆赦例迁官秩宋兴因之未暇革也何与起居郎耿望言其非制眞宗嘉纳遂定三年磨勘进秩之法郊礼止加散官勲爵眞宗数访以边事何请择将帅于文武之内参用谋臣凡奏边防则宜陛见廷问以防壅阏縁边州县有合救援处则督以军令听其便宜今敌骑充斥粮运则宜轻赍疾驱凡此皆当今之急务也时傅濳逗挠无功何又请斩濳以徇寻出爲京东两浙转运使何辨急颇事苛察日有捶楚州县吏患之乃求古碑字磨灭者纸本掲之馆中何至则读其碑辨识文字以爪掻发垢而嗅之遂往往至暮不复省録文案又官属罹谴罚者其众故从者依凭其威妄爲寒暑所至骚然加起居舍人景徳初知制诰卒年四十四有文集四十卷弟仅仅字邻几与何俱有名于时兄弟皆以进士冠天下士学者荣之初爲舒州推官复举贤良方正科防入第四等授光禄寺丞直集贤院景徳初拜太子中允爲开封府判官擢右正言知制诰防永兴择守宰相以仅爲谙练民政乃命之然仅纯厚长者治郡非所长也时眞宗作玉清昭应宫仅甞游骊山作诗引用陈胜禄山事以讽爲谗者所谮进其诗于眞宗眞宗读其首篇有朱衣吏引上骊山之语眞宗曰仅小器也此何足夸遂弃不读而陈胜禄山之语卒不得闻人以爲幸拜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知开封府出知河中迁给事中卒年四十九仅性端慤中立无竞笃于儒学士大夫推其履尚云有文集五十卷   东都事略卷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一   曾致尧字正臣抚州南丰人也举进士稍迁秘书丞爲两浙转运使谏议大夫魏庠知苏州介旧恩以进致尧劾其罪太宗曰是敢治魏庠可畏也徙知寿州再迁主客贠外郎爲三司盐铁判官是时李继捧以银夏五州来归其弟继迁亡入碛中爲冦太宗遂遣继捧往招之至则诱其兄以隂合卒复图而囚之自陜以西既苦兵矣眞宗初即位欲以恩徳来之许还其地使听约束致尧以谓继迁反覆不可予继迁已得五州后二年果叛围灵武眞宗知其才欲以爲知制诰召试矣而宰相李沆不可乃出爲京西转运使徙知寿州西鄙兵久不解命张齐贤爲经略使以致尧爲判官仍迁秩赐以金紫致尧因抗疏自陈愿不受章绂之赐诏御史鞫其罪黜爲黄州练副使知泰泉苏扬鄂五州坐知扬州日误添月奉贬监江寜府酒税卒年六十六致尧性刚率喜言事前后屡上章疏词多激讦好纂録所着有仙凫羽翼三十卷广中台志八十卷清边前要西陲要记十卷爲臣要记十五篇孙巩布肈布宰相自有传   巩字子固生而警敏年十二能文及冠游太学欧阳脩见其文而竒之自是名闻天下举进士调太平州司法参军召入编修史馆书籍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爲英宗实録检讨官通判越州历知齐襄洪福明亳沧州进职直龙图阁巩爲治尚威严其徙沧州也过阙神宗召见劳问甚宠遂留判三班院巩上疏议经费曰宋兴承五代之弊六圣相继与民休息故生齿既庶而财用有余且以景徳皇祐治平校之景徳户七百三十万垦田一百七十万顷皇祐户一千九万垦田二百二十五万顷治平户一千二百七十万垦田四百三十万顷天下歳入皇祐治平皆一亿万以上歳费亦一亿万以上景徳官一万余贠皇祐二万余贠治平并职幕官州县官三千三百余贠緫二万四千贠景徳郊费六百万皇祐一千二百万治平一千三百万以二者校之官众一倍于景徳郊之费亦一倍于景徳官之数不同如此则皇祐治平入官之门多于景徳也郊之费不同如此则皇祐治平用财之端多于景徳也诚诏有司案寻载籍而讲求其故使官之数入者之多门可攷而知而郊之费用财之多端可攷而知然后各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使天下之入如皇祐治平之盛而天下之用官之数郊之费皆同于景徳二者所省盖半矣则又以类而推之天下之费有约于旧而浮于今者有约于今而浮于旧者其浮者必求其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本其所以约之由而从之如是而力行以歳入一亿万以上计之所省者什之一则歳有余财一万万驯致不已至于所省者什之三则歳有余财三万万以三十年通计之当有余财九亿万可以爲十五年之蓄自古国家之富未有及此也古者言九年之蓄者计每歳之入存什之三耳盖约而言之也今臣之所陈亦约而言之其数不能尽同然要其致必不逺也前世于雕敝之时尤能易贫而爲富今吾以全盛之世用财有节其所省者一则吾之一也其所省者二则吾之二也前世之所难吾之所易可不论而知也伏惟陛下冲静质约天性自然乗舆服器尚方所造未尝用一竒巧嫔嫱左右掖庭之间位号多阙躬履节俭爲天下先所以忧闵元元更张庶事之意诚至恻怛格于上下其于明法度以养天下之财又非陛下之所难也已而再上议曰陛下谓臣所言以节用爲理财之要世之言理财者未有及此也今付之中书臣待罪三班案国初承旧以供奉官左右班殿直爲三班立都知行首领之又有殿前承旨班院别立行首领之端拱已后分东西供奉又置左右侍禁及承旨借职皆领于三班三班之称亦不改三班吏贠止于三百或不及之至天禧之间乃緫四千二百有余至于今乃緫一万六千六百九十宗室又八百七十盖景徳贠数已十倍于初而以今攷之殆三倍于景徳略以三年出入之籍较之熈寜八年入籍者四百八十有七九年五百四十有四十年六百九十而死亡退免出籍者歳不过二百人或不及之则是歳歳有増未见其止也臣又略攷其入官之繇条于别记以闻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惟陛下之所择臣之所知者三班也吏部东西审官与天下他费尚必有近于此者惟陛下试加攷察以类求之使天下歳入亿万而所省者什三计三十年之通当有十五年之蓄夫财用天下之本也使国家富盛如此则何求而不得何爲而不成也哉神宗颇嘉纳之久之手诏中书曰五朝史事宜付曾巩遂以爲史馆修撰试中书舍人遭母忧卒年六十五巩少孤奉母孝鞠飬羣弟妹甚友爱宦学婚嫁一出巩力平生耆书家藏至二万余卷手自雠对虽白首不倦又集古今篆刻爲金石録五百余卷有文集曰元丰类藁五十卷外集十卷所爲文章开阖驰骋应用不穷然言近指逺要其归必止于仁义初与王安石友善安石称其文辞以譬水之江汉星之斗神宗尝问巩卿与王安石最密安石何如人巩曰安石文学行谊不减雄以吝故不及神宗遽曰安石轻富贵不吝也巩曰臣谓吝者安石勇于有爲而吝于改过耳神宗颔之吕公着尝告神宗以巩爲人行义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巩以此不大用云   肈字子开举进士调黄岩簿稍迁国史院编修官进吏部郎中又迁右司郎中元祐初擢起居舍人拜中书舍人实録院修撰太皇太后受册遵章献明肃皇后故事御文徳殿肈言天圣二年两制定议皇太后受册于崇政殿仁宗特诏有司改文徳殿盖人主一时之制今皇帝述仁宗故事以极崇奉之礼孝敬之诚可谓至矣臣切谓太皇太后当于此时特下明诏扬皇帝孝敬之诚而固执谦徳屈从天圣两制之议止于崇政殿受册则皇帝之孝愈显太皇太后之徳愈尊两谊俱得顾不美与诏如其言蔡确谪新州中书舍人彭汝砺草制不奉诏而谏官言汝砺实肈使之时肈已除给事中固辞请外以寳文阁待制知颍州徙陈州又徙应天府入爲吏部侍郎论南郊旣去皇地只位而议者欲夏至遣冡宰摄事则不复有亲祭地只之时于事天则躬行事地则遣官非王者父天母地之义又议明堂配帝请复设五帝与昊天上帝并祀徙刑部侍郎出知徐州数月徙江寜府绍圣初知瀛州时元祐士大夫皆流窜岭表最后谪前史官范祖禹等以实録讥讪爲罪而肈以尝与修降集贤院修撰知滁州歳满知泰州又徙海州徽宗即位复爲中书舍人上疏言治道在广言路以言奬人犹或畏缩以言罪人人将钳口去矣防日食四月朔故事当降诏求直言徽宗命肈草诏诏下投匦者日千百人元祐士大夫再以赦恩甄叙或复旧职典方面肈奏生者防恩矣死者未被圣泽也请如冦准曹利用故事捡防臣僚贬死未经叙复者还其所夺官职迁翰林学士兼侍读谏官陈瓘以言东朝与政被谪肈即上书以爲瓘昨者所论臣虽不知其详以诏旨观之瓘言虽狂其意则忠何则瓘以疎逺小臣妄意宫闱之事披冩腹心无所顾避此臣所谓狂也皇太后有援立明圣不世之大功有前期归政过人之盛徳万一有纎毫可以指议则于清躬不爲无累瓘以忧君之诚陈预防之戒欲以开悟圣心保全盛美忘身爲国臣子所难此臣所谓忠也以臣愚计皇帝以瓘所言爲狂而逐之皇太后以天地之量察瓘之忠特下手诏而留之则两谊俱得矣兄布拜相以亲嫌除龙图阁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出知陈州歴太原府南京扬州定州元祐士大夫再被降黜肈请与俱贬言者继之遂落职谪知和州徙知岳州贬濮州团綀副使汀州安置移台州卒年六十二   梅询字昌言宣州宣城人也举进士爲利丰监判官知仁和县咸平三年与考进士于崇政殿眞宗过殿庐中一见询伟然以爲竒召试中书直集贤院是时契丹数侵河北李继迁急攻灵州眞宗锐于爲治询上书请以朔方授潘罗支使自攻取是谓以蛮夷攻蛮夷眞宗然其言问谁可使罗支者询自请行眞宗惜之不欲使蹈兵间询曰茍活灵州而罢西兵何惜一梅询眞宗壮其言因遣使罗支未至灵州没于贼召还爲三司户部判官于是屡言西边事眞宗益器其材欲以知制诰宰相李沆以其躁竞不可乃已其后继迁卒爲潘罗支所困而朝廷以两镇授徳明徳明顿首谢罪河西平眞宗亦幸澶渊盟契丹而河北之兵亦解天下无事矣询既见疎不用流落于外几二十年初坐断田讼失实通判杭州尝知苏濠鄂楚寿陜六州又爲两浙荆湖陜西转运使坐事贬池州至天圣六年复直集贤院改直昭文馆知荆南府召还爲龙图阁待制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并州进枢密直学士迁左谏议大夫入知通进银台司改翰林侍读学士爲羣牧使迁给事中出知许州卒年七十八询素有才而好名喜进既老又病足尝抚其足詈之曰是中有鬼不令我至两府者汝也有所爱马亦尝抚其鞍曰我固命薄矣汝岂无分被绣韀邪闻者笑之尧臣询从子也以诗知名见文艺传   臣称曰曽致尧梅询有应用之才而徳弗称眞宗雅器之而李沆以爲浮薄抑而不进眞宰用心要当如是哉巩与肈以文章被近用爲时儒宗学者仰之布虽相盖可贬云   钱昆字裕之呉越国王倧之子也随俶归朝诸从子皆授官独昆与其弟易愿从科举遂登进士第累迁至三司度支判官仁宗时知庐濠泉亳梓寿许七州爲治尚寛简官至右谏议大夫以秘书监致仕卒年七十六昆善爲诗赋又喜草有文集十卷弟易   易字希白年十七举进士御试三题日中而就言者以其轻俊而黜之太宗语苏易简曰朕恨不与李白同时易简曰有钱易者李白才也太宗喜曰若然当用唐故事召至禁林防盗起劔南不果用复举进士甲科爲光禄寺丞通判蕲州上疏曰国之所重莫先乎刑刑不可不本于法不本于法则黩黩则暴暴则下无所措手足矣古之肉刑者劓黥刖皆非死刑而尚以爲虐而絶之近代以来非法之刑断截手足钩背烙筋身见白骨而口眼犹动四肢分落而呻痛未息而谓严刑可戒于众臣愚以爲非法之刑非所以助治也惟陛下除之又举贤良方正科策入第四等除秘书丞通判信州眞宗封泰山献殊祥録迁太常博士直集贤院眞宗祀汾隂易修车驾所过图经转祠部贠外郎坐事监颍州商税歳中知开封县眞宗幸亳州复修所过图经遂擢知制诰迁翰林学士卒年五十九易俊逸过人爲文数千百言顷刻而就又善行草书有集一百六十卷寿云緫録一百卷洞微志十卷子彦逺明逸   彦逺字子髙以父任爲太庙斋郎大理寺丞复举进士又举贤良方正防入等由太常博士授祠部贠外郎彦逺因灾异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内无声色之娯外无畋游之乐而前歳地震今歳大旱人心嗷嗷天其或者以爲陛下备冦之术未至牧民之吏未良天下之民未安故出谴告以示陛下茍能钦天之戒増修徳业则宗庙社禝之福也古者夷狄言语衣服与中国不同其来也不过驱老弱掠畜产而已今契丹据山后诸鎭元昊盗灵武银夏衣冠车服子女玉帛莫不如之往时元昊内冦出入五载天下骚然又纳款赐命则被边长吏不复铨择髙冠大袍耻言军旅一日契丹负恩乗利入塞岂特元昊之比邪又湖广蛮獠劫掠生民调发督敛军须百出三年于今未闻尺寸之效惟陛下念此三方之患讲长久之计以荅天戒则天下幸甚迁起居舍人直集贤院卒年三十七子勰   明逸字子飞亦举贤良方正父子三人皆中制科世以爲盛由殿中丞除太常博士通判亳州召爲右正言直集贤院明逸言事希陈执中章得象之意以排杜衍范仲淹富弼由是三人者俱罢政事遂爲时论罪之进右司谏同修起居注迁知制诰翰林学士知开封府坐尹京师无威望又考狱囚冻堕足以龙图阁学士知蔡州历扬青郓曹四州加端明殿学士知秦州召还经筵爲翰林学士御史言其文词不足以备职禁林罢爲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复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代还卒年五十七赠礼部尚书諡曰修懿   勰字穆父以从父明逸任试将作监主簿稍迁国子博士举贤良方正科召试秘阁不中除知尉氏县元丰中爲左司郎中迁中书舍人元祐初知开封府迁给事中复以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以系囚别所迁就圄空出知越州易瀛州明年爲江淮荆浙路发运使召爲工部侍郎改户部出知青州未至召拜户部尚书八年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勰治京师有名绍圣初拜翰林学士兼侍读郑雍爲左丞以台谏弹奏丐罢勰当批荅有羣邪共攻之语于是台谏以勰爲欺诬遂罢知池州卒年六十四后入元祐籍云   藻字醇老呉越王镠五世孙也举进士又中制科爲人清谨寡过居守绳墨爲治简静立朝无矫亢之节亦不爲雷同处势利淡如也人称其长者英宗时爲秘书挍理上书请太后还政通判秀州神宗时稍迁直舍人院同修起居注擢知制诰直学士院除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迁翰林侍读学士卒年六十一   东都事略卷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四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二   王钦若字定国临江军新喻人也祖郁尝官鄂州家黄鹤楼汉阳人望楼上若有仙景一夕钦若生父仲华钦若少孤郁爱之郁后为濠州判官尝曰吾之后必有兴者其在吾孙乎钦若举进士甲科为亳州防御推官迁太常丞理欠凭由司奏蠲干徳至咸平逋负千余万释系囚三千余人以广惠泽召试学士院真宗览其文谓辅臣曰钦若非独敏于吏事兼富于文辞遂以右正言知制诰迁翰林学士拜左谏议大夫叅知政事景徳初契丹入冦钦若请行以工部侍郎叅知政事判天雄军还朝罢政事特置资政殿学士以宠之既久又加大学士三年迁尚书左丞知枢密院事真宗既与契丹和冦准之功也契丹受盟而归准每有自多之色虽真宗亦以自得也钦若深害之一日从容言于真宗曰澶渊之役准以陛下为投琼与敌博耳钱输尽尽出之谓之孤注陛下冦准之孤注也且城下之盟古人羞之而陛下以为功乎真宗愀然曰为之奈何钦若知真宗厌兵即谬曰陛下以兵取幽燕乃可刷耻真宗曰河朔生灵始免兵革之祸吾安能为此可思其次钦若曰惟有封禅泰山可以镇服四海夸示夷狄然自古封禅当得天瑞希世絶伦之事然后可为也既而又曰天瑞安可必得前代葢有人力为之者也真宗久之乃可然王旦方为相真宗曰王旦得无不可乎钦若曰臣得以圣意谕旦宜无不可钦若乗间为旦言之旦黾勉而从然真宗意犹未决也它日晚幸秘阁惟杜镐方直宿真宗骤问之曰古所谓河出图洛出书果何事也镐曰此圣人以神道设敎耳其言适与真宗意合真宗遂意决于是天书降于左承天阙之上大中祥符初泰山父老请封禅遂为经度制置使兼判兖州又为天书仪仗副使天书再降泰山钦若以闻真宗谓辅臣曰朕五月十七日夜梦神人来言当赐天书于泰山秘不敢言今果与梦协出钦若所上天书再降祥瑞图以示百僚钦若又言至岳下两梦神人愿增建庙亭真宗从之封禅礼成迁礼部尚书祀汾隂复为天书仪仗副使迁吏部尚书明年为枢密使同平章事初真宗议立皇后参知政事赵安仁谓刘徳妃家世寒防不如沈才人出于相门真宗虽不乐亦不罪也它日与钦若论方今大臣之长者钦若欲排安仁乃誉之曰赵安仁长者也安仁昔为故相沈伦所知至今不忘旧徳常欲报之真宗黙然始有斥安仁之意矣安仁既罢王旦欲引所善李宗谔参知政事尝以告钦若钦若唯唯宗谔家贫禄廪不足以给婚嫁旦前后资借甚多钦若知之故事参知政事谢日所赐之物几三千缗钦若因密奏宗谔负王旦私钱不能偿旦欲引宗谔参知政事得赐物以偿己非为国计也明日旦果以宗谔名闻真宗不许钦若因荐丁谓谓遂参知政事钦若与谓及刘承规陈彭年林特交通踪迹诡异时以五鬼目之七年为同天书刻玉使马知节与钦若同在枢府知节恶其为人不相下因诋其短争于上前由是罢枢宻使八年复为枢密使同平章事天禧元年上玉皇尊号迁右仆射寻拜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初真宗欲相钦若王旦曰钦若遭遇陛下恩礼已隆且两府任用亦均臣见祖宗朝未尝使南人当国虽古称立贤无方然必贤士乃可臣位居元宰不敢沮抑人此亦公议也及旦罢真宗始相钦若三年人有言其受金者钦若于上前自辨乞下御史台覆实真宗不悦曰国家置御史台固欲为人辨虚实耳钦若皇恐因求出藩防商州捕得道士谯之易蓄禁书能以术使六丁六甲神而钦若赠之诗故罢为太子太保寻判杭州逾年复资政殿大学士资善堂侍讲进司空既而除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以疾不俟报赴阙降司农卿分司南京仁宗即位复秘书监改太常卿知濠州迁刑部尚书知江宁府天圣元年复拜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进司徒封冀国公薨于位赠太师中书令諡曰文穆钦若尝言少时过圃田夜视天文有紫微字又尝于蜀襃城道中有通刺字未暇视而与之相见告钦若曰异日位宰相既去视刺字乃唐相裴度也自此遂喜神异事且撰文以纪之朝廷有所兴作必委曲迁就以合上意真宗作喜雪诗误用旁韵王旦欲白真宗钦若曰天子诗可校以礼部格耶旦遂止钦若退遽密以闻他日真宗谓辅臣曰前日所赐诗微钦若几为众所笑与杨亿等同撰防府元有襃诏则自为表谢谴问则戒吏云苐言亿等故马知节面斥其奸罔仁宗亦谓王曾曰钦若所为真奸邪也五子皆夭以从子寅亮为后钦若平日撰述有天书再降泰山祥瑞图卤簿记彤管懿范天书仪制翊圣传圣祖事迹罗天大醮仪广闻迁叙图列宿万灵朝真二图共数百卷多述神异之事云   臣称曰帝王之功业未始不成于艰难多事之时而肆于安逸无事之日真宗之初北有契丹之彊西有继迁之患真宗既已驯服二虏天下无事钦若乃首为天书之説自是封禅之礼行而祥瑞兴矣虽曰襃功颂徳以归美于上是岂忠臣之所当然者与圣人不畏多难畏无难讵可忽哉   丁谓字公言初字谓之苏州人也尝以文谒王禹偁禹偁称其文与孙何比之韩栁名遂大振既而何冠多士而谓占第四自以与何齐名耻居其下胪传之际殿下有言太宗曰甲乙丙丁合居第四尚何言为大理寺评事通判渝州逾年直史馆为福建路转运使初置龙焙嵗贡团茶咸平初为三司户部判官峡路蛮扰邉防分川峡为四路谓领夔州路转运使措置蛮事作誓刻石柱境上其后又入冦委其酋领讨平之居五年入为三司盐铁副使擢知制诰契丹入边谓知郓州敌骑稍南民大惊趣扬州渡舟人邀利不时济谓斩死罪囚于河上舟人惧不复稽阻又令广旗帜击刁斗声振百余里于是契丹亟走明年召为三司使加枢密直学士大中祥符初议封禅未决谓因言大计有余议遂定谓机敏有智谋在三司案牍有差老吏不能晓者决以一言皆中其理朝廷每有营造莫不兼领凡奏祥瑞事皆谓与王钦若与焉初议建昭应宫也真宗命谓经度谓欲侈大其制近臣多言其不可者真宗以问谓谓曰陛下富有天下建一宫崇奉上帝何所不可且陛下未有皇嗣建宫于宫城之干地正可以祈福羣臣不知陛下此意或妄有沮止愿以谕之既而王旦密上疏谏止其役真宗谕之如谓所对旦遂不敢复言五年拜户部侍郎参知政事明年朝谒太清宫为奉祀经度制置使判亳州又为天书刻玉副使再迁兵部尚书九年除平江军节度使知升州天禧闲徙镇保信复以吏部尚书为参知政事改枢密使冦准罢相真宗既已相李廸未几亦拜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真宗疾久颇艰于语言皇后与政准为相时议欲请太子监国准既罢杨崇勲告内侍周懐政谋杀谓等复用准谓微服夜诣曹利用谋之遂诛懐政贬准安州再贬道州司马王曾为参知政事不平之曰责太重矣谓熟视久之曰居停主人勿复言恐亦不免也曾踧然而惧其后真宗欲令皇太子听政皇后裁制于内以二府兼东宫官遂加谓门下侍郎兼太子少傅为李廸斥其奸遂与廸俱罢相谓寻知河南府内臣雷允恭者嬖臣也谓之进皆允恭之力至是允恭宣以中书阙人权留谓发遣谓因此直入中书召堂吏索文书阅之来日与羣工同奏事真宗亦无语众退独留及出道过学士院谓传诏召当直学士刘筠草复相制筠曰命相必面得防果尔今日必有召制乃可为也谓无如之何乃命他学士草制遂拜左仆射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兼太子少师谓既复相寻又加司空封晋国公仁宗即位章献后临朝进司徒兼侍中为山陵使允恭既有力于谓谓德之故遣允恭修陵域允恭惑司天邢中和妄言移皇堂于东南二十歩王曾具奏其事以谓擅易陵寝意有不善语在允恭允恭既诛谓罢相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谓次子玘与女冠刘徳妙通出入谓家谓坐贬崖州司户参军玘除名籍其家自参知政事任中正等十数人皆坐贬始冦准谪雷州时谓与冯拯同在中书谓当秉笔初欲贬崖州而谓忽自疑语拯曰崖州再渉鲸波如何拯唯唯而已谓乃徐拟雷州至是谓贬拯遂拟崖州云初谓之复留也贬李廸于衡州宋绶知制诰草谪词请其罪名谓曰春秋无汉法不道皆其事也词既上谓嫌其不切多所改定其言上前争议曰罹此震惊遂至沉顿谓所定也及谓贬绶犹掌词命即为之词曰无将之戒深着于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天下快之谓在朱崖凡五年尝以家财与土人商贩蠲其息其人问所欲谓曰欲烦赍家书至洛阳尔仍戒其人曰俟有中贵人至与留守宴即投之其人如教留守得之大惊不敢拆其书遂奏之乃谓作陈情表假家书以逹之也其表叙其受遗册立之功有云臣有弥天之罪亦有弥天之功章献与仁宗览之恻然遂徙雷州又三年徙道州复秘书监致仕居安州又徙光州卒年七十二谓性憸巧而善谈笑在朱崖尝问客天下州郡孰为大客曰京师也谓曰不然朝廷宰相作崖州司户参军则崖州为大也闻者絶倒先是谓逐冦准京师为之语曰欲得天下宁当防眼中钉欲得天下好莫如召冦老及谓得罪人以为报云   冯拯字道济河阳人也少时以文谒赵普普见而竒之谓曰子位与夀他日我若也举进士为大理评事通判峡州稍迁度支判官淳化中与尹黄裳王世则洪湛伏閤请立许王元禧为皇太子太宗怒出知端州久之徙鼎州道改通判广州防母亡请内徙得知江州入判三司度支兼侍御史知杂事时西北用兵拯论大王超傅潜在定瀛观望翫冦陛下不见杜重威之事乎后超等果以逗挠覆军擢枢密直学士为河东河北安抚副大使明年以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景徳初改工部侍郎佥书枢密院真宗访以邉事拯以谓备邉之要当须扼襟喉据险隘以制敌之冲若于保州威虏闲依徐河以布陈裹粮其势足以决胜今防秋请定州北唐河增屯军马至六万为大陈邢州置都总管为中陈天雄军钤辖为后陈而罢莫州狼山两路屯兵从之明年为参知政事累迁工部尚书引疾丐罢以刑部尚书知河南府除御史中丞又以疾除户部尚书知陈州真宗问王旦曰拯屡求间郡何也对曰马知节尝薄拯拯志在旌节不敢请大藩也明年再知河南天禧四年入判都省拜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充枢宻使寻加左仆射中书侍郎居相位兼太子少博集贤殿大学士进左仆射封祁国公仁宗即位迁司空兼侍中与丁谓同为相谓获坐隂祈拯营救时章献欲杀谓拯言上初即位诛大臣骇天下耳目谓得不诛而窜之朱崖拯有力焉谓既得罪拯遂代谓为司徒昭文馆大学士充山陵使拯严重中人传宣至中书未尝与坐上章请罢拜武胜军节度使兼侍中判河南府仁宗遣内人抚问还奏其寝处皆俭素无他饰仁宗因赐以衾裯及锦倚屏然拯平居自奉极于侈靡也卒年六十六赠太师中书令諡曰文懿   东都事略卷四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三   曹利用字用之赵州人也其父谏明经及第至右补阙换崇仪使利用少有志节读书略通大义以谏遗恩授殿前承防转右班殿直鄜延路走马承受公事景徳初契丹南牧真宗用宰相冦准计亲御六军度河兵始交而毙其贵将挞览契丹有求和意朝廷知之是时利用适奏事行在以利用使于兵间真宗欲召问以观其志于是枢密使王继英曰利用言傥得奉君命虽死无所避即日授阁门祗假崇仪副使奉书以行真宗曰契丹如贪嵗赂乃国家细事或求闗南之地当以理絶之利用对曰敌若妄有所求臣不敢生还真宗壮其言利用见敌果首及闗南地利用曰若嵗求金帛以助军乏尚恐大臣议或不同割地之议死不敢闻其政事舍人髙正始曰举国而来不得闗南止得金帛诚媿见国人利用曰若尔则两国之兵未有休时矣敌度不可屈遂决通好之议而与报使韩杞同至复致书币以往许其和好仍嵗遗银绢三十万使还真宗在帷宫方进食未之见使内侍问所遗利用曰此几事当面奏真宗复使问之曰姑言其略利用终不肯言而以三指加颊内侍入曰三指加颊岂非三百万乎真宗失声曰太多既而曰姑了事亦可耳帷宫浅廹利用具闻其语既对真宗亟问之利用再三称死罪曰臣许之银绢过多真宗曰几何曰三十万真宗不觉喜甚利用之行也面请所以遗虏者真宗曰必不得已虽百万可也冦准谓利用曰虽有防许百万若过三十万当斩汝至是果以三十万成约而还擢东上閤门使忠州刺史四年宜州军校陈进反命利用为广南安抚使贼平迁引进使累迁嘉州防御使鄜延路兵马总管大中祥符七年拜枢宻副使久之加宣徽北院使改同知枢宻院遂知院事天禧中拜枢宻使加同平章事皇太子权聴军国事议令辅臣兼东宫官真宗出制书榻前宰相李廸面斥丁谓奸邪利用冯拯皆有朋党利用曰以片文遇主臣不如廸若捐躯入不测之虏廸不如臣卒以利用兼太子少保进右仆射封韩国公仁宗即位加左仆射兼侍中武宁军节度使进封鲁国公天圣三年加司空国朝故事叙班以宰相为首亲王次之使相又次之初曹彬为枢宻使兼侍中位在宰相李沆下及王曾拜平章事利用为枢宻使兼侍中乃令利用班曾上然中外深以为失至是曾拜首相曾与利用告谢而利用争班閤门屡请班首姓名曾抗声曰但言宰相王曾以下告谢班始定而利用寖不説时张知白为次相见其不平之意终推利用班其上仁宗令枢宻副使张士逊勉谕之五年改封郓国公明年改镇保平又明年其从子左侍禁汭为赵州监押赵人告其逆谋遂罢以本官兼侍中判邓州及汭诛降左千牛卫上将军知随州又坐私贷景灵宫公用钱贬崇信军节度副使房州安置至襄州内臣杨懐敏逼使自缢以疫暴卒闻年五十九利用既居大位遂肆骄纵章献临朝威震天下利用奏事帘前颇不祗肃或以指爪击帯鞓左右指以示章献曰利用在先帝时敢尔耶章献虽衔怒然亦严惮之称侍中而不名利用多裁抑贵戚宦官而亲旧或乘闲获进故不免祸既死人或以为寃赠太傅諡曰襄悼   张耆开封人也年十一事真宗于潜邸及真宗即位授西头供奉官擢供备库副使帯御噐械咸平中契丹犯邉耆为天雄军镇州定州钤辖契丹围望都耆率诸将从间道往至则城已陷遂与敌战身被数创擒其一将防王继忠没于陈耆言天道方利用兵先人有夺人之心宜悉师以破敌辟土彊国在此举矣迁昭州练使为并代路钤辖召对承明殿真宗曰朕欲守澶州桥而难其人汝能为朕行乎乃以为驾前西面钤辖又为东面钤辖耆尝受人金或言其事降供备库使潞州兵马都监久之迁练使改英州防御使从真宗东封除齐州防御使殿前都虞是时盛兴宫室人皆争奉符瑞丁谓王钦若主其事无敢议者耆毅然谓土木之役不足以承天意迁相州观察使马军都指挥使从祀汾隂授威塞军节度使宣徽南院使枢宻副使天禧三年罢判河阳居久之除同平章事判陈州歴定国河阳三城武宁镇安淮南五镇判夀州徙河阳天圣三年拜枢宻使封岐国公耆初名旻至是改焉加右仆射兼侍中又进封邓国公又歴泰宁山南东道昭徳三镇章献崩加左仆射改镇防国出判许州迁襄邓二州进封徐国公又徙河阳许陈夀等州以太子太师致仕其子得一知贝州妖卒王则反不能死又为之用既而坐诛而耆郁郁不得志卒年七十五赠太师兼侍中諡曰荣僖耆为人有智数真宗尝使读论语左氏春秋又赐以宸戒二十条及圣政纪册府元故通知传记至于星歴术数之学无不传习其言邉事或象纬变见多中章献在夀邸时尝出寓其家故临朝待耆尤所优宠赐第省西凡七百楹后言者以楼下瞰郊社乃毁之前后赐予不赀欲其财之不出故为曲栏积百货与羣婢贸易其有疾者亲诊视收其药直御诸子严一见之即出之外舍然供馈僚属颇厚也耆之诸子得一既以背叛诛而诚一复以凶恶着诚一任枢密院副承防时尝开耆之棺椁掠取财物解父所系排方犀帯后任观察使为谏官论列责官而卒曾孙叔夜克戬克公各别有传   杨崇勲其先苏州人也父全美仕太宗为殿前指挥使崇勲少以父任为东西班承防给事东宫真宗即位授左侍禁累迁至四方馆使冦准罢相真宗寝疾仁宗在东宫入内都知周懐政谋奉真宗为太上皇传位于仁宗而复相准崇勲告其事遂诛懐政擢崇勲邓州观察使辞不拜以内客省使桂州观察使兼羣牧使属天下久罢兵有言鬻廐马者崇勲曰马者兵之用而战之备也虽无事其可去耶议遂格仁宗立拜彰徳军留后知陈州为殿前都虞迁马歩军都指挥使振武军节度使崇勲尝诣中书白事属雨崇勲穿泥鞹登政事堂宰相王曾劾其失诏送宣徽院问状翌日曾请传诏释其罪章献后问其故曾曰崇勲武臣不知朝廷之仪举奏者宰臣所以振纪纲寛释者人君所以示恩徳如此则仁爱归于上而威令肃于下矣徙镇镇南拜宣徽北院使枢密副使又徙定武山南东道二镇拜枢密使明道二年加同平章事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判陈州崇勲既加使相而论者以为宠太过周懐政之弟懐信讼崇勲诬告其兄乃罢平章事知夀州庆歴三年契丹将渝盟以崇勲判冀州既而老不任事徙判成徳军又徙郑州以左卫将军致仕改太子太保卒年七十赠太尉有司諡曰恭密诏更为恭毅崇勲口给狡桀喜中伤人而于御军颇有法云   臣称曰曹利用奉使边廷有劳国家骤膺柄用权震人主而不能以谦自牧卒罹不测之祸天道福善而祸淫可不信哉耆崇勲材质庸下致位将相葢出幸防云   东都事略卷五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四   李廸字复古濮州鄄城人也少从栁开学为古文开曰此公辅噐也举进士第一除将作监丞通判徐州代还直史馆为开封府发解官真宗东封泰山以廸通判兖州既而坐前发解举人失当降监海州盐税明年以右司谏知郓州再迁吏部员外郎为三司盐铁副使遂知制诰真宗幸亳州为留守判官亳升节制以廸知亳州代还知永兴军寻除陜西都转运使召为翰林学士是时知秦州曹玮数言唃厮啰欲内冦请益兵不遣乃求罢真宗问谁可代之廸曰非玮莫能制也陛下重发兵得非将上玉皇圣号耶陜西诸郡兵自可以益之真宗因问以陜西兵数对曰臣为转运使时以方寸小防记兵及粮以备调发今犹置佩囊中真宗令探取之因给纸札令廸悉上合存留及调塞下数以进真宗曰不意颇牧在吾禁中矣未几唃厮啰冦邉复召问对曰玮必克后数日防报至真宗曰卿何料之审也廸曰彼举兵逺来此坚壁待之是以知其必胜尔歳荐饥三司调用不给真宗召问所以济之之防廸对曰祖宗置内藏库欲攻取西北且备凶年今邉无费倘以佐国用则庶几天下财利寛而民不加赋矣真宗为大发内库金缯赐三司又言方东封时尝诏车驾所过毋伐木除道及祀汾亳以来土木之役不可胜纪今旱蝗之起殆天所以儆戒于陛下也愿罢诸不急之费真宗嘉纳天禧元年拜给事中参知政事东宫建以廸为太子少傅廸辞以太宗时未尝立保傅遂止兼賔客加礼部侍郎冦准罢相真宗欲相廸廸固辞一日对滋福殿皇太子出拜上前曰防以賔客为宰相真宗顾廸曰复何辞邪乃拜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真宗不豫令皇太子总军国事首相丁谓独请皇太子止决常务他皆听防廸固争不可谓曰即上躬良已何以处之廸曰太子出则抚军入则监国古之制也力争不已自是皇太子止于资善堂聴事余皆聴防谓益擅权至除吏不以闻廸语同列曰廸起布衣至宰相安能徇权臣以取容乎时二府并进秩乃迁廸中书侍郎兼尚书左丞故事宰相无作左丞者谓又欲进所善林特为詹事廸不可又欲以为枢密副使兼賔客廸又不可至上前斥谓擅权不法事愿与谓俱罢且言冦准无罪不当黜因格前制不下于是谓罢为吏部尚书廸罢为户部侍郎翌日谓知河南府廸郓州谓寻复留贬廸衡州练副使谓窜起为秘书监知舒州徙江宁府又徙青兖二州复兵部侍郎知河南府朝京师章献明肃皇后谓廸曰卿不欲吾与国事吾今保养天子至此如何廸曰臣不知太后有至徳也章献喜以尚书左丞知河阳明道元年迁工部尚书章献崩召为资政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未几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廸再相自以受不世之遇尽心辅佐知无不为于是吕夷简忌之景祐二年罢为刑部尚书知亳州廸谓人曰廸不自量恃圣主之知自以为宋璟而以吕公为姚崇其待我乃如是邪改知相州寻为资政殿大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留京师因奏吕夷简结荆王元俨为除门僧惠清守阙鉴义诏鞫之乃廸在中书时所行降太常卿知密州复刑部尚书知徐州改户部尚书知兖州复资政殿大学士是时元昊反契丹背盟廸请临邉拜彰信军节度使判天雄军徙青州引老以太子太傅致仕卒年七十七赠司空諡曰文定三子柬之附传徽之补之仕至列大夫   柬之字公明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除馆阁校勘迁直集贤院擢天章阁待制以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英宗即位富弼荐柬之学行迁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累迁工部尚书拜太子少保致仕再迁太子少师卒年七十八諡曰懿靖柬之性简易详练本朝故事与人交必尽情实云   王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人也幼孤鞠于仲父宗元里人张震有道之士也曾从之学谓有将相之噐甫冠举进士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齐州代还直史馆景徳初契丹始脩好所致书以南北朝冠国号之上曾言春秋外夷狄爵不过子今与抗称两朝非外夷狄之意真宗嘉之擢右正言知制诰天书降诏作玉清昭应宫规创万楹廷臣莫有言者曾列五害愿省损制度奉使契丹而迓者邢祥辩给好以气陵人称本国宗支皆赐铁劵曾曰大臣反侧赐铁劵以安其心何为及宗支哉祥大慙大中祥符六年为翰林学士一日真宗晚坐承明殿召对命谒者谕之曰思卿甚故不及御朝服毋谓朕慢卿也初违制之法无故失率坐徒二年曾知审刑院请分故失非亲被制书者止以失论真宗不悦曰如是不复有违制者曾曰如陛下言亦无复有失者矣自是违制遂分九年以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时王钦若挟祥瑞迎合人主意隂排异己者真宗怒责大臣当傅防国事何遽自异耶曾曰君从谏谓明臣尽忠谓义陛下不知臣不肖使待罪政府臣知义而已不知异也及钦若为相乃以礼部侍郎罢曾政事顷之知应天府天禧初民讹言有妖若飞防搏人自京以南皆惊恐曾夜开里门捕倡言者民乃定徙天雄军复为参知政事再迁吏部侍郎兼太子賔客仁宗即位迁礼部尚书方真宗不豫也有讽皇后谋称制者曾密语后戚钱惟演曰今太子决政资善堂天下固已属望而刘氏遂欲称制以疑百姓公独不见吕武之事乎惟演悟不敢异议及真宗崩丁谓欲皇太后对近臣决政事皇帝独朔望见羣臣庶务悉令入内押班雷允恭画可于禁中曾曰天下者太祖太宗之天下非刘氏之天下奈何使两宫异处柄归宦者祸端兆矣乃奏请如东汉旧制太后坐右垂帘同聴政谓与允恭改皇堂抵罪参知政事任中正言于仁宗曰谓被先帝顾命请如律议功曾曰谓不忠无足议于是谓贬崖州中正而下十数人随亦废黜是时中外汹汹曾正色立朝奸邪惧焉未几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迁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昭文馆大学士逾年进吏部尚书尝请用孙奭冯元劝讲殿中又自采圣贤事迹防解用为规戒曾荐参知政事吕夷简才望可当政柄章献未用曾奏曰臣言吕夷简而未用以臣度太后之意不欲其班在枢密使张耆之上耳且耆一赤脚健儿岂容妨贤如此章献曰固无此意行且用矣夷简遂拜相章献与政久稍通请托曾力裁制忤章献意及章献受册供帐天安殿曾执不可于是改文徳殿章献滋不悦玉清昭应宫灾章献有再兴葺意曾又以为不可乃罢相知青州徙天雄军拜彰徳军节度使魏人爱其政生祠之改镇天平同平章事判河南府景祐二年召拜枢宻使明年拜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封沂国公是时吕夷简为昭文相专决事曾与夷简议论多不协力求去以右仆射出知青州既入谢改判郓州加资政殿大学士由宰相罢政而带职自曾始曾前后辅政十年处天下事审而中礼性俭素居家人不见其喜愠之色在上前开陈处可辨博有余每广朝大防盛服正色郎谒者视进止如有尺寸士大夫服其清脩莫敢干以私者尝云大臣执政不当收恩避怨故其言曰恩若已出怨将谁归闻者叹服薨年六十一赠侍中諡曰文正皇祐中曾弟子融言臣兄曾事章圣兴诸生不十年总大政其后拜玉几下闻顾命章献聴政臣兄确然秉正勤翊王家大业以安陛下幸诏词臣勒铭隧石诚得天笔篆额敷贲前人死且不朽因以唐明皇所题裴耀卿碑额上之仁宗乃御篆旌贤碑三字赐其家其后踵为故事治平中以曾配享仁宗庙庭   子融初用曾奏为将作监主簿又举进士献所为文章召试集贤院为三司判官以直龙图阁知河阳荆南府迁天章阁待制为三司副使子融以材自奋籍籍为闻人迁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知兖州不赴以刑部侍郎致仕卒年八十一子融初名曍字子融及赵元昊反乃请改今名尝集本朝礼为礼阁新编五十卷又论次五代事为唐余録六十卷   臣称曰章献拥幼君制天下时大臣怙权乗之以逞曾毅然奋忠临大节而不可夺卒使帝室尊荣祸乱不作可谓社稷之臣矣夫贤者以身为天下用而安危系焉曾佩安危之寄功烈光明何媿于古宜仁宗之旌异云张知白字用晦沧州青池人也父鸾为盐亭令知白幼好学鸾喜曰大吾门者子矣遂不复仕知白举进士为静戎军解州推官定武军掌书记河北节度判官咸平中西北未宁中外多言兵事知白奏疏言王者当奉时令茂功典省刑罚及取士之制数千言真宗异之召试舍人院擢右正言出知劒州复召试中书拜直史馆江南旱命知白安抚及还授京东转运使周伯星见百官称贺知白独以为人君当脩徳以应天星之见何所系焉因极陈治道之要真宗曰知白在外而乃心朝廷可谓知所职矣陜西饥命知白按廵寻知邓州拜龙图阁待制知审官院知白以朝廷重内职轻外官引唐李峤议建请选台阁分典藩郡仍自请补外真宗不许知白固请乃以知青州还朝求领国子监真宗曰知白倦于处剧耶宰相言知白更践中外未尝为身谋乃擢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拜给事中参知政事迁工部侍郎是时王钦若为相与知白议论多不合以疾辞位罢为翰林侍读学士知大名府徙南京至是钦若分司南京众谓知白必报之而知白待之加厚论者多之徙知亳州仁宗即位召入为枢密副使天圣二年拜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知白在相位重名噐无毫髪私虽贵显清约如寒士六年薨于位赠太傅中书令諡曰文节   东都事略卷五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五   张士逊字顺之光化军人也唐汉阳王东之之后生百日始能啼举进士为郧乡簿迁射洪令嵗旱祷白崖山神即雨士逊立须雨足乃去蜀人异之转运使檄士逊治郪射洪民遮道马不得去乃聴还改襄邑令又知邵武县除御史台推直官迁监察御史当贡举初用糊名法士逊试诸科为廵铺白主司有亲戚在进士中愿引避不聴因自言真宗是之自是举人与试官有亲嫌者皆移试别所江南转运使缺中书进拟数人真宗自除士逊焉士逊谒王旦于政事堂自言骤领使职愿闻善敎旦从容曰朝廷防利至矣士逊起谢既去旦语人曰此转运使识大体其后士逊所至每思旦言不敢妄有兴建也徙广东当是时天下置天庆观士逊言今营造竞起逺近不胜其扰请因诸旧观为之诏如其请移漕河北久之迁为夀春郡王友除直史馆初宰相将除士逊翊善记室真宗曰翊善记室府属也王皆受拜今王尚少宜命士逊为友令王答拜又为王府谘议参军仁宗为皇太子迁右谏议大夫兼右庶子又为賔客迁枢密直学士既而两府大臣皆领东宫官遂换太子詹事天禧五年擢拜枢密副使累迁尚书左丞张知白薨仁宗谋相王曾荐吕夷简曹利用荐士逊章献亦欲相士逊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年赵州上曹汭变汭利用从子也官乡郡所为不法时内侍有忌利用者隂毁之于中仁宗以问执政士逊曰此独不肖子为之尔利用大臣宜不知状利用既得罪士逊亦罢知江宁府王曾复荐吕夷简可相遂以夷简代士逊居二年朝京师除定国军节度使知许州复拜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吕夷简罢相进士逊门下侍郎昭文馆大学士为章献明肃皇后章懿皇后山陵使先是百官皆诣洪福院上章懿皇后諡册已而入慰士逊乃与同列过枢密使杨崇勲园饮百官立庭中以俟日中不至为御史所弹罢为左仆射知河南府复拜吕夷简为相而崇勲亦罢以使相守河阳他日同入谢仁宗见士逊班崇勲下即除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改判陈州徙河南吕夷简罢相仁宗用王随陈尧佐为相明年随尧佐罢复拜士逊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封郢国公元昊叛嫚书始闻朝廷为之忿然士逊即议絶和问罪时西邉弛备已久人不知兵识者以为忧既而和事一絶元昊遂入冦西鄙用兵士逊议拣辇官为禁军于是辇官皆諠诉待漏院士逊上马将朝而遮道不得进马骇堕地士逊年老不自安乃七上章请老优拜太傅进封邓国公致仕宰相谢事自士逊始也仁宗因复召吕夷简为相士逊就第十年而薨年八十六赠太师中书令諡曰文懿仁宗欲临奠左右言其日庚戌仁宗曰朕以师臣复何避文彦博曰陛下过于唐太宗辰日哭张公谨逺矣始士逊七嵗丧母养于其姑姑亡徒跣扶匶仁宗为追封为南安郡君陈尧佐罢叅知政事有挟怨言其欲反者又有诬谏官隂附宗室者士逊言憸言动摇朝廷若一开奸萌则臣亦不能自保矣仁宗悟置告者于法诬谏官事亦寝为相时曹利用凭宠自恣而不能正时诮之为和鼔恶叅知政事程琳多异议御史中丞孔道辅不附已欲并逐之知开封府郑戬发琳令府吏冯士元市第事士逊揣知仁宗有不悦之意道辅适至中书谓曰上顾程公厚今为小人所诬曷见上为明辨之道辅不知士逊卖已也遂言于仁宗仁宗疑以朋党琳及道辅于是俱被黜士逊又尝纳女口于宫中侍御史杨偕劾其罪且曰此卢杞李林甫之所不为也然士逊为人寛厚亦有过人者一日仁宗语士逊曰人言范仲淹尝欲乞废朕朕但未见其章疏尔士逊曰陛下既未见其章疏不可以空言加罪望陛下访之积十数请仁宗曰竟未之见也然为朕言之者多矣士逊力为辨其不然仁宗意乃解其后士逊归老启国于邓仲淹适守邓州士逊还乡仲淹置酒髙防明日士逊复置防挥金甚盛时人荣之   吕夷简字坦夫河南人祖祥尝知夀州遂以家焉夷简大理寺丞防亨之子而宰相防正之犹子也夷简擢进士又举制科尝通判通濠二州往河北按行水灾还奏曰今田噐有算非所以重本也请除之真宗纳其言自是天下农噐皆免算时王曾为知制诰一日至中书见宰相王旦旦谓曾曰君识吕夷简否曾曰不识也它日复问曾曰尝访之士大夫人多称其才者旦曰此人噐识逺大君其善交之异日当与君对秉钧轴曾曰公何以知之旦曰吾亦不识夷简但以其奏请得之曾曰奏请何事旦曰如不税农噐是已既而擢提防两浙刑狱方是时大建宫观尚方伐材木期防严峻至有死者则以其亡命捕系其子夷简上疏请缓其程役又方冬水涸民苦于挽运宜须河疏通以卒送之真宗以夷简为有忧国爱民之心可其奏除侍御史知杂事冦准知永兴军擿巨奸徙湖南有过阙而上变事者夷简曰此必有以使之宜勿问益徙之逺方真宗从之改起居舍人擢知制诰西蜀饥出为安抚使除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雷允恭擅移皇堂而丁谓庇之命夷简与鲁宗道乘传按视尽得其迹及允恭盗陵中金寳状闻允恭诛而罢谓相乃以夷简为给事中叅知政事自祥符以来崇奉天书设官置使典司其事仪卫物采甚盛夷简建议请纳天书于陵中而官司仪卫悉罢夷简处事类如此真宗既祔庙章献后欲神主复日悉陈其平生服翫夷简奏曰太后于先帝丧祭之礼曲尽尊奉此虽至诚至孝之道然未足以报先帝惟逺奸邪进忠直推心待下克己抑谦爱惜民财防擢时彦使边鄙宁谧人物庶富皇帝徳业日茂太后夀乐无忧此乃报先帝之大节也仁宗尝问辅臣四方奏狱来上不知所以裁之如之何则可夷简曰凡奏狱必出于疑疑则从轻可也仁宗深以为然终仁宗之世疑狱一从于轻故事辅臣因郊恩迁官夷简与同列豫辞之遂着为令天圣七年以户部侍郎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时王曾为首相与夷简同列果如王旦之言曾尝从容与夷简具道旦语皆嗟叹以为不可及玉清昭应宫灾曾因是罢相章献意欲复脩夷简固请罢之以答天戒拜昭文馆大学士进吏部侍郎监脩国史章懿皇后上仙夷简因奏事帘前曰闻夜中有宫嫔亡者章献即起挽仁宗入内有顷独坐谓夷简曰一宫人死相公何与夷简曰臣待罪宰相内外事无不当与章献怒曰相公欲离间吾子母耶夷简曰太后它日不欲保全刘氏乎太后不以刘氏为念则臣不敢言若尚念刘氏也丧礼宜从厚章献悟乃曰宸妃也夷简曰宸妃之薨当敛以后服实以水银司天承章献之意且言嵗月葬未利夷简黜其説乃发哀成服备礼以塟章献有防令凿内城垣以出神柩夷简遽求对言其凿垣非礼宜开西华门以出章献使内侍罗崇勲谕夷简曰向夷简道岂意卿亦如此也夷简曰臣为宰相朝廷大事理当廷争因正色谓崇勲曰宸妃诞育圣主而送终之礼如此异日治今日之事莫道夷简不曾説来崇勲大惧驰以告章献于是始从其言大内灾宫门晨未辟辅臣请对仁宗御拱辰门楼百官拜楼下独夷简不拜仁宗遣问其故曰宫庭有变愿一见上仁宗为举帘见之然后拜初章献后养荆王子于禁中既长矣夷简请出之章献欲与仁宗伴读夷简曰皇帝富于春秋非亲儒学之臣则恐无以辅导圣徳即日命还邸中章献崩夷简上疏请正朝纲塞邪径禁货赂辨佞壬絶女谒疎近习罢力役节宂费言甚剀切章献既崩或疑章懿之丧仁宗遣李用和发其塟视之容貌如生使者驰入奏仁宗于章献神御前焚香泣告曰人言其可信邪先是章懿之塟命晏殊撰志文殊谓后无子至是仁宗亲政殊为叅知政事一日内出志文以示夷简曰先后诞育朕躬殊为侍从安得不知夷简曰宫省事秘殊之不审理容有之然方章献临御若明言先后实生圣躬可乎仁宗黙然良久命出殊守金陵明日以为逺改守南都夷简辑睦二宫保全大臣如此明道二年罢为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陈州期以半嵗召还是嵗复入为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兼脩国史郭后与尚美人杨美人争宠尚氏有侵后不逊语后不胜忿起批其颊仁宗自起救之误伤仁宗颈仁宗大怒内侍阎文应白仁宗以爪痕示执政大臣而谋之夷简遂欲废后仁宗疑之夷简曰光武汉之明主也郭后止以怨怼坐废况伤乘舆乎夷简废后请敕有司无得受台谏章奏于是御史中丞孔道辅右司谏范仲淹帅台谏诣閤门请对须臾有防令台谏诣中书夷简即贬出道辅等后遂废其后仁宗欲立民间女陈氏为后夷简力止之景祐二年封申国公夷简尝建议立州郡学校又因郊礼授宗室子以环卫官建睦亲宅增敎授员置大宗正以总之始王曾荐吕夷简为相未几曾罢夷简为首相及王曾复相夷简专决政事曾不能平因对斥夷简尝纳赂市恩仁宗以问夷简夷简请置对曾亦请罪求去遂以曾知郓州亦除夷简镇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许州徙天雄军未几复入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庆歴元年拜司空封许国公二年兼判枢密院事改兼枢密使自西鄙用兵刘平死于陈黄徳和诬平降贼诏腰斩徳和议者以朝廷使宦者监兵主帅节制不得专故平失利乞罢监兵仁宗以问夷简夷简曰不必罢但择谨厚者为之仁宗委夷简择其人夷简曰臣待罪宰相不与中官私交无由知其贤否愿诏押班保举有不职与同罪仁宗许之翌日都知押班叩首乞罢监兵于是士大夫嘉夷简之有谋契丹兵压境范仲淹奏乞城京师以备狄众是其説唯夷简以为非曰虽有契丹之敌设备当在河北奈何遽城京师以示弱乎使虏深入而独固一城天下殆矣乃建议北都因脩其城池增置守备示亲征之意且曰此子囊城郢计也卒建北京识者韪之契丹遣刘六符等来议和亲夷简奏曰蕃国求和亲汉唐所不免徐议所以答之者耳无深忧也仁宗然之及六符至殿上读书如平日无所问六符失色咨嗟而出至殿门幄次曰事已漏矣由此有司与之评议无甚难遂不复求昬而朝廷许增嵗币与之再和以疾辞位拜司空平章军国重事仁宗忧之乃翦頿赐之以疗疾夷简荐范仲淹富弼韩琦文彦博厐籍梁适曾公亮等可大用因再引退拜司徒固请老以太尉致仕薨年六十六赠太师中书令諡曰文靖夷简为相方章献临朝内外无间言天下晏然夷简之力为多王曾家请篆其墓碑仁宗惨然思夷简书懐忠碑三字赐之治平中配享仁宗庙廷子公绰公弼公着公孺公着位宰相自有传   公绰字仲裕少补将作监丞知陈留县累迁史馆修撰夷简薨知制诰拜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徙秦州召为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嵗余除翰林侍读学士厐籍罢相公绰亦出知徐州徙河阳留侍经筵未拜而卒年五十七方夷简在相位士大夫喜进者颇附之故事多渉干请者   公弼字寳臣以父任为将作监簿累迁至直史馆河北转运使在部四年蠲宂赋及民负债不能偿者数百万计而官用亦饶仁宗知其能擢天章阁待制为都转运使进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初夷简薨仁宗思之一日公弼奏事仁宗目送之语宰相曰公弼甚似其父拜枢密直学士知渭州徙延州还为羣牧使进枢密直学士知成都府公弼至人以为少威断防营卒犯法当杖不肯受曰宁请劒死公弼再三谕之不从乃曰杖国法不可不受劒汝所请亦不汝违命杖而后斩之复召为羣牧使权三司使英宗在藩邸尝得赐马给使吏以为不善求易之公弼不可至是公弼奏事已英宗曰朕往在宫中卿不与朕易马是时朕固已知卿矣逾月拜枢密副使神宗即位迁刑部侍郎枢密使公弼上疏以谓人君不可以圣自尊当用晦以接下方今之病在于知人之难而虚文无实尤不可不察陈升之议卫兵年四十以上稍不中程者量减请受徙之淮南公弼谓既使之去土又减其常廪于人情未安且事体甚大未易遽行也神宗以沙门岛罪人数多即窜还议立法且欲复行肉刑公弼以为不可上疏曰臣伏见韩绛尝奏乞用肉刑今日陛下亦以为然绛又言假如折一支去一指有何不可况尧舜尚用之此徒信古之论不适时变自汉文感一妇人之言罢肉刑而天下归仁逮今千有余年一旦暴行之骇四海之观聴况古虽有肉刑之法在尧舜之世亦未尝行之书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尧舜之世用流以寛五刑也若四凶者止于流则五刑无所施焉臣愿陛下上法尧舜下体汉文无取迃儒好古之论陛下病今之犯刑者众臣愿择守臣宣布惠爱使民各得其所则民不犯上矣今不究其本而徒更其刑辟臣恐民心一骇而动虽欲全抚之未易安也神宗纳之时王安石变更祖宗法度公弼数言宜务安静又与韩绛议论多不协从孙嘉问小人也窃公弼论事奏草以示安石于是罢为观文殿学士户部侍郎知太原府以疾请知郑州是时王韶方取洮河神宗恐韶生事欲使公弼帅秦鳯拜宣徽南院使判秦州疾作乞还道除河阳未至更拜西太一宫使卒年六十七赠太尉諡曰惠穆   公孺字稚卿以父任为奉礼郎稍迁判吏部南曹仁宗见其占对详雅以为可用累官右谏议大夫为陜西都转运使时朝廷已复绥州遣使议守与弃久不决以公孺往鄜延与郭逵议定公孺至则与逵请存绥州且具三年储偫久之以龙图阁直学士知郓州元祐初为秘书监迁刑部侍郎知开封府擢户部尚书请老提举醴泉观以卒公孺清俭不妄言笑与人寡合云   臣称曰宰相之位必得人而后可以持其权葢位者君子行道之具而权者因以为利用也得其位用其权而道于是乎可行夷简相仁宗防功立名有益于世方其主治丧之礼则其见逺矣消监兵之防则其意深矣请建都之议则其谋伟矣斯善持宰相之权者与噫夷简诚有絶人之才故能逹权而应变然其功最大者乃在于处仁宗母子之际使人无可乘之隙消患于未萌制治于未乱朝廷以之安静公卿士大夫亦赖以无祸此其所以有后也哉   东都事略卷五十二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亊略卷五十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六   鲁宗道字贯之亳州人也少孤苦学以文谒戚纶纶噐异之举进士为定逺尉又为海盐令疏治东南旧港口导海水至邑下人以为利号鲁公浦天禧元年诏两省置谏官六员不兼他职考所言以为殿最宗道与刘煜同选自通判河阳擢为右正言谏章由阁门始得进而罕赐对宗道请得面论事而上奏通进司自是为故事因言守宰与民至近而未有区别能否岂朝廷所以为民之意今除一知州补一县令虽有庸暗有司无敢摈斥举天下亲民之官黩货害政什常二三介然自守孜孜政事什无一二欲裕民美化可冀乎昔汉宣帝除刺史守相必亲见而考察之今命知州通判知县虽未暇亲见宜令中书试以言而察其应对设以事而问其施为才与不才得以进退之县令其命铨曹仿此施行庶几得良守宰助宣圣化真宗嘉纳之仁宗为皇太子除右谕徳时天书降干祐山中宗道上疏曰天道福善祸淫不言示化仁君政得其理则作福以报之失其道则出异以戒之又何有书哉臣恐奸臣肆谋诞妄以惑圣聴也逾年迁左谕徳真宗一日遣中使召之至其家俟之久方从酒家还使者曰即上讶来迟其何词以对宗道曰第实言之中使曰然则当得罪宗道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中使嗟叹而去真宗果问使者具如宗道之言真宗问宗道何故私至酒家宗道谢曰有故人自乡里来臣家贫乏桮鎜故就酒家觞之也真宗善其无隠自是有大用之意以直龙图阁奉使契丹仁宗即位章献明肃皇后同聴政除宗道龙图阁直学士判流内铨宗道在选调久颇患铨格繁密而曲为铨吏之奸至是多厘革之凡科条阙次悉揭示庑下人以为便雷允恭擅移山陵诏宗道与吕夷简按视还拜右谏议大夫叅知政事迁礼部侍郎章献问宗道唐武后何如主对曰武后几危社稷唐之罪人也章献黙然时有上书请立章献七庙者章献以问辅臣宗道力以为不可曰若立刘氏七庙如嗣君何章献与仁宗将同幸慈孝寺欲以大安辇前行宗道曰妇人有三从之义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没从子章献乃从后行宗道在政府裁抑侥幸不肯以名器私人时枢密使曹利用有所凭恃肆为骄横宗道屡折之凡贵戚近习莫不敛迹天圣七年薨于位赠兵部尚书諡曰肃简   薛奎字伯蓺绛州正平人也父化光善命术奎生知其必致公辅举进士为隰州推官徙仪州是时灵武用兵州郡皆发兵夫调军食奎部至盐州下虎砦防久雨粟多腐因谓转运使卢之翰曰今粟不可食愿令民还州偿所食之翰欲劾奏之奎徐曰用兵连年人罢转饷今幸军食有余安用此以徒困百姓哉之翰意解聴民还所在感悦既久悉奏除之知莆田县又知长水县徙知兴州向敏中荐其才为殿中侍御史出为陜西转运使坐失举免起通判陜州天禧元年河北蝗命奎安抚改淮南转运副使迁江淮发运使疏真扬漕河废三堰舟楫便之嵗以八百万而食京师擢三司副使坐与三司使争事改直昭文馆知延州仁宗即位擢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以严为治肃清京师拜御史中丞上疏论择人求治崇节俭屏声色凡数事仁宗深嘉纳尝馆伴契丹使萧从顺从顺言汉使至契丹皆见太后今请入见奎曰皇太后垂帘聴政虽本朝臣子亦未尝见也乃不敢请或谗奎漏禁中语授集贤院学士知并州改秦州又改枢密直学士知益州上元节与僚吏夜防佛庙有戍卒杀人于市市人皆走奎密遣捕之而坐客莫有知者为政明决蜀人以张咏比之召为龙图阁学士三司使未几拜叅知政事迁给事中仁宗尝谓辅臣曰臣之事君尝见有始而无终者奎曰保终始者岂独臣下如唐开元励精为治而天下晏然及其既久放意荒侈以至大乱此不可不监也仁宗深纳之时邉吏言契丹将大入边辅臣俱言择将备邉之防奎独曰契丹畏誓而贪利且无隙以开其端其必不动不宜失持重之势而使其可窥已而卒无事他日仁宗顾奎曰果如公言奎与王晦叔俱尝守蜀而皆有名至是同为执政一日奏事已因语蜀事晦叔曰臣在蜀时有告戍卒反执而斩之于营门遂无事奎曰臣在蜀亦有告戍卒反者叱出之亦无事明道二年章献谒太庙欲被天子黻冕臣下依违不决奎不可且曰太后必欲被黻冕见祖宗不知作男子拜邪女子拜邪乃止及章献崩仁宗见羣臣泣曰太后疾不能言而犹数引其衣必有所属何也奎遽曰其在黻冕也然服之何以见先帝乎仁宗大悟卒以后服敛因言内侍罗崇勲辈久用事于中不斥之恐偕以为乱崇勲等卒被逐是时大臣皆罢独留奎且倚以为相而苦喘疾数辞位罢为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判都省卒年六十八赠兵部尚书諡曰简肃奎持身端重不茍合真宗时数宴大臣至有霑醉者奎谏曰陛下勤心万务而简乎燕幸今天下诚无事而饮乐无度又大臣数被酒无威仪非所以为朝廷重真宗善其言及辅仁宗谋议无所避尤善知人范仲淹厐籍明镐在下位时奎皆以公辅许之卒如其言   王曙字晦叔河南人也隋文中子弟绩之后名同英宗御讳故以字称举进士为巩县簿又举贤良方正入等授著作郎知定海县通判陈州与脩册府元以工部员外郎充龙图阁待制改右谏议大夫河北转运使部吏受赇失举劾罢知夀州改淮南转运使知开封府加枢密直学士知益州为政严平而不可犯人以比张咏为之謡曰蜀守之良前张后王惠我赤子而无流亡何以报之俾夀而昌召为给事中太子賔客冦准被罪晦叔即其壻也落职知汝州责郢州团练副使天圣四年复给事中知永兴军召入为御史中丞属玉清昭应宫灾守卫者皆系御史狱章献后临政谓晦叔曰此人火非天灾必戮守卫者晦叔上疏谓玉清之兴不合经义先帝信方士邪巧之説蠧耗财用无纪今天灾之乃戒其侈而不经也不当复建仁宗及章献悟薄前守卫者罪于是脩宫议亦寝七年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明道二年以疾免除资政殿学士知陜州迁吏部侍郎徙河阳河南府召入为枢密使景祐元年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薨于位年七十二赠太保中书令諡曰文康晦叔方严简重有大臣体以时尚奢侈躬自节俭食无兼味廐唯痩马天下推其贤焉子益柔   益柔字胜之少力学为光禄寺丞尹洙见其文曰赡而不流制而不窘未可量也为人伉直尚气喜论天下事元昊叛上备邉选将之防杜衍使河东益柔寓书言河外兵饟无法非易帅臣与转运使则邉鄙不宁因条其可任者与衍意合衍荐于朝除集贤校理苏舜钦以祠神防客事除名防者悉逐而言者又谓益柔作傲歌坐夺职监复州酒税久之为开封府推官改三司盐铁判官熙宁初因转对言置相不可不审贤才必兼优乃可用如不得已宁先贤后文诏三司判官各陈所知益柔献崇俭制田均税三防歴知制诰兼直学士院迁龙图阁直学士除秘书监出知蔡扬亳州江宁应天府卒年七十二   蔡齐字子思其先洛阳人也曾祖绾为胶水令凡九年而卒子孙因家焉齐少孤好学李廸见其文谓有大志举进士冠甲科真宗观齐举止端雅顾辅臣防准曰得人矣特诏金吾给驺从状头给驺从自齐始也除将作监丞通判兖州徙潍州除直集贤院迁右正言仁宗即位改右司谏同脩起居注兼侍御史知杂事河阳钱惟演请曲赐军士特支齐言天子新即位维演连姻太后不宜私请一州以售已惠摇撼众心遂不许改三司户部副使使契丹还知制诰翰林学士加侍读学士章献后出金缯脩景徳寺命齐为记内侍罗崇勲主营寺事使人隂谓齐曰趣为记当叅知政事矣齐曰此言何为至于我哉故迟之崇勲怒谗于章献遂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改密州章献谕宰相取所撰记始上之徙知应天府除御史中丞章献遗语以杨太妃为太后同议军国事閤门趣班贺齐毅然曰天子明圣奉太后十余年今始躬亲万事以慰天下之心岂宜女后相继称制且自古无有固止不可班太妃卒不与政止称太后于宫中复为龙图阁直学士擢三司使拜枢密副使交趾虐其部人有欵宜州自归者八百余人议者亦以为叛人不可纳齐曰彼去暴而归有徳宜纳之给荆湖闲田使自营若遣去必不复还本部若散山谷当为后患不从后数年果为乱惟演谄附丁谓作枢密直学士题名记辄不列冦准于其间而碑刻云逆准不书齐言于仁宗曰冦准社稷之臣忠义闻于天下岂可令奸党厚诬仁宗遂令磨去仁宗欲立陈氏女为皇后齐力争罢之迁礼部侍郎叅知政事邉臣言契丹祭天于幽州以兵屯境上辅臣议备邉计齐以谓契丹必不敢渝约既而邉奏果无警与宰相吕夷简论事不合罢为户部侍郎久之出知颍州卒年五十二諡曰忠肃改曰文忠齐精学博闻寛大沈黙善知人如厐籍叚少连等皆所荐也有子早卒以从子延庆为嗣其后有子曰延嗣延庆字仲逺初补太常寺丞祝复举进士累迁京东陜西路提防刑狱神宗即位为同脩起居注擢天章阁待制秦鳯路都转运使进龙图阁直学士初王韶进兵河州贼徼其归路延庆亟以兵赴救贼解韶全师而还韶既得河岷入奏延庆摄帅事防上元张灯西贼乘间伏兵北闗下遣使伪来请内属谋举火为内应延庆觇知斩首以徇北邉伏兵惶骇宵遁知成都府移帅泾原初茂州旧无城惟植鹿角利筑城既而蛮酋诉称城基我地乞罢筑不许蛮遂叛延庆坐区处失宜降天章阁待制尝得安南九军法读之谓诸将曰汉蕃兵马未整幸今无事可依此结以备调发乃以正兵弓箭手人马为九将合百队分四部为左右前后而队有驻战拓战之别歩骑器械每将皆同又以蕃兵人马为别队各随所近分诸将诸将之数不及正兵之半所以制之也处老弱于城砦使汉蕃不相杂所以防其变也书成上之防鄜延亦分画兵将延庆条上鄜延所奏未便者神宗是之召还知开封府旋除翰林学士以言者罢知滁州移洪州复龙图阁待制帅髙阳阅嵗复龙图阁直学士移定武哲宗即位除工部侍郎改吏部以卒延庆有学问平居简黙遇事能别白是非所至有惠政初齐既得子延庆自陈归宗籍所有付之无一毫私焉臣称曰乌虖天祚明徳镇抚其社稷则有刚毅不回之士立乎其朝且山有猛兽木无斧斤之害水有蛟龙鱼无网罟之厄国家有刚毅之士则奸邪无睥睨之心威见于外也宗道沮立庙之请奎争服冕之议晦叔寝脩宫之役齐却临朝之议陈善闭邪有大臣节真可谓刚毅不回之士也哉   东都事略卷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七   夏竦字子乔江州徳安人也其父承皓太宗时上平晋防补右侍禁后与契丹战没于河朔竦以死事恩授丹阳簿上书乞应制举其略曰邉障多故羽书旁午而先臣承皓殒身行陈陛下録臣孤防任之州县唯陛下辨而明之陛下以枕石漱流为逹则臣世居市井陛下以金牓丹桂为材则臣未忝科第陛下以鸠杖鲐背为徳则臣始逾弱冠陛下以荷戈控为勇则臣生不绵歴若陛下令臣待诏公车条问急政对扬紫宸指陈时事犹可与汉唐诸儒方辔并驰而较其先后矣真宗颇嘉之既中制举擢光禄寺丞通判台州召入为直集贤院迁右正言真宗幸亳州为东京留守推官仁宗封庆国公宰相王旦荐竦才遂命敎庆国公书未几同脩起居注是时叅知政事丁谓请酾金水河作后土祠三司使林特欲治玉清昭应宫复道发运使李溥欲致海上巨石为三神山于防灵观池中君臣争言符瑞竦独抗疏以为不可其事遂寝及大臣领玉清昭应宫使以竦为判官竦由是附防神怪侥幸进取遂迁知制诰初竦与妻杨氏不睦杨氏讼其过左迁知黄州徙邓州又徙襄州嵗饥发公廪募富人出粟尝全活数万人徙夀州歴安洪二州洪俗信巫有疾辄屏去亲属饮食衣药悉聴于神死者甚众竦索部中得巫一千九百余家毁其淫祠以闻朝廷诏江淮以南皆严禁絶天圣三年丁母忧是时章献明肃皇后聴政宰相王钦若素与竦厚善乃防服至京师图进取钦若主之遂起复知制诰奉使契丹竦辞不行其表有父没王事身丁母忧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声等语当时谓其四六为精絶明年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又兼龙图阁学士遂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迁叅知政事与宰相吕夷简不协改枢密副使累迁尚书左丞章献崩罢为礼部尚书知颍州徙青州又徙应天府后二年以户部尚书入为三司使元昊叛拜泰宁军节度使知永兴军改镇忠武知泾州明年为陜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判永兴军进宣徽南院使与陈执中共事多不合徙邓州仁宗遣使问攻讨元昊之防竦言太宗时李继迁扰邉命李继隆等五路出讨卒无功而还真宗时唯戒邉吏严斥堠以备之今元昊略有河外之地货易华夷其势非特继迁比也虽然其欲僭窃名号者不过要市朝廷尔天下久不见兵革一旦遽议深讨臣未见其可也愿下令诸将敌即入境毋得与战彼既絶中原赐予又丧其縁邉和市可坐待其也时议者多不以为然于是徙判河中府庆歴二年徙蔡州召拜枢密使谏官御史皆言竦奸邪在陜西怯于用兵今用之则邉将之志惰矣凡十八疏遂罢言者不已以吏部尚书知亳州明年加资政殿大学士又明年复宣徽南院使河阳三城节度使判并州又明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又明年召以为相制下而言者又言竦尝与宰相陈执中不协不可共事遂改枢密使封英国公未几亲事官夜入禁中将为乱皇城司皆坐谴逐内侍杨懐敏领入内都知如故言者又以竦结懐敏而曲庇之是日京师无云而震者五仁宗召翰林学士张方平谓曰夏竦奸邪以致天变如此宜草制出之遂罢知河南府皇祐元年加侍中移镇武宁改封郑国公明年以疾求归卒于京师年六十七赠太师中书令赐諡曰文正考功以竦行不应諡改曰文庄竦少好学自经史百氏隂阳律歴之书无所不通善为文章朝廷大典防屡以属之所至立保伍之法盗贼不发闾里怗然性素贪多商贩部中喜离间僚属以钩致其事虽待家人亦不以诚故时以奸邪目之子安期官至龙图阁直学士   范雍字伯纯世居河东其曾祖仁恕从孟氏入蜀为相祖从昶归朝为左屯卫将军父徳隆为供奉官塟河阳因家焉以举进士为洛阳簿天禧中为京东河北转运使时两河宿兵大贾转粟而下获利甚厚雍移他郡缗钱市籴于徳棣间运以饷邉颇减横费徙京西路入为三司户部副使擢龙图阁待制陜西都转运使召还又以为安抚使除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加龙图阁直学士天圣六年拜枢密副使玉清昭应宫灾章献皇后有再葺之意雍言先朝竭天下之力而作之今火出非意岂非天之谴乎如又将葺之民不堪命矣章献悟乃止章献崩罢为户部侍郎知陜州既至又改永兴军徙河阳以资政殿学士知河南府迁吏部侍郎元昊叛拜镇武军节度使知延州一日元昊驱众十万至城下雍令石元孙出战又召刘平来援通判计用章固执以众寡不敌无轻举雍不从二将既战殁雍左迁户部侍郎知安州复吏部侍郎知河中府拜资政殿学士知永兴军迁左丞加大学士雍在永兴全城浚池言者以为惊扰诏止其役雍匿诏而趣成之明年葛懐敏败于定州邠岐之闲皆恐惟永兴人心怗然复知河南迁礼部尚书卒年六十八赠太子太师諡曰忠献初雍在延州辟计用章为通判用章临卭人也以进士起家稍迁至秘书丞既从雍辟尝请脩城垒备噐械乞朝廷加兵选将以图讨贼若不以为意恐朝廷之忧闗辅之祸非年嵗可弭雍不以为然及元昊以兵围城二将陷陈都监黄徳和奔还雍召用章问以防用章曰用章屡献言矣而公不用今惟有一死以报国尔然城中老防无辜皆公陷之至此若令同为血肉是公上负天子下负百姓雍怒拂衣而起至晚又召用章问计用章曰惟有死尔尚何言防其夜雪大作贼遂退雍挟用章陷百姓之言而诬以罪用章遂窜雷州其后范仲淹经略延州知用章以忠获罪奏雪于朝田况亦以为言起监随州酒明年复故官用章后知龚州终都官员外郎雍子宗杰至兵部员外郎直史馆孙子竒绍圣间为吏部侍郎寳文阁待制子竒之子坦政和中为户部侍郎   程琳字天球永宁军博野人也举服勤词学科中选授泰宁军节度推官召试除直集贤院仁宗即位为三司户部判官契丹使来以琳为接伴使言皇太后当遣使通书北朝琳以为礼不可通问拒止之使者屈时修真宗实録而起居注阙命琳追脩书成遂脩起居注知制诰天圣五年琳馆伴契丹使萧蕴杜防蕴出坐图谓琳曰中国使至契丹坐位髙契丹使至中国坐位下请升之琳曰此真宗皇帝所定不可改也防曰大国之卿可乎琳曰南北两朝安有大小防不能对仁宗令与宰相议或曰此特细事尔将许之琳以谓许其小必启其大力争之乃已拜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改枢密直学士知益州上元张灯先戒火备曰有火即救之勿以白已而果有火吏如琳敎不以白而随即救止终燕人无知者有告振武军变者监军以白琳琳曰军中动息我自知之茍有谋不待告者可使告者来而告者卒不至蜀人嵗为社以祀灌口神琳曰往时不诛李顺故大乱乃捕为首者戮之或以琳杀人以为蜀人恐且乱矣仁宗遣使视之使者还言蜀无事召知开封府禁中火下府使治之琳曰此天灾也不可以罪人仁宗为缓其狱卒无死者迁龙图阁学士守御史中丞久之为翰林侍读学士复知开封府期年为三司使时议者患民税多目吏得为奸欲除其名而合为一琳曰合而没其名一时之便后有兴利之臣必复增之是重困民也累迁吏部侍郎景祐四年拜叅知政事时元昊叛犹遣使入朝议者欲诛其使琳曰古者兵交使在兵闲不可其后使益骄议者又以为言琳曰始不诛以罪有在也今既骄诛之宜矣又何患耶议者又欲重贿唃啰使讨元昊因以其地与之琳曰使唃氏有其地是去一元昊得一元昊也曷若用间使二羌不相合岂不为中国之利乎寳元二年郑戬知开封府发琳使府吏冯士元抑孀妇市第及买女奴责光禄卿知颍州已而徙青州又徙大名府复尚书左丞为资政殿学士时建北京内侍皇甫继明典营造宫室欲侈大其制琳以为方事备邉又困民以土木不可继明数有论奏仁宗遣一御史视其曲直御史直琳遂罢继明迁工部尚书加资政殿大学士河北安抚使拜武昌军节度使知永兴军明年拜宣徽北院使判延州元昊死谅祚立尚防三大将分治其国或请授三将节度使以分弱其势琳曰幸人之丧非所以示大信于夷狄不如因而抚之议者以为失机防皇祐元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大名府琳持重不挠前后守魏十年魏人爱之改镇武胜又徙镇安卒于镇年六十九赠中书令諡曰文简琳为人严深长于政事平时议论不少下人至朋僚故旧饮酒笑歌不复有势位之间然性啬于财而厚自奉当章献聴政时琳尝献武后临朝图及章献崩仁宗在迩英谓侍臣曰琳心行不佳而琳竟大用云   臣称曰以天下为度者不以我之私而藏怨焉昔汉文既立脩代来功而谓朱虚侯初谋立齐王故诎其功夫名寛大长者莫如汉文也犹不忘朱虚之怨况其他乎当仁宗之初章献在御而琳乃以武后临朝图为献尊崇母后以求容悦及仁宗亲政非特无怨而竟用琳出入将相几二十年非仁宗之盛徳亦岂能容之世称仁宗可比汉文此则过之矣   姜遵字从式淄州人也举进士为莱尉尝知庐陵县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遵与知吉州髙惠连有隙惠连言遵前在庐陵受贿请逮治诘遵往对卒无状犹降通判延州入为侍御史青州大姓麻氏其富冠四方契丹之冦澶渊也兵至临淄麻氏率庄人千余据堡自保乡里赖之全济者甚众敌退麻氏敛噐械尽输官留什二三以卫其家家既富饶宗族横于齐麻士瑶有孙侄懦弱士瑶恐其分财幽饿而死遵发其事因索其家获兵噐及玉小印乃奏麻氏大富纵横临淄齐人惧伏私蓄禁兵刻玉寳将图不轨诏按实诛之麻氏遂衰而遵由是以击搏知名知邢州徙滑州为京西转运使复入为侍御史知杂事逾年为三司副使以右谏议大夫知永兴军章献皇后尝营建浮图遵毁汉唐以来碑碣代砖甓躬督成之因获进用天圣七年召拜枢密副使迁给事中卒年六十八赠吏部侍郎遵为吏尚严故所莅必震肃云   赵稹字表防宣州宣城人也举进士为安定军判官稍迁殿中侍御史开封府判官益州路转运使稹至部事无大小悉心咨访有平允之称召为侍御史知杂事改盐铁副使拜集贤院学士知益州坐市锦寛纵落职知同州徙鳯翔京兆复为集贤院学士加枢密直学士知并州累迁刑部侍郎章献后临朝既久刘美有婢出入禁中稹厚结之天圣八年遂为枢密副使明道二年罢为尚书左丞知河中府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六赠太子太保諡曰僖质   东都事略卷五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八   李谘字仲询临江军新喻人也谘幼而父出其母日夕泣涕求母还乃至絶荤茹乡里称其孝举进士为大理评事通判舒州迁直集贤院累擢知制诰翰林学士仁宗即位知开封府权三司使建言天下赋入有常而用度日益滋愿一切裁抑之诏校一嵗经费减宂长者什之三又以商人入粟邉郡算茶与犀象为虚实三估坐耗官帑请以实钱参纽初商人有厚利而谘照其奸蠧一旦革之怨谤滋起而议者是非不一谘请郡遂除枢密直学士知洪州坐变茶法夺职徙知杭州复以旧职知永兴军衣冠子有恃防犯法者悉杖之境内肃然徙知江宁府久之复为三司使累官至礼部侍郎拜枢密副使又二年加户部侍郎为知枢密院事是时防茶之法浸壊乃诏谘与蔡齐更议之谘以前变法获罪固辞不许于是复用谘所变法而官无滥费谘性明逹周知世务处剧若闲暇在枢府抑侥幸号为称职三班使臣旧七年磨勘李廸为相奏减二年谘请自诏下经七年磨勘后方用新制事虽均颇为众怨卒于位年五十五赠右仆射諡曰宪成   盛度字公量杭州余杭人也举进士稍迁至直史馆三司户部判官契丹犯邉数上疏论邉事奉使陜西参质汉唐故地绘为西域图以献为开封府推官坐决狱失实谪监洪州税起为三司盐铁判官迁知制诰尝奏事便殿真宗问其所上西域图内出绢命工别绘度因言前已图汉所置酒泉张掖武威炖煌金城五郡比复究寻五郡之东南自秦筑长城西起临洮东至辽碣延袤万里有郡有军有守捉襟带相属火相望其形势备御亦至矣唐始置节度使后又以宰相兼领用非其人有河山之险而不能固有兵甲之利而不能御岂不惜哉乃复绘其山川道路区聚壁垒为河西陇右图以献为翰林学士史馆脩撰防冦准罢度以尝交结周懐政出知光州丁谓用事复贬和州团练副使天圣初起知筠州徙防州又知徐苏扬三州加集贤院学士初度尝上言请复贤良方正科密诏撰策题驰驿以闻又请建四科以取士且言经术之士若典刑备举则政敎流行请设博通坟典逹于敎化科尧试臣以事不直以言语笔札求之审官期于适用请设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今戎警未除调邉劳戍必资良帅以集事功请设军谋宏逺堪任将帅科狱市之繁民命所系若推按失实则枉情伤生请设晓法律能按章覆科后亦取其材识兼茂明于体用科与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并行复为翰林学士史馆脩撰兼龙图阁学士明道中诏度与御史中丞王随及三司详定在京并外三十一州军禁解盐地分聴商旅入钱算盐度言通商有五利遂施行之寻授承防兼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景祐二年拜叅知政事时王曾吕夷简为相度与宋绶蔡齐并叅知政事曾与齐善而夷简与绶善惟度不得志于二人至是曾夷简求退一日仁宗问度曰王曾吕夷简力求退何也度对曰二人腹心之事臣不得而知陛下询二人以孰可代者则其情可察矣仁宗果以此问曾曾荐齐又问夷简夷简荐绶于是四人者俱罢政而度独留迁知枢密院事即拜武宁军节度使坐令开封府吏冯士元强取其隣所赁官舍为郑戬所发罢为尚书右丞知扬州徙蔡州加资政殿学士知应天府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四赠太子太保諡曰文肃度好学家居读书未尝释手真宗尝命与李宗谔杨亿王曾李维舒雅任随石中立同编通典文苑英华所着有愚谷集中书制集银台集翰林制集天禧三年郊恩赦文许舍人给事中谏议大夫母封郡太君而学士不与度时官兵部郎中因请进封其母自是学士官未至谏议者皆得封度多猜险僚吏皆畏其倾不敢妄语言肌体丰大艰于起拜有拜之者俯伏不能兴或至诟骂其褊戾如此王鬷字揔之赵州临城人也七嵗丧父哀毁过人及长状貎竒伟馆于王化基之门宋湜见而妻之以女宋氏亲族或侮易之化基曰后三十年鬷富贵矣举进士为婺州观察推官代还真宗见而异之特转著作佐郎稍迁至三司盐铁副使章献临朝龙图阁待制马季良建言京师贾人常以贱价售京师茶盐交引请官置务收市季良挟章献婣家有司莫敢忤其意者鬷曰与民竞利非国体也执不可遂罢之后以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戍卒有夜焚营脇军校为乱者鬷潜遣兵环其营下令曰不乱者敛手出门无所问于是众皆出命军校指乱者得十余人戮之及明人皆不知也其为政有大体不为苛察蜀人爱之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寳元元年除叅知政事明年迁工部侍郎知枢密院事又明年以西师不利议刺乡兵久而不能决遂出知河南府始曹玮在定武谓鬷曰公不十年必揔枢柄当是时西邉有警公宜善备之鬷曰若如君言何以教我玮曰顷赵徳明尝以马博易于中国怒其人息防欲杀之徳明子元昊方十余嵗谏曰以马资隣国已失计矣今更以货杀邉人则谁肯为我用乎玮闻其言私念之曰此子欲用其人矣是必有异志异日徳明死此子为邉患必矣计其时正当公揔枢柄之日公宜勉之鬷殊未以为然也至是元昊叛鬷竟以处置失宜罢去鬷在河南每对僚吏叹玮之明识鬷卒年六十四赠户部尚书諡曰忠穆   王博文字仲明曹州济隂人也年十六善属文应举开封府以回文诗百篇投试卷塲屋中谓之王回文召试舍人院除安丰簿迁殿中侍御史诏博文按朱能干祐天书连逮者众博文为治首恶脇从者皆得减死论为开封府判官丁母忧始博文幼丧父其母张氏再适韩氏及博文在朝谓母子无絶法遂请得以恩封之又谓古之为父后者不为出母服以废宗庙祭也今丧者皆祭无害于行服乃请解官持服入为三司户部判官累迁龙图阁待制权三司使与内侍罗崇勲鞫曹汭狱于真定府博文知章献怒曹利用及汭诛议者或谓博文文致之知开封府进龙图阁直学士知秦州徙鳯翔府又徙永兴军改枢密直学士复知秦州防邉军民逃入蕃部擒至者予之锦袍银带茶防间有自归而为蕃部所得亦不能免坐法皆斩博文遣习事者持信纸密招之至则验而贷其罪免死者众景祐元年除龙图阁学士再知开封府久之知真定府迁给事中嵗余召为三司使拜同知枢密院事凡三十六日而卒年六十六子畴   畴字秉彛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复举进士为太常博士翰林学士宋祁提举诸司库务举畴为之属时有宦官在职畴辞曰翰林先进畴恐不得事之然耻以朝士大夫而为阉人指使也遂不就贾昌朝举畴编脩唐书庆歴中仁宗猎近郊畴言十事以谏召试直秘阁至和中为开封府推官又为判官宦者李允良疑人毒死其叔父诉请发棺验视畴独曰验而无实是无故暴人尸此安知非允良有奸既而穷治果引伏与叔家有怨为三司度攴判官脩起居注知制诰以右谏议大夫为御史中丞迁给事中英宗疾既稍愈未出畴请以时御朝又请朝谒祠庙防大臣亦请英宗从之自是遂聴政迁翰林学士居数月拜礼部侍郎枢密副使于是知制诰钱公辅言畴资浅望轻在台素餐不可以大用英宗既用畴而黜公辅畴在位五十五日而卒年五十九赠兵部尚书諡曰忠简   张观字思正绛州人也中服勤词学科擢为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解州吏坐赃以失举责监河中府税顷之通判果州改秘书郎擢右正言直史馆三司度支判官同修起居注改右司谏知制诰出知杭州代还知开封府观为人寛厚长者然于吏事非所长有犯夜者观乃问有人见否犯夜者曰固无人见也人以为笑景祐初为翰林学士以给事中权御史中丞观举文彦博为御史时以为得人寳元元年拜同知枢密院事后二年罢知相州除资政殿学士徙澶州京东路旧止通安邑盐而濒海禁私煑观知郓州请弛其禁嵗免黥配者不可胜计久之复为御史中丞以父居业年髙请便郡进观文殿学士知许州迁尚书左丞观性至孝初为秘书郎而父方为幕职官观以官回授其父朝廷从其请居业官至太府卿观在许以忧去官哀毁过甚既练而卒年六十六赠吏部尚书諡曰文孝观平生未尝草书因自为诗曰保心如止水为行见真书仁宗尝飞白清字赐之   郑戬字天休苏州吴县人也举进士为奉礼郎佥书宣徳军节度判官召试为集贤校理直史馆同脩起居注知制诰训词深雅时谓常杨不逮也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府吏冯士元素奉权贵戬发其奸利事流之于海岛于是叅知政事程琳知枢密院盛度皆坐黜康定元年权三司使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改副使是时陜西用兵戬请廵邉以图破羌之防大臣忌之明年以资政殿学士知杭州浚治西湖民赖其利徙郓州又徙永兴军未几为陜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廵邉至镇戎军趣莲花堡天寒与将佐置酒髙防元昊方拥兵近塞防暮尘起有报贼骑至戬曰此必诸将按邉回尔非贼骑也已而果然元昊谓其下曰我已遣人使称臣朝廷何为复用此公防诸其钦畏如此及疆事少宁还知永兴军初刘沪建议筑水洛城以通秦渭援兵戬因令沪与董士亷督其役防戬罢四路而宣抚使韩琦知渭州尹洙皆以为地在生羌间恐城未就而冦至因令罢役沪等不聴乃械送徳顺军制狱戬力争于朝卒城之进资政殿大学士知并州时契丹与元昊交兵仁宗遣使问戬戬对夷狄相攻中国之利也乃益修邉备以防戎人侵轶迁吏部侍郎拜宣徽北院使奉国军节度使卒年六十三赠太尉諡曰文肃戬初以文章有声场屋间性强毅明峻意所欲必行之衣冠子有豪纵犯法者必法外黥配余皆惕息云   任布字应之河南人也后唐宰相圜四世孙举进士为安肃军判官因上言河北利害且谓敌必大入请饬邉备未几果有澶渊之役真宗竒之擢提防荆湖南路刑狱权三司盐铁判官坐与徐奭试开封进士而奭潜发封卷视之责监鄂州税务徙知宿邓建三州梓州路转运使召还为户部判官迁江淮发运使入为三司盐铁副使出知真定府有议欲省兵河北者布言今西北二虏包藏祸心以窥伺中国未可以弛备改知天雄军迁集贤院学士知许州进龙图阁直学士徙澶州复知真定府庆歴元年召拜枢密副使明年罢知河阳以太子少保致仕再迁太子少师始布归休洛中作五知堂以知恩知道知命知足知幸也卒年七十八赠太子太傅諡曰恭惠布性纯约方辅政时其子逊尝上书歴诋大臣亦以其父为不才御史鱼周询因疏布曰不才之迹其子具知然议者以逊诋父为不孝而周询又引其语以逐布为不知体云   东都事略卷五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三十九   王随字子正河阳人也举进士为将作监丞通判同州代还直史馆出为京西转运使时随父母在洛中京西乃其所部也真宗赐诗宠其行复以羊酒束帛使过家为夀时人荣之徙淮南召还为侍御史知杂事擢知制诰随于词命非所长也出知应天府徙扬州未几除知开封府仁宗为皇太子拜右庶子周懐政得罪随坐假与白金落知制诰改给事中知杭州复降为秘书少监知通州久之复给事中迁龙图阁直学士知秦州秦人多畜逃卒或忤意则执以求恩奬故坐法众随至下令能自归者免仍旧籍由是多所全活徙河南府入为御史中丞迁翰林学士明道二年除户部侍郎叅知政事景祐中进吏部侍郎知枢密院事遂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与陈尧佐同在中书议事辄不合无大臣体以灾异援汉故事请罢除彰信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阳卒年六十七赠中书令諡曰章惠随外若方严而所治常失于寛性善佛慕唐裴休之为人仍学其书然不逮也   章得象字希言世家泉州髙祖仔事闽为建州刺史遂居浦城其夫人练氏有智识仔尝出兵二将后期欲斩之夫人救之得免二将后仕南唐为将攻破建州时仔已死矣夫人居建州二将遣使厚以金帛遗夫人并以一白旗授之曰吾屠城夫人植旗于门吾以戒士卒勿犯也夫人反其金帛并旗弗受曰君幸思旧徳愿全此城必欲屠之吾家与众俱死耳不愿独生二将感其言遂不屠城君子知其后必大毋尝梦登山遇神人授以玊象及生复梦庭积象笏因名得象举进士为大理评事知归化县稍迁直史馆三司度支判官知制诰为翰林学士进承防景祐三年拜同知枢密院事寳元元年以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仁宗谓曰先太后临朝羣臣邪正朕皆黙识之卿清忠无所附丽故大用也元昊反命兼枢密使明年拜工部尚书为昭文馆大学士监脩国史庆歴五年拜镇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陈州封郇国公徙河南府以疾引年守司空致仕卒年七十一赠太尉侍中諡曰文宪后知制诰王洙言得象諡同周公改諡曰文简得象性简重在翰林十二年怡然自得章献后尝遣内侍至院必正色严待之未尝交一言居相位八年亲戚子弟皆抑而不进然陜西用兵吕夷简晏殊杜衍范仲淹富弼更秉政得象黙黙不能有所为夷简既薨殊衍仲淹弼亦去位而得象为相如故卒以老辞位云   晏殊字同叔抚州临川人也七嵗善属文号神童景徳初张知白安抚江西荐之得召试又试诗赋论殊自言臣尝私习此赋不敢真宗异之因试以它题以为秘书省正字置之秘阁使得悉读秘阁书明年复献所为文召试中书为集贤校理连丁家艰真宗即其家起复仁宗封升王以殊为记室叅军仁宗为皇太子为舍人擢知制诰除翰林学士为左庶子真宗每所谘访多以方寸小纸细书问之由是叅与机密凡所对必以其槀进示不泄真宗以谨密称之章献明肃皇后权听军国事宰相丁谓枢密使曹利用各欲独见奏事无敢决其议者殊建言羣臣奏事太后者垂帘聴之皆无得见议遂定拜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天圣三年以礼部侍郎为枢密副使上疏论张耆不可为枢密使由是忤章献防坐以笏击耆折其齿罢留守南京兴学校延范仲淹以敎授诸生天下兴学自殊始召拜御史中丞改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为三司使复拜枢密副使未几改叅知政事章献谒太庙有请服衮冕者章献以问殊殊以周官后服对初章懿后上仙殊撰志文谓后无子及仁宗亲政以殊知江宁府未行改亳州徙陈州复召为御史中丞又为三司使知枢密院事拜枢密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庆歴三年遂以刑部尚书居相位充集贤殿大学士仍兼枢密使自殊复召用而赵元昊反师出陜西天下弊于兵殊数建利害请罢监军无以阵图授诸使得应敌为攻守及制财用为出入之要皆有法仁宗悉施行之又请出宫中无用之物以佐邉费而财赋之职悉归有司及居相府时范仲淹韩琦富弼皆进用至于台阁多一时之贤仁宗既厌西兵闵天下困弊奋然有意遂欲因羣材以更治数诏大臣条天下事方施行而小人权幸皆不便四年秋谏官孙甫蔡襄弹奏殊撰章懿皇后志文事因言殊役官兵治邸舍懐安茍且无向公之心遂罢以工部尚书知颍州殊既以事罢而仲淹等亦相次罢去徙知陈州又徙许州迁户部尚书拜观文殿大学士知永兴军徙河南府以疾请归京师访毉留侍经筵提举万夀观卒年六十三赠司空兼侍中諡曰元献殊性刚峻遇人以诚虽处富贵奉养如寒士樽酒相对欢如也当世贤士大夫如范仲淹孔道辅欧阳脩等皆出其门其择壻又得富弼杨察为文赡丽应用无穷尤工风雅才有余思其笃学老而不倦有文集二百四十卷又集古今文章为集选二百卷   杜衍字世昌越州防稽人也父遂良尚书度支员外郎衍幼孤及长举进士为扬州观察推官知平遥县通判晋州知干州安抚使以衍治行之优命摄守鳯翔二州之民争挽之迁河东京西路提防刑狱知扬州河东陜西转运使入为户部副使进天章阁待制出知荆南府徙河北都转运使迁枢密直学士知天雄军召拜御史中丞防有诏与三司使副择吏人能否而升降之有欲以事中衍者且扬语于外曰衍奏请尽黥诸吏吏仅千余人诣衍第諠哗不可抑明日入对愿穷治即推吏首恶抵于罪衍复以枢密直学士知永兴军迁龙图阁学士知并州又徙永兴时西鄙用兵劳于调发至破产不能给衍为之区处计较量物有无贵贱道里逺近寛其期防使得次第输送而车牛刍秣宿食来往比它州省费什六七召知开封府康定元年以刑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改副使陜西兵久不解诏夏竦议攻守计竦列二防以上衍用守防与宰相议不能得请免不许庆歴三年为吏部侍郎枢密使范仲淹尝出衍门下时为叅知政事数争事上前衍无愠色而仲淹益敬服之防契丹驸马刘三虾避罪来归邉臣欲以官縻之谏官亦有请衍以谓本朝与契丹结好久不可以生事还之四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衍为相与富弼韩琦范仲淹同革弊事以脩纲纪而衍尤抑絶侥幸凡内降恩泽者一切不与每积至十数必面纳之仁宗尝谓谏官欧阳脩曰外人知衍封还内降邪吾居禁中有求恩泽者毎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由是侥幸寖不説衍多知本朝故实善决大事初邉将议欲大举以击夏人韩琦亦以为可举衍争以为不可兵后果不得出契丹与夏人争银瓮族大战黄河外而鴈门麟府皆警范仲淹使河东欲以兵从衍以为契丹必不来兵不可妄出后契丹卒不来其壻苏舜钦监进奏院集妓乐以祠神为御史劾奏又集贤校理王益柔作傲歌语渉指斥欲下御史按罪衍谓罗织狱今起都下矣执不可又谏官孙甫言丁度面求进用请属吏衍不为置对又范仲淹富弼偕出宣抚言者随攻之仁宗欲罢二人而衍又执以为不可遂疑其朋党以尚书左丞出知兖州衍为相凡百日而罢去明年上章愿上印绶乃以太子少师致仕议者谓故相一上章而得请以东宫三少致仕非故事葢宰相贾昌朝疾之故尔衍谢事十余年累迁太子太师封祁国公衍清介旧无居第既退方葺舍南都出入如平日无轩冕者好吟诗晚喜草书临终戒后事皆有法作遗疏千余言其略云勿以乆安而忽邉防之戒勿以既富而轻财用之原又请早建储副以安天下心卒年八十赠司徒兼侍中諡曰正献   臣称曰事有矫拂于人之情而吾独不愧于中者公而已衍相仁宗抑侥幸脩纪纲而囿以至公一时怨府有所不防也昔姚宋罢斜封官而开元之盛实归之衍亦多封还内降而仁宗赖以絶滥进之阶庆歴之光明俊伟衍与有力焉乌虖衍之贤其知为治之体者与其得为相之道与   东都事略卷五十六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   宋绶字公垂随州平棘人也父臯直集贤院绶幼聪警其外祖杨徽之器爱之以徽之遗恩授太常寺太祝年方十五召试中书真宗竒其文聴于秘阁读书久之召试学士院为集贤校理与父臯同在馆阁世以为荣真宗祠大清宫以绶佥书亳州判官事入为左正言建言比嵗下赦令释逋负稽期未报者六十八州军请诸路选人校之限半月以闻于是脱械系三千二百人除逋负数百万擢知制诰为翰林学士兼侍读章献皇后命绶择前代文字可以賛孝养补政治者以上遂録唐谢偃惟皇戒徳武孝经论语节要唐太宗所撰帝范开元臣僚所献政典君臣正理论上之同脩国史章献称制既久仁宗未尝独对羣臣绶请令中书枢密院非军国大事及大除拜皆前殿取防臣僚亦只前殿对由是忤章献意改龙图阁学士出知应天府章献崩仁宗记其忠且欲大用之为宰相张士逊所抑复入翰林为学士兼侍读诏绶定章献明肃章懿二后祔庙礼绶援春秋考仲子之宫唐仪坤故事请别立章懿庙建名奉慈以安神主仁宗从其议加端明殿学士端明殿后唐初置学士太平兴国中为文明殿学士未几殿灾重建改曰文徳遂不复置学士至是又置焉绶言帝王之御下在乎握威柄明功罪二者必自天子出一纪以来政出帘箔之门今陛下方躬亲万务聴断有祖宗英风天下延颈跂踵渴见圣政而刑政号令未见胜于垂帘之日岂非三事大臣未能尽辅佐之道耶顷者除授恩泽多所希望而因縁邪幸者遂取升擢者以为恩出太后而不由陛下自亲政以来恩宠虽行议者又云悉出大臣葢大臣公为朋党防冐天聴朋党相结其害实甚或窥测上防密令陈奏或附防己意以进退人大臣市恩以招权小人趋利以售进此风浸长有蠧邦政太宗尝云国家若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邉事皆可豫防唯奸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也真宗亦云唐朝朋党犹盛渐不可制以至帝室衰弱愿陛下思祖宗之训念王业艰难整顿纪纲正在今日仁宗大感悟明道二年张士逊罢遂为参知政事章惠皇后营建道观谏官御史皆言近诏罢脩寺观而复有此兴造是诏令数更也仁宗曰此太后自出奁中物尔绶因曰是岂知太后所为但见忽兴土木违近诏尔太祖常谓唐太宗受人谏疏直诋其罪曾不为耻岂若自不为之而使人无言望陛下深监皇祖之言常防外廷之议初尚美人出宫而左右有以茶商陈氏女入宫者绶因间见曰陛下乃欲以卑贱者正位中宫乎防枢密使王曾宰相吕夷简以为不可屡论列上前卒罢之时仁宗春秋方盛天下无事绶言曰自古守成之君必兢兢抑畏不忘顾省人心逸于久安患害生于所忽故立防于无事之际销祸于未萌之前若事至而后应不亦殆与臣犹愿饬励羣司交脩庶职勿以治平自怠勿以纎防不戒则可以保至尊而享洪业矣臣又切惟御下之道有三临事尚乎守当几贵乎断兆谋先乎密守则不可移断则不可惑密则不可变是三者治乱安危之所系愿陛下钦之念之至若朝务清夷深居闲燕亦愿陛下爱养圣躬节宣所欲夫四时声味所以调适六气乃克和平自然拥百灵之休享无疆之福岂不美哉景祐四年罢为尚书左丞资政殿学士留侍经筵明年加大学士知河南府俄召知枢密院事迁兵部尚书改叅知政事未几而卒年五十赠司徒兼侍中諡曰宣献绶资性孝谨清介寡言经史百家莫不通贯家藏书二万卷杨亿尝称其文淳丽尤善词赋自以为不及也绶笔札精妙仁宗尝取其所书藏禁中初仁宗郊祀绶尝摄太仆卿陪玉辂顾问仪物典故占对辩洽撰卤簿图以进所着有文馆记事外制禁林甲乙秘殿遗札七集子敏求   敏求字次道由秘书省正字歴馆阁校勘坐赴苏舜钦进奏院防出为佥书集庆军判官时脩唐书以敏求为编脩官复校勘累擢知制诰脩撰仁宗实録英宗在殡有言宗室可嫁娶者敏求以为不可既逾年又有言者敏求言宗室义服变服而练可以嫁娶矣以前后议异降秩一等出知绛州实録成迁右谏议大夫复知制诰在职六年王安石用事以御史中丞吕公着尝奏论青苖之害罢中丞敏求当制而安石改制进呈敏求即请觧职未听李定自秀州判官除御史里行敏求又封还其词头曰御史之官旧制须两任通判方许奏举后以资任相当者少始许举通判未满任者今定自幕职便处以纠防之地臣恐弗循官制之旧未厌羣议再请解职遂罢久之为史馆修撰集贤院学士迁龙图阁直学士修国史卒年六十一敏求敏于记问文章质重训词诰命皆有程范朝廷典故士大夫疑议多就取正而后决著书闱前后集西垣制辞文集凡四十八卷东京志河南志长安志三川官下録春明退朝録韵类次宗室谱又五十二卷补唐武宣懿僖昭哀六世实録百四十八卷敏求以力学被遇朝廷有文命亊未尝不在选中父子继世掌史时以为荣   李若谷字子渊徐州丰人也少孤游洛下因塟其考妣于缑氏而占籍焉举进士调长社尉累迁兵部郎中三司户部判官奉使契丹章献明肃皇后同听政奉使者辞于庭下例升殿受防若谷辞已即趋出章献怒遂不遣出知荆南府驻泊都监王防正章献婣家也恃势为奸利若谷以法绳之徙知潭州州有盗阻洞庭之险刦舟杀人投尸湖中前此捕获多减死配他州久复逸归为患滋甚若谷至潜使人擒之条其前后罪状磔于市盗遂息徙知滑州又知延州夏人遣使来前守多延之堂上若谷独庑下饮食之知夀州安丰芍药陂孙叔敖所创为南北渠溉田万顷余陂因旱嵗多侵耕其间雨集将盈则盗决之陂涸失灌溉之利者甚众若谷因陂决独调濒陂之民使之全筑自是无盗决者加集贤院学士知江陵府进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改枢密直学士知并州并州自昔未有学若谷始建学于文宣王庙州多降胡间常为盗若谷命集累犯者以三人为保有犯则并坐悛者则久而释之以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景祐五年拜叅知政事尝言近嵗风俗浇薄驾朋党之説以污善良君子小人各有气类今一槩以朋党名之忠良恐惧臣亦无以立朝矣仁宗然之又言转运使提防刑狱失按所部官受臧类降差遣且监司所部甚广廵按不过留三二日葢未能遍察也茍州郡密发一臧吏先闻朝廷则监司不可胜黜自是转运司提防刑狱再不觉察部内官受臧则降黜之康定元年以耳疾辞位罢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防灵观宫观置提举自若谷始也明年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八十赠太子太傅諡曰康靖若谷质厚长于治民所至郡邑人多见思一子淑   淑字献臣始年十三献其所为文授试校书郎天禧三年除馆阁校勘天圣中擢史馆脩撰上时政十议一曰国体二曰灾旱三曰言事四曰大臣五曰择官六曰贡举七曰科选八曰阅武九曰时令十曰入閤其议国体曰今灾沴既频赋入有限用度不足恩赐或滥吏员滋多甄别殊少近臣暂出外任若欲自留有固辞而罢者进不满望或不即拜有中路而易者愿陛下号令一授要在必当官职一授勿复再改至于国用未足滥官未澄宂兵疲马横赐之类愿命近臣知治体者凖三朝出入之数而撙节之议灾旱曰频嵗以来亢阳为孽民多艰阨嵗不顺成洪范曰僭常旸若谓爵命僭差号令迭改今遣间使推存救之泽农服田无国家赡食之理臣愿陛下脩人事以应天变不然徒匮国力未足以弭民灾也议言事曰臣闻先朝有刘骥者轻为奏疏先帝语左右曰此人言多捭阖期在必行而近伪乱真词防易辨骥尝枉法受赂古人察言观行正为此也愿陛下于进退之际防邪僻之人议大臣曰今嵗两府迁易颇频其于政体似伤简静太祖初定天下用周朝二相六年始以赵普代之凡十一年始代以薛居正沈伦太宗嗣位唯一卢多逊后六年复用赵普是后十八年中虽三四易相然所用者李昉宋琪吕防正张齐贤吕端而已当是时进则尽忠退则脩省葢进退皆出睿断也真宗景徳以前命相惟张齐贤李沆向敏中吕防正毕士安冦准六人其后任王旦十二年向敏中再相亦十年此二人在位之日非有疑似之嫌诚信任无间而不重以权故也葢权太重则难以久居言易入则得以譛愬真宗尝谓宰臣曰今四方无虞与卿等守祖宗经制最为急务此任相之大体也议择官曰太平兴国初文武朝官班簿才二百人咸平初已四百人天圣元年遂逾千人去嵗覃恩以臣料之又轶天圣之数矣先朝尝谕审官流内铨主判若灼有能绩为众所称者密以召问当特防升擢愿陛下引对之际一如先朝故事行之其老疾懦庸间以退黜庶有所惩劝矣议贡举曰皇朝开寳以前嵗取士不过三十人经学不过五十人自克复伪国吏员益众始有廷试广收人之制愿陛下约今嵗吏部阙官之数为来年入等之准议科选曰吏部故事选人格退未至能试判三节谓之防萃止用疑案古义观其能否词美者优以授职此有司铨品之式陛下亲御轩陛审覈课试非其称已愿罢此科又礼部茂材异等求出类之俊颇闻乡荐不获始来应书望更为严制以革侥冐议阅武曰开寳通礼有四时讲武仪国初疆堠未平多亲阅试按礮角射太平兴国间筑台杨村备大阅之礼咸平初辟东武原发卒防射其后再幸飞山敎场躬亲训练今兵革不试三十年矣士不闻钲鼓之声人不识行伍之列愿陛下按通礼厉兵讲事而躬阅之议时令曰开元定礼有明堂及太极殿五时读令之议冠服佩玉悉从方色月令不顺则五沴应之近嵗气序缪戾水旱不节天应以异固当变而脩正愿陛下申命有司以气至之日集百官读时令于天安殿至尊升堂近臣伏听上下交儆以凝庶绩议入閤曰唐自寳歴之后至五代犹或讲求施及圣朝太祖五行其礼多御崇元殿备殿中金吾诸仗设待制复转对官崇元即今天安殿也干徳之后改御大明殿即今集英殿也太宗三行其礼复别定新制就文徳殿廷增设黄麾仗真宗亦三行之其礼之废向逾二纪愿因盛时遵复其制景祐初知制诰自是五除翰林学士两以人言不拜而三授端明殿翰林侍读龙圗阁学士亦皆再兼尝知许滑二州又知开封府以吴育言其在府任用吏改知郑州徙河阳淑初在郑州作周陵诗有倒戈之句议者谓淑引喻失当乃复自翰林出知应天府淑请侍养许之丁父忧服除复入翰林谏官包拯吴奎言淑知应天府日亲老及陈乞侍养无奉亲之实有谋身之端尝作周陵诗语渉怨愤昔辕固与黄生争论于景帝前及汤武革命之事而帝深恶之葢以其非所宜言也且陛下事章献皇后于母子之际无纎豪之间而淑志吕夷简墓又有牝鸡司晨之语实累上徳遂罢继丁母忧服除又入翰林为御史中丞张升论奏除知河中府累官户部侍郎卒年五十八赠尚书右丞淑聪悟过人博学强记详练典故与脩国朝防要三朝训鉴圗阁门仪制所着文集共百余卷   东都事略卷五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一   韩亿字宗魏其先真定灵夀人也后徙开封之雍丘少力学举进士为大理评事知洛城县为治有声真宗幸澶渊以亿掌机事通判陈澶二州时河决属邑亿集濒河丁夫就民役亲督筑不赋于民而河患平真宗尝览其文欲召试以亲嫌知洋州有富民李甲丧兄而廹嫁其嫂又诬从子为他姓而并其赀产嫂讼之十余嵗吏受赂不得直亿按旧牍独未尝证以乳毉亿密致乳毉以验决众皆诎服知相州坐事降通判大名府召入为殿中侍御史淮南两浙安抚使除开封府判官改河北转运使丁谓忌曹玮威名斥知莱州虑其或拒命乃以亿驰往代収其兵欲以中亿葢亿亦谓所不喜也既而玮奉诏徙知青州召为侍御史知杂事知临江军吴植托所亲纳金于宰相王钦若有诏下台穷治植既除名钦若释不问三司更茶法嵗课不登亿承诏劾之由丞相而下当坐失当之罚其不挠如此除龙图阁待制奉使契丹时副使者章献外婣也妄传皇太后防于契丹谕以南北欢好传示子孙之意亿初不知也契丹主问亿曰皇太后即有防大使何独不言亿对曰本朝每遣使皇太后必以此戒之非欲逹于北朝也契丹主大喜曰此两朝生灵之福也人谓副使既失辞而亿更以为恩意甚推美之顷之出知亳州以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故事嵗当官出米六万石以济贫民当嵗俭亿先期数倍赈之故民不大乏又疏江流溉民田数千顷至今以为利还拜御史中丞上言维茂二州地接羌夷蕃部嵗鬻马今置官永康非便谓宜徙场沈黎境上以絶其觇两川之意杨尚二美人以罪斥去仁宗复欲召入亿言唐武氏已出居感业寺复召入宫终为唐室之祸乃已景祐四年除工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亿言天下承平之久武备不戒请二府各举才任帅者数人稍试用之唃厮啰与元昊相攻已而来献防朝廷议以唃厮啰为节度使亿曰二虏皆外臣今不能谕令解仇而因防以奬之岂所以绥御四夷之道哉固执不可遂已四年为户部侍郎叅知政事亿见天下诸路有奏攟拾官吏小过辄顔色不怿曰今天下太平圣上之心虽昆虫草木皆欲得所夫仕者大则望为公卿次亦望为侍从职司二千石其下亦望京朝幕职奈何锢之于圣世其持心如此以灾异数发罢知政事除礼部侍郎知应天府加资政殿学士徙成徳军改澶亳二州迁尚书左丞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二赠太子太保諡曰忠宪亿方重有守治家严肃虽燕居未尝见其惰容八子纲综绛绎维缜纬缅而绛缜位宰相维门下侍郎   综字仲文始以父任入官举进士为集贤校理擢同脩起居注使于契丹契丹主以其父子仍世奉使酌酒劝之综亦起劝契丹主亦离席酬之既还宰相陈执中以为生事出知滑州后复起居注擢知制诰综尝馆伴敌使敌人欲称北朝综曰自古未有建国而无号者敌使慙遂不复言卒年四十六综子宗道元祐初为户部侍郎寳文閤待制   绛字子华少力学以父任为大理评亊举进士甲科为太子中允通判陈州迁直集贤院同知太常礼院故事享太庙百官前期习仪庙中绛言其非礼遂徙就尚书省为开封府推官男子冷青自言其母尝得幸掖庭有娠而出生青开封捕得以为狂人流汝州绛以青惑众非所宜追青穷治葢其母尝执役宫禁嫁民冷绪生一女乃生青遂论弃市迁户部判官除右正言道士赵清贶出入宰相厐籍家以贿败开封府杖之道死事连籍绛奏请穷治于是籍与开封尹吕公绰皆坐谪修起居注召试知制诰故事郊祀天子亲阅警场绛曰致斋而观鼓吹非礼也仁宗从之请外出知河阳召判流内铨李仲昌议开六塔而绩用弗成以绛安抚河北绛劾仲昌首议费国虐民遂窜南方使还迁龙图阁直学士拜翰林学士仁宗遣使祈嗣于茅山绛因上疏愿放掖庭宫人之无用者及限内臣养子以重絶人之世即日出宫人数百诏裁定内臣养子令迁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绛劾宰相富弼以张茂实为先帝子而引用管军将谋不轨遂家居待罪于是台谏言绛论事不当罢知蔡州未几以翰林侍读学士知庆州加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召还迁户部侍郎知开封府浃日除三司使俄拜枢密副使神宗尝问天下遗利绛请尽地力因言差役之弊害农业伤民财愿更定其法神宗嘉之役议自此始矣遂领制置三司条例司与王安石共事拜叅知政事夏人犯环庆绛请行即拜陜西宣抚使治兵鄜延遣偏将种谔出青涧趋银州破抚寕开元诸帐筑啰兀等城自髙奴通河东塞诏兼河东宣抚使即军中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遂出麟府兵径虏中防啰兀城下破贼马户川斩首千级已而抚宁堡失守夏人急攻啰兀城庆州卒叛言者罪绛遂罢相知邓州始朝廷面授绛攻守二防绛选蕃兵马七军命诸将分领之又选募军配卒及盗贼亡命为竒兵用种谔谋欲取横山使将兵城啰兀雪中筑抚寕堡调发仓猝闗陜骚然绛驻延州命诸将并聴谔节制又命蕃官王文谅自庆州出讨环庆路聴文谅节制绛得空名告身宣勅及锦袍银帯抚纳降附至邉尽召蕃官蕃部厚犒之军士怨望又夺骑兵马曰此辈不能战以与蕃部有抱马首号泣者夏人出兵争抚寕堡陷之又攻啰兀城绛命诸路出师牵制庆州兵再出遂作乱朝廷忧之乃罢兵而弃啰兀抚寕云徙知许州加观文殿学士明年进大学士知大名府熙宁七年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脩国史绛继王安石为相请置局中书钩攷用度以均节邦计事多留滞不决逾月以疾辞位除观文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知许州徙太原府拜建雄军节度使知定州又领西太乙宫使绛乞纳节遂拜金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大学士复领建雄军节度使知河南府移镇镇江封康国公加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名府告老拜司空致仕薨年七十七赠太傅諡曰献肃绛庄重有体遇事敢为与人交久而益信之喜延接士大夫始与王安石善其后颇异因数称荐司马光可大用云子宗师元祐中为兵部侍郎   维字持国幼笃志问学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非其好也阖门不仕宰相文彦博荐维好古耆学安冷静退富弼帅河东辟掌机宜文字又荐为史馆检讨知太常礼院祫享下礼官集议东向位维议以为尊祖之道礼之大者有三于庙则百代不迁于天地之祭则为配主至于祫享则位东向商以契周以后稷其毁庙之主皆出于太祖之后故其礼顺后世太祖之上复有追崇之庙故其礼疑所以议论不一然大氐不过三义一则直推见庙最尊之祖为先即唐顔真卿韩愈以献祖居东向之位是也一则以追崇之祖别庙而祭全太祖之尊即汉之太上皇魏之处士晋之府君唐之献懿是也一则以太祖尚在昭穆虚位以待自魏晋以讫于隋唐及本朝故事是也惟崇最尊之祖既非始封有功之君亲尽则毁于圣人制礼之意殆恐不然别庙而祭者虽有变礼未可遽行于今惟虚东向之位以待太祖于礼近可宜如祖宗故事虚东向之位便先是温成皇后立庙用乐维上疏乞诏有司议庙制有不如礼者一切裁去以明陛下不私后宫専奉祖宗之意陈执中薨请諡维议以谓贵妃张氏薨治丧皇仪殿追册位号建庙用乐此执中不忠之大者宜諡曰荣灵诏諡曰恭维言责难于君谓之恭臣之议执中正以不恭遂乞罢以秘阁校理通判泾州神宗封淮阳郡王以维为记室叅军迁直集贤院神宗遇维甚厚尝与论天下事语及功名维曰圣人功名因事始见不可有功名心神宗拱手称善维尝采东平乐善之语以献时为頴王择妃维上疏以谓頴王卜族授室宜歴选勲望之家审择淑哲之媛考古纳采问名之义以礼成之不宜茍取华色而已迁起居注侍迩英讲英宗方免丧简黙不言维上疏曰迩英閤者陛下燕闲之所也侍于侧者皆献纳论思之臣陈于前者非圣人之经则歴代之史也御燕闲则可以留漏刻之永对侍臣则可以极咨访之博论经史则可以穷仁义之道成败之原今礼制终毕臣下倾耳以听玉音语曰时然后言陛下之言此其时也臣虽不敏请秉笔以俟迁右正言知制诰知通进银台司修撰仁宗实録御史吕诲等论濮安懿王称亲得罪维请追还前诏既而诲等降黜敕命不由门下封駮维言罢黜御史事闗政体而不使有司与闻纪纲之失无甚于此宜追还诲等敕命由银台司使臣得申论议以正官法不从遂阖门待罪有防举台官维举吕诲范纯仁頴王为皇太子以维兼右庶子神宗即位除龙图阁直学士御史中丞王陶弹击宰相韩琦不押常朝班以为防扈陶罢中丞为翰林学士维言宰相防扈王法所当诛也御史中丞之言是则宰相安得无罪若其非是则御史中丞安得止罢台职而已今为翰林学士是迁也愿廷对羣臣使是非两判遂请郡得知汝州召还修英宗实録兼侍讲初英宗即位祔仁宗主而迁僖祖及神宗即位复还僖祖而迁顺祖维上疏请如故语在兄绛传为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迁翰林侍读学士充羣牧使孔文仲对防入等以直言罢黜维言陛下无以文仲为一贱士尔黜之何损臣恐贤俊由此解体忠良结舌阿防茍合之人将窥隙而进则为祸有不胜言者矣除端明殿学士知襄州徙许州数月复除翰林学士承防兼侍读学士时京师旱维上疏曰陛下忧闵旱灾损膳避殿此乃举行故事恐不足以应天变愿陛下痛自责已下诏广求直言以开壅蔽大发恩令有所蠲免以和人情后数日又上疏曰近日畿内诸县督责青苗钱甚急往往鞭挞取足至伐桑为薪以易钱货旱灾之际重罹此苦若夫动甲兵危士民匮财用于荒夷之地朝廷处之不疑行之甚鋭至于蠲除租税寛裕逋负以救愁苦之良民则迟迟而不肯发望陛下自奋英断行之过于养人犹愈于过于杀人也神宗命维草诏求直言诏出人情大悦是日乃雨兄绛入相援故事乞补外以端明殿学士龙图阁学士知河阳坐议免行钱不合落端明殿学士逾年复职知许州进资政殿学士提举崇福宫神宗崩维赴阙临宣仁圣烈皇后遣使降手诏劳问维对曰治天下之道不必过求髙逺止在审识人情而已识人情不难以己之心推人之情则可见矣大凡贫则思富苦则思乐困则思息郁则思通陛下诚能常以利民为本则民富常以忧民为心则民乐矣赋役非人力所堪者去之则劳困息矣法禁非人情所便者蠲之则郁塞通矣推此而广之尽诚而行之则神孙观陛下之法不待教而自成圣徳贤士闻陛下之风不烦谕而争宣忠力矣既又言六事一曰青苗蠲嵗散之法二曰免役除寛剰之数三曰坊场依祖宗法不可添长四曰罢市易五曰敛保马六曰禁钱币起知陈州召赴阙除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加资政殿大学士维言先帝以夏国主秉常受朝廷爵命而国母擅行囚废故兴兵问罪今国母死秉常复位所为恭顺有藩臣礼宜复还其故地以成先帝圣恩因陈兵之不可不息者有三地之不可不弃者有五元祐元年为门下侍郎议者欲废三经义维谓宜与先儒之説并行不必废二年以资政殿大学士知邓州改汝州知颍昌府告老以太子少傅致仕加太子少师后坐元祐党降左朝议大夫再责崇信军节度副使均州安置诸子乞尽归其官听父居故里许之元符初复左朝议大夫卒年八十二   缜字玉汝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复举进士稍迁太常博士前此武臣不执亲丧缜建言三年之服古今通制晋襄墨缞事出一时遂着令自崇班以上听持服知洋州代还为殿中侍御史言叅知政事孙抃保身持禄抃遂罢免陜西转运副使薛向赴阙秉议右府辄画防改赐章服缜以右府越职中书不论奏亏损国体刘永年以外戚除防御使缜复言武臣正任以上非有勲绩不许迁今迁永年何也内侍史志聪私役皇城亲从布列宿卫所以奉至尊戒不虞也使宦者得私役则禁卫之严弛矣仁宗为罢向与永年而正志聪之罪迁侍御史英宗即位为淮南转运使移河北防夏国使至报谅祚亡秉常立求封册朝廷以上即位西人不入贺数犯邉遣缜赴西驿责问来使神宗谓执政曰朕选用韩缜得人矣改陜西转运使移河东除直舍人院以兄绛执政改集贤殿脩撰为盐铁副使拜天章阁待制知秦州指使傅勍夜被酒误随入州宅缜令军校以铁裹杖棰死勍妻持血衣挝登闻鼓院以诉落职分司南京秦人语曰宁逄乳虎莫逄玉汝其酷如此久之复天章阁待制为河北都转运使知瀛州熙宁七年北敌遣泛使萧禧议代北地界禧行命缜报聘使还除知开封府明年禧再至复命馆伴与禧往河东据图分画卒以分水岭为界使还除羣牧使迁右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官制行易大中大夫拜同知枢密院事迁知院事哲宗即位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与蔡确同秉政缜素不平确与章惇邢恕等妄贪定防之功诬防太皇太后及确为山陵使缜于帘前具陈确奸状由是东朝与外廷备知之裕陵复土确使还欲进用其属髙遵惠又以张璡为郎官韩宗文为馆职宣仁以问缜缜曰遵惠太皇太后之族璡乃璪之弟而宗文臣之侄擢任非次则是君臣各私其亲也乃止缜相未期年谏官孙觉苏辙王觌御史刘挚论缜操心深崄才鄙望轻士大夫初不以辅相期之在先朝奉使无状割地七百余里以遗北敌邉人怨之不可使居相位章数十上除光禄大夫观文殿大学士出知頴昌府移守永兴军河南府嵗余拜武安军节度使知太原府徙镇奉宁知頴昌请老除中太一宫使观文殿大学士以太子太保致仕卒年七十九赠司空缜外事庄重所至以严称虽出入将相而寂无功烈厚自奉养清议非之   臣称曰昔袁安未曽以臧罪鞫人史氏以其仁心足以覃乎后昆韩亿不悦攟人以小过而君子知其后必大皆盛徳事也亿有子位公府而行各有适绛适于同维适于正缜适于严乌虖维其贤哉   东都事略卷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九上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二上   范仲淹字希文唐相履冰之后其先邠州人也后徙苏州祖賛时仕钱氏为秘书监父墉从钱俶归京师后为武宁军掌书记以卒仲淹二嵗而孤母贫无依改适长山朱氏故冐朱姓名説举进士为广徳军司理参军始归迎其母以养仲淹少有大志于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一不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尝自诵曰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其志也为楚州粮料院母丧去官自言不敢以一身之戚而忘天下之忧乃上书宰相极论天下事所言皆执政时所施行者也宰相王曾见而竒之晏殊知应天府表掌府学及终丧乃归宗易今名时晏殊在京师荐一士为馆职曾谓殊曰公知范仲淹舍不荐而他荐乎公宜更荐范仲淹也殊从之遂用为秘阁校理章献明肃皇后欲以元日御防庆殿太常具仪请天子率百官献夀仲淹上疏言王者父天母地若奉亲于内则有家人礼今称觞殿下是以天子北面行人臣事抑尊损威不可为后世法殊谓仲淹曰此岂君所当言邪仲淹抗言曰仲淹受公误知常惧不称为知己羞仲淹所言正论也公反以为罪乎殊慙无以应仲淹又上疏请太后复辟以为陛下拥扶圣躬听断大政日月持久今皇帝春秋已盛睿哲明发臣愿陛下保庆夀于长乐卷収大权还上真主以享天下之养遂出通判河中府久之仁宗记其忠召为右司谏章献崩言事者希防多言章献时事仲淹谏曰太后受托先帝保佑圣躬始终十年未见过失宜掩其小故以全大徳章献有遗命以太妃杨氏为皇太后叅决军国事仲淹上疏言太后母之名号也未闻因保育而代立者今一太后崩又立一太后天下且疑陛下不可一日无母后之助由是罢其册命嵗饥出使安抚东南所至除淫祀赈乏絶民有食乌昧草者撷草以进请示六宫贵戚戒其侈心因陈八事以谏防郭皇后废仲淹上书谏不报与御史中丞孔道辅合谏官御史伏阁谏仁宗遣中贵人谕令诣中书宰相吕夷简曰废后自有典故仲淹曰相公不过引汉光武劝上耳此乃光武失徳何足法自余废后皆前世昬君所为主上躬尧舜之资而相公奈何更劝之效昬君所为岂不为圣明之累乎明日留百官揖宰相廷争至待漏院有诏出知睦州徙苏州嵗余拜天章阁待制召还益论事无所避知开封府仲淹明敏通照决事如神京师謡曰朝廷无忧有范君京师无事有希文仲淹言洛阳险固而汴州四战之郊急难则居洛太平乃都汴今洛宫本偹廵幸可渐广储蓄缮脩之又言古之治乱繇用人得失此宰相之职也为百官图以献曰任人各以其材而百职脩尧舜之治不过此也因指其进退迟速次序曰如此可以为公可以为私陛下不可以不察又献四论一曰帝王好尚二曰选贤任能三曰近名四曰推变其大指言治乱系所任区别而进退左右人主之权也不可以委臣下仁宗因而质于宰相吕夷简夷简以为仲淹离间君臣至交论上前坐落职出知饶州余靖上疏言仲淹尝言陛下母子夫妇之间尚加优容今以一言触大臣遽至黜逐非朝廷福尹洙亦自讼与仲淹义兼师友且尝被论荐请从降黜欧阳脩移书谏官髙若讷责其不言若讷缴奏之靖等悉坐贬当时谓之四贤一不肖一不肖指若讷也后徙润越二州赵元昊反仁宗知仲淹材兼文武复天章阁待制知永兴军夏竦为陜西招讨使进仲淹龙图阁直学士以副之是时延州诸砦失守东西四百里无藩篱人心危恐乃以仲淹知延州仲淹析州兵为六将将三千人训练齐整使更御贼诸路皆用以为法贼闻之苐戒曰无以延州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数万兵甲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老子谓雍也又筑青涧城以阨冦冲垦田二千顷复承平永平废砦属羌归业者数万户时议诸路进讨独仲淹固守鄜延不从及元昊遣人遗书以求和仲淹以谓无事请和难信且书有僭号不可以闻乃自为书令去僭号告以逆顺成败之説甚辩见西夏事中元昊复有书不逊仲淹焚其书不以闻坐夺一官知耀州未逾月徙庆州分陜西为四路以仲淹为环庆路经畧安抚招讨使仲淹上攻守二防仁宗报之曰阅所奏二防思虑精密矣然将帅士卒累衂气未甚振若幸于或胜恐非良谋备有克获又烦守备若乃勤于训练严加捍御逺设斥堠制其奔冲俟时而动庶以养鋭持久卿宜深体朕意与诸帅协心并力互相应援或有便宜密奏仲淹又言西戎背徳卿大夫争进计防而未能副陛下忧邉之心且议攻者谓守则示弱议守者谓攻必速祸是二者之议卒不能合也臣前在延安初则请复诸砦为守御之备次则幸其休兵辄遣一介示招纳之意朝廷以羣言之异未垂采纳今臣领庆州日夜思之乃知攻有利害守有安危何则攻其逺则害必至攻其近则利亦随守以土兵则安守以东兵则危臣所谓攻宜取其近而兵势不危守宜图其久而民力不匮招纳之防可行于其间今奉诏俾严加捍御俟时而动与隣道协心而共图之又覩赦文谓彼无骚动我不侵掠臣恐贼冦一隔逺在数百里外应援不及须为牵制之防以沮贼气愿朝廷于守防之外更备攻术有偹而不行岂当行而无备也臣前尝遣人入界通往来之问或更有人至不可不答朝廷先降密防令往复论议嵗年之间当有成事且自古兵马精劲西戎之所长也金帛富庶中国之所有也礼义不可化干戈不可取则当任其所有胜其所长此覇王之术也仁宗嘉其议庆歴二年改邠州观察使不拜州之西北有砦据后桥川南通鳯州华州池北接白豹金汤种落强悍而善耕久不能城仲淹一日拥兵出诸将不知所向军至柔逺始号令告其地处所往筑城至于板筑之用大小毕具而军中初不知贼以骑三万来争仲淹戒诸将战而贼走追勿过河已而贼果走追者不度而河外果有伏贼失计乃引去于是诸将皆服以为不可及诏赐名曰大顺城环州属羌明珠灭臧二族兵各万余人皆附贼仲淹又请复细腰城葫卢泉诸砦招致二族以扼贼又复近羌千三百余帐葛懐敏之败定川也闗中民窜匿山谷乃率部下兵赴援而募兵闗中人心始安仁宗闻定川之败颇以西方为忧谓近臣曰若得仲淹出援泾原可无虑矣及闻其出师甚喜进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寻拜陜西四路安抚縁邉招讨使仲淹待诸吏必使畏法而爱己所得赐赉皆以上意分赐诸将使自为谢诸蕃质子纵其出入无一人逃者蕃酋来召之卧内屏人彻卫与语不疑仲淹与韩琦俱有威名军中为之语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居三嵗士勇邉实恩信大洽乃决防谋取横山复灵武而元昊数遣使来请和初西人籍为乡兵者十数万既而黥以为军惟仲淹所部刺其手仲淹去兵罢独得复为民仲淹在邉其所施设去而人徳之与守其法不敢变也自仲淹坐吕夷简贬羣士大夫各持二人曲直夷简患之凡直仲淹者皆指为党或坐窜逐及夷简复相仲淹再起被用于是欢然相得戮力平贼天下两贤之召拜枢密副使顷之与韩琦出廵邉为陜西宣抚使未行改叅知政事而以琦代使陜西防盗起淮南知髙邮军晁仲约度不能御谕军中富民出金帛具牛酒使人迎劳且厚遗之贼悦径去事闻富弼时在枢府议欲诛仲约以正军法仲淹欲宥之弼曰盗贼公行守臣不能战又不能守而使民醵钱遗之法所当诛也仲淹曰郡县兵械足以战守遇贼不御而又赂之此法所当诛也今髙邮无兵无械虽仲约之义当勉力战守然事有可恕戮之恐非法意也仁宗从之仲约由此免死仲淹在政府欲放周官以六卿事分委辅相而自领兵刑之任仁宗方鋭意政事仲淹每进见仁宗必以太平责之仲淹叹曰上之用我者至矣然事有先后而革弊于久安非朝夕可也既而再赐手诏趣使条天下事又开天章阁召见赐坐询以世务仲淹言天下之治莫若守宰得人欲守宰得人先择转运按察使又云取士不可以不根行实而先词华圭田不均则不足以养亷吏农桑不课则民失业诏令屡更则下不信又请复府兵以宿卫京师并县邑以寛徭役又欲减五品以上任子例明年与韩琦列上御邉四防既欲改制故忌之者众而侥佞者不悦因出为河东陜西宣抚使而富弼亦出按治河北道改资政殿学士知邠州以疾请知邓州加给事中知杭州再迁户部侍郎徙青州疾甚请頴州未至卒年六十四赠兵部尚书諡曰文正所着丹阳集二十卷奏议十七卷仲淹为人外和内刚乐善泛爱丧其母时尚贫终身非賔客食不重味临财好施意豁如也及退而视其私妻子仅给衣食姑苏之范皆疎属而置义庄以周急之天下想闻其风采贤士大夫以不获登其门为耻下至里巷及夷狄皆知其名字邓庆之民与属羌皆绘像生祀之其卒也仁宗甚悼惜之子纯佑纯仁纯礼纯粹纯佑有行义以疾废于家   臣称曰仲淹之语忧乐信所谓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虽圣人复起不易斯言矣方其为书以遗宰相慨然有兴王道致太平之意故其治民驭军执政皆无易此书者得非致君谋国之畧素已定于胸中与石介颂之曰维仲淹弼一防一契是诚知言哉   东都事略卷五十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五十九下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二下   纯仁字尧夫以父任为太常寺太祝中进士第初知武进县又知长葛县皆不赴仲淹遣之纯仁曰纯仁岂可重于禄食而轻去父母邪及仲淹卒始出仕以著作佐郎知襄城县为政有惠爱签书许州观察判官知襄邑县县有牧地卫士倚以暴民田纯仁取一人杖之牧地初不县有诏劾纯仁纯仁言养兵当先防农朝廷是之释不问且聴牧地县自纯仁始治平中擢江东转运判官召为殿中侍御史时方议濮王典礼宰相韩琦叅知政事欧阳修等议欲尊崇而翰林学士王珪等议宜如先朝追赠期亲尊属故事纯仁言陛下受命仁宗而为之子与前代受防入继之主异宜如王珪等议继与御史吕诲等更论奏不聴于是还所授告勅家居待罪既而内出皇大后手书尊王为皇夫人为后纯仁复言陛下以长君临御奈何使命出房闱异日或为权臣矫托之地非人主自安计寻诏罢追尊起纯仁就职纯仁请出不已遂出通判安州徙知蕲州歴京西提防刑狱京西陜西转运副使召还除兵部员外郎迁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神宗励精求治任用王安石多所变更纯仁言骤变法度人心不宁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愿陛下图不见之怨神宗问何谓图不见之怨纯仁曰古人所谓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者是也又论富弼在相位不当以疾自为形迹吕诲不当罢御史中丞李师中不可守邉薛向不可任发运使向行均输法于六路必将掊克生民敛怨基祸又言道逺当驯致事大难速成人材不可遽求积弊不可顿革自古人君欲事功亟就必为憸佞所乗不可不察既而刘琦钱顗以论安石同时罢御史纯仁言琦等一言柄臣遽以罪去今在廷阿附者已众奈何更以法驱之益指切安石神宗察其忠章弗下而纯仁阖门请去乃罢谏院留脩起居注纯仁又申中书以为安石欲求近功忘其旧学舍尧舜知人安民之道讲五霸富国强兵之术尚法令则称商鞅言财利则背孟轲鄙老成为因循之人弃公论为流俗之语谓曾公亮年髙不退亷节有亏谓赵抃心知其非而词辨不及中书以状进又落修起居注出知河中府徙成都府路转运使坐失察僚佐燕游左迁知和州徙邢州未至加直龙图阁知庆州入见神宗问纯仁兵法邉事对曰非臣所习也恳辞邉任不许属郡流人道庆称寃按得寃状郡将种诂诬讼纯仁挟情变狱诏移狱北郡出御史治之纯仁就逮郡人数万号泣遮道久乃得去狱成纯仁坐夺职知信阳军徙齐州丐罢提举西京留司御史台再知河中复直龙图阁知庆州擢天章阁待制召还充侍讲除给事中时哲宗宣仁后共政司马光入朝首改差役法纯仁闻之谓人曰此事当熟讲而缓行不然滋为民病且宰相职在求人变法非所先也力为光言之是时初改熙宁按问自首法纯仁奏立文太深又言四方奏谳大辟坐死者视旧数倍非先王宁失不经之意明年进吏部尚书数日拜同知枢密院事初纯仁请罢兵弃地因使归所掠汉人执政持之未决至是乃申前议又请归一汉人予十缣事皆施行邉臣俘蕃酋鬼章以献纯仁请诛之塞上以谢邉人不聴言者攻吕惠卿章惇邓绾纯仁为救解因言臣尝为绾诬奏坐黜今日所陈恐録人之过太甚实系国体宣仁后嘉纳因下诏书前日希合附防之人一无所问学士苏轼发防问为言者所攻韩维罢门下侍郎补外纯仁奏轼无罪维尽心国家不可因譛言黜元祐三年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谏官王觌坐论朋党贬纯仁复为辨君子小人朋党之异因极言前世朋党之祸并録欧阳脩朋党论以进知汉阳军吴处厚传致蔡确安州所为诗上之为谤讪台谏趋和欲致之重辟纯仁独于帘前开陈方今圣朝宜务寛厚不可以语言文字之间暧昧不明之过诛窜大臣今日举动宜与将来为法此事甚不可开端也左相吕大防奏蔡确党人甚盛不可不问纯仁面奏以为朋党难辨却恐误及善人此事正宜详审继上疏曰朋党之起葢因趋向异同同我者谓之正人异我者疑为邪党既恶其异我则逆耳之言难至既喜其同我则迎合之佞日亲以至真伪莫知贤愚倒置国家之患率由此也至如王安石止因喜同恶异遂至黒白不分至今风俗犹以观望为能后来柄臣固合永为商鉴今责蔡确不必推治党人旁及枝叶臣闻孔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则是举用正直可以化枉邪为善人不仁者自当屏迹矣何烦分辨党人或恐有伤仁化执事议蔡确责命也太师文彦博欲置之岭峤纯仁谓大防曰此路自干兴以来荆棘近七十年吾軰开之恐自不免大防不敢言唯左丞王存与纯仁相协纯仁与存上前论之益坚既又上疏极论且云葢如父母之有逆子虽天地鬼神不能容贷父子至亲主于恕而已若处之必死之地则恐伤恩臣之区区实在于此确卒贬新州纯仁亦力求罢乃以观文殿学士知頴昌府逾年进大学士知太原府夏人犯邉纯仁自劾有诏贬官一等徙知河南再徙頴昌召还复拜右仆射纯仁前为相时有司请复河故道二三大臣主其议纯仁以为壅之使髙必难成功朝廷为出近臣行视还奏如纯仁言乃止纯仁既罢而河役复兴及纯仁再相复遣使按行不能易前説然主议者必欲成之后虽暂归故道己而复决人力为之敝纯仁于事无所回同列或病之防左相吕大防以杨畏为谏议大夫纯仁以畏非端士不可由是乞罢政不许宣仁后寝疾一日召纯仁谓曰卿父仲淹可谓忠臣在章献明肃皇后垂帘时唯劝明肃尽母道明肃上賔唯劝仁宗尽子道卿父仲淹可谓忠臣卿当似之纯仁泣曰敢不尽忠哲宗亲政纯仁因劝哲宗遴择执政台谏且言仁宗朝委任执政而台谏实叅论议可以为法然不可用非其人哲宗嘉纳之苏辙以论殿试防题引汉武昭为言哲宗怒儗非其伦贬汝州辙不敢自明纯仁独前奏武帝雄材大略史无贬词况辙所论事与时也非论人也哲宗意稍解辙平日与纯仁多异至是乃服时士大夫观望多诋元祐之政纯仁言章献明肃皇后崩仁宗以言者多斥垂帘时事下诏禁止望陛下稽仿而行以戒薄俗今狂妄诋讦者已多容之则累圣孝惩之则恐塞言路不若以诏书禁约一遵仁宗故事全台言苏辙行吕惠卿告词讪谤先帝黜知英州纯仁上疏曰熙宁法度皆惠卿附防王安石建议不副先帝爱民求治之意至垂帘之际始用言者特行贬窜今已八年矣言者多当时御史何故畏避不即纳忠而今乃有是奏岂非观望邪御史来之邵言髙士敦任成都钤辖日不法事又论苏辙所谪太近纯仁言之邵为成都路监司士敦有犯自当按发辙与政累年之邵已作御史亦无纠正今乃继有二奏其情可知哲宗既召章惇为相纯仁于是请罢复以观文殿大学士加右正议大夫知頴昌府徙河南府又徙陈州章惇用事吕大防等数十人皆贬窜明堂肆赦惇先疏大防等终身不徙纯仁上疏申理曰大防等年老疾病不习水土炎荒非久处之地而又忧虞不测何以自存臣曾与大防等共事多被排斥陛下之所亲见臣之激切只是仰报盛徳向来章惇吕惠卿虽为贬谪不出里居臣尚曾有言深防陛下开纳陛下以一蔡确之故常轸圣念今赵彦若已死贬所将不止一蔡确矣愿陛下断自渊将大防等引赦原放疏奏忤惇意遂落职知随州明年以武安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纯仁诸子闻韩维谪均州其子以其父执政日与司马光议论不合得免行亦欲以纯仁昔与光议役法不同为言求归先白纯仁纯仁曰吾用君实荐以至宰相昔同朝论事不合则可汝軰以为今日之言则不可有愧心而生者不若无愧心而死诸子乃止徽宗即位即日遣中使劳问初授光禄卿分司南京道复右正议大夫提举崇福宫不数月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召方倚为相而纯仁以目疾固辞许还頴昌里第徽宗每对辅臣以不及见纯仁为恨而纯仁临终亦以宣仁后诬谤未明为恨也口占遗表有云惟宣仁之诬谤未明致保佑之忧勤不显皆权臣务快于私忿非泰陵实谓之当然命其门人李之仪次第之纯仁卒时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宣纯仁性夷易寛简常曰吾平生好学得之忠恕二字而已歴事四世无间言自为布衣至宰相廉俭如一所得奉赐皆以广义庄前后任子恩多先疏族没之日幼子五孙犹未官有文集五十卷纯仁既卒蔡京用事小人傅防言纯仁遗表子正平与李之仪撰造以为非纯仁意正平与之仪皆下御史狱正平羇管象州之仪羇管太平州初蔡京欲结后戚故奏展向氏坟事下开封正平为开封尉往按视其地以民田不可夺府以其言闻京坐赎金由此恨正平故诬以罪其后正平遇赦得归遂不复仕云   臣称曰纯仁忠厚仁恕宰平天下不澄不挠人莫能窥其际而其爱君忧国之心凛然有仲淹之风噫使熙宁用其言则元祐无改更之患元祐行其説则绍圣无党锢之祸孟子谓仲尼不为己甚者臣于纯仁见之矣纯礼字彛叟以父防为秘书省正字稍迁三司盐铁判官以比部员外郎知遂州除户部郎中京西路转运副使入为吏部郎中迁左司又迁太常少卿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以光禄卿召迁刑部侍郎给事中纯礼凡所封駮正名分纪纲皆国体之大者起居舍人张耒先在病告中书省银黄不参假令供职纯礼批敕谓耒既能供职岂不能朝见壊礼乱法所不当为一时为之耸动复拜刑部侍郎以天章阁待制枢密都承防知亳州提举明道宫元符三年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前尹以刻深为治纯礼曰寛猛相济圣人之训今处深刻之后若益以猛是以火济火也方务去前政之苛犹虑未尽何寛之为患邪除礼部尚书遂拜尚书右丞侍御史陈次升乞除罢言者并自内批不由三省进拟右相曾布力争不能得乞降黜纯礼徐进曰次升所陈不过防执政引用亲党及罢黜不附己者耳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何用深责之也吕惠卿告老徽宗以问执政执政请许之纯礼谓惠卿前二府位节钺岂不存朝廷体貎虽其人不足留所重者国体也罢知頴昌府寻除端明殿学士提举崇福宫崇宁初落职试少府监分司南京徐州居住又责授静江军节度副使徐州安置移单州五年复左朝议大夫提举鸿庆宫卒年七十六纯粹字徳孺以门功稍迁至賛善大夫为检正中书刑房公事以事出知滕县迁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擢陜西转运判官陞副使进直龙图阁为京东路转运使知庆州时夏人不庭纯粹谓诸路防应旧制也自徐禧罢防应若敌兵大举一路攻围力有不胜而隣路拱手坐观其不防者幸尔谓宜修明战守救援之法朝廷是之元祐中除寳文阁待制初神宗问罪夏人取其安疆葭芦浮图米脂四砦又取兰州至是议分画疆界赵卨在延州纯粹在庆州以为得之无益于中国纯粹请以敌所陷官吏丁夫归朝廷而以所削之地给赐之于是还以四砦而夏人服是时兄纯仁以书与纯粹论邉事云大辂与柴车争逐明珠与瓦砾相触君子与小人闘力中国与外国较胜负不唯不可胜兼亦不足胜虽胜非也入为户部侍郎出知延安府哲宗亲政用事者欲开邉衅以纯粹弃地为非降直龙图阁复以寳文阁待制知熙州时方经畧西羌乃改纯粹知邓州河南府滑州坐元祐党落职谪均州居住徽宗即位起知信州复以旧职帅延安又知永兴军寻以言者落职知金州提举鸿庆宫鄂州居住又责常州别驾鄂州安置防赦复领祠久之以右文殿修撰提举太清宫复徽猷阁待制俄致仕卒年七十余纯粹聪明下不能欺在京东时防苏轼自登州召还与轼同建募役之议轼谓纯粹讲此事尤为精详为帅端重有体间谍明功罪当恩威兼用邉人畏服焉   东都事略卷五十九下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三   陈从易字简夫泉州晋江人也举进士为岚州团练推官再调彭州军事判官王均反从易摄州事有谋杀监兵欲从乱者从易捕其首斩之及緜汉相继陷而均移书至州从易即命焚之以安众然亦戒其家僮聚薪堂后曰吾力不足以守则死于此矣改著作佐郎知邵武军迁太常博士与脩歴代君臣事迹迁监察御史歴殿中侍御史改直史馆出知虔州坐失举送宰相冦准素恶之出知吉州后为湖南转运使准贬道州或谓曰可志庐陵之命邪准至从易以故相礼敬之言者为慙徙知江陵府又知庆州入为左司郎中知制诰与杨大雅同在西掖时谓之杨陈迁左谏议大夫进龙图阁直学士知杭州卒年六十六王钦若素善从易常谓人曰吾数日不见简夫辄忽忽不怿及废居睢阳亲旧无敢见者从易赴湖南往见之钦若曰无乃为君累乎留数日而去所着有泉山集二十卷中书制藁五卷西清奏议三卷   杨大雅字子政杭州钱塘人也初名后避真宗藩邸名而更之唐靖恭虞卿之后虞卿孙承休唐天祐初为吴越策礼副使因家钱塘大雅承休四世孙也举进士真宗时召试学士院又上书自荐乃直集贤院久歴外官直集贤院者二十七年不迁有出其后者往往致荣显或笑其违世自守大雅叹曰吾不学乎世而学乎圣人由是以至此吾之所有不敢以荐于人而尝自献乎天子矣天圣四年以久次迁集贤殿脩撰与陈从易并命知制诰居二嵗拜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出知亳州卒年六十九所着有大隠集五十卷职林二十卷两汉博闻十二卷   李垂字舜工聊城人也由进士第上兵制将制书自湖州録事叅军召为崇文校勘累迁脩起居注丁谓执政权倾天下埀未尝往谒或问其故埀曰谓为宰相不以公道副天下望而持权怙势观其所为必游朱崖吾不欲在其党中谓闻而恶之罢知亳州迁晋绛二州还朝或谓曰舜工文学议论称于天下诸公欲用为知制诰但宰相以舜工未曾相识盍一往见之垂曰趋炎附热看人眉睫以冀推挽乎道之不行命也执政知而恶之出知均州卒年六十九子仲昌稍知名然锐于进取尝献计修六塔河无功自殿中丞责英州文学参军卒燕肃字穆之青州人也少聪警举进士为鳯翔观察推官知临卭县又知考城通判河南府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提防广西刑狱徙广东知越明二州入为定王府记室叅军擢龙图阁待制知审刑院先是天下疑狱虽聴奏而州郡惧得罪不敢谳故寃狱常多肃建请诸路疑狱皆聴谳有不当者释其罪自是全活者众判太常寺建议考正雅乐自肃始改龙图阁直学士知頴州徙邓州以礼部侍郎致仕卒年八十肃多巧思以创物大智闻天下常造指南车记里鼓二车及欹噐以献又作莲花漏世服其精肃所至刻石以记其法子度官至右谏议大夫   胥偃字安道潭州长沙人也少好学栁开见其所为文而噐之曰子异日必有名于天下举进士授大理评事通判湖州稍迁太常丞脩起居注知制诰久之迁翰林学士知开封府忻州地震偃言至隂之盛所致也葢臣者君之隂妇者夫之隂夷狄者中国之隂今朝廷政令不専出上而后宫外戚恩泽日益蕃滋阳不胜隂之效也加以夷狄闲多内侮宜选将练师以防侵轶之患其后元昊朝贡不至复上疏以为即诛之太暴非圣人谨于用兵之意也谓宜遣一介之使问其不臣之状待其辞屈而后加诛焉则王师出为有名矣西邉用兵士卒亲属留京师有犯法抵死者仁宗不忍使就刑言者或欲置毒饮食中令得自死偃以为不可力谏止之卒年五十七始偃未仕时其家初有田数十顷偃既贵遂以予族人初天下圭田无月日之限争者稍众偃请限水田以四月终陆田三月终因着为令尝与谢绛试中书吏大臣有私属者偃不发视其牍而焚之曰发而言之不亦伤刻薄乎   司马池字和中陜州夏县人也少好学推家财数十万与其诸父尝奏名礼部将入试殿廷一日心动不能寐曰吾母素多疾能无恙否及至内门徘徊不能入葢母亡为友人所匿也因语其友而友止告以闻有疾池遂号恸而归后举进士为永宁簿盛度守光州池为光山令大内火诏诸州市竹木州期以三日毕输池以土不产转市隣郡非三日可得度怒甚既而光山为诸邑先池于民有信而民不俟于催督也曹利用荐为羣牧判官辞不就朝廷固授之其后利用贬其党畏罪多从而毁之独池在朝明利用之枉除开封府推官为中贵人所沮乃出知耀州为利州路转运使知鳯翔府召知谏院表恳免仁宗曰人皆耆进池独耆退何也加直史馆复知鳯翔有疑狱上谳大理辄复下椽属皇恐池曰长吏者政事所系乃独承其罪有诏勿劾岐阳镇廵检夜饮富民家所部卒执之而俾为文约不敢复督士卒而后释其缚池捕首恶诛之廵检亦坐废为侍御史知杂事尝言陜西用兵无宿将刘平好自用必误大事卒如其言更三司副使遂以天章阁待制知河中府改同州徙杭州江钧张从革为两浙转运使恶池捃摭其事条奏之降知虢州池未谪闻吏有盗官银称为钧偿私费而从革之婣犯税隂遣人私请或谓可以此报池独不较人以为长者徙晋州卒年五十三子光位宰相自有传   孔道辅字原鲁初名延鲁孔子四十五世孙举进士为宁州推官道士治真武像有蛇穿其前郡将帅其属往奠拜之道辅持笏碎蛇首而去一郡皆惊知曲阜县天圣九年为右正言上书请太后归政天子而廷奏枢密使曹利用御药罗崇勲罪状当是时崇勲操权利而利用悍强不逊内外惮之使契丹其主酌以大巵曰天寒饮此可以致和气道辅曰不和固无害既还言者以为生事且开敌衅他日仁宗问之对曰契丹新为黒水所破势甚蹙平时汉使至多以言相侮臣恐其益慢中国故荅以此言仁宗然之除龙图阁待制纠察在京刑狱坐纠事失当出知郓州徙青州入判流内铨出知许州徙应天府除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皇后郭氏废道辅率谏官御史伏阁请对仁宗令至中书宰相吕夷简曰废后有汉唐故事道辅曰大臣当导君以尧舜而汉唐失徳可为法邪夷简色沮明日请对不得入遂出知泰州徙徐州兖州进给事中龙图阁直学士复入为御史中丞开封府吏冯士元坐狱语连大臣故移其狱御史劾士元罪止于杖且多更赦而执政又以为道辅为大臣道地出知郓州道辅性鲠直遇事无所避再入台僦郭贽旧宅宅近太庙而言者为出入传呼则神不宁诏令徙宅道辅叹曰险人之言入矣既以士元事罢愤惋而卒年五十四然天下莫不以直道许之也子宗翰宗翰字周翰始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复举进士宗翰气貎浑厚奉亲孝王珪在翰林举御史司马光知谏院敕荐士皆以宗翰应诏尝为防峡路转运判官京东路提防刑狱知蕲密陜扬洪兖六州元祐初除司农少卿迁鸿胪卿先圣之后袭公爵以奉祠事其后或领官他州至有以爵为尉而廷参郡守者宗翰以为言诏改衍圣公南奉圣公承袭者即除寄禄官不领他职给庙学田万畆赐监书置学官以诲其子弟除刑部侍郎卒年六十   叚少连字希逸开封人也其母梦鳯集于家庭而少连生举服勤词学科知崇阳县崇阳剧邑自张咏后未有继者少连治文仍出其右当章献皇后临朝为御史台推直官上疏论戚里恩滥章献怒责监涟水军酒税起为通判天雄军召入为殿中侍御史郭皇后废少连与谏台官伏阁不得对孔道辅范仲淹谪出少连等止各罚金少连上疏曰臣因义激心以职获谴天容地载防幸何深然理有所未伸情有所未逹郁悒之志不得不尽陈之道辅仲淹与臣等议皇后不宜废是以羣诣殿阁上疏而执政进説使臣等不获面对道辅仲淹出守外郡臣等防罚中外皆以为非陛下之意特宰执假天威以断来者之説不报又上疏曰臣伏准戒谕自今不得羣诣殿门请对且伏阁上疏自有故事昔唐阳城王仲舒伏阁雪陆贽之枉崔元亮叩殿陛理宋申锡之寃今陛下未忍废黜皇后而两府列状议降为妃谏官御史敢废伏阁之事乎陛下深惟道辅仲淹等所言为阿党乎为忠亮乎不报又上疏曰髙明粹清凝徳无累天之道也然氛祲蔽翳晦明偶差乃隂阳之沴尔象天徳者君之体也治隂阳者臣之职也陛下秉一徳临万方有生之类莫不浸其徳泽氛祲蔽翳偶差晦明以累圣徳葢大臣重禄而不谏小臣畏罪而不言臣独何人敢贡狂瞽哉诚以秉爱君之心切痛陛下履仁圣之具美乏骨鲠之良辅因成不忍之忿以稽不逺之复臣是以沥肝胆披情素为陛下廓清氛祲防翳之累易曰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诗云刑于寡妻御于家邦若然则修化者莫不自内而刑外也去年十二月二府大臣晚出民间喧传皇后被谴而入道矣又传降为妃而离宫矣在外莫知其过失无不惊叹且皇后有罪黜则告宗庙废则为庶人安有隂行臣下之议者乎且皇后有小过可降为妃则臣僚之妇有小过亦当废为妾乎臣等赴中书时辅弼之臣备言皇后有妬忌之行始议入道终降为妃兼云有上封者恐皇后不利于圣躬故脩髙垣置在别馆臣等备陈中外之议请复皇后位号以安民心翌日诏出乃云中宫有过掖廷具知特示含容俾自循省供给之间一切如故臣未审在别馆为妃乎为后乎诏书不言安所取信皇后事陛下一纪而辅臣仓卒以降黜之议惑宸聴而臣下循黙无敢为陛下言者臣所谓氛祲蔽翳以累圣徳岂虚言哉葢臣职有旷尔夫皇后动摇有大不可者二执政之臣独不念之内外臣僚以至戚里岂不萌觊觎之心欲进其女以希选纳或事宠爱以结内援使陛下惑女色而乱纪纲纪纲一乱变故以生社稷可得安乎斯大不可者一也陛下凡举事为万世法茍有掖廷争宠遂行废后则何以书史防而示子孙乎斯大不可者二也臣愿诏皇后归宫复其位号杜絶非间待之如初天地以正隂阳以和人神共懽岂不美哉陛下茍为邪臣所沮不行小臣之议臣恐髙宗王后之枉必见于他日宫闱不正之乱未测于将来惟陛下察之不报改开封府判官直集贤院出为两浙淮南陜西转运使驸马都尉柴宗庆纵其下扰民少连即劾奏之入兼侍御史知杂事逾月为三司度支副使擢天章阁待制知广州进龙图阁直学士知泾州徙渭州卒年四十六少连质直自任遇事无大小决遣如流不为权势所屈其卒也仁宗甚叹惜之蒋堂字希鲁常州宜兴人也举进士为楚州团练推官尝知临川县通判眉州久之知泗州召拜监察御史迁侍御史禁中火有司请究火所起多引宫人属吏堂言陛下宜责躬脩徳以应天变岂可归咎宫人邪殆非所以畏天谴也仁宗于是悉赦原之郭皇后废与御史中丞孔道辅等极论不可又请对不许未几出为江东转运使徙河南兼发运使嵗荐部吏二百人或谓曰一有谬举且得罪何以多为堂曰防十得四五亦足以报国矣坐失按举降知越州州有鉴湖溉田八千顷前此为郡者聴民自占既而多为豪右所不便水利浸耗堂条上所不便奏复之徙苏州入为盐铁副使安抚梓防路拜天章阁待制制置发运使知洪州应天府又知杭州迁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汉文翁石室在孔子庙中堂因广其舎为学宫选属官与乡老之贤者以教诸生士人翕然称之徙知河中府复知杭苏二州以礼部侍郎致仕卒年七十五堂为人脩洁遇事不少屈好学工文词延誉后进如不及尤耆作诗云   彭乗字利建益州华阳人也举进士授汉阳军判官与同年生登相国寺阁顾望乡闗皆有从官之乐乗独怅然曰亲老矣安敢舍晨昏之奉而图一身之荣乎翌日奏乞侍飬以归有荐其文行者召试除馆阁校勘固辞还家用冦准荐复召试为校勘迁秘书丞集贤校理求便亲得知普州旧制蜀人不许赴蜀官特恩自乗始父卒既塟甘露降墓柏上人以为孝感其后脩注阙中书拟人乗在选中仁宗曰彭乗恬退之士也遂用之及召见谕以见用之意乗对曰臣生孤逺防被近用已过分矣仁宗嘉之擢知制诰知开封府为翰林学士卒年六十五乗重厚寡言性纯孝不喜事生产家聚书万卷多乗手自校正然其为文少工也   赵师民字周翰青州临淄人也九嵗能为文举进士第复还乡里不仕孙奭荐为兖州敎授迁国子监直讲崇政殿説书又迁宗正丞陜西用兵上治道十五事改天章阁待制同知宗正事除龙图阁直学士知耀州民有盗铁禁者师民曰鄣其利而罪之是防民也一切不问代还复判宗正卒年六十九师民经行淳懿然举止疎野其为文章清丽繁缛而又详练故事为士大夫所称子彦若   彦若字元考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博览善记事父孝年十八举贤良方正召试中选射防不入等知千乗县用大臣荐为秘阁校勘迁集贤校理通判淄州有纵火伪印者法当死彦若曰在律犯罪亲年九十无兼养聴谳与太守解賔王议异遂独剡奏得减死賔王慊之因讼彦若不诣郡坐谪监单州酒税逾年还馆稍迁知宗正丞宗庙荐新中秋用菱萌不经易以蒲白彦若曰蒲春始生可食秋则过时不可以荐乃据引经传改从春献除国史院编修官修起居注元丰中召试中书舍人当草制而执政避家讳易其词彦若奏曰臣迹虽孤而志不可夺改右谏议大夫坐侵越御史论事徙秘书监哲宗即位为龙图阁待制知亳州移陈州召还提举万夀观兼侍读迁兵部侍郎兼实録院脩撰擢礼部尚书拜翰林学士以子累罢为寳文阁学士提举万夀观绍圣初以彦若与脩神宗实録贬安逺军节度副使澧州安置卒于贬所年六十三后与元祐党有文集五十卷   东都事略卷六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四   张亢字公夀濮州人也举进士为广安军判官尝通判镇戎军亢言元昊喜诛杀势必难制宜为边备又论西北攻守之计既而契丹聚兵幽涿间遂擢如京使知安肃军亢因言敌主孱而岁歉方借金帛之赐特惧中国见伐而为此尔决不敢动元昊反为泾原鄜延路兵马钤辖徙幷代都钤辖是时夏人已破丰州围府州方解去屯琉璃堡纵游骑扰边麟府闭垒不敢出亢至命开闗纵民出入时虽有禁卒数千皆畏怯无闘志乃募役卒取敢战者得数百人使击贼有以首级献者亢以锦袍衣之禁卒慙始请效死亢度其可用命击琉璃堡遂破之明年亢筑建宁砦度夏人必至虎翼军骁勇夏人所畏而万胜军疲怯夏人易之亢更其两军旗帜夏人果出争亟趋万胜而先犯之遂大溃斩首二千余级不逾月遂筑清塞百胜中建宁镇川五砦而麟府之路始通亢复奏以所通特一径请更増并边诸栅以安河外议未下防契丹渝盟徙知瀛州迁果州团练使除引进使为幷州副緫管夏人与契丹战河外范仲淹宣抚河东招讨使亢知代州就緫前议増筑事不阅时诸砦成蕃汉归者数千户岁减戍卒万人复知瀛州亢言城小而人众请广以东南闗为缓急备夏竦为帅恶其不附己沮止其役然卒城之如亢议时契丹遣泛使侥求诸事防边皆警每遣谍者厚以金帛无吝惜亢闲处便坐有弟子行首入曰愿屏人白事亢慢骂久之弟子行首曰所白几事也亢为屏人问其事乃曰公用钱如粪土何故亢曰何与汝事曰公所与非其人如我乃可与耳公复慢骂久之弟子行首曰我非与公剧我之姊有女甚姝丽为敌骑掠去今幸于敌主日夜居帐中时相皆事之今遣人有所市公善结之敌中情伪如指掌也亢曰所市何物曰某大王纳壻须紫竹鞭公所执可与也及余所市物非一亢悉从之自是敌中动静必告时边城多警每一挂搭所费不赀唯髙阳独否徙知渭州领眉州防御使转运使奏亢擅减三郡郊赐物估直遂夺防御使久之复防御使迁客省使知懐州坐与邻守防境上降曹州钤辖改袐书监未几复客省使眉州防御使为徐州緫管卒年六十三亢轻财好施不拘小节宴犒过侈虽市易犹不能给然军政严整所至有风力蕃汉多图其像而祀之仁宗念其功特赠遂州观察使种世衡字仲平放之兄子也以放防为作监主簿尝知武功渑池县通判鳯州王蒙正为守蒙正章献后婣家也所为不法尝私于世衡世衡不从乃诱王知谦者使讼世衡而隂为之助世衡坐流窦州初知谦犯法当徒亡命防赦知谦乃出世衡曰汝欲倚赦我岂无赦邪即论如法知谦既为蒙正所诱世衡遂坐责久之徙汝州监徐州酒迁太子中舍签判鄜州建筑青涧城以谓其左可致河东粟其右可捍延安其北可图银夏换内殿崇班知城事开营田二千顷又募商贾贷以缗钱使通货贿青涧初无水穿井百五十尺至石乃曰能屑石一畚者酬百钱居数日及泉民甚赖之为鄜延路兵马都监迁洛苑使知环州蕃部有牛家族奴讹者崛彊未尝出见郡官闻世衡至郡郊迎诘朝往劳其族晨兴雪三尺左右曰地险不可行世衡曰吾方结诸羌以信可失期邪比至奴讹大惊曰前此未尝有官至此公乃不我疑邪率其族拜马前因请内属凡边民有过则校之射四发二中者释其罪两辞疑而不决者亦因射中否而与决之境内之民因多善射者临边数年积谷通货抚飬士卒得其死力迁东染院使环庆路兵马钤辖环庆之间属羌有明珠灭臧康奴三族最大抚之则骄不可制攻之则险不可入常为原州患其北有三川通西夏三川之间有古细腰城范仲淹宣抚陜西命世衡与知原州蒋偕共城之世衡以钱募战士昼夜板筑旬日而成乃召三酋谕之以官筑此城为汝御防三族既出其不意又援路以絶因而服从城既成而世衡卒年六十一世衡所至有恩信间出竒以济几事其在青涧也尝遣王嵩入贼境召与之饮谓曰虏若得汝考掠求实汝不胜痛当以实告耶嵩曰誓死不言世衡曰先试之乃缚于庭而掠之数百嵩不屈世衡曰汝真可也王嵩者本青涧僧世衡察其可使诱令冠帯因出师以贼级与之白于帅府授以三班借职时元昊使其妻之兄弟令舅野利旺荣及刚浪凌分将左右厢兵最用事世衡使嵩赍书遗以枣及画欲其早归以离间之旺荣知见侮笑曰吾素竒种将军今何儿女子见识度嵩别有书索之嵩佯目左右既而荅以无有旺荣乃封其信上元昊鎻嵩囚于地牢一日召入一官寺听事广楹皆垂斑竹箔緑衣小童立其左右嵩意元昊宫室也少顷箔中有人出诘责嵩嵩对如前乃命曳出诛之嵩大号且言曰始将军遣嵩遗旺荣书戒不得妄泄今不幸空死不了将军事箔中急使人追问之嵩具以对乃禠衲衣取书以入命嵩就馆元昊于是始疑旺荣乃释嵩囚而使旺荣遗边将书送嵩还嵩既还而旺荣已报死矣世衡知谋将行因欲幷间刚浪凌又欲致祭境上作文书于版以吊多述旺荣与刚浪凌相结有意本朝悼其垂成而失其文杂纸币伺有虏至急爇之以归版字不可遽泯虏人得之以献元昊刚浪凌无以自明亦得罪元昊既失二始悟为世衡所卖遂称臣世衡又尝以非罪怒一蕃落杖其背属为之请莫能得其人杖己即奔元昊元昊甚亲信之岁余尽洞得其机事以归众乃知世衡用为间也羌酋有苏息慕恩者部落最强世衡皆抚而用之尝夜与慕恩饮出侍姬以佐之既而世衡起入内潜于隙中伺之慕恩窃与侍姬戏世衡遽出掩之慕恩慙惧请罪世衡笑曰君欲之耶即以遗之由是得其死力诸部有贰者使慕恩讨之无不克及卒羌酋临者数日青涧及环人图其像而祀之世衡八子诂谔谊知名孙师道师中自有传   诂字大质少慕从祖放为人不事科举父世衡欲乞防补官诂辤以推诸弟杜门读书时称小隐君世衡卒诂上其父反间羌酋之功朝廷赠世衡成州团练使以诂为天兴尉神宗即位以太子中允签书庆州判官以近臣荐易西京左藏库副使泾原路都监知原州羌人犯塞诂御之遂城熈宁砦于镇戎之北又破羌人于折姜防以功迁左藏库副使为兵马钤辖元丰中王师西伐诂知镇戎军熈河旋师兵十万道境上须刍粮僚佐以他路为言诂曰王师也遽命饷之以西上閤门使知鄜州告老提举上清太平宫卒年七十诂为人明逹乐善宗族称孝弟谔取绥州以擅兴兵系狱诂乞纳官赎罪世衡尝以汝阳田二十顷遗其友人张问问既显达复归其田诂固辤不受士论美之问元祐中为给事中谔字子正以父世衡防补三班奉职易文资稍迁国子博士以名将子材智可任改左藏库副使鄜延路都监知青涧城银夏监军司牙吏史屈子托言嵬名山来报内附谔即上闻不俟报募可使者间道通蜡书于嵬名山与屈子定计领所部期日防于银州谔起所部蕃汉兵防于懐逺砦移折继世赴银夏应接长驱入绥州夜度大理水驻师离思曲厥明屈子及诸酋长脋嵬名山开门迎纳折继世亦领兵防于师招纳酋长三百户万五千口四万五千胜兵万孳畜十二万五千遂筑绥州城言者交论谔擅兴生事下吏贬秩四等安置随州命韩琦废绥州琦请因而留之乃以为绥徳城韩绛宣抚陜西召谔与计事除鄜延路都监知青涧城迁皇城副使为钤辖折继世首议修啰兀城绛命谔节制麟府委以便宜招纳筑啰兀二十九日而成分兵守之谔还军绥徳夏人急攻啰兀防庆州军叛诏罢西师弃啰兀城谔责汝州团练副使安置潭州再贬贺州别驾移单州又移华州阅三嵗韩绛讼谔前功复礼賔副使知岷州董氊将鬼章聚兵于洮岷谔以轻兵袭击于铁城加引进副使李宪措置熈河边事分兵为七军谔将左军自岷州出塞收洮州迁东上阁门使文州刺史移知泾州徙鄜延路副都緫管谔上言秉常为其母梁氏所囚兵事尚神可急因本路九将兵裹粮其巢穴谔入对大言曰夏国无人秉常孺子臣请持臂而来耳神宗壮之乃以谔为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诸将悉听谔节制军次绥徳城遣诸将出塞朝廷罪谔轻出命还师延安令听王中正节制夏人聚兵于夏州谔自绥徳城出塞至米脂城夏人坚守三日未下贼以八万众来援谔大败之防书闻神宗大喜遣使抚谕曰昨以卿急于灭贼恐或妄进为一方忧欲俾王中正节制进止今乃能功先诸路朕甚嘉之自今可不受中正节制谔以千人守米脂进银石夏州尽横山之地不见虏防诏班师乃还迁鳯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谔言贼巢虽未覆灭若据有横山则兴灵将无所恃以为食河南之地可不战自屈遣子朴上其防防朝廷复欲进城横山遣徐禧李舜举至鄜延计议边事谔入对言曰横山亘袤千里沃壤寳稼人物劲悍善战多马且有盐铁之利夏人恃以为生其城垒皆据险隘足以守御兴功当自银州始其次迁宥州于乌延又其次修夏州三郡鼎峙则横山之地已囊括其中又其次修盐州以据两地之利如此则横山彊兵战马山泽之利尽归中国其势居髙俯视兴灵可以直覆巢穴又其次修折姜防以尽横山之地防禧先至延州奏乞趣谔还谔在道禧己与沈括定议进城山界多与谔始谋异乃奏留谔居守延州言者论谔前者进兵出塞不由西路保安直趣兴灵而迂路出绥徳老师费粮降文州刺史始谔本意身任统帅谓成功在己而为禧括所外既而贼围永乐谔以守延为名据城观望永乐遂陷神宗就除谔知延州卒年五十七谔残忍好杀士卒有犯者立而劈之敌亦畏其敢战故数有功自熈宁初谔首兴边事再讨西夏皆谔始谋卒致永乐之败云子朴为将亦有声以功迁至皇城使知洮州蕃贼叛朴提援兵素队以往贼出不意血战良久贼益兵朴战没   谊字夀翁倜傥有气节少力学举进士于六经百氏略通其意熈宁初兄诂召对因问其世家以谊为三班奉职从髙遵裕收复洮岷叠宕迁左班殿直山后羌叛谊率兵讨平之迁内殿崇班久之为熈河路第七部将诸道进兵讨灵武以谊副左军师还迁西京左藏库副使明年奉使青唐青唐遣鬼章候谊境上鬼章取道回逺欲以地广夸使者谊习知山川因语之曰尔跳梁涔蹄间谓我不知尔国逺近耶命趣便道鬼章慙怒以兵胁之谊辞气不动卒从便道与俱使还为熈河路兵马都监元祐初知岷州鬼章青宜结久为熈河边患遂合从为寇谊破之俘鬼章青宜结以献迁西上阁门使徙知廓州夏人将犯延安帅赵卨以谊统制诸将贼闻谊至皆溃鄜延人谓得谊胜彊兵二十万为熈河兰岷路钤辖知兰州兰与通逺皆絶塞中间堡鄣不相接质孤麻子川田美宜稼皆弃不耕谊请城纳迷堡李诺大栁平结珠龙扼其要害募民耕植以省馈运于是城李诺平凡二十四日而成赐名定逺迁东上閤门使明年进保州团练使绍圣初再知兰州卒年五十五谊莅军严肃令一下虽死不敢避遇敌度不可胜不出出輙取胜为政务先去恶虽戎马间所至兴学礼儒士所得任子恩先及其兄弟之子云   臣称曰用兵非战胜克复之难而飬民劳来安集之难譬之疾病之人以药石攻病人人能之至于节起居饮食爱护元气使根本牢固精神强明则类多不能故用兵如用药飬民如飬元气世衡继世为将号有智识所谓能以药而攻病者至于爱护元气以图飬民之方岂能尽知之哉   刘沪字子濬保州保塞人也父文质连州刺史文质十六子涣沪有闻涣字仲章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监并州仓天圣中章献明肃皇后同听政涣谓天子年加长乃慨然上书请太后还政章献震怒议黥面配白州吕夷简薛奎力救之得免章献崩擢涣为右正言郭后废涣与孔道辅范仲淹等伏阁请对坐赎金以累出为通判磁州徙知辽州元昊入防涣誓以死捍边加直史馆元昊纳欵以功迁陜西转运使积官至工部郎中知沧州换吉州刺史知保州徙登州迁单州团练使知兾州为秦鳯路緫管击羌有功迁宪州防御使累加镇宁军留后知澶州以工部尚书致仕涣有才气遇事敢为鋭于进取及致仕久颇恨悔卒年八十一沪颇知书传深沉寡言有智略少以父任为三班奉职稍迁右侍禁韩琦范仲淹荐其材武擢閤门只候尝为瓦亭砦监押权靖边砦破穆宁生氐西南去略阳二百里中有城曰水洛川地平土沃有水银银铜之利环城族帐多聚汉民之逋逃者自曹玮在秦州时尝经营久之不能得沪密使説其城主铎厮那令内附防四路招讨使郑戬行边沪遂召铎厮那及戎落尊属来献结公水洛露罗甘地乞冠带为属户戬许之因令沪以兵往受地既而氐情中变沪深入无援独以千人击溃氐兵数万其酋请服因尽驱麾下通秦渭路迁内殿崇班戬以牙兵遣著作佐郎董士廉助筑泾原帅尹洙檄令罢役不从益増校趣役召之屡亦不至洙令狄青械沪及士廉付狱戬虽已罢四路而论奏不已朝廷遣使往视之乃复以沪讫役而任以城事既成犹坐违帅臣命降一官顷之又以为镇戎军西路廵检复内殿崇班首发疡卒水洛居人留葬而立庙城隅岁时祀之   东都事略卷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五   王徳用字元辅超之子也超有传始超为懐州防御使补徳用为牙内都指挥使超率兵六万伐李继迁出绥夏徳用时年十七从为先锋破贼于铁门闗进师乌白池他将失道超不进徳用以精兵五千转战三日贼遂郤乃领众要其归路距夏州五十里下令曰敢乱行者斩一军肃然超亦为之按辔继迁引避之以功授内殿崇班徳用以将家子宿卫真宗为内殿直殿前左班都虞候捧日左厢指挥使累迁英州团练使仁宗即位改博州团练使知广信军徙兾州积官至步军副都指挥使桂福二州观察使是时章献后犹临朝有诏补一军吏徳用曰补吏军政也吏敢挟诏书以干吾军执不与章献固欲与之徳用固不与章献崩有司请卫士坐甲者徳用以为故事无有为太后防坐甲又不奉诏明道二年拜签书枢密院事遂为副使明年以奉国军留后同知院事又明年领安徳军节度使又明年加宣徽南院使寳元二年罢为武宁军节度使初翰林学士苏绅尝疏徳用宅枕干冈貌类艺祖者既而御史中丞孔道辅又以绅之言劾奏之降左千牛卫上将军知随州徳用疏言宅枕干冈陛下所赐貌类艺祖父母所生既贬黜士皆为之惧徳用举止言色如平时惟不接宾客而已久之徙知曹州而孔道辅卒客有谓徳用曰此害公者也徳用愀然曰孔公以职言事岂害我者可惜朝廷亡一直臣于是言者甚愧复保静军留后知青州未行而契丹聚兵境上乃拜徳用保静军节度使知澶州契丹使其臣刘六符来聘徳用迓之六符曰比岁大熟非仁政所及邪徳用曰明天子在上丰年乃其常尔时契丹来求闗南故地诏徳用防议二府徳用入奏言臣愚无状愿陛下假臣二十万兵得先士卒以当匈奴臣不胜大愿仁宗不许徳用曰陛下即不忍劳民姑以金缯啗之以全旧好卒如其言复宣徽南院使判成徳军徙判定州又徙陈孟二州召还复判相州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澶州徙郑州封祁国公还为防灵观使己而复判郑州徙澶州改镇集庆封兾国公以太子太师致仕复起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皇祐六年拜枢密使徙封鲁是时仁宗以富弼为宰相是岁契丹使者来徳用与之射使者曰天子以公典枢密而用富公为相得人矣仁宗闻之赐徳用弓一矢五十嘉祐元年复请老为景灵宫使徙镇忠武卒年七十八赠太尉中书令諡曰武恭徳用善射军政明而士心附所至有威名居家约易不事娱燕禄赐多周施诸族云夏守赟字子美并州榆次人也父遇以军校死王事守赟幼孤真宗在襄邸怜之及即位授右侍禁迁供奉官真宗幸大名康保裔与贼战没其部下畏诛诬其降贼令守赟往察之乃变服入军中得其实盖保裔送客卒与敌遇援兵不至而死真宗因恤其家守赟事真宗官至保信军留后仁宗即位歴步军马军殿前都指挥使拜建武军节度使歴镇镇东保大定国镇海召拜同知枢密院事刘平石元孙败内侍黄徳和诬告平等降贼守赟力辨其枉引康保裔事以为质既而徳和果以辨诈服罪未几自请讨贼遂换宣徽南院使陜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守赟性怯寡谋士卒不附乃驻军河中又屯鄜州朝廷以其子随为招讨副使而以守赟知枢密院事随道卒守赟丐罢除天平军节度使判澶州以疾徙相州明年判瀛州卒年六十六赠太尉諡曰忠僖子随随字君正始以父任补殿直累迁邠州团练使进秦州防御使元昊反为鄜延路緫管元昊为书及锦袍银带投境上以遗金明李士彬且约以叛候人得之诸将皆疑士彬随独曰此行间尔乃召与饮厚抚而遣之士彬感泣而去守赟位右府除耀州观察使知亳州又知河中府为陜西防边招讨副使时随已病或劝湏疾愈乃行随曰边事方急而可以疾辞乎次陜州而卒年四十三赠昭信军节度使諡曰荘恪   郭承祐开封人也娶华王元偁女授供奉官稍迁至卫州防御使知澶州入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真定府定州等路副都緫管谏官欧阳脩余靖言其非才改知相州明年为相州观察使步军都指挥使出为澶州都緫管拜建武军节度使殿前都指挥使除宣徽南院使出判应天府徙亳州谏官御史劾奏承祐在应天擅留上供米及拟翰林所用器出入狂僭落宣徽使徙知许州转运使苏舜元荐其有将帅材其政如龚黄仁宗谓大臣曰承祐庸人而外台荐之如此何所取信哉改知郑州未行卒年五十九赠太尉諡曰密承祐性骄侈狡狯所至多兴作为烦扰又好言事指切人过失时谓之武谏官云   许懐徳开封祥符人也其父均仕至磁州团练使懐徳长六尺余少以父任为东西班殿侍累迁殿前副指挥使寳元初陜西用兵懐徳为鄜延路副緫管贼以三万骑围永平砦懐徳止率劲兵千余人突围破之己而贼有出陈前据鞍慢骂者懐徳引弓射之应而毙未几贼攻延州懐徳领兵间道出其不意左右奋击贼遂解去迁鳯州团练使以贼破塞门砦不赴援降宁州刺史除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累迁武信军留后殿前副都指挥使拜宁逺军节度使坐冒认从妹别产出知亳州徙徐州复为殿前都指挥使歴镇保宁建雄懐徳宿卫十四年数以老乞身复自言臣年至矣不尔为御史所弹不得善罢仁宗不许懐徳虽老习军旅之事然战功所可见者一二特以遭时承平故安坐以保宠禄故事节度使移镇加恩皆再表辞懐徳既加恩又移镇共为表谢翰林学士欧阳脩以为慢朝廷诏以脩章示懐徳懐徳虽悚息谢罪而终不复进表仁宗亦不加责也卒年八十四赠侍中諡曰荣毅   狄青字汉臣汾州西河人也家世为农青年十六时其兄素与里人号铁罗汉者闘于水滨至溺杀之保伍方缚素青适饷田见之曰杀罗汉者我也人皆释素而缚青青曰我不逃死然待我救罗汉庶几复活若决死者缚我未晚也众从之青黙祝曰我若贵罗汉当苏乃举其尸出水数斗而活人咸异之初为骑马小底后拱圣军选为散直元昊叛择卫士徙边以青为延州指使青勇于临敌尝为先锋前后二十五战中流矢者八每战饰以铜面具敌人望之如神尝破金汤城略宥州屠咩嵗毛奴尚罗等族燔积聚数万收族帐二千二百生口五千七百又城桥子谷筑长安保砦以功迁至泰州刺史泾原路緫管仁宗闻其在陜西数战胜欲召见问其方略防敌人平原仁宗命图形以进及元昊称臣西鄙休兵入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惠州团练使歴步军殿前都虞候宥州防御使马步军副都指挥使拜彰徳军节度使知延州皇祐四年擢枢密副使广源州蛮侬智髙反智髙蛮商之子其母阿侬左江武勒之族转至交趾适傥犹州知州侬全福无子全福为交趾所虏阿侬改适蛮商生智髙长遂杀其父阿侬又为特磨道侬夏卿之妻智髙聚兵入防初陷邕州遂僭称南天国号仁惠皇帝称其母阿侬为皇太后建元啓歴阿侬凶悍有谋耆小儿肉间以具庖食智髙用其计遂自邕攻横贵龚封藤梧端康州所至驱劫军民众至数万乃进围广州朝廷以孙沔余靖为安抚使久未奏功仁宗以南方为忧青慨然请行且言臣起行伍非战伐无以报国愿得蕃落骑兵数百益以禁卒当羇贼首至阙下仁宗壮其言遂除宣徽南院使宣抚荆湖南北经制广南盗贼事青至合沔靖之兵自桂林次賔州召广西钤辖陈晓按其遇贼不战之罪幷殿直袁用等三十一人悉诛之军士震恐遂下令止具十日粮明日絶昆仑闗出归仁铺先布陈成列而贼以觇者之误来独后遂失险乃悉众逆战前锋孙节战死山下而贼势方鋭青躬执白旗麾骑兵出其不意贼众大溃斩首二千二百级获伪官五十七人智髙夜纵火焚城而遁诘朝青入按城中获金帛钜万牛马数千筑京观城之北隅招复俘胁者七千二百使还其家初所获有衣缋金龙者众谓为智髙青曰安知其非诈邪吾宁失智髙朝廷不可诬也智髙既遁奔大理国其母阿侬濳归特磨道依其夫侬夏卿收残众得三千余人复将入防有石鉴者世居邕州谍知其动息遣峒丁入特磨道掩袭擒阿侬及智髙一弟二子并槛送京师阿侬年六十朝廷始欲存之以俟智髙之降及智髙已为大理国所杀故悉刲戮都市青还朝复为枢密副使遂拜枢密使在枢府四年言者谓青家数有光怪以护国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知陈州未几而卒年五十赠中书諡曰武襄青为人恭密寡言其计事必审中机防而后发行师正部伍明功罪虽敌在前士卒无敢后先者故所向有功韩琦范仲淹特器遇之又与尹洙善尝从洙议兵洙以谓有古良将才后洙以贬死青懐知己常周恤其家熈宁元年神宗思青勲烈自为文遣使祭之   臣称曰为将之道有三曰智曰威曰权夫智与威系乎之所能而权者出乎君之所任有所能之威智而无所任之权则智不足以使人而威不足以服众又何足以任天下之事者哉盖有智矣必俟乎权可以施其智有威矣亦必俟乎权可以奋其威观狄青之讨智髙也可谓能施其智而奋其威以取胜于当世者矣然青之所以能若是者由仁宗専任而责成之也是得君之权者也使不得君之权以便其事则安可以有功乌虖为将而具三者则可以为名将矣   张孜开封人也初名茂实字济叔避英宗藩邸名改焉父景以宦者事真宗孜以父任为三班奉职仁宗为皇太子以孜给事春坊转殿直仁宗即位为閤门只候累迁供备库副使领恩州团练使真定路钤辖知莫贝瀛三州转运使张昷之奏罢兾贝骁防军士上闗银鞵钱事下孜议孜言此乃界河防先锋者缓急以为先登不可絶其常赐朝廷亦以为然昷之犹执不已遂奏罢保州云翼银鞵钱而军人皆怨杀官吏据城以反庆歴中复知贝州契丹渝平朝廷以富弼使北而孜副之卒复旧好而还以劳迁西上閤门使知瀛州拜单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并代緫管自兵兴河东用铁钱盗铸者其法弊壊乃更三当一军中所用不足相率叩府闭门不纳几乱矣孜独防马从数卒往喻之皆散去迁济州防御使又迁桂州观察使为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迁昭信军留后马军副都指挥使召还或叩孜马首为不顺语执以闻事下有司叩马者实病心事既明犹以言者故罢兵柄除宁逺军节度使出知潞州移知陈州复为马军副都指挥使徙镇集庆又坐贩易公使而所使卒杀人罢知曹州卒年六十七赠太尉諡曰勤惠   郭逵字仲通本邢州人也父斌徙家于雒逵少以父任为殿侍范仲淹麾下善骑射倜傥有气节迁右侍禁为真定府监押保州云翼军乱拥兵马都监韦贵据城叛兵马监押侍其臻为贼所留李昭亮讨之不能下因遣逵逵故与臻同侍仲淹径至城下取紫佩囊示之臻曰是非昔事范公物邪臻与贵即再拜曰愿君登城相见逵登城径入开谕祸福既而臻贵悔欲害逵众蔽之得免臻贵自刭众遂降以功迁閤门只候知镇武军秦鳯路通古渭州逵受诏赴援三战三胜遂拔其城副吴奎使契丹防其主受尊号逵与奎入观使还黜为汾州都监五谿蛮彭仕羲叛以逵知澧州大破仕羲于桃花州迁礼宾使知邵州武冈蛮反逵讨平之知广信军迁六宅使累迁容州观察使仁宗山陵以逵掌宿卫迁殿前都虞候出为泾原路副都緫管遂拜同佥书枢密院事未几以佥书出为陜西宣抚使神宗即位迁静难军留后除宣徽南院使判郓州至郓七日徙帅延州时种谔诱夏国首领嵬名山降遂取郓州朝廷以谔擅兴生事欲弃之逵谓弃绥州则示弱于夷狄矣谅祚死夏人来请绥州逵言不可许未几夏人以重兵防边逵使人谕之即遁去改雄武军留后夏人袭庆州逵遣将破之于金汤韩绛宣抚陜西用种谔言将取横山逵曰谔狂生也朝廷以家世用之过矣他日败国事必此人也于是与绛议不叶绛奏逵沮军召还朝庆州兵乱闗中骚然乃命逵知永兴军至则彻守备而人情乃安徙知秦州王韶开熈河逵按其不法遂徙知渭州朝廷遣蔡确鞫之谓逵诬罔落宣徽使知潞州未几知太原府复宣徽使交趾李干徳防邕亷州诏逵讨之神宗问所以平交趾者逵曰兵难隃度愿驰至邕管上方略遂复邕州师进次富良江又破之获贼将洪真太子者于是干徳降而逵以重兵压富良江与交人止一水之隔逵逗遛不进坐责左卫将军西凉安置复左屯卫大将军致仕起知潞州未几复广州观察使知河中府请老拜左卫上将军卒年六十七赠雄武军节度使   东都事略卷六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六   丁度字公雅开封祥符人也祖顗尽其家赀以置书至八千卷且曰吾聚书多矣必有好学者为吾子孙父逢吉为光禄寺丞度力学有守登服勤词学科为大理评事通判通州除直集贤院同判太常礼院上书请博延儒臣劝讲道谊増置谏官切劘治体垦辟荒莱安集流庸以为殿最章献后善之旧制监司及藩镇辞见皆赐对仁宗初即位止令附奏度言附奏非所以防壅蔽也又作王鳯论讽章献以检外戚歴知湖州为京西转运使太史上言永昌陵有白气当徙陵以厌之度奏陵寝大事也不可轻议乃止除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兼侍读学士初刘平石元孙战没仁宗问御边计度奏曰中国宜以智胜难以力克今当谨亭障逺斥堠控扼要害因上备边十防迁承旨时西事未宁知枢密院宋绶私忌不给假度谓大臣给假宜如故且无使外夷窥朝廷浅深仁宗从之为羣牧使上言天圣中牧马至十余万其后言者以天下无事遂废八监陜西河东嵗市马二万二百尤能补京畿塞下之阙自用兵数年所市马比常嵗特三之一请下令河东京东京西淮南籍丁壮为兵处有能蓄一战马者与免二丁仍不升户等以备缓急如此则国马蕃矣久之迁端明殿学士仁宗问用人以资与才孰先度曰承平时用资边事未平用才谏官孙甫论度此言是自求柄用也仁宗曰度侍从十五年数论天下事未尝及其私岂有是哉因除工部侍郎枢密副使明年改参知政事居顷之卫士为变事连宦官杨懐敏枢密使夏竦于上前请使御史与宦官同于禁中鞫之不可滋蔓令反侧者不自安度曰宿卫有变事闗社稷此而可忍孰不可忍请付外台穷治党与争于上前仁宗从竦言度遂求解政事罢为紫宸殿学士议者以紫宸非人臣所称改观文殿学士判尚书都省积官至尚书右丞卒年六十四赠吏部尚书諡曰文简度性资纯直不事威仪左右无姬侍喜论时事在经筵仁宗呼为学士而不名尝问以蓍占应事对曰不若以古之治乱为蓍也仁宗出欹器以示之曰朕欲临天下以中正对曰臣等亦愿以中正事陛下在政府一日召诸子谓曰王旦为宰相十二年卒之日其子犹未官自今吾不复有请矣着迩英圣览十卷鉴精义十二卷庆歴兵録五卷编年緫录八卷   吴育字春卿建州建安人也为人明敏劲果彊学博辨举进士甲科授大理评事知临安诸暨二县又知襄城县宗室多葬襄城以中贵人典护民患其扰育请所须皆从官给非特省费民甚便之举贤良方正防入三等有国以来制举惟育入三等前此未有也除著作郎直集贤院通判苏州加太常礼院育言礼文残缺愿诏诸儒裁定乃诏修礼书故事尚书省集议在朝则先职入省则先官官卑而职髙者常托事不至景祐中遂罢两制清望有议而不集非所谓求至当者也乃请使异席不相压则适中矣众议是之为三司判官知谏院赵元昊反慢书始闻朝廷为之忿然张士逊为相即议絶和问罪时西边弛备已久人不知兵识者以为忧元昊既称帝还所授旌节议者皆谓宜发兵逐之育独曰元昊虽名藩臣而乃夷狄其服叛荒忽不常宜示以不足责度外置之且其已僭名号夸其人势必不能自削以取羞种落第可因之赐号若国主者且故事也彼得其欲宜不敢妄动然后隂勅边臣密修战备使年嵗之间战守之计立则元昊虽欲妄作不能为深害矣时方鋭意于必讨故皆以育言为不然其后师久无功元昊亦归过自新仁宗为除其罪卒以为夏国主由是议者始悔不用育言而虚中国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诰迁起居舍人为翰林学士久之知开封府庆歴五年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数月除参知政事章懿皇后升祔真宗庙言者请覃恩育力谏止之山东盗起仁宗遣中使察视还言盗不足虑也兖州杜衍郓州富弼山东人甚尊爱之臣以为忧仁宗欲徙二人者育曰盗诚无足畏小人乘间以撼大臣此可虑也议遂寝育在政府与宰相贾昌朝数争议上前上之左右与殿中人皆恐色变育论辨不已既而曰臣所争者职也顾力不能胜矣愿罢臣职不敢争乃复为枢密副使明年竟罢以给事中知许州又知蔡州育严保伍之法以检制盗贼拜资政殿学士徙知河南府又徙陜州永兴军以父防免服除且将召之育辤以疾遂知汝州又辤以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分台旧不领民事育在西京河阳之民以张尧佐裁决稽积多诣育育判于纸尾尧佐畏恐即奉行疾少愈复知陜州加拜资政殿大学士召还判尚书都省除宣徽南院使判延州夏人既纳欵而并边种落数侵为患厐籍守并州欲筑堡备之育因谓约不先定而亟城则争而受患者麟府也乃移文河东又与籍书及疏于朝不报已而夏人果犯边杀骁将郭恩而太原将佐皆以罪去以疾求解边事乃复以为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知河中府徙河南卒年五十五赠吏部尚书諡曰正肃有集五十卷弟充   充字冲卿举进士尝为国子监直讲兼吴王宫教授他官与宗室狎习无诲导之谊充独以严见惮为宗室六箴以献一曰视二曰聼三曰好四曰学五曰进徳六曰崇俭仁宗命分冩遍赐皇族英宗书之坐右授集贤校理权判吏部南曹欧阳脩判流内铨胡宿之子宗尧改官有言其私者乃出脩知同州充上疏言脩以忠直结陛下之知若以为私则臣愿与修同贬于是脩复留充亦改知太常礼院张贵妃崩大臣意欲隆其礼王洙判太常寺礼院吏以印纸行文书而僚属不知充即移开封治吏罪府不受充持之不置防温成神主祔新庙以杨察摄太尉充献官赵抃与充监礼仁宗又遣内臣临视祭事内出圭瓒以灌鬯充言于察曰礼亲享太庙则用圭瓉若有司摄事则用璋瓉今使有司祭温成庙而用圭瓉是薄于太庙而厚于姬妾也请奏易之察有难色曰日色暮矣明日行事言之何益而内臣视祭者已闻之密以闻即改用璋瓉明日御史劾开封观望不治吏罪执政疑充讽之出知髙邮军召还为开封府推官三司户部判官知陜州移京西淮南河东三路转运使召入为三司盐铁副使知制诰同知谏院熈宁初为龙图阁直学士三年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王韶取洮州木征逃窜充建议请委韶招诱木征授以官爵令自守岷洮领部族长为外臣不必留屯絶塞列置郡县屈力费财居位五年拜工部侍郎枢密使逾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充性谨密在西府数言王安石政事非是充为相务以安静不遣使不滋长法令隂欲变更新法之不便者乞还司马光吕公着韩维苏颂又荐孙觉李常程颢等十数人于是王珪忌之于时知谏院蔡确以撃搏进充素恶之初相州尝勘劫盗为堂后吏所驳有陈安民者佥判相州惧得罪诣京师歴抵亲识求救诏御史台劾吏请属命确杂治确捕充亲戚官属繋考钩致充语神宗独明其无他充数为同列所危然素多病至是疾益侵慈圣崩不能入临力辞位不许明年除观文殿大学士吏部尚书西太一宫使卒年六十赠司空兼侍中諡曰正宪充神采秀澈词气温厚内行修饬事兄甚谨将终戒妻子无以私事干朝廷神宗对辅臣每叹其孤立云子安诗安持安诗在元祐时为谏官起居郎安持为都水使者迁工部侍郎终天章阁待制安诗子储侔官皆至员外郎始张壊素以妖术妄説灾福见储以为福当似姚兴须赖懐素之力可以王闗中储信之大观元年因星变谋与侔起事为人所告懐素储侔并诛死   明镐字化基密州安丘人也举进士为广济军判官从薛奎辟为秦州节度判官奎徙益州又辟知録事参军程琳代奎奏为佥书节度判官通判夀州奎又称镐有廊庙材遂除开封府推官权京东益州路转运使嵗歉民无积蓄盗贼闲发镐为平其物价募民为兵人赖以安坐失按察降知同州元昊防延州起为陜西转运使敌破金明砦既去议修复其城帅臣拥兵不即进而镐止领百余骑亲督将士一月而成又尝阅同州厢军得材武者三百人教以彊弩奏为清边军最骁勇其后陜西河东悉置此军迁直史馆知陜州徙江淮发运使未行擢天章阁待制河东转运使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并州进枢密直学士以右谏议大夫知成徳军入知开封府王则反于贝州以镐为安抚使城未下命参知政事文彦博宣抚河北以镐副之贝州平以功迁端明殿学士给事中进三司使彦博相以镐参知政事未几而卒年六十赠礼部尚书諡曰文烈镐端重寡言所至安静有体临事不茍既卒人多伤之   髙若讷字敏之并州榆次人也十嵗丧父寓家卫州因居焉举进士授彰徳军节度推官知咸阳金堂商河三县商河多圭田旧令或假民工种以治之若讷独弃而不耕人以为清入为监察御史里行再迁知谏院时范仲淹知开封府与宰相吕夷简争论于上前贬知饶州余靖尹洙相继被斥欧阳脩移书责若讷为谏官阿附宰相而不言若讷忿而缴奏其书且言自仲淹贬职之后臣不敢妄有营救欧阳脩移书诋臣谓仲淹平生刚正通古今朝列中无与比者责臣不能辨仲淹非辜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至谓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仍言今日天子与宰相忤意逐贤人臣谓贤人者国家所以为治也若陛下忤意逐之臣当谏诤臣愚以谓仲淹以狂言取谴岂谓之非辜恐中外闻之诚谓天子以忤意逐贤人也请令有司召脩戒谕免于惑众脩亦谪夷陵令而若讷遂为士君子所耻至谓为不肖加直史馆为侍御史知杂事若讷言古者三公坐而论道今二府对才数刻岂能尽万机之事宜赐从容如唐延英故事仁宗然之擢天章阁待制迁龙图阁直学士以右谏议大夫为御史中丞贾昌朝与吴育数争事明年春大旱仁宗从容问所以然者若讷引洪范故事以谓大臣不肃则雨不时若于是昌朝与育皆罢而若讷遂代育为枢密副使公议非之王则反于贝州议者多欲招降独若讷言河朔重兵所聚今释不讨且启乱议乃定改工部侍郎参知政事拜枢密使皇祐五年罢为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尚书左丞判都省卒年五十九赠右仆射諡曰文荘若讷苦学善记于申韩管子之书尤其所好亦习毉书虽国毉无以过也然拘古方治疾多不效皇祐间累诏参定尺以制钟律论久不决若讷以汉货泉度一寸依随书定审天下之尺十五钟上之有集二十卷   臣称曰乌虖士之举指云为不可以不审也观若讷为人非有大过特始也不能辨仲淹之无罪而缴进脩书终也挤吴育去位而躐取政柄遂为清议所薄方仁宗之世求贤如不及若讷既有位于朝荣名厚禄何患不得而乃败名挠节以侥幸一时士而至此不足以言士矣使若讷砥砺廉隅不叛名节未必无可取云   东都事略卷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七   谢绛字希深阳夏人也父涛太子賔客绛以父任为校书郎举进士知汝隂县迁光禄寺丞为秘阁校理上疏谓有宋当以土徳王天下下两制议两制以为太祖受终周室岂可弗遵五行之序事遂寝仁宗即位绛建议请以真宗配感生帝而翰林学士李维又以为不可寻出通判常州天圣初天下水旱蝗生河决绛上疏引洪范京房易传陈灾异之变以为陛下夙夜勤苦思有以塞时变惟是号令所发未闻有所以当天心故水未复而继之以旱此天所以诲告陛下也夫风雨寒暑之于天时为大信也信不及于物泽不究于下则水旱为沴近制命有信宿輙改适行遽止风雨以信其可得乎今陛下朝夕左右以佞幸而进为陛下言者刻民而取利则甘御下而惜恩则悦谀言似忠而害于理忠言似逆而便于政然而为国以恩不以利取士以忠不以谀观汉以灾异防免三公示戒惧也陛下进用丞弼而政道未茂天时未顺岂大臣辅賛不明耶陛下信任不笃耶何为干邪者易进守道者数穷政出多门俗喜由径也伏愿恻然下诏深自引咎许士大夫极言时政得失罢不急之役省无名之敛勿崇私恩更进直道宣徳流化以休息天下仁宗嘉纳之为国史院编修官稍迁直集贤院以父年髙请便飬通判河南府又论唐室丽正史官之局并在大明华清宫内太宗肇修三馆更立秘阁于升龙门左亲飞白题额刻賛阁下景徳中图书寖广又益以内帑四库三圣数尝临幸亲加劳问递宿广内有不时召人人力道术究蓺文知天子尊礼而名臣髙位繇此选也往者延燔简编略尽诏访旧本定正疑文有司引两省故事别创外馆以从缮冩攷校之便直舍卑喧大官卫尉供应滋削陛下未尝迃翠华降玉趾寂寥册府不闻舆马之音旷有日矣议者以为慕道不笃于古待士少损于前士无延访之勤而不自激防文雅渐弊甚为圣朝惜也愿辟内馆以恢景徳之制为开封府判官又为三司度支判官上言号令数变则亏体利害偏聼则惑聦请者务于必行守者患于不一愿罢内降凡诏令皆由中书密院然后施行因进圣治箴五篇以父忧去服除擢知制诰请补外得知邓州卒年四十六有文集五十卷   苏绅字仪甫泉州晋江人也举进士为宜州推官稍迁太常博士举贤良方正入等迁祠部员外郎直史馆为开封府推官三司盐铁判官仁宗以天异地震方春而雷下诏求直言绅上疏曰星之丽天犹万国之附王者下之畔上故星亦畔天精气所感先示其象陛下既只畏天诫则宜推原其本而与修其备若生民之疾苦未复郡县之刑辟未平者愿推所以拯防之道有位有背公懐私害直丑正相为比周不顾廉节者愿思所以惩艾之术据名藩专使领有假非其人守边防拥重兵有方略不闻者愿议所以更置之宜西北诸戎久恃信好有强悍而自恣犷傲而慢上者愿求所以伐其谋而制其命左右近习久处亲信有狎侮而不戒恩过而患生愿思所以杜其萌而柅其隙草泽庻士有负非常之才上不知而未用者愿思所以观其行而尽其能凡此数者幸留聼而察焉天者阳之气地者隂之体其有越隂之分侵阳之政则应以变动故书曰无有作威作福害于而家凶于而国是也今天异若此得非任事之臣逾常分乎朝廷事无大小委之政府至于黜陟之柄亦或得专夫一二大臣平居之日所宜辨论官材使陛下周知在位之能否及有除拟则可以随材而任用使进擢之人知恩出于上则威福不外分也今则不然每一官阙但阅其履歴附以比例而陛下无复有所更改竞进之徒趋走权门经营防径靡所不至是恩命未出于上而请托已行于下矣祖宗时擢用要官惟才是用臣下莫得而先知不牵制于一切故被擢之人感恩自厉此无他也讲求之有素而大权不在于下也又雷者天之号令所以开发萌芽辟除隂害万物须雷而解须雨而润惟人君崇寛大顺春令则应节否则动于冬今方春而雷发声天其或者欲陛下出号令以震动天下宜及于早而矫臣下舒缓之咎凡朝廷事无巨细无内外取其先急者悉闗圣虑而振肃之不可缓也夫星变既有下畔上之象地震又有隂侵阳之证天意若曰夷狄将有畔上之衅恐陛下未悟也又以震雷警之欲陛下先事为备则患祸消而福祥至矣既又陈八事仁宗嘉纳之除史馆修撰擢知制诰翰林学士绅举马端为御史谏官欧阳脩论绅所举非其人改龙图阁学士知州父丧服除复入翰林言者又弹绅急于进取以翰林侍读学士知河阳徙河中府未行感疾毉者误用药犹力疾杖之已而卒年四十八子颂自有传   叶清臣字道卿苏州长洲人也少好学善属文举进士为佥书平江军节度判官还为集贤校理通判太平州知秀州入为三司盐铁户部判官出知宣州景祐四年同修起居注进直史馆时京师地震清臣上疏曰天以阳动君之道也地以隂静臣之道也天动地静主尊臣卑易此则乱地为之震乃十二月丙辰地震此大异也陛下忧勤庶政而灾变如此必有下失民望上戾天意者顷范仲淹余靖以言事被黜天下之士结舌不敢议朝政者将二年矣愿陛下深自咎责明诏郡国详延忠直敢言之士庶几明威降监而善应来集也出为两浙转运副使疏太湖盘龙汇沪渎港入于海而民赖其利除知制诰方陜西用兵急于经费仁宗自擢清臣为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始奏编前后诏勑使吏不能欺簿帐之宂者一切删去内东门御厨凡所呼索有司不敢问乃为合同以检其出入焉宰相吕夷简不恱清臣以宋庠郑戬与清臣同年指为党出知江宁府入为翰林学士以父防免或言其知兵请起守边为宰相陈执中所不悦除翰林侍读学士知邠州改青州永兴军复为翰林学士三司使请以河北安抚司钱平籴贾昌朝固争而罢复为翰林侍读学士知河阳卒年五十赠右谏议大夫清臣为人爽迈遇事敢言数言天下事皆当世可施行者有集一百五十卷   杨察字隐父其先成都人也举进士为将作监丞通判宿州召试学士院改著作郎直集贤院为开封府推官同修起居注出为江东转运使部吏颇易其年少及擿奸伏一路悚栗召为右正言知制诰有上书请罢有司糊名考试及变文格使为放轶以袭唐体者察谓防禁一溃则奔竞复起文无今昔惟以体要为宗若肆其诞谩亦非唐氏科选之法议遂寝防晏殊为宰相察以子壻嫌换龙图阁待制拜翰林学士知开封府以右谏议大夫为御史中丞诏举御史因言台属供奉殿中廵纠不法必得通古今治乱良直之臣今举格太密去坐细故皆所不取恐英杰之士或有所遗时御史何郯论事不得实问状察言御史故事许风闻若反被责问非所以为人主耳目之官也以事出知信州改扬州除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加端明殿学士知益州进礼部侍郎知开封府复为翰林学士三司使以户部侍郎兼三学士提举集禧观进承旨逾年复拜三司使卒年四十六赠礼部尚书諡曰宣懿察七嵗始能言为文敏赡典内外制有体要吏术简而中理有文集二十卷弟寘举进士第一通判润州以母忧不赴毁而卒年三十一既死人多伤之   尹洙字师鲁河南人也兄源字子渐与洙俱以儒学知名举进士为芮城河阳二县佥书孟州判官又知新郑县通判泾州庆州赵元昊防边围定州堡大将葛懐敏发泾原兵救之源遗懐敏书曰贼举其国而来其利不在城堡而兵法有不得而往救者且吾军畏法见敌必赴而不计利害此其所以数败也宜驻兵瓦亭见利而后动懐敏不能用其言是以败死刘涣知沧州杖一卒不服涣命斩之以徇坐专杀降知密州源上书为涣论直得复知沧州范仲淹荐其材遂知懐州官至太常博士卒年五十洙少举进士为正平簿河南府户曹邵武军判官举书判拔萃迁山南东道掌书记知伊阳县王晦叔荐其材召试充馆阁校勘迁太子中允范仲淹贬饶州谏官御史不肯言洙上书言仲淹臣之师友愿得与俱贬贬监唐州税复太子中允知河南县赵元昊反陜西用兵大将葛懐敏奏起为经略判官洙虽用懐敏辟而尤为经略使韩琦所深知其后诸将败于好水琦降知秦州洙亦徙通判濠州久之琦奏得通判秦州加直集贤院上疏曰汉文帝盛徳之主贾谊论当时事势犹云可为痛哭孝武帝外制四夷以强主威徐乐严安亦以陈胜亡秦六卿篡晋为戒二帝不恶危乱灭亡之语故子孙保有天下者十余世秦二世时闗东盗起或以反者闻二世怒下吏或曰逐捕今尽不足忧乃悦隋炀帝时四方兵兴左右近臣皆隐贼数不以实闻或言贼多者辄被诘二帝以危乱灭亡为讳故秦隋之宗社数年而为丘墟矣陛下视今日之治孰与汉文威制四夷孰与孝武国家基本仁徳陛下慈孝爱民诚万万于秦隋至于西有不臣之国北有强大之邻非特闾巷盗贼之势也自敌叛命四年并边苦数扰内地疲逺输兵久于外而休息无期卒有乘敝而起兵法所谓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当此之时陛下当夙夜忧惧所以虑事变而塞祸源也陛下虽乐闻过未闻以宗庙为忧危亡为惧此臣所感忿于邑而不已何者以今命令数更恩宠过滥赐予不节此三者在陛下所行尔因循不革弊壊日甚臣是以谓陛下未以宗庙为忧危亡为惧者此也夫命令者人君所以垂信于下异时民间降一命令皆竦观之今则不能皆相与窃语以为不久当更既而信然此命令日轻于下也命令轻则朝廷不尊矣又闻羣臣有献忠谋者陛下始甚聼焉后复一人沮之则意移矣忠言以信之不能终自绌其谋以为无益此命令数更之弊也夫爵禄者陛下所持之柄也近臣外戚内臣以及士人或因縁以求恩泽从中而下谓之内降臣闻唐氏衰政妃主擅朝结恩私党名为斜封今陛下威柄自出外戚内臣贤而才者当与大臣公议而进之何必袭斜封之弊使大臣从之则壊陛下纲纪不从则沮陛下徳音壊纲纪忠臣所不为沮徳音则威柄轻于上且尽公不私朝廷所以责大臣今乃自以私昵挠之而欲责大臣之守不私难矣此恩宠过滥之弊也夫赐予者国家所以劝功也比年以来嫔御伶官太医之属赐予过厚民间传言内帑金皆祖宗累朝所积陛下用之不甚爱惜今之所存无几疎逺之人诚不能知内府丰匮之实但见取于民者日滋即知蓄于公者不厚臣亦知国家自西方兴兵用度寖广帑藏之积未必当为赐予所费然下民不可家至户晓独见陛下行事顷嵗闻边将王珪以力战获名马金帛之赐则无不悦服见优人所得之过则往往愤叹人情不可不察此赐予不节之弊也臣所论三事人皆共知近臣从谀而不言以至今日方今非独夷狄之为患朝政日弊而陛下不寤人心日危而陛下不知臣愿先正于内以正于外能使忠谋渐进纲纪渐举国用渐充士心渐奋夷狄之患非所患也惟深察秦隋恶闻忠言所以亡逺法汉帝不讳危乱所以存日新盛徳与民更始则天下幸甚仁宗嘉纳之迁知泾州又知渭州郑戬为陜西帅遣刘沪董士廉城水洛洙奏罢之时戬已解四路而奏沪等督役如故洙屡召沪等不至遣人代之亦拒命洙乃谕狄青械以下吏戬论奏不已徙洙庆州又徙晋州迁起居舍人直龙图阁知潞州士廉至京师上书讼洙命御史刘湜就鞫无罪乃以假公用钱与部将孙用又以为尝自贷贬崇信军节度副使天下莫不以为湜文致之也徙监均州酒税得疾无毉药舁至南阳求毉疾革隐几而坐与宾客言不及其私遂卒年四十七洙博学有识度通六经尤深于春秋为文章简而有法自西兵起洙未尝不在兵闲而于西事尤习其详其为兵制之説述战守胜败之要尽当今利害又欲训土兵戍卒以减边用为御戎长久之策皆未及施为而元昊臣有文集二十七卷孙甫字之翰许州阳翟人也举进士常从杜衍辟永兴军司录衍为枢密副使又荐之得秘阁校理是时诸将讨元昊久无功天下骚动仁宗方锐意更用二三大臣乃极选一时知名士増置谏员以甫为右正言仁宗好纳谏未尝罪言者甫尝言宫禁事则曰所谓后者正嫡也其余皆婢尔贵贱有等用物不宜过僭今张脩媛宠恣市恩祸渐已萌自古宠女色初不制而后不能制者其祸不可悔仁宗曰用物在有司吾恨不知尔甫曰世谓谏臣耳目官所以逹不知也若所谓前世女祸者载在书史陛下可自知也保州兵变前有告者大臣不时发之甫因力言枢密使副当得罪使乃杜衍也边将刘沪城水洛于渭州尹洙以沪违节度将诛之大臣稍主洙议甫以谓水洛通秦渭于国家利沪不可罪由是罢洙而释沪洙甫平生所善者也又言参知政事陈执中不知经术不可用由是仁宗难之甫遂求解职以右司谏知邓州徙安州歴江东两浙转运使范仲淹知杭州多便宜行事甫曰范公大臣也吾屈于此则不得伸于彼矣一切绳之以法仲淹退未尝不称其贤改直史馆知陜州徙晋州为河东转运使三司度支副使擢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不行留侍读卒年六十赠右谏议大夫甫性劲果美谈论有文集七卷着唐史记七十五卷每言唐君臣行事以推见当时治乱若身履其间而聴者晓然如目见云   石休字昌言眉州眉山人也少孤自力学举进士髙第为同州观察推官知中牟县民赋役重而富人太常为乐工者六十余人扬休皆罢之为秘阁校理以太常博士为开封府推官歴三司度支盐铁判官坐前在开封常失盗出知宿州复为度支判官修起居注初记注官与讲读之臣皆得侍坐迩英阁休奏史官当立上之左右与闻圣言不可坐仁宗从其言迁刑部员外郎知制诰初温成庙降香仁宗误书名扬休言此奉宗庙之礼而有司承误不以闻仁宗曰温成之庙岂可书名盖失在有司非卿言朕无由知之即命改焉扬休又奏乞増谏官七员以广言路置五经博士以尊儒术命御史出使以防壅塞择郡守县令以安赤子禁奢侈以丰财用皆有益于国者卒年六十三扬休喜闲放平居飬猿鹤收画图以自适工于诗什世称其才而于诰命非所长云   东都事略卷六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八   贾昌朝字子明真定人也曽祖纬为史官官至给事中五代史有传天禧元年昌朝献文章于朝召试除晋陵簿国子监説书时孙奭判监一见许以公辅景祐元年初置崇政殿説书以授昌朝而天章阁侍讲亦自昌朝始在经筵善称説仁宗多所质问昌朝皆记录删润以进赐名迩英延议二阁记注录太平兴国寺灾以易春秋进戒因言近嵗屡灾寺观盖有所在可勿缮治以称陛下畏天威爱人力之意西域僧以佛骨铜像来献请加赐遣还无以所献示外皆从之歴知制诰龙图阁直学士判流内铨铨法县令奉钱满万二千乃举令昌朝以为法如此则小县终不善治乃请槩举令而与其奉如大县权知开封府为御史中丞刘平石元孙陷西虏或诬以降议收其族昌朝言汉杀李陵母妻子陵不归而汉悔真宗抚王继忠家后赖其力且平事固未可知乃不果收侍讲林瑀以天子即位年月傅防易算推吉凶昌朝疏出之初元昊反昌朝请减不急费诏令与三司合议嵗省缗钱百万又言所以待夷狄者六事时皆用其防庆歴三年遂参知政事四年为枢密使五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居两月除昭文馆大学士元昊归石元孙议赐死昌朝独曰自古将帅被执多不死元孙得不死宋兴以来御试制科人无第三等者惟吴育第三等自余皆第四等并为及第自天圣六年始复置中选者不过一二人然数年之后即为美官昌朝议欲废之吴育不可与昌朝皆论于上前由是有隙乃诏自今制科者不听自投牒皆两制举焉育数与昌朝争议议者不以昌朝为直髙若讷为御史中丞乃言大臣廷争不肃故雨不时若育罢昌朝亦除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初张贵妃为贵人贾氏母飬于禁中贵妃既宠幸时贾氏用事宫中谓之贾夫人而昌朝以姑事之谓之贾姑姑时台谏论其奸近侍有进对者曰近日台谏言事虚实相半如贾姑姑事岂有是哉仁宗黙然久之曰贾氏实曽荐昌朝也王则反贝州昌朝遣部将往讨事平移镇山南东道封安国公河决商胡属岁饥又疫人多流弃昌朝所救活甚多徙郑州及见留为观文殿大学士判都省观文殿置大学士自此始求补外复以山南东道节度使为右仆射兼侍中判郑州辞仆射侍中乃改同平章事以母丧去召对经筵命讲易出判许州移大名复请修河故道中书议归之六塔昌朝力争不已其后河果不可塞振救濒河水灾之民全活者众中人刘恢往还河上言河决赵征村与上姓名嫌为不祥时皆谓昌朝使之以摇当国者嘉祐元年封许国公召为枢密使仍同平章事三年谏官御史言昌朝别为客位以待宦官又宦官有矫诏者释之而不治乃罢以镇安军节度使兼侍中景灵宫使又出判许州改镇保平移大名英宗即位改鳯翔节度使加左仆射进封魏国公徙许州以疾求解将相复为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都省薨年六十八赠司空兼侍中諡曰文元昌朝博学善议论及大用不为正人所与而数有攻其结宫人宦官者有文集奏议各二十卷通纪八十卷本朝时令十二卷羣书音辨十卷有子炎徽宗时为工部侍郎   臣称曰闻之诸公长者方昌朝始见孙奭也奭以唐路隋韦处厚传示之谓昌朝曰知此意否君异日以儒术作宰相正如此二人世以谓奭能知人然爵位固相似而其邪正则逺也盖知人之难自古而然矣   宋庠字公序开封雍丘人也举进士开封礼部俱第一与弟祁同时有名以诗赋为学者所宗谓之二宋初为大理评事同判襄州迁直史馆修起居注迁右正言防郭皇后废庠与诸谏官伏阁力争坐罚金景祐元年知制诰当是时制举人与武举杂试庠建言六科待天下异士宜设次具酒食礼之武举人别试仁宗从其请五年仁宗欲以为同知枢密院事故事无自知制诰除者乃召入翰林为学士而以弟祁知制诰寳元二年遂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仁宗眷之厚宰相吕夷简不悦防范仲淹在延安焚元昊国书不以闻而以私书复之事至朝廷羣公议之夷简谬谓不可庠信之亟于上前乞斩仲淹夷简徐救之时郑戬为枢密副使叶清臣为三司使皆庠同年进士或诬以朋党尽逐之庠得知扬州加资政殿学士移郓州庆歴五年复拜参知政事仁宗御资政殿召两府亲防以时事庠独进以为两汉对防本延岩穴草莱之人臣等备位大臣自视遇如贱士非所以尊朝廷也乃请归中书合议上奏从之后复手诏以时事询两府两府皆推庠为对八年以工部侍郎充枢密使皇祐元年拜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迁工部尚书三年祁之子与越国夫人张氏客张彦方逰而彦方伪造敕牒为人补官论死御史奏庠不戢子弟又言庠在政府无所建明乃罢为刑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徙许州河阳嘉祐三年拜枢密使同平章事封莒国公与副使程戡不协戡罢而御史言庠昬耄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移镇武宁改相州英宗即位封郑国公为景灵宫使出判亳州庠所至以镇静为治末年信爱幼子颇致物议至是御史有言勿令其子侍庠之官英宗曰庠老矣奈何不使其子随乎请老以司空致仕卒年七十一赠太尉兼侍中諡曰元宪庠性俭约不喜声色读书至老不倦初名郊李淑在翰林因对言于仁宗曰宋郊姓符国号名应祀天不祥也仁宗语之更焉   祁字子京与兄庠同试礼部防谅隂正奏名初为第一章献皇后曰弟可先兄乎乃以郊为第一而祁为第十兄弟友爱甚笃初释褐授复州军事推官代还为国子监直讲迁太常礼院修起居注陜西用兵调费日促祁上疏曰兵以食为本食以货为资诚圣人一天下之归之具也以天下取之以天下用之量入为出故天子不得私焉今左藏无积年之钱太仓无三载之储南方冶铜匮而不发承平如此已自雕困何哉良由取之既广用之无度也今朝廷大有三宂小有三费何谓三宂天下有定官无限员一宂也天下厢军不任战而耗衣食二宂也僧道日益多而无定数三宂也三宂不去不可以为国请断自今日僧道以受戒具者且使如旧其在寺观为徒弟者释还为民勿复嵗度今日已后州县寺观留若干所僧道定若干人更不得过此数此防一举可得耕夫五十万人则一宂去矣天下厢军不择孱小尫弱而刺之才图供役本不知兵亦且月费廪粮嵗费库帛数口之家不能自庇于是相挻逃匿化而为盗者不可胜计朝廷每有夫役更籍农民以任其劳假如厢军可驱以就役且又别给口劵复赐钱帛广劝无益请罢天下招厢军已在籍者许备役终身如此则中下之家悉入农桑又得力耕者数十万则二宂去矣国家郡县素有定官譬以十人为额则常以什二加之即迁代罪谪足以无乏今则不然一官未缺十人竞逐纡朱满路袭紫成林州县之地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旧吏不可以茍进官不可以滥除请诏三班审官院诸司流内铨明立限员以为定法其门防之外贡举之色实置选限稍务择人候有阙官计员补吏则三宂去矣何谓三费一曰道斋醮无日不有供亿不可资计而皆以祝帝夀奉先烈祈民福为言令臣下不得开説臣愚以谓陛下上事天地宗庙次事社稷百神醴酪粢盛牺牲玉帛使有司端委而奉之嵗时而荐之足以竦明徳于天极介多福于黔庶何必道场斋醮希屑屑之报哉是国家抱虚以考祥小人诬神以获利耳宜取其必不可罢者使略依本教以奉薫修则一费节矣二曰京师寺观或多设徒卒或増置官吏衣粮所给三倍他处幄帐谓之供飬田产谓之常住不徭不役坐享斋名而又别筑神祠争修塔庙皆曰不费官帑自用民财此诚不逞罔上之尤者也夫民藏于国国藏于民财不天来而由地出也役不使鬼而待人作也舍国取民其伤一焉请一切罢之则二费节矣三曰使相节度不藩要贪取公用以济私家迹夫节相之建或当边镇或临师屯公用之设所以劳众而享兵也今则不然大臣罢黜率叨恩除取生人之资财为无功之奉飬坐縻邦用莫此为甚请自今地非边要州无师屯不得建节已带节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师则三费节矣臣又闻之人不率则不从身不行则不信陛下若能躬服至俭先示四方衣服醪膳无益旧规请自乘舆始锦防珠玉不得妄费请自后宫始然后天下响应民业日丰人心不摇师役可举虽使风行雷照饮马西河蠢尔戎酋可翫之掌中矣次当知制诰以兄庠参知政事乃除天章阁待制庠罢亦出知夀州徙陈州还知制诰除翰林学士庠复执政改龙龙图阁直学士迁羣牧使庠为枢密使复为翰林当张贵妃制初欲行防礼而祁乃以诰进妃怒抵于地曰何学士敢轻人遂落职知许州未数月复翰林侍读学士史馆修撰兼龙图阁学士张彦方与祁子游乃出知亳州知成徳军请弛河东陜西马禁聴蕃落民闲自相卖民飬马者不得升户等又请复唐防慕之制居三月徙定州又言天下根本在河北河北根本在镇定以其扼贼冲为国门户且契丹摇尾五十年习不畏人狼态猘心不能无动今防腭垂涎欲肆齧者惟镇与定尔臣日夜深计以为欲兵之强莫若积谷与财欲士训练莫若善择将欲令人乐鬭莫若重赏而严罚欲贼顾望不敢前莫若使镇重而定强今朝廷择将练卒制财强势反以陜西河东为先河北为后非计也夫陜西兵鋭士勇贼不能深入河东天险敌惮为防惟河北不然失长城之防自蓟而南直视千里贼鼔而前如莞袵上行故曰谋契丹不得不先河北谋河北舍定与镇无可议矣故臣愿先入谷镇定镇定已足可入谷余州列将在陜西河东有功状者得迁镇定则镇定重以天下久平马益少臣请多用步兵夫閧然聚霍然去云奔飇驰抄后掠前此马之长也强弩巨梃长枪利刃什什相聮伍伍相缝大呼薄战此步之长也臣料今不待马而步可用也臣请损马而益步故马少则骑精步多则鬭健我能用步所长虽契丹多马无所用之夫镇定一体也自先帝以来为一道帅专而兵不分故定揕其胸则镇其胁势自然耳今判而为二其显有害者屯砦山川要险之地裂而有之脱或一贼叩营垒则彼此不相谋谁肯任责邪臣请合镇定为一路愿以将相大臣领之无事时以镇为治所有事则迁治定指授诸将权一而责有归事无茍且之意防之上也惟陛下当安思危熟计所长必待事至而后图之殆矣既又上御戎七论加端明殿学士知益州代还除三司使御史中丞包拯言祁在益州多游燕又其兄在政府乃加龙图阁学士知郑州初贾昌朝建议修唐书始令馆职日供唐书所未载者二事附于本传命祁与王尧臣杨察张方平为修撰又命范镇邵必宋敏求吕夏卿为编修而以昌朝提举昌朝举王畴编修必以为史出众手非是辞之昌朝罢相以丁度兼领度卒刘沆代之沆罢王尧臣代之尧臣卒曽公亮代之唐书初修而尧臣以忧去方平察相继出外祁遂独秉笔虽外官亦以稾自随久之又命欧阳脩刋修分作纪志刘羲叟修律歴天文五行志将卒业而梅尧臣入局修方镇百官表祁与范镇在局一十七年王畴一十五年宋敏求吕夏卿并各十年刋纂纪志六十卷列传一百五十卷至是书成祁进工部尚书逾月拜翰林学士承旨复除羣牧使卒年六十四赠刑部尚书祁将终亲草遗表劝立皇嗣戒其子勿请諡勿求遗恩勿为铭志勿修佛事其后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为祁请諡曰景文有文集一百卷广乐记六十五卷祁非特文章有见于世其守边议兵虽古名将不能过也然不至大用时论惜之吕夏卿刘羲叟附于传   吕夏卿字缙叔泉州晋江人也少以防补太庙斋郎闭户读书亲朋罕见其面举进士调髙安簿又为江宁尉时修唐书以夏卿为编修官书成进直秘阁夏卿喜聚书博覧强记而于歴代史尤该洽唐自韦述等着史又有编年诸録而旁记杂説几数百家夏卿讨论是正于新书为力居多然亦好尚竒异也与修仁宗实録同修起居注迁知制诰神宗访以政事夏卿言累朝不惜金帛讲和二边脱民锋镝之祸垂六十年古未有也愿勿失前好久之以疾卒年五十三   刘羲叟字仲更泽州晋城人也欧阳脩使河东荐其学术该博擢试大理评事赵州推官留修唐书羲叟强记于经史百家无不通晓至于国朝典故财赋刑名兵械钟律皆知其要其乐事星歴数术尤过人尝以春秋时变异合之以洪范灾应斥古人所强合者著书十数篇视日月星辰以占国家休祥多应也唐书成授崇文院检讨未谢而卒   臣称曰唐有天下载祀三百其兴衰治乱之迹必攷信于史而旧书则纪次无律惩劝不明不可以训祁与诸儒博采旧闻作为新史于是一代之典粲然大备然其为书事虽増而失之宂文虽省而失之略此未免有是非轻信之蔽虽然能与班马并驱则虽长于载记者有不能乌虖祁亦良史也哉   东都事略卷六十五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四十九   陈执中字昭誉恕之子也恕有传执中始以父任为秘书省正字屡进文真宗称善真宗不豫大臣无敢及建储执中上言太子天下本不可不早定擢右正言坐公累出监岳州酒税迁殿中丞复为右正言为枢密使曹利用所不喜出知汉阳军除三司盐铁判官俄知谏院兼侍御史知杂事以天章阁待制知应天府除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寳元元年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康定元年罢知青州未几以资政殿学士为陜西同经略安抚招讨使与夏竦同知永兴军而议事多不合徙知泾州庆歴初以工部侍郎复知青州执中率民钱筑诸城有诏止之执中格诏卒城之沂州卒王沦叛入青州境执中遣廵检使傅永吉穷追歴楚泗真扬入蕲黄永吉直至采石矶擒杀之四年召拜参知政事谏官孙甫蔡襄言执中刚愎不才不可任以政仁宗不聼遣中使赍敕告即青州授之且谕意曰朕用卿举朝以为不可朕不惑人言也明日甫襄又以为言仁宗曰朕已召之矣是时章得象杜衍为相贾昌朝与执中参知政事毎议事执中多与之异甫襄言既不用因求去事下中书甫本衍所举用而二人者俱有名望于是中书奏乞留二人仁宗颔之衍退朝即召吏出劄子令甫襄供职执中曰向者上无明旨当复奏吏还白衍衍取劄子焚之执中遂言衍党二人茍欲在谏职以擅权及臣觉其情乃取劄子焚之明日衍左迁出知兖州甫襄亦罢顷之得象免相昌朝与执中同相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昌朝免相执中拜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皇祐初以疾求罢进兵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陈州久之为集庆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五年以吏部尚书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执中当国人不敢干以私四方问遗无及门者防张贵妃薨治丧皇仪殿追册皇后礼官以非礼迎上意仁宗尝询执中而不能考正典礼以对悉奉行之深为时论不与执中嬖妾张氏滛悍不可制尝以过笞小婢出外舍死御史赵抃劾奏其事翰林学士欧阳脩亦论列于朝至和二年罢为镇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还上节钺改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封黄国公徙河南曹州过京师以疾赐告就第加司徒岐国公致仕卒年七十赠太师兼侍中有司諡曰荣灵又諡曰恭襄诏諡曰恭子世儒世儒母即张氏也执中卒张氏为尼世儒既长迎归与妻李事之不谨世儒宰相子庸騃久居京师元丰闲为太湖县不乐为外官与李讽诸婢谋杀张欲以忧去诸婢以药毒之不死夜持钉陷其脑骨以丧归为婢所告送大理寺推治而李辞屡变凡三易狱始得实世儒并妻等十人并处死厐籍字醇之单州武城人也父格国子博士籍举进士为杭州司理参军开封府兵法曹参军改大理寺丞累擢殿中侍御史章献皇后崩章惠皇后欲踵之临朝籍下阁门取垂帘仪制尽燔之以沮其谋有欲造后苑珠玉竒巧物媚上者籍言螟虫为灾民忧转徙复有西北扰攘之患茍非俭约何以济用仁宗嘉纳之为开封府判官尚美人遣内侍韩从礼称教旨免工人市籍者籍又言祖宗以来未有美人敢称教旨干挠政府者仁宗为杖从礼仍诏诸司自今宫中传命无得施行范讽喜放旷不遵礼法籍屡奏其状防籍除广南水路转运使将行复言之讽既坐贬鄂州司马籍亦降知临江军徙福建路转运使召为侍御史知杂事擢天章阁待制元昊叛命籍安抚陜西出知汝州徙同州就改陜西都转运使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延州自五龙川之败戎落民居焚毁几尽戍兵十余万未有营壁籍按金明西北有浑州川土平沃川尾曰桥子谷即敌出入之隘道也命狄青将万人筑招安砦于谷旁募民耕垦得粟甚多凡故地为敌所据者悉逐之筑土城久之元昊遣牙校李文贵赍其亲信野利旺荣书求纳欵籍意其诈不受后数日果防定川既而文贵复以旺荣书来元昊未肯削去僭号籍未敢荅乃请于朝仁宗曰朕非不能以天下力诛此小戎然朕为天下主岂与犬戎较曲直哉其务安吾民因使籍荅书称旺荣为太尉籍复请曰太尉天子上公使旺荣称之则元昊不可得臣矣其书自称宁令或谟宁令皆敌中官于义无嫌诏从之又遣贺从勗来改名曰曩霄称男不称臣籍使谓之曰天子至尊荆王叔父也犹奉表称臣今名体未正不敢以闻从勗曰子事父犹臣事君也若从勗得至京师而天子不许请更归议之籍乃言敌辨理浸顺愿聴其使至仍遣使同往申谕之卒用其防而元昊复臣庆歴四年召拜枢密副使籍请并省官属徙兵就食于是边费什省七八八年为参知政事明年以工部侍郎为枢密使籍言近世飬兵务多而不精请与中书议简汰之法仁宗疑焉籍曰傥有一夫之呼臣请以百口偿之卒省兵八万人皇祐三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侬智髙叛命枢密副使狄青为宣抚使或言青不可专任仁宗以问籍籍曰青起行伍若以文臣副之则号令不专不如不遣也仁宗然之及防书至仁宗谓籍曰非卿执议岂能成功青还仁宗欲以为枢密使同平章事籍不可曰昔太祖时慕容延钊将兵兵不血刃一举得荆湖之地不过迁官而已曹彬平江南太祖谓之曰朕欲以卿为使相然今外敌甚多卿为使相安肯为朕尽死力邪亦不过赐钱二亿而已今青虽有功方之延钊与彬未可同日而语也若遂用青为枢密使同平章事则富贵极矣异日复有防盗青更立功将以何官与之争之累日仁宗乃许之既而内外讼青功卒以为枢密使防道士赵清贶与籍有连受人贶许为人求官籍闻之捕下开封府治其奸而流之清贶道死而谏官韩绛谓籍隂讽府杀清贶以灭口乃罢相以户部侍郎知郓州寻加观文殿大学士除昭徳军节度使知并州嘉祐元年仁宗不豫籍上言比者陛下皇子继夭宫坊虚位立嗣之义礼有明文愿陛下深思祖宗统绪之重歴选宗室宜为嗣者速决圣志制命一出则羣心大安奉承宗庙之孝无大于此臣荷陛下宠灵致位将相年埀七十逼于休退固无他望惟陛下保万世之业乃老臣之大愿麟州自庆歴以来敌盗耕屈野河西地莫能禁籍因戒边民无得与敌为市易防通判司马光行边还乃言知麟州郑戡等欲筑二堡于白草平以为州扞蔽籍许之既而敌移书至请分定疆界麟府将郭恩轻敌出至忽里堆遇伏发防死之命御史按其事籍坐不以筑堡事闻复以为观文殿大学士户部侍郎知青州徙郑州请老以太子太保致仕卒年七十六赠司空兼侍中諡曰荘敏籍晓法令长于吏事治民有惠爱特于治军甚严士卒耸畏之   梁适字仲贤颢之子也颢有传适少孤辑颢制诰并自为文以献真宗曰梁颢有子矣授秘书省正字举进士改太子中允知淮阳军南郊赦书録梁后适论奏曰朱全忠唐之贼不可以为劝仁宗是其言召为审刑院详议官梓州有妖人依鬼神以诅杀人狱具以不伤谳适曰杀人以刃或可拒而诅可拒乎是甚于刃也卒以死论有异鸟翔端门或以为瑞适奏曰野鸟来处宫庭不祥也非瑞也常上殿奏使臣何次公案仁宗曰次公似是汉时人字适对曰盖寛饶黄霸皆字次公仁宗悦谓宰相曰梁适候谏官阙命之未几遂除右正言供谏职以与执政亲嫌改直史馆修起居注复知谏院擢知制诰知开封府以请知兖州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河阳又迁枢密直学士知定州入为翰林学士寻改侍读学士知澶州移秦州召还为羣牧使皇祐初擢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张尧佐一日除四使谏官御史力争不已适曰尧佐领四使诚过矣乃罢其宣徽景灵二使侬智髙围广州官军数战不利仁宗欲降之防得贼将伪牓言智髙欲得邕桂七州节度使者适曰若尔二广非朝廷有矣乃命狄青为宣抚使及贼平仁宗喜曰向非适言南方安危未可知也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契丹遣使来言国书称大契丹非兄弟之义欲自今易称南北朝适曰宋之为宋受之于天不可改也契丹亦其国名自古岂有无名之国哉遂止进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张贵妃小敛皇仪殿适不可曰皇仪非所以治妃丧又将以适为园陵使适又不可曰嫔御无园陵之制由是与陈执中不合而御史马遵弹适贪黩怙权不宜使久居重位乃罢知郑州加观文殿大学士知秦州适两知秦州蕃户不敢为防秦人为立生祠徙立永兴军拜定国军节度使知并州改镇忠武知河阳英宗即位徙镇昭徳歴曹兖二州复为观文殿大学士礼部尚书以太子太保致仕神宗即位迁太子太傅卒年七十赠司空兼侍中諡曰荘肃适既卒慈圣光献皇后有旨饭僧资荐神宗问曰岂以梁适为仁宗旧相耶慈圣曰微梁适吾安有今日神宗问其故慈圣曰仁宗一日对宰相言朕居宫中左右前后皆皇后之党陈执中请付外施行适进曰闾巷之人今日出一妻明日又出一妻犹为不可况天子乎执中之言非是仁宗不语久之曰梁适忠言也适有风采为人主所器明于法令临事果敢辞气不变所下教条严而难犯云其孙子美   子美字才甫由防入官绍圣初为梓州路常平徙湖南路迁提防刑狱徽宗立为河北转运使子美倾漕计以奉上遂以三百万缗市北珠以进北珠者自敌中来敌始欲禁罢之其羣下议曰中国倾府库以市无用之物此为我利而中国可以困之崇宁闲诸路漕臣进羡余自子美始除枢密直学士拜户部尚书兼开封尹子美于府事无大小皆亲决胥吏不得骋乃共谋取未絶文书委于路而遁子美命焚之徽宗问其故子美对曰事之大者不患不诉小者不治而已徽宗然之拜尚书右丞进左丞迁中书侍郎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移大名府进大学士坐累责居单州起知青州复守魏进观文殿学士拜宁逺军节度使以疾乞罢除开府仪同三司提举崇福宫未几致仕卒年七十八赠少师子美为郡纵侈残虐然有干才所至办治云   刘沆字冲之吉州永新人也曽祖景洪事杨行密为江西牙将有彭玗者称太守胁景洪附湖南伪许之复以州归行密遂不仕祖照父素以财雄乡里初景洪曰我不从彭玗当活万余人后必有隆者因名所居山曰后隆山山有唐牛僧孺读书堂故基即其上筑台曰聦明台沆母梦牛相公来而生沆沆倜傥任气以进士起家为大理评事通判舒州稍迁太常丞直集贤院出知衡州有大姓尹氏为伪劵以欺隣人之孤讼久不得直沆至其孤才二十诘尹氏曰若劵曽取证他隣否其人当有存者尹氏诎服而归其田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知制诰陜西用兵沆见执政白事翌日请对极言得失仁宗送其议于中书执政不悦曰须舍人作相自行之沆曰宰相岂有常哉时来则为之奉使契丹其馆伴杜防强之以酒沆不能饮因诋毁杜防坐是降知和州改知江宁府除龙图阁直学士知潭州有草冦黄捉鬼邓和尚诱溪洞傜人扰湖湘北军至多病死沆募土兵使保地分贼稍困乃令提防刑狱杨畋等八路入讨斩首万余级遂顿兵开一路榜曰贼由此路出降敢杀者与擅杀同于是降者三四万人贼平召还而余党复叛杀禆将降知鄂州其后以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有张彦方受富民金伪为张贵妃母越国太夫人奏补助教敕沆抵彦方死不问越国皇祐三年以工部侍郎擢参知政事谏官御史论沆縁贵妃进不可仁宗不聼至和初贵妃薨追册为皇后沆为监护使改园陵使遂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明年文彦博富弼入相沆加兵部侍郎监修国史沆在相位疾言者屡加裁抑又举行御史迁次之格满二嵗者与郡范师道赵抃嵗满求去沆引敕出之御史中丞张昪等言沆挟私出御史遂以观文殿大学士工部尚书知应天府迁刑部尚书徙陈州卒年六十六赠侍中沆始挟贵妃进至相方其主丧事时又务为侈大之制论者疾之元丰三年王尧臣之子同老上书言其父当仁宗不豫之际尝与沆文彦博富弼定议乞立皇子神宗以访彦博彦博具奏所以乃赠沆太师兖国公语在彦博传子瑾神宗时为天章阁待制   东都事略卷六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   文彦博字寛夫汾州介休人也少举进士为大理评事知翼城榆次二县改太常博士通判兖州入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西鄙用兵有临陈先退望敌不进者置狱隣郡而推劾枝蔓久不即诛彦博上疏曰将权不可不专军法不可不峻兵法曰畏我者不畏敌畏敌者不畏我使之畏我然非严刑何以济之乎对敌而有伍不进者伍长杀之伍长不进什长杀之以什伍之长尚得专杀统帅之重乃不能诛一小校则军中之令可谓隳矣议者以今冦非大敌师未深入将校有犯宜从中覆夫冦非大敌兵未深入尚临战先退傥遇大敌孰肯奋邪穰苴之戮荘贾非大敌也止于防军而后期耳孙武之斩队长非深入也止于习战而非笑耳终于齐师胜晋吴人入郢委任专而法素行也国朝着令禁军将校有过而从中覆当施之于平居无事之时今边防用兵逾数十万将不专权军不峻法何以御之哉仁宗然之明年以户部员外郎直史馆为河东转运使麟府二州皆在河外因山为城最险固始彦博父洎为转运使以饷道囘逺军食不足乃按唐张説尝领并州兵万人出合河闗掩撃党项于银城北为河外直道自折徳扆世有府谷即大河通保徳以便府人故河闗路废而弗治将奏复之未及而卒彦博领漕事遂通银城而州有积粟可守元昊围麟州知城中有备解围而去未几迁天章阁待制为都转运使元昊复冦边以彦博为龙图阁直学士知秦州守边二年有威名敌不敢犯改枢密直学士知益州彦博以本道兵马久不习战为立训练之法又以益彭邛蜀汉五州非用马地州屯二千余骑悉易以步军庆歴七年以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召还改参知政事贝州宣毅十将王则挟妖术与州校张峦卜吉谋反改年号置官属河北诸路遣兵傅城下命明镐为安抚使师久未克彦博请行乃命为宣抚使以镐副之至则督将攻城旬余未下谍言贼欲潜兵出邀敌使辎重镐先遣殿侍袁安设伏败之军士有请为穴地以入贝州官军即城南为穴因自攻其北以牵制之彦博募死士二百衔枚由穴进既出登城杀守陴者则纵火牛军稍却有以枪中牛鼻者牛还攻之遂大溃城破生擒则槛送京师拜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彦博因进对言尝闻徳音以搢绅多务奔竞非裁抑之无以厚风俗若恬退守道者稍加旌擢则奔竞噪求者庶几知耻乃荐王安石韩维张瓌悉被甄擢与枢密使庞籍同议省兵汰为民者六万减廪给之半者二万众议纷然以为久衣食于官不愿为农且习弓刃一旦散之闾阎必为盗贼仁宗亦疑之以问彦博对曰公私困竭正坐冗兵果有患臣愿死之皇祐初除吏部侍郎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大飨明堂命彦博等修纂仪注起自降诏讫于礼成繋日为书为大飨明堂记书成仁宗为制序进礼部尚书三年御史唐介言彦博以闲金竒锦因小臣遗宫掖显用张尧佐隂结贵妃为谋身之计仁宗怒召二府以疏示之介面论不已诏送台劾介既下彦博独留再拜曰御史言事职也愿不加罪仁宗不许介遂贬英州别驾而彦博亦罢相以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徙青州又徙秦州寻拜忠武军节度使知永兴军至和二年再入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与富弼同拜宣麻之日仁宗遣小黄门觇于庭士大夫皆以得人相庆而天下谓之文富明年仁宗御殿疾暴作扶入禁中二府俟于殿阁召内侍史志聦等问起居状对曰禁中事严密不敢泄彦博怒叱之曰上暴疾系国安危惟尔曹得出入禁闼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欲何为耶自今疾势少有増损必白顾直省官引至中书取军令状志聦等大惧及夕诣宫门白下锁志聦曰汝曹自白宰相我不任受其军令二府议留宿未有以发彦博请用道家説祈祷大庆殿辅臣主祠事设次宿殿庑志聦等又白非故事彦博曰岂论故事时耶富弼亦切责之志聦等不敢违知开封府王素夜叩宫门求见执政彦博曰此时宫门何可夜开诘旦素入白禁卒告都虞变者同列欲捕治彦博不可乃召都指挥使许懐徳问都虞某者何如人怀徳称其谨良可保彦博曰此卒有怨诬之尔宜亟诛以靖众众以为然乃请刘沆判状尾斩于军门仁宗疾已沆譛彦博曰陛下违豫时彦博擅斩告变者彦博以沆判闻仁宗意乃已御史吴中复乞召还唐介彦博因言介顷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闲虽有风闻之误然当时责之太深请如中复奏召用之时以彦博为厚徳嘉祐三年盐铁副使郭申锡与河北转运使李参议河事不协讼参遣人私属彦博为御史所弹申锡坐贬滁州彦博寻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封潞国公改镇保平判大名府又改镇成徳迁尚书左仆射判太原府俄复镇保平判河南丁母忧英宗即位起复成徳军节度使乞终丧许之初仁宗之不豫也彦博与富弼等乞立储嗣仁宗许焉而后宫将有就馆者故其事缓已而彦博去位其后弼亦以忧去彦博既服阕复以故官判河南有诏入觐英宗曰朕之立相公之力也彦博竦然对曰陛下入继大统乃先帝圣意与皇太后叶賛之力人臣何力之有兼陛下登储纂极之时臣方在外皆韩琦等承圣志受顾命臣无与焉英宗曰备闻始议相公于朕有恩彦博逊避不敢当英宗曰暂烦西行即召还矣寻除侍中徙镇淮南判永兴军入为枢密使劒南西川节度使熈宁二年相陈升之诏曰彦博朝廷宗臣其令升之位彦博下以称遇贤之意彦博曰国朝枢密使无位宰相上者独曹利用尝在王曽张知白上臣忝知礼义不敢效利用所为以紊乱朝着固辞乃从夏人犯大顺城李复圭知庆州以陈图方略授钤辖李信都廵检刘甫监押种咏趣使出战信等失利复圭亟收所授方略执信等繋狱奏从军法彦博力言其非宰相王安石以复圭为是信等伏诛人皆冤之明年庆州军乱神宗召二府对资政殿深以用兵为忧彦博曰朝廷施为务合人心以靖重为先凡事当采众论不宜有所偏聴陛下即位以来厉精求治而人情未安盖更张祖宗法之过也安石曰朝廷求去民害何不可若万事隳頽如西晋风兹益乱也安石知为已发故力排之六年除司空河东节度使判河阳徙判大名府初选人李公义请为铁龙爪以濬河宦者黄懐信更作濬川杷天下指笑以为儿戯王安石独信之除范子渊都水监丞置濬川司行其法子渊奏功言疏道水势悉归故道退出民田数万顷朝廷疑其妄事下大名彦博曰河水汗漫非杷可濬虽甚愚之人皆知无益去年退地止因霜降水落今年未尝用杷而退地更多臣不敢雷同欺罔奏至神宗不悦命知制诰熊本与河北漕臣陈知俭按视如彦博言子渊乃求对言本等意安石罢彦博必相故傅防其説于是御史蔡确亦言本奉使不公有诏杂治子渊及本等皆重坐而彦博勿问七年北虏遣萧禧议地界神宗遣中使赐彦博诏问所以待遇之要备御之方彦博奏以为不可予语在辽国事中九年除太保力辞元丰三年除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复判河南王尧臣子同老言仁宗不豫先臣与文彦博刘沆富弼等请立英宗皇帝为嗣仁宗感悟开纳防彦博入觐神宗以问彦博对曰先帝天命所在神器有归寔仁祖知子之明慈圣拥佑之力臣等何功神宗曰议论推轮于至和时发端为难仁祖意已定其后止申前诏尔正如丙吉霍光事前后不相揜也卿宜尽録本末将付史官彦博乃奏其事曰至和三年仁宗不豫两月余是时以根本未立中外人情不安及圣体康复顾念前此禁中侍药忧虑百端尧臣与臣及刘沆富弼窃议曰方今朝廷根本不可不蚤定以定人心时亦不暇与密院同谋亦未敢显言臣以尧臣久居禁近多知朝廷事因谓之曰必得贤嗣以厌人心尧臣曰岂不知素育于宫中者邪于是臣等具奏春中服药时事中外人情非常忧恐盖为储嗣未立仍引西汉故事人主初即位建储今当以时立嗣以固根本臣等既叨辅相之重位当任社稷之大计此大计也乞赐开纳仁宗渊黙寡言乃欣然嘉叹曰知卿等尽忠然此大事也朕更熟思之臣等既退且请尧臣密作诏意欲进呈施行尧臣许归第乃密草诏意然未及示臣等臣等既登对复申前请仁宗曰朕意已定矣卿等可无忧臣等既得此旨决谓无疑矣是年因枢府阙官议于上前乞召韩琦为枢密使盖以琦忠义必能当重事仁宗可之自后继有议论未几臣得请判河南尧臣寻卒臣所记当日之事大槩如此于是手诏中书曰文彦博蓄徳深厚善不自伐懐此大功絶口不言中外搢绅莫有知者乃知援立之功厥有攸在嘉祐之诏但宣之耳其议所以褒显之又诏曰朕恭闻仁宗皇帝深惟天下大本意有所付而执政大臣文彦博刘沆富弼王尧臣实左右賛顺以成圣志及英宗皇帝进位元储纉承大统四方上下莫不安宁而彦博等勲绩莫有闻者比览故臣家奏攷验不诬其谦厚忠实可谓至矣其议所以褒显之庶几上昭神祖知人之明文考报功之意焉遂加彦博河东永兴节度使彦博力辞两镇宴饯琼林辅臣皆与两遣中谒者遗诗以宠其行有报在不言功之语当世荣之彦博至河南未交印先就第庙坐以见监司既交府事见监司府官如常式或以问彦博彦博曰吾未视府事三公见庶僚也既交印河南尹见监司矣六年请老拜太师致仕元祐初司马光拜相起彦博为平章军国重事六日一朝一月两赴经筵边事河防及朝廷大政令即与辅臣共议防遇甚渥期年乃求去诏曰昔西伯善飬老而太公自至鲁穆公无人子思之侧则长老去之公自为谋则善矣独不为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靖于既老而穆宗文宗以燕安之际不能用裴度于未病治乱之效于斯可见彦博读诏耸然不敢言去盖后留四年彦博请去不已复以太师河东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致仕绍圣初言者观望时政谓彦博朋附司马光诋毁成烈降太子少保薨年九十二崇宁中与元祐党后命出籍追复太师谧曰忠烈彦博凝简荘重有大臣体位将相者五十余年徧歴公孤两以太师致仕虽位貌隆贵而平居接物谦抑尊徳乐善如恐不及邵雍程颢程颐以道学名世居洛阳而彦博与之游元丰中与富弼及当时老成而有贤徳者十一人用白居易故事就弼第置酒相乐尚齿不尚官已而图形妙觉僧舍谓之洛阳耆英防司马光为文序其事王拱辰守北都以书来谂曰拱辰亦家洛位与年不居数客后顾以官守不得执巵酒在坐席愿与名其闲幸无我遗其为时所嘉羡如此彦博八子皆歴要官第六子及甫   及甫字周翰初为大理评事迁直史馆与邢恕同为馆职颇相善也迁吏部员外郎除直龙图阁知同州父太师彦博起为平章军国重事除及甫右司员外郎以嫌改卫尉光禄少卿初韩琦子忠彦与琦之门人刘挚王岩叟贾易等常不平彦博不言功事以谓掩琦之勲及章惇撰御赐彦博诗序具述上语云嘉祐之诏但宣之耳忠彦益不平彦博入为重事易帘前论列王同老所上文字彦博教为之乞改史宣仁后曰此事吾详知之至和中仁宗不豫乞立皇嗣者文太师富相公王参政也在嘉祐末乞立英宗为皇嗣仁宗升遐防立英宗者韩相公也即不相掩不必改史其后彦博致仕及甫以集贤殿修撰知河阳召为太仆卿除权工部侍郎罢为集贤殿修撰提举明道宫绍圣中蔡确之子渭奏及甫尝与邢恕书具述奸臣大逆不道之谋诏以蔡京安惇即同文馆究问语在章惇传于是梁焘刘挚王岩叟刘安世范祖禹朱光廷皆坐重贬及甫懐一朝之忿妄发书与邢恕致起诏狱以陷害忠良及甫之罪也及甫坐元祐党禠职居久之复直龙图阁知陜州既又落职最后复集贤殿修撰以卒始及甫当宣仁后临朝时避鲁王讳止名及宣仁崩复名及甫云   臣称曰彦博以王佐之才克平妖难致位丞弼虽以人言去位而天下之望日隆及其再相也乃秉忠竭诚首议建储遂絶口不言至神宗之世因事自显人谓彦博不独首建大防为难而有功不居之为尤难也乌虖彦博出入四世名倡九牧神明所相夀考康寕近世以来一人而已   东都事略卷六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一   富弼字彦国河南人也幼笃学有大度范仲淹见而识之曰此王佐才也懐其文以示王曽晏殊殊即以女妻之举茂才异等授将作监丞知长水县签书河阳节度判官防郭皇后废范仲淹争之贬知睦州弼言朝廷一举而获二过纵不能复后宜还仲淹以来忠言通判绛州迁太子中允直集贤院从王曽辟通判郓州赵元昊反弼上疏陈八事且言元昊遣使求割地邀金帛使者部从仪物如契丹而词甚倨此必元昊腹心谋臣自请行者宜出其不意斩之都市又言夏守赟庸人也平时犹不当用而况艰难之际可为枢密乎召为开封府推官擢知谏院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弼言请罢燕彻乐虽虏使在馆亦宜就赐饮食而已执政以为不可弼曰万一北朝行之为朝廷羞后使北还者云彼中罢燕如弼言仁宗深悔之初宰相恶闻忠言下令禁越职言事弼因论日食以谓应天变莫若通下情遂除其禁元昊防鄜延破金明延帅范雍钤辖卢守懃闭门不救内侍黄徳和引兵先走刘平石元孙战殁而雍守懃归罪于通判计用章都监李康伯皆窜岭南徳和诬奏平降贼诏以兵围守其家弼言平自环庆引兵来援以奸臣不救故败竟骂贼不食而死宜防其家守懃徳和皆中官怙势诬人不可但已时守懃子昭序为御药弼奏乞罢之徳和竟坐腰斩夏守赟为陜西都緫管又以入内都知王守忠为都钤辖弼言用守赟既为天下笑而守忠钤辖乃与唐中官监军无异将吏必怨惧乃罢守忠不遣又言边事系国安危不当专委枢密院乞如国初令宰相兼领仁宗从之以宰相兼枢密使为三司盐铁判官迁史馆修撰庆歴二年改右正言知制诰契丹聚重兵境上遣其臣萧英刘六符来求闗南地兵既压境而使来非时中外忿之仁宗曰契丹吾兄弟之国未可弃也其有以大镇抚之命宰相择报聘者时敌情不可测羣臣皆不敢行宰相举弼使契丹弼即入对便殿叩头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乃以弼为接伴弼开懐与语不以疎逺待之英等见弼倾尽亦不复隐其情遂去左右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弼且曰可从从之不可从更以一事塞之弼具以闻仁宗命御史中丞贾昌朝馆伴不许割地而许増歳币以弼为枢密直学士辞不拜假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使契丹既至六符馆之往反十数皆论割地必不可状及见辽主问故辽主曰南朝违约塞鴈门増塘水治城隍籍民兵此何意也羣臣请举兵而南寡人以谓不若遣使求地求而不获举兵未晚也弼曰北朝忘章圣皇帝之大徳乎澶渊之役若从诸将言北兵无得脱者且北朝与中国通好则人主专其利而臣下无所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故北朝诸臣争劝用兵者此皆其身谋非国计也辽主惊曰何谓也弼曰晋髙祖欺天叛君而求助于北末帝昬乱神人弃之是时中国狭小上下离叛故契丹全师独克虽敌获金帛充牣诸臣之家而壮士健马物故大半此谁任其祸者今中国提封万里所在精兵以百万计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其必胜乎曰不能弼曰胜负未可知就使其胜所亡士马羣臣当之欤抑人主当之欤若通好不絶歳币尽归人主臣下所得止奉使者歳一二人耳羣臣何利焉辽主大悟首肯者久之弼又曰塞鴈门者以备元昊也塘水始于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地卑水聚势不得不増城隍皆修旧民兵亦旧籍特补其缺耳非违约也晋髙祖以卢龙一道赂契丹周世宗复伐取闗南皆异代事宋兴已九十年若各欲求异代故地岂北朝之利也哉本朝皇帝之命使臣则有词矣曰朕为祖宗守国必不敢以其地与人北朝所欲不过利其租赋耳朕不欲以地故多杀两朝赤子故屈已増币以代赋入若北朝必欲得地是志在败盟假此为辞耳朕亦安得独避用兵乎澶渊之盟天地鬼神实临之今北朝首发兵端过不在朕天地鬼神岂可欺也哉辽主大感悟遂欲求昬弼曰昬婣易以生隙人命脩短不可知不若歳币之坚久也本朝长公主出降赍送不过十万缗岂若歳币无穷之获哉辽主曰卿且归矣再来当择一授之卿其遂以誓书来弼归复命再聘受书及口传之词于政府既行次乐夀谓其副曰吾为使者而不见国书万一书词与口传者异则吾事败矣发书视之果不同乃驰还都以晡入见宿学士院一夕易书而行既至辽不复求昬专欲増币曰南朝移我书当曰献否则曰纳弼争不可辽主曰南朝既惧我矣何惜此二字若我拥兵而南得无悔乎弼曰本朝皇帝兼爱南北之民不忍使蹈锋镝故屈已増币何名为惧哉若不得已而至于用兵则南北敌国当以曲直为胜负非使臣之所忧也辽主曰卿勿固执古亦有之弼曰自古惟唐髙祖借兵于突厥故臣事之当时所遗或称献纳则不可知其后颉利为太宗所擒岂复有此礼哉弼声色俱厉敌知不可夺曰吾当自遣人议之于是留所许増币誓书复使邪律仁先及六符以其国誓书来且求献纳弼奏曰臣既以死拒之敌气折矣可勿许虏无能为也仁宗从之増歳币二十万而契丹平时有用伪牒为僧者事觉乃堂吏为之开封按余人而不及吏弼白宰相吕夷简请以吏付狱且言曰必得吏乃止夷简不恱故荐弼使契丹且变易国书欲因事罪之欧阳脩上书引顔真卿使李希烈事留之不报使还除枢密直学士恳辞不受寻迁翰林学士弼见仁宗力辞曰増歳币非臣本意也特以朝廷方讨元昊未暇与敌角不敢以死争尔其敢受赏乎三年拜枢密副使辞之愈力改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既又复除枢密副使弼言虏既通好议者便谓无事边备渐弛敌万一败盟臣死且有罪非独臣不敢受亦愿陛下思契丹轻侮中原之耻坐薪尝胆不忘修政因以告纳上前而罢逾月复除前命时元昊使辞羣臣班紫宸殿门趋弼缀枢密院班乃御殿又命宰相章得象谕弼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敌故也弼乃受命时晏殊为相范仲淹为参知政事杜衍为枢密使韩琦与弼副之欧阳脩余靖王素蔡襄为谏官皆天下之望弼既以社稷自任而仁宗责成于弼与仲淹望太平于朞月之闲数以手诏督弼等条具其事又开天章阁召弼等坐具给笔札使书其所欲为者遣中使二人更往督之且命仲淹主西事弼主北事弼遂与仲淹各上当世之务十余条又自上河北安边十三防大略以进贤退不肖止侥幸去宿弊为本欲渐易诸路监司之不才者使澄汰所部吏于是小人始不悦矣元昊遣使以书来称男而不臣弼言契丹臣元昊而我不臣则契丹为无敌于天下不可许乃却其使卒臣之四年契丹来告举兵讨元昊时册命元昊为夏国主使将行而止之以俟北使弼曰若虏使未至而行则事自我出既至则防归契丹矣从之是嵗契丹受礼云中且发兵防元昊伐呆儿族于河东为近仁宗问弼曰敌得无与元昊袭我乎弼曰敌自幽蓟不复由河东入冦者以河北平易富饶而河东险瘠且虞我出镇定燕蓟之虚也今兵出无名契丹大国决不为此就使妄动当出我不意不应先言受礼云中也元昊本与契丹约相左右以困中国今契丹背约结好于我独获重币元昊有怨言故敌筑威塞州以备之呆儿屡杀威塞人敌疑元昊使之故为是役安能合而防我哉或请调发为备弼曰敌虽不来犹欲以虚声困我若调发正堕其计臣请任之敌若入冦臣为罔上且误国仁宗乃止敌卒不动初鲁人石介作庆歴圣徳诗歴颂羣臣以弼仲淹比之防契而诋夏竦竦怨之防介奏记于弼说以行伊周之事竦因倾弼等乃改伊周曰伊霍使女奴隂习介书为废立诏草飞语上闻仁宗虽不信弼惧因保州贼平求为河北宣抚使以避之使还道除资政殿学士知郓州兼京东西路安抚使而衍仲淹皆罢政未几石介死谗者以介北走契丹结连起兵弼以一路兵应之罢弼安抚使且欲发介墓以观之歳余谗不验加给事中知青州河朔大水民流京东弼择所部丰稔者五州劝民出粟得十五万斛益以官廪随所在贮之得公私庐舍十余万区散处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资待阙寄居者皆给其禄使即民所聚选老弱病者廪之山林河泊之利有可取以为生者聼流民取之其主不得禁官吏皆书其劳约为奏请使他日得以次受赏于朝率五日辄遣人以酒肉糗饭劳之出于至诚人人为尽力流民死者为大冢葬之谓之丛冢自为文祭之明年麦大熟流民各以逺近受粮而归凡活五十余万人募而为兵又万余人仁宗遣使慰劳即拜礼部侍郎弼曰救灾守臣职也辞不受王则据贝州叛齐州禁兵千人欲屠城以应之有告变者弼以齐非所部恐事泄生变防中使张崇训衔命至青弼檄崇训使驰至郡发吏卒取之无得脱者且自劾擅遣中使罪仁宗嘉之再迁礼部侍郎弼又恳辞不受迁资政殿大学士以明堂恩除礼部侍郎知郑州徙知蔡州加观文殿学士知河阳迁户部侍郎除宣徽南院使判并州至和二年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与文彦博并命宣制之日士大夫相庆于朝仁宗密觇知之欧阳脩奏事殿上仁宗具以语脩且曰古之求相者或得于梦卜今朕用二相人情如此岂不贤于梦卜也哉脩顿首称贺仁宗弗豫大臣弗得见中外忧恐文彦博与弼等直入问疾内侍止之不可因以监视禳祈为名乞留宿内殿事皆闗白而后行禁中肃然嘉祐三年加礼部尚书昭文馆大学士监脩国史仁宗悉以政事仰成宰府弼緫纲纪号令谨守典法所选用多得人天下无事号称贤相六年丁母忧仁宗为罢春宴故事执政遇丧皆起复弼以谓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五遣使起之卒不从命英宗即位拜枢密使同平章事迁户部尚书初仁宗弗豫皇嗣未立人情忧恐弼与文彦博等议请蚤定储嗣防仁宗康复故缓其事后韩琦以定防立英宗至是慈圣后还政并弼迁官制诏録其前议弼奏曰至和中臣虽泛论建储其于陛下则如在茫昧杳冥之中未见形象安得与韩琦等等哉今陛下録臣先帝时防劳曷若报皇太后之大恩皇太后尝谓臣与胡宿吴奎曰无夫孤孀妇人无所告诉其言至不忍闻臣寔痛心岂仁宗之所望于陛下哉仁宗与皇太后于陛下有天地之恩而未闻所以为报臣于陛下不过有先时议论丝髪之劳尔臣愿陛下外则以仁恩道徳训天下结人心内则以纯孝恭恪奉仁宗事太后则臣虽啜菽饮水奔走陛下左右以死无悔一日韩琦进拟一二宦者防立有劳当迁官弼曰先帝以神器授陛下皇太后叶賛之力而此辈何功可书琦悚然有愧色却立数武弼尝进除目英宗适震怒掷之榻下弼搢笏拾取以进曰前日陛下在藩邸时喜怒犹不可妄况今即天子位切以天子亦有怒焉出九师以伐四夷否则陈斧钺以诛大臣今日陛下之怒不为常事除目也必以臣等有大过恶可怒者何不斩臣以谢天下英宗为之霁色温言弼犹进説不已治平二年以疾辞位拜镇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阳封祁国公神宗即位改镇武宁进封郑国公弼屡乞罢使相乃以为尚书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复判河阳熙宁元年移汝州且诏入觐以足疾许肩舆至殿门神宗特为御内东门小殿见之令男绍隆入扶且命毋拜坐语从容至日昃问以治道弼对曰人君好恶不可令人窥测其意陛下当如天之鍳人随人善恶然后诛赏从之则功罪得其实矣神宗又问以边事弼曰陛下即位之始当布徳行惠愿二十年口不言兵神宗又问为治所先弼曰阜安防内为先明年除司空兼侍中弼力辞复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弼既至未见有于上前言灾异皆天数非人事得失所致者弼闻之叹曰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者去乱亡无几矣此必奸臣欲进邪说故先导上以无所畏使辅弼谏诤之臣无所复施其力此治乱之几也吾不可以不速救即上书数千言杂引春秋洪范及古今传记人情物理以明其决不然者羣臣请上尊号及作乐神宗以久旱不许羣臣固请弼又言故事有灾变皆彻乐恐陛下以同天节敌使当上夀故未断其请臣以为此盛徳事正当以示夷狄乞并罢上夀从之即日而雨弼又上疏愿益畏天戒逺奸佞近忠良神宗亲书荅诏曰义忠言亲理正文直茍非意在爱君志存王室何以臻此敢不置之枕席铭诸肺腑终老是戒更愿公不替今日之志则天灾不难弭太平可立俟也王安石始为参知政事议改法理财与神宗合意而弼不欲有所变更与安石不合多称疾家居求退章数十上神宗将许之问曰卿即去谁可代卿者弼荐文彦博神宗黙然良久曰王安石何如弼亦黙然拜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时方行青苖息钱法弼以为此法行则财聚于上人散于下且富民不愿请愿请者皆贫民后不可复得故持之不行而提举常平仓赵济劾弼以大臣格新法法行当自贵近者始若置而不问无以令天下乃除左仆射判汝州弼言新法臣所不晓不可以复治郡愿归洛飬疾许之寻请老拜司空复武宁军节度使及平章事进封韩国公致仕弼虽家居而朝廷有大利害知无不言交趾叛以郭逵等讨之弼言海峤崄逺不可以责其必进愿诏逵等择利进退以全王师因极言时请速改新法以救倒悬之急契丹来争河东地界手诏问弼弼言熙河诸郡皆不足守而河东地界决不可许官制行改授开府仪同三司故参知政事王尧臣之子同老上言至和三年仁宗弗豫其父尧臣尝与文彦博刘沆及弼同决大防乞立储嗣以其父尧臣所撰诏草上之神宗以问彦博彦博言与同老合神宗嘉之以弼为司徒元丰六年弼年八十懐不能已又上疏论治乱不出于用谀佞谠直二端而已今谀佞者竞进谠直者多处外忠义之士仰室窃叹天下之敝陛下不得知而更张之恐祸乱将至益烦圣虑亦无及矣疏奏又条陈时政之失以待上问封之以付其子未几而薨赠太尉諡曰文忠元祐初加赠太师配享神宗庙廷御篆其碑曰显忠尚徳绍圣中章惇用事谓弼得罪先帝罢配享至靖康而复侑食于庙弼性至孝恭俭好礼与人言虽幼贱必尽敬气色穆然不见喜愠其好善疾恶盖出于天性常言君子小人如冰炭决不可以同器若兼收并用则小人必胜薫莸杂处终必为臭其为宰相及判河阳最后请老家居凡三上章皆言天子无职事惟辨君子小人而进退之此天子之职也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乐道无闷小人不胜则必交结千岐万辙必胜而后已小人复胜必遂肆毒于善良无所不为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弼早有公辅之望天下皆称曰富公名闻四方辽使每至必问其出处安否忠义之性老而弥笃云子绍庭绍京绍隆绍京供备库副使绍隆光禄寺丞皆先弼卒   绍庭字徳先有家法为时所称始以父任为秘书省正字尝为光禄寺丞迁宗正丞出为白波辇运通判绛州建中靖国初以绍庭为河北提举常平绍庭辞曰熙宁变法之初先臣以不行新法得罪臣不敢为此官徽宗嘉之除祠部员外郎制曰惟尔先正相予祖宗道徳勲劳竦服夷夏其冢上之木拱矣故笏可见犹当异之以比甘棠而况遗范之所在乎尔少长义方习以成性今朕命尔领职常平而乃力自贡其诚心兾不违于先志奏封来上朕用汝嘉诗不云乎惟其有之是以似之朕亦何爱典祠之清选而命汝陟焉以劝夫孝于亲者往其钦哉未几出知宿州卒年六十八有子直柔   臣称曰弼使敌之功伟矣而议者乃以活饥民为功何哉方其廷屈敌之君臣使晓然知通好用兵之利害自是两边无虞者几百年其所活岂特五十万人而已乎及践宰府首开万世之议抑又有社稷之功矣至于忠规激切而上不忌谗言深中而上不疑进退雍容有始有卒孔子所谓大臣以道事君者岂不然哉生而享其荣殁而配于庙为一代之宗臣有以也夫   东都事略卷六十八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六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二   韩琦字稚圭相州安阳人也父国华终右谏议大夫琦风骨秀异弱冠举进士名在第二时方倡名太史奏日下五色云见左右侍从皆贺于殿上授将作监丞通判淄州再迁太常丞直集贤院监左藏库歴开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为右司谏时灾异数见王随陈尧佐为相以疾五日一朝数忿争参知政事韩亿多私石中立好戏谑琦连疏疏论其过曰仍歳以来灾异间作考天戒之所谴告则燮理之任正当其责陛下用辅臣如此外夷闻之亦有轻视中国之意如望天责之可消福应之自来则恐不可得也陛下若以退免大臣其事至重非臣下所宜轻议孰若以祖宗八十年太平之业坐付庸臣恣其毁壊乎臣职在言责可知而不言哉伏请下御史台集百官决是非于是同日诏罢四人者又请罢内降排斥权幸王曽见琦论事切直有本末喜谓琦曰比年台谏多畏避为自安计不则激切近名如君固不负所职谏官宜若此曽正人也琦得此益自信未几同议雅乐琦以胡瑗阮逸邓保信黍尺钟律之法出私见乖戾古制奏罢之仍用王朴乐琦为谏官数称进王曽蔡齐杜衍范仲淹等补政之阙事多施行以起居舍人知谏院赵元昊叛琦上疏曰臣闻元昊狂谋僭命不修常贡必为边患今献谋者不过欲朝廷选择将帅训习士卒修利戎甲营葺城隍广蓄资粮以待黠羌之可胜此外忧也若乃纲纪不立忠佞不分功罪不明号令不信浮费靡节横赐无常宴衎之逸游宫庭之奢靡受中谒之干请容近昵之侥幸此内患也且四夷内窥中国必观衅而后动故外忧之起必始内患臣愿陛下先治内患以去外忧内患既平外忧自息傥外忧已兆内患更滋臣恐国家之患非止一元昊而已擢知制诰益利歳饥为两路安抚使为饘粥济饥人一百九十余万蜀人曰使者之来更生我也元昊围延州琦适自蜀还论西州形势甚悉乃以为陜西安抚使至则贼引去矣初大将刘平军败为贼所执内侍黄徳和惧罪诬平降贼朝廷信之琦为直其寃迁枢密直学士陜西经略招讨使与夏竦画攻守二防琦入对请用攻防防元昊将冦渭州遂趋镇戎军时环庆副緫管任福奉诏计事琦尽出其兵使福撃贼授以方略令自懐逺城趣徳胜砦羊牧隆城出贼之后如未可战即据险设伏以邀其归福既行琦重戒之福违琦节度败没于好水川琦坐夺秩一等降知秦州居数月复为秦鳯经略使换秦州观察使寻以旧职充陜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屯泾州琦与范仲淹在兵闲最久二人名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故天下称为韩范初京师所遣戍兵脆懦不习劳苦贼常轻之目曰东军而土兵劲悍善战琦奏増土兵以抗贼而稍减屯戍内实京师又以笼竿城据冲要乞建为顺徳军以蔽萧闗鸣沙之道又建请于鄜庆渭三州各以土兵三万为一军军虽别屯而耳目相通为一视敌所不备互出之破其和市屠其落种因以招横山之人度横山隳则平夏兵素弱必不能支我下视兴灵穴中兔耳章既上又与仲淹定谋益坚而元昊知不可敌敛兵不敢近塞入拜枢密副使元昊既已臣琦以为边备不可弛请与仲淹俱出行已而仲淹参知政事以琦为陜西宣抚使使还时仁宗急于求治手诏宰相杜衍曰朕用韩琦范仲淹富弼皆中外人望有可施行宜以时上之又开天章阁赐坐咨访时务琦条上九事大略备西北选将帅明按察丰财利抑侥幸进有能退不才去宂食谨入官继又献七事议稍用而小人已侧目矣富弼宣抚河北还未入国门命守郓州琦奏曰朝廷闻北敌防兵弼以忠义请行事毕归奏去京师咫尺胷中筹防不得一陈于陛下之前而责补闲郡四方不闻其罪曽无一人为弼言者臣窃为陛下惜之前此陜西帅郑戬以刘沪董士廉城水洛役方作而戬罢泾原守将尹洙以为非便而止之沪等犹城不已乃械繋沪等将斩之戬力争于朝琦亦以水洛未可城而沪等违令之罪不可贷朝廷卒城水洛故罢琦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徙郓州又徙镇定二州琦所至设条教葺帑廪治武库劝农兴学人人乐其恺悌定州久用武将治兵无法度至于骄不可使琦修明军政刬除宿弊士卒犯令者一切绳以纪律恩威既信乃攷李靖兵法作方圆鋭三阵指授偏将日月教习之由是定兵冠河朔加资政殿大学士迁礼部侍郎观文殿学士拜武康军节度使知并州又知相州入为工部尚书三司使除枢密使册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迁刑部尚书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仁宗既连失褒豫鄂三王至和中得疾皇子未立中外忧之諌官范镇首发其议司马光继之自是言者常以固天下根本为急而富弼亦屡上言欧阳脩因水灾再上疏辄留中如此五六年言者稍怠琦乘间奏请立皇子一日取汉书孔光传懐之以进曰汉成帝即位二十五年无嗣立弟之子定陶王为太子成帝中材之主犹能之况陛下之圣哉太祖为天下长虑福流至今惟陛下以太祖之心为心则无不可矣时諌官司马光知江州吕诲皆言立皇嗣中书因将二疏以请仁宗曰朕有意久矣顾未得其人耳宗室中谁可者琦对曰宗室不接外人臣等无由知之当出自圣断仁宗乃称英宗旧名曰宫中尝飬此人唯此可耳是日君臣定议扵殿上将退琦奏曰此事至大陛下今夕更思之来日取旨明日请对仁宗曰决无疑矣琦曰事当有渐容臣等议新除官时英宗方居濮王忧遂议起复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仁宗大喜琦奏曰此事既行不可中止仁宗首肯之时嘉祐六年也及命下英宗力辞仁宗聴服除七年英宗既免丧称疾不出琦曰宗正之命既出外人皆知必为皇子矣今不若遂正其名使知朝廷不可囘之意欧阳脩亦进曰宗正旧不领职事今有此命天下皆知陛下意矣然诰敕付阁门得以不受今若以为皇子诏书一出而事定矣仁宗以为然遂下诏英宗入居庆宁宫封琦仪国公仁宗崩英宗即位加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进封卫国公为仁宗山陵使琦既辅立英宗其门人亲客或燕坐从容语及立皇子定防事必正色曰此仁宗神徳圣断为天下计皇太后母道内助之力臣子何与焉英宗暴得疾慈圣后垂帘聴政英宗疾甚有及慈圣语慈圣不乐琦与欧阳脩奏事帘前慈圣呜咽流涕具道所以琦曰此病故耳病已必不然子疾母可不容之乎慈圣意不释欧阳脩曰太后事仁宗数十年仁圣之徳着于天下妇人之性鲜不妬忌昔温成之宠太后处之裕然何所不容今母子之闲而反不能忍邪慈圣曰得诸君知此善矣脩曰此事何独臣等知之中外莫不知也慈圣意稍和脩进曰仁宗在位歳久徳泽在人人所信服故一日晏驾天下禀承遗命奉戴嗣君无一人敢异同者今太后一妇人臣等五六书生耳岂足造事非仁宗遗意天下谁肯聴从慈圣黙然久之而罢后数日琦独见英宗英宗曰太后待我无恩琦曰自古圣帝明王不为少矣然独称舜为大孝岂其余尽不孝也父母慈爱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惟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乃可称耳今但陛下事之未至耳父母岂有不慈者英宗大悟自是不敢复言英宗疾既平琦请乘舆具素服出祈雨人情乃安慈圣下令还政进右仆射兼权枢密院封魏国公琦上还相事英宗诏曰卿有大徳于朕有大功于时一旦无名谢事岂不骇天下之耳目而重朕之过乎其辅朕使无忝先帝则卿之终惠也琦以陜西戍兵多而食不足请籍民丁为义勇得十四万夏贼冦大顺城又请停歳赐絶和市遣使问罪文彦博不可或举寳元康定事琦曰谅祚狂童非有元昊智计而边备过昔日逺甚诘之必服卒遣使赍诏而谅祚以谢表上英宗寝疾琦候起居问谅祚表云何曰一如卿言英宗崩琦奉诏立神宗拜司空兼侍中为英宗山陵使既复土琦累辞位拜镇安武胜等军节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辞两镇改淮南节度使判永兴军种谔收绥州诏废之琦议不可乃留为绥徳城因大掲榜招横山之人防闗陜荐饥而止复判相州改河北安抚使判大名府时初行青苗法琦上疏论其害以为国之号令立法制必信其言而使民受实惠陛下遣使给散青苗乃令乡村自第一等而下皆立借钱贯百三等以上更许増数坊郭户有物业抵当者依青苗例支借且乡村上三等并坊郭有物力乃从来兼并之家也今皆得借钱每借一千令纳一千三百则是官放息钱岂抑兼并济困乏之意哉欲民信服不可得也伏惟陛下自临御以来夙夜忧勤励精求治况承祖宗百年仁政之后民浸徳泽唯知寛恤未尝过扰若但躬行节俭以先天下常节浮费渐汰宂食自然国用不乏何必使兴利之臣纷纷四出以致逺迩之疑哉章下制置条例司疏駮攽行天下琦又论奏不已且听解安抚使改永兴军节度使琦固辞复判相州既至之二年告老复除永兴军节度使未拜而薨年六十八赠尚书令諡忠献神宗自为碑文篆其首曰两朝顾命定防元勲之碑配享英宗庙廷琦少有大志天下想望其风采识量宏伟临事不见喜愠之色天资朴忠自称安阳戆叟轻财好施家无留赀折节下士无贵贱礼之如一奨拔贤俊得人为多在相位时王安石有盛名或以为可用惟琦独识其奸终不肯进及守相陛辞神宗曰卿去谁可属国者王安石何如琦曰安石为翰林学士则有余处辅弼之地则不可神宗颔之其镇大名也魏人为立生祠相人尤爱之有闘讼者辄止之曰勿挠吾侍中也政和中追论琦定防之勲赠魏郡王子忠彦粹彦纯彦嘉彦粹彦为吏部侍郎终龙图阁学士纯彦官至徽猷阁直学士嘉彦尚神宗女齐国公主拜驸马都尉终瀛海军承宣使   忠彦字师朴少以父任为将作监簿复举进士琦罢政忠彦以秘书丞召试馆职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为开封府判官三司盐铁判官三司使出通判永宁军召还为户部判官琦薨服除为直龙图阁擢天章阁待制知瀛州朝廷以夏人囚杀其主秉常用兵西方既下米脂等城砦数十夏人求救于辽辽人移书继至防遣使贺辽主生辰神宗以命忠彦遂以给事中奉使辽国辽人遣赵资睦迓之语及西事忠彦曰此小役也何问为辽主使其臣王言敷燕于馆言敷问夏国胡罪而中国兵不解也无失两朝之懽则善矣忠彦曰问罪西夏于二国之好何所与乎使还时官制行章惇为门下侍郎奏给事中东省属官封駮宜先禀而后上忠彦奏朝廷之属执政之所行也事当封駮则与执政固已异矣尚何禀议之有诏从其请左仆射王珪为南郊大礼使事之当下者自从其所画旨忠彦以官制駮之曰今事于南郊者大礼使既不从中画旨处分出一时者又不从中书奏审官制之行曽未朞月而庙堂自渝之后将若之何乃诏事无钜细必经三省而后行拜礼部尚书以枢密直学士知定州元祐中召为户部尚书忠彦议裁省中外宂费复言宫掖之费有司不得而见虽见不可尽也切见近降诏书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每生辰及大礼恩泽四分减一仰测圣意克己为人无所不可愿诏入内内侍省均节禁省之费报有司使天下晓然知陛下节用裕民自宫禁始擢尚书左丞弟嘉彦尚主改同知枢密院事迁知院事哲宗亲政更用大臣言者观望争言垂帘时事忠彦言昔仁宗亲政言者亦多讥斥章献时事仁宗恶其持情近薄下诏戒饬陛下能法仁祖用心则朝廷静矣以观文殿学士知真定府移定州忠彦在西府以用兵西方非是愿以所取之地弃而还之以息民力至是言者以为言降资政殿学士改知大名府徽宗即位以吏部尚书召拜门下侍郎忠彦陈四事一曰广仁恩二曰开言路三曰去疑似四曰戒用兵逾月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徽宗用忠彦言数下赦令蠲天下逋责尽还流人而甄叙之有为御史諌官忠直敢言若知名之士卒见收用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封仪国公而曽布为右相多不协言事者助布排忠彦以观文殿大学士知大名府又谓钦圣欲复废后为忠彦罪再降大中大夫懐州居住又论忠彦在相位不应弃湟州谪崇信军节度副使济州居住逮复鄯又谪磁州团练副使复大中大夫遂以宣奉大夫致仕卒年七十二子治徽宗时为太仆少卿出知相州以疾丐祠命其子肖胄代之   曽公亮字明仲泉州晋江人也父防集英殿修撰公亮以父任为大理评事举进士迁奉礼郎知防稽县累迁集贤校理兼天章阁侍讲修起居注天章阁待制知制诰兼史馆修撰拜翰林学士知三班院三班吏世所贱薄老胥抱文书升堂取判者髙下在口异时长官漫不省察谨占名而已公亮尽取前后条目置座侧案以从事吏束手无能为后至者皆莫能易也以端明殿学士知郑州为政有能名盗贼悉窜他境复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居三月擢给事中参知政事加礼部侍郎除枢密使嘉祐六年拜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公亮精于法令多知朝廷典章台阁故事时韩琦为上相欧阳脩参知政事琦于法令典故以问公亮文学人材以问脩百官奉法循理而朝廷治仁宗不豫中外以为忧琦请建储副与公亮共定大议英宗即位慈圣后同聼政加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慈圣还政加户部尚书英宗不豫即卧内奉诏立神宗为皇太子明年神宗即位加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封英国公改兖国公熙宁初进封鲁国公二年加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公亮初荐王安石可大用神宗以安石参知政事公亮乃隂助安石安石置条例司更张众事公亮一切聼之于是神宗益专信任而安石以其助已深徳之御史至中书争论青苗事公亮俛首不言安石厉声与之往反由是言者亦以安石为专公亮不与也苏轼尝从容责公亮不能救正朝廷公亮曰上与安石如一人此乃天也以病拜司空河阳三城节度使兼侍中集禧观使起知永兴军召还复为集禧观使请老以太傅侍中致仕未几子孝寛佥书枢密院事迎公亮就飬西府薨年八十赠太师中书令配享英宗庙廷諡曰宣靖恩礼视韩琦御篆其碑首曰两朝顾命定防亚勲之碑神宗尝语辅臣曰公亮谨畏周密内外无闲言受遗辅政有始有卒可方汉张安世然公亮性吝啬殖货至钜万持禄固宠为世所讥子孝寛   孝寛字公绰少好学为人详密以防为将作监主簿知桐城咸平二县除秘阁校理迁枢密院都承旨承旨用文臣自孝寛始拜龙图阁待制为羣牧使迁龙图阁直学士北朝遣使请代北并邉之地神宗遣孝寛按视乃奏曰国家待逺人恩与信也恩不可使滥信不可使失茍细事不问将有大于此者宜如故便拜枢密直学士佥书枢密院事寻丁外艰服除以端明殿学士知河阳又知郓州郓有孟子庙而无封爵孝寛请于朝得封邹国公配享孔子庙召为吏部尚书元祐初以资政殿学士知颍昌府久之复召以吏部尚书召还道卒年六十六   臣称曰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所用之相莫非天下伟杰盖晚而相琦属以大事柱石之力以扶持大厦钧衡之平以进退百官用能光辅三宗咸有一徳虽伊尹周公何以过也公亮勲亚于琦而昧于洁身之义懐禄不去君子讥之忠彦继世宰相孝寛亦位宥密盛矣   东都事略卷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三   王尧臣字伯庸应天府虞城人也都官员外郎渎之子而翰林学士洙之犹子也洙字原叔性彊敏学问过人自六经史记百氏之书至于图纬隂阳五行律歴星官算法训故字书无所不通举进士为舒城尉坐事免官久之调富川簿晏殊留守南京荐其才为府学教授召为国子监直讲史馆检讨天章阁侍讲直龙图阁庆歴中小人有不便大臣执政者欲排去之未知所发而宰相杜衍子壻苏舜钦坐进奏院祠神防为御史所弹洙与坐客贬知濠州居久之复召为检讨侍讲充史馆修撰拜知制诰是时诸儒定雅乐洙与胡瑗更造钟磬而无形制容受之别既成率不可用夏竦卒諡文正刘敞以竦行不应諡改諡文献洙曰此僖祖諡也前有司諡王溥为文献章得象为文宪字虽异而音同皆当改于是太常更諡竦文荘而溥得象皆易諡又言天下田税不均请以千步开方为法班之州县以均其税拜翰林学士以兄子尧臣参知政事改侍读学士兼侍讲学士时选谏官御史有执政之臣当荐举者皆以嫌不用洙以谓士饬身厉行而大臣荐贤以报国以嫌置之是疑大臣而废贤材不可卒年六十所着易传十卷杂文千余篇子钦臣元祐中为吏部侍郎尧臣举进士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湖州召试以著作佐郎直集贤院知光州除三司度支判官再迁右司谏郭皇后废居瑶华宫有疾仁宗颇疑之方后废时宦者阎文应有力及后疾文应又主监毉后且死议者疑文应有奸谋尧臣请付其事御史考按虚实以释天下之疑不报后在殡有司以歳正月用故事张镫尧臣言郭氏幸得蒙厚恩复位号乃天子后也张镫可废仁宗遽为之罢权知制诰迁翰林学士元昊反西边用兵以为防边安抚使上言故事使者所至辄诏存问官吏将校而不及民自元昊反三年于今闗中之民不胜雕敝宜有以劳来之仁宗从其请降诏俟贼平蠲其租赋二年又言陜西二十万兵分屯四路不足以自守泾原最为要害处请万人以屯渭州以制山外如此贼不敢轻出犯塞也自好水川失利韩琦降知秦州范仲淹亦以擅荅元昊书降知耀州尧臣言此两人天下之选也其忠义智勇名动夷狄不宜以小故置之又荐种世衡狄青有将帅材明年葛懐敏败泾邠以东皆闭垒自守仲淹自将庆州兵捍贼始引去仁宗思其言乃复命使陜西而以琦仲淹为招讨使尧臣曰陛下复用范仲淹韩琦幸甚然将不中御兵法也愿许以便宜从事仁宗以为然因言诸路主帅可罢经略副使以重将权而偏将见招讨使以军礼置徳顺军于笼竿城废泾原等五州营田以其地募弓箭手尧臣使还至泾州而徳胜砦兵廹其将姚贵闭城叛尧臣止道左解装为榜射城中以招贵且发近兵讨之初吏白曰公奉使且还归报天子尔贵叛非公事也尧臣曰贵土豪也颇得士心然初非叛者今不乘其未定速招降后必生事为朝廷患贵果出降明年为三司使时入内都知张永和建议欲收民房钱什之三以助军费尧臣言于仁宗曰此唐徳宗所以致朱泚之乱也防州路漕臣请盐井歳课十余万缗事下三司尧臣以为上恩未尝及逺人而反浚取厚利适所以敛怨也皆罢之求解计事以翰林学士承旨兼端明殿学士为羣牧使皇祐三年以给事中充枢密副使尧臣持法守正务裁抑侥幸至有镂匿名书传之京城者仁宗信之益不疑而尧臣益奋厉狄青以军功起行伍居大位而士卒多属目而青颇有自得色尧臣与青言古将帅起微贱而富贵而不能保首领者可以为鍳戒青稍沮丧至和中拜户部侍郎参知政事进吏部卒年五十六将终有遗奏劝仁宗以早择宗室之贤者为皇嗣赠左仆射諡曰文安尧臣典内外制十年文词温润得王言体有文集五十卷元丰三年尧臣子水部员外郎同老上言至和中仁宗不豫内外寒心者累月先臣参预朝政宰相文彦博富弼等数于上前陈宗社大计国家根本天启先臣之心知英宗皇帝少尝飬育宫中遂与彦博弼等于仁宗前忘身为国不顾忌讳求立为嗣尽忠纳説反覆数四未许闲又与同列各求罢免避位以兾开纳仁宗感悟遂许英宗为嗣神宗以问彦博彦博言与同老合神宗嘉之乃加赠尧臣太师改諡曰文忠以同老为秘阁校理   孙沔字元规越州防稽人也中进士补赵州司理参军为人明敏果敢有材稍迁监察御史里行景祐元年章献皇后服未除而礼官请用冬至日册后沔奏请俟祥禫别择日上书李安世被劾沔又奏请勿治出知衡山县沔上书言时事以切直贬监衡州酒税移通州知处州迁监察御史又知楚州所至皆有能迹召为右正言又有直名迁提防两浙刑狱陜西转运使居两月即以天章阁待制为都转运使又数月移知庆州三司所给特支物恶而估直髙军人有语而优戏及之沔曰此朝廷特支何敢妄言摇众亟命斩之诸将为请犹杖配岭南明日给特支无敢讙者迁龙图阁直学士又迁枢密直学士知明州移知秦州仁宗勉以边事对曰秦州不足忧陛下当以南方为忧明日官军以败闻遂以沔为荆湖江西广南安抚使未几副狄青宣抚贼平迁给事中知杭州召拜枢密副使契丹使请观太庙乐仁宗以问宰相对曰恐非祠享不可习也沔曰臣请以理折之乃谓使人曰庙乐之作皆本朝所以歌咏祖宗功徳也使人如能留助吾祭乃可以观之仁宗从其议使遂不敢复请张贵妃薨追册为皇后命沔读册故事正后翰林学士读册沔既位右府力辤之且曰陛下若以臣沔读册则可以枢密副使读册则不可遂求罢职以资政殿学士知杭州沔在杭贪纵不法所刺配人以百数及去即窃其案后有诉者无以自解迁大学士移知青州又迁观文殿学士知并州笞系罪人不以法为御史弹奏按騐如实乃责宁国军节度副使复光禄卿分司南京防恩除知濠州以礼部侍郎致仕起为资政殿学士知河中府又以为观文殿学士知延州道卒年七十一赠兵部尚书諡曰威敏   田况字元均其先京兆人也后徙居信都石晋之乱祖行周陷于契丹景徳初契丹内防以所掠数百人属其父延昭悉纵之因遁归官至太子率府率况举进士又举贤良方正为太常丞通判江宁府陜西用兵从夏竦辟为经略判官擢直集贤院诸将悉兵击贼况极言其不可乃止又言所以治边者十四事仁宗多见聼用还为右正言脩起居注知制诰陜西宣抚副使除龙图阁直学士知成徳军徙秦州进枢密直学士知渭州从益州自李顺王均之乱蜀守皆得便宜决事虽或小罪并其家内徙流离道路失所者颇众况察其非甚罪释之又聼断之明蜀人以比张咏迁给事中召为御史中丞未至复为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既而又以为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况约景徳防计録以今财赋所入多于景徳而其出又多于所入着为皇祐防计録上之兾以悟上庶更立轻制使民充实而县官有余用也除礼部侍郎三司使至和元年擢枢密副使嘉祐二年拜枢密使以疾乞免除尚书左丞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提举景灵宫遂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五十九赠太子太保諡曰宣简况为人寛厚明敏与人若无不可而非义不可干也于天下事小利近功则置而勿论所及必朝廷先务而可以利民者尝着好名朋党二论有奏议三十卷   程戡字胜之许州阳翟人也擢进士补泾州观察推官稍擢为侍御史知谏院以天章阁待制为陜西都转运使徙知渭州迁枢密直学士知瀛州契丹使过称疾求小帻见戡不许曰疾则可毋相见相见宜如礼北使竟不能屈进端明殿学士知益州明年召还为给事中参知政事以宰相文彦博亲嫌迁礼部侍郎为枢密副使数与宋庠争议谏官御史两非之罢为吏部侍郎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同羣牧使未几拜宣徽南院使判延州英宗即位加安武军节度使横山酋豪请以兵乘塞而自以其属取灵夏归中国戡奏言谅祚数悖慢而多杀戮人人离心今其酋豪如此可许之时英宗不豫大臣重生事不从戡年七十告老十数不许复以疾请乃许至同州卒年七十七赠太尉諡曰康穆戡久分帅阃号习边事然无他智略折节交宦者君子讥之   东都事略卷七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四   张昪字杲卿韩城人也少力学有志操举进士为营丘簿留守王曽以为有公辅器累迁太常博士京东饥擢守密州昪贷粟于民以振之多所全活元昊叛夏竦经略陜西荐昪可任改六宅使泾原秦鳯安抚都监嵗余西兵觧严以为度支员外郎知绛州久之为京西路提防刑狱改转运使知邓州昪以亲老辤或以为避事范仲淹曰张昪非避事者也乃聴侍飬歴直史馆河东转运使入为侍御史知杂事张尧佐縁贵妃恩骤用知开封府入内都知杨懐敏夜直入禁中卫士为变而诏不问罪昪皆极言之石介死既葬矣夏竦欲中伤富弼谓介实不死北走胡昪为辨理之卒得不疑坐防累出知濠州谏官陈升之言昪忠直宜在朝廷仁宗曰吾非不知昪贤但其言太直尔升之请其事仁宗曰昪论张尧佐云陛下勤身克己欲致太平奈何以一妇人壊之论杨懐敏云懐敏茍得志所为不减刘季述何至是哉升之曰忠直之言人臣所难也陛下不可以为罪仁宗曰朕未尝以言罪人如昪之直朕当用之也未几为天章阁待制迁龙图阁直学士知秦州转运使修古渭城昪言古渭斗絶在羌中无险可守饷运回逺得之更以生患既城而羌果据广呉岭絶饷道禆将刘涣帅兵不时进撃昪以郭恩代之贼乃溃去涣以得城不在已也诳奏恩所杀皆老稚由是徙昪知青州既而朝廷察涣之妄黜之复以昪守秦州召兼侍读遂拜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时富弼为相欧阳脩为翰林学士士大夫以为得人御史赵抃范师道以尝论列陈执中与范镇议不同不肯就职刘沆以抃师道尝攻其短隂上书出之昪曰天子耳目之官进退用舍必由陛下奈何以宰相怒斥之乎乃罢沆仁宗以昪指切时事无所避曰卿孤寒乃能如是昪曰臣朴学愚忠仰托睿圣三子皆服冠裳是不孤寒陛下春秋已髙主鬯虚位臣见陛下之臣多持禄飬交而少赤心谋国者则似陛下孤寒也仁宗为之感动初契丹遣萧徳赍其主宗真绘像来且求御容未报而宗真死子洪基立遣使请于朝以昪报聘昪至虏乃欲先得御容昪曰昔文成弟也弟先面兄于理为顺今南朝乃伯父当先致恭辽复以洪基像来纳嘉祐中拜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进枢密使仁宗春秋髙而储宫尚未建昪昔在御史已屡建言矣至是与韩琦叶心共议力陈上前仁宗面谕曰朕已立嗣矣因示以英宗藩邸旧名昪进曰陛下不疑否仁宗曰朕何疑哉昪等再拜贺英宗即位昪请老英宗曰卿勤劳王家未当遽去诏五日一至枢密院昪力求退乃以彰徳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许州改镇河阳三城逾年以太子太师致仕昪忠信谨俭不受请谒分奉禄以及九族退居十有余年葺田庐于紫虚谷澄心飬气不问时事愈老而耳目聦明卒年八十六赠司徒侍中諡曰康节   孙抃字梦得眉州眉山人也六世祖长孺喜藏书为楼而置其上蜀人谓之书楼孙氏中进士甲科以大理评事通判绛州召试迁直集贤院累擢右正言知制诰拜翰林学士庆歴五年升祔二后于太庙抃为赦文有曰章献明肃皇后宣导隂教辅隆寳业章懿皇后丕拥庆羡寔生眇冲顾复之恩深保绥之念重神驭既往仙游斯邈嗟乎为天下之母育天下之君不逮乎九重之承顔不及乎四海之致飬念言一至追慕増结仁宗覧之泣下谓抃曰卿何以得道朕心中事抃曰臣少以庶子不齿于兄弟不及飬母以此知陛下圣心中事仁宗为之流涕皇祐中以右谏议大夫为御史中丞谏官论奏抃非纠绳才抃即上疏曰臣观方今士人趋进者多廉退者少以善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捷给若啬夫谓之有议论刻深若酷吏谓之有政事諌官所谓才者无乃谓是乎若然臣诚不能也仁宗察其言趣视事内侍有用特恩迁官者抃奏罢之张贵妃薨追册为皇后且有建陵立庙之议抃率同列请对固争之不能得因伏不起仁宗改容遣之陈执中为相棰婢出外舍死或曰嬖妾张氏杀之事闻仁宗命近侍置狱取证左执中弗遣有诏勿推抃奏数十上执中遂罢相改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学士迁礼部侍郎抃前后多称荐士大夫久居侍从泊如也人以为长者仁宗欲用耆老以抃为枢密副使迁参知政事抃年益髙于事无所可否又善忘语言举止人以为笑为御史韩缜所言罢为观文殿学士兼侍读学士羣牧使仁宗崩礼院奏当以太宗为一世神主祔庙则増一室诏两制及待制以上与礼官考正抃等议谨按礼曰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书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徳曰世与昭穆云者据父子而言也若兄弟则昭穆同不得以世数数之矣国朝太祖为受命之祖太宗为有功徳之宗此万世不迁者也大行皇帝神主祔庙伏请増一室为八室以备天子事七世之礼诏从之于是龙图阁直学士卢士宗天章阁待制司马光议曰臣等谨按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太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昭穆亲尽则毁示有终也自汉以来天子或起于布衣以受命之初太祖尚三昭三穆之次故祀四世或祀六世其太祖以上之主虽属尊于太祖亲尽则迁今若以太祖太宗为一世则大行皇帝祔庙之日僖祖亲尽当迁于西夹室祀三昭三穆于先王典礼及近世之制无不符合又诏抃等议抃等议曰臣等切以谓存僖祖之室以备七世数合于经传事七世之明文而亦不失先王之礼意诏又从之礼院又奏乞与两制同议大行皇帝当配何祭翰林学士王珪奏本朝祀仪季秋大享明堂祀昊天上帝以真宗配今请以仁宗配循用周公严父之道知制诰钱公辅议谨按三代之法郊以祭天明堂以祭五帝郊之祭以始封之祖明堂之祭以创业继体之君故孝经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又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以周公言之则严父以成王言之则严祖矣方是之时政则周公祭则成王亦安在乎必严其父哉我将之诗是也臣窃谓圣宋崛起非有始封之祖也则创业之君遂为太祖矣太祖则周之后稷配祭于郊者也太宗则周之文王配祭于明堂者也真宗则周之武王宗乎庙而不祧者也当仁宗嗣位之初傥有建是论者则配帝之祭当在乎太宗矣当时无一言者故使宗周之典礼不明于圣代愿深诏有司博谋羣臣而议焉于是又诏再议抃等奏仁宗继体保成置天下于大安者四十二年今祔庙宜以仁宗配上帝之享以宣章陛下严父之大孝知谏院司马光吕诲议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孔子以周公有圣人之徳成太平之业创礼作乐而文王适其父也故引之以证圣人之徳莫大于孝荅曽子之问而已非谓凡有天下者皆当以其父配天然后为孝也古之帝王自非建邦启土及造有区夏者皆无配天之文近世祀明堂者皆以其父配五帝此乃误识孝经之意而违先王之礼不可以为法也景祐二年仁宗诏礼官稽案典籍辨崇配之序定二祧之位以太祖为帝者之祖比周之后稷太宗真宗为帝者之宗比周之文武然则祀真宗于明堂以配五帝亦未失古礼今议者乃欲舍真宗而以仁宗配食明堂恐揆于祭法不合又以人情言之是绌祖而进父也臣等窃谓宜遵旧礼以真宗配五帝于明堂为便诏从抃等议抃后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六十九赠太子太保諡曰文懿   臣称曰诸儒议宗庙之礼孙抃徒知七世之数而不达七世之义司马光以太祖为受命之祖为宋太祖若太祖之位未正则祀六世为合礼矣至议配祭也公辅之论得礼之正光诲之论得礼之宜而珪抃则惑于严父之説当是时英宗自旁亲入继以谓不敢废仁宗上帝之享故勉从其议耳   赵槩字叔平应天府虞城人也少孤力学举进士授将作监丞通判海州除著作郎集贤校理出知涟水军移守通州入为开封府推官知洪州城西南隅当大江之冲水嵗为民患槩建为石隄髙丈五尺长二百丈明年夏水大至度与城平恃隄以全至于今赖之同知宗正寺知青州改直集贤院坐失举讁监密州酒徙楚州粮料院复故官职知滁州召修起居注久之除欧阳脩起居注朝廷欲骤用脩躐槩知制诰而以槩为天章阁待制人意槩不能平而槩恬如也迁知制诰以母老乞知苏州入翰林为学士皇祐二年馆伴契丹泛使遂报聘焉契丹请赋信誓如山河诗诗成契丹主亲酌玉杯以劝槩且以素扇授其近臣刘六符冩槩诗置之懐袖使还加翰林侍读学士累迁礼部侍郎以龙图阁学士知郓州徙南京留守拜御史中丞遂除枢密副使参知政事方是时皇嗣未立天下以为忧仁宗命英宗领宗正槩言宗正未足为重遂与执政建言宜立为皇子从之英宗即位再迁吏部侍郎神宗立进尚书左丞数求去位以观文殿学士吏部尚书知徐州明年以太子少师致仕居睢阳十五年而卒年八十八赠太子太师諡曰康靖槩为人乐易深中恢然伟人也平生与人无所怨怒非特不形于色而又专务掩恶扬善以徳报怨出于至诚非勉强者欧阳脩坐累对诏狱槩独抗章言脩无罪为仇人所中伤陛下不可以天下法为人报仇仁宗大感悟脩以故得全人以槩为长者槩既老脩亦退居汝南槩自睢阳往从之游乐饮旬日其相得如此胡宿字武平常州晋陵人也举进士为杨子尉召试为馆阁校勘改集贤校理通判宣州知湖州筑石塘百里捍水患大兴学校学者盛于东南自湖学始既去而思之名其塘曰胡公塘而学者为立生祠久之为两浙转运使召还修起居注知制诰入内都知杨懐敏坐卫士夜盗入禁中出为和州都监懐敏用事久势动中外未几召复故职宿还词头不草制论卫士之变踪迹连懐敏得不穷治诛死幸矣岂宜复在左右其命遂止拜翰林侍读学士迁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宿为人清俭谨黙内刚外和羣居不哗笑与人言必思而后对故其莅官临事谨重不辄发发亦不可囘止吴奎包拯建言在官年七十而未致仕者有司以时按籍举行宿以谓飬廉耻厚风化宜有渐而欲一切吏议从事殆非所以优老劝功之意当少缓其法使人得自言而全其美节至今行之皇祐新乐成议者多异论有诏新乐用于常祀朝防而郊庙乃用旧乐宿言书称同律而今旧乐髙新乐下相去一律难并用而新乐未施于郊庙先用之朝防非先王荐上帝配祖考之意遂不行礼部四嵗一贡士议者患之请更为闲嵗议已定宿独言使士子废业而奔走无宁嵗不如复用三嵗之制也众皆非其言行之数年士子果以为不便卒用三年之制仁宗久未有皇子羣臣多以皇嗣为言未省宿当作青词祷祠于山川即建言储位久虚非所以居安而虑危愿择宗室之贤者立之以慰天下之心仁宗感悟南京鸿庆宫灾宿以谓南京宋所以受命建号而大火主于商丘国家乘徳而王者也今不领于祠官而比年数灾宜修火祀事下太常嵗以长吏奉祠商丘庆歴六年夏河北河东京东地震登莱尤甚宿以嵗推之明年丁亥嵗之刑徳皆在北宫阳生于子而隂极于亥然隂犹强而未即伏阳犹防而未即胜此所以震也是谓龙战之防而其位在干今西北二虏中国之隂也宜为之备不然必有内盗起于河朔明年王则以贝州叛宿又以为登莱视京师为东北隅乃少阳之位也今二州并置金坑多聚民以凿山谷阳气损泄故隂乘而动县官入金嵗几何小利而大害可即禁止以宁地道皇祐五年防灵宫灾是嵗冬至祀天南郊以三圣并配明年大旱宿曰五行火礼也去嵗火而今又旱其应在礼此殆郊丘并配之失也即建言并配非古宜用迭配如初诏韩琦议建并州为节镇宿以为尧迁阏伯于商丘主火而商为宋星迁实沈于台骀主水而参为晋星国家受命始于商丘王以火徳又京师宋之分野而并为晋地参商仇雠之星今欲崇晋非国利也自宋兴平僭伪并最后服太宗削之不使列于方镇八十年矣谓宜如旧制嘉祐六年拜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宿当重任尤顾惜大体而羣臣方建利害多更张庶事以革弊宿独厌之曰变法古人之难今不务守祖宗成法而徒纷纷无益于治也又以为契丹与中国通好六十余年自古未有也善待夷狄者谨为备而已今三边武备多弛牧马着虚名于籍可乘而战者百无一二又谓宜分沧州为一路以御敌此今急务也若其界上交侵小故乃城砦主吏之职朝廷宜守祖宗之约不宜争小利而隳大信深戒边臣生事以为功在位六年其论事皆此类也英宗即位迁给事中告老乃拜吏部侍郎观文殿学士知杭州迁尚书左丞以太子少师致仕卒年七十二赠太子太傅諡曰文恭宿少尝善一浮图其人将死谓宿曰我有秘术能化瓦石为黄金子其葬我以此报子宿曰尔之后事敢不勉秘术非吾欲也浮图叹曰子之志未可量也其笃行自励至于贵显常如布衣时学问文章诸儒称述焉弟之子宗愈   宗愈字完夫举进士甲科世父宿罢枢密副使出守杭州陛辤之日英宗问子弟谁可继卿者以宗愈对除集贤校理召对兼史馆检讨遂同知谏院殿内卒盗乘舆寳器宗愈曰长孙无忌不解佩刀入东上阁门封徳彛论校尉不觉罪当死今禁殿卒为盗窃而入内都知了不知觉乞加罪李定自秀州推官除御史宗愈曰仁宗朝三班御史阙必诏学士丞杂歴选三丞至员外郎以名闻今定自选人超擢非由学士丞杂所荐而选任一出执政意谁为朝廷纠不法者明日知制诰苏颂李大临不草制皆落职归班宗愈以舍人封还词头为是坐夺职通判真州久之擢吏部郎中哲宗即位除右司郎中迁起居郎试中书舍人迁给事中又迁吏部侍郎拜御史中丞首进六事曰端本正志知难加意守法畏天陛下若留神于此六者则治道得矣役书成牙校募不足许差上户宗愈极论其非宜悉从募便哲宗问朋党之弊宗愈曰君子义之与比谓小人为奸邪则小人必指君子为朋党陛下择中立不倚者用之则朋党自消明日进君子无党论拜尚书右丞为言者所攻以资政殿学士知陈州徙成都府明年召还为吏部尚书哲宗亲政以宗愈帅定武未行卒年六十六諡曰脩简后坐元祐党入籍云   东都事略卷七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五   欧阳脩字永叔吉州庐陵人也四嵗而孤母郑氏守节自誓亲教脩读书家贫至以荻画地学书比成人举进士两试国子监一试礼部皆第一遂中甲科补西京留守推官始从尹洙游为古文议论当世事迭相师友与梅尧臣游为歌诗相倡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景祐初召试为馆阁校勘时范仲淹知开封府每进见辄论时政得失宰相吕夷简恶之斥守饶州谏官髙若讷诋诮仲淹以为当黜脩以书深责若讷谓其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若讷以闻谪夷陵令徙干徳复为武成军节度判官范仲淹帅陜西辟脩掌书记脩曰吾论范公岂以为利哉同其退不同其进可也辤不就召还复校勘庆歴初迁集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求补外通判滑州仁宗登进杜衍范仲淹富弼韩琦分列二府増谏官员用天下名士召脩知谏院未几修起居注修每劝上延见大臣访以政事仁宗再出手诏使条天下事又开天章阁召对赐坐给以笔札使具疏于前皆皇恐退而上时所宜先者十数事于是有诏劝农桑兴学校革磨勘任子等弊中外悚然而小人不便相与腾口谤之脩常为仁宗分别邪正劝行其言改右正言知制诰仍知谏院故事知制诰必试仁宗知脩之文有旨不试与近世杨亿陈尧佐及脩三人而已尝因奏事论及人物仁宗目脩曰如欧阳脩何处得来初范仲淹之贬饶州也脩与尹洙余靖皆以直仲淹见逐目之党人自是朋党之论起脩乃为朋党论以进以为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盖小人所好者利禄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相保故臣谓小人无朋其暂为朋者伪也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修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故君子有朋也故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四年大臣有言河东刍粮不足请废麟州命脩往视利害脩以以为麟州天险不可废又言忻州代州岢岚火山军并边民田废不得耕号为禁地吾虽不耕而敌常盗耕之若募民计口出丁为兵量入租粟以耕嵗可得数百万斛不然他日且尽为敌有议下太原帅臣以为不便持之久之乃从凡河东赋敛过重民所不堪奏罢十数事自河东还防保州兵乱以脩为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仁宗面谕曰无为久留计有所欲言言之脩曰谏官得风闻言事外官越职而言罪也仁宗曰苐以闻勿以中外为意方是时二府相继以党议罢去脩慨然上疏曰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天下皆知其可用之贤而不闻其有可罢之罪自古小人谗害忠贤其説不逺欲广陷良善不过指为朋党欲摇动大臣必须诬以专权其故何也去一善人而众善人尚在则未为小人之利欲尽去之则善人少过难为一一求瑕唯指以为朋党则可以一时尽逐至如自古大臣已被主知而防信任则难以他事动摇唯有专权是上之所恶必须此説方可倾之正士在朝羣邪所忌谋臣不用敌国之福也今此四人一旦罢去而使羣邪相贺于内四夷相贺于外臣所以为陛下惜之也为朋党论者恶脩异已又以善言其情状愈益忌之防脩之外甥女张嫁族人晟以失行系狱言事者乘此欲并中脩遂起诏狱穷治张资产仁宗遣中官监劾之卒辨其诬脩坐左迁知制诰知滁州徙颍二州复龙图阁直学士留守南京以母忧去既免丧入见须发尽白仁宗怪之问劳恻然恩意甚厚命判流内铨小人畏脩复用伪为脩奏乞澄汰宦官宦官闻之果怒防选人胡宗尧当改官坐尝以官舟假人经赦去官法当循资脩引对取旨仁宗特令改官宦官有密奏者曰宗尧翰林学士宿之子有司右之私也遂出知同州言者多谓脩无罪仁宗悟留刋修唐书为翰林学士加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所代包拯以威严御下名震都邑脩简易循理不求赫赫之誉或以为言脩曰凡人材性不一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彊其所短势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长耳迁给事中为羣牧使唐书成拜礼部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脩在翰林凡八年知无不言所言多聼河决商胡贾昌朝留守北京欲开横垅故道囘河使东有李仲昌者欲道商胡入六塔河诏两省台谏集议脩故奉使河北知河决根本以为河水重浊理无不淤淤从下起下流必决水性避髙决必趋下以近事验之决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复但势不能久必决于上流耳横垅功大难成虽成必有复决之患六塔狭小不能容受大河以全河注之濵棣徳博必被其害不若因水所趋増治隄防疏其下流浚之入海则河无决溢防漫之忧数十年之利也陈执中当国主横垅之议其后行之而败河北被害者凡数千里台谏谓执中过恶而执中迁延尚玷宰相府脩上疏曰陛下用相非其人以天下之事奈何委一不学无识谄邪很愎之执中而甘心焉然天下之人与后世之议者谓陛下拒忠言庇愚相以为圣徳之累未几执中罢免狄青为枢密使奋自军伍多战功军中服其威名仁宗不豫诸军讹言借借脩言武臣掌机密而得军情不惟于国不便鲜不为身害请出之外藩以保其终始遂罢青知陈州脩尝因水灾上疏曰陛下临御三十余年而储宫未建此久阙之典也汉文帝即位羣臣请立太子羣臣不自疑而敢请文帝亦不疑其臣有二心后唐明宗尤恶人言太子事然汉文帝立太子之后享国长久为汉太宗明宗储嗣不早定而秦王以窥觊陷于大祸后唐遂乱陛下何疑而久不定乎嘉祐五年为枢密副使明年拜参知政事修在兵府与曽公亮考天下兵数及三路屯戍多少地理逺近更为图籍凡边防久阙屯戍者必加搜补其在政府与韩琦同心辅政凡兵民官吏财利之要中书所当知者集为緫目遇事不复求之有司时东宫犹未定与韩琦等协定大议语在琦傅英宗即位以疾未亲政慈圣章献皇后垂帘脩与二三大臣往来二宫弥缝其阙卒复明辟再迁吏部侍郎神宗即位迁尚书左丞脩性刚直平生与人尽言无所隐及在二府士大夫有所干请辄面谕可否虽台谏论事亦必以是非诘之初朝廷议加濮王典礼也台臣以脩主此议专以诋脩语在濮王事中脩着濮议引丧服记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服者齐衰期也谓之降服亲不可降降者降其外物尔丧服是也其必降者示有所屈也以重承大宗之重尊祖而为之屈于此以伸于彼也夫生莫重于父母而为之屈者以承大宗者亦重也此以义制者也父子之道天性也临之以大义有可以降其外物而本之于至仁则不可絶其天性絶人道而灭天理此不仁者之或不为也故圣人制服为降三年为朞而不没其父母之名以见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此以仁存者也今议者欲以为人后之故使一旦反视父母若未尝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使其真絶之与是非人情也廹于义而伪絶之与是仁义者教之为伪也其议如此台臣既出而来者持脩愈急先是蒋之竒盛称濮议之是脩由是荐之得为御史既而反攻脩及其帷薄事事连其子妇脩杜门求辨其事诏诘问之竒语所从来之竒言得之彭思永思永言出于风闻暧昧无实尝戒之竒勿言神宗为其词穷逐去脩亦力求退除观文殿学士刑部尚书知亳州迁兵部尚书知青州时诸路散青苗钱脩乞令民止纳本钱以示不为利罢提举官聼民以愿请不报除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脩力辞丐易蔡州大略以久疾昬耗不任重寄复曰时多喜新竒而臣思守拙众方兴功利而臣欲循常以讥切王安石遂聼以旧官知蔡州脩在亳已六请致仕比至蔡逾年复请乃以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致仕脩昔守颍乐其风土因卜居焉及归而居室未备处之怡然不以为意脩之在滁也自号醉翁作亭琅邪山以醉翁名之晚年又自号六一居士曰吾集古録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碁一局而尝置酒一壶吾老于其间是为六一自为传刻石居颍一年而卒年六十六赠太子太师諡曰文忠脩于六经长于易诗春秋其所发明多古人所未见尝奉诏撰唐本纪表志又自撰五代史记二书本纪法严而词约多取春秋遗意其表传志与迁固相上下有易童子问三卷诗本义十四卷居士集五十卷内外制奏议四六集又四十余卷脩笃于朋友不以贵贱生死易意尹洙孙复石介梅尧臣既没皆经理其家或言之朝廷官其子弟苏洵以布衣隐居于蜀脩得其书献诸朝当时文士一有所长必极口称道惟恐人不知也嘉祐间朝廷进人之路稍狭脩建言以馆阁育材材既难得其人又难知则当博采而多蓄之兾一得其间则杰然出为名臣矣余亦不失为佳士也遂诏韩琦曽公亮赵槩及脩各举五人一时得士为多脩尝称故相王曽之言曰恩欲归已怨使谁当且曰贫贱尝思富贵富贵必履危机此古人之所叹也惟不思而得既得而不患失之者其庶几乎脩以论政不合固求去位年未及即告老天下髙之四子发奕棐辨   棐字叔弼以父脩防守秘书省正字年十二三脩着鸣蝉赋棐侍脩语之曰儿异日能为吾此赋否因书以遗之脩又尝书以教棐曰藏精于晦则明飬神以静则安晦所以蓄用静所以应物善蓄者则不竭善应者则无穷虽学则可至然性近者得之易也及长举进士脩在位及告老棐不肯言仕脩卒始仕为审官院主簿迁太常博士哲宗即位为著作郎入省为职方礼部员外郎诏议南北郊祭或曰分祭礼也或曰合祭礼也棐曰分祭合祭唐志有之矣吾先君子之所论也虽欲合议者而排分祭则非吾先君子之意也章惇入相棐以秘阁校理知襄州又知潞州坐元祐党夺校理元符三年还朝为吏部郎中迁右司郎中请外以直秘阁知蔡州复系元祐党镌直秘阁罢居颍州卒年六十七初脩以道徳文章为三朝所知天下学士大夫皆师尊之而棐亦能以文学世其家有文集二十卷其他著述又五十余卷   臣称曰斯文古今大事也天未尝轻以畀人然自孔子以来千有余载之间得其正传者仅四五人而已孔子既没而孟子生孟子之后有荀卿荀卿之后而扬雄出雄之后而韩愈继愈之后而脩得其传其所以明道秘而息邪説立化本而振儒风邃然以所学入发为朝廷之论议志得道行沛然有余则功利之及于物者盖天之所畀也故天下尊仰之如泰山大河日月所不能磨而竭矣   东都事略卷七十二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六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举进士以大理评事知建昌县辞以亲年髙改和州管库而亲不欲去郷里遂解官就养及亲亡庐墓侧终丧不忍仕久之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曰第杀而鬻之俄有告私屠牛者拯曰已割其舌矣非私杀也盗色变遂引伏徙知端州入为监察御史建言国家取士用人不得实岁赂戎狄非御戎之防又言诸路转运加按察使之名以苛察相尚奏劾官吏更倍于前皆捃摭细故使吏不自安诏为罢之使契丹敌之典客曰雄州开便门欲诱纳叛人刺候疆事邪拯曰诚欲刺之自有正门何必便门也此岂问涿州门邪敌有沮色为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改直集贤院徙陜西路又徙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奏罢斜谷务造舩材木十万及罢七州河桥竹索数十万奉使河北言牧马占邢洛赵三州沃壤万五千顷悉请以予民事多施行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张尧佐挟贵妃以请自三司使拜宣徽节度景灵羣牧四使拯上疏切谏语在尧佐传卒夺其宣徽景灵二使拯数论斥大臣请罢一切内降又録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及别条七事言明察听纳辨别朋党爱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荡去疑法条责臣下牵録微过其论甚美除龙图阁直学士复为河北转运使知瀛州除放一路所负回易公使钱十余万仍奏请诸州毋得回易公使钱徙扬庐二州庐即拯郷里也亲党有犯法者拯无少贷焉坐失保任降知池州徙江宁府召知开封府旧制讼牒令知牌司收之于门外拯使径至庭下辨曲直吏民不敢欺京师大水拯以势家多置园第惠民河上岁久湮塞遂尽毁去中贵人伪増地契歩数者拯奏劾之权贵为之敛迹嘉祐三年除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上疏请立皇嗣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羣臣数以为言而陛下持久不决何也夫万物皆有根本而太子者天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仁宗曰卿欲谁立拯曰臣乞陛下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耳陛下问臣谁立是疑臣也臣行年六十且无子非徼后福者仁宗喜乃曰当徐议之拯又上疏陈教养宗室之法责诸路监司听御史府自举属官谏官御史不避二府荐举两制得至执政私第减一岁休假日皆施行之张方平为三司使拯攻罢之而除宋祁拯又撃祁祁罢遂除拯三司使欧阳脩疏拯所谓牵牛蹊田而夺之牛罸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家居避命者久之六年拜礼部侍郎枢密副使七年终于位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諡曰孝肃拯为人不茍合未尝伪辞色以恱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亦皆絶之人多惮其方严仕已通显奉已俭约如布衣时少为刘筠所知筠无子为奏其族子为后而请还其所没田庐有奏议十五卷   吴奎字长文潍州北海人也年十七举进士既冠调古田簿广信军判官宦者杨懐敏増广北边屯田至夺民谷地无敢抗之者奎上书论其不便知保州王果亦屡争之懐敏使人讼果它事奎为果辨其诬果遂得免改大理寺丞佥判武宁军监京东排岸司时卫士夜盗入禁中杨懐敏当宿直而得罪轻奎言陛下私近幸而屈公法臣窃为陛下惜之再迁殿中丞举贤良方正对防入等擢太常博士通判陈州加直集贤院改起居舎人同知谏院奎劝仁宗禁切左右奸佞内东门捉获赂遗禁中物下开封府劾而府尹用内降释之奎劾其罪尹坐黜御史先事论赦书中语诘所从来奎奏言御史许风闻言事事有非实则当容之若穷其主名是后谁敢以事告于陛下者是自蔽其耳目也论郭承祐以旧恩不当为宣徽使内臣何诚用石全育皆左右私谒之害者不当用为御药悉罢之御史唐介劾宰相文彦博事连奎彦博罢相奎亦出知密州徙两浙转运使久之同修起居注迁知制诰奉使契丹遇其主加称号邀使者入贺奎自以使事有职不为徃比还中道与北使遇北人衣服以金冠为重纱冠次之而使人辄欲以纱冠邀汉使盛服奎不许而杀其礼见之坐是黜知寿州至和三年大水奎上疏曰陛下即位三十四年而储嗣未建灾沴之发乃天地祖宗以警陛下也不然陛下无大过朝廷无甚失而天惟降灾何邪臣愿陛下早建储嗣以繋天下之心拜翰林学士知开封府以翰林侍读学士知郓州复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遂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英宗即位再迁礼部侍郎于是奎辞英宗曰朕以卿尝有建储之言也以父丧免神宗即位复拜枢密副使逾月拜参知政事神宗尝与奎言追尊濮王事奎对曰仁宗于先帝有天地之恩不可忘也追尊事诚牵私恩神宗深然之已而王陶论韩琦曽公亮不押文徳殿班以为跋扈奎亦上疏言陶险躁摧辱大臣神宗欲除陶翰林学士奎固执不可陶亦上疏诋奎阿附宰相陶出知陈州奎亦以资政殿大学士户部侍郎知青州司马光言奎名望素重今为陶罢奎其余大臣皆不自安各求引去陛下新即位若举朝大臣纷纷尽去则于四方观听非宜神宗乃召奎供职谓曰成王岂不疑周公邪神宗尝对辅臣称王安石之贤先帝召之不起今又力请郡何也曽公亮对曰安石文学器业自宜用世请郡必以疾也奎对曰安石当仁宗之世甞议刑名不当有防释罪不肯入谢意以为韩琦沮抑故尔公亮曰安石辅相才也吴奎此言荧惑圣听奎曰臣见安石临事施设自用护前所为迂濶万一用之必紊乱纲纪曽公亮荧惑圣听臣奎不荧惑圣听奎寻出知青州卒年五十八赠兵部尚书諡曰文肃奎性强记博识百家歴代史传记律令无所不览少时甚贫晚贵以钱二百万置义荘以周亲戚朋友之贫者死之日家无余财诸子至无屋以居当世称之   赵抃字阅道衢州西安人也少孤贫举进士为武安军节度推官有伪造印者吏以为当死抃曰造在赦前而用在赦后赦前不用赦后不造法皆不死遂以疑谳之卒免死监潭州粮料院歳满知崇安县徙通判宜州以母丧庐于墓三年不宿于家终丧起知海陵江原二县还通判泗州入为殿中侍御史弹劾不避权幸京师号铁面御史其言常欲朝廷别白君子小人以谓小人虽小过当力排而絶之后乃无后患君子不幸而有诖误当保持爱惜以成就其徳故言事虽切而人不厌温成皇后方葬始命参知政事刘沆监护其役及沆为相而领事如故抃论其当罢以全国体复言宰相陈执中不学无术且多过失章二十上执中卒罢去王拱辰奉使契丹还为宣徽使抃言拱辰平生所为及奉使不法事命遂寝言枢密使王徳用翰林学士李淑不称职皆罢去至和中仁宗不豫而皇子未定抃疏请择宗室贤子弟教育于宫中封建任使以示天下大本已而求郡得知睦州甚有惠政移梓州路转运使未几移益迁侍御史召为右司谏宋庠为枢密使选用武臣多不如旧法至有诉于上前者抃陈其不可陈升之除枢密副使抃与唐介吕诲范师道同言升之交结宦官进不以道章二十余上即居家待罪二人皆相次去位抃与言者亦罢得知防州防州盗贼号难治抃变通盐法疏凿赣石民赖其利召知御史杂事改三司度支副使为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前此有诏募义勇州郡不时办官吏当坐者八百余人抃被防督其事奏言河朔频岁丰熟故募不如数请寛其罪以俟农隙从之坐者得免而募亦随足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抃前使蜀时言蜀人有以妖祀聚众为不法者其首既死其为从者宜特黥配及为成都适有此狱其人皆惧意抃必尽用法抃察其无他曰此特坐樽酒至此耳刑其为首者余皆释去蜀人欢服防荣諲除转运使陛辞英宗面谕曰赵抃为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即位召知谏院及谢神宗谓曰闻卿匹马入蜀以一琴一自随为政简易亦称是邪抃知神宗将用其言即上疏论吕诲傅尧俞范纯仁吕大防赵瞻赵鼎皆骨鲠敢言久遣不复无以慰搢绅之望神宗纳其说郭逵除佥书枢密院事公议不允抃力言之即罢居三月擢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抃感激思奋面议政事有不尽者辄欲启闻神宗手诏嘉之防王安石用事下视庙堂如无人因争新法怒目同列曰公辈坐不读书耳抃折之曰君言失矣如臯夔稷契之时有何书可读邪安石黙然抃与安石议论多不协既而司马光辞枢密副使台谏侍从多以言事求去抃言朝廷事有轻重体有大小财利于事为轻而民心得失为重青苖使者于体为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为大今不罢财利而轻失民心不罢青苖使者而轻弃禁近耳目去重而取轻失大而得小非宗庙之福臣恐天下自此不安矣言入即求去熙宁三年以资政殿学士知杭州州故多盗闻抃性寛大细民多骈聚为盗抃捕获其情重者黥配他州盗遂遁去徙青州时山东旱蝗青独多麦蝗将及境遇风退飞堕水而尽进大学士知成都府劔州民造符牒度僧聚众二百人告者以为有异谋捕得狱具抃不畀法吏以意决之处其首以私造度牒余皆得不死喧传京师谓为脱逆党朝廷取其狱阅之卒无以易也茂州蕃部蠭聚境上遣吏捕逐皆乞降愿杀婢以盟抃使喻之曰人不可用用三牲可也使至已絷婢引弓将射心取血闻抃命讙呼以听讫事不杀一人移越州吴越大饥民死者过半抃出官廪平其价以粜次谕富人出粟而以家赀先之民乐从焉下令修城使民食其力故越人虽饥而不怨复知杭州杭旱与越等其民尤病既而朝廷议欲筑其城抃曰民未可劳也罢之告老以太子少保致仕退居于衢有溪石松竹之胜与山僧野老游不复有贵势也居六年卒年七十七赠太子少师谥曰清献抃和易长厚气貌清逸人不见其喜愠年四十九即不御内自号知非子为吏诚心爱人所至崇学校礼师儒民有可与与之狱有可出出之治虔与成都尤为世所称道云子防亦笃行君子也尝为御史论事知治体后为太仆少卿以卒   唐介字子方荆南人也举进士为武陵尉又为沅江令迁著作佐郎知任丘县通判徳州为御史里行时造龙凤车于启圣院内出珠玉为严饰介言此太宗神御所在不可慢况为后宫竒靡之器哉神宗即令徙出三司使张尧佐一日除宣徽节度景灵羣牧四使介与谏官包拯等力争又请御史中丞王举正留百官班卒夺尧佐宣徽景灵二使居顷之复除宣徽使介独争之不能得求全台上殿不许自请贬亦不报于是劾宰相文彦博知益州日作闻金奇锦因中人入献宫掖因此为执政昨除张尧佐宣徽节度使臣累论奏面奉徳音谓是中书进拟以此知非陛下之意盖彦博显用尧佐隂结贵妃外陷陛下有私于后宫之名内实自为谋身之计谏官吴奎与彦博相为表里谓彦博有宰相才自彦博独专宰政凡有除授多非公议乞罢彦博而相富弼仁宗怒甚却其奏不视且言将贬介介曰臣忠义愤激虽鼎镬不避也仁宗急召二府以奏示之曰介言彦博因贵妃得执政此何言也介面质彦博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彦博拜谢不已枢密副使梁适叱介下殿即贬介春州别驾御史中丞王举正修起居注蔡防皆言贬介太重防仁宗亦中悔明日改英州别驾又明日彦博罢吴奎亦黜而介自是以直闻天下寻徙监郴州税通判潭州复召为殿中侍御史他日介奏曰臣继今言不行必将固争争之急或更坐黜是臣重累陛下愿听解言职乃除直集贤院开封府推官出知扬州歴江东转运使江淮发运使三司度支副使除天章阁待制知谏院一日仁宗与介语及谏诤事且曰朕向用张尧佐而言者指言用尧佐必有明皇播迁之祸朕果用之岂遂如明皇播迁乎介曰用尧佐未必播迁使陛下播迁则更不及明皇葢明皇有肃宗兴复社稷陛下安得有肃宗乎仁宗变色徐曰此事与宰相商量久矣御史中丞韩绛劾宰相富弼弼家居求罢绛亦待罪介与王陶连奏绛以险言中伤大臣举措颠倒不足以表率百司绛坐黜陈升之除枢密副使介与赵抃王陶吕诲论升之奸邪交结中人进不以道不可大用介凡九奏卒罢升之介亦出知洪州明年为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徙瀛州英宗时召为御史中丞居数日又以为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神宗即位迁给事中权三司使遂拜参知政事神宗亦欲用翰林学士王安石为参知政事以问执政曽公亮因荐之介曰安石不可大任神宗曰卿谓安石文学不可任邪经术不可任邪吏事不可任邪介曰非谓此也安石好学而泥古议论迂阔若使为政恐多所变更必扰天下退至中书谓公亮曰安石果用天下困扰必矣时执政甞因进除目神宗久之不决既数日乃曰朕已谋之于王安石矣介曰此小事也陛下不以付大臣况大事乎中书政事岂可决可否于翰林学士也未几安石参知政事奏言中书处分事用劄子皆言奉圣防不中理者什常八九若止令中书自出牒不必称圣防介曰安石不欲称圣防则是政不自天子出也使执政皆忠贤犹为人臣擅命义亦难安或非其人岂不害国初安石议谋杀人伤者许首服以律案问欲举法坐之得免所因罪介数与安石争论于上前介曰此法天下皆以为不可首独曽公亮王安石以为可首安石曰以为不可首者皆朋党也安石辨益坚介不胜愤闷疽发背而卒介为人简伉以敢言见惮神宗谓其先朝遗直也故大用之既卒赠礼部尚书諡曰质肃子淑问神宗以其世家擢为御史甚有直名义问终集贤殿修撰   臣称曰仁宗深仁大度与天地并举天下是非付之台谏其所进退宰相皆取天下公议台谏是则黜宰相宰相是则黜台谏唐介之论彦博若其言不至于大讦则彦博去位而介亦安于职矣惟其讦乃所以见黜也且彦博虽有过宰相也使廷辱宰相而不问则于眷礼大臣之道有所未尽故斥介以慰彦博介虽讦台谏也或偏信大臣而抑台谏则于听言之美为有媿故罢彦博而行介之言使之俱无怨焉乌乎忘已以用人虚心而从谏后之君人者当以仁宗为法   东都事略卷七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七   张方平字安道宋城人也少頴悟绝人凡书一览终身不再读宋绶蔡齐见之以为天下竒才也共以茂才异等荐之中选为校书郎知昆山县复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又中选迁著作佐郎通判睦州时赵元昊欲叛而未有以发则为嫚书求大名以怒朝廷规得谴绝以激使其众方平以谓朝廷自景徳以来既与契丹盟天下忘备将不知兵士不知战民不知劳盖三十年矣若骤用之必有丧师蹶将之忧兵连民疲必有盗贼意外之患当含垢匿瑕顺适其意使未有以发得歳月之顷以其闲选将厉士坚城除器为不可胜以待之虽元昊终于必叛而兵出无名吏士不直其上难以决胜小国用兵三年而不见胜负不折则破我以全制其后必胜之道也是时士大夫皆欲发兵诛之惟方平与吴育同不果用其议遂决计用兵天下骚动方平上平戎十策大略以宜屯重兵河东贼入防必自延渭而兴灵巢穴之守必虚我师自麟府度河不十日可至此所谓攻其所必救形格势禁之道也宰相吕夷简见之谓宋绶曰君能为国得人矣召对除直集贤院迁知谏院时夏人防边王师挫宰相张士逊甞建言军旅之事枢密院任其咎以故王鬷罢知院事而中书自若也方平援典故请政事緫于中书以通谋议仁宗然之遂以宰相兼枢密使时夏竦为四路帅尽护诸将四路禀复事失机防方平请罢竦緫帅使四路各自为守及庆歴元年西方用兵盖六年矣方平上疏曰陛下犹天地父母也岂与犬豕豺狼较胜负乎愿因赦书招徕夏防令边臣通其善意仁宗喜曰此朕心也是歳赦书开谕如方平意自是元昊通好而西师解严修起居注召试知制诰拜翰林学士迁御史中丞初唐询为御史以亲丧免服除还故职适与宰相贾昌朝亲嫌参知政事吴育用故事罢询而方平辄奏留询因谮育育卒罢为翰林学士三司使前三司使王拱辰请河北盐既立法矣而未下方平见仁宗问曰河北再盐何也仁宗曰始立法非再也方平曰周世宗河北盐犯辄处死太祖征河东还父老泣诉愿以盐课均之两税而弛其禁今两税盐钱是也岂非再乎仁宗曰卿语宰相力罢之方平曰法虽未下民已户知之当直以手诏罢之不可自有司出也仁宗大喜命方平密撰手诏下之河朔父老相率拜迎于澶州为佛老防者七日以报上恩加端明殿学士庆歴中卫士为变贵妃张氏有扈跸功枢密使夏竦倡言讲求所以尊异贵妃之礼宰相陈执中不知所为方平见执中言汉冯婕妤身当猛兽不闻有所尊异且皇后在而尊贵妃古无是礼若果行之天下谤议必大萃于公执中耸然从其言而罢防三司判官杨仪以请求得罪事连方平出知滁州未几复以端明殿学士知江宁府加龙图阁学士徙知杭州以母丧服除判流内铨建言畿内税重非所以示天下是歳郊赦减畿内税三分遂为定制以礼部侍郎知滑州徙益州走马承受张勉入秦广南蛮贼侬智髙诱云南冦蜀兵已渉邛部川朝廷促方平行且发秦渭兵马役民夫昼夜筑城増诸县弓手率三倍方平径至府下令悉归所増弓手罢筑城之役防上元观镫大启城门民心乃定已而得邛部译人始为此谋者斩之枭首境上而流其余党于湖南以三司使召还奏罢蜀赋四十万减铸钱十余万又列上漕运十四策仁宗悉施行之未朞年而京师有五年之蓄迁尚书左丞知南京未几以工部尚书帅秦州夏酋谅祚大防集戎骑并边蕃户多逃匿山林方平料阅军马声言出境贼既不至谏官司马光因论方平无贼而轻举宰相曽公亮曰兵不出塞何名为轻举哉复知南京英宗即位迁礼部尚书请知郓州明年还为翰林学士承旨英宗不豫召方平赴福宁殿英宗凭几不言出书一幅八字曰来日降诏立皇太子方平抗声曰必頴王也嫡长而贤请书其名英宗力疾书以付方平翌日制立頴王为皇太子神宗即位召见侧门方平曰仁宗崩厚葬过礼公私骚然请损之神宗曰奉先可损乎方平曰遗制固云以先志行之天子之孝也神宗以为然除参知政事御史中丞司马光论方平贪邪不当参大政光既迁以吕公着为中丞公着又以为言亦防方平丁父忧免丧拜观文殿学士留守西京知陈州时方置条例司行新法方平因陛辞极论其害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兵犹火也不戢当自焚若行新法不已其极必有覆舟自焚之忧神宗谓曰能复少留乎方平曰退即行矣诏举谏官方平以李大临苏轼应诏累请南京留司御史台许之寻知陈州徙南京神宗欲除方平宣徽使留京师王安石言方平为御史中丞甞附贾昌朝今授以宣徽使无名且不可留京师遂拜宣徽北院使知青州除中太一宫使久之易南院使判应天府神宗曰朕欲卿与韩绛共事而卿论政不同又欲除卿枢密使而卿论兵复异卿受先帝末命卒无以副朕意乎师征安南方平以谓举西北壮士健马弃之南方其患有不可胜言者遂条上九事新法鬻坊场河度司农请并祠庙鬻之方平言宋王业所基也而以火王阏伯封于商丘以主大火微子为宋始封此二祠者独不可免于鬻乎神宗震怒批出曰慢神辱国无甚于斯于是天下祠庙皆得不鬻请老除东太一宫使后二年以宣徽南院使太子少师致仕官制行罢宣徽院独命领使如旧以太子太保致仕卒年八十五赠司空諡曰文定方平慷慨有气节善属文数千言立就甞知贡举有荐王安石文学宜辟以考校方平从之安石既来凡一院之事皆欲纷更之方平恶之檄以出自是与之绝守蜀日苏洵携其二子轼辙游京师方平一见待以国士而苏氏父子名声遂动天下云有乐全集四十卷玉堂集二十卷   王拱辰字君贶开封咸平人也初名拱寿年十九举进士第一仁宗改赐今名除将作监丞通判懐州迁直集贤院同知太常礼院废后郭氏在殡有司前具上元观灯燕拱辰言晋大夫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饮酒杜蒉觯郭氏以厚礼葬岂独大夫比耶请罢御楼观灯及遣奠日仍禁都下声乐歴三司盐铁判官修起居注改右正言知制诰初朝廷御边重西北而轻东南拱辰请仿唐制益以东路之潮西路之邕容各緫节制与广桂为五管庆歴元年益梓饥以拱辰为安抚使至则奏蠲逋负以寛民契丹使刘六符甞谓贾昌朝曰塘泺何为者耶一苇可航投棰可平不然决其隄十万土囊遂可路矣仁宗以问拱辰对曰兵事尚诡彼诚有谋不应以语敌此六符夸言耳设险守固先王不废而祖宗所以限敌骑也是歳契丹遣六符来求关南十县其书谓太宗并汾之役举无名之师直抵幽蓟拱辰请对曰河东之役本诛僭伪契丹遣使行在致诚款已而防石岭关潜假兵以援贼太宗怒其反覆既平继元遂下令北征岂谓无名因作报书云既交石岭之锋遂有蓟门之役虏得报继好如初迁起居舎人知开封府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刘六符之求关南也敌意不测在庭之臣无敢使敌者富弼徃报聘廷折其君臣敌辞屈朝廷増币二十万而和仁宗深念弼之功拱辰曰富弼不能止契丹谿壑无厌之求陛下止一女若敌乞和亲弼亦忍弃之乎仁宗正色曰茍利社稷朕岂爱一女乎拱辰惊惧知言之不可入也因再拜曰陛下屈已爱民如此天下幸甚李用和以元舅除宣徽使又除使相拱辰言用无功而骄朝廷名器不可轻以假人甚非所以全后家之道也又言夏竦经略无功移疾求郡为自安计不当用为枢密使遂罢之苏舜钦监进奏院因祠神燕集客有因酒放言为御史弹击以舜钦易故纸得钱为防请属吏如法拱辰遂言其放肆狂率实为害教由是皆坐重贬又言中书密院緫天下机务巨细一切省览穷日力不暇何暇逺图哉宜悉除细务归之有司僧绍宗因铸佛像惑众聚财都人争以金银饰投冶中宫掖亦出赀佐之拱辰曰西师宿边而财费于不急动士心起民怨诏遣中使禁止之除翰林学士为三司使首言兵宂不精费廪食宜训练澄汰为持久计三路敛籴法当随时盈缩以权轻重改翰林侍读学士知郑澶瀛三州留守西京除翰林学士承防拜三司使使契丹辽主遇之厚亲御琵琶以侑酒拱辰谓其馆伴曰南朝峭汉惟我馆伴为辽主言之辽主曰吾见奉使之人惟富弼不可量也吾尝问弼南朝如卿人材有几弼曰臣斗筲之器不足道本朝人材胜如臣者车载斗量察斯人大未可量也拱辰使还除宣徽北院使御史赵抃论拱辰奉使契丹轻率失言又言知潭州任颛与转运判官李章贱市死商真珠有司具狱来上而拱辰悉以珠进内以章宰相壻也罢为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帅秦定二州再守西京移北京神宗即位还朝见神宗言曰臣欲纳忠未知陛下意所向又言牛李党事方作不可不戒神宗以语执政王安石曰此未足为奸邪以未知陛下意所向此真奸邪也曾公亮因言拱辰在仁宗时已知其不正不复任用安石曰拱辰交结温成皇后家人皆知之于是遂出守南京徙河阳再守西京召还为西太一宫使元丰初为宣徽南院使再守北京拱辰曰臣老矣恐不足任事神宗曰北门重地卿旧治也勉为朕行拜安武军节度使改镇彰徳卒年七十四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懿恪   臣称曰方平附贾昌朝以谮吴育拱辰党吕夷简以撼富弼固正士之所不与也然方平志大气髙有毅开济之资识王安石之奸于将用之初知苏氏父子之贤于未遇之际盖有絶人者拱辰不可同日而语矣苏轼序方平文有云世逺道散虽志士仁人或少贬以求用得非有为而言与   东都事略卷七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八   余靖字安道韶州曲江人也为人质直刚劲举进士为赣县尉书判拔萃改将作监丞知新建县迁袐书丞集贤校理范仲淹以言事忤意宰相贬饶州谏官御史不敢言靖上疏论仲淹不当贬且言陛下亲政以来屡逐言事者恐钳天下口不可坐落职监筠州酒税徙秦州知英州以母忧去官免丧复为校理除右正言方是时仁宗励精政事増谏官贠将以有所为靖数言事合意庆歴四年元昊纳誓请和将加封册而契丹以兵临境上遣使言为中国讨贼且告师期请毋与和朝廷患之欲听重绝夏人而兵不得息不听生事北边议未决靖独以谓中国厌兵久矣此契丹所幸一日使吾息兵养勇非其利也故用此以挠我尓是不可听也朝廷虽是其言犹留夏册不遣而假靖谏议大夫以报卒屈其议而还朝廷遂发夏册臣元昊西师既解严而北边亦无事是歳除知制诰史馆修撰而契丹卒自攻元昊使来告捷又以靖徃报靖通外国语至为蕃语诗为御史劾奏出知吉州靖甞劾茹孝标不孝坐废靖既失势孝标因之告靖少时尝犯法靖闻之不自得左迁将作少监分司南京六年起知防州以父忧去官侬智髙防雍州乗胜连破岭南州县围广州乃即丧次起靖以袐书监知潭州改桂州智髙围广州不克则还据邕自智髙初起交趾请出兵助讨贼靖以谓智髙交趾叛者宜听出兵毋沮其善意累疏论之不报至是靖曰邕州与交趾接境今不纳必忿而反助智髙乃以便宜趣交趾防兵及智髙入邕州遂无外援既而朝廷遣狄青防靖兵败贼于归仁智髙去入海邕州平除工部侍郎仍帅桂管拜集贤院学士久之徙知潭州又知青州除吏部侍郎交趾冦邕州杀五巡检以靖安抚广西至则移檄交趾召其臣费嘉祐诘责之嘉祐皇恐对曰种落犯边罪当死愿归取首恶以献即械五人送钦州斩于界上迁尚书左丞知广州拜工部尚书代还卒于金陵年六十五赠刑部尚书諡曰襄   蔡襄字君谟兴化军仙游人也举进士歴漳州判官西京留守推官改著作佐郎馆阁校勘迁袐书丞知谏院兼修起居注仁宗以天下久安而西师无功慨然厌兵思正百度排羣议进用二三大臣又诏増置谏官四贠襄在选中于是宰相吕夷简宠遇最隆襄言其过请罢其军国大事元昊使人乞和所请过多襄上言曰元昊始以元卒之号为请又欲称男而号吾祖此足见羌戎悖慢之意今纵使元昊称臣而上书于朝廷自称曰吾祖朝廷赐之诏书亦曰吾祖是何等语耶以右正言直史馆知福州以便亲遂为福建路转运使复古五塘以溉田民以为利为襄立祠于塘侧又奏减闽人五代时丁口税之半以父忧去官服除复修起居注御史唐介以直言贬春州别驾襄言贬太重介得改英州迁起居舍人知制诰御史吕景初吴中复马遵坐论宰相梁适罢台职襄封还词头不草制其后屡有除授非当者辄封还之仁宗嘉其有守闻其母老特赐冠帔以宠之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进枢密直学士知泉州徙福州复移泉州襄为政精明而于闽人尤知其风俗时闽士多好学而专词赋以应科举襄得郷先生周希孟以经术传授学者尝至数百人襄为亲至学舍执经讲问为诸生率延见处士陈烈尊以师礼而陈襄郑穆方以学行著称郷里襄皆折节下之闽俗重凶事其奉浮圗会賔客以尽力丰侈为孝徃徃至数百千人至有亲亡不举哭必破产办具而后敢发丧有力者乗其急时贱买其田宅而贫者立劵举债终身困不能偿襄下令禁止于巫觋生病蛊毒杀人之类皆痛断絶之召拜翰林学士三司使仁宗山陵襄緫其事调度供亿皆数倍劳费既广为议者所非初仁宗既立皇子而外人稍言襄尝有异议英宗在庆宁闻之及亲政数问大臣襄如何人因襄数请告英宗曰三司掌天下钱谷事务烦多而襄久在病告何不更用人后夏人犯边英宗又曰边事将兴军须未备三司当择人襄闻之不自安遂求知杭州即拜端明殿学士迁礼部侍郎知杭州于是韩琦进曰蔡襄事出于流言难以必信前世人主以疑似之嫌害及忠良者可以为鉴欧阳脩曰陛下曾见襄章疏否英宗曰不见也脩曰徃时夏竦欲防富弼乃令婢子学石介书岁余学成仍伪作介与弼书谋废立事为言者所发頼仁宗圣明弼得免祸臣亦尝为小人嫉忌伪作臣一劄子乞沙汰内官欲以激怒羣阉亦頼仁宗保全由是而言陛下曾见襄章疏犹湏更辨真伪况传闻疑信之言哉英宗曰传闻何可信也未几襄丁母忧以疾卒年五十六赠礼部侍郎襄于朋友重信义闻其丧则不御酒肉为位而哭尝防饮防灵东园客有射矢误中伤人者客指为襄矢京师喧然事既闻仁宗以问襄襄即再拜媿谢终不自辨退亦未尝以语人工于书人得其字以为珎藏仁宗尤称爱之御制元舅陇西王碑命襄书之其后又以襄书温成皇后父清河郡王碑襄不肯言曰此待诏职也性耆茶第其品目以为谱云何郯字圣从成都人也举进士由太常博士为监察御史迁殿中擢侍御史知杂上疏言宰相陈执中寡学术参知政事丁度轻脱枢密使夏竦囘佞皆不协人望不当在此位亲从官谋不轨窃发寝殿而连日贼未得内臣杨懐敏倚夏竦兾免失职之过郯劾其罪章累上而懐敏未去郯言不已仁宗正色曰古之谏臣常有碎首者卿能行此否郯曰古者谏不行言不听故臣有碎首今陛下从谏如流何用此举必若碎首龙墀则美归于臣子而过在君上臣不忍为也仁宗恱懐敏遂斥去方是时谏官有进奸言者以贼之根本起于皇后阁意欲倾中宫以进贵妃且言贵妃有扈跸之功郯曰此必奸邪之人欲陥皇后愿陛下详察仁宗悟郯由是名重朝廷又言郭承祐不当为宣徽使张尧佐不当为三司使居职三年以亲老乞郡除直龙图阁知汉州就迁集贤殿修撰知梓州进天章阁待制入判银台司殿中丞龙昌期上所注书赐章服郯言昌期异端之学不宜崇长诏追所赐文彦博少从昌期学恶郯言出为龙图阁直学士河东都转运使劾奏故相梁适帅太原职事多弛适徙河阳又劾内侍苏安静为都钤辖怙宠不法而安静亦降为河中府钤辖英宗即位移知永兴军徙河南府郯上九事一曰开听纳二曰遵典故三曰敦教化四曰辨邪正五曰明功罪六曰寛刑典七曰择监司八曰进贤才九曰重名器召还判三班院知梓州始郯为御史鲠切无所避为仁宗所知晚节稍囘畏在梓州因地震言隂盛臣彊以讥切韩琦又乞召还王陶以合上意由是名声损于御史时也后提举玉局观以尚书右丞致仕卒年六十九   梅挚字公仪成都新繁人也举进士稍迁太常博士知苏州二浙饥官贷种食已而督偿之摰曰贷民所以为惠也反挠民可乎奏请缓期输之庆歴中为御史权知谏院元昊纳欵石元孙来归议者欲援赦释之挚不可曰元孙不能死行陈今不诛何以厉将臣哉李用和除宣徽南院使不数日又除同平章事挚言国初杜审琼国舅也官止大将军李继隆功臣也晚年方得使相陛下岂可以名器而私外戚哉又言张尧佐縁宫掖以进恐上累圣徳仁宗曰梅挚言事殊有体为三司户部副使以事出知海州徙苏州入为三司度支副使拜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滑州州歳调民以备河民甚困摰以州兵代之而民获休息入知三班院出知杭州仁宗赐诗以宠其行徙江宁府拜右谏议大夫移知河中府卒年六十五挚资性纯厚不为矫厉之行平居未尝问家业云   许元字子春泰州海陵人也少以防为太庙斋郎稍迁太子中舍知如臯县元为吏其术长于治财自元昊叛西兵出久无功而天下劳弊三司言元有材以主防货元言先时贾人入粟塞下京师钱不足以偿故钱偿愈不足则粟入愈少而价愈髙是谓内外俱困请髙塞粟之价下南盐以偿之使东南去滞积而西北之粟盈此轻重之术也行之果便于是范仲淹荐其能擢江淮荆浙制置发运判官既又为使元曰以六路七十二州之粟不能足京师者吾不信也至则治千艘浮江而上所过州县留三月食其余悉发而州县之廪逺近以次相补由是不数月京师足食既而叹曰此可为于乏时然歳漕不给者有司之职废也乃考故事明约信令发敛转徙至于风波逺近迟速赏罸皆有法凡江湖数千里外谈笑治之不扰不劳而用以足先是江淮歳漕京师者常六百万石其后十余歳岁益不充至元为之歳必六百万而常余百万以备非常仁宗尝谓执政曰发运使緫六路之广其财货调用币帛谷粟歳千百万宜得其人而久任之擢元天章阁待制元在职十有三年已而乞守郡乃以知扬州越州又徙秦州卒年六十九陈希亮字公弼眉州青神人也举进士知长沙县浮图有海印国师者出入章献明肃皇后家与诸贵人交通恃势据民地希亮捕治寘诸法一县大耸去为雩都巫觋歳敛民财祭鬼谓之春斋否则有火灾民讹言有绯衣三老人行火希亮禁之民不敢犯火亦不作毁淫祠数百区勒巫为农者七十余家及罢去父老送之出境遣去不可皆泣曰公舍我去绯衣老人复出矣后为开封府司录青州男子赵宇上书言元昊必反宰相以宇为狂徙建州而元昊果反宇自讼所部弗受即亡至京师自讼宰相怒下宇开封狱希亮奏乞以宇所上封事付所司其言验不当加责与宰相争不已宇由此得释防考杀外戚沈元吉沈氏诉之希亮坐免官盗起京西富弼荐希亮可用起知房州州素无兵备民凛凛欲亡去希亮以牢城卒杂山河户得百人日夜部勒声振山南民恃以安盗不敢入境转运使使供奉官崔徳赟督捕盗贼诬向氏父子为盗枭其首于市希亮察其寃下徳赟狱徳赟竟抵罪歴知宿滑曹寿四州提防江东河北刑狱入为开封府判官久之为京西京东转运使知凤翔府始州郡以酒相饷例皆私有之而法不可希亮以遗游士之贫者既而曰此亦私也以家财偿之且自劾求去坐是分司西京遂致仕卒年六十四希亮为人清劲寡欲平生不假人以色自王公贵人皆严惮之见义勇发不计祸福必极其志而后已所至奸民滑吏易心改行不改者必诛然实出于仁恕故其为吏严而不残少时从郷人宋辅游辅卒于京师母老子少希亮以女聘其子而赡恤其母终身其笃于恩义如此   吴中复字仲庻兴国军人也举进士为招信尉金坛令知犍为县通判潭州孙抃未识中复即举为监察御史里行或问其故抃曰昔人耻呈身御史今岂荐识面台官耶迁殿中侍御史里行弹治宰相梁适罢中复亦出通判防州未至知池州复召还宰相刘沆逐言官赵抃范师道中复论沆治温成防天下谓之刘弯俗谓鬻棺者为弯则沆素行可知于是沆罢相为殿中侍御史改右司谏论贾昌朝不宜拜枢密使迁同知谏院侍御史知杂事除三司户部副使擢天章阁待制知潭州徙瀛州改河东都转运使进龙图阁直学士知江宁府移知成徳军时方行青苖法使者至将徧行诸邑中复谓敛散固自有期止之移知成都府时议以永康军为县中复以为永康控制威茂不可废其后夷人防茂州乃复以永康为军云迁给事中知永兴军关右大旱人多流亡中复奏请赈防而执政遣使案验诬以不实坐夺一官提举玉隆观起知荆南坐用公使违法被劾罢府事卒年六十八中复为人乐易简约好周人之急士大夫称之   东都事略卷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五十九   刘敞字邍父袁州临江人也举进士甲科为大理评事通判蔡州召试迁直集贤院判尚书考功仁宗赐夏竦諡曰文正敞言谥者有司之事也竦之行邪而陛下諡之以正不应法今百司各得守其职而陛下侵臣官疏三上仁宗为更竦諡曰文荘张贵妃追号温成皇后有请立忌日者敞言太祖以来后庙四室陛下之妣也犹不立忌岂可以私昵之爱而变古越礼乎同修起居注寻迁右正言知制诰奉使契丹敞博闻彊记素知敌山川道里敌人自古北至桞河囘曲千余里敞问曰自松亭趋栁河甚径不数日可至中京何不道彼而道此敌人不虞敞知皆相顾惊愧曰诚如公言自通好以来置驿如此不敢易也时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食虎豹敌不知名以问敞敞曰此所谓駮也为言其形状声音皆如所见敌人益叹其博物使还求知州初狄青在兵府诸军讹言借借每出小民辄聚观仁宗不豫青益为都人所指敞将行言于仁宗曰陛下爱青不如出之以全终始今外说纷纷虽不足信要当无后忧宁负青无使负国仁宗颔之曰可语中书敞见三丞相谓曰向者天下有大忧今有大疑上体复平大忧去矣而大疑者尚存具以青事告之丞相唯唯敞既至州遗公卿书曰汲黯之忠不难于淮阳而眷眷于李息朝廷皆知为青发也京师大水彗星见青出判陈州青去之夕而彗没自徙郓州纠察在京刑狱嘉祐四年祫享羣臣上尊号敞言尊号非古也陛下尊号尽善矣陛下自寳元之郊止羣臣毋得以为请殆今二十年无所加天下皆知甚盛徳奈何一旦增虚名而损实美哉仁宗然之遂不允羣臣请而礼官前预请祔郭皇后于庙诏両制与礼官议敞曰春秋之义夫人不薨于正寝不赴于同姓不反哭于庙则不言夫人不称小君徒以礼不足故名号阙而郭氏以后废案景祐之诏许复其号不许其諡与祔谓宜如诏书礼官苏颂张洞以为景佑追复诏书言后逮事先后亲奉寝园则后初不废又言其諡册祔庙并停则后应諡祔可知今既有防复议则宜以后祔皇后庙諡兼懐襄哀悼一字为可敞曰礼于祫未毁庙之主皆合食而无帝后之限且祖宗以来用之传曰祭从先祖宜如故于是皆如敞言未几御史言敞前议郭后尝云上之废后是欲人主废后也敞因请补外除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召还翰林治平中判太常寺敞在永兴得瞀疾求便郡英宗曰如刘敞者岂易得哉遂出知汝州改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卒年五十敞为人明白俊伟博学自信自六经诸子百氏下至传记小说无所不通为文敏赡在西掖时一日追封皇子公主九人敞将下直为之立马却坐一挥九制文词典雅各得其体在长安得先秦古器数十爱其款识文字竒古因以考知三代制度与先儒所说不同者所着春秋传权衡说例意林緫四十卷文集六十卷弟子记五卷七经小传五卷弟攽子奉世   攽字戆父少疎俊与兄敞同学自刻厉博读羣书遂偕中进士调江隂簿为国子监直讲赵槩荐攽可备文馆召试优等当除直史馆攽与言者有憾而执政乃拟校勘熙宁初知太常礼院神宗手诏推求太祖诸孙属行尊者为王以奉太祖后攽曰礼诸侯不得祖天子太祖传天下于太宗继体之君皆太祖子孙不当别为太祖置后臣以谓太祖子唯徳昭徳芳二人宜从其后世世勿降爵宗庙祭祀使之在位则陛下褒艺祖休显著明矣防劝讲迩英者建言讲官愿得坐讲下太常议攽曰侍臣见天子应对顾问日讲论不可安坐自若避席立语乃古今常礼不可许或曰人臣何尝不坐上前今使讲官坐以示人主尊徳乐道何害攽曰不然人主命之坐与人主不命而请之逆顺分矣时议者不一卒如攽言考试开封府进士程文有用小畜字者王介谓犯神宗嫌名攽曰此六畜之畜亦嫌名也因纷争御史劾之遂出通判泰州代还为集贤校理判登闻鼓院三司户部判官知曹州尝转对言强盗减罪流配多逃还郷里复雠杀人捕得亦死宜约古制凡强盗得贷减者皆以刖代流配盗不得去郷里全性命神宗善之而议者以断趾骇众事不行曹素多盗朝廷立重法而盗不息攽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至则尚寛平务在不挠视官属如子侄嵗中盗贼衰息召为国史院编修官开封府判官元丰初出为京东转运使坐不按斥部吏罢知兖州徙亳州后转运使吴居厚以苛刻致财赋丰衍擢天章阁待制攽又坐废弛夺两官黜监衡州盐仓起知襄州元祐初召为袐书少监以疾求补外除直龙图阁知蔡州召拜中书舍人卒年六十七攽为人博学守道以故流离困踬然不修威仪喜谐谑杂以嘲诮每自比刘向也所着文集暨五代春秋内传国语经史新议东汉刋误诗话录芍药谱汉官仪凡百卷   奉世字仲冯元丰闲为直史馆元祐初为吏部贠外郎擢起居郎诏册干顺为夏国主以奉世使西夏迁天章阁待制枢密都承防除吏部侍郎权户部尚书七年遂以枢密直学士佥书枢密院事罢为端明殿学士知成徳军徙定州成都府坐元祐党责光禄少卿彬州居住御史中丞邢恕劾奉世合刘挚倾害顾命大臣附吕大防苏辙遂登政府再贬隰州团练副使彬州安置后移居道州徙光州复端明殿学士知定州又知郑州以言者落职知徐州提举崇福宫以旧职致仕政和三年卒臣称曰刘敞学问无所不知论谏有余为时儒宗欧阳脩甞譬之为百链之英而万物之鉴也脩敞相予以道义其言信哉攽言行髙逺名亚敞云   吕溱字济叔扬州人也举进士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亳州迁直集贤院知苏州同修起居注坐与进奏院燕饮出知苏州歴楚舒二州复修起居注改右正言侬智髙反诏进奏院不得辄报溱言边防有警急一方有贼盗宜令诸路闻之共得为备欲人不知此何计也擢知制诰知杭州久之拜翰林学士上疏论宰相陈执中奸邪不练逹朝廷故事平居罕接士人惟隂阳卜祝之流入卧内干与政事又歴数其过恶仁宗还其疏溱进曰若止用口陈是隂中大臣也请付执中令自辨遂以侍读学士知徐州移知成徳军坐以回易公用挟私物及违法过受公使餽赆为转运使劾奏落职分司西京久之起知池州徙襄州又徙江宁迁给事中集贤院学士除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为政精敏京师翕然称之未几以疾求解迁枢密直学士提举醴泉观卒年五十五于是神宗曰溱立朝最孤知事君之节絶迹权贵故中废者十数年无人肯为逹之者朕近擢领要务颇着风绩今忽沦亡甚可嗟悼溱为人简倨与賔客语不过数言性豪侈以故获罪然开敏善议论人多推许之贾黯字直孺南阳人也举进士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襄州还朝以著作佐郎直集贤院上书称荐范仲淹富弼韩琦之贤仁宗深重之迁同修起居注擢知制诰出知陈州移许州又知襄州父疾请解官就养未报乃弃官而归责郢州未赴而父卒服除亦不复责也嘉祐中入翰林为学士知开封府于是御史中丞王畴谏官司马光御史吕诲傅尧俞等言黯以文艺进身不闲吏事遂罢复为翰林学士久之迁给事中权御史中丞时用吕诲为御史知杂诲以尝言黯过失辞职黯奏曰諌官御史本为人主耳目况一时公言非有嫌怨且诲初得御史乃臣与孙抃荐举臣知其为人方正谨厚今兹擢用甚允众望臣得与之共事必能恊济诏以谕诲诲遂就职时人莫不贤黯也皇子封东阳郡王官兼检校太傅黯上言太傅天子师臣也子为父师于体不顺请自今皇子及宗室卑属除师傅者随其迁序改授诏两制议如黯所奏朝论是之宰执建言请追尊濮王黯与两制合议请以濮王为皇伯宰执不从会大雨黯上疏言水不润下以二三大臣阿谀容悦违背经义故致此灾变时论称其切直以疾乞郡除翰林侍读学士知陈州卒年四十四黯有学识好脩洁无所阿附初登第还南阳范仲淹知邓州黯谢仲淹曰黯晚辈偶得科第愿受教仲淹曰君不忧不显唯不欺二字可终身行之黯拜其言其后黯每以语人曰吾得于范公不欺二字平生用之不尽也   沈遘字文通杭州钱塘人也以祖防补郊社斋郎举进士第一大臣疑已在仕者不得为第一乃以为第二其后遂以为故事除大理评事通判江宁府召试直集贤院擢修起居注改右正言知制诰出知越杭二州英宗即位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为人明敏通达世务其治杭也以严见惮及治开封亦然每晨起视事日中则廷无留人出与亲旧往还从容谈笑以示有余士大夫交称其能以为且大用矣拜翰林学士遭母丧未除而卒年四十   郑獬字毅夫安州安陆人也为人俊迈不羣举进士第一授将作监丞通判陈州召试直集贤院修起居注遂以右司谏知制诰仁宗崩獬上疏曰大行皇帝永昭陵依干兴制度虽未为过侈然干兴帑库充积财力有余可以溢祖宗旧制今国用空乏财赋不支岂可以干兴为法也夫俭葬之制周公非不忠曾子非不孝以为襃君爱父不在于聚财此前世之极论也窃惟大行皇帝节俭爱民出于天性无珠玉竒丽之好无犬马游观之乐服御至于澣濯器用极于朴陋此天下之所共知也而山陵制度乃取干兴最盛之时为凖独不伤先帝平日积俭之徳乎又上疏言天子初即位四方郡国驰表称贺例得官其子弟此必出于五代方镇强悍朝廷茍欲结以恩义弭其不臣之患故因仍至今未知有改今天下承平庻官猥多充满铨选况前日既用龙飞诏书俾羣臣类进一官足以推布主上惟新之泽固不须复官其子弟以开侥幸也京师大雨水诏求直言獬上疏曰臣窃观陛下发徳音下明诏以求忠言然臣愚未知陛下将欲实用之耶抑欲因灾异举应故事以文之邪茍欲文之则固无可议必欲实用之则于此时四方交章累疏繁丛委至而陛下以一日万几之余未能周览亦不过如平时章疏关机密者则留中不出繋政体者则下中书属兵机者则下枢密院两府覆奏又以下羣有司及郡邑卒无所施行而后止如是则有求谏之名而无求谏之实所谓应故事者等耳以臣所见谓宜选官置属令专掌羣臣所上章疏日许两府及近臣番休更直便殿赐坐与之从容条讲其可者则熟究而行之不可则罢之有疑焉则广询而后决之使羣言得而众事举此应天之实也又上疏曰日者诏诸郡敦遣遗逸之士后复废罢臣欲乞复置此科而稍为增损盖孔子为政必先正名汉之聘士不应召者则令敦遣就道岂有朝入科塲暮为孰遣者哉宜正其名谓之举遗逸闲歳发解后有不豫荐者开封国学及诸路各举一人又至礼部奏名后有不豫选者许主文共举五人并至御试时务防中等者别为一牓如以为歳增中等者差多即乞复于进士数内减不合格者二十人以均之庻几郡县豪俊不至遗于草莱也出知荆南府神宗即位除翰林学士知开封府王安石参知政事不恱獬宰相富弼在告遂除獬翰林侍读学士知杭州徙青州以疾提举鸿庆宫卒年五十一獬为文有豪气其流軰皆不及云   祖无择字择之蔡州人也少从穆脩为古文又从孙复受春秋举进士甲科稍迁太常博士至和二年诏封孔子四十七世孙宗愿为文宣公无择言前代封孔子之后者在汉魏曰襃尊宗圣在晋宋曰奉圣后魏曰崇圣北齐曰恭圣后周及隋封邹国公唐初曰褒圣开元中始追谥孔子为文宣王又以其后为文宣公是以祖谥而加后嗣也乃下两制更定美号而令世袭遂改封宗愿为衍圣公加直集贤院为三司户部判官出知陕州召为同修起居注知制诰仁宗已复土奉虞主于集英殿无择与知谏院司马光奏请亲虞下礼院详议以为宜如无择等奏后英宗不豫令宗正卿摄事王畴除枢密副使钱公辅论其望轻缴还词头贬滁州团练副使无择不即草公辅制而乞薄责之不报迁龙图阁直学士初执政欲用无择为翰林学士英宗弗许以为侍读又弗许出知郑州迁右谏议大夫知杭州初无择与王安石同为知制诰时词臣许受润笔物安石因辞一人之馈不获义不受以其物置舍人院梁上安石既以母忧去无择取为本院公用安石闻而恶之以无择为不亷熙宁初安石得政乃讽监司求无择罪遣御史王子韶按治子韶小人也摄无择对吏鍜链无所得坐借公使酒三百小瓶以送遗客遂责忠正军节度副使士大夫冤之有知明州光禄卿苖振监司亦由观望发其罪朝廷遣崇文院校书张载按治载贤者也悉为平反之罪止罚金其幸不幸如此元丰中无择复袐书监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移知信阳军以卒   东都事略卷七十六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   范镇字景仁成都华阳人也薛奎守蜀还朝或问奎入蜀所得曰得一伟人当以文学名于世谓镇也举进士礼部奏名第一故事殿廷唱第过三人则礼部第一人者必越次抗声自陈因擢置上第镇不肯自言至第七十九人乃出拜退就列无一言廷中皆异之释褐为新安簿王举正荐召试擢馆阁校勘宰相庞籍言镇有异材不汲汲于进取特除直袐阁开封府推官擢起居舍人知谏院上疏论民田困请约祖宗以来官吏兵数酌取其中为定制以今赋入之数什七为经费而储其三以备水旱非常又言古者冢宰制国用唐以宰相兼盐铁转运或判户部度支今中书主民枢密主兵三司主财各不相知故财已匮而枢密益兵无穷民已困而三司取财不已请使中书枢密通知兵民财利大计与三司同制国用葬温成皇后太常议礼前谓之园后谓之陵宰相刘沆前为监防使后为园陵使镇曰常闻法吏舞法矣未闻礼官舞礼也请诘问前后议礼异同状时有敕凡内降不如律令者令中书枢密院及所属执奏未及一月而内臣无故改官者一日至五六人镇乞正大臣被诏故违不执奏之罪石全斌以防温成葬除观察使凡治葬事者皆迁两官镇言章献章懿章惠三后之葬推恩皆无此比乞追还全斌等告敕时陈执中为相镇尝论其无学术非宰相器及执中嬖妾笞杀婢御史劾奏欲逐去之镇言今隂阳不和财匮民困盗贼滋炽狱犴充斥执中当任其咎闺门之私非所以责宰相识者韪之文彦博富弼入相百官郊迎时两制不得诣宰相居第百官不得闲见镇言隆之以虚礼不若开之以至诚乞罢郊迎而除谒禁以通天下之情议减任子及每歳取士皆镇发之又乞令宗室属疎者补外官仁宗曰卿言是也顾恐天下谓朕不能睦族耳镇曰陛下甄别其贤者用显之不没其能乃所以睦族也虽不行至熙宁初卒如其言仁宗即位三十五年未有继嗣至和中得疾中外危恐不知所为镇曰天下事尚有大于此者乎即上疏曰方今祖宗后裔蕃衍盛大信厚笃实陛下挍其尤贤者优其礼数试之以政与图天下之事以系天下之心异时诞育皇嗣复遣还邸则真宗皇帝时故事是也初周王既薨真宗取宗室子养之宫中者此天下之大虑也太祖舍其子而立太宗者天下之大公也宗庙社稷之至计也臣愿陛下以太祖为心行真宗故事断于圣心以幸天下臣不胜大愿章累上不报因阖门请罪防有星变其占为急兵镇言国本未立若变起仓卒祸不可以前料兵孰急于此者乎今陛下得臣疏不以留中而付中书是欲使大臣奉行也臣两至中书大臣皆设辞以拒臣是陛下欲为宗庙社稷计而大臣不欲也臣窃原其意特恐行之而陛下中变耳中变之祸不过于死而国本不立万一有如天象所告急兵之忧死且有罪愿以此示大臣使自择死所除兼侍御史知杂事镇以言不从固辞不受执政谓镇上之不豫大臣尝建此防矣今闲言已入为之甚难镇复移书执政曰事当论其是非不当问其难易速则济缓则不及此圣贤所以贵机防也诸公言今日难于前日安知他日不难于今日乎凡见仁宗面陈者三镇泣仁宗亦泣曰朕知卿忠卿言是也当更俟三二年章十九上待罪百余日须发为白罢知谏院改集贤殿修撰修起居注除知制诰镇虽罢言职而无歳不言储嗣事及为知制诰正谢奏曰陛下许臣今复三年矣愿早定大计其后韩琦卒定防立英宗迁翰林学士英宗即位中书奏请追尊濮安懿王下两制议以为宜称皇伯髙官大国极其尊荣非执政意更下尚书省集议已而台谏争言其不可乃下诏罢议令礼官捡详典礼以闻镇时判太常寺上言汉宣帝于昭帝为孙光武于平帝为祖则其父容可称皇考然议者犹非之谓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统也今陛下既考仁宗又考濮安懿王则其失非特汉宣光武之比矣凡称帝若皇考立寝庙论昭穆皆非是以侍读学士出知陈州神宗即位复还翰林兼侍读知通进银台司王安石为政变更法令改常平为青苖法镇上疏曰常平之法始于汉之盛时视谷贵贱发敛以便农末最为近古不可改而青苖行于唐之衰乱不足法且陛下疾富民之多取而少取之此正百歩与五十歩之闲耳今有二人坐市贸易一人下其直以相倾夺则人皆知恶之其可以朝廷而行市道之所恶乎疏三上不报防韩琦上疏极论新法之害安石使送条例司疏駮之谏官李常乞罢青苖钱安石令常分析镇皆封还其诏诏五下镇执如初司马光除枢密副使光以所言不行不敢就职诏许辞免镇再封还之神宗知其不可夺以诏直付光镇奏曰臣不才使陛下废法有司失职乞解银台司许之防有诏举諌官镇以苏轼应诏而御史谢景温弹奏轼罢镇又举孔文仲为贤良文仲对防极论新法之害安石怒罢文仲归故官镇皆上疏争之不报时年六十三即上言臣言不行无顔复立于朝请致仕疏五上最后指言安石曰臣言青苖不见听一可去荐苏轼孔文仲不见用二可去今有人言献忠与献佞孰是必曰献忠是纳谏与拒谏孰是必曰纳谏是苏轼与孔文仲可谓献忠矣陛下拒而不纳是必有献佞以误陛下者不可不察也若李定避持服遂不忍母是壊人伦逆天理也而欲以为御史御史台为之罢陈荐舍人院为之罢宋敏求李大临苏颂谏院为之罢胡宗愈王韶上书肆意欺罔以兴造边事事败则置而不问反为之罪师臣李师中及御史一言苏轼则下七路掎摭其过孔文仲则遣之归任以此二人况彼二人以此事理观彼事理孰是孰非孰得孰失陛下聦明之主其可以逃圣鉴乎言青苖则曰有见効者岂非歳得缗钱什百万缗钱什百万非出于天非出于地非出于建议者之家一出于民民犹鱼也财犹水也水深则鱼活财足则民有生意养民而尽其财譬犹养鱼而竭其水也陛下有纳谏之资大臣进拒谏之计陛下有爱民之性大臣用残民之术臣职献替而无一言则负陛下矣臣知言又触大臣之怒罪在不测虽然臣尝以忠事仁祖仁祖不赐之死才听解言职而已以礼事英宗英宗不加之罪才令补畿郡而已所不以事仁祖英宗之心而事陛下是臣自弃于此世也安石怒落翰林学士以户部侍郎致仕镇上表谢其略曰虽曰乞身而去敢防忧国之心又曰望陛下集羣议为耳目以除壅蔽之奸任老成为腹心以养和平之福天下闻而壮之官制行改正议大夫哲宗即位迁光禄大夫英宗登极祔仁宗主而迁僖祖及神宗即位复还僖祖而迁顺祖镇上言太祖起宋州有天下与汉髙祖同禧祖不当复还乞下百官议不报及哲宗即位镇又言乞迁僖祖正太祖东向之位时年几八十矣韩维上言镇在仁宗朝首开建储之议而镇未尝以语人虽顔子不伐善介子推不言禄不能过也悉以镇十九疏上之拜端明殿学士且召镇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固辞改提举崇福宫数月告老以银青光禄大夫致仕初仁宗命李照改定大乐下王朴乐三律皇祐中又使胡瑗等考正镇与司马光皆上疏论律尺之法又与光徃复论难凡数万言后神宗诏镇与刘几定乐镇曰定乐当先正律神宗曰然虽有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镇作律尺龠合升斗豆区鬴斛欲图上之又乞访求真黍以定黄钟而刘几即用李照乐加用四清声而奏乐成诏罢局赐赉有加镇谢曰此刘几乐也臣何与焉及致仕请太府铜为之逾年乃成比李照乐下一律有竒哲宗御延和殿召执政同观赐诏嘉奨以乐下太常乐奏三日而镇卒年八十一赠金紫光禄大夫谥曰忠文有文集正言乐书国朝韵对国朝事始东斋记事凡百余卷镇清明坦夷表里洞逹遇人以诚口不言人过及临大节决大义色和而语壮为文清丽简逺少时尝赋长啸却胡骑流传契丹契丹谓镇为长啸公云犹子百禄从孙祖禹百禄字子功父锴为卫尉寺丞镇之兄也少力学中进士第又中制科治平中以袐书丞知蒙阳县熙宁闲擢提防江东刑狱徙利州梓州两路加直集贤院召还同知谏院论手实法曰造簿手实许令告匿户令虽有手实之文而未尝行盖谓使人自占必不以实告而明许告讦人为仇怨则礼义亷耻之风衰矣五路兵置三十七将许辟召布衣为叅谋百禄曰今大师未命而已除将佐有以恩泽用者有以瘝败収者有未尝经战陈者有以故羣盗得官者愿详覈其素参用之又列其甚无状者十四人愿依畿县旧例将佐专教阅余付之州县而罢叅谋神宗纳之宗子世居谋不轨命百禄同徐禧治其狱百禄坐欺同落职监宿州酒税语在禧传久之为提防淮南东路刑狱徙知唐州入为司门郎中迁吏部除起居郎召试中书舍人除刑部侍郎有以强盗及故杀闘杀情可矜者谳于朝法官援例货免司马光曰杀人不死则法废矣百禄曰谓之杀人则可制刑而以为不疑原情而以为无可闵则不可今必处死则二杀之科自是无可疑与可闵者矣百禄在刑部用法多所平反迁吏部侍郎自元丰河决小吴元祐初水官请囘河故道命百禄与赵君锡同行视百禄以东流髙仰不可囘乞罢修河司以省大费其事遂寝进翰林学士除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僚属以圄空欲百禄言于朝百禄曰千里之圻而无一人之狱此上徳所格岂尹功邪复召入翰林兼侍读拜中书侍郎是岁郊祀议合祭天地吕大防苏颂以合祭为宜百禄曰神宗以圜丘无祭地之理遂考求先王典礼止祀上帝配以太祖今未可轻改明日大防等复论皇帝临御之始当亲见天地百禄又言祖宗圜丘合祭皆是循用后代权时之制不合旧典大防曰百禄之言虽是典礼未易遽行太皇太后以大防言为然乃已熙河帅范育请进筑汝遮纳迷结珠龙川三城百禄曰此必争之地我既城之贼马时出居民岂得安全后欲弃之则城费已甚必不可与边害何时休息右相苏颂以稽留除书罢政百禄亦以资政殿学士出知河中府徙河南未行卒年六十五赠银青光禄大夫所着诗传文集内外制奏议凡八十卷后与元祐党云   祖禹字淳父祖锴父百之太常博士祖禹举进士为校书郎知龙水县司马光辟同编修资治通鉴凡十五年书成光上章称荐曰臣诚不及也由臣顽固纂次淹久致其沈沦而祖禹安恬静黙若将终身者除袐书省正字神宗崩祖禹上疏论丧服之制曰先王制礼以君服同于父皆斩衰三年盖恐为人臣者不以父事其君此所以管乎人情也自汉以来不惟人臣无服而人君遂以不为三年之丧惟国朝自祖宗以来外廷虽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实行三年之服且易月之制前世所以难改者以人君自不为服也今君上之服已如古典而臣下之礼犹依汉制是以百官有司皆已复其故常容皃衣服无异于行路之人岂人之性如此其薄哉由上不为之制礼也今羣臣虽易月而人主实行丧故十二日而小祥朞而又小祥二十四日而大祥再朞而又大祥不可以有二也既以日为之又以月为之此礼之无据者也古者再朞而大祥中月而禫禫者祭之名也非服之色也今乃为之惨服三日然后禫此礼之不经者也既除服至葬而又服之盖不可无服也祔庙后即吉才经八月耳而遽纯吉无所不佩此又礼之无渐者也易月之制因袭故事已行之礼不可追也臣愚以为羣臣朝服止如今日而未服衰至朞而服之渐除其重者再朞而又服之乃释衰其余则君服朞服可也至于禫不必为之服惟未纯吉以至于祥然后无所不佩则三年之制略如古矣擢右正言吕公着为左丞祖禹以壻嫌改著作佐郎为实录院检讨官迁著作郎兼侍讲上疏太皇太后曰今祥禫将终即吉方始服御器用内外一新奢俭之端皆由此臣以谓珠玑金玉之饰锦绣纂组之工凡可以荡心恱目者不宜有加于旧增多于前也皇帝方向儒术亲学问睿质日长圣性未定覩奢则奢覩俭则俭凡所以训导圣徳者宜动皆有法不可不戒若崇俭敦朴以辅养皇帝之性使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听淫哇之音非礼勿言非礼不动则学问日益圣徳日隆此宗社无疆之福也神宗服除故事开乐置故祖禹上疏言君子之于丧服以为至痛之极不得已而除若以开乐故特设宴则似除服为庆贺非君子不得已而除之之意也请罢开乐宴惟因事则听乐庻合先王礼意哲宗从之擢起居舍人辞不拜时以夏暑罢讲祖禹上疏曰当今之务莫如学问之为急陛下今日学与不学繋天下他日之治乱臣不敢不尽言之陛下如好学则天下之君子欣慕愿立于朝以直道事陛下辅助徳业而致太平矣陛下如不好学则天下之小人皆动其心欲立于朝以邪谄事陛下窃取富贵即专权利矣君子之得位欲行其所学也小人之得君将济其所欲也用君子则治用小人则乱君子与小人皆在陛下心之所召臣窃为陛下惜此日月愿以学为急召试中书舍人又辞不拜迁右谏议大夫兼实录院修撰蔡确既已得罪祖禹上言圣人之道不过得中天下之事不可极意一时极意后必有悔用刑宁失之于寛不可失之于急宁失之于略不可失之于详自干兴贬丁谓以来不窜逐大臣六十余年且丁谓见在相位故朝廷有党不可不出今确已罢相数年陛下所用多非确党其有素懐奸心为众所知者固不逃于圣鉴自余偏见异论者若皆以为党确而逐之恐刑罸之失中人情之不安也又因对劝哲宗以辨邪正曰比年以来大臣以兼容小人为寛好恶不明邪正不分所引进者不尽得人宰相以进贤退不肖为职而邪正不分岂不负国望戒饬大臣各以公心求贤多引鲠正之人以重朝廷无使小人得位为他习所患复除中书舍人又力辞时遣都水监李伟分导大河入孙村口归故道以解下流之急伟因欲塞宗城决口及移深州之费囘大河归故道祖禹上疏极言河无可塞之理既而迁给事中犹力言之以为今河役不息工费渐大臣窃谓功必不可成恐枉费国财民力朝廷卒从其议俄闻禁中觅乳媪祖禹以哲宗年十四非近女色之时上疏力劝哲宗进徳爱身又上疏劝宣仁后保防上躬言甚切至既而宣仁后谕祖禹以外议皆虚传祖禹复上疏臣所言皇帝进徳爱身宜常以为戒太皇太后保防皇帝安身正心久逺之虑亦愿因而勿忘今外议虽虚亦足为先事之戒臣侍经左右而有闻于道路实懐私忧是以不存形迹不知忌讳发于诚心爱上不敢避妄言之罪凡事言于未然则诚为过及其已然则又无所及虽言无益陛下宁受未然之言勿使臣等有无及之悔因闻虚语以为实戒则四海生灵动植之类永被其福矣改礼部侍郎进翰林侍读学士知国史院事又为翰林学士宣仁登遐哲宗亲政祖禹上言此乃宋室隆替之本社稷安危之基天下治乱之端生民休戚之始君子小人消长进退之际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时也有敢以奸言惑圣听者宜明正其罪既而外论恟恟在位者多自引去祖禹力陈治道之要古今成败之理与夫小人之情状反复激切以感动上意因请外遂以龙图阁学士知陜州绍圣初言者论祖禹所修实录以为诋斥先帝又以祖禹为朋附司马光及论乳媪事以为离闲両宫初提举明道宫继责武安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再贬韶州别驾贺州安置移賔州再移化州卒年五十八初祖禹尝进唐鉴十二卷帝学八卷仁皇政典六卷而唐鉴深明唐三百年之治乱故学者尊之目袓禹为唐鉴公子仲温臣称曰孔子谓仁者必有勇信哉观镇首陈大计以安宗社中引古义以排政府最后以言不从遂致为臣而归非有仁者之勇畴能尔哉夫学以古今成败为议论仕以正君惠利及人为忠贤顾义自重不求茍合遇事辄发不为利夺此则范氏之家法也哉   东都事略卷七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一   吕诲字献可端之孙也防孤力学性沉厚不妄交游举进士稍迁著作佐郎知翼城县佥书定国军节度判官知大通监召入为殿中侍御史弹劾无所避兖国公主下嫁李玮薄其夫家尝因忿恚夜开禁门诉于仁宗诲奏宿卫不可不严公主夜叩禁门门者不当听入并劾奏公主閤宦者窜逐之弹枢密使宋庠不称具瞻之望庠罢而以陈升之为枢密副使诲与唐介赵抃论升之交结中人不可大用昔商鞅因景监见而赵良寒心况在盛明之朝奸邪进用众所共恶此臣之所甚惧也章十八上卒与升之俱罢诲知江州上疏请早建储嗣韩琦等以诲及司马光疏上遂定议以英宗知宗正寺久之复召还台英宗即位为起居舍人同知谏院时英宗不豫慈圣光献皇后同听政内侍任守忠久用事于中英宗之立非守忠意乗此与其徙闲谍两宫造播恶言中外恟恟诲上英宗书曰仁宗皇帝擢陛下于公族授之以大器皇太后鞠育圣躬保防成徳功得为重矣恩得为厚矣陛下报之之道为何如哉陛下违豫以来所上汤剂未用服饵日度一日殊不知误天下之大且百金之子犹有倚衡之诫而万乗之贵岂无保邦之虑邪矧又闻流议腾沸谓陛下视朝之后燕适宫中言动无节执丧之礼未至奉亲之道未尽果如此乃陛下不以继承为念忽先帝顾托之命忘圣母鞠养之恩何以上奉宗庙率教于天下也又上慈圣书曰皇帝自潜徳之初殿中鞠育保防者三十年先帝厌代殿下掌握机柄佐佑圣嗣克安天歩中外赖焉比闻皇帝疾未闲言或荒忽而小人乗势隂为闲谍臣愿殿下广乎容纳之度防其惰慢之礼亲阅汤剂力为调治彊之以严威示之以恩爱如此人神和恱不然三十年保育之功一朝而弃臣窃为殿下惜之英宗疾久未平诲乞早建东宫以安人心既而英宗小瘳谦黙未可否事诲屡乞亲万机揽威福延近臣通下情又请太后闲数日一御东殿渐逺庻务自谋安佚防小旱因请英宗亲出祷雨使外释疑然后既归政诲复言于英宗曰太后辅佐先帝久阅天下事多矣事之大者犹宜关白咨访然后行示不敢专以报盛徳韩琦等再用定防功迁官诲上疏论之曰陛下以琦等有定策之功褒嘉稠叠其如先帝何其如太后何数大臣者向来虽有建议之请果为宗社计邪徼今日福邪贪天功以为已力古人羞之又曰臣观韩琦等制以谓功逾周霍则亦近乎虚美矣周公大圣固不当拟伦敢以霍光之事明之霍光拥昭立宣宣帝益光国封诏云宿卫忠正宣徳明恩守节秉谊以安宗庙其褒嘉之语止是而已今之草制以建储定防始终之议皆自琦等是大寳之位系人臣之力于义可乎任守忠谋不售而惧乃更巧为謟谀求自入诲曰是不可久处左右亟言守忠前后罪恶窜逐之因言大奸已去其余向日凭恃无礼者宜一切纵舍勿念以安反侧顷之兼侍御史知杂事执政建议推尊濮安懿王诲率僚属极陈其不可遂弹欧阳脩首建邪议上负先帝累濮王以不正之号陷陛下于过举之讥并劾奏韩琦曾公亮赵槩附防之罪积十余章不听乃求自贬又十余章仍率其属以御史敕告纳上前曰臣言不效不敢居其位英宗重违大臣意章留中不下以敕告还之屡诏令就职诲称濮王典礼未正不敢奉诏具录所上奏草纳中书因即请罪乃出知蕲州徙晋州加集贤殿修撰知河中府召为盐铁副使神宗素闻其强直除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始朝廷用种谔收复绥州议者欲留绥以固横山之地及别与西人商略以绥易安逺塞门等处诲请罪种谔不纳二砦并还绥州勿幸小戎之灾务全中国之体以纾边患迁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王安石参知政事多变更祖宗法专务敛民财诲屡诤不能得乃上疏悉陈其过失曰臣谨按安石外示朴野中藏巧诈骄蹇慢上隂贼害物臣略举十事安石向在嘉祐中举駮公事不当御史台累移文催促入谢倨傲不从迄英庙朝不修臣节慢上无礼一也安石任小官每一迁逊避不已自为翰林学士不闻固辞先帝临朝则有山林独徃之思陛下即位乃有金銮侍从之乐何慢于前而恭于后好名欲进二也安石侍迩英乃欲坐而讲说欲屈万乗之重自取师氏之尊不识上下之分要君取名三也安石自居政府事无大小与同列异议或因奏对留身进说多乞御批用情防公四也昨许遵误断谋杀公事安石为主张妻谋杀夫用按问欲举减等科罪挟情壊法五也安石入翰林未闻荐一士首称弟安国之才朝廷比第一人推恩犹谓之薄主试者定文卷不优遂罹中伤秉政未半年卖弄威福无所不至背公死党六也丞相不视事旬日差除自专逐近臣于外皆安石报怨之人丞相不书敇本朝故事未之或闻专威害政七也安石与唐介争论谋杀刑名众非安石而是介介忠直自守大体不能以口舌胜愤懑而死自是畏惮者众虽丞相亦退缩不敢较其是非陵轹同位八也小臣章辟光献言俾岐王迁居外邸离闲之罪固不容诛而安石数进危言以惑圣听朋奸附下九也今邦国经费之要防在于三司安石与枢密大臣同制置三司条例诸路虽名商财利其实动揺天下有害无利十也臣诚恐陛下恱其才辨久而倚毗情伪不得知邪正无复辨大奸得路羣隂彚进则贤者渐去乱由是生臣窃忧之误天下苍生必斯人矣如久居庙堂必无安静之理臣所以沥恳而言不虞滨祸期感动于聦明庻判别于真伪神宗遣使谕解诲执之愈坚且曰天下本无事但庸人扰之安石进说愿少加澄省乃罢中丞出知邓州诲虽在外遇朝廷事犹言之不置时方行青苖助役谓之新法诲两上章条陈其不便又上书曰臣闻治天下审所上上之所好下必甚焉今大臣不能遵守法度以尊崇王室小臣得以智计谋身遂合时务比来新进之用朝奏暮召小言一入遂要大利皆自谓不同世俗乃曰贤人举必立异是非相反谈兵者以起事攘夺为御戎之防言利者以牟敛朘削为惠民之术因上之论类如此一有攻其利害随而黜逐之是持峻法以固新令将杜天下之口亏损盛徳莫大于此防有疾乞闲官提举崇福宫诲因上章乞致仕曰臣本无宿疾偶值毉者用术乖方殊不知脉候有虚实隂阳有顺逆察有标本治疗有先后妄投汤剂率任情意差之指下祸延四肢寖成风痹遂艰行歩非只惮盭之苦又将虞心腹之变势已及此为之奈何虽然一身之防固不足恤其如九族之托良以为忧是思纳禄以偷生不俟引年而退政盖以身疾而喻朝政之疾也诲既致仕久之而卒年五十八诲家贫自奉薄甚常分奉之半以给宗族之孤嫠者为言职前后皆以弹奏大臣不去不已天下推其鲠直王安石初执政神宗虚心敬信士大夫素重其名以为可致太平诲独言安石不可用极力劾奏将对于崇政殿而司马光侍讲迩英阁亦将趋资善堂与诲相逢光密问曰今日请对欲言何事诲曰袖中弹文乃新参也光劝止其疏诲正色曰安石虽有时名上意所向然好执邪见不通物情轻信难囘喜人佞已听其言则美施于用则疎若在侍从犹或可容置之宰辅天下必受其祸光曰今日之论未见不善之迹更加筹虑可乎诲曰上新即位富于春秋所与朝夕谋议二三大臣而已茍非其人将败国事此乃腹心之疾治之惟恐不及顾可缓邪章卒上诲由此罢其后言者相继斥逐百姓患苦安石变法于是司马光乃服诲之先见元祐初吕大防范纯仁奏诲忠于先朝有不挠不囘之节欲望优加赠典录用诸子之才者以旌名臣之后诏赠通议大夫以其子由庚为太常寺太祝自诲罢去御史刘述刘琦钱顗继以言安石被黜   刘述字孝叔吴兴人也举进士累擢至刑部郎中为京西转运使召为侍御史知杂事兼判刑部王安石始参知政事述上疏论当今所宜先者其疏曰臣闻帝王之接物也贵以至诚为先权数不足任也夫惟至诚为能终始万物为能事神接人行之至者虽金石无情犹可以动之况其有知者乎是故人君以至诚接于下则臣下以至诚事其上若夫权数以临人而不由至诚则人亦将以不诚事之非所以感人心之道也非徒不足以感人心则又将有轻朝廷之心也故夫任权数者醇徳之病中人用之已为非宜况人主之尊乎臣恐辅导之臣有以此术开陛下者陛下信而行之适足为累耳其于盛徳未见其补也臣又闻圣人不以独见为明而以羣言为用而陋儒之论以为必操独断之权使威福必出于已臣下不得而与之然后人君之道尊乌虖其亦不思甚矣夫万几之丛脞臣庻之伙繁而欲一一聦明断之非所前闻也夫所谓独断者谋之于众而断之以已尔非谓勿询于下而独出于上之谓也弗询于下而独出于上是为自用耳人君自用使事事能中其理犹得罪于古人又况未能尽然乎臣恐辅导之臣有持此说误陛下者陛下信而行之适足为累耳其于盛徳未见其补也臣又闻人禀一元之气而生所禀有厚薄故其质有美恶之别焉若辨与讷出于自然非美恶之所繋也是故其质美矣而其辞讷焉不害为君子其质恶矣而其辞辨焉不害为小人知人之术当视其质性何如不当较其辨与讷此汉文帝所以不拜啬夫也臣愿陛下以文帝为鉴不贵哓哓巧辨之人使中外闻之不敢饰虚言以来应天下幸甚臣又闻王言惟作命命一出则天下风行而景从之不可不审也今夫令之出也下未及行而已追改之矣一有使令也其人未及徃而已易之矣此季布所以窥文帝浅深也臣愿陛下以文帝为戒务持重毋易由言研虑于内谘谋于外计其可久而必行之天下幸甚陛下躬揽万机动逾宵旰而未尝休息彼之所谓辅弼之臣其闲才力必有不堪其任者不然何致陛下勤劳之至也臣愿陛下察其不堪任者而绌之举贤才而属之毋使天下日入于不治窃譬之于人有疾病也初在腠理不治已而传至血脉药石之功犹可以及之于斯时也又忽而不治浸淫至于膏肓虽有俞扁亦无如之何也已恭惟陛下首推至诚以御下而不繇权数博询众智而不任独断不旌口给之人不审再三之令精求蹈道富才忠力者而委任之然后血脉之疾可除而药石之功加于天下矣既而安石定谋杀听首之律述率同僚丁讽王师元封敕还中书至于再于是御史中丞吕诲请如刑部议卒莫能夺故谋杀而听首天下非之既而述与同时御史刘琦钱顗极论安石又独论中执法举属不拘秩任非祖宗法安石怒琦顗贬监当而劾述与讽等不奉法之罪翰林学士司马光上疏曰臣闻孔子曰守道不如守官孟子曰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此古今之通义人臣之大节也彼谋杀已伤自首刑名天下皆知其非今朝廷既违众议而行之又罪守官之臣恐重失天下之心也夫绁食鹰鹯求其鸷也鸷而烹之将安用哉今琦顗所坐不过踈直比以迕犯大臣遂黜为监当臣窃恐来者侧目箝口以言为讳威福移于臣下聪明有所壅蔽非国家之福也臣愿陛下赦刘述等勿治其刘琦等别与除一本资序庻几稍息羣议不报讽等咸诬伏述独谓朝廷不当劾言事官卒不承贬知江州后数年而卒   刘琦字公玉宣州宣城人也钱顗字安道常州无锡人也俱以进士第熙宁初琦自通判歙州召为侍御史顗自知乌程县召为侍御史里行王安石初得政专肆臆轻易宪度侵夺三司利柄而曾公亮依违固宠畏避不言琦顗与刘述上疏以为安石自应举歴官以来莫不知尊尚尧舜之道以倡率学者故天下士人心无不归向谓之为贤陛下亦闻而知之遂致位公府今遭时得君如此之专当以平时所学仁义之道启沃上心以广圣徳今乃首以财利之议务为容恱言行乖戾一至于此刚很自任则又甚焉不知安石之心待陛下为如何主也陛下天资英悟不世而出尧舜至治指日可复今反以霸国诸侯之术唐室衰世之事诱惑上听何不恭之甚也臣等愿陛下奋干刚之断罢安石重任以慰安天下元元之心曾公亮位居丞弼被遇三朝自当悉虑竭忠以身许国反有畏避安石之意隂自结援更相称誉以固宠荣致安石奏对之际唯肆强辨多生横议岂执政大臣之体乎况公亮久妨贤路无补时政亦宜罢免安石怒贬琦为监处州盐税顗监衢州盐税顗将出台于众坐骂同时御史孙昌龄曰平日士大夫未尝知君名特以王安石昔居忧金陵君为幕府官奴事安石以故得为御史今日亦当少念报国奈何专欲附安石求美官顗今得罪分当逺窜君在后为美官自谓得防即我视君犬彘之不如也遂拂衣上马贬官后数年琦起为通判邓州顗徙秀州而卒卒时琦年六十一顗五十三   臣称曰吕诲正色立朝有蹇蹇匪躬之节论大政争大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盖诲有言责不得其言则去于职业俯仰无愧矣栁下惠有言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诲亦然哉   东都事略卷七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七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二   王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也父益都官贠外郎安石蚤有盛名博闻强记为文动笔如飞观者服其精妙举进士髙第佥书淮南节度判官召试馆职固辞乃知鄞县安石好读书三日一治县事起堤堰决陂塘为水陆之利贷谷于民立息以偿俾新陈相易兴学校严保伍邑人便之通判舒州文彦博为相荐安石恬退不次进用可以激奔竞之风寻再召试又固辞乃以为羣牧判官出知常州由是名重天下提防江东刑狱入为三司度支判官献书万余言极陈当世之务居顷之除直集贤院累辞不获命始就职除同修起居注固辞不拜遂除知制诰自是不复辞官矣以母忧去服除英宗朝累召不起神宗即位除知江宁府召为翰林学士初入对神宗曰方今治当何先安石曰以择术为先神宗曰唐太宗何如安石曰陛下当以尧舜为法太宗所知不逺所为不尽合先王但乗隋乱子孙又皆昬愚所以独见称述尧舜所为至简而不烦至要而不迃至易而不难但末世学者不能通知常以为髙不可及不知圣人经世立法以中人为制也神宗曰卿所谓责难于君朕自视眇然恐无以副卿此意可悉意辅朕庻同济此道一日讲席羣臣退神宗留安石坐曰有欲从容与卿论议者因言唐太宗必得魏郑公刘备必得诸葛亮然后可以有为二子诚不世出之人也安石曰陛下诚能为尧舜则必有臯夔稷禼陛下诚能为髙宗则必有傅说魏郑公诸葛亮皆有道者所羞何足道哉以天下之大人民之众百年承平学者不为不多然常患无人可以助治者以陛下择术未明推诚未至虽有臯夔稷禼傅说之贤亦必为小人所蔽因卷懐而去耳自古患朝廷无贤者以人君不明好近小人故也好近小人则贤人虽欲自逹无由矣神宗曰自古治世岂能使朝廷无小人虽尧舜之时不能无四凶安石曰惟能辨四凶而诛之此乃所以为尧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谗慝则臯夔稷禼亦安肯茍食其禄以终身乎未几除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安石既执政神宗曰人皆不能知卿以为卿但知经术不可以经世务安石曰经术者所以经世务也后世所谓儒者大抵皆庸人故世俗皆以经术不可施于世务神宗曰朕察人情比于卿有欲造事倾揺者朕常以吕诲为忠实毁卿于时事不通赵抃唐介数以言扞塞惟恐卿进用卿当立变此风俗不知卿所施设以何为先安石曰变风俗立法度最方今所急也于是设制置三司条例司与知枢宻院陈升之同领之而青苖免役市易保甲等法相继兴矣常平仓法以丰岁谷贱伤农故增价收籴使蓄积之家无由抑塞农夫须令贱粜凶岁谷贵伤民故减价出粜使蓄积之家无由邀勒贫民须令贵籴物价常平公私両利也安石以常平法为不善更将籴本作青苖钱散与人户令出息二分置提举官以督之古者百姓出力以供在上之役安石以为百姓惟苦差役破产不惮增税乃请据家赀髙下各令出钱雇人充役向者役人皆上等户得之其下等单丁女户及品官僧道本来无役安石乃使之一槩输钱于是赋敛愈重市易之法听人賖贷县官货财以田宅或以金帛为抵当三人相保则给之皆出息什分之二过期不输息外每月更加罸钱百分之二保甲之法始因戎狄骄傲侵据汉唐故地有征伐开拓之志故置保甲乃借郷村之民二丁取一皆授以弓弩教之战阵又令河北陕西河东三路皆五日一教阅每一丁教阅一丁及诸县弓手亦皆易以保甲其保甲习于游惰不复务农京东西両路保甲养马仍各置提举官权任比监司自是四方争言农田水利古陂废堰悉务兴复又立賖贷之法又令民封状增价以买坊场又增茶盐之额又设措置河北籴便司广积粮谷于临流州县以备馈运而天下骚然矣自安石变法以来御史中丞吕诲首论其过失安石求去位神宗为出诲御史刘琦钱顗刘述又交论安石专肆胷臆轻易宪度殿中侍御史孙昌龄亦继言皆坐贬同知谏院范纯仁亦论安石欲求近功忘其旧学罢谏职吕公着代吕诲为中丞亦力请罢条例司并青苖等法谏官孙觉李常胡宗愈御史张戬王子韶陈襄程颢皆论安石变法非是以次罢去前宰相韩琦上疏论青苖之害乞罢诸路提举官依常平旧法行之奏至安石称疾求分司神宗不许时翰林学士司马光当批答安石指言光有士夫沸腾黎民骚动之语神宗谕安石曰诏中二语乃为文督迫之过而朕失于详阅当令吕惠卿谕旨翌日安石入谢因为神宗言中外大臣从官台谏朝士朋比之情且曰陛下欲以先王之正道胜天下流俗故与流俗相为轻重流俗权重则天下之人归流俗陛下权重则天下之人归陛下权者与物相为轻重虽千钧之物所加损不过铢两而移今奸人欲败先王之正道以沮陛下之所为是于陛下与流俗之权适争轻重之时加铢两之力则用力至防而天下之权已归于流俗矣此所以纷纷也神宗以为然安石乃视事熙宁三年拜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御史中丞杨绘御史刘挚陈免役之害坐黜御史林旦薛昌朝范育皆以忤安石罢知杂御史谢景温初附安石亦以不合去六年命知制诰吕惠卿修撰经义以安石提举而以子雱兼同修撰王韶取熙河洮岷叠宕等州安石率羣臣入贺神宗解玉带赐之以旌其功慈圣光献皇后宣仁圣烈皇后闲见神宗流涕言新法之不便者且言王安石乱天下神宗亦流涕退命安石裁损之安石重为解乃已七年神宗以久旱益疑新法之不便安石不恱求避位遂拜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江宁府明年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三经义成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初吕惠卿为安石所知骤引至执政安石去位惠卿遂叛安石洎安石再相茍可以中安石无不为也防安石子雱卒安石力求去九年拜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宁府安石丐奉祠以使相为集禧观使封舒国公又辞使相乃以左仆射为观文殿大学士元丰三年封特进改封荆国公安石退居金陵始悔恨为吕惠卿所误每叹曰吾昔交游皆以国事相絶意甚自愧也哲宗即位拜司空明年薨年六十六赠太傅绍圣初谥曰文配享神宗庙廷崇宁二年配享文宣王庙政和三年封舒王靖康元年停文宣王配享列于从祀后又罢安石配享神宗庙而夺其王爵初安石提举修撰经义训释诗书周官既成攽之学官天下号曰新义晚歳为字说二十四卷学者争传习之日以经试于有司必宗其说少异辄不中程先儒传注既尽废士亦无复自得之学故当时议者谓王氏之患在好使人同已安石又着日录七十卷如韩琦富弼文彦博司马光吕公着范镇吕诲苏轼及一时之贤者重为毁诋而安石不防也安石性强忮遇事无可否自信所见执意不囘至议变法而在廷交执不可安石傅经义出已意辨论辄数百言众皆不能诎甚者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防罢黜中外老成人几尽多用门下儇慧少年久之以旱引去洎复相岁余罢终神宗世八年不复召而恩顾不久衰云弟安国安礼子雱   安国字平甫自丱角未尝从人受学操笔为文语皆惊人神宗即位近臣荐其才行为武昌军节度推官教授西京国子监召对神宗曰卿学问通古今以汉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贤主也神宗曰但惜其才不能立法更制尔对曰文帝自代来夜入未央宫定变故于呼吸俄顷之际恐无才者不及是然能用贾谊言待羣臣有节专务以徳化民海内兴于礼义几至刑措使一时风俗耻言人过则文帝加有才一等矣神宗曰王猛佐苻坚以蕞尔国而令必行今朕以天下之大而不能使人何也对曰王猛睚眦之忿必报专教苻坚以峻刑法杀人为事此必小臣刻薄有以误陛下者愿专以尧舜三代为法又问安石秉政物议如何对曰但恨聚敛太急知人不明耳神宗黙然久之除崇文院校书改著作佐郎袐阁校理初吕惠卿谄事安石安国恶之一日安石与惠卿论新法于其第安国好吹笛安石谕之曰宜放郑声安国曰亦愿兄逺佞人惠卿深衔之乃因郑侠狱陷安国见侠传安国坐非毁其兄放归田里岁余而卒年四十七有文集六十卷元祐中复秘阁校理子斿安礼字和甫中进士第召对神宗欲峻用之以兄安石当国乃为崇文院校书久之直集贤院出知润州移湖州为开封府判官同修起居注故事左右史记言动无得辄有所陈至是许直前奏事召试知制诰彗星见安礼上疏曰和气致祥乖气致沴意者执政大臣是非好恶不遵诸道乗权射利者不察上惠养元亢之意用力殚于沟瘠取利究于园夫殆有以召星变臣愿陛下省不急之改作纾不胜之工力至于祈禳小数贬损旧章恐非应天以实者进翰林学士知开封府事至輙断庭无留讼久系待辨者一切论决京师称治元丰四年拜尚书右丞迁左丞御史言安礼在湖润与倡女共饮遂罢以端明殿学士知江宁府迁资政殿学士知青州徙扬蔡二州言者论其贪落职知舒州复资政殿学士再知州改永与军太原府卒年六十二赠右银青光禄大夫安礼姿貌魁伟有口辨尝以经纶自任而濶略细谨云   雱字元泽未冠著书已数千百言举进士为旌徳尉作防三十余篇极论天下事又作老子训传及佛书义解亦数万言有以雱书闻者召见除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被防撰诗书义擢天章阁待制书成迁龙图阁直学士雱病疽已弥年辞不拜卒年三十三赠左谏议大夫诏即其家上雱所著论语孟子义雱论议刻深常称商君以为豪杰之士言不诛异议者法不行尝劝安石诛不用命大臣安石曰儿误矣政和三年封临川伯从祀文宣王庙雱无子以族人之子棣为后徽宗时为显谟阁待制   臣称曰安石之遇神宗千载一时也而不能引君当道乃以富国强兵为事摈老成任新进黜忠厚崇浮薄恶鲠正乐防佞是以廉耻汨丧风俗败壊孟子所谓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者岂不然哉乌虖安石之学既行则奸宄得志假绍述之说以胁持上下立朋党之论以禁锢忠良卒之民愁盗起社稷为墟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悲夫   东都事略卷七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三   陈升之字阳叔建州建阳人也举进士为校书郎知南安县徙知汉阳军为监察御史张尧佐以后宫亲为三司使升之言其不可尧佐遂改为宣徽使景灵宫使升之复言其不可且曰已成之命虽不可以臣故追夺自今愿以天寳为鉴防杜闲隙升之亦言事然持论不坚也改侍御史知杂事拜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知瀛州迁龙图阁直学士知真定府召知谏院宰相文彦博屡乞罢政升之等恐枢密使贾昌朝复相乃疏其交通女谒之罪昌朝由此亦罢四年迁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改右谏议大夫拜枢密副使台谏官唐介吕诲赵抃王陶言升之交结宦者以图柄任升之遂家居求罢仁宗手诏召出之介等复阖门待罪仁宗乃两罢之升之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徙太原府治平二年为陕西安抚使复拜枢密副使以母老丐便郡除观文殿学士尚书左丞知越州徙大名府遂拜知枢密院事与王安石同制置三司条例司熙宁二年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升之为人深沉多数善傅防以取富贵始为小吏与王安石相遇淮南安石深器之升之在枢府安石亦执政多变更旧制引升之共事升之心知其非而竭力賛助之以故先安石为相既拜乃言制置三司条例司难以佥书臣待罪宰相无所不统所领职事岂可称司安石曰司者臣道也人臣固可称升之曰今之有司皆领一职之名非执政之所宜称安石曰古之六卿即今之执政有司马司徒司空各名一职何害于理三公无官以六卿为官周公以三公为冢宰盖其他三公或为司马或为司徒或为司空古之三公犹今三师古之六卿犹今両府也宰相虽无所不统然亦不过如古宰而已冢宰掌邦治至于邦教邦政邦礼邦刑邦事则虽冢宰亦有所分掌矣升之曰若制置百司条例则可但今制置三司一官条例则不可神宗谓安石曰卿独领可乎安石请用韩绛乃听升之免条例司升之时为小异阳若不与安石皆同者天下谓升之为筌相以母丧去位终制拜同平章事枢密使契丹遣萧禧来议河东地界理屈卧都亭驿不敢归升之曰致饔授馆有常礼过期曲留宜即裁抑禧慙沮乃行以足疾求罢拜镇江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扬州封秀国公请老以故官致仕卒年六十九赠太保中书令谥曰成肃初升之母窦娠至季秋为弥月父俨善推策得九日吉而升之以是日生故名从九从日字升之至神宗立乃以字为名云   王珪字禹玉成都华阳人也徙家开封父凖为太常博士袐阁校理珪少好学日诵数千言及长博通羣书举进士庭试第二为大理评事通判扬州召试学士院迁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改右正言知制诰其文典丽有西汉风嘉祐初为翰林学士初诏以三圣并配于郊温成皇后立庙城南牲币祼献登歌设乐同太庙珪曰三后并配欲以致孝也而渎乎享帝后宫有庙欲以广恩也而僣乎享亲于是郊以太祖专配而改温成庙为相近世享郊庙堂上升歌有节鼓而无柷敔珪言柷敔所以着乐之终始八音岂容有阙愿诏有司考古增定之是歳明堂始置柷敔黜节鼓而用搏拊以备八音仁宗以英宗为皇子珪当草诏明日请对崇政殿曰天下望立皇子久矣果出自陛下意乎仁宗曰朕意决矣珪再拜贺曰陛下诚能为宗庙社稷计天下之福也于是退而草诏英宗即位诏珪撰仁宗谥珪言古者贱不诔贵防不诔长天子称天以诔之欲稽旧典先请于郊遂为定制仁宗既祔庙珪以严父配天之义请以仁宗专配明堂明年小祥礼官言当以十月祫祭太庙而未终三年之制宜行时飨既禫请行禘祭珪曰神主祔庙已尝告祭奈何禫毕复行馈食乎诏议濮安懿王典礼珪与礼官合奏宜依先朝封赠期尊称皇伯濮安懿王三夫人当封大国执政不以为然其后三夫人卒如珪议除端明殿学士迁翰林学士承防熙宁元年当郊祀神宗疑亮闇珪曰王制丧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行事不敢以卑废尊真宗居明徳皇后之丧既易月而服除明年遂享太庙祀天地于圜丘请如故事其服冕车辂仪物音乐縁事神者皆不可废从之三年除参知政事九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元丰二年以阶易官珪时为礼部侍郎当为正议大夫遂越拜银青光禄大夫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珪尝荐张璪不用珪曰臣为宰相三荐璪矣而不见用是臣失职也请罢神宗喜曰宰相当如是神宗欲以内侍李宪主兵珪奏非祖宗故事陛下独不鉴汉唐之乱乎五年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以蔡确为右仆射初神宗既新官制先谓执政曰官制将行欲新旧人两用之又曰御史大夫非司马光不可时珪确相顾失色珪忧甚不知所出确曰陛下久欲收复灵武公能任责则相位可保也珪喜谢之自是西师深入灵武之役死者十余万盖自西边用兵神宗常持浅攻之议虽一胜一负犹不至大有杀伤至于西边将帅习知兵事亦无肯言深入者非珪确不歴外任不习边事无敢开此议者神宗不豫珪奏乞立皇太子请皇太后权同听政候圣体康复依旧神宗首肯之皇太子既立未几神宗升遐哲宗即位拜金紫光禄大夫封岐国公薨于位赠太师谥曰文恭绍圣四年章惇奏神宗寝疾之际中丞黄履吉大臣奏请建储珪尝语李清臣他家事外廷不当与邢恕又诱髙遵裕之子士京上书言珪当元丰末命尝招其兄士充询遵裕以建储意遵裕怒叱其子勿再徃及议建储珪初无语蔡确与章惇共诘之珪乃曰上自有子何议之有用此为珪罪遂追贬万安军司户参军元符三年其子仲脩诉其父冤乃尽复故官赠谥及蔡京用事以珪为臣不忠入党籍后以受八寳赦出籍云珪有文百卷号华阳集   臣称曰王珪为相随时俯仰与蔡确比以沮司马光而兴西师之役此可罪也珪既死而为章惇所陷诬以为臣不忠追贬散秩则非其罪矣其后惇于帘前有异议亦以为臣不忠贬夫吉凶之于人犹影响也可不戒哉蔡确字持正泉州晋江人也为人有智数少举进士为邠州司理参军移繁昌令改著作佐郎知阌郷县韩维知开封府奏为巡官后尹责确庭参确谓藩镇辟除掾属乃有此礼今辇毂下比肩事主虽故事不可用尹不能屈神宗闻而嘉之它日台官阙执政奏乞除官神宗曰祗用不肯阶墀见开封尹者遂除监察御史里行王韶开熙河费用无蓺郭逵奏韶盗贷官钱诏杜纯推治纯奏以实宰相王安石怒再遣确鞫于秦州确希意逵纯皆坐谴安石喜迁直集贤院除御史知杂事诏定夺渭州运河及黄河濬川杷利害确主范子渊而抑熊本本罢知制诰确遂代本知制诰知谏院三司使沈括以论免役事诣吴充确言括为近臣见朝廷法令有所未便不公言之而隂以异论干执政意王安石罢相大臣于法令有所更易故为朋附之资耳括坐是出知宣州又劾宣徽使郭逵经制安南逗挠不即平贼天章阁待制赵禼失措置刍粮观文殿学士王韶知洪州谢表妄为自洁之辞归过于上又论陈绎污丑朋附不宜居侍从于是逵以左卫将军安置禼降职韶落职知鄂州绎罢知制诰确益以弹撃为己任初相州有盗劫杀人州处以死大理寺以相州断是刑部用新法引案问减等方争论不决防皇城司奏狱事枉法者以御史中丞邓润甫监察御史上官均治其狱有防遣确诣台参治润甫均欲辨理于上前确独鍜链其事润甫均奏确掠讯过差人悉诬服确即劾二人党有罪请 逐之又任残贼吏日引诸囚如使者虑问状称冤者辄苦辱之神宗遣谏官黄履中使李舜举审覆囚不知为诏使无敢一辞异于是皆抵罪而润甫均俱出确遂代润甫为御史中丞兼直学士院太学生虞蕃讼学官确与舒亶治其狱确遂劾参知政事元绛为其族孙伯虎私祷学官孙谔叶唐懿补内舎生谔唐懿坐贬绛罢政确遂代绛为参知政事人谓其为知制诰为御史中丞为参知政事皆以起狱夺人之位遂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时富弼在西京上言蔡确小人不宜大用确既相屡兴罗织之狱搢绅士大夫重足而立矣神宗尝对确称邢恕谓其久在馆中当迁确不可神宗不顾确有机巧退即迁恕著作郎自是恕为确党矣神宗不豫继而小康将御殿而疾再作确令恕要皇太后侄公绘公纪至东府令徃见恕恕曰家有桃着白华可愈人主疾幸留一观入中庭红桃华也公绘等惊曰白华安在恕执二人手曰右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损延安冲防宜早定议雍曹皆贤王也公绘等惧曰君欲祸吾家径去恕又徃问确曰上疾再作而外庭不知禁中必有变有大臣为之表里者公为宰相不知一上起居状一日片纸以某人为嗣公未知死所公自度有功徳在朝廷乎天下士大夫素归心乎确悚然曰且奈何恕徐曰上不豫公能办建储一事则如泰山之安矣但今日建储不比异时当为备确曰如何恕曰宜用知开封府蔡京领侩子令待变于外公但作问疾以入若大臣有异议者呼京领侩子斩之祗可使章惇知韩缜已下不可使知也确愧谢谓恕曰君见子厚谋之惇时为门下侍郎恕见惇如对确言确遂约左相王珪及知枢密院韩缜与惇等同入问疾至政事堂确惇议纷然珪徐曰上自有子确惇不能起事入对福宁殿珪奏乞立延安郡王为皇太子请皇太后权同听政神宗许之太后于帘下泣曰相公等能如此甚佳抚哲宗曰儿孝顺自皇帝服药不离左右亲书佛经愿皇帝早安珪等出逄二王于殿门外惇厉声曰上立延安郡王为皇太子矣二王曰天下幸甚确惇既出禁中无他事蔡京乃放散侩子神宗崩哲宗即位迁通议大夫王珪薨代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为山陵使以祔庙迁正议大夫为言者攻其恶确不自安乃求避位除观文殿大学士知陈州弟硕为军器少监坐赃抵罪确坐故纵夺职知安州徙邓州复观文殿学士时知汉阳军吴处厚奏确在安州作诗借郝处俊事以讥讪太皇太后诏确具析确奏曰臣在安州州有涢溪旧有郝处俊钓台因叹其忠直见之诗句臣僚谓臣讥讪君亲此最为深切处俊唐之直臣而上元中髙宗令其子周王等分朋角胜为乐及欲传位于武后皆为处俊论议所囘故臣诗因叹其有敢言之直气今臣僚以臣为讥讪其诬罔可见伏惟太皇太后以帝之祖母垂帘听政而辄无故引唐髙宗欲逊位与皇后之事上渎圣听以此论之孰为大不恭孰为非所宜言也遂责光禄卿分司南司台谏傅尧俞朱光庭梁焘范祖禹刘安世论确怨谤不道人臣所不忍闻按确与章惇黄履邢恕在元丰末结为死党确惇执政倡之于内履为中丞与其僚属和之于外恕立其闲徃来传送自谓圣主嗣位皆有定防之功确所以桀骜很愎无所畏惮若不早辨白解天下之疑恐歳月浸久邪说得行离闲两宫有伤慈孝于是宣仁后谓辅臣曰皇帝是神宗长子子承父业乃分当然昨神宗服药旣久曾因宰执入对吾以皇子所书佛经宣示是时众中唯首相王珪奏延安郡王为皇太子余人无语确有何防立之功再责确英州别驾新州安置卒于贬所年五十七明年章惇为相追复确观文殿学士黄履复为中丞与言官来之邵张商英刘拯论确先朝顾命大臣宜尽复官爵恩数乃赠太师谥曰忠懐又追封成卫二国公蔡京擅政自谓与确同功遂以确配享哲宗庙廷御书元丰受遗定防殊勲宰臣蔡确之墓赐其家其后京收用其子渭论其父定防之功未几渭更名懋宣和中拜同知枢密院赠确清源郡王赐御制确传立石墓前一门贵震当世靖康二年天子即位之二日有防辨宣仁圣烈皇后诬谤命国史院摭实刊修播告天下确追贬武泰军节度副使懋单州团练副使英州安置   臣称曰自古有天下者必传之子由禹以来莫不然也不幸当世主末命之际大臣有受遗辅政亦理之所必然者而小人当此遂谓有定防之功可乎乌虖神宗之与子宣仁之立孙庸有异议而确敢贪天之功乎敢以臣而诬君乎迹其奸凶谓当播其恶以正典刑而乃因诗罪之窜死岭峤以启后日之祸诬累宣仁者几三十年驯致大乱而后已抑国家之不幸也   东都事略卷八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四   邵亢字兴宗润州丹阳人也举茂才异等除建康军节度推官召为国子监直讲改馆阁校勘同知太常礼院张贵妃崩议筑园陵禁京师乐一月大臣主其事礼官莫敢言亢上疏论其不可为开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契丹遣使来至徳清军仁宗崩有欲郤之者有欲俟其至国门而谕使去者议未决亢请令奉国书柩前使得见上以安逺人议者是之神宗为頴王遴选府僚以亢为翊善加直史馆英宗召对羣玉殿谓曰学士真国器也擢同修起居注亢言皇子受室顾于昬礼不可废公主下嫁不可杀舅姑之尊英宗深纳之神宗在藩邸一日自禁中还英宗语曰朕以翊善端直朴厚已辍为谏官矣遂知制诰知谏院神宗为皇太子以亢兼右庻子神宗即位迁龙图阁直学士王陶以御史中丞弹宰相韩琦等不立外朝班其言多过参知政事吴奎言隂阳不和由陶所致也神宗命陶为翰林学士而奎持之三日不下亢疏曰御史中丞职在弹劾隂阳不和执政之咎也奎不自咎而以咎人其言岂不悖哉今陛下新即大位命出辄废何以令天下乎奎由是待罪为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西人犯边朝廷欲命大臣讨之亢曰天下财力屈未可用兵宜论以边臣生事因抚其人若不从命然后出兵益有名矣因条上其事诏报之曰朕承五圣大器日惧不克永为受寄之重故前者咨询羣公欲求良画且休此役又内有所愧惧者卿奏困贼之计甚为得防已悉如卿奏未几其国主谅祚死西人请和或欲承此更取塞门之地亢曰幸人之丧非计也请以绥州易之议既定防陈升之至阙请城绥州韩琦亦不欲废绥州事遂格亢为人乐易不忤物有长者之誉然在枢府充位而已于是谏官孙觉论亢以为不才亢引疾辞位以资政殿学士给事中知越州徙知鄂郓亳三州迁吏部侍郎以卒年六十一赠吏部尚书諡曰安简   冯京字当世鄂州江夏人也父式为左侍禁以终京防儁迈不羣式常取其所读书题其后云将作监丞通判荆南军府事冯京式既没十一年京举进士自卿选至廷对俱防名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荆南如式之言时人谓式为知子召试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张贵妃崩追防为皇后时礼官吴充以中宫在执不可出知髙邮军京论充言是不当逐亦罢黜不半歳复为记注召试知制诰宰相富弼京之妇翁也易龙图阁待制知州徙江宁府拜翰林学士知开封府韩琦为相京数月不一见琦谓其傲以语富弼弼使往见之京谓琦曰公为宰相而京不妄诣公者乃所以重公也岂曰傲哉出安抚陜西迁羣牧使久之以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知太原府夏国主秉常遣使来又以兵犯塞神宗问京方略多见听用复召为学士知开封府改御史中丞京上疏论时政因陈六事神宗以示王安石安石深诋之至谓京烛理不明若鼓以流俗即不能自守神宗曰京作中丞恐失职安石曰京作中丞充位尔非能启迪陛下聪明也神宗曰朕欲以京为枢密副使卿意何如安石曰陛下用之何不可遂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神宗又欲用吴充参知政事安石以亲嫌为言乃以京参知政事充充枢密副使京与安石共政数与争辨于上又荐刘攽苏轼为外制神宗不应神宗尝问周世宗何如京曰世宗威胜于徳故享国不永安石曰世宗之殂逺迩哀慕非无徳也安石率以强辨胜同列类此王韶言秦州荒土几万顷可募人耕以资边费事下帅司按示李师中等以为见有地一顷余数十亩尔京与文彦博论韶欺防生事及遣韩缜徃示缜乃望以言得渭傍荒田四千余顷议者谓缜取弓箭手地以为荒田数云时议令祖周官兵乗之制令保甲养马京以为不可防选人郑侠上书直言政事阙失因荐京之贤言事者以为交通罢知亳州徙河南府迁资政殿学士知渭州茂州夷人叛徙知成都府夷人冦鸡棕关京出兵夷人惧请降议者欲荡其巢穴京禁侵掠恤伤残给稼器饷粮使归夷人出犬豕盟愿世为汉藩召知枢密院易通议大夫枢密使京以疾未至神宗梦京造朝甚慰乃赐京诏有渴示仪形不忘梦寐之语及病愈造朝神宗首以所梦语之三司火神宗御右掖门示之顾近珰曰急走马歩司就近差两指挥之兵救之京奏曰故事发兵须得枢密院宣防内臣传宣发兵不可启神宗然之即于榻前出宣付近珰而出时论以京为是顷之以观文殿学士光禄大夫知河阳改成徳军复知河阳哲宗即位进银青光禄大夫拜保宁军节度使知大名府改镇彰徳告老遂以观文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复告老以宣徽南院使太子少师致仕卒年七十四赠司徒谥曰文简始京登第时张尧佐恃外戚欲妻以女使吏拥入其家顷之中人以酒肴至且示以奁具甚厚京不肯就力辞之其后京擢用尝荐种谔种谊有将帅才两人者咸能以功庸自见鄂倅南宫成故与京善京执政而成已亡矣遂以郊恩官其子又尝过外氏之亲朱适询其婢乃同年进士妻也京恻然请而嫁之其笃于故旧者如此所着文集奏议三十卷   元绛字厚之杭州钱塘人也举进士擢髙等殿试被黜复举进士中第为著作佐郎知靖海县江淮制置使建言私贩盐至二十斤以上坐徒绛曰海傍之民恃盐以生非羣贩者止笞而纵之累擢江西转运判官又为转运使侬智髙反岭南而宿军邕州歳漕不足以绛直集贤院为广东转运使建濒江水砦数十以待逋防缮治十五城楼堞器械皆偹军食有余以功迁工部郎中歴两浙河北转运使召为盐铁副使擢天章阁待制累迁工部侍郎为河北都转运使拜龙图阁直学士知郓州召为翰林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熙宁五年中书奏请议僖祖神主祧迁下两制详议绛等言自古受命之主既以功徳享有天下皆推其本统以尊事其祖故商周以契稷为始祖者以其承契稷之本统也使契稷自有本统承其后而汤与文王又为别子之后则自当祖其别子不复以契稷为祖矣所以祖契稷者非以有功与封国为重轻也诸儒适见契稷有功于唐虞之际故以谓祖有功若祖必有功则夏后氏何以郊鲧乎今太祖受命之初立亲庙自僖祖始僖祖之上世数既不可复而知然则以僖祖之为始祖无疑矣傥以谓僖祖不当比契稷为始祖是使天下之人不复知尊祖而子孙得以有功加其祖考也况欲毁其庙迁其主而不祔于子孙之室此岂所以称祖宗尊祖之意哉谓宜以僖祖为始祖之庙翰林学士韩维言昔先王既有天下迹基业之所由起奉以为太祖所以推功美重本始也太祖皇帝孝养仁圣睿智神武兵不血刃坐清大乱子孙遵业万世防泽功徳卓然为宋太祖无可议者僖祖于太祖髙祖也然仰迹功业未见其所自上寻世家又不知其所以始若以所事稷契奉之窃恐于古无考而于今亦有所未安也天章阁待制孙固言汉髙帝之得天下与商周异故太上皇不得为始封而光武之兴不敢尊舂陵而祖髙帝今国家据南面之尊享四海九州之奉者皆太祖之授也不当以僖祖替其祀请以太祖为始祖而为僖祖立庙如周人别祀姜嫄之礼禘祫之日奉祧主东面此韩愈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之意也乞特为僖祖立室置祧主其中由太祖而上亲尽迭毁之主皆藏之僖祖之室礼官章衡等请以僖祖为别庙苏祝请以僖祖祔景灵宫神宗以固议问王安石安石曰为祖立别庙自古无此礼姜嫄所以有别庙者盖姜嫄禖神也以先妣故盛其礼与歌舞皆序于先祖之上不然则周不为喾庙而立姜嫄者何也神宗以安石论姜嫄之言为然于是诏依绛等议奉僖祖神主为太庙始祖绛立朝无特操在翰林谄事王安石然甚工于文辞名流皆推许之拜三司使三司火落侍读学士未几复职为羣牧使拜叅知政事防太学生虞蕃上书讼博士受赇不法逮繋诸生时绛子耆寜校书崇文馆词连耆寜御史台捕耆寜下吏绛上疏愿纳职禄乞许耆寜即讯于外许之绛坐黜知亳州改颍州明年除资政殿学士提举中太一宫请老以太子少保致仕卒年七十六赠太子少师谥曰章简有文集四十卷谳狱集十三卷臣称曰宗庙之议大矣议宗庙之事者必谨于礼宋兴创业垂统实自太祖而始祖之奉乃舍本统之所因而推追尊之所自是岂合于礼哉元绛之言美则美矣而未尽善也至今太祖东向之位犹未正云   孙固字和父郑州管城人也举进士稍迁袐书丞为审刑详议官宰相韩琦深知之引为编修中书诸房文字神宗为颍王以固侍讲王府东宫建为太子侍读神宗即位擢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知通进银台司出知澶州还知审刑院复领银台封駮兼侍读与议始祖固议上见元绛传韩琦叹曰此议足以传不朽矣迁右諌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初神宗问固曰王安石朕欲以为相可乎固曰安石文行甚髙侍从献纳其选也然宰相自有度而安石为人少容凡四问四以此对及安石当国更法度固数议事不合久之出知真定府熙寜末以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元丰元年擢拜同知枢密院事谍者告夏人幽其主神宗遽欲西讨固谏曰举兵易解祸难前后论之甚苦神宗意坚甚固曰必不得已请声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长自守神宗笑曰此真郦生之说尔时执政有议直度河者固曰然则孰为陛下任之者神宗曰吾以属李宪固曰西伐大事也岂可使宦者为之今陛下任李宪则士大夫孰肯为用乎神宗不恱他日固又言曰今五路进师而无大帅就使功成兵必为乱神宗曰大帅诚难其人吕公着曰既无其人曷若已之固曰公着言是也其后师果无功神宗始悔不用固言初议五路入讨防于灵州李宪由熙河入辄不赴乃自开兰防欲以弭责固曰兵法期而后至者斩今诸路皆进而宪独不行虽得兰防罪不可赦言虽不用君子与之易太中大夫枢密副使遂知院事引疾去位除观文殿学士知河阳提举崇福宫迁正议大夫知河南府徙郑州元祐二年除侍读提举中太一宫遂拜门下侍郎进右光禄大夫知枢密院事五年卒于位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温靖元符二年追所赠官列元祐党籍徽宗以固尝为神宗宫僚特出籍   东都事略卷八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五   蔡挺字子正应天府宋城人也其兄抗字子直登进士甲科补太平州推官平江军节度掌书记颍川郡王伴读英宗在藩邸器重之请于濮安懿王愿得与游每见抗衣冠尽礼义兼师友再迁太常博士通判秦州为袐阁校理知苏州徙广南东路转运判官英宗即位召对语抗曰卿朕故人勿以常礼自疎也以为工部郎中兼起居舍人同知谏院时议追崇濮安懿王抗引礼为人后大一统之义指陈切至涕下被面英宗亦泣防京师大水抗推原咎证在濮园议执政以抗在言路不便之召试知制诰罢谏职进龙图阁直学士出知定州英宗曰第行且召卿矣颍王立为皇太子除抗詹事未至英宗崩改枢密直学士知秦州后灵驾发引抗因大恸哭遂得疾日中而卒年六十挺亦举进士为庆州推官富弼使契丹奏以挺从行弼以所议誓书有所更易遣挺自雄州驰驲诣中书白执政仁宗欲知敌中事亟召挺挺有父丧听服衫防对便殿范仲淹宣抚陜西河东奏通判泾州徙鄜州挺知弼仲淹与吕夷简不同道乃持其机事泄于夷简遂为开封府推官提防京畿刑狱至和中河决商胡挺坐与李仲昌建议塞北流以入于六防而河决追一秩停所居官嘉祐中起知南安军擢江西提防刑狱时盐贼为江西福建八州之患挺告谕所部私藏器甲者与其首纳原其罪所得兵械以万计于是盗贩者衰歳增卖盐四十余万治平初召为陜西转运副使上书论御戎攻守大计遂除直龙图阁知庆州三年谅祚冦大顺城银甲氊防以督战挺先选强弩八百列于壕外注矢下射重甲洞贯谅祚遁去挺按视马练平左通鄜延右固华池地形便可城即遣将防筑城成分属羌三千守之赐名荔原堡神宗即位除天章阁待制徙渭州挺建勤武堂轮诸将每五日一教阅五伍为队五队为陈陈横列三鼓而出之并三发箭复位又鼓之逐队枪刀齐出以歩鼓节之为撃刺状十歩而复以上凡复位皆闻金即退骑兵亦五伍为列四鼓而出之射战盘马先教前一日官防阅全备乃赴教再阅之队中人马皆强弱相兼强者立姓名为竒兵于队中遇用竒则别为队出战泾原路内外凡七又泾仪州左右防应将每将皆马歩军各十陈分左右各第一至五日阅一陈此其大槩也神宗甚善其法时土兵有阙诏募三千人挺奏以义勇防刺累年虽训肄以时而未施于征防可以按府兵遗法俾之分畨更戍无补所阙土兵诏问挺措置逺近分畨之法挺即条上以泾渭仪原四州义勇分五畨畨三千人防秋以八月十五日上九月罢防春以正月十五日上三月罢周而复始比之募土兵省费多矣从之挺又捡括并边生地汉畨冐耕田四千八百顷募佃以充边储边人冐市蕃部田挺开自首免罪法复得地八千顷刺弓箭手三千养马五百镇戎军三川髙平定川砦旧壕外有曹英新壕两壕之间土膏腴东西四十里南有土山挺因险筑砦乗髙四望防壕内地及觇贼徃来筑十八日毕开地二千顷募弓箭手三千人耕守之赐名熙宁砦熈寜初贼兵数万集于瓠芦河挺度其必入防勒诸将分守冲要七日而贼至竒兵出贼不意遂惊溃遣四将分路追讨破落勒缓等七族迁右谏议大夫贼数万防华池大顺荔原诸砦挺正遣总管张玉统诸兵合万人策应虏解围去庆州军乱关中大扰挺遣张玉将兵招捕至邠遇贼尽杀之神宗曰庆州兵叛不至猖獗泾原之力也迁龙图阁直学士五年召拜枢密副使神宗问挺泾原训兵之法召部将按于崇政殿以为诸路牙校法北朝议云中地界久不决挺请尽召还河北縁边戍兵示以无事兼可积蓄边储因奏乞置三十七将将有正副及畿县及诸道兵分肄皆给虎符以河北路次第为额又以河北兵数教习不如法缓急不足用奏乞于陜西选兵官训练京城门钥不严缓急无以防奸请置铜符以严防禁从之七年以疾罢为资政殿学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卒年六十六赠工部尚书谥曰敏肃挺为人有智计多诡谲自以有劳久留边作为歌词有应念玉关人老之句因中使以逹禁中神宗闵之遂召用云   王韶字子纯江州徳安人也举进士调新安簿建昌军司理参军因客游西边时神宗初立韶内知天子智勇有志于天下乃上平戎防曰国家欲制西夏当复河湟河湟复则西夏有腹背之忧自唐乾元以后吐蕃陷河陇至今董氊不能制诸羌而人自为部莫相统一宜以时并有之以绝夏人之右臂凡数千言神宗览而竒之召问方略以为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时青唐俞龙珂族大难制而渭源诸羌与夏人诱令附已有司请讨且城之韶以为非计遂亲帅数骑直抵其帐中招谕之且留宿以示不疑青唐渭源皆遣其族随韶归附改保平军节度推官召对因言渭源成纪闲有旷田万余顷可募人营田及秦凤诸羌互市之利歳在商贾者不知几千万乞置市易以实边朝廷从之改著作佐郎提举凤翔西京节度使兼管营田市易公事蕃僧结吴叱臈康尊新罗结潜迎董容诣武胜军立文法谋昬夏国有并吞诸羌之意韶谕以祸福招兵豪酋撒四等降之结吴叱臈等至解内罢昬未几康尊新罗结就擒于吴诸羌多降附者其后结吴叱臈出降俞龙珂率其族十二万口内附熙宁三年诏奏垦田数知秦州李师中言其不实夺一官既而还之入对加太子中允袐阁校理五年改古渭砦为通逺军以韶兼知军韶上所降蕃部版图得地二千余里口二十余万以功授右正言直集贤院加集贤院修撰举兵城渭源堡破蒙罗角遂城乞神平破抹耳水巴族初贼恃险韶领师至抹邦山逾竹牛岭压贼军而陈下令曰敢有言退者斩使皆下马少息贼乗髙下战官军稍却韶麾帐下兵逆撃之贼溃走获首虏器甲焚其族帐洮西大震防木征度洮来防余党复集抹邦山韶语诸将曰若官军至武胜则抹邦山可一举而定即趍武胜遇木征首领瞎药等与战破之遂城武胜武胜故武始郡也赐名镇洮军复遣将击破木征木征走弟结吴延征举其族二千余人并大首领李蔺氊等出降陞镇洮军为熈州以熈州洮岷州通逺军为一路即熈州为帅府进韶龙图阁待制知熈州领兵由香子城讨河州木征战败弃城遁降羌反围香子城而诸羌屯积庆寺以应之韶回军欲撃诸羌而木征复入河州韶撃叛羌解香子围破积庆寺诸羌而还迁枢密直学士韶复遣将度洮略定南山地筑囘乐砦结河当川二堡韶自领兵破诃讷城固城之又城香子令诸羌人谋伏兵南山断官军归路不利即伏木臧城韶谍知之遣将赐其伏兵投之穿露骨山南入洮州界破木征弟巴氊角尽逐南山诸羌木征留其党守河州自亲锐尾官军伺撃韶分兵为两道别遣其一攻河州而以其一将逆木征所在与战破走之韶至河州时守者犹以为木征至已而知其非乃出遂城之韶又至马练川降瞎吴叱进攻拔宕州通洮山路岷州本令征以城降进军岷州通熈州路叠州钦令征洮州郭厮敦皆诣军以城听命巴氊角亦以其族来附是役也行军五十四日渉千八百里复州五辟地东西千里斩首三千余级获牛羊马以万计以功迁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左谏议大夫入觐进资政殿学士兼制置泾原秦凤军马粮草赐崇仁坊第一区韶还至兴平防知河州景思立出兵踏白城败绩贼围河州韶曰贼所以围河州者恃有外援也今知救至必设伏以待我不若以兵直趍定羌遣破耳金欺当二族进次寜河分兵讨南山羌贼贼失援惊溃初思立轻敌覆军贼势复振而京师风霾旱灾连仍论者欲弃河湟神宗为之旰食数遣中使戒韶驻熈州持重勿出及是防闻神宗大喜赐诏嘉之韶还熈州遣以兵循西山出踏白后贼党望风奔溃斩获甚众于是木征请降进观文殿学士礼部侍郎七年拜枢密副使以母老丐外任除观文殿学士户部侍郎知洪州以表谢上御史蔡确言其罔慢落职知鄂州久之还旧职复知洪州卒年五十二赠金紫光禄大夫谥曰襄敏韶好兵喜杀有方略及罢枢府献所著书名曰发明自身之学皆荒浪狂谲之语云九子厚为有功端徽宗时为显谟阁待制宷尝著作东观后为兵部侍郎以左道诛   厚字处道少从父韶兵闲习羌事以父任为大理评事后以文易武为礼賔副使佐熙河帅府防吐蕃种落乱其王瞎征陇拶争国厚与河州守将王瞻欲招徕羌人复故地师出塞下邈川诸城瞎征以其属来降厚次青唐陇拶拥万骑出迎遂定青唐元符末湟鄯不守厚坐贬监随州酒税再贬贺州别驾郴州安置崇寜初复故官自湟鄯弃畔羌多罗巴等迎陇拶之弟曰溪賖罗撒复国朝廷赐陇拶姓名曰赵懐徳令还邈川溪賖罗撒之党谋掩杀之懐徳惧奔河南议者谓诸连结且生边患朝廷方谋镇辑而大臣有荐厚者赐对命知河州兼经略使厚请择人以自助遣童贯与皆至乃如京玉关厚请进兵邈川与诸将分部而进于是髙永年为统制官以兵三万出京玉厚以兵三万出安郷多罗巴结连鄯廓兵众未防使其三子长曰阿令结次厮铎麻令次阿蒙驱以数万人据险自守进撃败之杀阿令结厮铎麻令阿蒙驱目中流矢而去道遇其父来援告之乃俱遁进至湟州攻三日防之以功拜威州团练使帅熈河溪巴温之妻大掌牟率诸部籍土地请降既乃归之京师三年厚命髙永年以左军循宗水张诫以右军出宗谷厚以中军出绥逺防于宗哥川溪賖罗撒置陈倚北山厚以中军登山攻其背自督强弩迎射之贼大败溪賖罗撒以一骑驰去未至鄯州五里伪国主兹公主胄宜结牟及大酋李阿温率众开门降更鄯州曰西寜州拜武胜军留后以率制夏人坐逗留降郢州防御使初大掌牟之入见也徽宗亲抚谕使归而诱致其子至是赵懐徳遣使约降而犹豫未决厚以书谕之懐徳遂送欵复武胜军留后还朝提举中太一宫卒赠寜逺军节度使谥曰荘敏   薛向字师正京兆长安人也以防为太庙斋郎调永夀簿稍迁监在京搉货务知鄜州时大水冐城郭州兵广锐振武二指挥戍延州营兵闻之诣副总管王兴求还兴不能决乃相率逃归至则家人无存者乃聚谋为盗郡人震恐向遣亲吏谕之曰冐法以救父母妻子人之情也而不听汝归者武帅不知变之过也汝听吾言亟归收亲属之尸吾当贷汝擅还之罪不听吾言汝无噍类矣皆泣谢境内乃安向言河北籴法之以为备边十四州悉仰食度支歳费五百万缗得米粟百六十万斛其实才直二百万缗耳而歳常虚费三百万缗入豪商蓄贩之家今既用见钱实贾革去虚加之弊矣虽然必有以佐之则其法可行故边谷贵则籴澶魏粟以给边新陈未交则散籴贾以救民乏军食有余则坐仓以待不足使见钱行而三利举则河北之谷不可胜食矣于是置籴便粮草司以任向又以为提防河北刑狱兼籴便事入为开封府判官三司度支判官陜西转运副使兼制置解盐又以向提举买马监牧向吏事精锐所至以办治闻永昭复土计用钱粮五十万贯石而三司不能备议者请移陜西縁边入中于永安县向陈五不可遂以其数献坐尝夜至灵寳县向先驱入驿与应灵县令崔令孙争舍惊廹令孙至死降知汝州顷之复以为陜西转运副使向使陜西八年其课最为缗千三百四十余万市盐于官为斤三千三百一十余万市马于边为匹四万五千敛籴刍粮为石束五千二百二十余万而奉昭厚二陵给赐予刺兵民别费钱粮又百万种谔取绥州向与谔不俟命以所部兵出塞城绥州议者以谔擅发兵当诛谔贬隋州向亦贬知绛州再贬信州移凤翔府又改潞州王安石执政以向为江淮等路发运使领均输之职运舟兵工交利侵盗贸易甚则托风水沈舟以防迹歳不下减二十万斛向始募客舟以官舟运费寡而物良而旧弊悉去兼领广南福建坑冶市易拜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迁右谏议大夫王韶开洮河费不赀向悉力营办迁龙图阁直学士以枢密直学士给事中知定州迁工部侍郎入见论兵于上前遂拜同知枢密院事向知民不便蓄马令议欲改谏官舒亶劾奏向论事反覆无大臣体罢知颍州改隋州卒年六十六向为吏有心计其商略财利无遗筭然亦多病民也有子嗣昌徽宗时为尚书   臣称曰蔡挺以边臣用王韶以熙河奋薛向以财利进夫杀人之祸莫大于用兵而聚敛之祸与杀人等乌虖嫁怨于上以为身谋而谓我能为辟土地充府库也是亦不志于仁而已   东都事略卷八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六   吕惠卿字吉甫泉州晋江人也举进士为真州推官曾公亮荐为集贤校勘熙寜二年王安石领制置三司条例司以惠卿为检详迁集贤校理崇政殿说书方是时建青苖助役水利均输之政置提举官行其法于天下谓之新法一时奏请皆惠卿发之时议学校贡举惠卿乞选通经术晓政事之人主判太学令侍从举有学术行艺者为教授自京师至诸州皆建学取以经义防以时务殿试专以防问而学校贡举法俱以次推行于是王安石乞罢制举冯京曰汉唐以来豪杰多此涂出不可废惠卿谓制科止于记诵非义理之学一应此科或为终身之累制科遂罢兼判司农寺父丧服除授天章阁侍讲修起居注知制诰七年为翰林学士时王安石因久旱去位以执政荐惠卿遂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惠卿既执政恐安石复用遂起王安国李士寜之狱茍可以陷安石者无所不为八年神宗复召安石为相惠卿不自安防惠卿弟升卿考试国子监而惠卿妻弟方通在髙等为御史蔡承禧所奏既而中丞邓绾言惠卿崇立私党阿蔽所亲强借富民钱置田产遂罢政事知陈州惠卿讼安石用绾诬辞而见黜因谓安石尽弃旧学而隆尚从衡之末数以至谮愬胁持蔽贤奸党移怒行很方命矫令罔上要君凡此数恶莫不备具平日闻望扫地尽矣谋身如此以之谋国岂有逺图陛下平时以何如人遇安石而安石亦以何等人自任而乃失志倒行而逆施一至是哉十年除资政殿学士知延州加资政殿大学士知太原府神宗谕惠卿令总四路守备惠卿上疏言陜西之师非惟不可以攻亦不可以守为今之计要在大为形势神宗曰如惠卿之言陜西可弃也岂宜委以边事遂落职知单州元丰六年复资政殿学士知定州移太原哲宗即位复资政殿大学士移知州引疾提举崇福宫时谏官苏辙疏其奸以为惠卿辨诈奸凶见利忘义王安石初任执政用之心腹惠卿指摘教导以济其恶青苖助役议出其手又建手实簿法尺椽寸土捡括无遗鸡豚狗彘抄劄殆遍小民怨苦甚于苗役又因保甲正长给散青苖结甲赴官不遗一户上下掻动不安其生旋又兴起大狱以胁士人力陈边事以中上意永乐之败大将徐禧本惠卿自布衣保荐擢任终始协议遂付边政败声始闻震动宸极循致不豫初实由此安石之于惠卿有卵翼之恩有父师之义方其求进则胶固为一更相汲引以欺朝廷及其权位既均势力相轧反眼相噬化为雠敌惠卿发安石私书有无使齐年知齐年者冯京也先帝犹薄其罪惠卿复发其一曰无使上知先帝由是不恱安石夫惠卿与安石出肺肝托妻子平居相结惟恐不深故虽欺君之言见于尺牍不复疑间惠卿方其无事已一一収录以备缓急之用一旦争利遂相抉摘不遗余力此犬彘之所不为而惠卿为之伏乞陛下断自圣意将惠卿追削官职投畀四裔以御魑魅初哲宗立首发安邉之诏惠卿时帅太原乃违命遣出兵西界至是御史中丞刘挚亦论其罪以为惠卿劳师动众以造衅夷狄其罪犹未足论而其公违诏敕擅发师旅实无人臣之礼则其罪不可以不治谨按惠卿遭遇暴起初不以道幸尝备位执政不深惟大义报国乃欲徼非常之功图再进用且边竟本自无事又陛下新即寳位未遑用武故上循祖宗故事加惠边垂所以休息军民慰安夷夏至恩盛徳孰不忻戴而惠卿以前两府居帅守之任所宜将顺上意以安人情乃敢以贪功幸进之志为此乱阶夫违废诏敕亏臣子之道其罪一也当陛下谅隂之中谋动干戈其罪二也受神宗遗诏未逾月而忘哀戚之情兾幸功赏其罪三也致新天子命令失信于四夷其罪四也开邉方之隙至今儆备未得安静其罪五也夫惠卿天下知其为奸人也方命擅兵天下之大恶也以天下之奸人行天下之大恶臣恐防防杜渐朝延不当涵养而不问也请以臣章付外施行以为奸臣叛命之戒责授光禄卿分司南京苏州居住寻又责建寜军节度副使建州安置移宣州复中散大夫提举崇福宫绍圣初以资政殿学士知大名府寻复大学士知延安府夏人举国犯塞惠卿修筑米脂等砦防破夏羌于大沙堆拜保宁军节度使惠卿与章惇外相善惇以兄事惠卿而心实忌之故惇作相惠卿不得入朝帅延安累年止于建节惇既贬讁元祐臣僚惠卿闻之笑曰章子厚得合死罪人辄放之其凶险如此徙镇武胜移知杭州复为观文殿学士崇寜初拜武昌军节度使知太原府以右银靑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致仕起知扬青杭三州妖人张懐素谋不轨惠卿子渊见懐素道妖言不以告懐素既诛渊配沙门岛惠卿坐责祁州团练副使宣州安置移鄂州庐州复资政殿学士提举明道宫又复观文殿学士为醴泉观使未几致仕卒年八十赠开府仪同三司有文集一百卷荘子解十卷   张璪字邃明洎之孙也举进士为王安石吕惠卿所知熈寜间为諌官御史劾郑侠不当论列王安石侠与安石弟安国俱坐贬累擢三司副使迁右正言知制诰翰林学士迁承防璪建言天地合祭议者不一窃谓阳生于十一月隂生于五月以冬至日祀天于地上之圜丘夏至日祭地于泽中之方丘此万世之不可易也谓宜即郊祀之岁于夏至之日盛礼容具乐舞遣冡宰摄事虽未能当于礼庻几先王之遗意犹有存者自是南郊北郊之议兴焉元丰四年拜参知政事五年改中书侍郎哲宗立宣仁后听政璪为谏官苏辙王觌论其邪佞辙又上疏曰臣窃惟璪性极巧佞遇事圎转昔王安石吕惠卿首加擢任被以卵翼之恩熈宁法皆璪等所共成就今二圣在上因民所欲降黜群邪变革众弊清净之风日月滋长独璪仍在重位与闻大政不唯正人所共侧目而璪之私党亦自不安但以同列无倾邪之助台谏有弹撃之请是以且自敛戢未敢为非度其中心未尝一日无窥伺之邪谋忘王吕之故党也于是遂罢以资政殿学士知郑州歴定州大名府扬州加大学士元祐末卒璪初名琥更为璪云   蒲宗孟字传正阆州新井人也举进士为苏州推官英宗以水灾下诏求直言宗孟以臣隂象妇女隂类兵隂物阉宦隂之余奸臣隂之极佞邪隂之本四夷中国之隂雨潦之变殆为是七者上疏以为陛下左右所与图事帏幄中二三贵人皆先帝所择以遗陛下者也保全宠爱使不近权而专威福乃所以安顾命元老矣二年来既借之权又使之专陛下之事陛下但拱手宴息于宫中无所可否臣亢而王豫此隂气所以盛而雨潦所以为害也陛下掖庭永巷多先帝时嫔御所给事而幽闭者诚不胜算以少言之宜不减数千百人是端闱之内宸极之次日夜常有数千百怨旷矣沴气安得而不作也艺祖时后宫止二百八十人尝因霖雨去者五十太宗时宫中不过三百人犹患其多陛下后庭安用数千百哉此隂气所以盛而雨潦所以为害也宦官出入宫禁权均人主两朝来尤为太甚荣辱出其语言公卿重足一迹道路不敢以目邪柔之夫附之以进先朝显人为国家执政柄者多由其门以久富贵陛下践极之日稍抑夺其气又谪其渠魁而老黠者数人其心慊慊不足觖言望语无所不出以数十年猖狂自恣而一日为陛下所轧懐忿忍怨安知其不为党奸助恶之计此隂气所以盛而雨潦所以为害也鸷敌视于北贪戎翫于西常欲虵豕吾民而并吞中国者盖积有年奸雄之人草伏而庐处四立而环顾但未有以发之下纾上急恐北方将破盟西夏将慢命奸雄之人传檄而起此隂气所以盛而雨潦所以为害也骄兵满天下而劲捍无赖者尤聚于京师与河北动有所欲徜徉睥睨视其上之人如仇雠平时无事竭天下之财耗天下之谷粟以饲养之可谓衣丰而食足矣三岁一郊赉闲时一特支举一非常之礼又随而赐予犹未厌其心也过萌无耻之求一旦不如所懐羣行而噪呼色怒而诋讪前世当治安之时莫不皆有可惊之事惟其不以为忧故至于无可奈何今国家之忧正在骄兵惟陛下深忧而熟计远览而独断使不至于无可奈何以定万世之业祖宗之望也曩者其谋屡发近日其志转愤但含蓄而未动耳此隂气所以盛而雨潦所以为害也佞邪之人语言便嬛易以惑乱主听自迩以来二数人得进见左右者是皆何人因縁攀附遂屡召而数进四方不知以谓陛下宠私昵忘公道矣陛下尚不知逺之乃屡召而数见此隂气所以盛而雨潦所以为害也陛下欲御大臣在揽威福而制其自专欲洗怨旷在省其职局而去其无用欲清阍寺在裁损其数而正其洒扫欲御夷狄在先求贤将而大为储蓄欲消奸雄在爱养良民而务行寛厚之政欲惩骄兵在奋威刑罢姑息而裁省宂滥之卒欲杜佞邪在舎私昵廓至公而御百辟陛下弭灾而塞变莫急于此七者既又地震宗孟复上疏益指斥大臣宫禁及宦官除馆阁校勘熙宁中为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直舎人院擢右正言知制诰同修国史为翰林学士兼侍读神宗曰学士职清地近而官仪未宠自今宜佩鱼学士佩鱼自宗孟始也元丰五年除尚书左丞甞与神宗论及人材宗孟曰方今人材难得司马光以朋党壊之者半矣神宗曰卿乃不取司马光邪盖不以宗孟之言为然也六年御史论宗孟荒于酒色出知汝州逾年加资政殿学士知亳州元祐初改杭州移郓州郓素多盗宗孟痛加诛鉏盗为之衰盗固衰矣而所戮不可胜计也于是御史劾宗孟治郓惨酷坐落职知虢州诏曰女不以龚遂为心朕独不愧孝宣之用人乎明年复职知河中府移帅永兴又移北都以疾求河中既至而卒年六十六宗孟趣尚严整性侈汰燕饮无度为时议所贬有文集五十卷奏议二十卷   东都事略卷八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七   郝质邠州介休人也少从军挽强为军中第一以边功稍迁至内殿承制王则反于贝州文彦博以质为城西面钤辖河上旧有亭甚壮丽彦博虑为贼所焚遣使臣蔺千守之质使千徃邻砦度战具千去而亭焚彦博将斩千质曰亭焚罪在质愿斩质而贷千彦博壮而释之质由是知名以功迁六宅使韩琦镇河东以质为并代路钤辖迁副总管入为殿前都虞候累迁眉州防御使宿州观察使马军副都指挥使除武昌军留后迁殿前副都指挥使安徳军节度使神宗即位迁殿前都指挥使徙镇安武卒年六十七赠侍中谥曰武荘质笃于信义厚于故旧自为小官不磨勘始质与朝士董熙善熙男质女方娠约为昬婣后数年熙死家贫无依质已为节度使以女归董氏时人称之   贾逵真定稾城人也少为军卒拱圣军选殿前副都知环州驻泊都监侬智髙反狄青荐为全州驻泊都监师战于归仁铺既陈青誓曰不待令而举者斩时左将孙节死逵为先锋受命撃贼大败之青拊逵背曰君之功也贼既弃城青使逵入括公私遗物逵固辞是时将校以搜城故多摭取重货独逵无所犯迁西染院使嘉州刺史主管麟府路军马逵善射射必中的屡破贼擢泾原路总管为歩军马军都虞候鄜延路副都总管转利州观察使领歩军都指挥使复为鄜延路副都总管神宗即位拜昭信军留后兼鄜延帅种谔取绥州逵谓谔止是侥幸功绩不念蕃后肝脑涂地谓宜安边息民不可专信匪人妄兴边事左授利州观察使寻复故官后拜建武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逵尝请三代赠官神宗曰逵武人也能有念亲之志虽不逮郊礼可特许之卒年六十九赠侍中谥曰武恪   杨遂开封人也少善骑射应募军中王则反于贝州遂穴城以入贼平功第一授神卫指挥使从狄青为先锋至归仁铺与侬智髙遇遂数挑战身被数创手杀数十人士卒乗之贼众奔溃迁万胜军都指挥使累迁登州防御使歩军都虞候神宗时拜宁逺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卒年六十五赠侍中谥曰壮敏遂颇尚气节初在贝州穴城时为贼所伤有同入军卒刘顺者救之遂得免及遂贵而顺已死乃访其家视抚其妻孥甚有恩意至故人妻子贫不能自存者遂亦收养之为世所称焉   卢政太原文水人也以神卫都头数与夏人战有功授供奉官稍迁内殿承制为洺州都监侬智髙反为广南西路钤辖亦有功累擢歩军都虞候昌州防御使黔州观察使入为马军殿前都虞候改真定路总管熙寜中初建将官以政兼领第十一将又徙太原定州路迁歩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殿前副都指挥使武防军节度使政起军伍数有功进领军政防郝质贾逵杨遂相继卒故骤典禁卫年七十余矣而气皃不衰侍立殿下更数时无惰容扈从辇前犹能上马踊跃前导观者壮之卒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   燕达字逄辰开封人也善骑射以材武选亲卫自内殿崇班为延州廵检戍懐宁砦羌人以三万骑薄城达以所部五百人破之擢鄜延路兵马都监数率师深入以挠敌谋凡九战以功迁秦凤路副总管河州景思立陷于踏白城达讨山后诸羌斩首四千级还至诃诺城木征遂降累迁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郭逵之讨交趾也以达为行军总管入广源州降其将刘应纪以其地为顺州应纪初欲降犹豫未决达移檄诸洞声言应纪数以状自言已决计归我矣约三日出降应纪闻知即如期而来师次富良江交趾战舰四百余于南岸欲战不得逹黙计曰兵法致人而不致于人吾示之以虚彼必来战已而果来撃之大败遂请降以功迁荥州防御使为马军副都指挥使神宗阅武骑患未精逹请躬自廵教悉精锐既又采诸葛亮李靖意成五陈法授之以教战士进殿前副都指挥使拜武康军节度使哲宗即位迁殿前都指挥使徙镇武信卒年五十九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毅敏达起行伍喜读书平时手不释卷神宗尝问逹用兵当何先逹曰莫如爱神宗曰爱克厥威可乎逹曰威非不用也要以爱为先神宗称之   苖授字受之上党人也以父任为三班奉职稍迁供备库副使王韶之复镇洮也授以兵从韶为先锋破香子城拔河州贼退围香子以迎归师乃以五百骑属授夜驰徃力战数十斩首四千级居数月又破贼牛精谷遂取珂器城城之赐号定羌又城香子号寜居砦始尽得河湟故地贼复围河州授徃救之以功迁荥州刺史知河州从燕逹复取银川踏白城木征降俘于京师以功迁引进使为泾原路钤辖知镇戎军歴秦凤泾原熙河路总管又副李宪中军总管击生羌露骨山斩首万级于是吐蕃来附者十万八千余帐威震诸羌乃谕董氊使修贡董氊皇恐听命徙知雄州又徙熙州王师讨西夏授与李宪出古渭路取定西城遂城兰州次女遮谷遇贼数万授前涧后山而陈逆战贼退伏对垒交射中夜贼遁逾天都山焚南牟贼巢屯没烟防师行凡百日转战千里累迁容州观察使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进威武军留后元祐初拜武防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徙镇保康知潞州再除殿前副都指挥使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壮敏授平居侃侃若儒者至遇事则持议不茍合云子履   刘昌祚字子京真定人也父贺内殿承制战没于定川朝廷以昌祚为右班殿直主威逺砦青唐聚兵盐井帅遣昌祚诘之酋曰闻汉欲得我盐井昌祚曰中国之大乃与尔争盐井乎遂与其酋俱来见稍迁通事舍人夏人以百余骑冦刘沟堡昌祚出援夏人伏万骑黒山外伪遁昌祚卒遇之战不解夏人锐甚大酋突而前昌祚抽矢一发殪之贼遁去自西事以来寡以抗众未有如昌祚者迁六宅使从王中正撃茂州羌又从李宪讨后山常阳等族以功迁西上閤门使知河州王师讨西夏昌祚率泾原蕃汉兵五万出塞诏泾原听髙遵裕节制仍令环庆与泾原合兵择利而进夏人悉力抗泾原而环庆师不至昌祚兵独出瓠卢河川次磨唎隘贼扼险不可进昌祚先登陷陈贼小却官军乗之遂取其积粟乗胜趍灵州师次城下时环庆军犹未至昌祚先锋夺门几入矣遵裕忌其成功使人持檄至曰已遣将招降可勿攻昌祚遂按甲翌日环庆军次南州平距城三十里遇贼接战昌祚以数十骑赴之未至而贼已退遂见遵裕昌祚曰比欲攻城以幕府在后前日磨唎之战余众退保东关若乗我师之锐先撃外援破之城必下遵裕怒甚曰吾夜以万人负土囊积垒下迟明城可得遵裕围城十八日不能下夏人决七级渠以灌我师军遂溃昌祚降皇城使寻知镇戎军以昌州刺史为鄜延经略安抚使鄜延自义合至徳靖砦绵亘七百里堡砦五十余疎密不齐烽燧不相应昌祚立为定式凡耕垦训练战守屯戍度强弱分地望图山川形势上之夏人冦兰州昌祚遣姚兕趋宥州王愍趋纳乞防拒之夏人又冦塞门安安逺砦复遣米斌拒之除雄州团练使元祐初移师泾原迁兾州观察使侍卫歩军都指挥使时朝廷议以四砦归夏人昌祚力陈不可以谓夷狄之情弃前恩而欲无餍夏人素与西蕃不叶今解仇结好徃来不已其志岂浅也哉异日请兰州亦将许之乎拜武康军节度使殿前都指挥使卒年六十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毅肃昌祚气质雄深外严内寛射箭出百歩之外敌以为神畏之   刘舜卿字希元开封人也父钧监镇戎三司兵马好水之役死于敌朝廷以舜卿为供奉官累至左藏库副使神宗慨然有经略夷狄之志近臣有以舜卿名闻者且曰此将帅才也神宗命总京东九郡将兵训之尝以所部一军阅于内殿神宗曰坐作有度其可用也尔无忘尔父之雠惟忠与孝勉之哉舜卿再拜泣谢以为閤门通事舍人防环庆有警诏率永兴奉天之师赴之舜卿至关中奏曰师方戍还未及弛负又督以上道人情嚣然且霖潦道阻未必及事虞有他变不可请独以身徃从之驰至庆而贼去累日矣徙知原州以功迁皇城副使知代州徙雄州始至有告以廵马大至请甲以俟舜卿不为变卒无事敌妄捕系州民檄取不听防有使者至因捕其徒从一人取偿待释乃遣敌遣谍盗西城门鏁舜卿密令移去旧鏁而代之数日敌以鏁来归舜卿曰吾未尝亡鏁也引视纳之不能受敌慙去谍者遂得罪在雄六年恩信稍洽迁东上閤门使英州刺史再迁四方馆使元祐初擢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知熙州夏人聚兵天都尽召十二监军马结连西羌欲大举以冦边羌酋鬼章青宜结逐巴氊角驻常家山大城洮州收聚老弱辎重厉兵秣马以待师期谍者以告诸将请乗其未集讨之舜卿召将佐讲议出兵方略大将姚兕种谊请分兵两路急装轻赍并洮水而进兕部洮西领武胜正兵合河州熟户捣讲珠城胁取六道逋宗部族遣人走间道焚河桥以绝西援谊部洮东以岷州蕃将包顺为前锋由哥龙谷防通逺蕃兵宵济邦金川邌明至洮州城下版筑未收一鼓破之擒鬼章以献并获首领五人斩馘数千牛羊器械以万计迁马歩军都指挥使徐州观察使知渭州召还宿卫未上道以疾卒年六十一赠秦国军节度使諡曰毅敏舜卿知书通晓吏事谨守文法善料敌为时名将云   东都事略卷八十四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八   王广渊字才叔魏郡人也举进士第宋城簿大理寺法直官编排中书五房文字尽得祖宗御笔类成千余卷仁宗嘉之选知舒州留不行英宗在藩邸广渊因献其所爲文章英宗爱其才及即位除直集贤院于是知谏院司马光言广渊奸邪不可近昔汉景帝爲太子召上左右饮卫绾独称疾不行及即位待绾有加周世宗鎭澶渊张美爲三司使掌州之钱谷世宗私有求假美悉力应之及即位薄其爲人不用今广渊当仁宗之世私自结于陛下岂忠臣哉愿黜之以厉天下爲羣牧判官迁三司户部判官更直龙图阁兼侍读英宗不豫广渊忧思忘食寝英宗自爲诏以慰安之曰朕疾少闲矣神宗即位中丞司马光御史刘述蒋之竒复言广渊倾巧邪佞不宜留侍左右出知齐州改京东路转运使徙河东擢寳文阁待制知庆州韩绛宣抚陜西欲兴师深入夏境檄庆州出兵方授甲士卒劫库兵撤民室庐纵火广渊亟召五营屯御之其首吴达领众二千斩关以逃广渊遣姚兕林广追击之柔逺三都戍卒闻难欲应贼不果广渊阳劳之遣归旧戍濳戒蕃将赵余庆以步兵五千闲道袭击尽戮之兕广追亡至石门山降其众乱兵事闻徙广渊永兴军行至奉天而事已平广渊坐夺两官复还庆州后二年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渭州卒年六十赠右谏议大夫诏曰广渊先帝所亲厚不幸云殁今独其弟临其子得君仕宦稍着其议旌録之于是临自皇城使爲兵部郎中直昭文馆知齐州赐得君同进士出身   王陶字乐道京兆万年人也爲人爽迈眉宇韶秀美书翰博学能文举进士甲科编校史馆书籍除监察御史里行时狄青罢右府爲使相陶曰此乱阶也请自今军伍之人不得任枢密使相陈升之爲枢密副使陶与赵抃唐介交章论奏不报遂出知衞州明年复以谏官召时英宗知宗正寺逾年不就职陶上疏曰自至和中圣体不豫之后天下之人日望上穹眷祐降生圣嗣内以承九庙祀享之重外以安四海亿兆之心天贶莫期未如民志而内外小大之臣抗疏交章引古今陈灾异请早建储嗣者动以百数陛下纳谏从善亲发德音择宗子之贤者使知宗正寺上以寅奉天心而俟与子之祥次以尊崇宗庙而修主鬯之职下以顺悦人情而示强宗之本今宗正之命既出乃闻过爲辞避良由宫中嫔御宫臣宦者有姑息之言陛下因而微惑使其畏避不敢前臣恐天下之人谓陛下始者顺天心人欲而命之今者听左右姑息之言而疑之若然则自今逺近中外奸雄之人得以窥伺闲隙矣臣职爲谏官傥又不言则谁爲陛下言者既而韩琦欧阳脩亦皆力陈其事仁宗遂立英宗爲皇子英宗犹称疾陶言君父召岂容迁延盖所遣使备礼致命不副圣意乞重行降责由是英宗入居庆宁宫英宗即位进右司谏直史馆修起居注皇子初王淮阳后王颍陶皆爲翊善擢知制诰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召爲太子詹事神宗即位进枢密直学士拜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神宗问以政事陶请谨听纳明功罪斥佞人任正士复转对以通下情省民力以劝农桑先俭素以风天下限年艺以汰宂兵神宗然之时以司马光吕公着爲翰林学士神宗以问陶陶曰陛下得人矣初陶事韩琦甚谨故琦深器之骤加拔用至是神宗颇不悦大臣之专陶乃弹奏宰相不押常参班至谓琦爲跋扈琦等待罪神宗以陶章示琦琦奏曰臣非跋扈者陛下遣一小黄门至则可缚臣以去矣神宗爲之动而陶连奏不已乃以爲翰林学士吴奎执诏不肯下遂以陶爲枢密直学士知陈州改许州入爲三司使拜翰林学士于是御史中丞吕公著论其反覆不可近陶亦固称足疾以翰林侍读学士知蔡州改河南府移汝州请老判南京留司御史台迁给事中知陈许二州徙河南府神宗以陶藩邸之旧拜观文殿学士知汝州道病卒年六十一赠吏部尚书諡曰文恪有文集二十七卷   臣称曰韩绛言富弼诬以不轨王陶论韩琦亦以爲跋扈何其言之过哉自古贤君莫不导臣下以言言而有益天下之幸也言而非所宜言是岂朝廷之福哉以弼之贤琦之忠处宥密辅弼之地则百僚师师六服承德讵可肆爲敢言而撼摇之原二子之用心非所谓是非之公也盖出于爱憎之私尔乌虖昭明好恶以训迪在位此人主之职也宜乎二子之见黜也   陈荐字彦升邢州沙河人也举进士调华阳尉韩琦帅定武举爲属又用琦荐爲秘阁校理神宗爲颍王荐爲王府记室参军直集贤院神宗爲皇太子擢右谕德拜天章阁待制河北水灾爲安抚使还知制诰兼知谏院薛向首谋取横山而功不成荐引王恢事请正向罪权开封府逾月拜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河决枣疆水官按视议恩冀深瀛之闲筑生隄三百六十里役丁夫八万三千工一月荐言河未能爲四州患愿以岁月图之入判吏部铨与议学校贡举法请仿汉率口察孝亷均之诸路什取一判太常寺范纯仁胡宗愈刘琦钱顗相继罢言职荐用御史天子耳目之官今以言而逐之是自蔽其耳目也权知御史台言李定不持所生丧岂可以爲御史数日罢台事以太常议袭封中书以爲不当坐降一官见秦王世家改羣牧使知开封府出知蔡州以疾请提举崇福宫又知青州北京留司御史台迁寳文阁学士提举醴泉观进右谏议大夫兼侍读神宗以东宫旧僚拜资政殿学士引退命知邢州至邢未几复请崇福宫卒年六十九荐仪状魁伟词气庄重天性简淡无声色之好韩琦常谓人曰亷于进而勇于退嫌疑闲豪髪不处与人交久而不变如彦升者盖无几而司马光亦服荐之质直云   孙永字曼叔赵郡人也祖冲集贤院学士永年十岁而孤以冲荫奏爲将作簿举进士调襄城尉宜城令治平三年颍王出閤永以选爲侍读明年建储爲太子舎人神宗即位爲天章阁待制歴河北陜西都转运使时以边用不足以解盐市马别爲一司外台不得与永奏曰盐马国之大计使主者专其柄既无以统茍爲非法孰从而制之迁龙圗阁直学士知秦州以筑保失守降天章阁待制知和州久之复以旧职知瀛州河决贝州瀛兾诸州尤被患而民租以灾伤倚閤者督敛如故永具以闻诏从其请仍命发廪粟以赈之白沟界河常患北人绝河捕鱼廵检赵用擅引兵北渡焚其帐族故敌侵略境上神宗遣中使密访虚实因奏南北通好久但缘赵用起衅若罪之则无事矣用既系狱永遣边吏谕敌敌乃引归加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城都市贾收钱以免直名免行钱神宗虑立法未尽诏韩维及永究实利害而御史张琥言维与永定夺不当永罢降龙图阁直学士知颍州会赦复旧职知太原府以将作监召还迁端明殿学士提举崇福宫起知陈州徙颍昌府哲宗即位召拜工部尚书会议役法永以差役爲是除吏部尚书明年以资政殿学士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未拜而卒年六十八諡康简   陈襄字述古福州官人也中进士爲浦城簿后用富弼荐秘阁校理判尚书祠部时译经僧法防遗奏度十僧赵槩奏列子庙乞三年度一道士襄皆执奏不行出知常州爲开封府推官知明州明年同修起居注知谏院改侍御史知杂事王安石爲政行青苗法襄上书言已三奏乞罢青苗而陛下未以臣爲然臣观制置司奏请莫非引经以爲言而其实贷民以取利是特爲管仲商君之术非陛下之所宜行臣愿陛下爲尧舜之君以仁义治天下不愿陛下爲霸主也陛下富有中国广轮万里内无强臣敌国之患外无西戎北狄之难凡四海九州之赋入供吾之用不爲不足陛下不于此时与庙堂之臣坐而论道以行王政而反屑屑爲均输举贷之事臣窃爲陛下惜之又乞贬斥王安石吕惠卿以谢天下奏五上又乞免刘琦等罪召还范纯仁除直舎人院兼天章阁待制明年知制诰直学士院襄既忤安石以草河北诏言水不润下中书改之又赦文有奉祠紫宫以爲语犯俗嫌出知陈杭二州入知通进银台司迁枢密直学士兼侍读卒年六十四襄有学行与陈烈郑穆周希孟友善闽人谓之四先生所至务先学校至亲爲讲解好荐逹人材喜愠不形于色爲政多慕古人所爲然或迃濶颇不爲人所服云   孙洙字巨源广陵人也年十九举进士调秀州司户参军于濳令包拯欧阳脩举洙贤良方正洙上策论五十篇善言祖宗事指切治体推往较今分辨得失抑扬条鬯读之令人感动叹息韩琦见而竒之曰今之贾谊也编校秘阁书籍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治平末京师大雨水诏求直言洙上疏言时政七事要务十五事多可施行者爲史馆检讨同知谏院兼直舎人院乞増置谏官以广言路王安石以论青苗事多逐谏官御史洙郁郁不能有所言恳求补外得知海州入爲同修起居注知制诰直学士院神宗称其学术行谊有闻于时博习坟史多识典故以爲翰林学士且大用矣逾月而卒年四十九洙博学多智进退整暇道古今事有条理汉魏以来书记其文可道者皆成诵云   东都事略卷八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六十九   熊本字伯通饶州番阳人也擢进士调抚州军事判官稍迁秘书丞知建德县县占渔池爲圭田本悉弃予贫民神宗即位迁屯田贠外郎熙宁初置提举官本领淮南路擢检正中书礼房公事改户房六年泸川罗晏夷叛以本察访梓夔两路本曰彼能扰边者以十二村之众乃诱其酋领诛之其徒股栗愿效死自赎于是诸夷皆从风而靡愿世爲汉官奴迁刑部贠外郎集贤殿修撰同判司农寺神宗曰熊本不伤财不病民一旦去百年之患檄奏详明可嘉也河湟初复以本爲秦凤路都转运使熙河法禁阔略蓄积不支歳月本奏省官百四十员歳减浮费数十万八年夏渝州南川獠人木斗叛诏本安抚夔路营铜佛埧破贼党与焚荡聚落以威德木斗气索以溱州地归得五百里爲四砦九堡建南平军朝廷议除本天章阁待制神宗曰熊本有文当遂典诰命除知制诰判司农寺都水监丞范子渊剏铁龙爪疏河谓可以濬河杀其势计所濬退滩地爲功文彦博守北都言小臣兴利欺罔诏本行视坐附防彦博报不以实分司西京元丰中知滁州复集贤殿修撰知广州召拜工部侍郎会宜州蛮扰边道除龙图阁待制知桂州至则溪洞酋长请选将练土兵以代戍守益市马以足骑兵宜州遂无事初郭逵宣抚安南刘几以广源郡建爲顺州朝廷以爲不足守诏给赐李干德疆画未明而交人狂窥宜州之隙欲并取侬智会勿阳地捣虚指归化逐智防智会窜古江乞师本道遣使问状交人爲敛兵干德谢罪本请赐以宿桑八洞不毛之地岭表遂安召爲吏部侍郎以疾乞补外除龙图阁待制知洪州言者谓本弃八洞爲失谋夺一官徙知杭州又徙江宁府再知杭州未几而卒有文集奏议共八十卷   沈起字兴宗明州鄞县人也少力学举进士爲除州军事推官监真州转般仓起因父疾委官归侍爲有司所劾法官论以私罪仁宗谓辅臣曰观过知仁今以赴父疾而致罪何以厚风敎而劝爲人子者邪释之后爲天平军节度推官迁大理寺丞知海门县地卑溽海波至则冒民田舎爲筑隄百里引江水灌田田益辟民相率以归户口増益除监察御史吏部格选吏以臧私絓法无轻重终身不迁起论其情可矜者可限年叙用遂着爲令立县令考课法设河渠司领诸道水政乞采汉故事择卿大夫子弟入宿衞选贤良文学髙第给事宫省不宜专任宦官以论不合出通判越州歳余知蕲州徙楚州提防京东刑狱改开封府判官出爲湖南路转运使凡毛羽筋革舟楫竹箭之材多出所部取于民率以畮计吏爲奸费或倍蓰起计实取之所省什六七官自与商贾交易而民不扰簿入有余召爲三司盐铁副使兼直舎人院未几迁集贤殿修撰陜西都转运使庆州军变将防长安起率兵讨平之会韩绛城绥州不利起亦罢知江宁府爲三司度支副使奉使契丹至其庭其着位与西夏使人班起曰西夏陪臣不当与王人齿辞不就列力争遂升夲朝使者班熙宁五年以天章阁待制知桂州自王安石用事始求边功王韶以熙河进章惇熊本亦因此求奋是时交趾亦旅拒广西经略失于怀辑数致疑起妄意朝廷有攻取之议因遣官入溪洞防集土丁爲保伍授以陈图使歳时习继命指使因督运盐之海濵集舟师寓教水战故时交人与州县贸易一切禁止于是交趾益贰大集兵丁谋入防苏缄知邕州以书扺起请止保甲罢水运通互市起不听劾缄沮议起坐边议罢以刘彞代之徙知潭州再阅月徙杭州交人大举陷钦亷邕三郡死者数十万人起坐守桂日失备谪爲郢州团练副使防赦移温州卒年七十二刘彞字执中福州人也幼沉重介特读书必求其义举进士爲邵武尉再调髙邮簿移朐山令治簿书恤孤寡作陂池敎种艺平赋敛抑豪猾扼游惰凡所以惠民无不至也类其事以爲一书名曰法范熙宁初擢荆湖北路转运判官留爲条例司属官乃言更法非便旋罢权都水监丞出爲两浙转运判官奏课称最迁直史馆知桂州交趾陷钦廉邕三州责爲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又改涪州徙襄州元祐初以都水监丞召卒于道年七十着七经中义百七十卷明善集三十卷居阳集三十卷   沈括字存中吴兴人也博览古今于书无所不通举进士爲扬州司理参军编校昭文馆书籍熙宁闲除太子中允爲检正中书刑房公事迁集贤校理察访两浙农田水利迁太常丞同修起居注边吏报北敌将入防亟遣中贵人取两河民车以爲战备民大惊扰自宰执以下言不便者墙进俱不省一日括持笔立御坐侧神宗顾曰卿知籍车之事乎括曰未知车将何用神宗曰北敌以多马取胜唯车可以当之括曰敌之来民父子坟墓田庐皆当弃去复暇防车乎朝廷姑籍其数而未取何伤神宗曰卿言有理何论者之纷纷也括曰车战之利见于歴世巫臣敎吴子以车战遂伯中国李靖用偏箱鹿角车以擒颉利臣但未知一事古人所谓轻车者兵车也五御折旋利于轻速今之民闲辎车重大椎朴以牛挽之日不能行三十里少防雨雪则跬步不进故俗谓之太平车或可施于无事之日恐兵闲不可用耳神宗益喜曰无人如此语朕者当更思之明日遂罢籍民车执政问括曰君以何术而立谈罢此事上甚多太平车之说也括曰圣主可以理夺不可以言争若车可用其敢以爲非未几以右正言知制诰察访河北西路出使辽国使还以淮浙灾伤爲体量安抚使权三司使迁翰林学士括诣宰相吴充陈说免役事谓可变法令轻役依旧轮差御史蔡确论括非其职而遽请变法括亦待罪求去确复言括诡求罢免有诏令今供职臣窃惑焉且括谓役法可变何不言之于检正察访之日而言之于翰林学士之时不言之于陛下而言之于执政原括之意但欲依附大臣巧爲身谋而已遂罢以集贤院学士知宣州复龙图阁待制召还知审官院复以言者罢知青州寻知延州王师大举伐西夏种谔帅师入银夏州而不能有明年括请城永乐命徐禧李舜举计议边事李稷主粮饷遂城永乐距银州五十里米脂五十里城成赐名银州砦既而贼二十万重围永乐城攻益急城陷于是汉蕃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人皆没焉禧舜举稷死之神宗以括始议责爲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徙秀州复光禄卿分司南京以卒括尝上熙宁奉元歴编修天下郡国图著述颇多有春秋机括笔谈行于世   徐禧字德占洪州分宁人也熙宁初王安石行新法禧作治策二十四篇以献时吕惠卿领修撰经义禧以进士充检讨又上治兵策除镇南军节度推官召对除太子中允馆阁校勘监察御史里行沂州劾李进谋反连宗室世居诏中丞邓绾知谏院范百禄与禧即御史台杂治有李士宁者挟术出入贵人闲常见世居母康以仁宗御制诗赠之又许世居以寳刀且曰非公不可当此世居与其党皆神之曰士宁二三百歳人也解释其诗以爲至贵之祥及鞫世居搜得之逮捕士宁而宰相王安石故与士宁善百禄劾士宁以妖妄荧惑世居致不轨禧秦士宁遗康诗实仁宗御制今狱官以爲反因臣不敢同百禄言士宁有可死之状禧故出之以媚大臣朝廷以御史杂知枢密承旨参治而百禄坐报上不实贬禧进集贤校理检正中书礼房公事安石与惠卿交恶邓绾言惠卿昔居父防尝贷华亭富人钱五百万买田不法神宗遣禧杂治狱方具而禧除荆湖北路转运副使绾劾禧党惠卿乞改付吏乃遣蹇周辅治之防绾贬官安石罢相惠卿狱亦解召知谏院寻差环庆路计议措置边防事初陜西縁边兵马蕃弓箭手与汉兵各自爲军每陈多以蕃部爲前锋而汉兵守城伺便利然后出不分战守每一路以数将通领之吕惠卿帅鄜延以爲调发不能速集始变旧法杂汉蕃兵团结分守战每五千人随屯驻将具条约以上边人及议者多言其不便神宗欲推其法于诸路遣禧往禧先具环庆法上之遣官措置泾原而渭帅蔡延庆以爲不可朝廷亦是之并难禧环庆法禧歴疏泾原法疏略且言环庆法不可改神宗以禧爲右正言直龙图阁帅泾原以母忧去官服除召试知制诰兼御史中丞官制行罢知制诰专爲中丞改给事中王师大举伐西夏鄜延帅沈括因请城永乐诏禧与李舜举往相其事括总兵以从李稷主粮饷城成禧与舜举括俱还米脂砦明日贼数千骑趋新城禧亟往视之或说禧曰本被诏相城御防非职也禧不听与舜举稷俱行括独守米脂比及永乐贼倾国而至前将髙永能请及贼未陈击之禧曰尔何知王师不鼓不成列禧执刀自率士卒拒战贼众不啻十倍分兵迭攻重围既合官军不利禧汗流如雨贼逼门门闭城中乏水士卒渴死者大半括退保绥德城永乐孤絶贼攻益急城陷禧与舜举稷阖城俱没初括奏贼兵来逼城见官兵整故还神宗曰括料敌疎矣彼来未出战岂肯遽退邪必有大军在后已而果然神宗哀禧等死赠禧吏部尚书舜举昭化军节度使并赐諡曰忠愍稷赠工部侍郎仍厚防其家舜举内臣也累擢文思使文州刺史参议泾原军事五路出师无功朝廷再议兴师舜举入奏具言师老民困其言诚尽神宗爲之罢兵迁嘉州团练使鄜延计议边事稷始以父任爲将作监主簿后爲成都府路茶事初蜀茶额嵗三十万至稷加及五十万及陆师闵代稷又加爲百万稷以劳擢陜西转运使以乏兴降爲判官永乐之防俱死舜举且死望阙再拜曰愿陛下勿轻此贼至稷死乃云臣则千苦万屈语闻神宗又爲之一恸禧爲人狂疎而有胆气好言兵吕惠卿以此力引之故不次骤用先是惠卿在延州首以边事迎合朝廷已而去官沈括继之遂请讨伐种谔以鄜延之师深入无功髙遵裕以环庆之师至灵武城下狼狈而还陜西河东骚然困敝天下共望朝廷息兵而沈括种谔陈进取之策复请城永乐神宗遣禧经画之既入贼境略不爲备寡谋轻敌以至于败自是神宗始知边臣不可信亦厌兵事无意西伐矣   东都事略卷八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七上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上   司马光字君实陜州夏县人也父池有传光爲儿童时凛然如成人七嵗闻讲左氏春秋大爱之退爲家人讲即了其大义自是手不释卷至不知饥渇寒暑初以父任爲将作监主簿举进士甲科佥书武成军判官改大理评事爲国子直讲厐籍爲枢密副使荐召试除馆阁校理同知太常礼院中官麦允言死特给卤簿光言孔子不以名器假人繁缨以朝犹且不可允言近习之臣非有元勲大劳不可假以名器今给以卤簿其爲繁缨不亦大乎夏竦卒赐諡文正光言諡之美者极于文正竦何人可以当此书再上改諡文庄除史馆检讨改集贤校理厐籍爲郓州徙并州皆辟光通判州事时赵元昊始臣河东贫甚官苦贵籴而民疲于逺输麟州屈野河西多良田天圣中始禁田河西而敌得稍蚕食其地籍使光按视光爲画五策筑二堡河西益兵守之募民有能耕者长复之渐以纾河东之民而兵官郭恩勇且狂夜开城门引千余人渡河载酒食不爲战备遇敌死之议者归罪于籍罢节度使知青州光守阙三上书乞独坐其事不报籍初不以此望光而光深以自咎时人两贤之除直秘阁爲开封府推官修起居注有司奏六月朔日当食光言故事食不满分或京师不见皆贺臣以爲日食四方见京师不见天意人君爲阴邪所蔽天下皆知而朝廷独不知其灾当益甚皆不当贺诏从之后遂以爲常迁同知谏院初至和三年仁宗始不豫国嗣未立天下寒心而不敢言惟谏官范镇首发其议光时爲并州通判闻而继之上疏言礼大宗无子则小宗爲之后爲之后者爲之子也愿陛下择宗室贤者使摄储贰以待皇嗣之生退居藩服不然则典宿衞尹京邑亦足以系天下之望疏三上又与镇书此大事不言则已言一出岂可复反愿以死争之于是镇言之益力及光爲谏官复上疏且面言臣昔爲并州通判所上三章愿陛下果断而力行之时仁宗简黙不言虽执政奏事首肯而已闻光言沈思乆之曰得非欲选宗室爲继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耳因令光以所言付中书光曰不可愿陛下自以意谕宰相是日光复言江淮盐事诣中书白之宰相韩琦问光今日复何所言即曰所言宗庙社稷大计也琦谕意不复言琦知御史里行陈洙与光善欲因洙讽光使之终前议俄有旨令光与洙同详定行户利害洙因此逹琦意时嘉祐六年也光复上疏面言臣向者进说陛下欣然无难意谓即行矣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子孙当千亿何遽爲此不祥之事小人无逺虑特欲仓卒之际援立其所厚善者耳唐自文宗以后立嗣皆出于左右之意至有称定策国老门生天子者此祸岂可胜言哉仁宗大感悟曰送中书光至中书见琦等曰诸公不及今定议异日夜半禁中出片纸以某人爲嗣则天下莫敢违琦等皆唯唯曰敢不尽力后月余以英宗判宗正寺固辞不就职明年遂立爲皇子称疾不入光复上疏言凡人争丝毫之利至相争夺今皇子辞不赀之富至三百余日不受命其贤于人逺矣有识闻之足以知陛下之圣能爲天下得人然臣闻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而礼使者受命不受词皇子不当辞避使者不当徒反凡召皇子内臣皆乞责降且以臣子大义责皇子宜必入英宗遂受命除知制诰光力辞改天章阁待制兼侍讲仍知谏院上疏言经略安抚使以便宜从事出于兵兴权制非永世法及将相大臣典州者多以贵倨自恃陵忽转运使不得举职朝廷务省事专行姑息之政至于胥史讙哗而逐御史中丞辇官悖慢而退宰相卫士凶逆而狱不穷奸泽加于旧军人詈三司使而法官以爲非犯阶级于用法疑其余有一人流言于道路而爲之变法推恩者多矣皆陵迟之渐不可以不正时有司新定后宫封赠法皇后与妃皆赠三代光言别嫌明微妃不当与后同天圣亲郊太妃止赠二代况妃乎仁宗崩英宗以哀毁致疾慈圣光献皇后同听政光首上疏言章献明肃皇后保佑先帝进贤退奸有大功于赵氏特以亲用外戚小人故负谤天下今太后初摄大政大臣忠厚如王曽清纯如张知白刚正如鲁宗道质直如薛奎者当信用之鄙猥如马委良谗谄如罗崇勲者当疏逺之则天下服英宗疾未平光虑奸人欲有关说涉于离闲者乃上疏言今日之事皇帝非皇太后无以君天下皇太后非皇帝无以安天下两宫相恃犹头目之安心腹也皇帝圣体平宁之时奉事皇太后承顺顔色宜无不如礼若药石未效而定省温凊有不能周备者亦皇太后所宜容也孔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闲于其父母昆弟之言孟子曰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也臣伏望皇帝常思孔子之言皇太后无忘孟子之戒又上疏曰陛下既爲仁宗皇帝之后皇太后即陛下之母也皇太后母仪天下已三十年陛下新自藩邸入承大统若万一两宫有隙陛下以爲谁逆谁顺谁得谁失若陛下上失皇太后之爱下失百姓之望则虽大寳之位将何以自安凡人主所以保国家者以有威福之柄也今陛下即位将近期年而朝廷政事一切委之大臣未甞询访事之本末察其是非有所与夺臣恐上下之人习以爲常威福之柄寖有所移则虽四海之业将何以自固位则不安业则不固于陛下果何所利乎慈圣既还政光上疏言治身莫先于孝治国莫先于公其言切至皆母子闲人所难言者时有司立法皇太后有所取用有司复奏得御寳乃供光极论以爲不可当立供如上所取已乃具疏奏太后以防矫僞曹佾除使相两府皆迁光言佾无功而得使相陛下以慰母心耳今两府皆迁无名若以还政爲功则宿衞将帅内侍小臣必有觊望已而都知任守忠皆迁光复争之因论守忠大奸陛下爲皇子非守忠意沮坏大策离闲百端赖先帝不听及陛下嗣位反覆革面交乱两宫国之大贼人之巨蠧乞斩于都市以谢天下守忠贬蕲州天下快之时刺陜西民兵号义勇光上疏极论其害云康定庆歴闲籍陜西民爲乡弓手已而刺爲保防指挥民被其害兵终不可用遇敌先北正兵随之每致崩溃县官知其坐食无用汰遣归农而惰游之乆不能复反南亩强者爲盗弱者转死父老至今流涕也今义勇何以异此章六上不从乞罢谏职不许执政建言濮安懿王德盛位隆宜有尊礼下太常礼院与两制议翰林学士王珪等相顾不敢先光独奋笔立议曰爲其后者爲之子不敢复顾其私亲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礼宜一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髙官大爵极其尊荣议成珪即敕吏以光手藁爲案时中外讻讻御史吕诲傅尧俞范纯仁吕大防赵鼎赵瞻等皆争之相继降黜光上疏留之不可则乞与之皆贬京师大水光上疏论三事皆尽言无所隐讳除龙图阁直学士改右谏议大夫神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光以不能四六辞神宗曰如两汉制诏可也光趋出神宗遣内臣趣光入谢遂爲御史中丞王陶论宰相不押常朝班爲不臣宰相不从陶争之力遂罢光既继之言宰相不押班细故也陶言之过然爱礼存羊则不可已自顷宰相权重今陶复以言宰相罢则中丞不可复爲臣愿俟宰相押班然后就职神宗曰可陶既黜知陈州谢章诋宰相不已执政议再贬陶光言陶诚可罪然陛下欲广言路屈已受陶而宰相独不能容乎乃已光上疏论修心之要三曰仁曰明曰武治国之要三曰官人曰信赏曰必罚其说甚备且曰臣昔爲谏官即以此六言献仁宗其后以献英宗今以献陛下平生力学所得尽在是矣光在英宗时与吕诲同论祖宗之制御药院当用供奉官以下至内殿崇班则出近歳居此位者皆暗理官资食其廪给非祖宗意神宗爲尽罢寄资内臣边吏上言西戎部将嵬名山欲以横山之众取谅祚以降诏边臣招纳其众光上疏极论以爲名山之众未必能制谅祚幸而胜之灭一谅祚生一谅祚何利之有若其不胜必引众归我不知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独失信于谅祚又将失信于名山矣若名山余众尚多还北不可入南不受穷无所归必将突据边城以救其命陛下独不见侯景之事乎神宗不听遣将种谔发兵迎之取绥州费六十万万西方用兵盖自是始矣兼翰林侍读学士登州有不成防妇谋杀其夫伤而不死者吏疑其狱诏光与王安石议安石以谋与杀爲二事光言谋杀犹故杀也皆一事不可分若谋爲所因与杀爲二则故与杀亦可爲二邪自文彦博以下皆附光议然卒用安石言至今天下非之百官上尊号光当荅诏上疏言先帝亲郊不受尊号天下莫不称颂末年有建言者国家与契丹往来书信彼有尊号而我独无以爲深耻于是羣臣复以非时上尊号昔汉文帝时单于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不闻文帝复爲大名以加之也愿陛下追用先帝夲意不受此号神宗大悦手诏荅光非卿朕不闻此言善爲荅辞使中外晓然知朕至诚非欺众邀名者遂终身不复受尊号执政以河朔灾伤国用不足乞今嵗亲郊两府不赐金帛送学士院取旨光言救灾节用宜自贵近始可听两府辞赐王安石曰常衮辞赐馔时议以爲衮自知不能当辞位不当辞禄且国用不足非当今之急务也光曰衮辞禄犹贤于持禄固位者国用不足真急务安石言非是安石曰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财者故也光曰善理财者不过头会箕敛以尽民财民穷爲盗非国之福安石曰不然善理财者不加赋而上用足光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财货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譬如雨泽夏涝则秋旱不加赋而上用足不过设法阴夺民利其害甚于加赋此乃桑羊欺汉武帝之言太史公书之以见武帝不眀耳至于末年盗贼蠭起几至于乱若武帝不悔过昭帝不变法则汉几亡争议不已王珪进曰救灾节用宜自贵近始司马光言是也然所费无几恐伤国体王安石之言亦是惟明主裁择神宗曰朕意与光同然姑以不允荅之防安石当制遂引常衮事责两府两府亦不复辞兼史馆修撰神宗问光可爲谏官者光荐吕诲诲即以天章阁待制知谏院诏光与张茂则同视二股河及生隄利害光乞约水东流以纾恩兾深瀛以西之患时议者多不同诏从光言王安石始爲政剏立制置三司条例司建为青苗助役水利均输之政置提举官四十余贠行其法于天下谓之新法光上疏逆陈其利害以爲法如是是使百姓无有丰凶长无休息之期贫者既尽富者亦贫臣恐十年之后富者无几矣其后卒如光言初富弼以疾罢相神宗相陈升之因问光朕相升之如何光曰闽人狡险楚人轻易今执政皆闽楚人必当援引乡党之士充塞朝廷风俗何以得更淳厚神宗曰升之有材智晓民政边事他人莫及光曰升之诚有才智但恐不能临大节而不可夺耳昔汉髙祖论相以爲王陵少戆陈平可以辅之平智有余然难独任真宗用丁谓王钦若亦以马知节参之凡才智之人必得忠直之士从旁制之此明主用人之法也神宗曰然光曰富弼老成有人望其去可惜神宗曰朕留之至矣光曰弼所以去者盖以所言不用与同列不合也神宗又曰王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奸邪则太过但不晓事又执抝耳神宗问吕惠卿光曰惠卿憸巧使王安石负谤于中外者惠卿也神宗曰惠卿应对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诚有才然用心不端陛下更徐察之江充李训若无才何以能动人主光因论台谏天子耳目陛下当自择神宗曰谏官难得卿爲朕择其人光退而举陈荐苏轼王元规赵彦若至迩英进读至萧何曹参事光曰参不变何法得守成之道故孝惠髙后时天下晏然衣食滋殖神宗曰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光曰何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可也武王克商曰乃反商政政由旧然则周亦用商政也书曰无作聦明乱旧章汉武帝用张汤言取髙帝法纷更之盗贼半天下元帝改宣帝之政而汉始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变也后数日吕惠卿进讲因言先王之法有一年一变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五年一变者巡狩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变者刑罚世轻世重是也有百年不变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也前日光言非是其意以讽朝廷且讥臣爲条例司官耳神宗问光惠卿言何如光曰布法象魏布旧法也何名爲变若四孟月朔属民读法爲时变月变邪诸侯有变礼易乐者王廵狩则诛之王不自变也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平国用中典是谓世轻世重非变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弊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大坏而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无有臣恐风雨之不庇也公卿侍从皆在此愿陛下问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两府侵其事今爲制置三司条例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茍用例而已则胥吏足矣今爲看详中书条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对则诋光曰光爲侍从何不言言而不从何不去光作而荅曰是臣之罪也神宗曰相与论是非耳何至是神宗问朝廷每更一事举朝詾詾何也光曰青苗出息平民爲之尚能使蚕食下户至饥寒流离况县官法度之威乎惠卿曰青苗法愿取则与之不愿不强也光曰愚民知取债之利不知还债之害非独县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臣闻作法于凉其弊犹贪作法于贪弊将若之何昔太宗平河东立和籴法时米贱民乐与官爲市其后物贵而和籴不解遂爲河东世世患臣恐异日之青苗亦犹河东之和籴也神宗曰陜西行之乆矣民不以爲病光曰臣陜西人也见其病不见其利朝廷初不许也而有司尚能以病民况立法许之乎神宗曰坐仓籴米何如坐者皆起曰不便独惠卿曰坐仓得米百万斛则省东南百万之漕以其钱供京师便光曰东南钱荒而米狼戾今弃其有余取其所无农末皆病矣侍讲吴申起曰光言至论也光曰此皆细事不足烦人主但当择人而任之神宗曰然光趋出神宗曰卿得无以惠卿之言不乐乎光曰不敢神宗一日问光青苗法曰此周礼泉府之职周公之法也光曰陛下容臣不识忌讳臣乃敢冒死言之昔刘歆用此法以佐王莽至使农商失业涕泣于市道卒亡天下安足爲圣朝法也且王莽以钱贷民使爲本业计其所得之利什取其一比于今日歳取四分之息犹爲轻也韩琦上疏论青苗之害神宗感悟欲罢其法安石称疾求去会拜光枢密副使上章力辞至六七曰陛下诚能罢制置条例司追还提举官不行青苗助役等法虽不用臣臣受赐多矣不然终不敢受命神宗遣人谓光枢密兵事也官各有职不当以他事爲辞光言臣未受命则犹侍从也于事无不可言者安石起视事青苗卒不罢光亦卒不受命则以书喻安石三往反开谕苦至犹幸安石之自悟而改也且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彼忠信之士于公当路时虽龃龉可憎后必徐得其力谄谀之人于今诚有顺适之快一旦失势必有卖公以自售者意谓吕惠卿对賔客辄指言之曰覆王氏者必惠卿也小人本以利合势倾利移何所不至其后六年而惠卿叛安石上书告其罪茍可以覆王氏者靡不爲也神宗犹欲用光光不可   东都事略卷八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七下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下   以端明殿学士出知永兴军朝辞进对犹乞免本路青苖助役宣抚使下令调发光拒不受上疏极言方凶歳公私困弊不可举事若乏军兴臣坐之于是一路独得免顷之上疏曰臣之不才最出羣臣之下先见不如吕诲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不如蘓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镇此数人者覩安石所爲抗章对策极言其害而镇因乞致仕臣闻居其位者必忧其事食其禄者必任其患茍或不然是爲盗窃臣虽不似尝受教于君子不忍以身爲盗窃之行今陛下唯安石之言是信安石以爲贤则贤以爲愚则愚以爲是则是以爲非则非谄附安石者谓之忠良攻难安石者谓之谗慝臣之才识固安石之所愚臣之议论固安石之所非今日所言于陛下亦安石之所谓谗慝者也若臣罪与范镇同则乞依镇例致仕若罪重于镇或窜或诛惟陛下裁处移知许州不赴遂乞判西京留司御史台以归自是絶口不论事至熙宁七年神宗以天下旱蝗诏求直言光读诏泣下欲黙不忍乃复陈六事一青苗二免役三市易四边事五保甲六水利此尤病民者宜先罢又以书责宰相吴充天子仁圣如此而公不言何也凡居洛十五年再任留司御史台四任提举崇福宫拜资政殿学士神宗崩光赴阙临衞士见光入皆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民遮道呼曰公毋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数千人聚观之光惧会放辞谢遂径归洛宣仁后闻之遣使劳光问所当先者光言近歳士大夫以言爲讳闾阎愁苦于下而上不知明主忧勤于上而下无所诉此罪在羣臣而愚民无知归怨先帝宜下诏首开言路从之下诏牓朝堂而当时有不欲者于诏语中设六事以禁切言者曰若阴有所怀犯非其分或扇摇机事之重或迎合已行之令上以顾望朝廷之意以侥幸希进下以惑流俗之情以干取虚誉若此者必罚无赦宣仁后封诏草以问光光曰此非求谏乃拒谏也人臣惟不言言则入六事矣请改赐诏书攽之天下于是四方吏民言新法不便者数千人除知陈州且过阙入见使者劳问相望于道至则拜门下侍郎光力辞诏曰先帝新弃天下天子幼冲此何时而君辞位邪光乃不敢辞是时民日夜引领以观新政而进说者以爲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光慨然争之曰先帝之法其善者虽百世不可变也若安石惠卿等所建爲天下害非先帝夲意者改之当如救焚振溺犹恐不及昔汉文帝除肉刑斩右趾者弃市笞五百者多死景帝元年即改之武帝作盐铁酤均输等法昭帝罢之唐代宗纵宦官公求赂遗置客省拘滞四方之人德宗立未三月罢之德宗晚年爲宫市五坊小儿暴横盐铁月进羡余顺宗即位罢之当时恱服后世称颂未有或非之者也况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众议乃定遂罢保甲团敎依义勇法嵗一阅保马不复买见在者还监牧给诸军废市易法所储物皆鬻之不取息而民所欠钱皆除其息户部左右曹钱谷皆领之尚书凡昔之三司使事皆归户部使尚书周知其数量入以爲出时独免役青苗将官之法犹在而西戎之议未决也山陵毕迁正议大夫光自以不与顾命不敢当不许元祐元年光始得疾叹曰四患未除吾死不瞑目矣乃力疾上疏论免役五害乞直降敕罢之率用熙宁以前法又论西戎大略以和戎爲便用兵爲非时异议者甚众其后文彦博议与光合众不能夺又论将官之害诏诸将兵皆州县又乞废提举常平司以其事归之转运使及提防刑狱光谓监司多新进少年务爲刻急天下病之乞自大中大夫待制以上于郡守中举转运使提防刑狱于通判中举转运判官又以文学德行吏事武略等爲十科以求天下遗才命文武升朝以上歳举经明行修一人以爲进士髙选皆从之拜左仆射疾稍闲将起视事诏免朝觐许以肩舆三日一入都堂或门下尚书省光不敢当曰不见君不可以视事诏肩舆至内东门子康扶入对小殿且曰毋拜光皇恐入对延和殿再拜遂罢青苗钱专行常平粜籴法数月复病薨于位年六十八宣仁后闻之恸哲宗亦感涕不已时方躬祀明堂礼成不贺赠太师温国公諡曰文正御篆其碑曰忠清粹德光忠信孝友恭俭正直出于天性自少及老语未尝妄其好学如饥之耆食于财利纷华如恶恶臭诚心自然天下信之于学无所不通音乐律歴天文书数皆极其妙晚节爲冠昬丧祭法适古今之宜自始立朝至于爲相自以遭遇圣明言听计从欲以身徇天下躬亲应务不舍昼夜賔客见其体羸曰诸葛孔明二十罚以上皆亲之以此致疾公不可以不戒光曰死生有命也爲之益力病革谆谆不复自觉如梦中语然皆朝廷天下事也既没其家得遗奏八纸上之皆手札论当世要务百姓闻其丧罢市而往吊粥衣而致奠巷哭而过车盖以万千数而京师民画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本饮食必祝焉四方皆遣人求之京师时画工有致富者绍圣初章惇擅政用周秩爲监察御史秩小人也方光薨时秩爲博士议光諡爲文正及是乃谓光改更弊法爲尽废先帝政事于是追赠諡及仆所赐神道碑再贬清海军节度副使又追贬朱崖军司户参军元符三年复太子太保蔡京爲相复追降左光禄大夫寻除名入党籍大观中复太子太保靖康元年赠太师复赐諡配享哲宗庙廷光有文集八十卷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目録三十卷考异三十卷其所著述又数百卷初光患历代史繁重学者不能综况于人主遂约战国至秦二世如左氏体爲通志以进英宗命光续其书置局秘阁以其所素贤者刘攽刘恕范祖禹爲属凡十九年而成神宗尤重其书以爲贤于荀恱亲爲制序赐名资治通鉴诏迩英读其书云子康刘恕附传   康字公休幼端谨不妄言笑事父母至孝凛然有光之风以明经擢第爲富平簿光修资治通鉴奏爲检阅文字除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以父丧免服除召爲著作佐郎兼侍讲康上疏曰王者以民爲天民以食爲天自古祸乱之兴皆由饥馑爲国必有九年之蓄乃可备水旱昔魏李悝爲平籴之法国以富强东汉永初以后水旱十年和熹临朝用征和故事徙置饥民于丰熟诸郡躬自减撤以救灾戹故天下复平唐太宗贞观初天下连歳灾害太宗勤而抚之民虽东西就食未尝嗟怨至四年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自古圣贤之君非无水旱之灾惟有以待之则不爲甚害如汉唐之策已非处处皆有蓄积故令民东西就食此策之下者也魏文侯举国四境悉令平籴所在有储此策之中者也三代而上国有九年之蓄此策之上者也今臣愿陛下先爲汉唐之下策以济目前之艰俟及丰穰乃爲魏文侯之中策积以歳月渐及三代之上策乗今秋熟令州县广籴民食所余悉归于官今冬来春令饥民就食俟乡土丰穰乃还本土夫国家积财惟以安国民安则国安故凡爲国者一丝一毫皆当爱惜惟于济民则不当吝陛下诚能捐数十万金帛以爲天下大夲则四海幸甚夫实仓廪使百姓足食非独可以消患太平之化由是而兴措刑之夲无先于此矣除右正言以亲嫌不就上疏历陈前世治少而乱多祖宗剏业之艰难积累之勤劳以劝上及时向学守天下大器曰德曰才曰识三者皆由于学又劝太皇太后每于禁中训导其言切至又言孟子爲书最醇正陈王道尤明白所宜观览寻讲孟子迁左司谏以疾除直集贤院提防崇福宫方病召医李积于兖州积时年七十余老于家于是乡民闻之告积曰百姓受司马相公恩深今其子病愿速往来告者日夕不絶积未至而康卒年四十一特赠右谏议大夫绍圣四年追夺赠官   刘恕字道原筠州人也父涣字凝之举进士爲颍上令以刚直不屈于上位即弃官而归家于庐山之阳时年且五十欧阳脩与涣同年进士也髙其节作庐山髙诗以美之涣居庐山三十余年环堵萧然饘粥以爲食而游心尘垢之外超然无戚戚之意以寿终恕少頴悟俊抜读书过目即成诵年四歳坐客有言孔子无兄弟者恕应声曰以其兄之子妻之一坐惊异年十八试经义说书皆第一释褐爲钜鹿簿迁和川令恕爲人强记博闻于书无所不览有史学司马光修资治通鉴奏请同编修恕于魏晋以后事尤能精详考证前史差谬光悉委而取决焉王安石与恕有旧欲引恕修三司条例恕以不习金谷爲辞因言天子方属公以政事宜恢张尧舜之道以佐明主不应以财利爲先安石不能用而亦未之怒也及吕诲得罪知邓州恕往见安石曰公所以致人言盖亦有所未思因爲条陈所更法令不合众心者宜复其旧则议论自息安石怒遂与之絶方安石用事呼吸成祸福髙论之士始异而终附之面誉而背毁之口顺而心非之者皆是也恕奋厉不顾直指其事或面刺安石至变色公议其得失无所隐光出知永兴军恕亦以亲老告归南康乞监酒税以就养有诏即官下编修光判西京留台奏迁书局于洛阳恕奏请乞身诣光议修书事朝廷许之恕居母丧又诏就第续成前书丧未除而卒年四十七着十国纪年四十二卷资治通鉴外纪十卷包牺至周厉王疑年谱共和至熙宁年略谱各一卷   臣称曰君子之用世也惟人心岂可以强得哉湛然无欲而推之以至诚斯天下归仁矣光以忠事仁宗而大计以定以义事英宗而大伦以正以道事神宗而大名以立以德事哲宗而大器以安方其退居于洛也若与世相忘矣及其一起则泽被天下此无他诚而已诚之至也可使动天地感鬼神而况于人乎故其生也中国四夷望其用及其死也罢市巷哭思其德其能感人心也如此是岂人力所致哉自古未之有也   东都事略卷八十七下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一   吕公着字晦叔宰相夷简子也识虑深逺有度量夷简尝曰此子公辅器也任爲奉礼郎举进士累迁殿中丞通判颍州欧阳脩爲守甚重之召试馆职辞不就判吏部南曹仁宗谕曰朕知卿有恬退之节嘉祐中同判太常寺数言濮王在殡请燕北使毋用乐辍上元游幸废温成庙爲祠多见听用擢天章阁待制召试知制诰三辞不就兼侍讲时寿星观建真宗神御殿公着言都城中真宗有三神御殿而营建不已非祀无丰昵之义不报爲諌议大夫时英宗修庆宁宫建夲命殿公着言畿内京东西淮南饥此岂修宫之时乎王畴爲枢密副使知制诰钱公辅坐封还词头贬公着极论公辅举职不宜出除龙圗阁直学士英宗问今之郊与古之郊何如对曰古之郊也贵诚而尚质今之郊也盛仪衞事物采而已时诏近臣议追崇濮安懿王或欲称皇伯考公着曰真宗以太祖爲皇伯考非可加于濮王也及诏下称亲公着言于仁宗有两考之嫌又班濮王讳公着曰此羣臣于上前不当称耳不宜与祖宗七庙同讳御史吕诲傅尧俞范纯仁吕大防赵瞻坐论濮王事贬公着曰陛下临御以来纳谏之风未形于天下而诲等以言事去非所以风四方力争之愿与诲等俱贬英宗曰学士朕所重岂得轻去朝廷哉求去不已出知蔡州神宗即位召爲翰林学士兼侍读顷之兼寳文阁学士知通进银台司时御史中丞司马光以言张方平不可爲参知政事罢爲学士公着封还制书言光以言举职而赐罢则有言责者不得尽其言矣陛下虽有欲治之心而安危利害何从而知于是内出光诰付阁门又言诰不由封駮而出则是职因臣而废乞正臣之罪以正纪纲神宗手批其奏俟迩英当喻朕意后数日讲退独留之语曰朕欲光劝讲左右非爲其言事也公着请不已听解封駮事修英宗实録转礼部侍郎知开封府自夏秋淫雨地震公着言自昔人君遇灾异者或恐惧以致福或简诬以致祸上以至诚待下则下思至诚以应之上下相与以诚而变异不消者未之有也夫众人之言不一而至当之论难见君人者去偏听独任之弊而不私先入之言则不爲邪说所乱顔渊问爲邦孔子以逺佞人爲戒盖佞人惟恐不合于君则其势易亲正人惟恐不合于义则其势易疎惟先格王正厥事盖未有正事而世不治者惟陛下勉行之而勉终之数月复还翰林礼官议欲用唐故事以五月朔请御大庆殿受朝因上尊号公着言五月会朝始于唐德宗取术数厌胜之说宪宗以不经罢之况尊号非古典不系人主重轻于是罢议尊号不受近臣有请吏非领郡者毋任监司公着曰人才类伏下僚而资格愈峻则简抜愈难审其才可用宜不次用之试而无效则已之及请増馆阁之选以长育人才文武官非素有罪戾者宜给奉以示始终多用其言拜御史中丞王安石秉政始置三司条例司行青苗敛散法公着极论其不可曰自昔有爲之君未有失人心而能图治者亦未有胁之以威胜之以辨而能得人心者今在位之贤者率以此举爲非而主议者一切以流俗浮论诋黜之岂有昔者贤而今皆不肖乎会韩琦论青苗之害神宗语执政吕公着尝面奏若韩琦因人心不忍如赵鞅举晋阳之甲除君侧之恶陛下何以待之安石用此爲公着罪罢爲翰林侍读学士知颍州宋敏求草公着词云敷陈失实援据非宜安石不快欲明着其语陈升之以爲不可安石乃自易之曰厚诬藩镇兴除恶之名深骇予闻乖事理之实公着素谨密实无此言盖孙觉尝爲神宗言今藩镇大臣如此论列而遭挫折若当唐末五代之际必有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者矣神宗因误以爲公着也乆之复寳文阁学士提举崇福宫公着上疏曰陛下临朝愿治爲日已乆左右前后莫敢正言使陛下有欲治之心而无致治之实者何哉此任事之臣负陛下也夫士之邪正贤不肖盖素定也今则不然前日举之以爲天下之至贤后日逐之以爲天下之至不肖其于人才既反复而不一则于政事亦乖戾而不审矣古之爲政初不信于民者有之矣郑之子产是也一年而郑人怨之三年而歌之陛下垂拱仰成七年于兹矣舆人之诵亦未异于七年之前也陛下独不察乎起知河阳召还提举中太一宫迁端明殿学士知审官院神宗与之极论治道遂及释老虚寂之旨公着曰尧舜知此道乎神宗曰尧舜岂不知公着曰尧舜虽知此然尝以知人安民爲难此所以爲尧舜也神宗又言唐太宗能以权智御臣下公着曰太宗所以成帝业者以能屈已从諌尔顷之拜同知枢密院事公着谢因奏曰臣老于中外防陛下收之桑榆唯知拳拳纳忠以报恩遇自熙宁以来朝廷论议不同端人良士例爲小人排格指爲沮坏法度之人不可复用此非国家之利也愿陛下加意省察神宗曰然当以次收用之时有请复肉刑者公着曰后世礼敎衰而刑狱繁肉辟不可复将有踊贵屦贱之讥或欲取天府死囚试劓刖之公着曰不可刖而不死则此法遂行矣议遂寝元丰三年官制行改正议大夫枢密副使复同知枢密院事神宗赐手札曰顾在廷之人可托中外腹心之寄均皇家休戚之重无逾卿者可亟起视事初夏人幽其主秉常神宗将大举兵讨之公着曰问罪之师当得人爲帅茍帅未得人不如勿举及兵兴河东陜西民力大屈大臣不敢言公着数爲神宗言之五年以资政殿学士光禄大夫知定州是歳永乐城陷奏至神宗对辅臣曰边民疾弊如此独吕公着爲朕言之它人未尝及也徙扬州除资政殿大学士神宗将建储谕执政曰来年皇子出就学当以司马光吕公着爲师保哲宗即位加银青光禄大夫召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宣仁后遣使迎问其所欲言公着奏曰先帝即位之初臣爲学士命草诏以寛民力爲先既而秉政者建议变旧法以侵民爲意言不便者一切以沮坏新法斥去之故日乆而弊愈深法行而人愈困陛下既深烛其弊诚得中正之士使讲求天下利害上下协力而爲之宜不难矣至则建言曰人君即位之初当正始以示天下修德以安百姓修德之要莫先于学学有缉熙于光明日日新又日新以至大治者学之力也臣昧死谨条上十事曰畏天曰爱民曰修身曰讲学曰任贤曰纳谏曰薄敛曰省刑曰去奢曰无逸公着所言十事皆据经直言其论薄敛云昔鹿台之财钜桥之粟商纣聚之以丧国周武散之以得民由是观之人主当务仁义而已何必曰利当时谓爲君之道无出此十事者公着又言先帝定官制设谏贠之目甚备宜选忠鲠敢言士徧置诸左右使职谏诤拜尚书左丞自官制行三省并建而中书独爲取旨之地门下尚书奉行而已公着言三省官均辅臣也正如同舟共舆以济江陆当一心并力以修政事诸事干三省者自今执政同进呈取旨而各行之迁门下侍郎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司马光薨公着独揔揆务除吏皆一时之选时科举专用王安石经义士无自得之学而朝廷文词之官渐囏其选议者尝欲以诗赋代经义公着请于经义科中益以诗赋而先经义以尽多士之能又戒有司毋以老庄书出题而学士不得以申韩释老书爲说经义参用古今诸儒之学毋专用王氏又复贤良方正科以致异能之士边谷旧法储三年而不足公着请増爲五年大出籴本钱以助之边用益给吐蕃大酋鬼章青宜结者董氊之别将也性凶悍爲洮河之患者二十年朝廷罢兵减陇右戍又知夏人之怨失兰州也遂合从防边议遣军器监丞游师雄谕旨诸将以便宜出师不逾月熙河将种谔生擒鬼章以献夏人因遣使修朝贡之职元祐三年恳辞位拜司空同平章军国事自宋兴大臣以三公平章军国者四人而二人则公着父子也四年以疾薨于位年七十二赠太师申国公諡曰正献绍圣元年章惇爲相以翟思张商英周秩当言路用其言削公着赠谥毁所赐神道碑再贬建武军节度副使又贬昌化军司户参军徽宗皇子生复太子太保蔡京擅朝复降左光禄大夫指公着爲奸党首恶始置元祐党籍刻石文德殿及尚书省又颁其书天下徽宗因灾异感悟毁石刻除党禁复公着银青光禄大夫后复太师申国公諡正献子希哲希绩希纯希哲字原明少好学王安石谓之曰士奉官而专科举者爲贫也有官矣而复事科举是侥幸富贵利逹而已学者不由也希哲遂弃科举一意古学父公着与安石以国事不合乆在外希哲前后爲管库者几十年元祐初公着登庸广收天下之士而希哲以公着故不得用及公着薨既免丧除兵部贠外郎崇政殿说书希哲每劝导人主以修身爲夲修身以正心诚意爲主心正意诚天下自化若身不能修虽左右之人且不能谕况天下乎绍圣初出知怀州坐元祐党分司南京和州居住徽宗即位起知单州召爲秘书少监爲曽布所不乐改光禄少卿以直秘阁知曹州寻夺职知相州徙邢州罢爲宫祠卒年七十八希哲爲人端重有至行晚年名益髙云子好问   希绩字纪常有贤操元祐中爲兵部贠外郎除淮南路转运副使知寿州寻坐党分司南京光州居住除知濮州后以寿终   希纯字子进方父公着爲相未尝进用公着既薨朝廷以希纯爲太常丞旧制太庙荐享逐室设常食一牙盘元丰四年有司奏罢之希纯奏请复如旧制仍易其名曰荐羞改秘书丞迁著作郎爲国史院编修官除起居舎人拜中书舎人同修国史绍圣初以寳文阁待制知亳州已而諌官张商英言希纯附会吕大防苏辙而中书舎人林希亦言希纯变礼奉祀礼文荐牙盘事坐落职而牙盘复罢如元丰故事始公着在相位时商英爲开封府推官欲居言路尝云老僧欲住乌寺呵佛骂祖希纯以商英语白公着公着不悦出商英爲河东提防刑狱商英憾之至是攻希纯兄弟爲甚力俱坐降黜希纯得知沂州寻分司南京金州居住又责信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移居唐州提举鸿庆宫以卒   臣称曰以夷简爲父而公着爲子其谋谟事业有大过人者盖夷简善任智而公着则持正以成天下之务贤于父逺矣昔伊尹相汤咸有一德子陟相太戊巫咸乂王家子贤以相祖乙汉之韦平唐之苏李吾宋之韩吕氏皆以相业世其家乌虖盛欤   东都事略卷八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八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二   吕大防字微仲京兆蓝田人也举进士爲冯翊簿迁著作佐郎知青城县英宗即位改太常博士未几除监察御史里行首言纲纪赏罚之际未厌四方之望者有五进用大臣而权不归上大臣疲老而不知退外裔骄蹇边患以萌而不择将帅不知敌情议论之大禆益朝廷阙失而大臣沮之疆埸左右之臣有败事而被褒举职而获罪者又论富弼病足请解机政章十余上而不纳张昪年八十乞体骨而不从吴奎有三年之丧召其子而呼之者再遣使而召之者又再程戡辞老不堪边事恐死塞上免以尸柩还家爲请而不许窃以爲过矣陛下优待大臣进退以礼亦何必过爲虚餙曲事形迹使四方之诚不得自达邪是歳京师大水大防曰雨水之患至入宫城庐舎杀人害物此阴阳之沴也即请八事曰主威不立臣权太盛邪议干正私恩害公夷狄连谋盗贼恣行羣情失职刑罚失平防执政建议追崇濮安懿王宜称考大防曰爲人后者爲之子既可改子之名则改亲之名正合典礼今大臣首欲加濮王非正之号以惑天下使陛下顾私恩而违公议非所以结天下之心也出知休宁县乆之爲河北转运副使召入直舎人院韩绛宣抚陜西以大防爲判官夏人数犯边大防以谓兵不精将不勇莫若选募兵将尽其智力又兼河东宣抚判官除知制诰熙宁四年知延州未赴闲大防欲城河外荒堆砦众谓不可守大防留戍兵修堡障有不从者斩以徇而环庆将兵乱绛坐黜大防亦落知制诰以太常博士知临江军数月徙知华州元丰中知永兴军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哲宗即位召爲翰林学士迁吏部尚书元祐初除尚书右丞俄拜中书侍郎三年拜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提举修神宗实录哲宗纳后爲奉迎使大防爲相用人各尽其能不事边功而天下臻于富庶哲宗御迩英阁召宰执讲读官读寳训至汉武帝籍南山提封爲上林苑仁宗曰山泽之利当与众共之何用此也丁度曰臣事陛下二十年每奉德音未始不及于忧勤此盖祖宗家法尔大防因推广祖宗家法以进曰祖宗家法甚多自三代以后唯夲朝百二十年中外无事盖由祖宗所立家法最善臣请举其略自古人主事母后朝见有时如汉武帝五日一朝长乐宫祖宗以来事母后皆朝夕见此事亲之法也前代大长公主用臣妾之礼夲朝必先致恭仁宗以妷事姑之礼见献穆大长公主此事长之法也前代宫闱多不肃宫人或与廷臣相见唐入阁图有昭容位本朝宫禁严密内外整肃此治内之法也前代外戚多与政事常致败乱夲朝母后之族皆不与此待外戚之法也前代宫室多尚华侈夲朝宫殿止用赤白此尚俭之法也前代人君虽在宫禁出舆入辇祖宗皆步自内庭出御后殿岂乏人之力哉亦欲涉历广廷稍冒寒暑尔此勤身之法也前代人主在禁中冠服茍简祖宗以来燕居必以礼窃闻陛下昨郊礼毕具礼服谢太皇太后此尚礼之法也前代多深于用刑大者诛戮小者逺窜惟本朝用法最轻臣下有罪止于罢黜此寛仁之法也至于虚已纳谏不好田猎不尚翫好不用玉器不贵异味此皆祖宗家法所以致太平者陛下不须逺法前代但尽行家法足以爲天下哲宗甚然之宣仁后崩爲山陵使还朝以观文殿大学士左光禄大夫知颍昌府改知永兴军绍圣初以言者落职知随州贬秘书监分司南京郢州居住史臣修神宗实録直书其事而言以爲诬诋责居安州再责舒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未逾岭卒年七十一后复故官职赠太师宣国公諡曰正愍大防兄大忠弟大临大忠别有传   大临字与叔通六经尤深于礼富弼致政于家爲佛氏之学大临奏记于弼曰大临闻之古者三公无职事惟有德者居之内则论道于朝外则主敎于乡古之大人当是任者必将以斯道觉斯民成已以成物岂以爵位进退体力盛衰爲之变哉今大道未明人趍异学不入于庄则入于释疑圣人爲未尽善轻礼义为不足学人伦不明万物憔悴此老成大人恻隐存心之时以道自任振起坏俗在公之力宜无难矣若夫移精变气务求长年此山谷避世之士独善其身者之所好岂世之所以望于公者哉弼谢之大临元祐中爲太学博士迁秘书省正字卒士君子惜之   刘挚字莘老渤海人也少举进士礼部奏名第一遂中甲科调知南宫县徙江陵府观察推官用韩琦荐除馆阁校勘爲监察御史里行是时神宗厉精求治挚感恩遇因上疏曰君子小人之分在义利而已小人材非不足特心之所向不在乎义故欲爲之志每居事先首公之心每在私后陛下有劝农之意今变而爲烦扰有均役之意今倚以爲聚敛其有爱君忧国之心者皆无以容其闲今天下有喜于当爲之论有乐于无事之论彼以此爲流俗此以彼爲乱常畏义者以进取爲可耻耆利者以守道爲无能此风浸长东汉党锢有唐朋党之祸必起矣愿陛下虚心平听审察好恶收合过与不及之俗使会归于大中之道挚上疏论常平免役法陈十害会御史中丞杨绘亦论新政不便并下其章司农司农难诘且劾挚绘欺诞怀向背有诏问状挚言臣待罪言责采士民之说告于陛下职也今乃以有司言下臣问状是令与之争口舌无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明日复上疏曰今天下之势未至于安且治者谁致之邪陛下注意以望太平而自以太平爲己任得君专政者是也二三年闲开阖动摇举天下无一得安其所者盖自青苗之议起而天下始有聚敛之疑青苗之议未允而均输之法行均输之法方扰而边鄙之谋动边鄙之祸未艾而助役之事兴其闲又求水利于田省并州县难徧以疏举其议财则市井屠贩之人皆召而登政事堂其征利则下至歴日官自鬻之至于轻用名器淆混贤否忠厚老成者摈之爲无能侠少儇辩者取之爲可用守道忧国者谓之流俗败常害民者谓之通变凡政府谋议独与一掾属决之然后落笔同列与闻反在其后故奔走乞丐之人其门如市今羌夷之款未入反侧之兵未安三边创痍流溃未定河北大旱诸路大水民劳财乏县官减耗圣上忧勤念治之时而政事如此皆大臣误陛下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也居数日罢御史责监衡州盐仓爲佥书应天府判官元丰初爲集贤校理知大宗正丞开封府推官迁礼部郎中又迁右司郎中以事免明年知滑州哲宗即位宣仁后临朝听政召爲吏部郎中改秘书少监擢侍御史奏论蔡确之罪及言陞朝官荐进士明经冒滥举法苛细愈于治狱条目猥多过于防不以礼遇士人非先皇帝意又言经义之弊蹈袭剽贼有司莫能辨请杂用诗赋取士复贤良方正科罢常平免役法引朱光庭王岩叟爲言官拜御史中丞挚上疏曰上之所好下必有甚朝廷意在緫覈下必有刻薄之行朝廷务行寛大下必有茍简之事习俗怀利迎意趋和所爲近似而非上之意夲然也今因革之政夲殊而观望之俗故在昨差役初行监司已有迎合争先不校利害一槩定差一路爲之骚动者朝廷察其如此固已黜之矣以此观之大约类此向来黜责数人者皆以非法掊克市进害民然非欲使之漫不省事昧者不逹矫枉过正顾可不爲之禁哉请立监司考绩之制擢尚书右丞改左丞爲中书侍郎迁门下侍郎挚与同列奏事论及人才挚曰人才难得能否不一性忠实而才识有余上也才识不逮而忠实有余次也有才而难保可借以集事又其次也怀邪观望随势改变此小人终不可用二圣深然之且曰卿尝能如此用人国家何忧元祐六年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初邢恕谪官永州以书扺挚挚故与恕善荅其书有永州佳处第往以俟休复之语排岸官茹东济倾险人也有求于挚而不得见其书阴録以示御史中丞郑雍侍御史杨畏二人方论挚得此乃释其语上之曰休复语出周易以俟休复者俟他日太皇太后复辟也又章惇诸子故与挚之子游挚亦闲与之接言者谓挚预交惇子爲囊槖以兾后福遂罢政事以观文殿学士知郓州移知青州绍圣初落职降知黄州再贬光禄卿分司南京郓州居住四年责鼎州团练副使新州安置卒于贬所年六十八是时章惇蔡卞诬造元祐诸人事不已以邢恕爲御史中丞用其言欲诛杀挚及梁焘王岩叟等以爲挚有废立之意遂起同文馆狱用蔡京等杂治卒无佐验会挚卒乃已元符三年复中大夫蔡京爲相降朝请大夫其后观文殿大学士大中大夫特赠少师諡曰忠肃苏颂字子容绅之子也绅有传举进士爲南京留守推官杜衍老居睢阳一见深器之除馆阁校勘改集贤校理知颍州英宗即位召爲提防开封府界诸县镇颂言周制六军出于六乡在王畿四郊之地唐设十二衞亦散布畿内郡县又以关内诸府分之皆所以临制四方爲国藩衞国朝禁兵多屯京师及畿内东南诸县虽于馈运爲便而西戎武备殊阙今中牟长垣都门要冲二鄙驿置皆由此而旧不屯兵阗无防守请置营益兵以备非常颂又请以获盗多寡爲县令殿最法以谓廵检县尉但能捕盗而不能使民不爲盗能使民不爲盗者县令也稍迁修起居注召试知制诰知审刑院时知金州张仲宣坐枉法臧罪至死法官援李希辅例贷死杖而流之颂奏曰希辅仲宣均爲枉法而情有轻重神宗曰枉法有情轻者邪颂曰希辅知台州受赇数百千仲宣所部金坑发檄廵检体究无甚利土人惮兴作以金八两属仲宣不差官比校视希辅有闲矣神宗曰免杖而黥之可乎颂曰不可也古者刑不上大夫仲宣官五品今贷其死而黥之使与徒爲伍虽其人无足矜所重者汚辱衣冠耳神宗从之自是命官犯臧抵死者例不加刑前秀州判官李定改太子中允除监察御史里行宋敏求知制诰封还词头翌日敏求罢词头复下颂当制奏定不由铨考擢授朝列不縁御史荐寘宪台虽朝廷急于用才度越常格然隳紊法制所益者小所损者大未敢具草次至李大临大临亦封还神宗曰去年诏台官有阙委御史台奏举不拘官职髙下令兼权颂大临又言从前台官于太常博士以上中行贠外郎以下举充后来爲难得资叙相当故朝廷特开此制只是不限博士贠郎非谓选人亦许奏举若不拘官职髙下并选人在其闲则是秀州判官亦可爲里行不必更改中允也今定改京官已是优恩更处之宪台先朝以来未有此比幸门一启则士涂奔竞之人希望不次之擢朝廷名器有限焉得人人满其意哉执奏不已于是并落知制诰天下谓之三舎人大临字才元成都人后十年大临始复天章阁待制颂亦乆之复集贤院学士知杭州召修两朝正史擢知开封府祥符令孙纯有罪颂坐失出贬秘书监知濠州未几除知河阳改沧州召还判吏部唐制吏部主文选兵部主武选神宗谓三代两汉夲无文武之别议者不知所处颂言唐制吏部有三铨之法分品秩而掌选事今欲文武一归吏部则宜分左右曹掌选事每选更以品秩分治神宗从之于是吏部有四选之法元祐初爲刑部尚书进吏部尚书兼侍读迁翰林学士承旨遂爲尚书左丞哲宗纳皇后讲修六礼爲册礼使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颂爲相务在奉行故事使有司奉法遵职执事量能授任杜絶侥幸之原深戒疆埸之臣邀功生事防除贾易知苏州颂以易昔爲御史法应牵复既爲监司乃徙苏州则是经恩反下迁与同列议不合命未下谏官杨畏来之邵谓颂沮格诏令颂上章辞位乃以观文殿大学士充集禧观使出知扬州绍圣中除中太一宫使居京口以太子少师致仕进太子太保薨年八十二赠司空颂天性仁厚宇量恢廓喜怒不形于色虽燕居必正衣冠危坐无惰容平生嗜学自书契以来经史九流百家之说至于图纬隂阳五行律吕星官等法山经夲草无所不通尝议学校欲博士分经课试诸生以行艺爲陞俊之路议贡举欲先行实而后文艺去封弥誊録之法使有司参考其素行之自州县始庶几复乡贡里选之遗范论者韪之   臣称曰大防惇重挚鲠直颂德量相母后于垂帘之日不加敛而天下富不言兵而天下服使元祐之政有嘉祐忠厚之风可谓贤矣方绍圣之际公卿名大夫悉遭其诋毁而独颂岿然不爲谗邪所汚盖所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者其贤尤可尚也   东都事略卷八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三   王存字正仲润州丹阳人也举进士调嘉兴簿爲国子监直讲迁馆阁校勘乆之以母丧去服除判登闻鼓院累迁修起居注乞复唐贞观左右史执笔随宰相入殿神宗韪其言故事左右史虽日侍立而欲奏事必禀中书俟旨存因对及之即诏左右史许直前奏事自存始也明年以右正言知制诰同修国史论圜丘合祭天地爲非古当亲祠北郊如周礼除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拜兵部尚书迁户部复爲兵部元祐初加枢密直学士明年拜尚书右丞又明年迁左丞自存在兵部时太仆寺请内外马政得专达毋驾部存言如此官制坏矣先帝正省台寺监之职使相统制不可徇有司自便而隳已成之法执政有议罢畿内敎保甲者存曰今京师兵籍益削又废保甲不敎非国家根夲长乆之计时四方奏谳大辟刑部援此请贷而都省屡以无可矜恕却之存言此祖宗制也且有司援此欲生之朝廷破例欲杀之可乎又言比废进士专经一科参以诗赋失先帝黜词律崇经术之意河决而北几十年水官议还故道存争之曰故道已髙水性趋下徒费财力恐无成功卒辍其役蔡确以诗怨讪存与范纯仁欲薄其罪确再贬新州存亦罢以端明殿学士知蔡州歳余迁资政殿学士改知扬州复召爲吏部尚书时在廷朋党之论寖炽存入对首言人臣朋党诚不可长然不察则滥及善人矣除知大名府改杭州绍圣初请老提举崇禧观迁右正议大夫致仕执政致仕不爲东宫官自存始既而又降通议大夫存尝悼近世学士贵爲公卿而祭祀其先但循庶人之制及归老筑居首营家庙迁右正议大夫卒年七十九存性寛厚仪状伟然平居恂恂不爲诡激之行其所守确不可夺司马光谓存并驰万马中能驻足者时人以爲知言   赵瞻字大观凤翔盩厔人也父刚太子賔客瞻举进士调孟州司户参军移万泉令又知永昌县筑六堰均灌溉以絶水讼民以比召杜英宗即位爲侍御史上疏请揽威柄明功罪广聦明更积弊英宗嘉纳议追崇濮安懿王瞻论称亲非是愿与建议之臣廷辨以决邪正又与吕诲等合疏论列既而对延和殿英宗问濮圜议瞻曰陛下爲仁宗子而濮王称皇考非典礼英宗曰卿尝见朕岂欲以皇考事濮王乎瞻曰此大臣之议也诲等既罢瞻亦出通判汾州神宗时爲开封府推官神宗问青苗法瞻曰青苗法唐行之于季世扰攘中掊民财诚便今陛下欲爲长乆计爱百姓诚不便出爲陜西转运副使哲宗即位自知沧州召爲太常少卿迁户部侍郎元祐三年以枢密直学士佥书枢密院事明年拜同知枢密院事都水王令图请复黄河故道朝廷数遣使按行论者不一瞻曰还河之策未有定论今役徒三十万用稍木二十万投于水以侥幸万一岂计哉屡争于上前因得罢瞻在西府乞废渠阳军纾荆湖之力又乞弃西鄙城砦以易永乐遗民卒于位赠右银青光禄大夫諡曰懿简瞻爲人寛仁爱人色温而气和人以爲长者绍圣中言者以傅防元祐追夺所赠官着党籍云傅尧俞字钦之郓州项城人也十歳能爲文未冠举进士爲新息簿累迁太常博士擢监察御史里行兖国公主下嫁李玮爲内臣梁怀吉张承照所闲仁宗斥二人者于外居无何复还主家而出玮知衞州尧俞言主恃爱薄其夫家而朝廷又爲之逐玮而还臣甚悖礼爲四方笑且陛下何以诲诸女仁宗春秋髙皇嗣未立尧俞请建宗室之贤以慰天下望英宗即位进殿中侍御史迁起居舎人同知谏院初英宗疾慈圣后同听政至是疾平尧俞上书慈圣请还政乆之颇闻内侍任守忠有谗闲语尧俞上书慈圣曰今物议纷然疑有谗闲故两宫之情似未通臣谓天下之可信者无大于以天下与人亦无大于受天下以公况皇帝以明睿之资贯通古今而受人之天下乎殿下今日诛窜谗人则慈孝之声并隆于天下矣于是慈圣还政逐守忠等大臣建言以濮安懿王宜称皇考尧俞与吕诲等极论其事谓濮王于先帝爲兄称皇伯爲是出知和州神宗即位移知庐州徙陜西转运使除直史馆迁盐铁副使出知江宁府陛辞以仁庙一室与艺祖太宗并爲百代不迁之主哲宗即位知明州召爲秘书少监兼侍讲擢给事中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御史张舜民以言事罢诏尧俞更举御史尧俞封还诏书请留舜民即以尧俞爲吏部侍郎尧俞不可遂以龙图阁待制知陈州入爲吏部侍郎复除中丞前宰相蔡确坐诗诽谤贬自宰相执政侍从御史以论不合罢去尧俞曰确之党其尤者固宜逐其余可以一切置之水官李伟言大河可从孙村导之还故道尧俞言河事虽不可渝度然比遣使按之皆言非便而伟又缪悠不肯任责岂可以遂兴大役朝廷遂置伟议迁吏部尚书兼侍读元祐四年拜中书侍郎在位二年卒年六十八赠右银青光禄大夫諡曰献简绍圣中以元祐党人夺赠諡著名党籍后党锢解下诏褒赠録其后云   王岩叟字彦霖大名清平人也举明经调栾城簿韩琦留守北京辟岩叟爲属韩绛代琦复欲留岩叟岩叟谢曰岩叟魏公之客不敢出他门也士君子称之后知安喜县元丰末召爲监察御史上疏两宫极陈时事之弊以谓不絶害源百姓无由乐生不屏羣邪太平终是难致是时方下诏求疾苦岩叟谓役钱敛法太重民力不胜愿复差法如嘉祐元祐初迁左司谏李定不持所生母仇氏服岩叟论其不孝定遂分司裕陵复土蔡确爲山陵使还朝以定策自居岩叟言陛下之立以子继父百王不易之道也太皇太后先定策于中而确敢贪天之功乎确遂罢又论章惇凶焰日炽恶德不悛近帘前争役法词气不逊无事上之体亏丧臣道凌弱主威惇由是亦黜又言张诚一尝盗发其父墓取其系犀帯又剥其母之首饰而诚一坐贬迁侍御史时左右正言乆阙岩叟上疏曰国朝仿近古之制谏官才至六人方之先王已爲少今复缺而不补臣所未谕岂以谓治道已清而无事于言邪人材难称不若虚其位邪二者皆非臣所望于今日也愿诏补谏臣无令乆虚其职张舜民言不当遣起居舎人刘奉世封册西夏主干顺以爲大臣优假奉世爲是过举朝廷以其言失实罢监察御史岩叟合台谏傅尧俞韩川上官均梁焘朱光庭王觌等论列乞还舜民职任以直集贤院知齐州入爲起居舎人权吏部侍郎中书舎人迁龙图阁待制充枢密都承防知开封府岩叟常谓天下积欠多若催免不一公私费扰乞随等第立多寡爲催法朝廷是之乃立定五年十科之令六年拜枢密直学士佥书枢密院事宣仁后谕曰知卿材故不次进用岩叟逊谢而进曰陛下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下安静愿信之勿疑守之勿失则宗社千万世之福也用人之际望更加审察邪正正人在朝则朝廷安人君无过举天下平治邪人一进则朝廷便有不安之象非谓一人便能如此乃其类应之者众上下防蔽人主无由得知不觉养成祸患尔臣又闻有以君子小人参用之说告陛下者果有之乎此误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唯说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成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成否小人既进则君子必引类而去若君子与小人竞进则危乱之基也陛下不可以不察初夏人来争兰州地界岩叟谓质孤胜如两堡自元祐讲和画界当在我地盖形势膏腴之利岂可轻议弃与哉持不可宰相刘挚右丞苏辙以人言求避位岩叟曰元祐之初排斥奸邪缉熙圣治挚与辙之功居多愿深察谗毁之意重惜腹心之人无轻其去就两宫深然之诏立皇后宣仁后曰皇帝选得贤后有内助之功岩叟曰内助虽是后事其如正家须在皇帝圣人所谓正家而天下定矣既退乃取歴代后事迹可以爲法者成书一编曰中宫懿范上之七年罢爲端明殿学士知郑州移河阳卒年五十一赠正议大夫绍圣中坐元祐党追贬雷州别驾   梁焘字况之郓州人也父蒨兵部贠外郎焘以父任爲太庙斋郎举进士中第编校秘阁书籍迁集贤校理枢密院检详文字提举京西刑狱召爲工部郎中元祐初爲太常少卿迁右谏议大夫有请宣仁后御文德殿服冠冕者受册者焘率同列谏引薛奎谏章献明肃皇后不当以王服见太庙事宣仁后欣纳又论市易已废乞蠲中下户逋负又乞欠青苗下户不得令保人备偿御史张舜民以言事坐左迁台谏官皆论以爲非是焘以谓御史持纪纲之官得以犯顔正论况臣下过失安得畏忌不言哉今御史敢言大臣者天下之公议大臣不快御史者一夫之私心屈天下之公议快一夫之私心非治朝之盛事也焘又面责给事中张问不能駮还舜民制命以爲失职坐诟同列出爲集贤殿修撰知潞州复爲左谏议大夫前宰相蔡确作诗怨谤焘与刘安世等交攻之焘又言方今忠于确者多于忠朝廷之士敢爲奸言者多于敢正论之人以此见确之气焰凶赫根株牵连贼化害政爲患滋大确卒窜新州迁御史中丞邓温伯除吏部尚书焘论温伯柔佞不立巧爲进取不听改权户部尚书不拜以龙图阁待制知郑州明年召爲礼部尚书翰林学士元祐七年拜尚书左丞八年以疾罢爲资政殿学士同醴泉观使不拜出知颍昌府徙郓州绍圣三年责少府监分司明年遂贬雷州别驾化州安置卒于贬所年六十四   郑雍字公肃襄邑人也举进士甲科召试爲秘阁校理知太常礼院坐议宗室昬婣不当出通判陜州元丰中爲嘉王岐王宫记室参军元祐初擢起居郎召试中书舎人使契丹还爲左谏议大夫迁御史中丞奏劾宰相刘挚威福日恣及王岩叟等以爲挚党挚岩叟罢遂爲尚书右丞改左丞绍圣二年以资政殿学士知陈州徙北京留守初章惇以白帖子贬谪元祐臣僚安焘等争论不已哲宗疑之雍欲爲自安计谓惇曰熙宁初王安石作相尝用白帖子行事惇大喜取其案牍怀之以白哲宗惇遂安雍虽以此结惇然卒罢政坐无祐党夺职知成都府提举崇福宫卒年六十八后列名党籍云臣称曰人臣之罪莫大于欺君章惇以白帖子贬谪元祐之臣是欺君者也雍爲执政不惟不力争而乃匿情顺非爲固位计是亦爲欺君者也语云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茍患失之无所不至矣圣人之言可不信夫   东都事略卷九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四   滕元发初名甫字元发以避髙鲁王讳改字爲名而字逹道东阳人也范仲淹见而竒之中进士第三人授大理评事通判湖州时孙沔守杭州见之曰后当爲贤将授以治剧守边之要召试爲集贤校理稍迁起居注知制诰知谏院御史中丞王陶论宰相不押班爲跋扈神宗以问元发元发曰宰相固有罪然以爲跋扈则臣以爲欺天陷人矣除知开封府迁御史中丞种谔擅筑绥州且与薛向发诸路兵环庆保安皆出剽掠西人复诱杀将官杨定元发上疏极言谅祚已纳款不当失信边隙一开兵连民疲必爲内忧京师郡国地震元发上疏指陈致灾之由者犬臣不恱出知秦州神宗曰秦州非朕意也留不遣河朔地大震命元发爲安抚使知开封府除翰林学士夏国主秉常被簒元发言继迁死时李氏几不立矣当时大臣不能分遣诸豪乃以全地王之至今爲患今秉常失位诸将争权天以此遗陛下若再失此时悔将无及请择立一贤将假以重权使经营分裂之可不劳而定百年之计也神宗竒其策然不果用元发性疎达自信不疑在上前论事如家人父子言无文饰洞见肝鬲神宗知其诚荩事无巨细人无亲疎辄问元发元发随事解荅不自嫌外也王安石方立新法天下詾詾恐元发有言而上信之也因以事出之于外以翰林侍读学士知定州入觐力言新法之害曰臣始以意度其不可耳今爲郡守亲见其害者具道所以然之状天下大旱诏求直言元发上疏曰新法害民者陛下既知之矣但下一手诏应熙宁二年以来所行新法有不便者悉罢则民气和而天意解矣留守南都徙齐邓二州会妻党犯法元发坐落职知池州未行改安州复以言者改筠州或以爲且有后命元发谈笑自若曰天知吾直上知吾忠吾何忧哉且上章自讼有曰乐羊无功谤书满箧即墨何罪毁言日闻神宗览之释然即以爲湖州哲宗即位徙苏扬二州除龙图阁直学士复知郓州学生食不给民有争公田二十年不决者元发曰学无食而以良田饱顽民乎乃请以爲学田遂絶其讼徙真定又徙太原元发治边凛然威行西北号称名帅淮南京东饥召城中富民与约曰流民且至无以处之则疾疫起并祸汝矣吾得城外废营地欲爲席屋以待之民曰诺爲屋二千五百闲一夕而成流民至以次授地井灶器用皆具盖活五万人云以老力求淮南乃以爲龙图阁学士知州未至而卒年七十一諡曰章敏   李师中字诚之应天府楚丘人也其父纬爲泾原路都监屯镇戎军夏人十余万犯镇戎纬帅兵出战而帅司所遣别将郭志髙逗留不进诸将以众寡不敌不敢复出纬坐责降师中上书辨父无罪乞以军法治主帅及志髙时吕夷简爲相诘问不屈夷简怒以爲非布衣所宜言对曰师中所言父事也士大夫称之师中举进士知洛川县民有罪妨其农时者必遣归令农隙自诣吏令当下者榜于门或召父老谕之租税皆先期而集尝出乡亭见戎人代华人耕作诘之皆用兵时潜入中国人借其力往往与爲昬婣师中以华夷不可杂处遍索境内得数百言之于帅帅用其言大索旁郡得戎人内居者甚众皆徙之极边厐籍爲枢密副使荐其才召对转太子中允知敷政县权经略司属官宥州移牒保安军以歳赐每至次年方毕欲歳终皆得之延州以闻朝廷降式许之师中改云依乆例因论奏曰戎人所欲无厌今许之不足以示恩徒启其贪心而示弱枢密院劾其擅改制书师中曰所改者保安军囘宥州牒尔非制书也提防广南西路刑狱交趾入防廵检宋士尧领兵拒之遂陷没师中劾奏萧注治邕八年兵十余万不能抚而用之乃以溪洞贸易掊敛以失众心卒致将卒败覆按法当斩于是注责泰州安置师中迁转运使交趾每瘴疠甚必声言入防师中先得其情既而摄帅事邕州果遣军校乗驿来求救师中不省但诘其擅乗驿之罪而已既而卒无事迁直史馆知凤翔府种谔取绥州师中言西夏方入贡叛状未明恐彼得以借口徒启其衅端也鄜延路觇知西夏驻军绥银州檄诸路当牵制师中上疏论牵制之害时诸将皆请行师中曰不出兵罪独在帅非诸将忧也后朝廷知其害罢之拜天章阁待制河东都转运使西人入防以师中知秦州时王韶乞筑渭源上下两城屯兵以胁武胜军抚纳洮河诸部下师中议师中言今修筑必广发兵大张声势及今蕃部纳土招弓箭手恐西蕃及洮河武胜军部族生疑无由招抚今不若先招抚青唐武胜及洮河诸族则西蕃诸族必乞修城砦因其所欲量发兵筑一城或三两堡以示断绝夏贼钞畧之意部族必归心唐于西域每得地则建爲州其后皆陷失以清水爲界大抵根夲之计未实腹心之患未除而勤逺略贪土地者未有不如此者诏师中罢帅事韶又请置市易募人耕縁边旷土师中奏韶指占极边见招置弓箭手地置市易于古渭砦臣恐自此秦州益多事所得不补所失秦州汉蕃户卖买一旦尽夺归官实恐细民失业商旅不行又言韶所奏渭源城至成纪田顷不实乃欲以招弓箭手地塞其数诏遣使案视谓师中稽留朝旨落天章阁待制知瀛州师中言时政阙失大自称荐又乞召司马光苏轼等复置左右遂贬和州团练副使安置徙单州复分司南京提举太极观卒年六十六师中爲人落落有气节所至必设条敎劝民务农官吏不烦而事举然好爲大言以故不容于时云   刘庠字希道彭城人也父顔字子望举进士知龙兴县坐杀已就执之盗免官遂居乡里以著书自适学者常数十百人名闻东州乃采摭两汉至五代名臣奏对有补于时者爲辅弼召对四十卷冯元钱易蔡齐爲上之且言顔经行淳备乃以爲任城簿李廸知兖青二州皆辟爲从事顔所着有儒术通要经济枢言石介见其文叹曰恨不得在弟子之列年五十二卒庠幼能诗蔡齐妻以子用齐遗奏补将作监主簿举进士迁太常博士英宗以灾异求直言庠上书论时事遂除监察御史里行因日食乞罢后苑宴游以只畏天戒会圣宫修仁宗神御殿宏丽过常庠言非所以昭先帝俭德乞损其制奉宸库失盗庠劾奏近侍领皇城司职事者以严宫城之禁愿陛下不以近习挠天下法初禁销金李珣犯令庠言法行当自贵近始英宗曰朕岂私一李珣邪珣乃仁宗外家若行之天下谓朕何又言两省封駮之任名存实亡御史贠阙不补非盛世事神宗即位迁殿中侍御史爲右司谏庠陈中国御戎之体守信爲上昔元昊之叛五来五得志天下爲之困弊今莫若示大信舍近功爲国家长利除集贤殿修撰河东转运使庠计一路之产唯铁利爲饶请复旧冶鼓铸通隰州盐矾博易以济用又请募民入粟塞下豫爲足食擢天章阁待制改河北都转运使契丹侵霸州土场爲已地又徙帐云朔或以爲河北不可不备诏庠对状上五策料敌必不敢动大河东流议者欲徙北庠谓当以歳月徐观其势而顺导之则役不劳而功可成居歳余移知真定府又爲河东都转运使召知开封府是时王安石用事变更新法庠谓不可行奏愿罢之神宗谕之曰卿奈何不与大臣协心济治乎庠曰臣子于君父各伸其志臣知事陛下不知附安石数月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太原府明年辽人遣萧禧议河东疆事先是虏主植牙云中遣骑涉吾地边吏执之敌檄取纷然或以爲起衅造兵当大爲备庠奏敌之重兵皆不在行云朔嵗俭军无见粮张形示强意在画疆事尔以我方事河湟恐中国有轻彼心故造端首难然疆事分画乆矣今始造议曲在彼不在我愿勿听神宗以敌书示庠讫以黄嵬山分水岭爲界云知成都府请禁西山六州与汉人爲昬婣者以防后患徙知秦州坐失举降知虢州移江宁府又坐失举知滁州未几移永兴军哲宗即位加枢密直学士知渭州卒年六十四宣仁后曰帅臣极难得刘庠可惜也赵禼字公才邛州依政人也举进士爲汾州司法参军夏人不廷郭逵宣抚陜西帅延安禼皆在幕府种谔擅纳绥州降羌数万朝廷病其生事议诛谔复故地归降虏以解仇释兵禼上疏曰谔无名兴举死有余责若将改而还之彼能听顺而亡絶约之心乎不若谕谅祚以虏众饿莩投死中国边臣虽擅纳实无所利特以质往年景询辈尔可遣询等来与降羌交归各遵纪律而疆埸宁矣如其蔽匿则我留横山之民未爲失也又移书执政请存绥州以张兵势先规度大理河川建堡砦画稼穑之地三十里以处降羌若弃绥不守则无以安新附之众援种世衡招蕃兵破贼屯青涧城故事朝廷从之活降羌数万爲东路捍蔽熙宁初夏人诱杀知保安军杨定等既以贼李崇贵韩道喜来献且请和朝廷欲官其任事之酋镌歳赐以爲奉给因使纳塞门安逺二砦而还绥州禼言绥州实势胜之地宜増广边障乃无穷之利若存绥州以观其变计之得也神宗知其才召见问边事对曰绥之存亡皆不免用兵神宗然之除集贤校理夏人犯环庆后复入贺正禼请边吏离其心腹因以招横山之众此不战而屈人兵也迁提防陜西刑狱韩绛宣抚陜西河东兵西讨禼言大兵过山界皆砂碛乏善水草又亡险隘可以控扼臣窃危之若乗兵威招诱山界人户处之生地当先经画山界控扼之地然后招降不尔劳师逺攻未见其利绛欲取横山而种谔献城啰兀之策以禼权宣抚判官禼说绛以大举非计师出果无功除直龙图阁知延州夏人屡欲款塞毎虚声摇边诏问方略禼审计形势爲破贼之策以献遣禆将曲珍吕真以兵千人分廵东西路贼方以四万众自闲道欲取绥州道遇曲珍皇骇亟战吕真继至贼众败走贼自失绥州意未能已禼揣知其情奏言贼使请和必欲画绥州界愿听夲路经略司分画歳赐则俟通和之日复焉明年遂用禼策以绥州爲绥德城鄜延地皆荒瘠占田者不出租赋而倚爲藩蔽寳元用兵后凋耗殆尽其旷土爲诸酋所有禼因召问曰往时汝族户若干今皆安在对曰大兵之后死亡流防其存止此禼曰其地存乎酋无以对曰吾赀汝归听汝自募丁家使占田充兵若何吾所得者人尔田则吾不问也诸酋皆感服归募壮夫悉补亡籍又检括境内公私闲田得七千五百余顷募骑兵万七千禼以异时蕃兵提空簿漫不可攷因议涅其手属歳饥禼令蕃兵愿刺手者贷常平谷一斛于是人人愿刺因训练以时精锐过于正兵神宗闻而嘉之擢天章阁待制交趾叛禼緫九将军讨之以中官李宪爲之贰与宪不合请罢之神宗问可代宪者禼以郭逵老边事而愿爲禆賛于是以逵爲宣抚使而禼爲之副逵至辄与禼异禼欲乗兵形未动先抚辑两江峒丁择壮勇啖以利使招徕携贰隳其腹心然后以大兵继之逵不听禼又欲使人赍敕牓入贼中招纳逹令燕逹先破广源复还永平卨以爲广源闲道距交州十二驿趣利掩撃出其不意川涂并进三路致讨势必分溃固争不能得贼遂据长江列战舰数百艘官军不济禼分遣将吏伐木治攻具机石如雨艨艟被撃皆废徐以罢卒致贼设伏撃之斩首数千级馘其渠酋贼遂降逵怍于玩防乃移疾先还逵既坐贬禼亦以不即平贼降爲直龙图阁知桂州后复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时西师大举五路并进以禼领河东都转运司事坐餽挽不给黜知相州既而镌职知淮阳军数月复职知庆州时夏贼欲袭取新垒大治攻械禼具上挠贼计虏防兰州禼遣曲珍将兵直抵盐韦俘馘千驱孳畜五千虏酋拽厥嵬名宿兵于贺兰原时出盗边禼遣将李昭甫蕃官归仁各领兵三千左右分撃耿端彦兵四千趋贺兰原戒端彦曰贺兰险要过岭则砂碛也使贼入平夏无繇破之选三蕃官各与轻兵五百使闲道出贼砦后邀归路与贼战贺罗平贼败果趋平夏千兵伏发贼骇溃斩贼千生擒嵬名斩首领六获战马七百牛羊老幼三万余迁龙图阁直学士复帅延安元祐初梁乙埋数扰边禼知贼将入宼檄西路将刘安李仪曰贼即犯塞门汝径以轻兵捣其腹心已而果然安等袭洪州俘斩甚众夏人入贡既而以重兵压境诸将亟请益戍兵爲备禼徐谕之曰第谨斥堠整戈甲无爲寇先戍兵不可益也因遣人诘虏虏遂溃去迁枢密直学士乙埋终不悛使闲以善意问乙埋何苦与汉爲仇必欲防第数来恐汝所得不能偿所亡洪州是也能改之吾善遇汝遗之战袍锦防自是乙埋不复窥塞因复纵间国中遂疑而杀之除端明殿学士迁太中大夫夏人遣使以地界爲请朝廷许还葭芦米脂浮屠安疆四砦以禼领分画之议夏人既得四砦犹未有恭顺意居无何复犯泾原会禼卒年六十五赠右光禄大夫绍圣四年以禼与元祐弃地议名系党籍云   吕大忠字进伯大防兄也举进士韩绛宣抚陜西以大忠提举永兴路义勇改秘书丞检详枢密院吏兵房文字令条义勇利害大忠言养兵猥众国用日屈汉之屯田唐之府兵善法也弓箭手近于屯田义勇近于府兵择用一焉兵屯可省矣爲佥书定国军判官熙宁七年遣太常少卿刘忱议河东地界大忠遭父丧起复知代州虏使萧素梁頴设次于夲朝地而辄据主位大忠不从于是移次于长城北易西上阁门使知石州大忠数与素颖防屡以理折之稍屈契丹复使萧禧来聘召执政及大忠议大忠进曰彼遣使来即与代北之地若有一使曰魏王英弼来尽索关南地亦与之乎神宗黙然议卒不决大忠请终丧其后卒以分水岭爲界云元丰初除河北路转运判官大忠言古之理财视天下犹一家朝廷者宗外计者兄弟之宫居虽异而财无不同未有余而不归资而不与者也如是则财利之势周流不息今有司唯知出纳之吝有余不足不以实告于上上知其不实一切不信其言故有余而莫之归不足而莫之与致上下之情不交甚大患也乃上生财养民十二事移淮南西路提防刑狱哲宗即位爲陜西转运副使移知陜州除直龙图阁知秦州迁宝文阁待制夏人自麟府环庆路犯边之后遂絶歳赐复欲遣使谢罪将许之大忠言敌人性无常强则纵困则服连年入宼边民皆谓必有以制之今无名遣使阳爲恭顺实惧讨伐若许之恐爲敌人所窥也大忠尝献言夏人兵不过三十万戍守外战士不过十万三路之众足以当之屡犯王略而朝廷一不与校臣窃羞之迁寳文阁直学士知渭州坐事降待制知同州俄致仕卒复寳文阁直学士游师雄字景升京兆武功人也举进士爲仪州司户参军迁德顺军判官赵禼帅延安辟爲属乆之除宗正寺主簿迁军器监丞吐蕃防边其酋长鬼章青宜结乗闲胁属羌结夏贼爲乱谋分据熙河朝廷择可使者与边臣措置以师雄行听以便宜从事既至谍知西夏聚兵于天都山前锋已屯通逺境上吐蕃之兵欲攻河州鬼章又欲以别部出熙河师雄请于帅刘舜卿分兵爲两道姚兕将而左种谊将而右兕破六逋宗城斩首一千五百级攻讲朱城断莫河飞桥青唐十万众不得度谊遂破洮州擒鬼章及大首领九人斩首一千七百级以师雄爲陜西转运判官又爲转运副使召入爲衞尉少卿出知邠州改河中府除直龙图阁知秦州摄帅熙河自复洮州之后于阗大食佛林邈黎诸国皆惧悉遣使入贡朝廷令熙河限二歳一进师雄曰如此非所以来逺人也未几还秦移陜州以卒年六十   东都事略卷九十一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五   杨绘字元素汉州绵竹人也举进士爲大理评事通判荆南神宗时爲修起居注知谏院建言宗室以服属裁荫子之数立出官之法神宗嘉纳向传范爲京东帅绘请易其任以杜外戚侥求神宗曰得卿如此言甚善诚可以止异日妄求也宰相曽公亮用所善曽巩爲史官绘言前数月人已知巩爲实録检讨矣公亮以朝廷名器爲已物乞正招权之罪巩既罢史官绘亦罢谏职除兼侍读御史中丞滕甫言绘何罪而罢神宗于是诏甫曰绘坚求外补盖绘未究朕意绘迹踈逺立朝寡援不畏强御知无不爲朕一见即知其忠直可信故擢置言职知之亦笃矣今日之除盖难与宰相两立于轻重之闲姑少避之卿其谕朕此意绘曰谏官不得其言则去经筵非姑息之地卒辞不受未阅月再知谏院擢翰林学士御史中丞时王安石执政绘上言当今旧人多以疾求退范镇年六十三吕诲五十八欧阳脩六十五而致仕富弼六十八被劾引疾司马光王陶皆五十而求闲散陛下可不思其然乎又言以经术取士独不用春秋宜令学者以三传解经又言安石不知人提举常平使者暴横绘论免役有十害请罢之曽布疏其说诏付绘分析绘执前议遂罢以翰林侍读学士知亳州徙应天府又徙杭州再爲翰林学士兼侍讲议者欲加孔子帝号绘以爲非是绘尝荐属吏王永年御史蔡承禧言其私通馈赂坐贬荆南节度副使数月分司南京改提举太平观起知兴国军哲宗即位徙徐州复天章阁待制知杭州卒年六十二绘爲人放旷不羇然吏事敏给主于爱利爲文立就有集八十卷   李常字公择南康军建昌人也幼力学举进士调江州判官宣州观察推官方重自持人畏惮之发运使杨佐荐改秩常推其友刘琦佐曰不见此风久矣并荐之议者谓常能举善而谓佐爲知人除秘阁校理熙宁初自太常博士改右正言时方更法常言始建三司条例司已致天下之议至于均输青苗敛散取息傅防经义人且大骇又言州县有不散常平钱而但使民出息者诏常具姓名以闻常不以闻遂落校理通判滑州歳余复职知鄂湖齐三州齐多盗论报无虚日常得黠盗刺爲兵使在麾下它日询其状对曰此由富家爲之囊槖尔常于是令藏盗之家并发屋破柱拔其根株自是奸无所匿徙淮南西路提防刑狱元丰六年召爲太常少卿迁礼部侍郎哲宗立进吏部侍郎常上七事曰崇亷耻存乡举别守宰废贪賍谨疑狱择儒师修役法又论役法差免二科以爲法无新陈便民爲是今使民俱出资则贫者难办俱出力则富者难堪盍各从其愿庶几可久矣赦恩蠲市易逋负不满二百缗者常请累息过其数亦勿取拜御史中丞兼侍读加龙图阁直学士论取士请分诗赋经义爲两科以尽所长吴处厚缴蔡确诗以爲谤讪谏官刘安世因力攻之常以爲以诗罪确非所以厚风俗改兵部尚书辞不拜出知邓州徙成都府行次陜郊而卒年六十四有文集奏议六十卷诗传十卷元祐防计録三十卷常少读书于庐山五老峯白石庵之僧舎书几万卷当既贵思欲遗后之学者乃藏于山中时人目其居曰李氏藏书山房而苏轼爲记其事云   孙觉字莘老髙邮人也中进士第治平中爲馆阁校勘神宗即位除直集贤院爲昌王府记室王礼之问终身之戒觉爲陈诸侯之孝作富贵箴迁右正言神宗欲革积弊觉言弊不可不革革而当其悔乃亡神宗然其言邵亢在枢府无所建明滕甫爲中丞觉论其颇僻不报即家居待罪朝廷以觉荐陈升之才可用非谏官职夺两官觉曰谏官言事不当黜之可也无降秩充位者乞补外得通判越州复右正言徙知通州召还修起居注青苗法行觉论其非时言者亦以爲畿内有追呼抑配之扰神宗令觉行视虚实觉退而上疏曰臣以言爲职体量非臣事黜知广德军逾年徙湖州松江隄爲民患觉易以石髙一寻有奇长百余里隄下悉爲良田徙庐州改右司谏以祖母亡解官下太常议议者谓不可诏知润州而觉已持祖母丧矣服除知苏州徙福州闽俗厚于昬丧觉裁爲中法使富家不得过百缗令出一日嫁娶者数百家葬埋费减什之五徙徐州又徙南京召爲太常少卿易秘书少监哲宗即位兼侍讲迁右谏议大夫又迁给事中爲吏部侍郎领右选右选万五千贠而阙不满六千有三年不得调者觉请自军功保甲进者补指使袒免亲从贠外置一日得阙数千改主左选请磨勘歳以百人爲限擢拜御史中丞以疾请罢除龙图阁直学士提举醴泉观留侍讲力请外提举灵仙观卒年六十三绍圣中以觉爲元祐党夺职追两官徽宗即位复故官职有文集奏议六十卷春秋传十五卷弟览   览字傅师举进士调河南簿后知尉氏县将官御下苛酷士卒谋就大阅杀将以叛览闻之亟往谕之曰将官暴虐诚有罪也然汝曹衣食县官县官顾负汝邪何敢爲族灭计众皆感悟听命遂帖服神宗嘉之以爲司农寺主簿又迁丞出爲提举湖南常平京西转运判官召爲右司贠外郎除河北转运副使以直龙图阁爲江淮荆浙发运副使又知桂州迁寳文阁待制知渭州又帅延安入爲户部侍郎除龙图阁直学士知太原府进枢密直学士览治边数有功而议事多与执政异坐军期落职提举崇禧观俄复待制知光州徙知河南府复龙图阁直学士知渭州徙永兴军成都府复请祠提举崇禧观卒年五十九览精于吏事甚有能政所至善良得职云   鲜于侁字子骏阆州人也性庄重力学举进士第庆歴中天下旱诏中外言事侁上书论灾异之兴言甚剀切稍迁秘书丞知绵州英宗初爲皇嗣侁上疏请选经术士以爲羽翼神宗初诏求直言侁爲蔡河拨发应诏言十六事皆人君谨始者神宗谓滕甫曰其文类王陶可嘉也遂用爲利州路转运判官初建助役法诏诸路监司各定所役缗钱转运使李瑜定四十万侁曰利路民贫二十万足矣与瑜议不合各具利害以闻神宗是侁议因以爲诸路率即罢瑜以侁爲转运使利州守周永懿贪虐不法前使者不敢问侁举按其罪编管衡州又爲京东转运使所代吴居厚以掊敛虐下侁继之务行寛大司马光尝谓苏轼曰子骏福星也京东人困甚且令子骏救之然安得百子骏布之天下乎元祐初召爲太常少卿拜左谏议大夫建言祖宗政本人情狱讼简少先帝置大理狱其少卿二人同详谳奏牍罢其余治狱官吏请六曹寺监长吏各举寮属又请复制举分诗赋经义两科而先论策以疾请外除集贤殿修撰知陈州卒年六十九侁长于楚词尝作九诵苏轼见之谓其近古屈原宋玉友其人于冥漠续微学之将坠者绍圣闲以侁爲元祐党削左谏议大夫集贤殿修撰遂与党籍云   马黙字处厚单州武城人也举进士调临濮尉治平中爲监察御史里行时议尊崇濮安懿王台谏力争以爲不可悉补外黙请还所出台谏官吕诲等不报欧阳脩建濮议士论不与郭逵除佥书枢密院物议不厌黙皆上疏论列防地震河东陜西郡黙以爲阴盛虑爲边患宜备之后数月西夏果入防时朝廷欲于西京防圣宫置仁宗神御殿黙以爲汉以先帝所尝行郡国立庙知礼者以爲非是况仁宗未尝幸西洛剏建别庙使有司侍祠殊乖典礼以言事不效乞罢御史出通判怀州神宗即位黙陈十事一曰揽威权二曰察奸幸三曰近正人四曰明功罪五曰息大费六曰备灾歳七曰崇俭八曰乆任九曰选提转牧宰十曰御戎狄揽威权则天子势重而大臣安矣察奸佞则忠臣用而小人不能幸进矣近正人则谏诤日闻而圣性开明矣明功罪则朝廷无私而天下服矣息大费则公私富而军旅积矣备灾歳则大恩常施而旤乱不起矣崇俭则自上化下而民朴素矣乆任则官不虚授而职事举矣选提转牧宰则庶绩有成而民受赐矣御戎狄则四夷畏服而中国强矣除知登州沙门岛旧制有定额溢数则投之海中砦主李庆罢官入谒黙遽问擅杀几何人庆对一任杀七百余人黙诘之则曰岛上地狭徒猥众过数官粮不足以赡则取杀之黙责其擅杀欲按其罪庆皇恐即日自杀黙爲奏请更定配岛法凡二十条溢额者则选年深不作过人移徙登州自是多全活者其后苏轼起知登州父老迎于路曰公爲政爱民得如马使君乎轼异之徙知曹州召爲三司盐铁判官论新法不便出爲京东提防刑狱又爲广南西路转运副使会安化等州蛮歳饥略省地黙上平蛮方略以爲胜负不在兵而在将富良宵遁郭逵怯懦邕城陷没苏缄老缪归仁铺覆军陈崇仪先走昆仑关丧师张守节不战侬智高破亡因狄青之智勇欧希范之诛灭乃杜杞之方略此足以验矣以疾知遂州改徐州元祐初召爲司农少卿司马光问黙复乡差牙前法如何黙曰常平自汉爲良法不可尽废去其害民者可也其后役人立爲一州一县法而常平提举官省归提刑司颇自黙发之除河东转运使时议弃葭芦吴堡二砦黙奏控扼险阻敌不可攻弃之不便由是二砦得不弃移兖州召爲衞尉卿擢工部侍郎迁户部侍郎告老除寳文阁待制知徐州移河北都转运使再知兖州初元丰闲河决小吴因不复塞纵之北流入海元祐议臣以爲东流便水官亦以爲然黙与同时监司上议以北流爲便而御史郭知章亦奏请从东流于是作东西马头约水复故道爲长隄壅河之北流者劳费甚大明年复决黙复告老提举鸿庆宫坐附会司马光落职致仕后复寳文阁待制卒年八十一   东都事略卷九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三上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六上   苏轼字子瞻眉州眉山人也父洵见儒学传轼生十年而洵宦学四方母程氏亲授以书比冠学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欧阳脩试礼部进士得轼论欲以冠多士疑曾巩所爲巩脩门下士也乃置第二遂中乙科授福昌簿脩复以直言荐之制策入三等除大理评事佥书凤翔判官国朝以来制策入三等惟吴育与轼轼还朝判登闻鼓院英宗在藩闻轼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宰相韩琦曰苏轼之才逺大之器也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皆欲其进用然不若朝廷培养之而后用也今欲召试秘阁英宗曰未知其能否故试如苏轼有不能耶及试二论复入三等得直史馆寻以父忧去官服除判官告院王安石爲政每賛人主以独断神宗专信任之轼考试开封进士发策谓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小白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安石不恱安石欲更科举法诏两制三馆议轼议上神宗曰朕固疑此得轼议意释然矣即日召见问何以助朕轼曰陛下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陛下安静以应之神宗悚然嘉纳会上元有旨市浙灯轼密疏諌止安石创行新法轼上书论其不便曰臣之所欲言者三言而已愿陛下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今陛下不以财用付三司无故又创制置三司条例一司使六七少年日夜讲求于内使者四十余辈分行营干于外夫制置三司条例司求利之名也六七少年与使者四十余辈求利之器也至于所行之事行路皆知其难汴水浊流自生民以来不以种稲今欲陂而渍之万顷之稻必用千顷之陂一歳一淤三歳而满矣陛下遂信其说即使相视地形万一官吏茍且顺从真谓陛下有意兴作上糜帑廪下夺农时隄防一开水失故道虽食议者之肉何补于民自古役人必用乡户今者徒闻江浙之闲数郡雇役而欲措之天下单丁女户盖天民之穷者也而陛下首欲役之富有四海忍不加卹青苗放钱自昔有禁今陛下始立成法每歳常行虽云不许抑配而数世之后暴君污吏陛下能保之与异日天下恨之国史记之曰青苗钱自陛下始岂不惜哉且常平之爲法也可谓至矣今若变爲青苗坏彼成此所丧愈多亏官害民虽悔何及昔汉武帝以财力匮竭用贾人桑羊之説买贱卖贵谓之均输于时商贾不行盗贼滋炽几至于乱孝昭既立霍光顺民所欲而予之天下归心遂以无事不意今日此论复兴陛下坏常平而言青苗之功亏商税而取均输之利臣窃以爲过矣臣之所愿陛下结人心者此也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不在乎彊与弱歴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薄厚而不在乎富与贫人主知此则知所轻重矣故臣愿陛下务崇道德而厚风俗不愿陛下急于有功而贪富彊以简易爲法以清净爲心而民德归厚此臣之所愿陛下厚风俗者此也古者建国使内外相制轻重相权而无内重外轻之弊我国家租赋籍于计省重兵聚于京师以古揆今则似内重恭惟祖宗所以委任台諌则是圣人过防之至计台諌固未必皆贤所言亦未必皆是然须养其锐气而借之重权者岂徒然哉将以折奸臣之萌而救内重之弊也臣闻长老之谈皆谓台谏所言常随天下公议公议所与台谏亦与之公议所撃台諌亦击之今者物论沸腾怨讟交至公议所在亦可知矣臣恐自兹以往习惯成风尽爲执政私人以致人主孤立纪纲一废何事不生臣之所愿陛下存纪纲者此也臣所献三言陛下安可不察初殿试用策举子希合争言祖宗法制非是轼爲考官退拟荅以进至谓安石不知人不可大用安石怒御史诬奏轼过失穷治无所得轼遂请外通判杭州髙丽入贡使者发币于官止书甲子轼却之曰髙丽于本朝称臣今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亟易书称熙寜然后受之徙知密州时方行手实法使民自疏财产以定户等司农寺下诸路不时施行者以违制论轼谓常平官曰违制之坐若自朝廷谁敢不从今出于司农是擅造律也若何使者惊曰姑徐之未几朝廷亦知其害罢之徙徐州是歳河决澶渊东泛钜野北溢于济南溢于泗浸淫至城下民争出避水轼履屦杖策躬率兵夫筑长隄起戯马台属于城水至隄下不能爲害雨日夜不止河势益暴城不没者三板轼庐于城上使官吏分堵而守卒全城以闻诏襃之徙湖州言者指轼谢表语以爲怨谤因尽摭轼所爲诗讽时事者交章条列谓之讪上遂逮赴御史台鞫治坐贬黄州团练副使安置徙汝州未至上书自言有田在常愿得居之神宗许焉哲宗即位起知登州召爲礼部郎中除起居舎人迁中书舎人时方议改免役爲差役轼谓司马光曰差役免役各有利害免役之害掊敛民财十室九空钱聚于上而下有钱荒之患差役之害民常在官不得专力于农而贪吏猾胥得縁爲奸此二害轻重盖略等矣光曰于君何如轼曰法相因则事易成事有渐则民不惊者三代之法兵农爲一至秦始分爲二及唐中叶尽变府兵爲长征之卒自尔以来民不知兵兵不知农农出谷帛以养兵兵出性命以衞农天下便之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也今免役之法实大类此公欲骤罢免役而行差役正如罢长征而复民兵盖未易也光不以爲然轼曰昔韩魏公刺陜西义勇公爲諌官争之甚力魏公不乐公亦不顾今公作相不许轼尽言耶光笑而止寻迁翰林学士兼侍读轼尝鏁宿禁中中使宣召入对便殿宣仁后问曰卿前年爲何官曰臣前年爲汝州团练副使今爲何官曰臣今待罪翰林学士曰何以遽至此轼曰遭遇太皇太后皇帝陛下宣仁曰非也轼曰岂大臣论荐乎宣仁曰亦非也轼惊曰臣虽无状不敢自他途以进宣仁曰此乃先帝之意也先帝每诵卿文章必叹曰竒才竒才但未及进用卿上位耳轼不觉哭失声宣仁与哲宗亦泣左右皆感涕已而命坐赐茶撤御前金莲烛送归院轼尝读祖宗宝训因及时事历言今功罪不明善恶无所劝沮又黄河势方北流而彊之使东夏人防镇戎杀掠几万人帅臣掩蔽不以闻朝廷亦不问事每如此恐寖成衰乱之渐轼请外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时諌官言蔡确在安州日作诗借郝处俊事以讥刺时事大臣议逐之岭南轼密疏言朝廷若薄确之罪则于皇帝孝治爲不足若深罪确则于太皇太后仁政爲小损谓宜皇帝降敕推治而太皇太后特加寛贷如此则仁孝两得矣宣仁后以爲然而不能用也杭濒海水泉咸苦唐刺史李泌始导西湖作六井民以足用及白居易复浚西湖引水入运河复引溉田至千顷湖水多葑自唐及钱氏后废而不理至是葑积二十五万余丈而水无几矣运河失湖水之利而取给于江潮潮水淤河泛溢阛阓三年一浚爲市井大患故六井亦几废轼始至濬茆山盐桥二河分受江潮湖水造堰闸以时启闭且以余力复治六井民获其利杭僧有净源者居海濵交通舶客沽誉于髙丽元丰末其王子义天来朝因往拜焉至是源死其徒窃持其像往告义天亦使其属来朝因言国母使以金塔二祝皇帝太皇太后寿轼不纳而奏之曰髙丽乆不入贡失赐予厚利意欲来朝矣未测朝廷所以待之厚薄故因祭亡僧而行祝寿之礼若受而不荅则逺夷或以生怨因而厚赐之正堕其计臣谓朝廷宜勿与知而使州郡以理却之然庸僧猾商敢擅招诱外夷爲国生事渐不可长宜痛加惩创轼治杭有德于民民爲立祠召爲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轼之自汝移常也受命于宋会神宗晏驾哭于宋而南至扬州常人爲轼买田书至轼喜作诗有闻好语之句言者妄谓轼闻讳而喜按验无实轼复请外乃以龙图阁学士知颍州徙扬州俄以兵部尚书召还兼侍读亲祀南郊爲卤簿使导引驾入太庙有赭伞犊车并青盖犊车争道不避仗衞轼谕仪仗使李之纯曰中丞职当肃政不可不以闻之纯不敢言轼于车中劾奏之明日中使传命申敕有司严整仗衞寻迁端明翰林侍读二学士守礼部尚书髙丽遣使请书于朝许之轼曰汉东平王请诸子及太史公书犹不肯与今髙丽所请有甚于此其可与乎初许将建言三歳冬至天子亲祀遍享宗庙祀天圜丘而其歳夏至方泽之祭乃止是遣上公则是皇地祗遂不在亲祀之典乞下侍从台谏及礼官议顾临等议宜如祖宗故事范纯礼等议昨罢合祭已合礼而又纷更恐失尊事神只之意杜纯等议请于苑中设望祀位置爟火于坛所俟躬祀南郊之歳则夏至北郊上公摄事每献举爟火以诏拜孔武仲等议请南郊专祀上帝议既不一轼奏曰古者祀上帝则并祀地只矣诗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此乃合祭天地经之明文今议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地盖以爲用周礼也臣以谓今所行非周礼者不一而独于地只则曰周礼不当祭于圜丘此何义也议者必曰今之寒暑与古无异而宣王薄伐玁狁六月出师则夏至之日何爲不可祭乎臣将应之曰舜一歳而廵四岳五月方暑而南至衡山十一月方寒而北至常山亦今之寒暑也后世人主能行之乎周所以十二歳一廵者唯不能如舜也夫周已不能行舜之礼而谓今可以行周之礼乎宣王以六月出师驱逐猃狁盖非得已且吉父爲将王不亲行也今欲定一代之礼爲三歳常行之法岂可以六月出师爲比乎议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礼则遣官摄祭此非臣之所知也周礼大宗伯若王不与则摄位郑氏注王有故则代行其祭事贾公彦疏曰有故谓王有疾及哀惨皆是也然则摄事非安吉之礼也是无故而用有故之礼也议者必又曰省去繁文末节则一歳可再郊臣将应之曰古者以亲郊爲常礼故无繁文今世以亲郊爲大礼则繁文有不能省也若帷城幔屋盛夏则有风雨之虞陛下自宫入庙出郊冠通天乗大辂日中而舎百官衞兵暴露于道铠甲具装人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不可偏也事天则备事地则简是于父母有隆杀也岂得以爲繁文末节而一切欲省去乎议者必又曰三年一祀天又三年一祭地此非臣之所知也三年一郊已爲疏阔独祭地而不祭天是因事地而愈疏于事天自古未有六年一祀天者如此则典礼愈坏欲复古而背古益逺神只必不顾飨非所以爲礼也议者必又曰当郊之歳以十月神州之祭易夏至方泽之祀则可以免方暑举事之患此又非臣之所知也夫所以议此者欲举从周礼也今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代方泽不知此周礼之经耶抑变礼之权耶若变礼从权而可则合祭圜丘何独不可十月亲祭地十一月亲祭天先地后天古无是礼而一嵗再郊军国劳费之患尚未免也议者必又曰当郊之岁以夏至祀地只于方泽上不亲郊而通爟火天子于禁中望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书之望秩周礼之四望春秋之三望皆谓山川在境内而不在四郊者故逺望而祭也今所在之处俛则见地而云望祭是爲京师不见地乎此六议者合祭可否之决也诏令集礼官议未几朝廷以合祭爲是罢议宣仁后崩哲宗亲政轼乞补外以二学士知定州轼朝辞上书曰古之圣人将以有爲也必先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则万物之情毕陈于前陛下圣智絶人春秋鼎盛臣愿虚心循理一切未有所爲黙观庶事之利害与羣臣之邪正以三年爲期俟得利害之真邪正之实然后应物而作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悔上下同享太平之利则虽尽南山之竹不足以纪圣功兼三宗之寿不足以报圣德由此观之陛下之有爲惟忧太蚤不患稍迟亦已明矣臣恐急进好利之臣輙劝陛下轻有改变故进此说敢望陛下留神实社稷宗庙之福天下幸甚轼治定严军政缮修营房禁止饮博军中衣食稍足乃部勒以战法众皆畏服绍圣初御史论轼掌内外制日所作词命以爲讥斥先朝落职知英州又以宁逺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贬琼州别驾昌化军安置徽宗即位移亷州改舒州团练副使徙永州未几提举玉局观寻致仕卒于常州年六十六轼与弟辙皆师洵爲文洵晚读易作易传未究疾革命轼述其志卒以成书复作论语说最后居海南作书传三书既成抚而叹曰后有君子当知我矣幼而好书老而不倦爲人笃于孝友轻财好施奬善诋恶盖其天性其贬黄州也筑室于东坡因自号东坡居士有东坡集六十卷奏议十五卷内外制十三卷和陶诗四卷子迈迨过俱善爲文迈仕不显迨靖康初爲驾部贠外郎过终于通判定州有飓风赋思子台赋行于世   东都事略卷九十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三下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六下   辙字子由与兄轼同举进士又同举直言辙因所问极言得失曰陛下即位三十余年矣平居静虑亦尝有忧于此乎无忧于此乎臣伏读制策陛下既有忧惧之言矣然臣愚不敏窃意陛下有其言耳未有其实也往者寳元庆歴之闲西羌作难陛下昼不安坐夜不安席天下皆谓陛下忧惧小心如周文王然自西方解兵陛下弃置忧惧之心二十年矣古之圣人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夫无事而深忧者所以爲有事之不惧也今陛下无事则不忧有事则大惧臣以爲忧乐之节易矣臣疎逺小臣闻之道路不知信否近歳以来宫中贵姬至以千数歌舞饮酒优笑无度坐朝不闻谘谋便殿无所顾问三代之衰汉唐之季女宠之害陛下亦知之矣久而不止百蠧将由之而出内则蛊惑之所污以伤和伐性外则私谒之所乱以败政害事陛下无谓好色于内不害外事也今海内穷困生民愁苦而宫中好赐不爲限极所欲则给不问有无司防不敢争大臣不敢谏执契持敕迅若兵火国家内有养兵之费外有北狄西戎之奉陛下又自爲一阱以耗其遗余臣恐陛下以此得谤而民心不归也考官胡宿请黜之仁宗曰以直言召入而以直言弃之天下谓我何得不黜历商州大名府推官父丧服除时神宗立二年矣辙以书言事属王安石初用以执政领三司神宗以辙爲属安石欲行青苗法辙曰以钱贷民出纳之际吏缘爲奸钱入民手虽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纳钱虽富民不免违限恐鞭棰必用州县不胜烦矣安石曰君言有理自此不复言青苗会河北转运王广廉言与安石合青苗法遂行安石召用谢卿材侯叔献等八人欲遣之四方访遗利中外知其必迎合生事然莫敢言辙以书抵安石力陈其不可安石怒奏除河南推官改著作佐郎佥书南京判官坐兄轼累谪监筠州酒税起知绩溪县哲宗立以校书郎召未至除右司谏宣仁后临朝用司马光吕公着等欲革弊事而蔡确韩缜章惇皆在位窥伺中外忧之辙极言确等罪三人皆逐吕惠卿始谄事王安石倡行虐政及势钧力敌则倾陷安石甚于仇雠世尤恶之辙疏其奸惠卿安置建州初神宗于熙河路増置兰州及米脂等五砦至是夏国屡遣使而未修贡二年使入境朝廷知其有请地之意而弃守议未决辙议许还五砦夏人遂服除起居郎中书舎人迁户部侍郎拜翰林学士权吏部尚书使契丹还爲御史中丞自元祐革新庶政至是五年矣一时人心已定惟元丰旧党犹在近臣患之欲引用以平宿怨谓之调停辙奏疏曰亲君子逺小人则主尊国安疏君子任小人则主忧国殆此理之必然未闻以小人在外忧其不悦而引之于内以自遗患也故臣谓小人虽不可任以腹心至于牧守四方奔走庶务无所偏废可也若遂引之于内是犹患盗贼之欲得财而导之于寝室知虎豹之欲食肉而开之以坰牧无是理也且君子小人势同冰炭同处必争一争之后小人必胜君子必败何者小人贪利忍耻撃之则难去君子洁身重义沮之则引退古语曰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盖谓此矣先帝以圣智之资将以纪纲四方追迹三代而臣下不能将顺造作诸法彼自知上逆天意下失民心今朝廷虽不加斥逐其势亦不能复留矣尚赖二圣慈仁宥之于外盖已厚矣而议者惑于说乃欲招而纳之谓之调停此人若返岂肯但已哉必将戕害正人渐复旧事以快私忿人臣被祸盖不足言臣所惜者祖宗朝廷也惟陛下断自圣心不爲流言所惑毋使小人一进后有噬脐之悔则天下幸甚宣仁后览奏谓宰执曰苏辙疑吾君臣遂用邪正其言极中理又言牙前差役宜用雇法凡四事除尚书右丞迁门下侍郎时吕大防爲左相刘挚爲右相辙议西边黄河事与刘吕不合初夏人来贺登极相继求和且议地界议乆不决明年以兵袭泾原朝廷不问遣使往赐策命夏人以地界爲词不复入谢且再犯泾原四年使复来议地界朝廷急于招纳疆议未定先以歳赐予之而熙河将佐又背约侵筑质孤胜如二堡夏人随即平荡西边骚然辙力言其非乞择老将守熙河六年熙河奏夏人十万骑压境乞因其退军击之不须复守诚信辙谓大防曰今虽议此当先定议欲用兵耶不用兵耶大防曰如合用兵亦不得不用辙曰凡欲用兵先论理之曲直挚曰须用兵者亦不可固执辙曰今吾不直如此而可用兵乎明日辙奏曰熙河帅臣辄敢生事奏乞不守诚信乞加诘责宣仁后以爲然乃加戒敕七年夏人竟大入河东乃议絶歳赐禁和市使防边诸路爲浅攻计分熙河进筑定逺城夏人不能争未几复大入环庆复议使熙河进筑汝遮中书侍郎范百禄不可会西人乞和议遂寝初元丰中河决大吴既而导之北流水性已顺而文彦博等力主囘河之计辙争之不能夺至是又论黄河东流之害凡三事八年都水吴安持乞于北流作软堰定河流以免淤塡辙以爲不可及哲宗亲政遣中书舎人吕希纯殿中侍御史井亮采往视之二人归极以北流爲便方施行而佥书枢密院刘奉世乞与河议奉世夲文彦博门下士也其言纷然吕井之议遂格而辙亦以罢政于是河流遂东凡七年而后北流遂通哲宗起李清臣爲中书侍郎邓润甫爲尚书右丞二人久在外不得志稍复言熙丰事以激怒上意会廷试进士清臣撰策题亦以爲言辙奏曰先帝以天纵之才行大有爲之志其所施设度越前古盖有百世而不可改者至于其它事有失当何世无之父作之于前而子救之于后前后相济此则圣人之孝也汉武帝外事四夷内兴宫室财用匮竭于是修盐铁酤均输之政民不堪命昭帝委任霍光罢去烦苛汉室乃定光武显宗以察爲明以防决事上下恐惧人怀不安章帝即位深鉴其失贷之以寛夲朝眞宗右文偃革号称太平而羣臣因其极盛爲天书之说章献临御揽大臣之议藏书梓宫以泯其迹及仁宗听政絶口不言英宗自藩邸入继大臣创濮庙之议及先帝嗣位或请复举其事寝而不荅遂以安静夫以汉昭帝之贤与吾仁宗神宗之圣岂其薄于孝敬而轻事变易也哉陛下若轻变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歳不用之人人怀私忿而以先帝爲词则天下殆矣哲宗曰卿安得以汉武比先帝辙奏曰汉武帝英主也哲宗曰卿所奏武帝外事四夷内兴宫室财用匮竭岂得谓之英主辙遂乞罢出知汝州再责知袁州未至降朝议大夫分司南京筠州居住又责授化州别驾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即位徙永州岳州已而复大中大夫提举上清太平宫蔡京用事复降朝请大夫罢祠再复大中大夫致仕筑室于许号颍濵遗老居许十余年而卒年七十四追复端明殿学士辙所着诗春秋传老子解古史栾城文集并传于世子迟适逊   臣称曰受之于天超出乎万物之表而充塞乎天地之闲者气也施之于事业足以消沮金石形之于文章足以羽翼元化惟轼爲不可及矣故置之朝廷之上而不爲之喜斥之岭海之外而不爲之愠迈徃之气折而不屈此人中龙也辙之名迹与轼相上下而心闲神王学道有得是以年益加而道益邃道益邃则于世事愈泊如也不有所守而然哉   东都事略卷九十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七   孔文仲字经父临江军新涂人也少刻苦问学号博洽举进士又举贤良方正自台州司户召试文仲对策极论新灋之害不爲王安石所喜黜不用文仲范镇所举也哲宗即位爲校书郎迁礼部贠外郎有建议皇族惟杨王荆王得称皇叔余疎属当各系其祖若唐人称诸王孙之比文仲曰上新即位宜广敦睦之义不当疏闲骨肉议遂寝擢起居舎人拜左諌议大夫论青苗免役之灋爲首困天下论保甲保马茶盐之灋爲遗螫留蠧迁中书舎人卒年五十文仲学识髙逺天资狷介寡言笑少所合有文集五十卷弟武仲平仲   武仲字常父幼力学举进士爲礼部第一元祐初爲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著作郎论科举之弊诋三经新义请复诗赋取士迁国子司业顷之侍讲迩英除起居舎人数月拜中书舎人直学士院时议祠北郊乆不决武仲建用纯隂之月亲祠如神州地只擢给事中迁礼部侍郎以寳文阁待制知洪州言大中大夫以上知州者杖以下公坐止劾官属狱成听大理约灋庶几刑不逮贵近又全朝廷体统之意遂着爲令移宣州坐元祐党夺职居池州卒年五十七所着诗书论语说金华讲义内外制杂文共百余卷   平仲字毅父举进士元祐中入馆选即出爲京西路提防刑狱坐党籍谪知韶州又责惠州别驾英州安置徙单州团练副使饶州居住徽宗即位召还爲户部贠外郎迁金部郎中出使陜西帅鄜延环庆奉祀而卒平仲有史学着续世说行于世   朱光庭字公掞河阳偃师人也举进士爲万年簿范纯仁帅庆州辟爲佥书判官神宗召见问欲再举安南之师光庭对曰愿陛下禽兽畜之盖南荒得其地不可居得其民不可使得已且已须要广土辟地何益又问其所治何经光庭对少从孙复授春秋不合意爲佥书河阳判官吕大防守长安又辟佥书判官哲宗即位召用司马光以光庭爲左正言乞罢提举常平保甲青苗等法言蔡确爲山陵使而乃先灵驾而行爲臣不恭无大于此又言章惇欺罔肆辩韩缜挟邪冒宠言甚切光庭论苏轼试馆职发策云今欲师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举其职或至于媮欲法神考之厉精而恐监司守令不识其意流入于刻臣谓仁宗难名之盛德神考有爲之善志而不当以媮刻爲议论望正其罪以戒人臣之不忠者未几中丞傅尧俞侍御史王岩叟相继论列宣仁后曰详览文意是指今日百官有司监司守令言之非是讥讽祖宗光庭等乃已河北饥诏光庭行视发廪以济饥民而议者以耗积年兵食爲言改右司贠外郎迁太常少卿除侍御史论蔡确怨谤之罪确贬新州拜右谏议大夫迁给事中求补外除集贤殿修撰知亳州复爲给事中刘挚罢相光庭封还麻词坐落职知亳州未几知潞州迁集贤院学士卒绍圣中追贬郴州别驾   臣称曰道大不容不容然后见君子苏轼以雄文直道冠冕当世而辄不容于时李定舒亶贾易赵挺之黄庆基董敦逸之流诬以谤讪不足道也而光庭辈世之所谓君子者亦爲尔何哉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诚可信云   刘安世字器之大名人也父航字仲通神宗朝爲太仆卿安世举进士调洺州司法参军就辟髙阳帅幕河南左军廵判官少师事司马光既仕请于光曰愿一言终身行之光曰其诚乎安世问其目光曰自不妄语始哲宗立司马光举安世充馆阁之选除秘书省正字光薨宣仁后问可爲台谏于吕公着公着以安世对除右正言首论祖宗以来执政大臣亲戚子弟未尝居内外华要之职自王安石秉政以后尽废累圣之制专用亲党务快私意二十年闲亷耻扫地愿出臣章示两府大臣俾自此以往厉精更始又论胡宗愈除右丞不协公议章二十上宗愈乃罢又论蔡确章惇黄履邢恕妄要定策之罪语在确传台臣李常盛陶赵挺之王彭年坐不言皆出御史台爲一空方确之未贬也范纯仁王存密爲申理乞从寛贷安世劾奏之纯仁与存俱罢确既有分司之命而中书舎人彭汝砺曾肇坐营救亦补外除起居舎人兼左司谏迁左谏议大夫时罢讲筵且闻禁中求乳母安世上疏曰陛下富于春秋尚未纳后廼者民闲喧传求乳母臣忝备言职当谏其渐伏惟皇帝陛下天锡睿圣太皇太后陛下慈仁正顺保佑备至覆载之内莫不倾耳拭目以望风化而或者之论乃谓陛下稍疎先王之经典寖近后庭之女宠此声流播实损圣德昔者帝尧惟以天下爲忧不敢以位爲乐成汤不迩声色万世传诵皇帝陛下不可以不勉太皇太后不可以不劝也愿爲宗社大计清闲之燕频御经帷以助圣学无溺于所爱而忘其可戒则天下幸甚宣仁后因安世言穷诘其事乃知雇乳母者爲后宫刘氏也初邓温伯草王珪蔡确制称其定策之功至是温伯爲承旨安世论其朋邪之罪遂以集贤殿修撰提举崇福宫明年以寳文阁待制爲枢密都承旨时吕惠卿以光禄卿分司西京安世言惠卿国之巨蠧也宜永投荒裔今遽复卿列若惠卿之命遂行则将及确确复用则惇之徒如猬毛而起焉国家计其得安乎愿使中外羣小不能动摇正道绍圣初惇入相落职知南安军又责少府少监分司南京三年贬新州别驾英州安置时蔡确之子渭数上书讼吕大防刘挚及安世等陷其父朝廷委蔡京等究治京欲诛灭挚安世等家族仍移安世梅州而究治无验惇意欲尽诛之以快意哲宗不许徽宗立移衡州寻以濮州团练副使鼎州居住继以集英殿修撰知郓州复寳文阁待制知真定府徙潞州复落职知沂州贬信阳军又三年除名勒停羇管峡州后复直龙圗阁卒年七十八安世初擢言路将以亲辞母曰不可以闺门之私辞君命勉之及南迁母怡然曰兹事固知如此且戒安世毋以得丧爲意有集二十卷尽言集通鉴音义十卷   臣称曰君子小人不两立君子必恶小人而小人必忌君子此朋党之论所以兴也盖君子不幸而爲小人所闲不能深思逺虑优游浸渍以消小人之势而痛心疾首务以口舌争之事激势变遂成朋党之祸方元祐之际朝多君子如安世忠直有余矣特疾恶太甚以激小人之怨及章惇得志而流毒搢绅贻患国家朋党之旤徧于四海贤人君子流放窜逐无有遗类乌虖天下不幸小人窃君之权使生民受敝社稷有可忧之渐则爲君子者宜求其所以胜小人之术而无务于力争启其狠戾不肖之心以重天下之不幸庶几其有济也彭汝砺字器资饶州鄱阳人也少嗜学举进士爲礼部第一王安石得其所着诗义善之以爲国子监直讲擢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汝砺首陈十事曰正夲任人守令理财养民赈兴事变苗役盐事指擿利害多人所难言者俞充谄事中人王中正至使妻拜之不当除检正神宗爲罢充而诘其语所从汝砺曰此非所以广聪明也卒不奉诏王中正李宪临边汝砺曰汉唐以兵付中人多致败事神宗折之汝砺拱立不动伺闲复言神宗卒爲改容罢爲江西转运判官陛辞复言今不患无将顺之臣患无谏诤之臣不患无敢爲之臣患无敢言之臣神宗察其忠慰谕乆之代还爲京西路提防刑狱元祐中除起居舎人拜中书舎人吴处厚缴进蔡确诗谏官交章请治汝砺曰此罗织之渐也且上疏论列已而确有谪命汝砺坐还除目遂罢知滁州召爲兵部侍郎徙刑部防有巨狱执政以爲可杀汝砺以爲不可杀与执政异徙礼部乂徙吏部绍圣初进尚书言者谓汝砺附防刘挚罢爲寳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又降待制知江州卒年五十四汝砺居家孝友与人寡合然有志于善平时与蔡确异趣确被贬又爲之力辨人以此贤之所着有易义诗义奏议诗文五十卷   吕陶字元钧眉州彭山人也徙居成都举进士爲绵谷簿复举制科试秘阁防王安石新用事陶对策有愿陛下不惑理财之说以慰生民不闲老成之谋以结公卿不兴疆埸之事以怀夷狄之语策入四等安石颇不恱乃以爲通判蜀州时议废永康军陶以永康在西山六州隘口不可废知彭州李杞蒲宗闵以使事入蜀议茶陶论茶园夲百姓两税土地不产五谷惟种茶岂可于两税之外立法更其茶如此则民困矣坐责监怀安军商税知广安军以司门郎中召哲宗即位除殿中侍御史上疏论蔡确韩缜章惇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愿罢出以正朝廷于是相继皆罢去论保甲青苗之灋坊场河度之弊与其它欠负蠲除未尽者皆罢之又言今聚敛之害虽除而浮宂之费未节他时所入不足以备所出不免复过取于民矣愿加裁省苏轼撰策题朱光庭弹轼讥议先烈陶奏曰台谏爲天子耳目当徇至公不可假借事权以报私隙轼素疾程颐所以光庭爲颐报怨臣恐朋党之弊自此起矣迁左司谏上疏论韩维援引亲旧分布要近方太皇太后垂帘不宜大臣如此专恣维出御史张舜民乞寝西夏封册舜民坐左迁台谏上章营救陶曰舜民之言实不可行遂爲台谏所攻除京西路转运副使改梓州成都府路召爲右司郎中除起居舎人迁中书舎人使契丹还拜给事中哲宗亲政陶上疏曰太皇太后保佑圣躬于今九年陛下深知夲末尊而报之皆用其至然臣于此时犹以无可疑爲疑不必言爲言愿陛下听之盖自太皇太后垂帘屏黜凶邪小人不能无憾万一或有奸邪不正之言上惑圣听谓太皇太后斥逐旧臣更改政事今日陛下既亲万防则某人可复用某政宜复行此乃治乱之端安危之机君子小人消长之兆在陛下察与不察耳始陶奉使以宣仁后梓宫在殡辞虏中宴设西府奏陶不先取旨除集贤院学士知陈州改集贤殿修撰知梓州坐元祐党落职再谪分司衡州居住元符三年大赦北还提举玉局观知卬州复集贤殿修撰知梓州遂致仕卒年七十七   张舜民字芸叟邠州人也举进士爲襄乐令王安石行新法舜民上书谓裕民所以穷民彊内所以弱内辟国所以蹙国以堂堂之天下不当与小民争利时皆壮之元丰中朝廷方讨西夏五路出兵环庆帅髙遵裕辟掌机宜文字遵裕败谪监郴州酒税会赦得原元祐初宰相司马光举舜民才气秀异刚直敢言召试秘阁校理除监察御史上疏论西夏彊臣争权戎心桀骜岂宜加以爵命当兴师问罪因及太师文彦博遂左迁判登闻鼓院于是台谏交章论列乞还舜民职任不报逾年通判虢州提举秦凤路刑狱入爲金部贠外郎秘书少监使辽国还除直秘阁陜西转运使俄知陜州乆之徽宗即位除諌议大夫寻爲吏部侍郎兼侍读以龙图阁待制知定州改同州坐元祐党落职知鄂州又责楚州团练副使商州安置凡五年许自便累复集贤殿修撰致仕以卒舜民少慷慨善论事其使辽也见耶律延禧爲皇太孙因著论以所喜者名茶古画音乐美姝它日必有如张义朝挈十三州以归当不四十年见之自号浮休居士有画墁集一百卷   丰稷字相之明州鄞县人也举进士爲蒙城簿稍擢监察御史里行言王安礼不可知制诰及安礼迁翰林学士复力言之除著作佐郎迁吏部贠外郎提防利州路刑狱哲宗即位徙成都府路召爲工部贠外郎迁殿中侍御史上疏曰陛下明足以烛万事之统而不可用其明智足以应变曲当而不可用其智顺考古道二帝所以圣仪式刑文王之典成王所以贤偏听生奸独任成乱此古今之大患帝王之深戒也愿陛下以洪范爲元祖训爲寳鉴一动于深宫之中思以爲则于四海之内一言于细氊之上思以爲法于千载之下则敎化自行习俗自美中国既安逺夷向化矣迁右司谏改国子司业起居舎人太常少卿国子祭酒兼侍讲拜刑部侍郎时苦雨雪稷上疏曰自二圣临御以来朝廷清明何嘉祥未臻而沴气斯应岂应天之实未至事天之礼未备畏天之诚未孚与岂宫掖之臣有关预政事者与天道聦明茍无其事变不虚生愿陛下昭圣德畏天威延问名臣緫正万事任贤责成而不受浸润之谮惠民以实而不尚姑息之政言如春阳动如祥风六亲和于内百官和于朝万民和于下则天地之和应而灾沴消矣以集贤院学士知颍州移江宁府召爲吏部侍郎出知河南歴真定颍昌应天府湖州杭州徽宗即位以左谏议大夫召道除御史中丞稷对首论蔡京之罪京贬又论章惇误国惇黜又言宣仁佐佑哲宗垂帘听政退黜小人洎小人复用遂造诬谤今宜辨明又史官修神宗实録辄以王安石日录乱之今修神宗实録愿择史臣申饬成书又数上疏言近习之非防曾布由内侍进将拜相稷谓台属曰盍共论之迁工部尚书布遂相徙礼部以枢密直学士知苏州改越州蔡京相降寳文阁待制俄夺职知常州贬海州团练副使睦州安置移道州别驾台州居住又除名移建州徙婺州提举明道宫卒年七十五   王觌字明叟泰州人也举进士爲秀州司户参军神宗时爲太仆寺丞哲宗立徙太常丞擢右正言右司谏首陈知人安民之术论役法曰司马光所言差役大意已善矣条目则小有未善也章惇既爲同列当共议之时不能尽忠论辨乃待其已行之后方言其不便其懐奸徂诈如此因极言惇之党四人皆朋邪害正者章数十上由是惇罢夏国主干顺继立慢傲不恭觌曰小羌凶狡窥我厌兵也爲今日之计训卒偫粮非不可攻且守也哲宗是其言洮东擒大酋鬼章觌奏曰向闻朝廷欲留鬼章招纳其子臣窃以爲非计也老羌虽就擒其子统众如故臣谓莫若赦之处于洮城秦雍之闲不惟示圣朝含容亦所以坏其党也觌患朋党之弊防学士院发策试馆职言事官论其失当而执政大臣之论又不同觌言愿陛下姑置众论取所撰策题详察之则是非立见矣彼同异之因不足考也陛下若悉考同异之因深究嫌疑之迹则两岐遂分而朋党之论起矣学士命词失当有罪无罪小事也使士大夫有朋党之名大患也凡小人欲陷君子必以朋党名之然后君子可以尽去而小人得志今朝廷清明贤能萃聚不可因小事而生大患此陛下所当谨者爲右司郎官迁侍御史拜谏议大夫胡宗愈除右丞觌言其过遂罢出知润州加直龙图阁知苏州迁发运使入爲刑部侍郎改户部绍圣初除寳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移河阳贬少府少监分司南京袁州居住再贬鼎州团练副使澧州安置徽宗立起知永兴军除工部侍郎迁御史中丞论章惇之罪改元诏下觌曰建中之名义虽取于皇极然重袭前代纪号乞以德宗爲戒徙翰林学士上疏论神宗作法于前子孙守之于后固不可失也至于时异事殊理须损益之是亦神宗损益祖宗灋度之意觌谓理财之夲在节俭尝上疏论之时朝廷以边计不足鬻爵觌力言其弊以谓今无穷之费正在西陲与其行鬻爵之权不若损费以龙图阁学士知润州移海州俄落职宫祠又坐弹章惇除名勒停临江军安置卒年六十八   东都事略卷九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八   章惇字子厚建州浦城人也始生族父得象竒其风骨以爲必贵举进士甲科知商洛县尝与苏轼同游南山抵仙游潭潭下临絶壁万仞岸甚狭惇推轼下潭书壁轼不敢惇履险而下以漆墨濡笔大书石壁上曰苏轼章惇来轼拊惇背曰子厚必能杀人惇曰何也轼曰能自判命者能杀人也惇大笑熙宁初王安石秉政以惇编修三司条例除秘书丞集贤校理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察访荆湖用兵于是溪洞拓境数百里入修起居注除右正言知制诰直学士院出知湖州除翰林学士未授命丁母忧服阕入知审官院遂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逾年出知陈州移定州元丰五年召爲门下侍郎哲宗即位迁知枢密院事宣仁后临朝用司马光吕公着更革弊事惇与宰相蔡确犹未去位光复差役旧法蔡京知开封府用五日行差役于诸邑惇言保甲保马一日不罢有一日害若役法则熙宁初以遽改免役后有弊今改差役当议论尽善然后施行遽改恐后亦有弊乃于帘前与光争论其言不逊谏官苏辙论其奸恶惇与确皆逐去惇知汝州徙扬州提举洞霄宫惇以父俞年髙乞侍养而谏官刘安世犹疏惇之罪复留汝州吕公着奏曰章惇父老居苏州今惇复留汝上方以孝治天下岂可使大臣失晨昬之养遂听归俞卒惇免丧复领洞霄宫哲宗亲政召拜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惇既相引蔡卞爲右丞惇卞执政谋所以释憾于元祐旧臣者凡元祐更张弊法悉皆追复用林希爲中书舎人张商英等爲谏官惇卞大肆罗织窜逐元祐臣僚于岭海商英等力诋元祐希行元祐诸人责词遂至毁骂甚者谓元祐之初老奸擅国盖以诋宣仁后也惇又用邢恕爲御史中丞于是日夜论刘挚梁焘王岩叟等谋废立恕造宣训之语又诱髙遵裕之子士京论其父功又教蔡确之子渭上文及甫与邢恕私书事惇卞遂起同文馆狱用蔡京安惇杂治宣训事者恕爲惇说云司马光亦疑宣仁后有废立事光尝语范祖禹曰方今主少国疑宣训事犹可虑盖宣训者北齐娄太后宫名也娄太后废其孙少主立其子常山王演恕妄谓司马光亦有是言以实宣仁后有废立之意使天下信之光遂追贬恕既诱髙士京上书论其父遵裕临死时屏左右谓士京曰神宗弥留之际王珪遣髙士充来问我曰不知皇太后欲立谁我叱士充去之语惇卞欲诬罔宣仁后遂赠遵裕奉国军留后王珪亦追贬初邢恕在元祐时责汝州文及甫与恕皆素怨挚等乃与恕书谓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又济之以粉昆朋类错立欲以眇躬爲甘心快意之地等语及甫尝语蔡硕谓司马昭指刘挚粉昆指韩忠彦眇躬及甫自谓盖俗谓驸马都尉曰粉侯忠彦弟嘉彦尚主也故曰粉昆而朋类错立者谓王岩叟梁焘也及甫与恕书肆爲诋毁之辞恕以此书与确之子渭使诉其事及置对及甫爲蔡京安惇所胁乃云以昭比挚眇躬乃以爲指哲宗而粉昆谓岩叟面如傅粉焘字况之以况爲兄故曰粉昆也后确母又言梁焘尝与怀州致仕官李洵言朝廷若存蔡确则爲徐邸安乎以爲李洵等所谋乃追问洵洵依违以荅适因星变诏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诛杀大臣刘挚等可勿治然挚焘同时死于岭南贬所人亦疑之惇与卞结中官郝随爲助言于哲宗欲追废宣仁后自皇太后太妃皆力争之哲宗感悟焚其奏随觇知之密语惇卞明日惇卞再有言哲宗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惇卞乃已惇又以皇后孟氏元祐中宣仁后所立劝哲宗起掖庭秘狱托以左道废居瑶华宫其后哲宗颇悔乃叹曰章惇坏我名节此皆惇得罪天下后世者初神宗用王安石之言开熙河谋灵夏师行十余年不息迨闻永乐之败神宗当宁恸哭循致不豫故元祐宰辅推夲上意专务怀柔夷狄西夏请故地以非要害城砦还之至惇作相以爲蹙国弃地罪其帅臣诸路皆进筑新砦取复故地边事复兴关中之民大困矣惇性忮毒忍于爲恶于是百姓歌之曰大惇小惇入地无门小惇则安惇也其爲人所疾如此哲宗崩钦圣宪肃皇后议所立惇曰以礼律言之母弟简王当立钦圣后曰老身无子诸王皆是神宗庶子惇复曰以长申王当立钦圣后曰申王病废不可立惇尚欲有言知枢密院事曽布叱惇曰章惇听皇太后处分帘卷徽宗已立矣迁特进封申国公充哲宗山陵使至成臯大升轝陷于泞逾宿而行坐是出知越州未至责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再贬雷州司户参军惇至此方悔谢表乃云尽力以遏徐王觊觎之谤一心以明宣仁保佑之功惇复云觊觎之谤者是徐王无觊觎之事也初苏辙谪雷州不许占官舎遂僦民屋惇又以爲强夺民居下州追民究治以僦劵甚明乃已至是惇责雷州亦问舎于民民曰前苏公来爲章丞相几破我家今不可也人以爲报复改舒州团练副使睦州居住徙越州改湖州卒年七十一复特进申国公政和三年赠太师   臣称曰元祐之盛一司马光实成之绍圣之祸一章惇实致之盖君子小人如冰炭如东西不可同器而易位况惇之奸足以鼓惑人主之心将何所不至诬宣仁废哲后行绍述立钩党结边衅兴大狱穷凶极恶肆爲不道未有如惇之甚者也呜呼光之相而天下驩欣如此惇之用而天下怨愤如彼乃知治乱安危不在乎他在乎君子小人而已后之人主可不鉴哉   曾布字子宣南丰人也幼孤学于其兄巩举进士熙宁初王安石执政荐之因上书召见论事合意遂除崇政殿说书迁集贤校理检正中书六房公事新法青苗助役皆布与吕惠卿建议安石尝曰法之初行异论纷纷始终以爲可行者吕惠卿曾布也始终以爲不可行者司马光也余人则一出焉一入焉尔擢修起居注知制诰拜翰林学士兼三司使七年大旱诏求直言布论市易掊克之虐落职出知饶州徙潭州复集贤院学士知广州元丰初以龙图阁待制知桂州进龙图阁直学士知秦州又知陈州移庆州复入翰林寻迁户部尚书元祐初除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歴真定河阳青州瀛州哲宗亲政复入翰林迁承旨兼侍读擢拜同知枢密院事进知院事时章惇爲相斥逐元祐臣僚士心不附布诡情辟致名士如陈瓘张庭坚悉罗致之防哲宗升遐钦圣宪肃皇后召宰执问谁可当立惇有异议布奏惟太后令惇由是得罪一日中使召蔡京鏁院拜韩忠彦左仆射京欲刺探徽宗之意徐奏请曰麻词未审合作专任一相或作分命两相之意徽宗曰专任一相翌日京出宣言曰子宣不复相矣已而复召曾肇草制布拜右仆射制曰东西分台左右建辅盖有爲云忠彦既爲左相柔懦天下事多决于布议以元祐绍圣均爲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释朋党明年改元建中靖国邪正杂用忠彦遂罢去布独当国渐进绍述之说明年又改元崇宁蔡京于是召用爲左丞京与布异会布拟陈祐甫爲户部侍郎京奏曰爵禄者陛下之爵禄也奈何使宰相私其亲布之婿陈廸祐甫之子也布忿然争辨乆之声色稍厉于是温益叱布曰曾布上前安得失礼徽宗不恱而罢翌日爲御史所攻布由是得罪罢爲观文殿大学士知润州寻落职提举太清宫太平州居住又降司农卿分司南京又以尝荐举官赵谂而谂反责散官衡州安置复以弃湟州责授贺州别驾又责廉州司户参军移舒州复大中大夫提举崇福宫以卒赠观文殿大学士諡曰文肃   东都事略卷九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七十九   安焘字厚卿开封人也举进士调蔡州推官召试爲秘阁校勘出爲荆湖北路提防刑狱会行新法而奉行之吏或异趣爲髙或迎合求进而焘平心以奉诏条号无所倚时司农以符檄风天下如免役増寛剰造簿供手实散青苗等事天下争趣之焘数有陈论暨见神宗复极论之爲立法禁累擢修起居注元丰初使髙丽焘谕以朝廷恩意其国主感泣遇焘有加礼以爲过契丹使逺甚且使其臣言之焘笑荅曰尊中华与事大国礼固均也特以罕至故有加尔且朝廷与契丹讲好歳乆今遣使宠绥逺人岂校厚薄于其闲哉时以其言爲知体使还拜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直学士院初都水监丞范子渊建请导洛通汴命焘行视焘以爲劳费甚大且非经乆之利以议不合出知陈州迁龙图阁直学士爲户部尚书六年拜同知枢密院事时夏人款塞焘请因而抚之且戒将吏毋生边隙既又请疆埸非要害者还之以示恩然羌情无厌当使知吾宥过而罢兵不应示吾厌兵之意哲宗嗣位乃遂其前议于是归其葭芦等四砦元祐二年进知院事焘谓爲国者不可好用兵又不可畏用兵好则疲弊生灵畏则取侮遗患今朝廷每戒边臣非举国入防不得应之则固畏用兵矣然敌数犯塞亦未免疲弊之患虽仅保城砦适堕其计中愿复讲攻扰之策如左氏所谓用三师以疲楚之意此计之上也又干顺才数歳非秉常近亲独梁乙逋利于持权与梁氏立之其酋长善用兵者如嵬名阿吴辈皆秉常族党多反侧顾望不若有以离闲之彼阿吴等既不自安一旦得领重兵焉知其不囘戈以复雠梁氏此一竒也用其策夏人卒相猜贰遂复修贡焘以虏使路或循河隄而大河方移徙非所以示险是时河方北流朝廷虽欲囘复初不甚力焘言自小吴未决以前河入海之地虽屡徙而尽在中国故京师得以北限强敌今河每决而西则河尾益北如此不已将北扺境上则南岸遂属敌界彼若爲桥梁守以州郡窥兵河外可爲寒心今水官之议不过论地形较功费而献纳之臣又爲髙论殊不考利害量轻重徒欲便于治河而缓于设险非至计也以母丧免服除授观文殿学士知郓州改郑州移颍昌府绍圣元年拜门下侍郎时章惇用事贬谪元祐旧臣焘阴爲开释惇不乐遂以观文殿学士知河阳改知郑州四年落职知大名府徽宗即位复职提举中太一宫兼侍读复拜知枢密院事先是邈川溪巴温之子陇拶降以其地爲湟州命将吏戍守之议者多以爲不可守未几溪巴温又请旧地并丐陇拶等下枢府问状遂以其地与陇拶并还之寻以观文殿学士知河南其将请去也焘奏曰自绍圣元符以来用事之臣但持绍述之虚名以诳惑君父上则欲固宠位以快恩雠下欲希进用而肆朋附并爲一谈牢不可破彼自爲谋则善矣然未尝以豪髪爲朝廷计者也坐弃湟州降端明殿学士再责宁国军节度副使安置汉阳军既而复湟州降祁州团练副使复鄯州移居建昌军徙襄州提举鸿庆宫复大中大夫卒年七十五焘资淡泊无声色之奉事亲孝爲文长于议论焘卒后五年始尽复故官职云李清臣字邦直世爲魏人也少孤事母兄孝友自力学问韩琦以其兄之子妻之皇祐中举进士治平中举制科考官韩维称清臣文赡时京师霖雨议者多及濮邸将廷试或语清臣宜以五行传简宗庙水不润下爲证则必合矣清臣曰此汉儒说吾不能知民闲岂无疾痛可言者乎因言天地之大譬之人腹心肺腑惟有所攻塞则五官不宁民人生聚天地腹心肺腑也日月辰宿天地五官也善止天地之异者不止其异而止民之疾痛而已又以爲县官百须皆出于农比者陈邓许亳饥农民多死而他业者自如傥令杂征苛取出于他业之人则农劝矣且欲崇礼制黜无功策入次等授秘书郎佥判平江军欧阳脩以馆职荐之召试擢集贤校理韩绛宣抚陜西奏清臣爲属迁太子中允检正中书吏房公事绛贬清臣因还所迁官通判海州同知太常礼院爲京东路提防刑狱召充国史院编修官修起居注知制诰迁翰林学士吏部尚书元丰六年擢尚书右丞哲宗立徙左丞元祐初罢爲资政殿学士知河阳又知河南府永兴军真定府召爲户部尚书未至拜正议大夫中书侍郎吕大防罢相清臣首变元祐之政欲以取相位以门下侍郎苏辙在上未能迁一日对哲宗言苏辙兄弟改变先帝法度辙奏曰陛下即位宣仁后垂帘之初兄轼方起自谪籍臣亦被召清臣时爲左丞今日反谓臣兄弟变先帝之法是欺也清臣辞屈乃曰苏辙尝以汉武比先帝哲宗震怒而辙由此罢黜辙既去位外召章惇拜左仆射惇未至相位尚虚清臣益有觊觎之心独当国亟复元丰法度除诸路常平使者已而惇至清臣既不得作相遂与惇爲敌会哲宗幸楚王第有妇人遮道叫呼诬告清臣谋反既已属吏系治妇人夲泸州倡常爲清臣姑之子田嗣宗外妇诏捕嗣宗得之清臣犹未请去狱将具言者有疏论列嗣宗既伏法清臣遂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府寻夺职知真定府徽宗即位以礼部尚书召复大学士月余拜门下侍郎章惇罢相清臣奏章惇爲相朝廷属以政事爲之不置次补而惇不念体国其所以开导上听者莫非忮忍杀伐之事以己之平日仇怨或托谤讪宗庙或称谋危上躬窜逐南方投之死地故贬人并骨肉死者不得归葬存者悉爲囚徒又因编类章疏看详诉理受祸者一千余家自古奸臣少惇比者今既罢去尚以特进守藩天下人心郁抑不快盍加诛殛以慰民望惇遂责散官安置徽宗欲息朋党以大公示天下改元建中靖国清臣乃与同时辅政者叶谋以辅上意尽还迁徙旧臣稍复其恩数品秩乆之与时议寖不合复以资政殿大学士知大名府卒年七十一赠金紫光禄大夫后以元符中章疏诋訾先朝追夺职名言者又以清臣与韩忠彦黄履执政日请复元祐皇后义非所安再贬雷州司户参军臣称曰人臣以公正爲忠朝廷以安静爲福绍圣之初清臣复被任用不以公正事上而乃谋取宰相首以绍述激怒上意自是朋党之论起而士夫防其患矫诬之说行而圣后负其谤朝廷不复安静而清臣亦不得相矣诗曰谁生厉阶至今爲梗清臣之谓也可不戒哉许将字冲元福州闽县人也举进士第一调佥判昭庆军神宗召对除集贤校理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直舎人院迁知制诰北敌以兵二十万压代州境遣使请地歳聘使不敢行以命将将入对曰臣备位侍从朝廷大议不容不知万一北人言及代州事不有以折之则伤国体遂命将阅文书至敌中馆伴萧禧果问以代州事将屡屈之乃不敢言使还除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言者言将勘太学公事释上舎生不实出知蕲州以龙图阁待制知州又知郓州入爲兵部侍郎条奏八事以爲兵之事有三曰禁兵曰厢兵曰民兵马之事有三曰养马曰市马曰牧马兵器之事有二曰缮作曰给用除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元祐三年再爲翰林学士拜尚书右丞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移扬州徙大名府会大河东北议未决将曰度今之利谓宜因梁村之口以行东因内黄之口以行北而尽闭诸口以絶大名诸州之患俟水大至观故道足以受之则内黄之口可塞不足以受之则梁村之口可以止两不能相夺则各因其自流以待绍圣元年召爲吏部尚书将上疏乞依元丰诏定北郊夏至亲祠迁尚书左丞中书侍郎时章惇爲相与蔡卞同肆罗织贬谪元祐臣僚惇卞奏乞发司马光墓将独无言哲宗问曰卿不言何也将曰发人之墓非盛德事哲宗曰朕意与卿同乃不从尝议正夏人罪以泾原近冦而地广谋帅尤难乞用章楶楶果有功徽宗即位爲门下侍郎抚定鄯廓州边臣欲举师过河朝议难之将独以蕃夷不可爽信而兵机有不可失既已戒期愿遂逐之未几防书至将在位御史中丞宋谔取将旧谢章表析文句以爲谤且谓将左顾右视见利则囘幡然改图初无定论元祐闲尝爲丞辖则尽更元丰之所守绍圣初复秉钧轴则阴匿元祐之所爲逮至建中尚此冐居则绍圣之所爲已皆非矣强顔今日亦复偷安则建中之所爲亦随改焉遂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府言者不已降资政殿学士知颍昌府移大名拜观文殿学士除奉国军节度使在大名六年召爲佑神观使未几而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文定   邓润甫字温伯建昌人也尝避髙鲁王讳以字爲名而字圣求后复旧名举进士爲上饶尉王安石当国以润甫爲编修中书条例检正中书户房事迁集贤校理知谏院知制诰御史中丞翰林学士因论奏相州狱为蔡确所陷落职知抚州移杭州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寻复职如初兼掌皇子閤牋记凡一时大手笔独倚润甫焉除翰林学士承旨修撰神宗实録拜吏部尚书言者论润甫草蔡确制谓其有定策功以龙图阁直学士知亳州阅歳复以承旨召数月除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请郡得知蔡州移永兴军以兵部尚书召绍圣元年润甫首陈武王能广文王之声成王嗣述文武之道遂拜尚书左丞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安惠   黄履字安中邵武军人也少游太学举进士调南京法曹又爲王宫敎授召试爲馆阁校理迁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兼知谏院神宗询天地合祭是非履对曰本朝冬至祭天南郊夏至祭地北郊每歳行之皆合于古犹以有司摄事爲未足以尽志于是三年一郊而亲行之盖所谓因时制宜者也施之于今诚不可易惟合祭之礼在所当正于是北郊之制定郊庙礼文多履详定焉同修起居注召试知制诰以母丧免服除以礼部尚书召还爲御史中丞时大臣有罪罚金履奏贾谊有言遇之以礼则羣臣自喜婴以廉耻则人矜节行群臣且然况大臣乎故罪有可恶黜之可也可恕释之可也岂可以罚金示辱哉御史翟思言事有旨诘所自履谏曰御史以言爲职非有所闻则无以言今乃究其自来则人将惩之而台谏不复有闻矣恐失开言路之意事遂寝哲宗即位除翰林学士兼侍讲请外以龙图阁直学士知越州坐举御史不当降天章阁待制绍圣初复龙图阁直学士召还复爲御史中丞上章乞黜责吕大防之党以正典刑又谓司马光变更先朝已行之法非是初神宗在位留意礼乐欲垂一代之制而歴古循习未得适从遂诏廷臣群议时修郊庙奉祀礼文即令主辨南北之说而议者棼纠讫不果行复还朝乃建言阳复隂生各因其时上圜下方各顺其体是以圣人因天祀天因地祭地三代至汉其仪不易及王莽谄事元后遂跻地位同席共牢歴世袭行不能全革逮神宗临御卓然考古揆今以正大典尝有意于兹矣今承先志当在陛下及二三执政哲宗以询大臣章惇以爲北郊止可谓之社覆曰天子祭天地盖郊者交于神明之义所以天地皆称郊故诗序云郊祀天地若夫社者土之神而已岂有祭天示亦可谓社乎哲宗然之遂定郊议拜尚书右丞会右正言邹浩以言事窜新州履奏乞徙善地出知亳州徽宗即位召爲资政殿学士兼侍读复拜尚书右丞求罢政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卒履始以文学进初附蔡确谋定策事复附章惇排击元祐之臣时议嫉之后以复后事追贬彬州团练副使   东都事略卷九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   林希字子中福州人也举进士调泾县簿神宗朝知太常礼院皇后父丧太常议当服浅素希奏礼后为父降服朞今服浅素不经命使髙丽希辞行责监杭州楼房务嵗余通判秀州复知太常礼院除著作佐郎迁礼部员外郎元祐初为秘书少监歴左右史召试中书舍人为言者论列而止改集贤殿修撰知苏州久之以天章阁待制知杭州为礼部侍郎道除知亳州绍圣初以寳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哲宗亲政留为中书舍人修神宗国史兼侍读哲宗尝访希神宗殿曰宣光前代有此名乎对曰此石勒殿名也乃更为显承时方推明绍述尽黜元祐羣臣自吕大防刘挚苏轼苏辙等书命皆希为之初章惇用事尝曰元祐初司马光作相用苏轼掌制所以能鼓动四方安得斯人而用之或曰希可遂下迁中书舍人惇仍许以为同省执政一日希草制罢掷笔于地曰坏了名节矣迁礼部尚书移吏部翰林学士拜同知枢密院事希怨惇不引为同省执政遂背惇于是出知亳州移杭州以端明殿学士知太原府迁资政殿学士徙大名上河东边计三防寻夺职知扬州徙舒州卒年六十七追赠资政殿大学士諡曰文节   蒋之奇字颖叔常州宜兴人也举进士又举贤良方正科试六论秘阁及射防报闻除监察御史英宗立为殿中侍御史献谨始五事一曰进忠贤二曰退奸邪三曰纳谏诤四曰逺近习五曰闭女谒凡数百言初之奇游欧阳脩之门脩主濮议之奇盛称之及是以浮语弹脩攷验无实出监道州税改宣州而之奇遂为清议所非新法行为福建路转运判官迁淮东路转运副使嵗饥募民兴水利以食流民溉田九十余顷如扬之天长三十六陂与宿之临涣横斜三沟此其大者也又为江西河北陕西转运副使之奇在陕西经赋入以给用度公私用足比其去库緍八十余万边粟皆支二年移淮南擢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元丰六年漕六百二十万石至京师始建凿泗州股渠以避长淮之险自是无覆溺者哲宗立除直龙圗阁陞发运使拜天章阁待制知潭州以御史有言降集贤殿修撰知广州贼岑探攻陷新州之奇遣钤辖杨从先讨平之除寳文阁待制再为发运使改河北都转运使知瀛州拜户部侍郎出知熈州之奇在边务脩守备谨斥堠尝若防至终之奇去羌不敢犯绍圣中知开封府擢龙圗阁直学士拜翰林学士兼侍读諌官邹浩以言事得罪之奇折简别之责守汝州未几知庆州徽宗即位复为翰林学士拜同知枢密院事进知院事沅州蛮扰边之奇请遣将讨之收其地为徽靖二州崇寜元年除观文殿学士知杭州俄夺职以疾告归提举灵仙观卒年六十四复观文殿学士之奇为部使者十二任六典防府所至以治办称有文集杂著共百余卷   章楶字质夫建州浦城人也始以世父得象防为将作监主簿复举进士甲科知陈防县以最擢提举荆湖北路刑狱稍迁直龙圗阁知庆州方是时朝廷戒边吏毋得外侵乃更斥葭芦安疆等四砦予夏人使归我永乐之人楶以谓古者诸侯有罪贬爵削地甚则六师移之今既惮用兵宜稍取其土疆如古削地之制彼虽猖獗壤地褊小不过一再举而势蹙力窘矣夏人将防环庆楶命骁将将精兵授以方略又使人置毒于牛圈潴水中既而虏入围环州其所遣将折可适濳师洪徳城虏过识其母梁氏旗帜鼓噪而出斩千余级虏经牛圈饮其水人马多死明年除知同州绍圣初徙南京改集贤殿修撰知广州又知渭州至即上言城瓠芦河川据形胜以窥夏国乃以三月及熙河秦鳯环庆四路之师出瓠芦河川筑二城于石门峡江口好水河之隂二旬有二日而毕赐名平夏城灵平砦方兴役虏以其众乗我师大败之擢枢密直学士既而环庆鄜延河东熈河皆筑城夏人视不敢动实自泾原始无何夏国主与其母自将数十万围平夏不能克一夕遁去戎母慙面而还除龙圗阁学士夏国统军嵬名阿理西夀监军昧勒都逋皆勇悍善战楶遣折可适郭成间以防骑夜直入其帐执之尽俘其家虏馘三千余获牛羊十万种羌震骇进端明殿学士楶在泾原四年凡置州一城砦九夏人自平夏之败不复能军屡请命乞朝贡天子赦而听之乃为寝兵徽宗即位徙知河南入见留提举中太一宫遂拜同知枢密院事以老授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未几而卒諡曰庄简   陆佃字农师越州山隂人也举进士稍迁集贤校理崇政殿说书同修起居注拜中书舎人给事中迁吏部侍郎哲宗即位修撰神宗实录太常请复太庙牙盘食博士吕希纯少卿赵令铄皆以为当复佃言太庙用先王之礼于用俎豆为称景灵宫原庙用时王之礼于用牙盘为称不可易也卒从佃议请外以龙圗阁待制知颍州改邓州未几知江寜府绍圣初治实录事坐落职知泰州改海州加集贤殿修撰知蔡州徽宗即位召为吏部侍郎修哲宗实录迁尚书拜尚书右丞徽宗欲亲祠北郊大臣以为盛暑不可徽宗意甚确既退皆曰上不以为劳当遂行之李清臣不以为然佃曰元丰非合祭而是北郊公之议也今反以为不可何邪清臣乃已御史中丞赵挺之以论事不当罚金佃曰中丞不可罚罚则不可为中丞其后諌官陈瓘上书曾布言其尊私史而压宗庙布怒佃曰瓘书虽无取不必深怒若不能容是成其名也迁尚书左丞佃执政荐防人材多恬退者时台章多论元祐时人佃曰姑以薄责一施之然后诏更不穷治如何布与章楶是其言后数日诏下以中大夫知亳州卒年六十一佃著书二百四十二卷多礼家名数之说如埤雅春秋后传礼象等皆传于世   温益字禹弼泉州人也举进士稍迁大宗正丞为工部员外郎诸王府记室参军出知福州移潭州入为太常少卿除给事中兼侍读于是左正言陈瓘论益守潭日邹浩贬新州道其郡投宿僧寺益差兵卒逼浩登舟使冒风涛夜度范纯仁刘奉世韩川吕希纯吕陶皆贬湖南并为益所侵困当时大臣以为是而天下以为非陛下以此察之则益之为人可知矣今岂当为给事中哉遂以龙圗阁待制知开封府仍兼侍读时执政建言上当为哲宗期从兄弟之服曾肇进读史记至尧崩三年之丧毕因言尧舜尝同出黄帝然世数已逺舜且为尧丧三年者舜甞臣尧故也益意附执政乃进曰史记世次不足信肇以史记世次礼记祭法大传之说与益质于上前益语塞是嵗迁吏部尚书俄拜尚书右丞崇宁初迁中书侍郎卒年六十六益资诡谲始以濳邸旧僚进而阿附二蔡持论不正深为物议所贬   吴居厚字敦老豫章人也举进士第元丰初为提举河北常平又为京东路转运副使即莱芜利国两监官自鼓铸赡足一路一日手诏谓今内外财计之臣政绩着验未有过居厚者即拜天章阁待制陞都转运使又请铸大钱以一当二嵗出二十万缗佐闗陜兵食神宗曰居厚于分职之外防及它路非材智有余不能尔居厚任职以办治闻数被襃诏然民不胜其怨也元祐初朝廷稍更新法以寛大为政于是御史言居厚苛刻责散官黄州安置寻知庐州绍圣初知苏州居数月以集贤殿修撰为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旋复旧职疏支家河通漕楚海之间咸頼其利召入为户部侍郎权尚书满二嵗为真加龙圗阁学士知开封府修奉永泰陵居厚为桥道顿递使坐积雨滞留出知和州创将理院致毉药使病者有归多所全活后朝廷设坊安济大槩如居厚所建云复龙圗阁待制为陜西都转运使再尹开封除户部尚书拜尚书右丞迁中书门下侍郎大观初请老以为资政殿学士东太一宫使坐谬举左迁端明殿学士知亳州提举鸿庆宫退居豫章筑室东湖之上久之起守本郡徙帅河东过阙留为佑神观使复拜门下侍郎知枢宻院事每从容与徽宗言遹追先烈在坚圣志又乞改重币为当三以息贪夫盗铸之患时辽使至居厚言于徽宗曰盟好不可违也愿益敦信誓以安敌情徽宗嘉纳焉上书纳政以武康军节度使知洪州逾年卒年七十九赠开府仪同三司   安惇字处厚广安军人也以上舎释褐为雅州司户参军成都府教授除监察御史出为利州路转运判官移夔州路又为荆湖北路转运使徙江东路绍圣初召为国子司业改右司员外郎权吏部侍郎迁右諌议大夫惇党附章惇而与蔡京比遂同奏元丰末司马光刘摰吕大防交通中人陈衍于辅立之际隂懐异志衍坐诛元符初为御史中丞惇与蹇序辰看详元祐诉理所公案惇奏凡得罪于元丰之间乞持出睿断以劝沮天下由是复施行者千余人又以文及甫与邢恕书授蔡渭使讼司马光吕公着刘摰吕大防梁焘王岩叟刘安世等害其父确谋危宗社夺其子孙恩泽存者正反坐之法投之岭外又奏元祐初置诉理所将熈丰以来断过刑名辄行奏雪讪谤先朝归怨君父其元看详官刘摰孙觉胡宗愈傅尧俞等乞加罪悉皆坐谪徽宗召还邹浩惇乃言浩先朝所弃不可复用国是所系不可防改于是左正言陈瓘论其罪恶以寳文阁待制知潭州寻褫职瓘复论诉理事与序辰并除名放归田里以郊赦复官提举太平观知滁州召为工部侍郎既至迁兵部尚书崇宁二年拜同知枢密院事卒年六十三赠特进惇有子郊邦郊甞指斥乗舆为其族人所告坐弃市邦勒停涪州编管惇追贬单州团练副使政和间大臣建议恢复燕云故地惇有妷尧臣上书论宦寺专命交结权臣共倡北伐之议以谓燕云之役兴则边衅遂开宦寺之权重则皇纲不振昔秦始皇之筑长城汉武帝之通西域隋炀帝辽左之师唐明皇幽蓟之防其失如彼周宣王之北伐玁狁汉文帝之备守匈奴元帝纳贾捐之之议光武斥臧宫马武之谋其得如此我太祖皇帝拨乱反正躬擐甲胄当时将相大臣皆所与取天下岂勇略智力不能下幽燕两州之残防哉盖以两州之地犬戎所必争不忍吾赤子重困锋镝而已章圣皇帝澶渊之役以契丹来防不得已而与之战战而胜乃听其求和遂与之盟逡廵引兵而退盖亦欲固邦本而不忍困民力也今者中外之人咸谓童贯深结蔡京同纳燕人李良嗣以为谋主故建平燕之议臣恐异时唇亡齿寒边境有可乗之衅狼子蓄锐伺隙以逞其所大欲此臣所以日夜为陛下寒心也伏望思祖宗积累之囏难鉴歴代君臣之得失杜塞边隙矜守景徳旧好无使夷狄乗闲窥我中国上以安宗庙下以慰生灵徽宗然之命尧臣以官而惇于是亦追复正奉大夫   东都事略卷九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一   邓绾字文约成都双流人也防力学溢于文词举进士为礼部第一稍迁职方员外郎通判宁州时王安石得君专政绾上书曰陛下得伊吕之佐作苖役之法百姓无不鼓舞圣泽以臣所见宁州观之知一路皆然矣以一路观之知天下皆然矣安石大喜即召绾使陈边事绾见安石欣然如旧交后数日属安石致斋陈升之冯京以绾知宁州绾曰我复还知宁州乎及明日除集贤校理自绾至京师蜀人在朝者莫不笑骂绾曰笑骂从汝好官湏我为之未几知谏院迁兵部贠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判司农寺于是常平免役水利保甲之政皆自司农攽矣擢龙圗阁待制权御史中丞辽人来争河东地界绾论敌人懐奸生事辄肆窥测去冬聚兵累月逡廵自罢其情伪深浅不为难见不过因护疆土贪惜金帛为坚久盟约之计耳今日强邻慢侮若御之以坚彊则不失二国之平平则彼不我疑而我得以逺虑若先之以畏屈则大为中国之耻耻则彼不我信而或将力争神宗谓执政曰王赫斯怒此乃怒出不意非若忿速之人见侮而怒也前此出钱免役时吕恵卿请立告缗使自陈其赀谓之手实绾曰凡民所以养生之具日用而家有之今欲尽数供防出钱则家家有告讦之忧人人有隠落之罪无所措手足矣行商坐贾通货殖财四民之益也其有无交易不过服食器用粟米财蓄丝麻布帛之类或春有之而夏已折阅或秋居之而冬已散亡则公家簿书如何拘辖隠落之罪安得不犯徒使嚚讼者起利报怨而公相告讦畏怯者守死忍饿而不敢为生神宗是其言诏东南推行手实簿法公私烦扰其罢之王安石复相绾乃言吕恵卿借富民钱买田产故恵卿出知陈州又言章惇秽行而惇亦罢知湖州迁翰林学士仍为中丞初绾以附王安石居言职及安石罢复附吕恵卿至是安石与恵卿相仇绾复主安石凡恵卿之党极力奏劾之绾惧安石去而失势屡请留之其言无所顾忌神宗怒欲绌绾而安石亦惧乃言臣昨闻邓绾甞为臣子弟营官及荐臣子壻可用又为臣求赐第宅绾为国司直而乃与宰臣乞恩泽极伤国体兼绾近举御史二人其一人彭汝砺者与练亨甫相失绾听亨甫游说故别举官审如所闻即岂可在论思之地而亨甫亦不当备宰属矣于是神宗谓绾操心颇僻赋性奸囘论事荐人不循分守遂罢中丞知虢州而亨甫亦罢寻除龙圗阁待制以言者改集贤院学士知河阳数月复待制知荆南又知陈陜青三州哲宗即位除龙圗阁直学士知邓州徙扬州复以言者论其奸囘改滁州未行卒年五十九子洵仁洵武洵仁徽宗朝为尚书右丞   洵武字子常举进士为汝阳簿哲宗召对为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擢起居舎人徽宗即位为起居郎时韩忠彦曾布为相洵武因对言陛下乃先帝之子今宰相韩忠彦乃琦之子先帝行新法以利民琦甞论其非今忠彦为相将先帝之法更张之是忠彦为韩琦子能继父志陛下为先帝子不能继父志也陛下必欲继志述事非用蔡京不可又进爱莫助之之圗其说以为陛下方绍述先志羣臣无助之者其圗如司马光年表列为旁通分为左右自宰相执政侍从台谏郎官馆阁学官分而为七左曰元丰右曰元祐左序助绍述者以温益为首其余不过三四人右序举朝辅相公卿百执事皆在焉多至百余人又于左序别书一人姓名于宰相下而掩之徽宗视之则京也徽宗谓布曰洵武言非相蔡京不可然与卿不同奈何布曰洵武所陈既与臣不同乞不与议徽宗以付温益益欣然奉行乞籍记异论之人于是徽宗决意用京矣召试中书舎人迁给事中兼侍讲进吏部侍郎神宗更定官制独选人官称尚未是正洵武上疏曰神宗稽古创法厘正官名使省台寺监之官实典职事领空名者一切罢去而易之以阶因而制禄命出之日官号法制鼎新于上而彛伦庻政攸叙于下今吏部选人自节察判官至簿尉凡七等先帝甞欲以阶寄禄而未暇愿造为新名因而寄禄使一代条法粲然大备徽宗从其言迁户部尚书移刑部又请初出官人兼用刑法试俾知为吏之方未经任人毋得任司理以重犴狱之寄六曹人毋得用他司酬奨以杜侥觊之门皆着为令拜尚书右丞迁左丞中书侍郎妖人张懐素狱兴洵武妻吴氏侔之兄弟也坐出知随州提举明道宫复端明殿学士知亳州再领明道宫知河南府进资政殿学士召为中太一宫使拜观文殿学士大名尹入为佑神观使兼侍读除保大军节度使政和六年拜知枢密院事五谿蛮扰边即仿陜西弓箭手之制募并边之民习知溪洞之险易者为刀弩手置提举官教以战阵劝以耕牧得胜兵几万人分荆湖北路为鼎澧路置都钤辖司于鼎州以镇抚之迁特进宣和元年拜少保封莘国公洵武之在右府也蔡京谋取燕云洵武以谓盟好百年其可一朝弃之议遂寝后契丹衰王黼复建燕云之议而洵武已殁矣卒时年五十六赠太傅諡曰文简子雍   蹇周辅字磻翁成都双流人也晚中特奏名复中进十调知宜賔县又知石门县通判安肃军入为御史台推直言鞫狱有劳擢开封府推官出为淮南转运副使羣偷啸聚闽中改使福建俾防诸将以讨之廖恩请命闽遂无事元丰初循唐制归百司狱于大理寺首以周辅为少卿迁三司度支副使加集贤殿修撰为河北都转运使除寳文阁待制召为户部侍郎知开封府事多不决数月改授刑部侍郎先是周辅请运广盐数百万代淮盐均卖于湖南周辅坐抑勒骚扰罢知和州徙庐州卒年七十六周辅彊学善属文神宗甞命周辅答髙丽书屡称善然世论其为人深文刻覈也子序辰   序辰字授之举进士元丰中为谏官绍圣中为起居郎中书舎人权礼部尚书与安惇看详诉理事及徽宗即位言事者论其恶与惇并除名勒停放归田里语在惇传起知蕲州寻为户部侍郎蔡京为相以序辰为翰林学士迁承防有言其在先帝谅闇以音乐自娱者由是黜知汝州后复龙圗阁待制知苏州坐纵部民盗铸贬单州团练副使江州安置移永州防赦复官而卒序辰亦有文善附防然深文刻覈亦似其父云   李定字资深扬州人也防受学于王安石擢进士第为定逺尉秀州军事判官召对便殿改太子中允除监察御史里行于是宋敏求苏颂李大临皆言选人未有除御史者不草制三舎人悉坐免而言事者亦论定甞匿所生母服不可备言职诏御史台与决谓宜解官申心防而定亲戚隣人称定仇氏所生仇氏亡日未甞解官持心防止以父年八十九乞在家侍养御史林旦薛昌朝皆力言之改崇政殿说书辞不就除集贤校理检正中书吏房公事久之迁太常丞直舎人院以集贤殿修撰知明州召拜右正言寳文阁待制知諌院迁右諌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定与同时御史舒亶何正臣劾苏轼知湖州以表谢上摘其语以为侮慢因论轼自熈寜以来作为文章怨谤君父交通戚里神宗命送御史狱轼谪黄州方定自鞫轼狱势不可尚一日于崇政殿门外语同列曰苏轼乃奇才也俱不敢对又曰轼前二十年所作文章引援经史随问即答无一字之差真天下奇才也叹息乆之时彗出东方求直言术者谓有兵变神宗命宦者察卫士饮食定言一饮食不足以示恩适动小人之心遂罢之因复有议废明堂祀者神宗以访定定曰三嵗一郊或明堂祖宗以来未之有改不知谁为此言愿得劾其谬妄神宗曰听卿言足矣迁翰林学士以论事失实罢知河阳留守南京召为户部侍郎哲宗立以龙圗阁直学士知青州移江宁府王岩叟言定不持所生母仇氏服乞行窜殛责授少府少监分司南京卒年六十绍圣初悉复故官职云   舒亶字信道明州慈溪人也擢进士调临海尉民有使酒逐其叔母者亶命执之不服即斩之投劾去王安石当国闻而竒之用为审官院主簿熈河路分画疆界命亶驰往于时洮陇新喋血亶即日引道至则示以朝廷威信夷人以肉置刀头啗亶亶以口承之众皆欢呼使还提举两浙常平召为太子中允御史里行太学官受赂事闻神宗不恱亶奉诏验治穷尽党与加集贤校理与李定何正臣交论苏轼作为歌诗讥讪时事轼坐贬黄州寻修起居注知諌院擢御史知杂上言郡邑不治监司得以按劾至中都官不治而御史顾不得行法诚使御史如监司人知所畏矣于是置六察官朝廷推行新法亶言役法不均责在提举官神宗曰提举官未可责也近臣僚有自陕右来者欲尽蠲免中下之民朕谓不然且中下之民多而上戸少若中下尽免而取足上戸则不均甚矣朝廷立法但欲均尔卿更可讲求以闻迁给事中直学士院拜御史中丞上疏论尚书省凡奏钞法当置籍录其事目今违法不录既案奏乃谩以发歴为录目之籍亶以为大臣欺罔而尚书省取御史台受事簿亦无录目亦奏亶为欺罔又劾奏亶直学士院日违法请厨钱台官朋蔽不言请付吏事下大理狱具当坐赃追两官勒停哲宗即位授保康军节度副使至徽宗即位起知无为军复以言者罢久之知南康军崇宁初辰州蛮叛以直龙圗阁知荆南府亶选形势得飞山福纯坡建新城为控扼之要以功除龙圗阁待制卒年六十三   东都事略卷九十八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九十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二   邢恕字和叔郑州原武人也少俊迈多学能文章喜功名富贵谋大而术踈论古今天下事多战国纵横之说从程頥学中进士甲科调永安簿頥称其才于吕公着荐崇文院校书王安石行新法恕谓其子雱曰更法人皆以为不然子盍言之安石怒出知崇徳县恕于是谢病不仕者七年元丰初为馆阁校勘改校书郎迁著作佐郎又迁职方贠外郎哲宗即位除右司员外郎起居舎人恕教髙公绘上书乞尊礼太妃为髙氏异日之福宣仁后呼公绘问谁为汝作此书公绘不敢隠乃曰起居舎人邢恕作也时恕已召试中书舎人为言者论列出知随州改汝州寻复直龙圗阁知防州移河阳俄以集贤殿修撰知沧州初神宗升遐恕为蔡确画谋妄作防立之功以谤宣仁后见蔡确传至是諌官梁焘刘安世吴安诗皆言恕与蔡确章惇黄履交结人以四凶目之遂谪监永州酒绍圣初除直龙圗阁知徐州迁寳文阁待制知青州入为刑部侍郎权吏部尚书御史中丞恕言刘奉世当元祐闲与刘挚为谋主倾害防立大臣奉世坐贬又言张舜民歴御史宰属不闻正论而舜民被黜恕毎上殿奏事移时不下章惇疑之出其元祐初谪随州时上宣仁后自辨书称宣仁后功徳有宗庙大计旬日之前固已先定之语遂出知应天府责知南安军复龙圗阁待制知定州改荆南言者论恕昨自谓闻司马光所说北齐宣训事谓光等有凶悖之意遂以其语告于章惇而光及范祖禹等縁此贬窜又以文及甫私书达于蔡确妻明氏谓刘摰梁焘王岩叟皆有奸谋而挚等几至覆族恕反覆诡诈之人也遂落职分司西京均州居住起知随州复龙圗阁待制厯郑定渭三州除龙圗阁学士徙太原坐知渭州日西人入防落职知虢州移汝州俄复显谟阁待制知郑州提举崇福宫以中大夫致仕初蔡京为相以恕气豪不可与时辈同立朝连用为邉帅欲使自外循至将相然亦不谐也恕病且死尚与章惇争定防功云子居实字敦夫有文早夭倞亦恕子也为人寡学识而奸诡似之斡里雅布兵犯京师也钦宗与之割地以和申盟而去斡里雅布既还而尼堪尚留隆徳遣使来求赂时大臣有轻敌之意猥曰今勤王之师踵至当与敌抗且彼既领肃王过河吾盍留其使与之相当于是馆其使逾月不遣倞时以司农少卿为馆伴有都管赵伦者燕人惧不得归乃诈以情告倞曰金国有依都金吾者贰于金人愿归大国可结之以圗二酋倞自以为出竒计遂以闻于朝大臣信之即以诏书授伦赐依都书纳衣领中仍厚赐伦金帛伦至尼堪所首以其书献之尼堪大怒以伦书表闻其主遂复提兵南下于时倞出知岳州朝廷以倞始祸除名勒停   臣称曰邢恕始以持论有守坐废七年天下髙其风然其为人贪功名反覆不靖者也与蔡确章惇徼幸天功不为世所容及惇用事复与之胶固为一凶徳参防以济其说故虽谤及君亲而不防也乌虖所谓交乱四国者与利口覆邦家者与迹其所为则汉之江充息夫躬唐之李训郑注之流异世而同辙矣   杨畏字子安其先遂宁人也徙居洛阳防孤自立好学问事母孝举进士为成纪簿以文受知于吕惠卿除郓州教授自是敬王安石之学以为得圣人之意除西京国子监教授为御史里行初对陈治道论风俗时有御史中丞出为郡太守而监司荐之畏言侍从贤否上所素知而监司乃敢妄荐盖为异日地耳乞戒其观望改宗正丞除提防夔州路刑狱请祠归洛时元祐初也畏过计恐得罪于司马光甞曰畏官夔峡虽深山夷獠之民闻用司马公皆相贺其盛徳如此至光薨畏复曰司马光若知道便是臯夔稷契以不知道故于政事未尽也吕大防刘挚为相俱与畏善用畏为工部贠外郎除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畏助大防攻摰论其立朋党条奏十事摰罢苏颂为相畏复攻颂出之畏连攻二相意欲门下侍郎苏辙为相而宣仁后复自外召拜范纯仁为右仆射畏又言纯仁不可用不报知朝廷不相辙矣复上章言苏辙不可大用其反覆如此迁侍御史畏言事之未治者有四夷狄河事役法内外官政时有防令两省官举台官畏言御史与宰执最为相闗之地宰相既不自差而使其属举之可乎太常博士朱彦以议皇地示祭不同自列乞罢畏言彦据经论理若彦罢出恐自是人务观望不敢以守官为义宣仁后崩吕大防欲用畏为谏议大夫范纯仁以畏非端士不可大防乃迁畏礼部侍郎大防为山陵使畏首背大防称述熙宁元丰政事与王安石学术哲宗信之大防罢章惇入相畏隂结之谓惇曰前日度势力之轻重遂因吕大防苏辙以逐刘挚梁焘辈方欲逐吕苏二人觉罢畏言职迹虽元祐心在熈丰惇以畏为吏部侍郎畏见中书侍郎李清臣知枢密院安焘与惇不合势相敌复隂附安李惇觉其情又曾布蔡卞言畏平日所为于惇遂以寳文阁待制出知真定府寻落职知虢州入元祐党后知郢州复集贤殿修撰知襄州移荆南提举洞霄宫居于洛未几知邓州再丐祠以言者论列落职主管崇禧观蔡京为相畏遣子妷见京以元祐末论苏辙不可大用等章自明河南尹薛昻京之党也畏因昻深言于京遂出党籍寻复寳文阁待制政和二年洛之士民诣阙请封禅中岳畏上疏累千余言极其防佞方治行亟得疾以卒年六十九畏颇为纵横学有才辩而多捭阖以元丰时进用元祐时从官绍圣时迁职人谓之三变与邢恕善恕术疎畏谋深皆以好进丧失名节云   来之邵字祖徳开封咸平人也举进士调潞州司理参军元丰中为大理评事除监察御史黄履为中丞言之邵甞雇杂户女为婢左迁将作监丞宗即位迁太府丞为秦鳯路提举常平利州成都府路转运判官入为开封府推官复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之邵论苏颂稽留贾易知苏州之命又论梁焘縁刘摰亲党致位丞弼又论范纯仁不可复相乞进用章惇安焘吕恵卿宣仁袝庙之邵请先逐吕大防而相章惇其他弹击为多擢侍御史除刑部侍郎谏官张商英论之邵与颍昌民盖渐讼财产事以直龙圗阁知蔡州卒年四十八之邵炎凉附势论事出于观望指忠直为奸回以党章惇云蔡京为相特赠之邵大中大夫   上官均字彦衡邵武军人也由进士为北京留守推官国子监直讲元丰中擢监察御史里行相州富人子杀人谳狱疑于审刑大理京师流言法官窦莘等受赇知制诰蔡确引猜险吏法官数十人穷诉惨酷无敢明其寃均上疏乞以狱事诏臣等参治坐是谪知光泽县莘等卒无受赇之实天下服其持平秩满监进奏院宗即位擢开封府推官元祐初再除监察御史言青苗之法有恵民之名而无恵民之实有目前之利而为终嵗之患愿复常平籴粜之法而罢青苗蔡确弟硕盗贷官钱以万计狱既上均论确为宰相挟邪挠法当显正其罪以厉百官又言李清臣备位辅佐俛首随和碌碌固宠愿赐罢免遂罢政监察御史张舜民论邉事因及宰相文彦博而舜民左迁均言风宪之任许风闻所以广耳目也舜民之言是当行之其言非当容之愿复舜民职任既而台谏约再论均谓事小不当再论既而台諌悉补外而均迁殿中侍御史西戎自永乐之战怙胜气骄欲复故地朝廷用赵卨计弃四砦至是又请兰州砦地均上疏曰先王之御夷狄知威之不可独立故假恵以济威知恵之不可独行故湏威以行惠然后夷狄且懐且畏无怨望轻侮之心今西夏所争兰州砦地皆控扼要路若轻以予之恐戎人虚熈河数郡孤立难守若继请熈河故地将何词以拒之是傅虎以翼借防以兵不惟无益只足为患不如治兵积谷画地而守使戎人晓然知朝廷之意也当是时傅尧俞为中书侍郎许将为右丞韩忠彦为同知枢密院三人者论事多同异俱求罢均言大臣之任同国休戚庙堂之上当务协谐以治天下使中外之人泯然不知有同异之迹若悻悻然辨论不顾事体何以观视百僚尧俞等虽有辨论之失然事皆縁公无显恶大过望令就职务为协和归于至当诏尧俞等就职御史中丞苏辙等尚以为言均上疏曰进退大臣当则天下服陛下之明而大臣得以安其位进退不当则累陛下之哲而言者自此得以朋党合谋并力以倾揺大臣天下之事以是非为主所论若当虽异不害其为善所论若非虽同未免为不善今尧俞等但不能协和实无大过而苏辙以许将当时已定议既而背同列之议独上论奏臣以为善则顺之恶则正之岂在毎事唯命遂非不改然后为忠邪将舎同列之议上奉圣防是能将顺其美不当反以为过恶也若使不忠虽与同列协和是乃奸臣耳非朝廷之利也将罢均又言吕大防坚彊自任毎有差除同列不敢异唯许将时有异同辙素与大防相善尽力排将期于必胜臣恐纲纪法令自此败壊矣因论御史耳目之任中丞风宪之长辙当公是公非别白善恶而不当妄言也遂乞罢出知广徳军改提防河北东路刑狱绍圣初召还除右正言是时吕大防已罢政均论大防苏辙等六罪大防辙等并再黜宰相章惇欲更政事专黜陟之柄隂去异已出吏部尚书彭汝砺知成都府而召朱服为中书舎人均言汝砺不可黜而服不可用惇怒出均为京东西路提防刑狱徙淮东迁梓州路转运副使移淮南知越州徽宗即位以秘书少监召还迁起居郎拜中书舎人同修国史迁给事中时宰相欲尽循熈丰法度为绍述以风均均曰法度惟是之从无彼此之辨由是不协以龙圗阁待制知永兴军徙襄州与元祐党籍夺职主管崇禧观复集贤院修撰提举洞霄宫久之复龙圗阁待制致仕卒年七十八   董敦逸字梦授吉州永丰人也举进士调连州司理参军元祐中为广南西路转运判官除监察御史与同时御史黄庆基言苏轼为中书舎人日于制诰中指斥先帝时事而弟辙与轼相为表里以紊朝政于是吕大防苏辙奏曰敦逸庆基言轼所撰制词以为谤毁先帝臣窃观先帝圣意本欲富国彊兵以鞭挞四夷而一时羣臣将顺太过故事或失当及太皇太后与皇帝临御因民所欲随事捄改盖事理当然耳昔汉武帝好用兵重敛伤民昭帝嗣位博采众议多行寝罢明帝尚察屡兴惨狱章帝改之以寛厚天下恱服未有以为谤毁先帝者也至如本朝真宗即位弛放逋欠以厚民财仁宗即位罢修宫观以息民力凡此皆因时施宜以补助先朝阙政亦未甞闻当时士大夫有以为谤毁先帝者也此惟元祐以来言事官用此以中伤士人兼欲动揺朝廷意极不善辙复奏曰臣昨日取兄轼所撰吕恵卿诰观之其言及先帝者有曰始以帝尧之仁姑试伯鲧终然孔子之圣不信宰予兄轼亦岂是谤毁先帝者耶臣闻先帝末年亦自深悔已行之事但未暇改耳元祐改更盖追述先帝美意而已太皇太后曰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大防曰先帝一时过举非其本意固多如此太皇太后曰皇帝宜深知于是敦逸庆基并罢敦逸为荆湖北路转运判官庆基为福建路判官既而御史中丞李之纯以二人诬陥忠良敦逸改知临江军庆基知南康军绍圣初复除监察御史而庆基已亡矣改工部贠外郎迁殿中侍御史侍御史敦逸曰臣再擢言路第恐挤逐不能乆奉弹纠之责哲宗曰汝能言无患朕之不能听汝言信无患朕之不能行俄出知兴国军徙江州徽宗即位以直龙圗阁知荆南府召入为諌议大夫敦逸极言蔡京蔡卞过恶迁户部侍郎卒年六十九   东都事略卷九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三   邹浩字志完常州晋陵人也举进士为州教授除太学博士出为襄州教授召对除右正言时章惇用事既已废孟后遂立刘氏为皇后浩上疏曰臣闻礼曰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隂之与阳相湏而成者也天子理阳道后治隂徳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然则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审今陛下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刘氏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不遵用之尔盖皇后郭氏与美人尚氏争宠致罪仁祖既废后不旋踵并斥美人所以示至公立后则不选于嫔妃而选于贵族而立慈圣光献所以逺嫌也所以为天下万世法也陛下废孟氏与废郭后实无以异然孟氏之罪未甞付外杂治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固不得而知也果不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亦不得而知也若与贤妃争宠而致罪则并斥美人以示至公固有仁祖故事存焉二者必居一于此不可得而逃也况孟氏罪废之初天下孰不疑贤妃所为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族之语于是天下释然不疑陛下立后之意在贤妃也今果立之则天下之所期陛下皆莫之信矣载在史防传示万世不免上累圣徳可不惜哉乞赐开纳不以一时改命为甚难而以万世公议为足畏追停防礼别选贤族如初诏施行庶几上答天意下慰人心为宗庙社稷无疆之计不胜幸甚宗怒除名新州羇管章留中不下时蔡京之徒恶其害己也相与协力挤之乃伪为浩奏有陛下废孟氏之贤后立刘氏之贱妾又有取他人之子而杀其母等语流布中外使天下闻之真谓浩为有罪者徽宗即位添监袁州酒税寻召还复为右正言迁司諌改起居舎人拜中书舎人歴吏部兵部侍郎以寳文阁待制知江宁府改杭越二州崇宁元年诏曰朕仰惟宗皇帝元符之末是生越王奸人造言谓非后出诋诬之臣其可逃罪邹浩可重黜责以称朕显前人之意于是责浩衡州别驾永州安置后半年除名勒停昭州居住移汉阳军大观元年复直龙圗阁自草表还亲侧凡六年而卒年五十二自号道卿有文集三十卷浩初除諌官入白其母曰有言责者不可黙恐或以是贻亲忧母曰儿能报国我何忧及浩两被窜责母不易初意人称其贤方孟后废而立刘后也时有曾诞者甞作玉山主人对客问以讥浩其略曰客问邹浩可谓有道之士乎哉主人告客曰浩安得为知道虽然余于此时而议浩是天下无全人也言之尚足为来世戒易曰知几其神乎又曰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方皇后之废人莫不知刘氏之将立至四年之后而册命未行是天子知清议之足畏也余三移书于浩使之力请复后浩皆不答使其时浩力言复后能感悟天子则无刘氏之事贻朝廷于过举再三言而不听则义亦当矣使其时得罪必不至贻老母忧也乌虖若浩者虽不得为知几之士然百世之下顽夫亷懦夫有立志尚不失为圣人之清也诞公亮之从孙因附于此又有田画者志义之士也与浩善画字丞君以世父况任为校书郎调磁州录事参军知西河县有讼者画躬自剖决抚以慈惠西河民甚徳之元符间监广利门浩除言官画见浩问曰平生与君相许者何如今君为何官浩媿谢既而朋党之祸愈甚时事日变画乃谢病归阳翟一日报立皇后刘氏画曰邹君不言可以絶矣又一日浩以书约画防颍昌中涂自云得罪画亟往浩具言諌立皇后时我之言戆矣上于是凝然若有所思也明日遂得罪二人留连三日临别浩出涕画正色责之曰使君隠黙官京师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岂独岭海之外能死人哉愿君无以此举自满士所当为者未止此也浩茫然自失叹曰君之赠我厚矣乃别去建中靖国初召为大宗正丞宰相曾布数罗致之画不肯见朝士争属目私自语曰彼尚不肯见丞相谁敢易之者寻除提举江西常平改知淮阳军卒于治所年四十五   常安民字希古蜀人也防颖悟力学举进士为成都府教授代还上书论强国之本曰劝忠厚厉名节元祐中公卿荐其才召为太常博士迁太常宗正丞开封府推官绍圣初召对极论元祐言者以熈丰为非今日言者以元祐为非是皆一偏也愿择其中除监察御史章惇专权擅命安民力折其奸又论蔡京奸足以惑众辨足以饰非巧足以移夺人主之视听力足以颠倒天下之是非内结宦寺外连台諌合党缔交以圗柄任陛下不早逐之他日悔将安及又言今大臣为绍述之说者其实皆借此名以报复私怨一时朋附之流从而和之遂至已甚张商英在元祐时上吕公着诗求进其言防佞无耻及为諌官则上疏毁司马光吕公着神道碑周秩在元祐间为太常博士亲定司马光諡为文正为言官则上疏论司马光吕公着至欲乞剖棺鞭尸是岂士君子之所为哉大飨明堂宗欲以刘犯从祀齐宫安民言非所以示观瞻也曾布在枢府与惇不协见安民数论惇意谓附已于上前屡称之及安民论布与惇互用亲故于是二人者合力排之一日宗谓安民曰卿甞上吕公著书以东汉不道之君比朕可乎安民曰臣与公著书劝其博求贤才甞引陈蕃窦武李膺事不谓恶臣指摘臣言推其世以文致臣虽辨之无益董敦逸再为御史复欲弹苏轼兄弟安民止之敦逸乃言安民主元祐谪监滁州盐酒务除永兴路提防刑狱蔡京用事改通判郓州入党籍卒年七十子同   陈瓘字莹中南劔州人也举进士甲科为湖州书记久之用蔡卞荐召为太学博士迁校书郎章惇蔡卞主绍述之论追贬司马光上谤宣仁后人不敢輙议瓘因对以谓今日以前既往之迹便为古事道常然而不渝事有弊而必变故尧告舜舜告禹皆曰若稽古若者顺而行之稽则考其当否或若或稽必使合于民情所以为帝王之治且论天子之孝与士大夫之孝不同宗感悟徽宗即位除右正言论卞修实录增加王安石实录紊神宗大典请改修徽宗欲开言路首还邹浩而中丞安惇尚縁往事欲格成命瓘再上疏力言宜召还浩逐惇以明黜陟迁右司谏又极论蔡卞假托经义倡为继述重诬神考轻欺先帝倡为国是以行其私卞之所是谓之国是卞之所非谓之流俗尊安石而薄神考不可为国是宜因其请祠许而遣之章惇懐异不忠宜因其辞山陵使罢之又言惇为山陵使无状致大升轝陷于泥淖之中露宿野次宜罢其职又论修建景灵西宫不当且言建立之地非是又言邢恕反复宜定其罪御史龚夬言蔡京罪朝廷不以夬言为然夬将去位瓘上疏言绍圣以来七年间五逐言者皆与京异议今夬以言京又将罢去殆非祖宗奨厉言官之意皇太后已归政瓘上疏谓外戚向宗良兄弟与侍从希宠之士交通使物议籍籍谓皇太后至今与政也罢监扬州粮料院改知无为军瓘责之日方褏疏论蔡京而命下于门外缴四奏并明宣仁诬谤修实录建西京等事徽宗密遣人赐瓘黄金百两由是京罢召还除著作郎迁右司员外郎又以书抵曾布论日录及国用事以为尊私史而压宗庙縁邉费而壊先政布怒罢知秦州寻主管冲祐观除名编管袁州移亷州又移彬州监中岳庙坐其子正彚上书逮系开封狱安置通州始瓘所辨日录事着尊尧集议者以为言多诋诬编置台州移楚州居住以卒年六十五靖康元年赠右諌议大夫瓘笃学有识志不茍合居丧孝初蔡卞知其才待之加礼瓘不肯附丽恬于进取虽诸公交荐迨居言职所疏奸恶虽所举不避也甞曰彼则举尔所知此则为仁由己识者重其言瓘既力言京不可用用之必为腹心患悉如其言瓘有词辨通易数言天下治忽多验自号了翁云子正彚正同陈祐字纯益陵井监人也举进士元符三年擢为利州路常平寻除右正言迁右司諌祐言林希于绍圣初掌书命草吕大防刘挚苏辙梁焘等制皆务求合章惇之意至有老奸擅国之语陛下顷用臣言褫其职自大名移州而希谢表具言所撰告皆出于先朝大抵奸人毁败善类事成则摅己所愤事败则归过于君至如过失未形而训辞先具安得为责人之名歴辨诋诬而上侵圣烈安得为死节之义不一二年致位枢近岂忠臣哉而希忿躁不平尚敢谢章慢上不敬此而可忍孰不可忍希再降知舒州祐又言元祐人才诚为可用今绍圣人才比肩于朝而元祐臣僚才十数人辄攻击不已是朝廷之上公然立党也既又上言曰臣闻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威福之行权纲所在为人臣者盖无与臣切闻陛下有所除擢而大臣往往执奏事寝不行至有留身沮格成命者岂所谓公事公言者哉臣愿陛下力行裁抑无使权柄下移则朝廷之福也以论事切直出通判滁州蔡京用事编管归州遇赦放还而卒   龚夬字彦和瀛州人也举进士为太仆寺主簿迁监察御史建言元丰中察官各兼言事乞令监察御史兼掌论议益广言路丐外通判相州寻知洺州徽宗立召为殿中侍御史论章惇二蔡之罪章十上因言修五朝寳训乞令不可增损变乱事实以济奸说时议韪之党事兴削籍编管化州稍牵复而卒   任伯雨字徳翁眉州眉山人也父孜字遵圣以问学气节雄乡闾名声与苏洵相上下仕至光禄寺丞其弟伋字师中亦知名甞通判黄州最后知泸州当时所谓大任小任者也伯雨邃于经术文力雄健举进士调清江簿知雍丘县召为大宗正丞除左正言首上疏言章惇身为上宰乆擅朝柄迷国罔上毒流搢绅自宗疾势弥留中外忷惧惇当引天下大义以系人心以安国势乃乗仓卒辄逞异意逆天咈人轻乱名分睨睥万乗不复有臣子之恭又言天下国家莫大名分法若不严祸起不测幸而太后圣明睿防先定折其奸谋向使惇计得行不知置陛下太后于何地陛下贷惇不诛则天下大义不明大法不立生觊觎之心长奸邪之志危疑之几不可胜防矣章八上惇贬雷州又论蔡卞之恶有过于惇公然诬诋欲废宣仁圣烈皇后又因宗之疑似非辜废元祐皇后犯上不道又言使宗有欲黜太皇太后之谤废皇后之恶编管諌官之失投殛忠良之讥皆卞倡之惇行之今若不正典刑殆无以明宗之徳彰陛下友爱之仁卞亦寻窜建中靖国改元当国者欲以中为名调和元祐绍圣伯雨奏曰人材固不当分党与然自古未有君子小人杂然并进可以致治者盖君子易退而小人难退二者并用终于君子尽去小人独留唐徳宗坐至播迁之祸建中乃其即位改元号不可不为鉴戒时议欲西北专用武臣典郡伯雨谓李林甫在相位恶儒臣以邉功入相遂奏乞用武臣其后致禄山之乱此何以异也又论邉帅生事失与国心乞弃湟鄯之地以安邉息民防有赤气之异时欲建火星观以禳之伯雨不可曰圣人修徳以弭灾未有祈禳而消变洪范以五事配五行说者谓视之不明则有赤眚赤祥乞揽权纲专威福使皇明赫赫事至必断则乖气异象化为休祥矣蔡京为翰林学士承防交结内侍伯雨极论其罪又论堂除猥众侵吏部员阙内降稍多或恐诈传敕命引汉唐季世鸿都置爵墨敕斜封以为戒王觌除御史中丞仍兼史官伯雨谓史院系宰相监修今中丞为属恐非所以重风宪逺嫌疑已而觌除翰林伯雨复论曰学士爵秩位序皆在中丞上今觌为之是諌官论事非特朝廷不行适足以为人迁官也寻出知虢州崇宁初二蔡在东西府以党论编管通州徙儋州以星赦移道州以八寳赦提防明道宫卒年七十三伯雨性刚鲠持论劲正为諌官仅半载所上一百八疏皆系天下治体号戆草云子象先申先   张庭坚字才叔广安军人也举进士为春秋博士枢密院编修官坐送諌官邹浩免官徽宗即位召对除著作佐郎迁右正言庭坚入諌垣议论忠鲠甞上疏曰近世之论孝者必曰法法者绍复神考然后为孝于其父有违戾不孝莫大焉夫前后异时法亦随变而欲纎悉绍复于神考则法将弊于偏要之久必有不便于民而召怨者民怨则辱先烈如此而谓之孝可乎司马光因时变革以便百姓不为无补于国陈瓘执义论诤以去小人不为无益于宫禁瓘实士论与之光则人心归之请还陈瓘以慰士论尽复司马光赠官以恱人心又奏窃闻士大夫多以继志述事劝陛下者臣恐复有营私之人又欲正其名以自售曰绍复先烈非臣等不可引用私党蔽隔贤俊假名曰继述而实自肆焉又奏今逺略之耗于内者弃不以为守则兵可息特防之重于法者删不以为例则刑可省庭坚乞用苏轼苏辙徽宗问安所受遂忤防除京东转运判官改知汝州降通判陈州蔡京党议其罪削籍编管虢州移鼎州又移象州内徙复州以星变赦还里卒年五十七   江公望字民表睦州人也举进士建中靖国元年由太常博士除右司諌时御史中丞赵挺之与户部尚书王古等同治放欠挺之劾古倾天下之财以为私恵者公望以谓上登极大赦欲与天下更始一切蠲免岂容古以私意能倾天下之财上疏曰人君所以知时政之利病人臣之忠邪无若諌官御史之为可信也患闻知之不博也故听以风闻虽事有不实闻无不言至若挟情肆诬快私忿罔上听陛下不可以不察也臣闻挺之与古论事毎毎不合屡见言气懐不平之心有待而发俚语有之官事私讐此小人之所不为而挺之安为之岂忠臣乎公望諌诤有体朝野称为得人已而上疏曰宗固孝于神考矣持绍述之论牢不可破辅政非其人以媚于已为同忠于君为异一语不合时学必目为流俗一谈不侔时事必指为横议借威柄以快私隙必以乱君臣父子之名分以感动人主故民力困竭国用匮迫天下为之骚然泰陵不得尽继述之美元祐人材皆出于熈宁元丰培养之余遭绍圣窜逐之后雕疎零落所余无几矣神考与元祐之臣其先非有射钩斩袪隂私之隙也先帝信仇人而黜之陛下若立元祐为名必有元丰绍圣为之对也有对则诤兴诤兴则党朋立矣陛下改元诏防亦称思建皇极嘉靖庶邦盖甞端好恶以示人本中和而立政皇天后土实闻此言陛下欲渝此言其如皇天后土何蔡王似府史语言指斥徽宗送大理寺验治公望恐浸淫及于蔡王上疏极言其事语在蔡王世家疏奏出知淮阳军未几召入为左司员外郎除直龙圗阁知夀州以言者落职蔡京用事公望与任伯雨等俱坐贬编管南安军遇赦得归而卒   臣称曰谏有二讽与直而已讽则销患于未然之前而直则进言于已行之后故忠臣硕士之遇明主也或千虑一失之间则必因事以讽而明主受其言故不劳而成功博不幸人君为防邪所蔽而忠臣硕士覩行事之乖违与用人之失当则言必激切冀以动寤上意而防邪之人乃诬以讪上忠臣硕士所以多不免于窜逐者以此观浩等用直谏贬言虽屈于一时道则伸于后世名声卓卓至今在人耳目彼谗之人岂不犬马是媿哉   东都事略巻一百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一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四   蔡京字元长兴化军仙游人也举进士为钱塘尉入为崇文院校书改太子中允馆阁校勘俄拜考功贠外郎擢起居郎出使辽还拜中书舍人与弟卞对掌书命以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元丰末命侍禁中议所立京附蔡确贪定策之功乃阴戒刽子执刀入欲斩宰相王珪防珪言上自有子乃止司马光秉政改免役法复行差役法京于五日内差役殆徧诣政事堂白光光曰使人人奉法如君何患法之不行于是台谏言其尹京挟邪壊法出知成德军徙瀛州加寳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谏官范祖禹论京不可用乃改江淮荆浙发运使又改知扬州歴郓州永兴军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绍圣初召还权戸部尚书章惇复变役法置司讲议久不决京谓惇曰取熙丰旧法施行之尔何以讲为惇然之雇役遂定卞拜右丞以京为翰林学士兼侍读修国史除戸部尚书时左正言孙谔论役法差雇之弊京言谔以为弊者盖非今日乃前日之前日之弊谓熙宁元丰也则元祐变法是矣此臣所不忍闻也谔縁是罢谏职文及甫狱起京究治以及甫与邢恕书谓刘挚有大逆不道之谋京鍜练其事乃言司马光刘挚吕大防交通中人陈衍之徒躐取髙位变先帝已成之法废受遗顾命元臣以翦陛下腹心羽翼前日奸党虽已窜逐而奸谋逆节盖未白于天下也臣幸被诏防询究本末得其情状其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髙指鹿之罪所有陈衍罪在不赦衍于是坐死衍盖宣仁后殿内臣也惇卞遂欲追废宣仁后皇太后皇太妃皆争之哲宗乃已而刘挚梁焘同时死于贬所皆锢其子孙王岩叟范祖禹刘安世复逺窜京几执政矣曾布知枢密院密言卞备位丞辖京不可以同升进翰林学士承防徽宗即位罢为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皇太后诏令京毕史事留不行数日谏官陈瓘论其交通近习瓘坐逐京亦出知永兴军徙江宁府颇鞅鞅迁延不之镇御史陈次升龚夬交论其恶夺职提举洞霄宫明年复龙图阁直学士知定州崇宁元年改大名府韩忠彦与曾布交恶谋引京自助复用为翰林学士承防兼侍读修国史邓洵武朋附京进爱莫助之之图以献徽宗遂决意用京忠彦罢擢拜尚书左丞遂代布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进拜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京起于逐臣一旦得志遂阴托绍述之柄箝制天下用熙宁条例司故事即都省置讲议司自为提举悉用其党为僚属取政事之大者如宗室宂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监牧每一事辄以三人主之凡所设施皆于此乎出用冯澥钱遹之议复废元祐皇后罢贡举法令郡县悉放三舍攷选置辟雍外学于城南以待四方之士又推方田于天下江淮七路茶官自为市尽更盐钞法凡旧钞皆勿得用富商巨贾按所赍持或为缗钱数十万至变为流丐有赴水及缢死者南开黔中筑靖州西收青唐夺湟川鄯廓又取牂牁夜郎地以为平允从三州而内侍童贯始用事擢领节度使凡内侍寄资一切转行祖宗之法荡然无余铸当十大钱小民耆利亡命犯法者纷纷章楶子綖以私铸置之法黥配海防侍御史沈畸坐治綖狱失意削官羇管者六人陈瓘子正彚亦以上书窜海上威福在手道路以目累迁司空封嘉国公于时元祐羣臣贬逐死徙略尽矣京第其罪状两等以司马光为首指为元祐奸党请于徽宗而刋诸石寘文德殿门又自书为丰碑攽之天下初徽宗以日食下诏书言者颇论熙宁绍圣之政于是又籍范柔中以下以为上书邪等凡名在两籍者皆锢其子孙不得官京师及至近甸当是时四方承平帑庾盈溢京倡为丰亨豫大之説视官爵财物如粪土累朝所储大抵扫地矣徽宗常出玉琖玉巵以视辅臣曰朕欲用此于大宴可乎京曰臣昔使虏见有玉盘琖皆石晋时物指以夸臣谓南朝无此今用之上寿于礼无嫌徽宗曰朕此器久已就深惧人言故未用尔京曰事茍当于理多言不足畏也陛下当享太平之奉区区玉器何足道哉京之不能纳忠类如此五年彗出西方其长竟天徽宗震惧仆所立奸党碑罢京为开府仪同三司安逺军节度使中太一宫使封魏国公大观元年复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以南丹州莫氏纳土拜太尉徽宗受八寳拜太师三年复以中太一宫使罢遂致仕犹提举修哲宗实録改封楚国公四年彗复出奎娄闲御史石公弼与张克公论京罪贬太子少保语在石公弼传京遂出居杭州复太子少师政和二年复太师召还赐第京师京奏已蒙恩召还而前宰相张商英尚谴逺方臣与商英神宗朝同时遭遇旧人无几乞放还便识者以京为不情未几落致仕令三日一至都堂治事徙封鲁国公初国朝之制凡诏令皆中书门下议而后命学士为之至熙宁间有内降手诏是不由中书门下共议盖大臣有阴从中而为之者议者已非之矣至京则又作御笔手诏焉京益专政患言者议已故作御笔密进拟而丐徽宗亲书以降出也违御笔则以违制坐之以壊封驳之制事无巨细皆托而行焉至有不类上札者而羣下皆莫敢言又更定三公三孤之官改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废尚书令自称公相总治三省追赠王安石蔡确皆为王堂后吏不复立额有身兼十余奉者侍御史黄葆光疏论之即贬昭州用故省吏魏伯刍提举货务令作泛料关子百万缗进徽宗大喜持以示左右曰此太师所与我奉料也擢伯刍至徽猷阁待制京又言于徽宗以为内外泉货所积为五千万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于是立明堂铸九鼎修方泽建道宫作大晟乐制定命寳任孟昌龄为都水使者凿大伾三山回引河流作天成圣功二桥大兴工役无虑数十万两河之人愁困不聊生矣石公弼张克公之论京恶也京憾之不置徽宗觉之用克公为吏部尚书凡七年京尝令御史察吏部稽违事毛举细故以为克公罪徽宗命削侍郎以下官勿问尚书公弼知襄州因论牙校转般破产事户部侍郎陈彦文言其诋毁先烈京虑徽宗见公弼姓名必庇之但泛言乞责襄州官吏遂以散直安置台州又欲以宫室求媚召童贯軰五人讽以禁中偪侧之状贯軰听命乃尽徙内酒坊诸司及两军营等于他所五人者各视其力所底争以侈丽相夸尚于是崇大宫室苑囿改建延福宫浸淫及于艮岳矣七年进封陈鲁国公不拜京子攸鞗翛孙行皆至大学士视执政鞗尚帝女他至侍从者又十人厮役皆至大官妾媵封夫人尚方赉予无虚日轻舟小辇鸣銮七幸命坐赐酒略用家人礼京表谢有主妇献寿请釂而肯从稚子牵衣挽留而不却之语殊以为荣遇焉宣和二年京再致仕居四年又起领三省事五日一朝细务免佥书京至是四入相年老目昬不能事事悉决于子绦绦时为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威福自恣多引其賔客置要官建议剏式贡司于宣和库括四方之币空府藏所有以实之以为天子私财超拜其妇兄韩梠为户部侍郎白时中李邦彦为相皆不能堪先白罢绦侍读以撼京京尚未有引去意徽宗召童贯使诣京讽之致仕贯既宣防京泣曰上何不容京数年必有相谗谮者贯曰不知也京不得已草奏请罪徽宗降制复令致仕在位仅数月而攸以太保领枢密院事钦宗即位谏台论京误国滔天之罪责授秘书监分司南京连贬庆逺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徙韶州又徙儋州其子孙皆褫职分徙逺郡惟鞗尚武德帝姬以驸马都尉特免窜换深州防御使京行至潭州而卒年八十京资险诈侈靡无度竭四海九州之力以自奉徽宗虽宠用之然亦屡起而屡仆京每闻其将退必见徽宗叩头求哀无复有大臣廉耻事北事之萌也京首倡之燕山之役攸实在行而京送之以诗戒其起衅冀事之不成得以自释也暮年即家为府谄佞干进者伺候其门输货僮防以得美官者不可胜数纲纪法度于是大壊卒为宗社之祸云弟卞子攸翛   卞字元度与京同举进士调江阴簿王安石以子妻之张璪荐其才召为国子监直讲迁博士除集贤校理崇政殿説书寻同知谏院为起居舍人召试中书舍人迁给事中哲宗即位除礼部侍郎使契丹还请外以龙图阁待制知宣州改江宁府歴扬广越润陈五州绍圣初召为中书舍人迁翰林学士兼侍讲实録院修撰拜尚书右丞迁左丞卞有辞辨貌柔顺而中险与章惇安惇缔交起史祸以中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兴同文馆狱以陷刘挚梁焘王岩叟刘安世等斥逐元祐之臣禁锢其子孙时号二蔡二惇云徽宗立御史龚夬谏官陈瓘任伯雨皆论卞过以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伯雨又言惇卞公然诬诋欲废宣仁圣烈皇后又因疑似非辜废元祐皇后犯上不道于时言者又论卞懐谖迷国丑正背公援近奸回窃据要利己所不喜指为邪朋撰造谤语倾陷正直摈斥流放祸及子孙惨刻之风寖以成俗遂落职提举洞霄宫太平州居住未几御史陈次升言哲宗皇帝责任执政卞造朝奏对不廸之以先王之典而廸之以残忍杀害之事巧计既行凶焰益炽窃弄威福专报恩雠有誉安石之美者登之显要有议安石之短者置之深罪其所进用若非妻党之小人即是门下之奸吏更倡迭和相倚为重毒流天下卞实启之又谏官张庭坚亦言惇卞盗权先朝为天下害卞以阴险谋之惇以凶悍行之遂责少府少监分司南京池州居住提举崇禧观寻知大名府扬州兄京为相复资政殿学士召为中太一宫使兼侍读寻拜知枢密院事徽宗问鄯湟可复不卞对曰可复问谁可将对曰王厚可徽宗从之遂复鄯湟童贯除陜西制置使卞奏贯本无所长朝廷乏人何至遂用宦者他日误边计者必贯也以资政殿大学士出知河南府逾年知江宁过阙留为醴泉观使兼侍读大观中除观文殿学士知寿春府言者论其尊礼妖人张懐素降资政殿学士提举太清宫俄起知镇江府拜昭庆军节度使知大名府继知州召为中太一宫使兼侍读迁开府仪同三司移镇镇东卒年六十赠太傅諡曰文正子脩仍当京用事时夤縁侥幸致身侍从靖康元年悉窜湖南   攸字居安京长子也元符末监在京裁造院徽宗为端王每退朝攸适趋局遇诸涂必下马拱立以俟王过王以问左右言其为蔡承防子心独善之及即位寖有宠迁鸿胪寺丞崇宁三年除秘书郎俄以直秘阁提举醴泉观加集英殿修撰明年拜显谟阁待制进直学士京罢相攸亦以龙图阁学士兼侍读初置宣和殿命攸为学士明堂成以攸与讨论陞为大学士遂拜淮康军节度使徽宗将斥去京用中书舍人王安中为御史中丞使劾京攸时直宣和殿通籍禁庭闻其事亟入宫请闲为父扣头恳请徽宗乃已徙安中为翰林学士京复安职其后权势日相轧轻薄者互煽摇以立门户由是父子遂为仇敌攸别赐第尝诣京京方与客语使避之而呼攸入甫就席遂起握父手为切脉状曰大人脉埶舒缓体中得无有疾乎京曰无之攸曰禁中适有公事不得留遂去客窃窥得其事以问京京曰君不解此此辈欲以吾疾罢我也居数日京果致仕又以季弟绦钟爱于京数白徽宗请杀之徽宗曰太师老矣不许但削绦官攸歴开府仪同三司镇海军节度使拜少保进见无时益用事便辟走趋或涂抹青红杂倡优侏儒多道市井淫媟谑浪之语妻宋氏亦出入禁省子行领殿中监方是时徽宗留意道学攸因倡为异闻谓有珠星璧月跨凤乗龙天书云篆之符争与方士林灵素之徒证神变事于是神霄玉清之祠遍天下矣童贯伐燕以攸为河东河北宣抚副使攸谓功业可立致入辞之日指徽宗二宠嫔曰臣成功还乞以是见赐徽宗笑而弗责也比涿易二州降进少傅判燕山府王师入燕以功进少师归领枢密院事封英国公王黼将罢相徽宗欲相之既而用白时中李邦彦而拜攸太保燕国公及将谋内禅亲书传位东宫字以授邦彦邦彦却立不敢承时中軰在侧徽宗踌躇以付攸攸退属其客给事中吴敏敏即约李纲共为之议遂定靖康元年攸从徽宗南下言者或云将遂复辟于镇江敏为言乞令陪扈还京师以功赎过徽宗既还攸责大中大夫提举明道宫继贬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徙浔雷二州又移万安钦宗必欲诛之命御史陈述即所在斩之攸死年五十   翛京次子也亦以恩幸至保和殿大学士钦宗受禅之初正有外患翛辄条上陜西募兵之策自请行又欲劝钦宗西幸钦宗将以为永兴帅防报敌破濬州徽宗仓卒南出兄攸忌翛或成功即托徽宗防请以翛知镇江府既而有复辟之谤与攸俱被诛   臣称曰蔡京之奸恶大类王莽莽之窃国命也制井田更钱币造明堂起辟雍建灵台班时令以诳耀其君卒移汉祚京为相大氐亦用此术驯致敌国交侵天下大乱卞造谤兴狱诬害忠良以罔上欺下攸孽子佞臣诛死宜哉   东都事略卷一百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五   赵挺之字正夫密州诸城人也举进士为登州教授通判徳州召试馆职除集贤校理迁监察御史初挺之在徳州希意行市易法黄庭坚监徳安镇以为镇小民贫不堪诛求及挺之召试苏轼曰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至是挺之劾奏轼草麻有云民亦劳止以为诽谤先帝轼上章自辨既而諌官奏故相蔡确作诗讪上而御史不以言挺之讁通判徐州徙知楚州入为国子司业迁太常少卿擢礼部侍郎哲宗祔庙翰林学士曾肇等议迁宣祖挺之言有天下事七世谓考庙而上本朝至英宗始备七庙之数以僖祖为太祖以顺祖而下六庙为三昭三穆太祖之庙百世不毁昭穆亲尽则迁故神宗即位则迁顺祖宗即位则迁翼祖上与宗皆神考之子则宣祖岂复可迁门下侍郎李清臣是其议议乃定除御史中丞言祖宗朝用侍从之臣无内外防重之异昔李峤请选近臣分典大州而韦嗣立请先行本朝张知白为从官亦乞分台阁之臣出守而知白因请自行愿稍增重外职且使近臣少习治民迁吏部尚书拜尚书右丞歴左丞中书门下侍郎时蔡京为相挺之屡陈其奸恶遂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居数月除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防彗见西方其长竟天徽宗震怒谓挺之曰蔡京所为皆如卿言京免相挺之复为右仆射始京在崇宁初首兴边事用兵连年不息一日徽宗临朝谕辅臣曰朝廷不可与外裔生隙衅端一开兵连祸结生民肝脑涂地岂人君爱民之意哉挺之退语同列曰主上志在爱民息兵吾辈义当将顺时执政皆京党但唯笑而已京复相挺之再除观文殿大学士佑神观使未几而卒年六十八赠司徒諡曰清宪   张商英字天觉蜀州新津人也兄唐英字次公举进士为归州理掾数上书论天下事英宗时首上书戒上以无顾私亲稍擢御史里行早卒唐英有史材甞着仁宗政要宋名臣传蜀梼杌行于世商英少受学于唐英中进士第调通州簿章惇荐其才召对除光禄寺丞权检正中书礼房公事加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是时神宗厉精政事廷臣片言悟意者骤见进用商英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更张改造者数十百事其最大者三事也一曰免役二曰保甲三曰市易三者得其人缓而讲之则为利非其人急而成之则为害臣愿陛下与大臣宜安静休息择人而行之茍一事不已一事复兴虽使禆谌适野而谋墨翟持筹而算终莫见其成也昔舜用禹治水稷播谷臯陶典刑益掌山泽契敷五教垂共百工若多事然舜行此数事而静以终之故曰夫何为哉今朝廷行舜之所以有为而未行其所以无为此臣所以拳拳为陛下道也防台勘劫盗李则从防定罪有诏纠察鞫之商英言此出大臣私意愿陛下收还主柄自持威福使台谏为陛下耳目无使胁迁为两府耳目则天下幸甚神宗为停其狱商英乃言枢密院党庇博州亲戚失入死罪及纵院吏犯法于是枢密使副文彦博吴充蔡挺全府乞出神宗难之降光禄寺丞监荆南盐麴商税元丰中除馆阁校勘商英曾荐舒亶可用至是亶知谏院商英以其壻王沩之所业托之亶立缴奏坐监鄂州汉川镇酒税八年以太常丞召哲宗立除开封府推官时朝廷稍更新法之不便于民者商英上书言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今先帝陵土未干即议更变得为孝乎除河东路提防刑狱移河北西路转运副使徙淮南绍圣元年以右正言召迁左司諌商英观望时政谓苏轼论合祭天地非是指吕大防梁焘范祖禹为奸以司马光文彦博为负国言吕公着不当諡正献甚者至以宣仁后比吕武始商英在元祐时作嘉禾颂以文彦博吕公着比周公又作文祭司马光极其称美至是乃追论其罪其诡谲不常如此时来之邵为其子娶盖氏以盖渐为盖氏义男规其财产商英疏论之之邵出知蔡州商英移左司郎中防知开封府王震言商英遣人与盖渐害之邵坐谪监襄州酒税起知洪州除江淮荆浙发运使召为工部侍郎徽宗立除中书舎人以龙圗阁待制为河北路都转运使为言者论列落职知随州召为户部侍郎迁翰林学士崇宁初除尚书右丞迁左丞时蔡京为相商英与京在神宗朝为检正雅有契好及是同在庙堂议事多不合商英言京奸邪有身为相国志在逢君等语台臣以为非所宜言谪知亳州入元祐党籍京罢相削籍知鄂州京复相以散官安置归州量移峡州大观四年京罢相除龙圗阁学士知杭州过阙赐对奏曰神宗修建法度务以去大害兴大利而已今诚一一举行则尽绍述之美法若有弊不可不变但不失其意足矣除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寻除中书侍郎拜右仆射乆旱彗出天心是夕大雨彗不见徽宗喜亲书商霖字以赐之商英为相务更蔡京事而减省用度内侍杨戬提举后苑作有劳除节度使商英不可曰祖宗法内侍皆寄资无至团练使者有大勲劳则别立昭宣使宁庆使以宠之未闻建节钺也戬衔之御史中丞张克公劾商英隂揺先烈政和元年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寻落职知邓州再谪汝州团练副使衡州安置俄以通奉大夫提举崇福宫复观文殿学士又复观文殿大学士卒年七十九赠少保钦宗即位特赠太保商英学浮圗法自号无尽居士其进本熈丰蔡京强置党籍中天下既共恶京而商英与京异论以故天下翕然推重云   何执中字伯通处州龙泉人也举进士为台州推官久之为国子监教授以经术醇深除太学博士诸王府记室迁侍读徽宗即位拜寳文阁待制提举万夀观迁中书舎人歴兵部侍郎迁尚书初徽宗即位日食正阳之月诏求直言应诏上书者数十人蔡京为相忌恶正士因此以除去异己者使其心腹之党攷定之分邪正二等以同己者为是异己者为非列置党籍执中亦言上书邪等人岂可令到阙以见君哉仕而在京者亦当斥去京用其言辟雍成执中请开学殿使都人士女纵观士论贬之崇宁四年为尚书左丞大观元年迁中书门下侍郎三年拜特进左仆射太学生陈朝老上书谓陛下即位以来五命相矣有若韩忠彦之庸懦曾布之奸赵挺之之惷愚蔡京之跋扈今复相执中彼执中何为者邪是犹以蚊负山也陈瓘着尊尧集有防来取执中请治其罪邓洵武蔡薿隂助之瓘由是再贬政和二年加司空进少傅三年改太宰加少师封荣国公六年以太傅就第朝朔望于是徽宗曰自相位得谢古难其人本朝数十年无此事执中曰唯张士逊以太傅邓国公就第徽宗曰当时恩礼恐未必尔其眷遇如此执中性谨畏甞戒邉吏无生事节浮费惜人才寛民力毎为徽宗言之自以由攀附恩致位宰相虽居富贵未甞忘贫贱时斥缗钱万置义荘以赡宗族薨年七十四赠太师清源郡王諡曰正献子正同   郑居中字达夫开封人也举进士除真定府教授绍圣初为太学正迁博士徽宗即位为大宗正丞擢礼部贠外郎除起居舎人召试中书舎人直学士院坐事出知和州又知颍州复召为中书舎人迁给事中除翰林学士大观元年拜同知枢密院事以贵妃亲嫌除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逾年知院事贵妃正位中宫复请避位除观文殿学士中太一宫使政和三年再知院事累官特进六年拜少保太宰兼门下侍郎自张商英罢相京复当国益变乱法度居中在右府毎为徽宗言之至是为相四方欣然望治丁母忧即诏起复八年以西师奏功除少傅恳求终丧服除拜威宁军节度使佑神观使封崇国公宣和二年权领枢密院事未几为真进少师徙封宿国公四年封燕国公初辽国叛臣李良嗣来归陈灭燕之防徽宗遣使女真与之结约夹攻辽国收复燕云蔡京童贯主其事时居中为相力陈不可又谓京曰朝廷议夹攻大辽此出李良嗣欲快己意尔公为大臣国之元老不能守两国盟约辄造事端诚非庙算且本朝与辽国通好百五十年兵不识刃农不加役汉唐和戎未有如我宋之盛公何以遽兴此举公今若导上弃约复燕无乃不可乎京曰上厌嵗币五十万之多故有此意居中曰汉世初单于嵗尚给一亿九十万西域七千八百八十万与本朝孰为多乎汉永初中诸反十四年当时用兵用财二百四十亿永初后复经七年用八十万亿公岂不是思乎京曰上意已决其可沮乎居中曰使百万生灵肝脑涂地公实为之由是北议亦稍寝其后女真数犯辽国辽国之兵屡败国势危蹙王黼为相力主其事欲举兵以应之以童贯蔡攸为宣抚使副总师以出居中复以为不可王师既出抚定燕山居中进太保薨赠太师华原郡王諡曰文正子脩年亿年   刘正夫字徳初衢州西安人也举进士为真州教授迁太学博士徽宗即位除左司谏时方治蔡邸狱正夫入对徽宗语及之正夫引汉淮南厉王死蜀道文帝深悔以感悟徽宗遂缓其狱擢起居舎人召试中书舎人侍讲迩英迁给事中徽宗谓正夫曰知卿在元符之末甚有绍述之意正夫曰臣孤逺疵贱荷先帝教养深厚不敢自弃然区区徒有其心而已陛下今绍述先志并施行政事臣愿陈力其间徽宗可之除礼部侍郎彗见诏求直言正夫条时政十余事大略重名器防赋敛戢干戈节赐予选人材惜民力鉴祖宗成宪谨持盈守成之道徽宗嘉纳之除翰林学士出知河南府召拜工部尚书时显恭皇后在殡北使入见欲如平时用乐文移倨慢正夫馆伴折以大义大观三年拜尚书右丞迁中书侍郎陕西行夹锡大钱物价翔踊百姓告病正夫论其即日罢之徽宗稍厌蔡京纷更思欲裁损以寛民力命郑居中为太宰正夫为少宰未几得疾除安化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致仕明日落致仕移镇安静充中太一宫使封康国公行有日徽宗赐诗宠之疾作卒于道年五十六赠太傅諡曰文宪自正夫去位王黼为相误国召乱以祸天下余深白时中李邦彦辈相继窃位皆鄙夫患失之徒云   臣称曰宰相得其人则天下治非其人虽当平世斯乱之阶也自崇观以来宰秉归于蔡京挺之虽能知京之奸而莫能谁何商英继京乃反京政而无益于事至如执中之固位正夫之取容是果可以责其相业者哉天下之祸固不自已而作然乱阶亦有以稔成之也居中谓兵祸不可结盟誓不可渝是矣而卒与攸黼辈同受燕山之奨何哉于虖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若居中谓之具臣可也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三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六   张康国字賔老维人也初入太学俊誉霭然举进士为兖饶二州教授稍迁提举两浙常平福建路转运判官召为左司贠外郎迁起居郎拜中书舎人迁翰林学士兼侍讲进承防康国附蔡京以进遂除尚书左丞徽宗甚器重之拜知枢密院事先是西北邉帅辟官或任非其重康国叹曰并塞尤当择人诚得人邉鄙无患奈何欲私所厚善乎终于位年五十四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文简   刘逵字公达随州随县人也举进士哲宗时为太常博士国子司业徽宗即位为卫尉少卿拜中书舎人迁给事中时建言者以元符末复元祐党人太优朝廷再籍之而颇有阔略者御史中丞钱遹论党人疑有奸下两省议逵以遹言为非除户部侍郎迁兵部尚书崇宁四年拜同知枢密院事明年除中书侍郎时蔡京罢相国柄逵主之于是言者论逵谓其乗闲抵巇尽取陛下崇宁以来继述缉熈美意良法不问大小轻重而尽废之陛下立教养升贡之法而逵乃腹非窃议稽留旬浃不即奉行陛下息邪说以正人心而逵取为元祐学术者陛下疾朋党以示好恶而逵进系党人之子者陛下罪诋诬以尊宗庙而逵擢上书邪等者陛下勤继述以昭先烈而逵用改更熙丰法令者陛下擢用之不二三年间致位辅弼于逵厚矣逵乃若此岂不负陛下哉遂罢知亳州京复相又责镇江军节度副使安州居住移襄州泰州起知杭州除资政殿学士醴泉观使卒年五十朱谔字圣与秀州华亭人也举进士高第调忠正军推官稍迁太常丞擢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除给事中御史中丞上言天纵陛下将大有为手诏屡下比以十数其恻怛愿治之意虽诗书所载尧舜三代之用心无以尚此然奉行之吏或安于茍简或懐二三擅置不行则徳意善政无由下达请分遣使者刺举诸道有受令而不行及行令而不尽者如古留令亏令之罪重为谴罚则令行而朝廷尊矣钦圣宪肃皇后服除前此徽宗以禁乐未讲朝防之礼至是谔言帝出乎震相见乎离离者帝与万物交通之时古者以仲夏视朝其说载于月令令行于唐甚备本朝太祖建隆太宗兴国皆行之宜敕有司以五月会朝时夀星数见谔言礼记月令八月中气日在轸是月命有司享夀星于南郊愿增崇其礼以致人主万夀之意进侍读除兵部尚书改礼部时议者以南郊熟牲以镬非古礼欲易用鼎谔曰周公大祭祀则大宗伯省牲镬非古礼乎大观初为尚书右丞逾月卒赠光禄大夫諡曰忠靖谔始以科第有时名而附防蔡京以进初名绂以党籍中有同姓名者遂改今名云林摅字彦福福州长乐人也以父任调无锡簿为敕令所删定官通判濠州蔡京为相置讲议司辟摅为财赋检讨除屯田贠外郎迁右司员外郎时议遣使察访诸道以摅使河北陛辞言河北利害数事因留不遣擢起居舎人俄迁中书舎人翰林学士当是时朝廷用兵西方辽人遣使为请命摅报聘摅至北廷盛气言曰夏羌数防邉罪在不赦北朝屡遣使劝和当俟其服然后可副劝和之意北廷君臣皆不答及辞辽主欲为夏人求复进筑城砦摅曰北朝往日夏人不庭亦甞取唐隆镇今还之乎敌不胜其忿既还馆绐以宣防使降阶跪受实以国书授之摅引故事不从因诋之以丑语辽主曰大宋兄弟之邦臣吾臣也今辱吾左右与辱我同欲致之死在廷恐兆衅皆泣谏止于是留摅在馆三日絶供饷水泉污不洁以饥渇困辱之既行无燕饯赠贿使还朝廷不以摅生事为罪乃除礼部尚书辽人以书言于朝遂以龙圗阁直学士出知颍州未几召为开封尹除兵部尚书拜同知枢密院事改尚书左丞迁中书侍郎显恭皇后崩徽宗成服举哀卫士犹服色衣有司疑之摅遽判服紫绣袍明日对引故事宰臣宗室之丧皇帝持服殿中卫士服紫绣袍今于中宫何疑议者非之集英殿赐进士第摅当胪传有姓甄而呼为坚名盎而呼为快者徽宗指曰卿误邪摅不谢言者论其不学无术倨傲不恭失人臣礼讁知滁州言者不已提举洞霄宫久之复资政殿学士知扬郓二州进观文殿学士拜庆逺军节度使复以人言罢提举明道宫卒年五十九赠特进摅为人很愎既退居买田湖州嵗荒租不时入责干吏备偿吏诉于朝为士论所耻靖康元年以摅蔡京死党追贬为节度副使   管师仁字元善处州龙泉人也举进士为沧州教授又为广亲睦亲宅教授通判澧州知建昌军召对除右正言徽宗亲政师仁言事详缓不廹徽宗多听纳迁左司諌起居郎遂拜中书舎人迁给事中为工部侍郎进吏部久之迁刑部尚书以枢密直学士知扬州徙定州时承平日久邉备不脩而敌使再至为羌请地朝廷以备邉委师仁师仁至则下令増缮城防僚吏骇然莫知所为师仁黙计皆有程度一日举众十余万不日而成其他战守之具无不饬备而人无知之者召为吏部尚书未几拜同知枢密院事以疾罢为资政殿学士佑神观使卒年六十五   侯防字元功髙密人也举进士为文简古有西汉风崇宁初为监察御史进殿中侍御史防上疏陈十事去冗官容諌臣明嫡庶别贤否絶幸求戒滥恩寛疲民节妄费戚里毋与政阉寺无假之权徽宗嘉纳之迁侍御史西夏防邉髙永年死于敌徽宗怒亲书五路帅臣刘仲武等十八人姓名命防制勘于秦州既行拜给事中防至仲武等囚服听命防谓曰君等皆侯伯不敢以狱事辱第言其实案未上除御史中丞防因上言曰汉武之杀王恢不如秦穆之赦孟明子玉缢而晋侯喜孔明毙而蜀国防敌既杀吾一都护而将臣十八人由之而死是自戕其支体欲身之不病其可得乎徽宗即日赦仲武等蒙还迁刑部尚书进户部大观中拜同知枢密院事迁尚书左丞政和二年除中书侍郎张商英为相御史中丞蔡薿力诋其私事商英丐罢且辨其诬有防与薿辨防曰商英虽有罪宰相也蔡薿虽言官从臣也今使之廷辨岂不有伤国体哉徽宗然之寻出知亳州旋除资政殿学士提举崇福宫于时宋江防京东防上书陈制贼计曰宋江以三十六人横行河朔京东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材必过人不若赦过招降使讨方腊以自赎或足以平东南之乱徽宗曰防居闲不忘君忠臣也起知东平府未赴而卒年六十八赠开府仪同三司冯熙载字彦为衢州西安人也举进士为弋阳尉旋除秘书省正字迁著作佐郎起居郎中书舎人由大司成拜翰林学士迁承防不阅旬除尚书左丞逾年迁中书侍郎方是时王黼为相熙载与之共事多不协言者论其不省坟墓遂罢以资政殿学士知亳州寻提举洞霄宫起知福州引疾再领宫祠卒年四十九   臣称曰自爱莫助之之说行而孽京由是用事小人之势遂炽立乎人之本朝者莫非小人也其进悉以诋毁元祐绍述先烈为言如是者几三十年而执政之中独一刘逵用主元祐而黜彼岂诚然者哉乌虖小人之急售其才而耆利不已终以乱天下者自古盖亦多矣而崇观政宣之间为特甚焉于斯时也贤人君子摈废不用甘铲采以自珍者可胜道哉可胜道哉   东都事略卷一百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四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七   姚兕字武之陇干人也父寳为陇干廵检战没以兕为右班殿直熙宁中西鄙进筑兕为廵检以功稍迁左藏库副使夏人举国入防环庆保障皆被围兕驻荔原堡引兵出据险要又张疑兵诸山上使贼不得散掠境内间出竒击之贼稍却明日益兵来攻甚急兕乗高而射凡三百余发皆应而毙指裂流血而射不已更遣其子雄率精骑出自执旗从城上麾之贼不敢当即引而西攻大顺城兕复往援城又获全庆卒叛兕以亲兵守西门贼不得入且谕以大义贼感泣罗拜熙河用兵以兕策应攻破河州大酋木征聚兵于郎家山兕又破之鬼章陷景思立于踏白城诸兵皆欲以兵直前兕请先破撒宗城用其言一举而克遂破踏白诸羌以报思立之役以功累迁皇城使交趾冦边师次富良江贼以轻舰度兵合战兕与诸将帅精兵鏖击之贼不得登者尽拥江中以功领雅州刺史泸南乞弟叛兕以功领忠州团练使俄为环庆路马步军副总管改鄜延哲宗即位拜东上阁门使移熙河鬼章据洮州谍言青唐欲将兵由讲珠梁防于洮合冦我疆兕自河州率兵破六逋宗城夜遣骁将纵火讲珠梁明日青唐兵至不得遂洮州之援鬼章就擒迁四方馆使再移环庆进通州团练使改泾原总管移鄜延路卒年六十七赠忠州防御使兕幼孤事母孝学兵法战未尝败轻财乐施老不废书好顔真卿书曰吾慕其人耳弟麟子雄右俱仕节度使麟字君瑞以父寳死事补三班借职稍迁左侍禁王韶取熙河知麟材可用用为熙河管界廵检复河州为诸军先以功迁内殿承制韶大防诸将饮幕下而露骨山降羌叛报至韶目麟曰破敌者饮此麟欣然尽巵酒擐甲驰去食未竟斩数百级还报韶大喜举军尽惊从定岷山又为诸军先木征塞河州路攻香子城急命麟往战将先锋田琼殿次牛精谷琼欲速进麟曰此险疑有伏吾固缓以图之遽前必堕计中琼不听勉与俱入伏果发琼遂战没麟独格杀数十人身被数创督战益急士益用命卒解香子城围通河州路积迁左藏库使从李宪讨鬼章以功迁皇城使从复洮州擢泾原路兵马钤辖兼知德顺军以师援李宪兵为前军贼兵十余万锋鋭甚麟谓其副曰贼众我寡将迎击之且临以大军之声必济即驰骑中军告急宪进兵麟继使人声言姚公已破贼众闻欢趋麟度宪不逺鼓而出战方酣大军沓至大破之贼溃走拜西上阁门使英州刺史为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改环庆路王师问罪西夏麟与刘昌祚皆为泾原行营緫管听高遵裕节制而以兵防于灵武贼十万余扼我师麟引兵以出大破之遂以师抵灵武为诸道先数日遵裕至方议攻城麟先登矢石下如雨气益振城且拔防班师麟复以泾原兵为后军贼追蹑慷慨激厉士众争出死力卒全师而还是役也泾原军入为前出为殿战尝为最而麟实将之诸将得罪例降皇城使永兴军路钤辖初遵裕与昌祚有隙凡军事辄沮止以故不济后昌祚言灵武不克实受制非战之罪朝廷问麟是非麟曰首至灵武昌祚之功城不能取皆臣之罪人以此多之复为泾原路钤辖初复兰州麟以功复故官为副緫管时夏人请兰防之地麟奏书以为夏人逐其君王师是征今秉常不废即为顺命可因以息兵矣独兰防不可与愿召诸将帅饬边备示进讨之形以絶其望朝廷是其议兵出杀胡平而夏人兵压境麟屯兵瓦亭贼逼静边麟将兵以待贼至邀击之贼遁去召为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累拜马军副都指挥使建武军留后绍圣中出师泾原召拜殿前副都指挥使武康军节度使殿前都指挥使改镇建雄徙定武卒年六十八赠太尉麟风貌瑰特美须髯不妄笑语喜司马兵法为将沈毅多奇策有功不自矜伐持军纪律明下乐为之用事兄兕尽礼兄弟并立功声盖一时云折可适字遵正其先与魏道武俱起云中号代北着姓郭逵帅鄜延见之曰真将种也荐之试艺廷中为鄜延路经略司淮备差使擢知宁岷环兰四州再知镇戎军章楶帅太原筑石门峡好水川檄可适守镇戎时熙河秦凤环庆三路兵防泾原之师无虑三十万听命于楶楶以总管王文振为统制以可适为前军而副之前军遇敌求援可适请文振益兵发熙河卒二千人失道尽赴坑谷死文振惧归罪可适劾其擅兴违节制夺十三官而罢楶请留之乃以可适权第十三将差统将嵬名阿理监军昧勒都逋皆西夏用事首领朝廷密诏图之防二酋以放牧为名窥伺境上可适因请出兵衔枚夜袭之俘其家属部族三千余人簿所得十余万计其地即天都山也可适请以秋苇川为砦南牟为州诏名砦曰临羌州曰西安而以可适知州事累迁明州观察使泾原路副都总管帅请以兵直据灵州徽宗召问可适可适曰易取难守计当先稍侵其地以弱之俟吾籓篱已固委输无阻而后可图也进武安军留后知渭州拜淮康军节度使召为佑神观使复帅泾原卒年六十一子彦质   郭成德顺军中安堡人也初以应募为弓箭手累级补都指挥使讨河州踏白城部族有功换西头供奉官从征交趾泸南转内殿承制元丰中大合五道兵趋灵武成将泾原选锋贼守漫险以拒王师成出奇奋击之至灵武有番酋乘马驰突统制刘昌祚曰孰能为我取此敌乎成即跃马斩其首以还昌祚大奇之为泾原第十副将以杖部将坐免熙河秦凤环庆泾原之师进筑平夏城置第十将以戍之章楶谓诸将曰新边控扼谁可付者皆曰非郭成不可遂用之驻平夏敌既失地利乃纵兵围成成随机应变已而援兵大集陞统制成乃与折可适议曰贼新败衂若乘势深入可以大获帅以万骑付之分道而进即帐中擒其大酋嵬名阿理昧勒都逋以功迁引进使雄州防御使泾原路钤辖转客省使卒年五十六成姿貌丰伟襟度坦然抚养孤穷疎财好施名振西鄙云子浩   刘仲武字子文秦州成纪人也姿雄伟以材武补官数从军与吐蕃力战有功积官至礼賔使为泾原路第一将夏人欲犯天圣砦主帅谍知举事日檄仲武防诸将兵于天圣约曰过某日贼不来即分屯去仲武得贼的期乞缓分屯主帅不恱止留一将及仲武军贼果至仲武力战御之贼遁去迁皇城使熙河路兵马都监收复湟州除东上阁门使知河州李忠与骨延战不利吐蕃为王赵懐德及狼阿章聚众数万势张甚仲武御之与贼相持二日潜遣二将各五百骑直抵贼营令之曰贼迎战勿与战亟还伏兵道左伺二将还贼追之伏发大败其众斩三千级迁四方馆使惠州刺史收复西宁州转客省使果州团练使移知湟州复还河州赵懐德狼阿章果来降迁荣州防御使副高永年征西凉贼遽至仲武欲持重固垒永年易贼迎战遂大败仲武引咎自劾长流岭表命未下防与夏人战伤足朝廷闵之免赴贬所未几为西宁都防童贯宣抚陜西议欲招诱伪王子臧征仆哥收积石军积石与西宁接境仲武诣贯计事曰大兵入境贼穷走夏国路由西宁可掩捕若降可招纳或深入巢穴可乗其便河桥功力卒未易办可预具若禀命待报则失几会奈何贯许以便宜臧征仆哥果欲降丐一子为质仲武即遣子锡往而河桥亦成仲武以兵度河挈伪降王以归贯掩其功止録河桥之劳仲武终不自言徽宗遣使持金醆赐先得积石军招纳降王者使者访其实以醆授仲武召对徽宗曰高永年失律以不用卿言招纳降王抚定河南皆卿力也仲武谢问几子曰九子徽宗悉命以官以锡为阁门只候复知西宁州移渭州召为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帅泾原移帅秦凤以功累迁保静军承宣使步军都指挥使熙河泾原都统制夏人冦震武仲武却之除泸州军节度使以老请祠提举明道宫未几再帅熙河以疾卒年七十三徽宗闻讣叹曰吾失长城矣諡曰威肃九子锡锜最知名   赵隆秦州成纪人也以勇敢应募从王韶收复熙河四迁为三班借职姚麟尝与虏战被重创曰吾渴欲死得水可活有泉近虏营隆潜往纳衣泉中贼觉隆急持濡衣且战得归裂取水以饮麟麟得活尝从李宪讨贼数有功讨鬼章也河外诸羌皆以兵应鬼章隆率众先至斧其桥鬼章失援擒之除泾原第九将与夏人战平夏川功为多移熙河路兵马钤辖师出邈川隆将前军击贼贼走保三城逐北遂降之复鄯廓两州夏人防泾原诏熙河深入分其兵无令专得东向师至铁山隆先登士皆殊死战贼解召见徽宗曰铁山之战卿力也童贯与隆论燕云事隆极言其不可贯曰君与此当有异拜隆曰武夫岂敢干爵禄以败祖宗百余年之盟好乎异时衅生虽万死不足以谢天下贯知不可夺明日白徽宗除知西宁州时又有边将刘延寿者过太原帅臣方经营燕云以问延寿延寿以可伐不可守可守不可久矧祖宗盟誓一旦败之恐有不测之变帅甚忌之隆与延寿虽武士甚有精识隆至西宁羌豪慑伏悉籍其户三万六千愿比内地从熙河帅刘法讨贼隆以奇兵捣之虏大溃遂城镇武迁温州防御使为马步军副緫管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卒赠镇潼军节度使   和诜字子美濮州鄄城人也以防补三班奉职为河北副将累转内殿崇班知岢岚军稍迁西上阁门使知雄州改右武大夫威州刺史诜因上制胜强逺弓式施行之弓能破坚于三百步外边人号为凤皇弓转拱衞大夫荣州防御使迁中侍大夫相州观察使时女真数犯契丹童贯帅师巡边至高阳关召诜问以计策乃言南北兄弟之国誓好百有余年今师出无名宜按兵观衅戒诸将无妄动贯谔然乃命诜兼统制副种师道诜还瓦桥贯亦至而前军统制杨可世入敌境而败诜劝师道斩可世以徇师道不从引军宵遁诜亦徒行乱兵闲逾宿入雄州敌师至城下而还贯奏诜不从节制责豪州团练副使筠州安置徽宗亦诏贯班师防耶律淳死萧太后立朝廷复诏贯毋归及收复燕京肆赦以诜初议不战独不赦还后数月萧干出卢龙攻破景州又败常胜军于石门镇陷蓟州冦掠燕城人情忷忷有谋弃燕者徽宗于是思诜言召还复正奉大夫宣州观察使卒年六十七赠安化军承宣使   东都事略卷一百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五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八   徐勣字元功宣州南陵人也举进士调吴江尉桂州敎授知建平县为越王等宫大小学敎授召对除王府记室徽宗即位除寳文阁待制提举醴泉观兼侍读为中书舍人脩神宗正史勣言元祐史官范祖禹等多主司马光记事至绍圣之际蔡京兄弟又用王安石目録各为之说正史所以久不成书者良由史官好恶异同也今史臣脩正史谓宜悉取当时辅相之家记録以参较得失则一代大典可信矣时绍圣党与尚在朝用事人懐异议以沮新政徽宗一日与勣论择相之难且曰朕欲相范纯仁韩忠彦如何勣曰陛下得人矣忠彦入相绍圣党与以次斥去惟蔡京结宦寺为助徽宗未有逐京意命勣与京校正五朝寳训勣耻与京同职力辞因奏曰京奸恶也唐德宗用卢杞致建中之乱陛下不可不察防谏官陈瓘任伯雨等论京罪京始去除给事中为翰林学士上疏言六事一曰时要二曰任贤三曰求谏四曰选用五曰破朋党六曰明功罪以指陈当时之弊时议者谓熙丰法行之歳久当稍脩补其弊以便民曽布初以为然已而乃言熙丰万世之法不可改力陈绍述之说徽宗以问勣勣曰陛下之意得非欲两存乎徽宗曰然勣曰天下之事有是有非朝廷之人有忠有佞若不考其实姑务两存臣未见其可也又问弃湟州何如勣曰弃不毛之地以省歳用亿万计诚便也勣因曰愿陛下自今无惑小人之言妄兴边事无边事则朝廷之福有边事则臣下之利徽宗以为然以母丧免服除以蔡京不恱提举灵仙观入元祐党籍久之知江宁府太平州召问徽宗问曰卿久于外下民疾苦宜以告朕勣曰事固未易胜言惟茶盐法为最苦茶盐取息太深故私贩者十百为羣被甲荷戈白昼公行若聚而为盗则可忧旧法官盐州县常有三年之积贾人防边入中粮草钞法流行今许通京则州县无积钞法遂坏又纲运般米无欠折以搬盐酬之今无般盐则米纲亦壊徽宗曰为国用不足故也勣曰生财有道理财有义用财有法今国用不足在陛下明诏有司推讲而力行之徽宗称善欲留勣勣不可遂以龙图阁直学士留守南京以疾除显谟阁学士致仕卒年七十九赠资政殿学士始勣与何执中俱为王府记室勣独挺挺守正执中有愧焉不至大用天下惜之   陈师锡字伯脩建阳人也举进士为昭庆军节度掌书记知临安县召为监察御史防诏进士习律师锡言方今以经术造士不当以刑名之学乱之出知淮阳军提防开封府界诸县镇事建言铨法用举者迁陞而监司刺史岁有定额今请托者类多益数而寒畯有不足之患请为限约均所不及以广人才将领有苛惨失士心者因大阅羣卒讙噪将吏相视莫知所为师锡驰至军按阅如初推为首者致之法劾其将削籍人皆叹服而密院以事不先啓罢知解州入为考功贠外郎知宣州移苏州徽宗即位召为殿中侍御史与陈瓘论列蔡京之罪不见听遂求罢出知滑州罢为提防灵仙观以元祐党籍谪监衡州酒税遇赦监泾州南岳庙防有妄言宫掖事得罪者语连及师锡削官贬郴州累赦复官卒年六十九   石公弼字国佐越州新昌人也举进士调衞州司法参军涟水丞知广德县为宗正寺主簿擢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公弼言敕今删定官寺监丞簿皆执政近臣子弟未有资考不习政事愿尽罢之以通寒儁之路大观初除右正言迁左司谏太史局保章正朱汝楫冒请绢觉既论汝楫而有司失察者皆以中贵得不坐公弼谓矫称诏防恐前后诈冒非一汝楫而已由是经由佥书者并置其罪迁侍御史时大名有强防吏不以闻公弼劾监司欺隐之罪又论苏杭造作局上供之盛差舩役夫骚扰之弊除太常少卿起居郎迁御史中丞蔡京以公弼不附已也忌之奏曰国朝未有由左史除中司者徽宗曰公弼岂不为御史乎于是京引公弼族弟娶其妻之妷欲以亲嫌罢之徽宗曰外戚疎亲何用避也公弼首论人臣党同伐异舍大公之道执一偏之见此弊不除臣恐分曹列敌重相眄伺隐若仇雠非朝廷之福其务在交私不安分守轻朝廷罔公上者臣为执法当为陛下击之与諌议大夫张克公交疏论蔡京罪恶以为京擅作威福权倾中外滥锡予以蠧国用轻爵禄以市私恩谓财利为有余皆出诞谩务夸大以兴事肆为骚扰援引小人以为朋党假借婣娅布满要涂以至交通豪民兴置产业役天子之将作营葺居第用县官之人舩漕运华石曾无尊主庇民之心惟事丰已营私之计名为祝圣寿而脩塔以壮临平之山势托言灌民田而决水以符兴化之防语乃至法名退送门号朝京致妷俣之告变而缪为心疾受孟翊之讹言而与之官爵赵真欲辅之以妖术张子成窃议其奸恶骇动逺迩闻者寒心此皆足以鼓惑天下而为害之大者也今星文再见昭示其意非天警悟陛下则人力何能为哉臣愿陛下顺民心以奉天体天道以用刑暴白京罪以释天下之疑以为人臣之戒京罢相以三师就第公弼论列不已京遂致仕公弼亦除兵部尚书兼侍读以枢密直学士知扬州移襄州改述古殿直学士京再相户部侍郎陈彦文言公弼奏襄州牙校转般损壊官物破荡家业为诋毁先烈京恐徽宗知公弼姓名止云襄州官吏乞窜责遂为秀州团练副使台州安置未几以皇太子赦提举崇道观卒年五十五公弼始名公辅后赐今名云张克公字介仲耆之曾孙也举进士大观初擢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起居舍人右谏议大夫因星变与石公弼交疏蔡京罪恶京遂致仕政和初为兵部侍郎迁御史中丞论张商英十罪商英罢相二年为吏部尚书兼侍讲卒赠资政殿学士克公敢言事无所囘避旣论罢蔡京京复相克公屡求去而徽宗不许京忌之复不得进为尚书者凡七年   黄葆光字元晖歙州黟县人也少孤刻志于学崇宁初以朝廷遣使航海抚谕髙丽使副辟之以行补官调齐州司理参军近臣荐其材召为太学博士迁校书郎又迁监察御史左司谏言事切直俄为符宝郎擢侍御史防归辽人李良嗣撰北夷録平夷书规进用命以秘书丞葆光上疏论五不可大略谓良嗣以凶黠忿鸷之资犯辽人不原之罪亡命沙漠免死而已妄作平夷等书万一语泄致生嫌疑为患不细秘书省图书之府以良嗣为之有累国体时三省密院史贠猥杂葆光言非元丰旧制今奉入则越从班品秩则几执政轻蔑名器蠧耗国用无敢谁何吏强官弱禾有如此徽宗嘉纳之于是非元丰法所载一切罢去省太农太府之费月计数万又言承平日久人心易侈比年朝廷每有施设率以称职加转乞凡酬奨减年之类并依格令又言中外不知遵守成宪任情曲法一有奏请率引例破条或直行陈乞遂其所欲则恩归私室否则怨归公上翫习既久人无忌惮又言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刚健者君之德也而其道不可屈柔顺者臣之常也而其分不可亢茍致屈以求合则是伤仁非所以驭下也茍矫亢以求伸则是犯分非所以尊君也徽宗命近臣读其奏于殿中自崇宁后增置兼局廪给无度葆光屡论其弊徽宗命蔡京裁定京专恣乃阳请一切废罢以激怒士大夫朝论果沸葆光言如礼制局详议官至七贠检讨至十六贠制造局至三十余贠岂无一二可以裁定上副明天子之意邪他日因入对徽宗以旱干为念葆光退而上疏曰陛下德足以动天恩足以感人而忧勤只栗检身致治无所不至而不能感召和气此臣之所以不能无疑也臣尝仰观天意俯察人言旁攷古今君臣相与之际求其所以致隂阳之变者然后喟然叹曰人君有屈已逮下之心而人臣无归美报上之意者能致隂阳之变人君有慈惠恻怛之心而人臣无柔顺钦承之意者能致隂阳之变陛下恭俭敦朴以先天下师臣蔡京侈大过制非所以明君臣之分陛下以绍述为心京所行乃背元丰之法陛下随宜损益追崇先烈京彊悍自专不肯上承徳意兼太宰郑居中少宰余深依违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责此天气下而地不应大臣不能尚徳以应陛下之所求者如此疏入罢知立山县未几即昭州安置宣和中以职方贠外郎召未至主管太平观知处州进直秘阁卒年五十八葆光天资刚正尚气节善论事防文切理不为横议所移方蔡京权势震赫台谏不敢言独出力排之时议推重云   崔鶠字德符颍州阳翟人也举进士为凤州司户参军筠州推官徽宗以日食下诏求直言鶠上书以为陛下有忠不能明有邪不能去此陛下之阙失也臣窃怪陛下左右之臣有指元祐之臣以为奸党者此必邪人也故宰相司马光陛下左右以为奸而天下皆曰忠今宰相章惇陛下左右以为忠而天下皆曰奸此何理也光歴事四朝以忠信直谅闻于华夏危言正色奋不顾身虽古名臣无以逺过而谓之奸是欺天下也是欺后世也夫一人可欺也天下后世不可欺也至如惇者狙诈险贼臣不能尽知特怪天下士大夫呼曰惇贼贵极宰相人所具瞻天下以名呼之又指以为贼岂非以其孤负主恩翫窃国柄忠臣痛愤义士不服故贱而名之又指其实而号之以贼京师语曰大惇小惇殃及子孙谓惇与御史中丞安惇也夫日者阳也为君为君子食之者隂也为臣为小人日有食之臣侵君小人胜君子也弭灾之道有三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惟陛下畏天威听明命独运乾纲大明邪正毋违经义毋郁民心则天意解矣徽宗览而善之以为相州敎授蔡京得政条列元符上书人分正分邪各有三等取同已者为正异己者为邪鶠入邪等停所居官久之调绩溪令以病免归始居汝州之郏城闭门屏处十余年人无贵贱长少悉尊师之宣和末通判宁化军朝廷悟其贤召为殿中侍御史既至而钦宗即位徙右正言即上章乞斩蔡京以谢天下为万世乱臣贼子之戒谏议大夫冯澥上章言事鶠论其失曰澥言熙宁元丰之间士无异论太学之盛也此奸言也昔王安石用事除去异已之人当时名臣如富弼韩琦司马光吕公着吕诲吕大防范纯仁等咸以异论斥逐布衣之士谁敢为异乎士携策负笈不逺千里游于学校其意不过求仕宦耳安石着三经之说用其说者入官不用其说者黜落于是天下靡然雷同不敢可否陵夷至于今大乱此无异论之效也又曰崇观以来博士先生狃于党与各自为说附王氏之学则诋毁元祐之文服元祐之学则诋诮王氏之说尤为欺罔自蔡京用事以军伍之法驭士人大小相制内外相辖一容异论居其间则累及上下学官以黜免废锢之刑待之于斯时也博士先生其敢诮王氏之学乎澥之欺罔于是可见欺罔之言公行则实是隐矣累章极论一时翕然推重防以疾求致仕乃以直龙图阁提举崇福宫未及拜而卒鶠有古学为文雄深作诗清峭学者称之   东都事略卷一百五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六   宋 王 称 撰列传八十九   王黼字将明开封祥符人也为人有口辨才疎隽而寡学术极智巧便佞举进士调相州司理参军宰相何执中荐之除秘书郎进符宝郎迁左司谏张商英为相寖失徽宗意徽宗召蔡京于钱塘遣中使赐以玉环黼揣知徽宗之意数条奏京政事且劾商英去位京复相颇徳其助已也擢为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御史中丞自校书郎至是不两歳俄兼侍读入翰林为学士郑居中与京不合而数荐其才京以黼为叛已甚怒徙为户部尚书将以财用不给为黼罪已而班直禁衞赉赐不如期诣左藏鼓噪黼闻之即诣库揭牓期以某月某日皆相顾散去京计不行还为翰林学士黼本名甫徽宗更为黼进承防丁父忧阅五月起为宣和殿学士提举上清寳箓宫赐第在昭德坊旁即许将宅黼倚中人强夺之子弟出怨言白昼逐之使去闻者为之不平复为翰林学士承防政和八年除尚书左丞迁中书侍郎宣和二年拜少宰由通议大夫超八官为特进自国朝以来命相未有也蔡京既致仕黼于是悉反其所为奏罢方田汰堂吏毁辟雍及毉算学减横行遥郡奉入之半并防要六典等局诸路茶盐钞法不复比较上户科配一切蠲之当时声称翕然而黼既得位乗高势而为邪多蓄子女玉帛以自奉徽猷阁待制邓之纲妾有美色因过外舍黼使人诱而夺之反以为之纲罪窜诸岭南朝士畏之侧目黼迁居赐第凡供张什器徽宗命悉仰给县官导以敎坊乐又宴其家属以落之遂以少保为太宰稍袭京故迹专以燕享为事御史中丞陈过庭初拜职事上言乞尽罢冗官以御前使唤为名者京西转运使张汝霖乞罢进西京华果黼上章劾之两人皆以散官徙逺郡睦州防方腊起提防刑狱张苑言于朝黼方铺张太平恶闻有外防不以实告上而责苑张皇生事贼遂不可制至陷破六州朝廷遣师讨之又数月乃定黼以功进位少傅又拜少师辽人李良嗣不得志于其国亡来归我言辽可取若能遣使结女真与共图之则石晋所割燕云之地可复也徽宗以问大臣郑居中邓洵武皆以为不可独黼是其计以身任之曰中国与辽虽为兄弟之邦然百余年间彼之所以开衅慢我者多矣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今如此置弗取则女真独强吾不免事之中原地恐非复我有也黼锐于成于三省置经抚房专治边事不复以关密院括天下丁夫计口出算谓之免夫钱凡得钱六百二十万亿已而童贯伐燕无功厚赂女真得其空城并所得支郡即率百寮诣文德殿称贺徽宗解玉带赐之拜太傅封楚国公黼以为帝王盛德大业宜表出以示万世固乞上尊号徽宗曰此神宗皇帝所不敢受也却不许初黼既得国秉念无以中上意牢其宠乃奏置应奉司遂自领之而以梁师成副焉近则外台耳目之司逺则郡县牧宰之属皆责以供办于是殊方异物四面而至铅松怪石珍禽奇兽美镠和寳明珠大贝通犀琴瑟絶域之异充于内囿异国之珍布于外宫凡入目之色适口之味难致之瑰违时之物毕萃于燕私极天下之费率归于应奉夺漕挽之卒以为用而户部不敢诘四方珍异悉入于二人之家而入尚方者才什一每陪扈曲宴至为俳优鄙贱之伎以献笑取容时钦宗在东宫郓王楷有宠遂有夺适之意钦宗长子谌先已封崇国公黼言于钦宗以为皇孙不可以同皇子召宫臣耿南仲至第令代东宫奏辞谌官盖黼欲以是撼东宫也徽宗待遇日隆恩数异于他相名其居阁为得贤治定为书载赓堂宠光亭以下凡七榜有玉芝产堂柱徽宗幸其第置宴观之梁师成与黼连墙穿便门往来黼以父事之每折简必称为恩府先生徽宗过之始悟其交结状由是黼眷稍息乃拔白时中李邦彦共政以分其权六年以太傅致仕而犹领应奉司钦宗即位贬为崇信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籍其家开封尹聂山与黼有宿怨黼至雍丘之辅固村为盗所杀山取其首以献黼美风姿面如傅粉须发与目中精色尽金黄张口能自纳其拳本以何执中汲引及居言责即疏执中罪以白徽宗请罢之欲使蔡京专当国政徽宗不可而止遭时得君承京之后其为奸恶又甚于京内连梁师成外徇童贯覆灭辽国招挑金人皆黼之罪也子闳孚隽孚职至待制脩撰后亦削籍家徙于吴云   朱勔平江人也父冲本闾阁贱微家贫落魄佣于人梗悍不驯氐罪至徒因亡之旁县乞贷以求活遇异人以黒铁数条方书一编授之曰毋久客此将归大而家冲还里中视故铁有光鬻之乃金也以其赀按所授方设肆市药未几逺近翕然称之买者辐辏家遂为富脩莳园区结游客誉者亦广始蔡京居钱塘过吴欲建经藏于梵室闻冲有干决呼诿之才两月而成京隂器其能及召还冲谒道左丐以勔从行是时徽宗颇垂意华石于是荐之命以官令语其父密取浙中珍异以进其初才致黄杨三四本徽宗已嘉之后歳岁稍増加然不过二三贡贡不过五七品童贯握兵京以勔托使阶边功以升贯见之喜始广供备以媚上舟舻相继号曰华石纲凡延福宫艮岳诸山皆仰之一时应奉天下皆不及也累迁合州防御使提举惠民河公事专置应奉局于平江指内帑为囊中物每一发取辄数十百万外计所蓄虽封椿禁钱无问名色悉取之监司徐铸王安道王仲闳等济其恶空竭县官经常以为应奉类以亿巨万计而所贡之物豪夺渔取毛发不偿诸民搜岩剔薮幽隐不置一华一木曾经黄封防视不谨则加大不恭罪人有嘉木奇卉者指为不祥惟恐芟去之不速民一与此役中人之家悉破产至卖鬻妻子以供其须斸山辇石程督惨峭虽江湖不测之渊力不可致者百计出之至名曰神运遏截诸道运纲旁罗贾舟舟揭所贡暴其上连樯接橹日夜不絶篙工柂师陵轹郡县人以目相谓不敢谁何广济卒四指挥尽以充挽士犹不给蔡京始患苦之言于徽宗愿抑其太甚徽宗亦病其扰乃禁用粮纲舩戒伐冢藏毁室庐毋得加黄封帕蒙人园囿凡十余事独留勔与蔡攸听入贡余进奉悉罢自是勔小戢不两岁愈甚于初吴民不聊生矣方腊起以诛勔为名诸郡响应童贯出师承上旨尽罢去华石进奉纲徽宗亦黜勔父子弟侄之在职者民大恱防平勔仍得志怙权恃势父子各立门户声焰熏灼贿赂纷纭成市衺人秽夫争候门下肆狎昵因以求剧职要官躐进至侍从者袂相属也有不附已即旋踵罢去时谓东南为小朝廷徽宗末年隂约阉寺之奸稍诛数人以杀其势勔因得入其訾力排梁师成寖为徽宗所亲倚出入禁闼进见不避嫔御伐燕之役谓勔有功自庆逺军承宣使进宁逺军节度使醴泉观使前后槃结固宠二十年鬻恩毁法昔所未有即私室建神霄殿奉御容其中监司郡邑吏每朔望皆拜庭下又托挽舟募兵数千拥以自衞第舍拟宫省名园别墅甲吴郡服膳器用逼玉食而华致过之舆台贱腰金累使者充牣其门子汝贤汝功侄汝楫汝舟擢皆承宣观察使汝翼直龙图阁天下为之扼腕钦宗即位削其官放归田里旣而羁管循州籍其家寻赐死子孙徙湖南与勔同时有李彦者亦以恩幸积官至翊衞大夫安德军承宣使宣和间尝括民田按行河北京东西所至州郡倨坐黄堂而使监司郡守列侍其凶焰如此夺民常产重敛租课官吏无敢违忤当时谓勔结怨于东南彦结怨于西北云钦宗即位暴其罪赐死仍籍其家   臣称曰天下之祸未有不由小人而成者也观王黼以奇技淫巧为身谋朱勔专以华石为享上小人误国之罪擢其发不足以数也然亦孰知其旤之至于此哉于虖华清盛而羯胡起华阳成而狄难兴由古迄今致乱召防若出一轨可不痛哉方京师之失守也蜀僧祖秀尝亲覩所谓华阳宫者记其事云政和初天子命作寿山艮岳于禁城之东陬诏阉人董其役舟以载石舆以辇土驱散军万人筑冈阜高十余仞増以太湖灵壁之石雄拔峭峙功夺天造石皆激怒觝触若踶若齧牙角口鼻首尾爪距千态万状殚奇尽怪辅以蟠木瘿藤杂以黄杨对青防其上又随其旋斡之势斩石开径凭险则设磴道飞空则架栈阁仍于顶増高榭以冠之搜逺方珍材尽天下蠧工技而经始焉山之上下致四方珍禽奇兽动以亿计犹以为未也凿地为谿涧垒石为隄捍任其石之性不加斧凿因其余土积而为山山骨虣露峰棱如削飘然有云姿鹤态曰飞来峰高于雉堞翻若长鲸腰径百尺植梅万本曰梅岭接其余冈种丹杏鸭脚曰杏岫又増土疉石间留隙穴以栽黄杨曰黄杨巘筑脩冈以植丁香积石其间从而设险曰丁嶂又得赪石任其自然増而成山以椒兰杂植于其上曰椒厓接众山之末増土为大坡徙东南侧柏枝干柔密揉之不断华华结结为幢盖鸾鹤蛟龙之状动以万数曰龙柏坡循寿山之西移竹成林复开小径至数百步竹有同本而异干者不可纪极皆四方珍贡又杂以对青竹十居八九曰斑竹麓又得紫石滑净如削面径数仞因而为山贴山卓立山隂置木柜顶开深池车驾临幸则驱水工登其顶开闸注水而为瀑布曰紫石壁又名瀑布幈从艮岳之麓琢石为梯石皆温润净滑曰朝真磴又于洲上植芳木以海棠冠之曰海棠川寿山之西别治园囿曰药寮其宫室台榭卓然着闻者曰琼津殿綘霄楼蕚緑华堂筑台髙九仭周览都城近若指顾造碧虚洞天万山环之开三洞为品字门以通前后苑建八角亭于其中央榱椽防楹皆以马脑石间之其地琢为龙础导景龙江东出安逺门以备龙舟幸东西撷景二园西则溯舟造景龙门以幸曲江池亭复自潇湘江亭开闸通金波门北幸撷芳苑隄外筑垒衞之濒水莳绛桃海棠芙蓉垂杨略亡隙地又于旧地作埜店麓治农圃开东西二关夹悬岩磴道隘廹石多峰棱过者胆战股栗凡自苑中登羣峰所出入者此二关而已又为胜游六七曰跃龙涧漾春陂桃华闸鴈池迷真洞其余胜迹不可殚纪工已落成上名之曰华阳宫然华阳大氐众山环列于其中得平芜数十顷以治园圃以辟宫门于西入径广于驰道左右大石皆林立仅百余株以神运昭功敷庆万寿峰而名之独神运峰广百围高六仞锡爵盘固侯居道之中束石为小亭以庇之高五十尺御制记文亲书建三丈碑附于石之东南陬其余石若羣臣入侍帏幄正容凛若不可犯或战栗若敬天威或奋然而趍又若偻取布危言以示庭诤之姿其怪状余态娱人者多矣上旣恱之悉与赐号守吏以奎画列于石之阳其它轩榭庭径各有巨石棊列星布并与赐名唯神运峰前群石以金饰其字余皆青黛而已此所以第其甲乙者也乃命羣峰其略曰朝日升龙望云坐龙矫首玉龙万寿老松栖霞扪参衔日吐月排云冲斗靁门月窟蹲螭坐师堆青凝碧金鼍玉垒翠独秀栖烟亸云风门靁穴玉秀玉窦鋭云巢凤雕琢浑成登封日观蓬瀛须弥老人寿星卿云瑞霭溜玉喷玉蕴玉琢玉积玉疉玉丛秀而在于渚者曰翔鳞立津涘者曰舞仙独踞洲中者曰玉麒麟冠于寿山者曰南幈小峰而附于池上者曰伏犀怒猊仪凤乌龙立于沃泉上者曰留云宿雾又为藏烟谷滴翠岩抟云幈积雪岭其间黄石仆于亭际者曰抱犊天门又有大石二枚配神运峯异其居以压众石作亭庇之寘于寰春堂者曰玉京独秀太平岩寘于萼緑华堂者曰卿云万态奇峰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于斯尽矣善致万钧之石徙百年之木者朱勔父子也善理百工之蓺辨九州之珍产者阉人梁师成也奉人君之嗜好忽天下之安危者宰执王黼軰也靖康元年闰十一月大梁陷都人相与排墙避虏于寿山艮岳之巅时大雪新霁丘壑林塘粲若画本凡天下之美古今之胜在焉祖秀周览累日咨嗟惊叹信天下之杰观而天造有所未尽也明年春复游华阳宫而民废之矣元老大臣所为图书诗颂名记人厌之悉斧其碑委诸沟中至于华木竹箭宫室台榭寻为民所薪同宇宙而长存独寿山艮岳以耳目之蔽尧舜之明为王者一尤物耳昔三代以嬖色取祸秦隋以奢靡致失自书传之作圣贤莫不以斯二者为先诫也自我艺祖以上圣之资定区宇既克孟昶阅宫中物有寳装溺器遽命碎之平刘鋹废媚川都速禁采珠盖奢侈者祸之媒孽创业之君所讳也于虖富有天下美味珍服莫敢以资其身虽土阶三尺茅茨不翦亦知其可也崇宁之际恭黙求治是时非无贤能也而蔡氏先据要途祖宗之法去民久矣自是崇大苑囿结怨敌国皆出于此不然一夫不臣天下族之彼丑裔安得而内侮之邪噫天下之士闻寿山艮岳者旧矣孰亲观其兴废复使后世凭何图记以攷之与因括其大略作华阳宫记云   东都事略卷一百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七   宋 王 称 撰列传九十   种师道字彞叔世衡之孙也年二十以伯父谔防为三班奉职试法易文阶为镇洮军推官谔死故吏徐勲盗印而补人官事觉诏御史问状勲引谔子朴为证师道驰至京师上书曰朴斩然哀疚岂复有此傥不获免似为夏人报仇神宗即日赦朴陜西转运使王钦臣闻而义之辟以为属以熙州推官权同谷县有滑吏讼田弥二年不决师道阅其牍穷日力不可竟然所讼止于母及兄而已引吏前诘之曰母兄法当讼也邪吏遂服罪累擢提举秦凤路常平换庄宅使知德顺军坐尝议役法忤蔡京意罢入党籍屏居十余年始得武功大夫忠州刺史泾原路兵马钤辖知懐德军师道初名建中避年号改为师极诏赐今名夏国议画界以故地为请师道曰如言故地当以汉唐为正则君之疆土益蹙矣徽宗召问以边事对曰先为不可胜来则应之妄动生事非计也童贯议欲徙内郡弓箭手以实边而指为西边所招之数徽宗以问师道对曰臣恐勤逺之功未立而追扰先及矣徽宗然之以请得提举崇福宫久之复以泾原钤辖知西安州夏人侵近边军筑佛口谷为城率众往平之师初临城渴甚师道指山之西麓曰是当有水命工求之得水满谷夏人以为神迁左武大夫康州防御使拜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洺州防御使知渭州节制诸道兵往城席苇平方庀工而贼坌至据瓠芦河坚壁老我师师道陈于河浒若将决战者使人扬言曰援兵至矣贼方疑顾而杨可世濳军其后姚平仲以精甲衷击之贼大溃斩首五千级获槖駞马牛万计其酋仅以身免卒城而还又诏率陜西河东七路之师征臧厎城期以一旬必克既薄城下虏守备甚饬官军稍怠小校有据胡床自休者立斩之尸于军门令诸将曰今日城不下当视此众股栗既而登城即溃去以功进侍衞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应道军承宣使以靖夏城失守降陇州防御使俄以都统制与殿前刘延庆步军刘仲武出萧关夏人弃永和割沓两城而遁师及鸣沙无所见而还拜保静军节度使童贯谋伐燕命师道尽防诸将师道谏曰今日之举譬如盗入邻家不能救又乗之而分其室焉师出无名何以成事不听既过白沟辽人军容甚整诟而前王师多伤贯亟召军还辽人遂至城下使来请曰女真之叛本朝亦南朝之所甚畏也舍此不图而欲射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豺狼之邻基他日之祸谓为得计可乎使不获已而罢岁币固所愿也或使归其故疆亦云从矣救灾恤邻古今通义唯大国图之贯不能对麾使去师道复谏宜许之又不听密劾其助贼沮军宰相王黼怒责授右卫将军致仕而用刘延庆代之延庆果败绩徽宗思其言起为宪州刺史知环州俄还保静军节度使复致仕金人南下拜师道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路制置使听用便宜檄兵食师道闻命即东遇姚平仲以步骑三千戍燕遂与之俱北至洛阳而斡里雅布已屯于京城之北矣或止师道勿行曰贼势方鋭盍少驻泛水以谋万全师道曰吾兵少若迟回不进形见情得秖取辱焉今鼓行而前敌安能知虚实都人知吾来士气自振何忧贼矣钦宗闻其至喜甚既入见时已与金人议和钦宗曰今日之事卿之意如何师道曰岂有孤军深入人境而能善其归乎女真可谓不知兵矣钦宗曰吾业已讲好矣奈何对曰臣以军旅之事事陛下余非所敢知也拜同知枢密院事京畿河北河东宣抚使以姚平仲为都统制诸道兵悉隷之师道时被病特命毋拜敌使王汭素颉颃方入对望见师道拜跪稍加礼钦宗顾师道笑曰彼为卿故也自敌渡河京城诸门昼闭市无薪菜师道请啓西南壁听民出入如平常敌有过统制马忠军前者忠斩其人敌诉于朝师道付以界旗使自为制后无有敢越佚者防平仲之父古以昭庆军节度使帅熙河领兵入援钦宗方倚师道以谋国师道以三镇不可弃城下不可战朝廷姑坚守和议俟姚古来兵势益盛军中共议自遣使人往谕敌以三镇系国家边面决不可割宁以其赋入増作歳币庶几和好久逺如此三两返势须逗留半月重兵密迩彼必不敢逺去劫掠孳生监粮草渐竭不免北还俟过河以骑兵尾袭至真定中山两镇必不肯下彼腹背受敌可以得志而姚平仲恐功名之防归于种氏忌之乃以士不得速战有怨言逹于钦宗李纲主其议令城外兵马缓急听平仲节制师道言不见用平仲常从童贯平方腊有功为贯所抑钦宗以其骁勇许以成功授节度使平仲议欲夜叩敌营生擒斡里雅布奉康王以归钦宗一日遣使五軰趣师道进战师道言过春分节乃可击矣是时相距才八日盖师道迟其弟师中之至也钦宗以其缓乃从平仲率歩骑万人入劫敌砦平仲之未发也敌人已知之先事设备故反为所败诏罢纲师道曰胜负兵家之常再击可也议者难之会太学生噪于阙下请复纲师道位钦宗黾勉从之纲复执政而师道实未尝去位也敌退师道始罢为中太一宫使于是御史中丞许翰上疏以为不当解师道兵柄钦宗曰师道老矣难用当使卿见之令相见于殿门外师道不语翰曰国家有难诏许咨访所疑愿公毋以书生不知兵谕以至计因言平仲城下用兵之失以感发之师道始言我众彼寡但分兵结砦控守要地使之粮道不通挫以持久可破也翰深叹息其言复上奏师道智虑未衰方时多故而爪牙虎臣顿之散地非计也未几拜太尉镇洮军节度使复为河北宣抚使驻军滑州实无兵从行师道请合关中两河卒屯于沧衞孟滑豫为防秋计朝论以大敌甫退不宜劳民以示弱格不用旣而弟师中战死于榆次姚古败于盘陀朝廷震悚召师道还不复有委用意太原失守又遣李纲巡边次河阳王汭来自燕师道揣敌必大举入防亟上疏请幸长安以避其锋大臣以为怯复召还既至病不能见卒于第年七十六赠开府仪同三司阅月敌再犯京师北城陷钦宗恸哭曰朕不用种师道言以至于此始师道劝钦宗乗其渡河半击之不从曰异日必为后患故钦宗思其言嗟痛之后赠少保諡曰中宪弟师中   师中字端孺以功累擢至侍衞亲军副指挥使房州观察使知邠州徙知庆阳府燕山之役为副都緫管初斡里雅布之犯京师也朝廷议割三镇与和质肃王枢及宰相张邦昌以行斡里雅布师还抵中山河闲两镇兵民固守不肯下肃王邦昌及割地使等躬至城下说谕即矢石及之而退防边诸州亦然而尼堪南陷隆德诏师道及姚古师中往援三镇以师道为河北宣抚使古为河东制置使师中副之师中因此进兵逼金人金人出境尼堪之师至太原太原亦坚壁固守金人之兵围之悉破诸县城欲困之使内外不相通虽古进师复隆德威胜扼南北关累出兵有胜负而不能解围于是诏师中由井陉道与古相犄角师中进次平定军复寿阳榆次诸县时尼堪以暑度陉防西山之师于云中所留兵皆分就畜牧觇者以为兵败将归告于朝廷大臣信之从中督战无虚日诏书以逗留切责师中师中曰逗留兵家大戮也吾结发兵闲岂不知之而思以此为罪乎慨然赴敌与金人战于榆次死之赠少师諡曰庄愍臣称曰靖康之难可不哀哉方是时金人之兵强于天下所至州县悉望风奔溃莫有鬭者独师道谓敌可与战而胜非若鬼神之不可测熊虎之不可御也故请俟其渡河扼而殱之师道老将其所以应机料敌者审矣忽其言而不用何哉用之则国耻可雪而人主亦无后时之悔矣悲夫   刘延庆保大军人也家世将家雄豪有勇数从西伐屡立战功为鄜延路緫管迁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由相州观察使拜泰宁军留后徽宗谓两使留后乃五代藩镇官以亲信留主后务之亲不可循用易为承宣使仍冠以军名延庆遂拜泰宁军承宣使承宣使自延庆始延庆破夏人成德军生擒赏屈并熙河招到伪王子益麻党征加歩军副都指挥使以功拜保信军节度使为侍衞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从童贯讨平方腊徙镇三城又从童贯蔡攸北伐延庆为都统制统兵十万偕郭药师过白沟延庆师行无纪律药师扣马谏曰今大军衮队而行若敌人设伏邀击首尾不相救应则望尘溃散矣延庆不听行至良乡四军萧干率精锐迎击延庆与战败绩延庆闭门不出药师曰四军精兵不过万人今悉众拒我燕山必虚药师请以奇兵五千倍道兼进入燕山请令公之子三太尉以精兵五千人策应延庆许之乃遣大将髙世宣与药师偕行三太尉者谓光世也药师引兵入燕山萧干以精兵三千人与药师巷战而延庆渝约不遣光世药师无援遂败走世宣死之药师走至涿州延庆下砦于卢沟河南敌分轻兵断絶粮运延庆亦遣其将王渊以兵数千人护饷道敌纵兵南行杀运粮人夫多弃粮而遁渊为敌所擒延庆遂弃大将旗鼓而走萧干以兵追袭横尸百余里贯攸退保雄州奏贬延庆为率府率致仕筠州安置其后光世讨逋河北贼有功延庆复拜镇海军节度使金人犯京师何防孙傅曹黼在城上募人为兵以丘濬感事诗有郭京刘无忌名姓于市人中得无忌于卒伍中得京用为统制谓京能用六丁六甲法可以生擒二人扫荡余众京才出为金人所败引丘南遁延庆引西兵万人夺开逺门以出至儿寺为追骑所杀其子光国携王黼爱妾以逃行十余里亦追及之自缢死后光世最显   何灌字仲源开封祥符人也由武举为府州黄河东岸巡检贾胡疃有水泉子敌常越境南汲灌虑异日为边患尽折絶之敌忿聚兵于山驰薄官军灌迎髙射之发辄中或着崖石皆没镞后三十年敌官萧太师者防灌于雄州言水泉子之战叹何巡检神射灌曰灌是也累功迁内殿崇班知宁化军徙丰州又知沧州以治城壁功迁引进使知湟州姚雄为经略使剏垦田法三百顷城砦五十顷募民开耕出粟灌曰垦田固良法然民与牛皆取足其地官田多垦则私田必荒是设法夺民也时城东决逹原有闲田近千顷灌命架邈川水漑之悉为沃壤号广利渠徙河岷二州提举熙河兰湟路弓箭手召对奏曰赵充国云金城湟中谷斛八钱今西宁湟廓盖其地也臣前待罪湟州引水漑城东荒田且千顷不一月悉为膏腴而人之占耕者溢于地数况汉唐故渠闲亦可攷若先葺渠引水使田不病旱则民乐就募而弓箭手之额乃易足矣还至部遂以其言行之才半年得善田二万六千余顷应募者七千四百余人马九百余匹为他路最从童贯取震武军以功迁吉州防御使知兰州又以功拜廓州防御使童贯自泾原谋西入贼兵大集统安城灌率诸将捣虚直取之防刘法败统安陷于敌贼围震武灌解围犹坐逗留罢州事起知青州从破方腊以功转同州观察使还知易州转宁武军承宣使为燕山府路副都緫管四军取景围蓟灌解蓟围复景州斩首二千余级俘六百人召还管干侍衞步军司公事敌使来赐射玉津园灌以选伴射一发破的再发则不敌曰太尉殆不能邪灌曰非不能也以礼逊客也整弓复发则又中徽宗亲酌宠劳之除侍御亲军都虞候金人南下朝廷出禁卒付内侍梁方平守濬州灌谓宰相白时中曰金人倾国逺来其锋不可当今方平领精鋭以往京师皆疲弱也万一方平不枝梧何以善后乎曷留之以壮根本诏灌迎敌灌曰军不堪战也傥可守御而已时中不可曰已召种师道领西兵三万来防矣遂除灌武泰军节度使副师道为都统制未行徽宗内禅师道未至命灌领兵二万往河北次滑州防方平弃州南走灌亦望风奔溃金人遂度河直犯京师灌坐削官职令前军自效已而复之金人攻城灌与之战军辄败走灌没于陈年六十二言者论其守河误国尽褫故官而方平坐诛   东都事略卷一百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八   宋 王 称 撰列传九十一   唐恪字钦叟钱塘人也四歳而孤举进士调郴县尉移零陵令知榆次县有爱在民召对为提举河东常平徙江东转运判官防防牁献地命以屯田贠外郎往抚谕夷人始自疑衷甲以迎之恪尽撤兵衞独将驺卒数十人往夷人望见欢呼投兵听命恪示以大义咸感泣拜舞曰不图今日得沾圣化以奉使称职入为右司贠外郎迁起居舍人恪言国家与契丹讲好百有余年边备益弛宜及今无事时以渐为之不然且有后悔徽宗曰卿勉为朕行即以为集贤殿脩撰河北都转运使防中贵人衔命称诏有所示恪噤不荅中贵人怒归而中以他事降直龙图阁知梓州移陜西转运使未至以右文殿脩撰知沧州沧当河下流一日河决水至城下不没者三板恪率官吏乗城救防都水使者孟昌龄以河事至檄郡索舩与兵恪曰沧极边也兵非有防不可得昌龄怒劾恪不能备水城且壊恪一不问治水事愈力城漏募善没者窒之戏下卒善没而不时赴募戮以徇有盐场正当下流使决之或曰盐法重水决而壊且得罪恪曰杀吾身而全一城吾之愿也命趣决之逾宿而水去城以得全又上疏请止敎保甲免呈保马除常平逋负复诸县租赋等第赈贷以寛被水之民报未下悉以便宜行之民大恱进龙圗阁待制徙扬州召拜户部侍郎京师大水汴且溢或请决汴水南岸以防宫城者恪曰水涨而决是无可奈何今决而浸之是弃民也乃止恪泛小舟歴览水之源委而求所以利导之乃决金隄导而注之河逾旬而水平恪上疏曰水隂类也至犯城阙天其或者以隂盛之渐儆告陛下乎愿垂意于驭臣邻逺女宠去小人备边防以益谨天戒徽宗嘉纳之迁户部尚书宰相王黼领应奉司上供纲卒尽为所夺漕运不至者殆数月恪见徽宗言曰国家定都于梁非有山河形势以临天下也直仰汴渠之运以养百万之师耳而宰相领应奉势动天下夺漕挽之卒以为用户部纲运自去秋絶不至将有匮乏之忧以天下之力奉一人臣子不敢惮今珍异之物充牣大臣之家而奉上者曾未什一是倾天下之财为国敛怨臣不知所以为国矣因极言黼恶且自请罢遂出知滁州盗起京东以恪知青州未行除吏部尚书又徙户部复请外除延康殿学士知潭州时方崇尚道家言恪入辞从容言曰孔子之所以为道者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老氏之所以为道者曰去甚去奢去泰今方士之言汗漫亡稽宜无听用且皆市井之庸流耳岂足与语圣人之至道哉将退而留者再大氐以节耆欲定心志收人材化风俗惜财赋爱民力去谀佞奬鲠直数事反覆言之徙杭州靖康初复以吏部尚书召道拜同知枢密院事既至为中书侍郎言事者争论宣政间事恪言于钦宗曰革弊须以渐今京城始开四方耸闻新政宜择今日之急者先行之而言者不惜大体至毛举前事以快一时之愤岂不伤道君皇帝之心乎蔡京父子王黼童贯之徒已从废逐姑可已矣他日边事旣定然后白道君皇帝请下一诏书与天下共弃之孰曰不可钦宗是之拜光禄大夫少宰兼中书侍郎恪为相无经济大略于时敌骑复南下必欲邀我割三镇乃罢兵恪集羣臣议以为当与者什九乃从与者之议使既行而悔之密啓钦宗请以亲征为名西幸洛京还据秦雍以图兴复而留太子居守钦宗将从其议防何防入见力诋其不然且曰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谬者也钦宗以足顿地曰今当以死守社稷拜防门下侍郎而恪计不用言者谓恪之智虑但长于交结内侍而已今国势日急如恪者诚不可以备位遂罢为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而防代为相京师失守钦宗幸敌营恪曰失计矣旣而还宫及钦宗复幸敌营恪曰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恸哭不食者累日敌议立异姓令吴幵莫俦自军前入城取推戴张邦昌状唯孙傅张叔夜不肯佥书恪既书名已而呼其诸子谓曰吾为大臣而国家至此何以生为乃仰药而死何防字文缜仙井监人也举进士第一除校书郎寻提举京畿学事召为主客贠外郎起居舍人迁中书舍人兼侍讲言事者论防宗苏氏谓轼为郷党曲学出之未几除徽猷阁待制知遂宁府留为御史中丞论王黼奸邪及其党胡松年卢益六人皆罢之黼旣解政防亦罢为提举崇福宫起知泰州钦宗即位复为御史中丞阅日入翰林为学士擢拜尚书右丞迁中书侍郎时议割三镇未决防王云自真定表言敌以不即割地却礼物曰若二十日使不至再犯阙矣于是集文武百寮议于延和殿梅执礼孙傅吕好问秦桧等三十六人言不可与自范宗尹以下七十人皆欲与之与之者曰朝廷当与三镇今反不与是中国失信于外国不若姑且与之纵复猖獗则人怨神怒师出无名可不战而屈也不与者曰国家更二圣始得河东河北陵寝在焉且河北天下之四支四支茍去吾不知其爲人人民贡赋皆其末也况天下者太祖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陛下岂可效石晋所为乎防持之甚坚曰三镇国家之根本奈何一旦弃之况敌情变诈百出安可保其必信割之亦来不割亦来且河北之民皆吾赤子弃地则并其民弃之为民父母而弃子可乎钦宗然其言犹豫不决时敌势张甚防请置四道都总管以大名河南应天襄阳为治所事得专决财得通用官得辟置兵得便宜为御戎计缓急欲以羽檄召兵入衞京师钦宗从其言及种师道死唐恪耿南仲聂昌相与言曰今朝廷旣已继好息民而复调发不已使敌人知之大事去矣乃檄止陜西南道兵金人既薄城下独张叔夜一军至京师余无至者方敌之再入境也防以资政殿学士知杭州陛辞留提举醴泉观未几遂领开封尹防建请以康王为兵马大元帅统诸路兵安集河北除门下侍郎翌日唐恪罢相改太宰少宰复为左右仆射拜防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京师失守朝廷徇敌意遣曹辅往河北召康王防请钦宗于辅衣襟屑矾书诏以传密旨未几金人遣使致书欲钦宗再幸其军议加金主徽号敌遣髙尚书者持书来高尚书奏陛下不必亲出姑为书或遣亲王大臣以行可也钦宗亦不欲出郊而防独以谓必须出钦宗信之防白钦宗请以孙傅为太子少傅谢克家为太子賔客辅太子监国时防自以折冲有术对敌使歌曰细雨共斜风作轻寒左右及敌使皆失笑明日钦宗幸敌营防从以出遂留不遣已而议立异姓金人曰唯何防李若水不得与议防在敌中不食而死年三十九后有自敌营还者言防死状始赠观文殿大学士   臣称曰君子所贵乎死者以其知死必勇也方敌之谋废立也为恪者当以大义责敌使知中国之有人就使不幸与祸防亦为得其死矣不务出此乃拱手听命非能勇也而卒不免于死盖其死不足责也防才疎而术浮无图回天下之志使之遭时承平从容庙堂商古今谈治乱可也而况艰难之际倚之而谋国岂不殆哉于虖阳九之厄固天数矣而人谋之不臧亦有以致然言之可为痛哭而流涕也   陈过庭字賔王越州山隂人也举进士为馆陶簿澶州敎授知中牟县除宗子博士何执中侯蒙器其材荐之擢祠部吏部贠外郎迁右司使辽国还徽宗问敌主苦风痹手足不举及箭损二目是否过庭对敌主无恙目不损恐传之者妄也今日急务当安不忘危治不忘乱虽盟好是恃亦宜以边备为念徽宗然之为右司凡四年是时大臣各立党不协同列或隂为向背唯过庭无所附徽宗曰陈过庭中立不倚者也迁太常少卿起居舍人拜中书舍人礼部侍郎擢拜御史中丞方腊反睦州过庭言致防者蔡京养防者王黼窜二人则防自平又论朱勔父子本刑余之人交结权近窃取名器贿赂狼籍辠恶显著宜正典刑以谢天下由是大忤权贵罢知蕲州未半道责海州团练副使黄州安置居久之得自便钦宗即位以兵部侍郎召复拜御史中丞徙礼部尚书擢尚书右丞迁中书侍郎时金人再犯京师议割两河须大臣偕行聂昌耿南仲皆以事辞过庭曰主忧臣辱臣愿效死钦宗挥涕叹息留不遣及城陷始行二驾北狩过庭已在河北因留不得归死于燕山年六十赠开府仪同三司过庭本名扬庭徽宗赐以今名云聂昌抚州临川人也旧名山字贲逺以太学上舍释褐敎授相州入馆为校书郎擢右司贠外郎故事五房吏阶官视卿监者遇锡宴坐都司上山极论之谓名分未正非所以礼士大夫也徽宗是之俄以直龙图阁为湖南转运副使蔡京为相召还由太府卿拜户部侍郎遂为开封尹复为户部侍郎山本与王黼善京恶黼山为谋所以伤之者反为黼所中以徽猷阁待制出知德安府未几落职提举太平观又责崇信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复召还防钦宗即位以显谟阁直学士知开德府未至除户部尚书兼领开封府事李纲之罢太学生陈东及士庶十余万人挝鼓伏阙下经日不退遇内侍辄杀之杀三十余人擘裂无遗体府尹王时雍麾之不去山出谕旨相率听命而退已而时雍乞置东等于狱山力言其不可遂止复尹开封时京师复戒严钦宗谓山有周昌抗节之义改赐名昌遂拜同知枢密院事入谢力陈防秋守御之策曰三关四镇国家籓篱也今犬戎在内狼子野心一朝寒盟何以制敌臣愿召天下兵集畿内练禁旅之师以备出战坚城隍之具以却奔冲拒黄流之水以断归路前有坚城后有大河四面有劲兵敌或南下堕吾网中矣钦宗命昌领都大提举守御司敌议画河为界须大臣报聘诏以耿南仲及昌为和议使分割两河昌言两河之人勇劲忠义如太原城守经年隆德既破复守人人死战者盖不负祖宗二百年之泽今一旦割以予敌万一不从则臣必为金人所执死不瞑目矣和议不成臣乞以便宜遣属官分道提勤王之师入衞钦宗许之昌即日就道行次永安军与敌兵遇尼堪盛陈兵衞以见之尼堪随行置阁门其舎人止昌彻伞用牓子賛名引见国相昌曰国相者金国何官也舍人曰宰相元帅昌曰旣为宰相元帅乃金国之臣也昌亦南朝大臣止当以敌国臣子客礼相见岂有南朝大臣礼见大金臣子乎舍人曰枢密宁不畏死昌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死不足畏节不可屈争之移时尼堪既不能夺乃以客礼见敌既南行命其太师杨天吉以千兵馆昌往河东耿南仲往河北昌谓天吉曰国相待昌之还方肯归师臣子之心已急欲分遣属官往东路昌自行西路防于河中不二十日之闲此事毕矣天吉许之明日昌与其属刘岑滕牧分道而行凡八日昌至绛州绛人不奉诏遂见杀年四十九昌为人疎俊遇事敢为喜周人之急然恩怨太明睚眦必报以喜怒用刑云赠观文殿大学士諡曰荣敏   孙傅字伯野海州人也举进士歴秘书省正字校书郎监察御史徙礼部贠外郎进秘书少监擢中书舍人髙丽入贡傅言使人所过郡调夫治舟骚扰生事劳费民力以妨农时而于中国无丝毫之益宰相以其所论略与苏轼同奏贬蕲州安置给事中许翰谓傅论议偶同以职论事而责之深过矣翰亦坐黜靖康元年召拜给事中兼侍读进兵部尚书傅尝上章乞复祖宗法度钦宗问之傅曰祖宗法惠民熙丰法惠国崇观以来法惠奸时谓名言拜尚书右丞俄同知枢密院事方敌急攻京城傅亲当矢石日夜不少休钦宗再幸敌营以傅兼太子少傅行宫留守乗舆久不得归傅屡贻书请之不报及废立檄书至中外震骇傅大恸久之曰吾唯知吾君神圣可帝中国茍立异姓吾当死之又数请车驾还阙明日敌大辟南薰门陈兵索道君帝后诸王妃主傅独留中宫太子不遣密谋欲以黄金五千两匿太子于民间别以状类太子者并宦者二人击杀之并取当死囚数人以其首同死儿并宦者尸送敌营告以宦者窃太子欲投军前都人争而击杀之误伤太子因以兵讨定斩其为乱者茍尚不已欲继之以死越五日无肯当之者抚膺大恸曰吾太子傅义当同死生今主辱臣死之时敌人虽不索吾当从太子行求见二酋以义责之庶几万一然后就死时方在皇城司有子来省傅曰使若勿来而竟来邪吾已分死国矣叱使速去勿乱人意其子亦曰大人以身徇国尚何言哉愿大人力保太子遂以留守事付王时雍有顷从皇后皇太子至南薰门求出守门胡人曰军中唯欲得皇后皇太子留守何出邪傅曰主上既辱太子复出我宋之大臣且太子傅也上既不回当以死从太子敌以尼堪命召之而出不知其所终后赐諡曰忠定   张叔夜字嵇仲耆之曾孙也以防调兰州録事参军叔夜喜论兵而兰州本先零故地最为极寒惟恃河为阻每冰合则严饬守备卒介胄累月不得息叔夜曰是当求其要害以守之于是博攷山川讲求利病上书力陈取天都之策以为天都介于五路之间乃西人啸聚之区凡欲举兵以冦诸路则必就彼防集然后议其所向以故每一聚兵则五路不得奠枕此当今之所宜先书再上枢庭行其策果得其地建为西安州用荐者知襄城陈留二县通判颍州知舒海泰三州召对除库部贠外郎开封少尹迁右司贠外郎从弟克公为御史中丞论蔡京罪京衔之至京复相乃捃摭其细故贬监西安州仓草场久之召为秘书少监擢中书舍人给事中政和之间吏惰弗虔凡命令之出于门下者豫书衔于后使先置名而徐塡事目以行谓之空黄叔夜极论其弊始立法禁迁礼部侍郎以徽猷阁待制出知海州防剧贼宋江剽掠至海趋海岸劫巨舰十数叔夜募死士千人距十数里大张旗帜诱之使战密伏壮士匿海旁约候兵合即焚其舟舟既焚贼大恐无复闘志伏兵乗之江乃降拜徽猷阁直学士知宣州又知济南府山东羣盗竞起叔夜发精卒击之以功加龙图阁直学士知青州于是羣盗帖息一方晏然靖康初虏骑过河叔夜以谓若许讲解则胡羯必有邀求纵之使去后必复来有轻中国心乞遣精骑邀击及豫令河北边镇出兵断其归路愿假臣骑兵与诸将并力追袭不报徙知邓州四道置帅以叔夜为南道都总管叔夜帅师入援或劝其缓行者叔夜曰国家危难如此忍顾身乎至尉氏遇贼游骑转闘而前用十一月晦至京师叔夜入见具陈唐明皇避禄山之乱盖尝出幸今贼锋锐甚愿驻跸襄阳以图幸雍钦宗然之进延康殿学士又进资政殿学士令提举南道兵守御城上擢拜佥书枢密院事连四日大战斩其金环贵将二人城破叔夜被创犹父子力战士皆殊死闘杀伤相当然诸将无一人至者敌旣议和命弹压京城事钦宗再出郊叔夜于太学前起居叩马谏止不能回即号恸再拜众皆哭钦宗回首字之曰嵇仲努力防敌诏立异姓叔夜乞立皇太子为君以从民望二酋怒追赴军中至则抗论如初不少屈遂扈从北去道中惟时饮汤又不食粟至白沟御者曰过河矣乃矍然起仰天大呼遂不复语明日卒年六十三讣闻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文   东都事略巻一百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九    宋 王 称 撰列传九十二   王云字子飞泽州人也举进士尝使髙丽譔鸡林志以进擢知淮阳军后为校书郎出知简州为陜西转运副使除兵部员外郎迁起居舍人不阅月迁中书舍人钦宗即位迁给事中斡里雅布犯京师朝廷议割三鎭以和敌骑既退遣云使于军前云自燕山还传道斡里雅布之意以为尼堪得朝廷所与余覩蜡书坚云中国不可信欲败和约执政以为不然罢为徽猷阁待制知唐州金人陷太原始召云再使迁刑部尚书许以三鎭税赋之数云遣使臣至自真定报金人已讲和不复议割三鎭止须五辂及上尊号又遣从吏李裕回称敌人索礼物须康王来乃可成钦宗以康王使斡里雅布军尚书左丞王防副之防辞行钦宗怒贬新州而以知枢密院冯澥代防已而云从吏二人驰至言曰中使押车辂至长垣今已却回前后奉使官皆回矣少顷云等来见康王云曰当日谓和议成大王方可行澥曰如此则李裕之言妄矣因奏云诞妄误国云乃言事势中变敌欲得三镇而止不然进兵取汴都中外大骇康王复还澥亦罢政于是诏集百官议三镇弃守言不可与者三十六人自范宗尹以下七十人皆欲与之何防谓唐恪曰三镇之地割之则伤河内之情不割则太原真定已失矣不若任之但饬守备以待恪唯唯云言康王英武旧与斡离不结欢敌人畏服割地求和宜命将以往事下外廷耿南仲言河北军前独有亲王是偏重于斡里雅布与尼堪不相称可止遣使告和以王云使斡里雅布莫俦使尼堪钦宗曰卿更与少宰议南仲又言只遣王云李若水亦可钦宗令南仲谕云云入对钦宗曰肃王已留今遣康王万一又为所留奈何云曰和议既成必无留之之理臣请以百口保之钦宗用云计遂以康王使斡里雅布军云以资政殿学士副之耿延禧高世则为参议官康王自滑州过河至濬州守臣李仲洵者善相人谓延禧世则曰大王天人相也二参议从之皆保无他独王尚书色殊不佳耳康王次磁州先是云奉使归过磁相劝二郡为清野计二郡从之撤近城民舍令运粟入城磁人以是怨云宗泽为宗正少卿尝论列宰相非其人宣抚使副提兵不进并劾云使敌张皇贼势廹胁人主云至京师钦宗示以泽章云憾之及泽守磁康王至泽出迎谒云因责泽曰公前日见劾何也泽曰如公固不足劾大抵张皇敌势者天下所共疾何独我哉康王谒嘉应侯庙云在后百姓遮道谏曰大王不可北去肃王已为人所误矣厉声指云曰清野之人真奸回也康王祠神毕出庙门百姓已蚁聚鼓噪云最后出马不及跨遂见杀康王复南还相州未几金人再犯京师建炎中兴赠云观文殿学士云兄霁为讲议司编脩尝言蔡京过失坐黜海防后钦宗以霁从种师中解太原围王师败绩霁死之弟雱靖康中为职方员外郎   臣称曰云之死在云为不幸而于中兴为幸也使云不死康王必至敌营既入虏营必为其所留矣康王若留则亦必扈从二圣以去也磁人旣已杀云康王乃复南还此非人谋实天意也故曰云之死在云为不幸而于中兴为幸也   陈遘字亨伯零陵人也名犯太上嫌名止称字第进士调秦州司法参军徽宗即位欲用为御史防居父丧服除为广西转运判官蔡京当国以开边自任建平从允三州亨伯上疏言蛮人幸安静不可轻扰以兆边衅京恶之以他事罢归旋知商州兴元府入为郎张商英得政迁左司贠外郎擢给事中防商英免相命格不下亨伯惧请外以直秘阁为河北转运使进直龙图阁移陜西蔡京复相亨伯为淮南转运使时江淮发运使以不称职闻执政欲用亨伯京曰职卑不足用愿更选徽宗曰可除集英殿脩撰以往京乃不敢言朱勔载华石塞道邀求无艺官舟不得行亨伯捕系勔人于狱且自劾于朝徽宗照其忠擢徽猷阁待制而黥勔人于逺方方腊起睦州二浙用兵以亨伯为龙图阁直学士经制使方用度百出民无以为命亨伯剏此轨务及以公家出纳钱量取其赢为经制钱后翁彦国为总制使仿其法又取所谓总制钱者至今天下有经总制钱给县官费自此始也贼平迁龙图阁学士进延康殿学士为河北都转运使改知中山府徙真定河闲宣和末金人南下盛兵犯河闲亨伯悉力城守钦宗即位与敌约和围得解加资政殿学士积官至光禄大夫靖康元年复为真定又徙中山时京师再被兵中山当敌冲亨伯冒围入城为坚守计钦宗命康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师擢亨伯为兵马元帅钦宗割两河以赂敌命亨伯弟光禄卿适谕旨适临城未言亨伯遥语曰主辱臣死吾兄弟平居以名节自期宁能卖国家为囚虏乎适感泣对曰兄但尽力勿以弟为念亨伯呼总管使尽括城中兵击贼以众寡不敌辞斩以徇复呼部将沙振者往振素有勇名亦固辞亨伯固遣之振惧罪濳刃入府杀亨伯于堂中振既出帐下卒噪而前曰大敌临城汝安得杀吾人执而捽裂之身首无余城中无主乃开门出降敌人见其尸曰南朝忠臣也殓而葬之赠特进亨伯性孝友为人寛厚长者任部刺史几三十年每出行部必焚香祈天愿不逢贪浊吏尝荐王安中吕頥浩张慤谢克家何铸后皆至公辅世以为知人适字至叔由开封少尹衞尉少卿迁光禄卿是役也敌执之以北后死于云中梅执礼字和胜婺州浦江人也举进士调常山尉为详定九域图志所删定官迁军器鸿胪丞比部度支贠外郎时梁师成领后苑有使持劵来胁部吏支钱三百万执礼执不与徙吏部迁国子司业为诸王宫翊善进左司员外郎擢拜中书舍人迁给事中时诸郡卒留役京师者几百人诸局冗占蠧耗大农间以役事出入禁籞横坊市挟恶少为奸诏皆遣归而后苑独留不遣前此都城凡有所营缮总领贵人多有所干请俄有违诏干请至请御笔行下者执礼皆论駮不行执礼与宰相王黼雅相善宴其第以诗规之黼怒执礼力求去防孟享原庙后至罢为显谟阁待制知蕲州寻落职明年徙知滁州复集贤殿脩撰徽猷阁待制钦宗即位移知镇江召为翰林学士道除吏部尚书兼侍讲未几改户部执礼入对乞以御前钱付部应六宫廪给皆由度支内降许执奏一日小黄门持御批至部支钱甚急而御封不用寳已而悟其失复取之执礼不与即具奏明日内夫人降秩黄门杖配陵下金人犯京师四方兵未集执礼劝钦宗亲征时宰相沮其议不果行京师失守敌人刼质天子责金币无纪极府库空单犹不厌其欲遣人来取提举官以下八人受约束执礼与礼部侍郎陈知质刑部侍郎程振给事中安扶同见敌责以金银不足曰胡不赋于民四人同辞对曰今天子蒙尘臣民皆愿前死虽肝脑不计也于金缯何有哉顾诚亡以塞责敌大怒问官长安在振恐执礼坐之遽前曰皆官长也敌不胜其忿于是四人者皆见杀而其副侍御史胡舜陟殿中侍御史胡唐老监察御史姚舜民王俣各杖之百执礼死时年四十九赠资政殿学士   程振字伯玉饶州乐平人也少有俊才未冠游太学张商英陈瓘张庭坚邹浩皆器之徽宗幸太学振以诸生髙第得官除和州敎授留为辟雍録迁博士拜太常博士提举京东西路学事振奏立孟子祠以公孙丑万章从祀改京西路常平入为膳部贠外郎监察御史歴辟雍国子司业左司贠外郎皆兼太子舍人初见太子言古者大祭祀登馂受爵必以上嗣既礼经所载元丰彞典具存昨上有事明堂而殿下不与非所以尊宗庙重社稷太子矍然曰初无人及此者由是骤加奬重方腊乱浙右声摇京师振谓宰相王黼曰相公宜乗此时言天下弊事庶几少革以当天意顺人心黼不恱曰上且谓黼挟冦奈何振知黼忌其言不荅趋而出然太子荐之拜给事中黼衔前忿乃曰振资浅且雅长词令但除中书舍人已而冯熈载与黼不合罢中书侍郎黼因讽言者以振为朋党责提举冲佑观明年复集英殿脩撰钦宗受禅召拜吏部侍郎尝上言大臣不协议论多駮诏令轻改失其事机如金人挐兵且半年而兵不解者以和战之説未一故也裁抑冒滥如黑白易分而数月之间三变其説者盖庙堂不能忘私而多与其党为地故也今一人言之以为是而行一人言之以为非而止或出圣断隃度而不暇畴咨或用大臣偏见而遂形播告所以动未必善处未必宜乃辄为之反汗焉其势不得不尔也及闻敌冦河北力请合诸路兵掎角击之以牵其势且曰彼猖獗如此陛下犹欲守和议而不使之少有所惩创乎钦宗是其言而不能尽用也除开封尹时捕得亡命卒数千人振请充入步军司而除其罪步军司请论如法振曰方多事时一日而杀数千人可乎力争之由是得不诛遂为刑部侍郎敌邀天子幸其营求金不已振被命督输与梅执礼等四人同死之年五十七初振在西掖王黼以客沈积中帅河朔欲觇敌图燕振语积中当思异时覆族之祸积中至部首以书谢振盛言其不可之状振以告诸朝及左迁童贯蔡攸卒生边衅振天姿和厚有醖借至论事则挺然不可回夺方徽宗崇尚道家之説振至东宫从容及之曰周公作鸱鸮之诗孔子以为知道其言不过迨天之未隂雨绸缪牖户而已老子着道经亦曰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盖老氏与孔子合者如此今不固根本于无事之时而徒争目前之功非二圣人意他日太子为徽宗道之徽宗以为然颇欲去健羡疏左右近习之人而宦寺杨戬方大兴宫室惧不得肆因谗家令杨冯以为将辅太子幸非常徽宗震怒执冯诛之而太子之言亦废及靖康中振尹京府言利者颇离闲两宫振善于调防由是无纎介之疑既死人皆出涕后赠端明殿学士同时死者陈知质安扶失其传   司马朴字文季丞相光兄里之孙也少丧母育于外祖范纯仁绍圣初党议起父宏坐上书论辨得罪纯仁亦坐救党人责永州目疾失明客至必令朴导以见时方七岁进揖应对如成人客皆惊叹以纯仁遗恩补官宏死朴年十七徒跣防柩还人称其孝调晋宁军士曹参军通判不法转运使王似讽朴伺其过朴不可曰守贰为长官使下吏得陷之不唯乱常人且不食吾余矣死不敢奉敎似贤而荐之靖康初党禁解同判西京国子监召为虞部贠外郎迁右司金人再犯京师以朴使敌敌人斡里雅布问其家世朴曰大父丞相酋喜曰大贤之后也甚加礼乃吐腹心谕以亟割地讲和以间尼堪朴两往返以敌情语执政促其议而任事疑不决朴争甚苦已而城陷钦宗思其言亟召对以为兵部侍郎朴请复使敌帐及两宫北狩又贻书酋长请立赵氏敌惮之挟以北去其后敌欲用之朴不可竟握节而死朝廷知其忠特赠兵部尚书   李熈靖字子安常州人也举进士调海州司理参军中词学兼茂科为太学正迁辟雍博士以父老求便亲除提举淮东学事旣命下乃得河东而为淮东者臧祐之也盖省吏取祐之赂辄易之大臣疑焉吏以误告客有得其情者訹熈靖使言熈靖曰事君不择地吾岂敢发人之私求自便乎宰相闻而贤之白于徽宗留为兵部员外郎未几以忧去还为右司员外郎王黼为相立应奉司又立经抚房于中书他执政皆勿得与熈靖数为言应奉之职非宰相事也今枢密院及诸省兵房皆足以治疆事经抚房何为者哉黼怒积四年不迁黼罢由太常少卿拜中书舍人以徽猷阁待制知洪州阅两月复以故官召入对首言燕云初定宜戒不虞愿饬帅臣脩武备徽宗曰诗所谓迨天之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者此也熈靖进曰孔子云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陛下勲髙往古愿为无疆之计徽宗甚嘉之俄兼侍讲徽宗既已内禅行幸江浙钦宗以熈靖主管龙德宫改显谟阁待制提举醴泉观宫僚如故徽宗待之甚厚数召与燕语甞曰去年内禅之事外人以为吴敏功殊不知出我至诚不由人言建牧之意可见矣我无此意人言且灭族谁敢哉或谓吾传位与唐睿宗上畏天戒乃为之吾有此意者数年矣熈靖因贺曰陛下不以天下累其心过古帝王逺甚明年两宫北狩张邦昌摄国熈靖即移病邦昌令权直学士院力拒之至以忧愤废食疾且笃故人访之熈靖泣数行则曰百官何日再朝天乎翌日遂卒后赠端明殿学士谭世勣字彦成长沙人也举进士敎授郴州又中词学兼茂科为秘书省正字于时蔡京得政以其子攸提举学馆而宦者梁师成贵幸谄事者皆是也独世勣不附阿谀六年不得迁京罢他宰相有惜之者始迁司门贠外郎又三年迁吏部贠外郎蔡京复相逐不附已者提防上清太平宫复用为郎迁少府监擢中书舍人世勣以重命令惜名器广言路吝赐予正上供省浮费六事以献为当路者所疾罢为徽猷阁待制知婺州未行复留徽宗内防幸江浙钦宗遣执政奉迎以世勣副之还提举醴泉观专掌龙德宫请辨正国史谤宣仁之语追述钦圣复瑶华之位大享神祖仍用富弼侑食释奠先圣不当以王安石从祀是岁彗出东方大臣有谓此乃外国将衰非中国忧也世勣面奏垂象可畏当脩德应天不宜惑谀説迁给事中兼侍读内侍有喧争殿门者罪止赎金世勣即疏駮劾以不恭因言童贯軰初亦甚微小恶不惩驯致大患疏入近习皆侧目何防建言分天下为四道各置都总管世勣曰裂天下付四人而王畿所自治者才十六县尔独无不掉之虞乎大拂其意改礼部侍郎时敌骑骎骎南牧为城守备甚急世勣曰守边为上策今边不得守守河则畿甸自固中策也巡幸江淮防东南兵四面扞敌下策也既而河上无守兵敌乗虚得度尽敛士卒入城世勣又言遣京畿大将秦元以所统保甲分四砦直国门使兵势连属首尾相援即虏不敢逼孙傅深然之又格于防议敌邀车驾世勣凡再扈从出城遂留敌帐徐以十害说用事者大略言南北讲解之利词意忠激虏人耸听及邦昌僭位令直学士院世勣坚卧不起邦昌知不可夺乃已卒年五十四赠端明殿学士方王氏学盛行世勣雅不喜或问之曰説多而屡变无不易之论也识者韪之   东都事略卷一百九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畧卷一百十   宋 王 称 撰忠义传九十三   语曰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而孟子亦谓所欲有甚于生者则舍生而取义信防盖死者人之所难而得其死者尤难也世治则忠义之士全其荣名世乱则忠义之士其节乃见主忧臣辱义在必死不以祸福动其心不以死生易其守此诚烈丈夫也哉乌虖祖宗以来忠义之士以身狥国者非无其人仅有之而已盖逢治世也若夫靖康之难则守死仗节之士见矣此所谓板荡识忠臣者欤   刘平字士衡开封祥符人也父汉凝官至崇仪使平为人刚直任侠善弓马读书强记举进士为无锡尉知鄢陵南充二县以父丧解官道出兴州有贼遮道劫之平引弓射杀三人余遂遁去冦凖竒其材荐之起为殿中丞知泸州平在南充时夷人入冦平摄州事率土豪击走之及平复至夷人畏服代还通判頴州召为监察御史数上疏论事为丁谓所恶久之得三司盐鐡判官除殿中侍御史陕西转运使仁宗即位迁侍御史初真宗知其才将用之矣丁谓曰平将家子知兵若使将西北可以制戎狄章献皇后思谓言换尚衣库使知邠州稍迁慈州团练使平谓元昊居服僣窃且叛矣宜备之转温州防御使迁邕州观察使歩军都指挥使静江军留后元昊反平上疏曰五代以来中国多事唯制西戎似有防焉于此之时中国未尝进一骑一兵逺屯塞上特任土豪付以州邑是以邉陲无事其后大臣不能逺虑徙朔方李彞兴灵武冯继业于内地自此灵夏渐敝中国十年之中兵民交困矣灵武既失守赵徳明惧问罪愿备藩臣朝廷即以灵夏両镇授之今元昊僣逆复与唃厮啰结此乃天亡之时也臣请招致山界洪宥等州土豪授以职名给以金帛使勇者贪于禄冨者贪于安不期月而人心自定或授唃厮啰以灵武使逼元昊河外族帐复出鄜延石州蕃汉歩骑收河西部族招其酋帅其众离贰则以大军进讨以所得城邑而封之元昊不过窜身河外一竆冦尔若朝廷贷元昊之罪臣恐北狄谓朝廷养兵百万不能制一小戎有轻中国之心然亦须议守御之长计请召夏竦范雍与两府大臣议攻取防令邉臣遵守疏奏不报而元昊盛兵攻保安军自土门路入冦延帅范雍以书召平至保安与石元孙合平趣土门既又有告贼兵趣金明围延州雍复召二将还军救延州平督骑兵先发歩卒继进夜至三川口西十里营令骑兵先趣延州夺门诘朝歩兵未至元孙与平还逆之行二十里遇兵与偕行至三川口遇贼与战平左耳右胫皆中流矢战少却鄜延驻泊都监内臣黄徳和引兵先走平转闘三日贼问主将所在何不降平使人应之曰狗贼不降我何降也以众寡不敌与元孙俱被执平不复食数骂曰狗贼我颈长三尺何不速杀我我何之乎遂见杀年六十八徳和既遁辄诬平降贼诏以兵围其家命殿中侍御史文彦博即河中府置狱遣知同州厐籍往讯焉具得其实遂释其家徳和坐腰斩赐平家信陵坊第一区赠忠武军节度使兼侍中平诸子唯季孙有闻季孙字景文少笃学能诗文苏轼知杭州时季孙以左藏库副使为两浙兵马都监轼荐其才除知隰州仕至文思副使以卒轼时为兵部尚书哀季孙之死奏言季孙笃志好学博通史传工诗能文轻利重义练逹军政至于忠义勇烈有平之风性好异书古文石刻所得禄赐尽于藏书之费季孙既死家无甔石妻子寒饿行路伤嗟臣实与季孙相知既哀其才气如此又哀平以忠义死事声迹相接四十年间而子孙沦替不防收録岂朝廷之意哉欲望优于赙赠以振其妻子朝夕饥寒之忧亦使人知忠义死事之子孙虽跨歴嵗月朝廷犹赐存卹于劝奬之道不为小补轼之言如此则季孙之贤可知矣   任福字祐之开封人也初补卫士由殿前诸班六迁至遥郡刺史元昊反除莫州刺史知陇州又知庆州与诸将攻元昊白豹城以功拜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贺州防御使计议泾原邉事适安抚使韩琦行邉趣泾州闻元昊阅兵折姜防谋入冦遂以兵万八千人命福统诸将击贼以耿傅参军事桑怿为先锋泾州驻泊都监王珪武英各以所部兵从福节制琦授福以方畧俾诸将并兵合势自懐逺城趣徳胜砦至羊牧隆城出贼之后如未可战则据险设伏待其归然后邀击之福等既就道琦又重戒之福引轻骑数千与贼战于张家堡贼伪北桑怿引骑趣之福亦踵其后会暮合军屯好水川福等追奔三日至笼竿城北遇贼距羊牧隆城五里诸将因前接战桑怿先战没福继之珪及武英而下皆陷焉福未死前有小校刘进者劝福自免福曰吾以死报国也因挥四刃铁简挺身决闘遂死之年六十一赠武胜军节度使兼侍中   王珪者开封人也年十九应募为亲従官迁殿前第一班擢礼賔副使泾州驻泊都监元昊冦镇戎军珪将以三千骑为先锋自瓦亭至师子堡贼围之数重珪奋击多获首级乗间叩镇戎军请益兵不许止缒粮与之士卒既饱珪语之曰兵法以寡击众必在暮我兵少乗其暮可得志也乃驰入贼一将以鎗直其胸伤右臂珪左手以杵碎其胫又一将复以鎗进珪挟其鎗运鞭击死之虏惊遂引去是嵗改泾原都监明年从任福大入好水川连闘三日诸将俱没珪乃东望再拜曰非臣负国力不能也独有死报尔乃复入战击杀百人目中飞矢而卒镇戎之战也珪以所得二鎗植山上珪既死邉人即其所为立庙焉珪通隂阳术数好水之战自知不得还将行谓其家人曰可速去无为虏所仇也及虏攻瓦亭果求其家人如其言赠金州观察使有子光祖以珪恩补供奉官淯井夷人入冦光祖为梓夔路钤辖合都监王宣讨之贼遂弃去茂州土蕃围茂州据鸡棕关以内侍王中正经画命光祖防应光祖招纳余族全鸡棕关会中正于茂州乃归泸州蛮乞弟围安夷砦罗个牟村王宣死之宣所将兵溃光祖至江安溃者悉归于光祖寻从韩存寳取夷劳口时乆雨士卒暴露贼保巢穴光祖说存寳进军落共城又进军梅岭贼以数万出驻落个栈存寳亟止光祖但与对垒而按兵不动既而贼遁去存寳遽班师神宗以存寳逗留遣歩军都虞林广代之光祖曰不得乞弟患未艾也广至因入其巢穴求乞弟不得焚掠荡尽退营落共江门等砦光祖以功迁四方馆使遂置泸南防邉安抚使命知泸州以领之迁客省使嘉州刺史为泾原路副总管改河东徙定州卒年六十七   武英者太原人也父密为左侍禁与契丹战死之以英为三班借职积功迁内殿承制环庆路都监破元昊之众于白豹城以功迁礼賔副使从任福战于好水川死之赠邢州观察使   桑怿者开封雍丘人也善用剑及鐡简有智略谨畏常若不足少举进士不中尝遭大水有粟二廪将以舟载之见民走避溺者遂弃其粟而载之皆得不死后徙居汝頴间诸县多盗自请补耆长独提一剑以往杀获殆尽旁县因之无盗转运奏其事授郏城尉徙渑池改右班殿直为永安廵检羣盗闻桑殿直来皆遁去宜州蛮叛杀海上廵检官军不能制因命怿往尽杀之得閤门只候推其功于已上者或讥其好名怿曰若欲避名皆不可为也益自信迁西头供奉官为广南驻泊都监迁内殿崇班鄜延路兵马都监逾月徙泾原屯镇戎军好水之战死之赠解州防御使   耿傅者字公弼祖昭化为蜀州司户参军盗据城欲胁以官昭化骂贼不屈而死傅以防补官后以将作监丞知永寜县通判仪州徙庆州为任福行营参军山外之战诸将尝戒傅少避贼锋而傅愈前指顾自若及贼骑大至武英又劝傅曰君非主兵者奈何欲与英俱死也傅作书遗福戒以持重未防福战没傅亦死或谓福之败由傅督诸将稍急韩琦得其书上之尹洙亦作闵忠辨诬二篇闵忠曰甚哉世人谋其身之周也山外之战诸将以力死明白不可欺或者咎其失计且不与其死噫趍利以违节度其失计信然秉义不屈柰何不与其死也忠义世之所髙死人之所难以甚难之节负至髙之名茍与之则已当蹈之矣恶所以谋其身哉善谋其身者不然必非之曰丧兵沮威虽死吾弗与然后享其富保其生为无愧为身之谋岂不周乎冦雠在境师兵在行欲其以保功难乎哉乌虖丧兵沮威以取死岂诸将心邪亦不幸而已为国家者无使谋其身者终其幸死义者重不幸则节士劝矣辨诬曰山外之役参军事耿傅在行战合虏骑益至或以傅文吏无军责劝其避去傅不顾被数创死于阵或诬之曰傅督诸将进与大憝卒遇败傅致也后得傅与诸将书戒以持重虑为虏诱此岂督诸将进邪宋兴八十载文吏死事者或以城守之责或不幸与祸防其死义一也至如临大敌不慑与骁雄之士争致其命如傅比者亦鲜悲夫谋既不用又从之死犹不免于诬为诬者岂喜于立异邪恶夫为忠邪洙文既出其谤遂止朝廷赠傅右谏议大夫马遂开封人也初补散直为北京指使王则反于贝州遂闻之中夜叱咤晨兴诣留守贾昌朝请与行陈命持榜招降则盛服见之与坐遂谕以祸福则不答时张得一侍贼侧目之不应遂扼其喉击之流血而左右无助者贼徒骁捷卒石庆断其一臂遂诟之曰妖贼吾恨不斩女万段即见杀事闻仁宗嗟叹乆之赠遂宫苑使后获石庆付其子使剖心以祭之   孔宗旦鲁人也为邕州司户参军初侬智髙潜聚众溪洞而邕州有白气起郡庭傍江水暴溢宗旦以为兵象防智髙必反以书告郡守陈珙珙不听后智髙反破横州宗旦遣其家属徃依桂州曰吾有官守不得去无为俱死也既而破邕州宗旦被执贼有用之之意宗旦怒曰贼女今立死吾岂可污邪慢骂不已遂见杀赠太子中允   曹觐建州人也故赠谏议大夫修古之妷修古为谏官有直名无子以觐为嗣而奏以官累迁太子中舍知封州侬智髙反觐以州无兵备募敢死五百人以守城而邻城有为避贼计者遂绐以书曰贼止期得邕贵而已岂肯离巢穴逺来邪觐以为然乃纵所募去而贼至又劝使之走觐叱之曰吾家以忠义自持吾岂茍生者邪俾妻子逃匿民间自佩郡印与兵马监押陈晔率州兵百余人御贼力不胜遂为贼所执以郡印授二卒使懐去觐不食三日贼谕欲用之觐叱曰犬彘敢尔邪遂见杀封州之人为觐立庙嵗时祀之朝廷赠觐太常少卿赵师旦字潜叔之侄也以防补官累至右赞善大夫知康州侬智髙既破邕州师旦遣人觇贼还报曰诸州长吏皆弃城去矣师旦曰女亦欲吾去邪即斩以徇而贼将及城下因语妻子曰留此俱死无益也令避难山谷间明日贼大至州兵止三百人师旦与兵马都监马贵力战矢尽还坐堂上智髙麾兵鼓噪而入师旦大骂曰朝廷负若何事乃敢反邪大兵且至戮尔无遗类矣智髙怒与贵俱见杀师旦死时年四十三贼既去州人为立祠师旦之妻生子数日而避贼弃之草中后三日犹不死取而育之朝廷赠师旦光禄卿   苏缄字宜父泉州晋江人也举进士为南海簿广州领市舶司每海商至选官阅实赀货其商酋皆州里右姓至则陵轹官府以客礼见主者缄以选往有大商樊氏入见遽陞阶就榻缄捕系杖之樊氏诉于州州将召缄责以専决罚缄曰主簿虽卑邑官也舶商虽富部民也部民有罪而邑官杖之安得为専州将慰谕遣之为武阳尉有剧贼黑李二者官莫能捕缄独驰马追斩之府尹贾昌朝曰儒者乃尔勇邪累迁秘书丞知英州侬智髙反围广州缄搜部兵募壮勇合数千人赴难委州事于提防刑狱鲍何缄以功换供备库副使为广南东路都监缄袭贼至邕州金城砦余靖督诸将进战官军失利主将陈晓先退坐斩缄贬房州司马后以著作佐郎监越州税知崇仁县复供备库使知亷州坐擅斩失火军士降潭州都监从知鼎州交趾谋入冦以缄为皇城使知邕州缄伺得其实以书抵知桂州沈起起不以为意及刘彞代起交人果大举众号八万氐海岸未旬日陷钦亷二州破邕之四砦缄闻贼且至婴城以守州民震惊将逃者缄曰女辈逃将安之惟坚壁固守以待外援可坐胜乃出官帑及私财示之曰吾兵械已具蓄聚不乏今与女约有一人敢出吾当先并其孥斩之时大校翟绩隂欲出奔缄斩以徇由是上下听命贼围城缄日夜劳苦士卒御敌以神臂弓仆贼殪象不可胜计于是城中人心益固缄初求救于彞彞遣都监张守节徃援守节逗留不即行缄又遣人持蜡书告急于提防刑狱宋球以便宜督守节兵行守节皇恐遽移屯大夹岭回保昆仑关猝遇贼一军皆覆贼百计攻城缄随机以应之贼计已尽欲引去而知外援不至防有能土攻者教贼囊土数万向城山积顷刻髙数丈贼众登土囊以入城遂陷缄犹领伤卒驰骑战愈厉而力不敌乃曰吾义不死贼手乃还州治阖门聚家属三十有六人皆自杀藏尸于坎纵火自焚贼至求尸皆不能得乃杀吏卒土丁居民五万余人以百首为一积凡五百八十余积并钦亷所杀无虑十万余人邕被围凡四十二日而下无叛者缄愤沈起刘致冦又不救患欲上疏论之属道梗不通乃榜其罪于市兾朝廷得闻知焉神宗哀缄死赠奉国军节度使諡曰忠勇   彭汝方字宜老汝砺之弟也以防补太庙斋郎后知衢州时方腊陷歙睦杭而衢介于三郡之间贼势张甚兵力寡弱众皆奔溃汝方与郡僚段处约守孤城城陷骂贼而死年七十一赠龙图阁直学士   詹良臣字唐公严州遂安人也晚以累举恩得官为缙云尉方腊起青溪声摇江淮贼犯处州良臣曰捕盗吾职也率弓兵数十人徃御之为贼所执贼欲降之良臣骂曰女辈何敢反徃年李顺反戮于蜀王伦反戮于淮南王则反戮于河北同恶无少长弃市尸为狗防食女辈何敢反贼怒割其肉使自啖之良臣且吐且骂至死不絶声见者为陨涕死时年七十二贼平徽宗闻而愍之官其二子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畧卷一百十一   宋 王 称 撰忠义传九十四   傅察字公晦孟州济原人也从曾祖曰尧俞有傅察为人端重有特操举进士蔡京欲妻以子察力拒之为青州司法参军歴永平淄川丞乆之除太常博士迁吏部贠外郎宣和七年接伴金使时金人已渝盟察至燕山闻斡里雅布入侵或劝其毋遽行察曰衔命以出闻难而止若君命何遂行至境上遇斡里雅布领兵至金人曰见太子当拜察曰太子虽贵人臣也当以宾礼见何拜为斡里雅布怒曰汝主失信吾兴师南向海上之盟不可恃也察曰皇帝与金国讲好信使往来项背相望何谓失信太子干盟而动意何所为乎虏左右促使拜白刃如林察曰死则死耳岂有俱人臣而辄拜者或抑捽使伏地察植立衣冠颠顿终不屈斡里雅布怒曰尔乃不拜我耶麾令去察知不免谓其下曰敌胁我以拜我义不辱我死必矣我父母老素钟念我闻之必大戚若等得脱幸记我言以告吾亲知我死国少解其无穷之悲也左右尽泣既次燕山遂见杀年三十七闻者哀之赠徽猷阁待制蒋兴祖之竒之孙也以防调饶州司録事方腊之起放兵四出兴祖白郡守纠吏士辑战具盗不敢谋后知阳武县金人入侵犯京师道出阳武或劝兴祖使避之兴祖曰吾世受国恩义不图全此吾死所也监兵有与贼通者斩以徇敌骑来攻兴祖败之而去明日敌益济师不敌遂死之年四十二赠朝防大夫官其二子   张确字子固邠州宜禄人也举进士建中靖国初上书言十事乞诛大奸退小人进贤能放禁锢起老成擢忠鲠息邉事脩文徳广言路容直谏言皆切至遂坐上书邪甚列党籍宣和中召至京师属方腊起青溪势张甚确上言此皆王民也但庸人扰之耳陛下下哀痛之诏省不急之务敢有以华石淫巧供上者死务在抚绥则旬浃之闲必可殄灭矣宰相王黼怒出为通判杭州摄睦州确以方略授诸将贼由是遂贩歴知坊汾解三州徙隆徳府金人入侵围太原确累言河东天下根本安危系焉无河东岂特秦不可守汴亦不可都矣臣所领隆徳城壁百年未尝脩筑将兵又皆戍邉无以待敌若得秦兵万人足以抗贼不然无防矣惟以死报陛下也书数十上皆不报明年春敌兵至确方率属士民乘城拒守勉以忠义有谋欲自东城溃围出且探确意所向者确怒叱曰确守土臣当以死报国头可断腰不可屈也城陷犹率众鏖战遂死之钦宗赠确述古殿学士召见其子慰抚之曰汝父今之廵逺也敛容叹息者乆之   朱昭字彦明府州府谷人也初浮沉班行人无知者后为震威城监押会城主阙摄其事金人陷忻代逾石岭关围太原凡戍邉士卒皆入援夏人乘虚入侵河外诸城悉望风褫气遂至震威昭募蕃汉士得鋭卒千余人夜缒兵分数队身先士卒驱众直薄贼贼军惊乱城上鼓噪兵民悉锐乘之多所斩获震威距府州三百里最为孤逺诸城既先下贼怒独不得昭遂约金人并力来攻降将有与昭故人者语之曰天下事已矣忠安所施昭曰食人之禄死人之事女既背义偷生不异犬彘尚敢以言诱我乎今日我惟有死耳因大骂矢石乱下贼众防走然贼昼夜攻城不止后二日城有攻摧处昭智思出入御之皆得法众莫不恫惧已而下城坐于听事召诸军议曰城且破妻子不可为贼污女等幸先杀我家出城血战胜则迤逦西图大功不胜则暴骨吾境内大丈夫平生事毕矣因尽杀其家人纳之井中部将贾宗望母过前昭呼曰媪我郷人也吾不欲手刃请自入井媪从之而军士有家属在城中者亦皆自杀之昭因谓其众曰我与女軰俱无累矣傥我先死女有得脱者愿驰至府谷言我今日事防部落子隂与贼通者告之曰朱昭与其众各杀其妻子将出战人虽少皆死士也贼大恐以利防守陴者果得登城昭知之勒军士于通衢接战自暮逹旦尸填街不能行遂于城所摧处跃马出马蹶堕城壕中贼兵四集雷噪曰得朱将军矣贼始欲生致昭瞑目仗剑无一人敢向者既知不可得矢争发昭骂贼而死年四十六昭在震威能与士卒同甘苦以是士心感奋凡被围百日而城陷云   张克戬字徳祥耆之曾孙也以防为三班借职复举进士知河间县又知吴县治有声擢卫尉寺丞初克戬从弟克公为御史中丞尝论蔡京罪京由是罢政及再相脩怨于张氏克戬遂坐废逾年起知祥符县乆之知广徳军提举京畿常平陛辞留为库部员外郎出知汾州金人陷燕山长驱而南分兵侵太原太原距汾二百里敌人尼堪者遣其部将银朱贝勒来攻縦兵四掠外援不至势日孤危克戬毕力捍御昼夕不少懈以守城功初加直秘阁进直龙图阁除右文殿脩撰太原陷汾益危克戬召令军民曰太原既陷吾固知亡矣然义不忍负朝廷辱父祖累子孙不与此城同终始无以明吾节众皆泣对曰公父母也愿尽死克戬募士闲道走京师上章曰自太原失守汾日受攻愿陛下哀怜孤城势不可久急遣军马倍程以来救防一城生灵之命不报自太原陷汾拒守盖逾月矣一日诸酋列城下指呼督取降书克戬临陴大骂不絶口炮中一酋立死翌日金人攻城益急城从西北隅壊贼既入克戬朝服南向焚书拜舞乃自引决其家死于难者凡八人事闻赠延康殿学士諡曰忠确   郭浒徳顺军人也虏犯泾原浒为泾原路第八副将时守将皆附贼独浒义不屈谢病去守将恶之傅致其罪下之狱意胁之与俱从伪浒奋呼曰大丈夫今得死矣终不能受污夷狄顾尔等负国叛逆大恶天地鬼神所不容吾虽死誓不尔贷当求治尔于地下耳众愧其言即见杀   朱友恭西安人也为泾原第一副将麾下兵扞虏华亭数败虏会众大集友恭赴敌力战为所得渭州守将既从伪诱以甘言友恭不从更诋毁之守将不胜忿遂见杀   霍安国失其爵里金人以我渝三镇之约也再兴师入冦黏罕破太原至懐州时安国以右文殿脩撰知懐州乃遣人说谕黏罕令与皇帝议将三关四镇嵗增币二百万女説与皇帝我且留军懐泽之闲以待安国以黏罕之语闻不报黏罕大怒曰女南国无信如此一任州主忠孝出战亦得守城亦得虏日夕攻城不已城陷黏罕使蕃官令问不肯降者安国曰霍安国是宋朝守臣率众不降又问通判林渊等同对曰某等与守臣一体皆不肯降尼堪抑令拜降安国曰安国是大宋之臣不敢负赵天子即见杀明年赠安国延康殿学士李涓字浩然崇矩之后也以防为右班殿直召试中书易文阶为抚州司録事遂知崇阳县金人犯京师钦宗以羽檄召天下兵入援卾所部县七崇阳当发三千人涓所募才六百锐然奋或谓涓盍徐之以须众集涓曰事急矣当持一信报天子为东南倡而所部多市人不能军涓出家钱买牛酒激犒召令之曰我知力不敌无奈受国恩唯直死耳若曹知法乎失将则死非人自为战万分无一生理钧之一死死国扬名男子不朽事也众皆泣即日引而东过蔡敌之游骑犯蔡州涓与战颇杀其骑涓亦被创犹大呼叱左右负己以战遂死之士死者什之七朝廷録其忠赠以员外郎官其三子   刘韐字仲偃建州崇安人也举进士调丰城尉改陇城令治甚有声王厚帅熈辟狄道令提举陜西平货司时西宁等州屯兵多竭六路转输不给韐至延致蕃酋以金帛易粟就以赡军公私便之累擢中大夫集英殿修撰陜西转运使六路大举鄜延帅刘法战没夏人乗胜攻围震威韐摄帅事出奇兵败之围遂解夏人来言国主愿纳款谢罪人疑其诈韐谓兵兴累年中国尚不能支况小邦乎此情实也何疑哉即受其使因密疏以闻朝廷许其自新而西邉以安进徽猷阁待制知越州方腊陷杭州杭越阻一水越大震官吏多遁去或具舟请行韐曰吾守臣也当与城存亡不为动韐乃令富者出财壮者出力葺垒练兵为战守偹贼陷衢婺二州至越城下韐麾众出战贼大溃横尸满路自是不敢犯境温台明亦赖越以全拜述古殿直学士童贯蔡攸为河北河东宣抚使韐参议军事以接纳山后九州之民师出两月韐始至而种师道军马已为虏所溃韐意邉报不实见师道计事师道曰敌势尚盛而燕人未有应者恐邉臣诞谩误国计韐曰师出无名必难成功即驰白二帅请班师既不可则独论列燕蓟不可得状设得之屯兵置吏费不訾必重困中国已而邉果不实遂班师次莫州防敌主死郭药师以涿州来附朝廷促进兵韐执前议不可移知真定府金人以燕归于我召韐归京郭药师入朝韐曰药师叛敌也谓宜赐第厚廪留之不报以显谟阁学士知建州改福州进延康殿学士始韐过阙或谓韐见御史中丞有所请遂落职提举鸿庆宫未防知荆南府河北盗起命韐帅真定韐至境盗悉平郭药师请马益其军韐曰空内郡马付一降敌非计也时金人谋入冦韐密治城守以虞变敌长驱向京师朝廷议和令诸郡以公私金帛犒敌韐不可敌引兵围城治梯冲示欲攻击韐以强弩射之敌遂退拜资政殿学士韐积官至银青光禄大夫初敌围京师既而为城下之盟敌既退而援兵至用事者乘士民之愤奏遣数大将分道而北盖将北摄燕蓟西解太原之围韐   以亟战怒敌为非既而种师中姚古悉出战遇敌而溃钦宗急于解围拜韐河北河东宣抚副使太原陷以韐为宣抚使俄召入觐时敌已度河游骑薄城韐以谓城大难守兵弱难战不若遣援师以纾目前之急徐为后图乃除京城四壁守御使宰相以韐尝言不可轻战镌五官落职宫祠已而京师陷钦宗出郊敌闻其名必欲得之宰相始遣韐往敌命其仆射韩正馆之正谓韐曰国相知君名今欲用君矣韐曰偷生以事二姓死不为也正又谓韐曰车驾再出郊军中议立异姓今已革命则兵连祸结不若北去取富贵无徒死韐仰天大呼曰有是乎归召其亲信谓曰国破主迁乃欲用我我当以死报国耳取笔书片纸曰金人不以予为有罪而以予为可用夫正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两君况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此予所以必死也付其下持归报诸子即沐浴更衣酌巵酒以衣绦自缢死燕人叹其忠相与菆于夀圣院之西冈上及金人北去始就殓凡八十日矣顔色如生观者异焉朝廷褒其忠尽复旧官职仍赠资政殿大学士韐为人庄重寛厚在陜西虽为童贯所知与其军事而能死国难议者不以前失所从掩其忠子子羽子翼   李若水字清卿洺州曲周人也擢上舍第为元城尉调平阳府司録济南府教授除太学博士蔡京复当国老而耄事一出于子绦少宰李邦彦欲谢病去若水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去就之义当决之于上前讵可奄奄以病退哉靖康初为太常博士金人犯京师钦宗割三镇以和既而入赋以赎三镇以若水为之使除著作佐郎若水见尼堪于太原尼堪遣王汭与偕来十一月还朝闲二日敌骑南牧遣冯澥使于敌若水副之至中牟会守河兵乱相惊以敌至左右骇顾谋取闲道去若水谓澥曰戍卒宵溃公不可效之若水死不避也遂由故道行日一奏京师言金人且至宜选将练兵褒有功劝战士脩城郭饬守偹以待其来和议必不可谐也至懐州遇金人馆伴刘思萧庆言已遣使京师请以河为界因随其军行至京之西境而闻耿南仲聂昌出使割地界矣尼堪至京城外独遣澥同庆入城请与皇帝相见议盟誓不从又请与道君相见亦不从但许宰相亲王出后数日遣两执政两宗室分使敌军尼堪自冒矢石督攻甚急城陷敌召若水若水出见之二酋曰令何相公来计事不则纵兵城中矣遂入见钦宗时独何防孙傅梅执礼秦桧并宦者数人在左右若水具敌人语乃遣防行明日又命济王及陈过庭偕往防还言二帅请与道君相见钦宗曰朕当自往耳岂可使道君皇帝蒙尘哉明日钦宗幸敌营留三日而还擢礼部尚书若水力辞乃改吏部侍郎兼权开封尹二年敌遣使以书来言曰农务方兴将归矣徽号事当靣议请皇帝出郊遂以明日出若水扈从既而敌遣萧太师者易御服若水忿怒持钦宗而泣曰陛下不可易服敌命数人曵以去复大呼曰吾君华夏真主尔軰敢无礼耶敌击之防死遂掖至青城门庑下萧太师者数来劝勉曰事已耳终无可奈何曷若顺从国相之意乎若水叹曰天无二日若水寜有二主防其仆隶亦来慰解曰侍郎父母春秋髙兄弟众奈何若水叱曰忠臣事君有死无二吾终不复顾家矣虽然吾亲老女若归勿遽言恐伤吾亲意令兄弟辈徐徐言吾死国也又旬日尼堪召若水议立异姓若水曰道君皇帝为生灵计罪已内防主上仁孝恭俭未有过失岂可轻议废立尼堪曰赵皇失信安得为无过若水曰若以失信为过则女乃失信之尤者乃歴数其过曰女伐人之国不务全安生民徒掠金帛子女以自丰肆为封豕长虵黩货无厌女真一剧贼骂不已尼堪令曰拥之去反顾骂益甚至郊坛侧谓其下谢寜曰我为国死职耳并累若等也监军曰吾为公释此人使归公能从我乎若水复骂不已遂见杀年三十五建炎初诏褒其死节赠观文殿学士諡曰忠愍若水临死为歌诗一首其卒章曰矫首问天兮天卒不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愆人闻而悲之若水初名若冰钦宗赐以今名无子以兄之子为后云   臣称曰若水之忠节凛凛如此而或者以劝钦宗出郊为其疵病此与唐廵逺守睢阳而罪其分城而守者亦何以异臣于若水非敢必其无此也置而弗録者盖欲全其名而重其死尔然则钦宗之出郊是岂若水之心防春秋为贤者讳故于若水亦云   吴革字乂夫廷祚七世孙也金人犯京师革自关中帅师勤王度河北去分兵围辽州革以所部解围太原陷革以阁门宣賛舍人使尼堪军计议邉事革责其贪利败约气劲语直尼堪媿服使还钦宗问割地与不割利害革曰北人有吞箭之誓入境必矣乞起陕西兵马为京城援遂令革使陕西召兵才出城敌骑已逼防南道军马至遂同緫管张叔夜入城钦宗廵幸南壁革乞夺路赴陕西叔夜固留革为统制革屡乞出城下砦使敌骑不敢近且通东南道路又密奏乞选日诸门并出兵分布期防为正兵为牵制为冲突为尾袭为应援可一战而胜钦宗不能用也敌骑登城革率兵防应手射杀执黒旗者十许人部曲皆散钦宗有诏出郊叹曰天文帝坐甚倾大驾其可出乎乃见何防曰大驾若出必堕敌计防不听既而钦宗出郊又请于孙傅张叔夜欲因事到军前计议革言三事一车驾还内二敌酋归国三革死军前不报及徽宗妃后王姬宫嫔尽出城革白孙傅曰道君业已出乞力留皇后皇太子明日引见皇太子革顿首言二帝出郊必未囘愿殿下坚避以固国本傅曰何辞以拒之革为画计乃于启圣院置局名赈济所募士就食一日之间至者万计革隂以军法部勒时康王为兵马大元帅遣人以蜡弹由间道告急于济州及约在外将相拥兵近城内外相应夹攻贼砦图还二帝复迁居同文馆附者益众多两河忠勇之士既而傅及叔夜皆赴军前敌人立张邦昌之议益急革欲诛范琼等数十人乃分兵约日期以三月八日内外合军部勒既定须以发前二日有班直甲士数百人排闼至革寝曰邦昌以七日受册请起事革以众不可夺披甲上马时已黎明此行至咸丰门四靣皆琼兵琼遣人绐革入帐下诈若与同谋者革遂见杀革就死顔色不变极口诋骂凛然不屈革资忠勇天文地理人事兵机无所不通死之日知与不知皆为出涕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畧卷一百十二  宋 王 称 撰循吏传九十五   自唐季以来王政不纲天下以战争为事五代之际民失耕桑之业天既厌之矣艺祖受命知民疾苦故自即位以来劝农之诏屡下由是斯民欣然有乐生之意而治民之吏率皆有循良之风太宗继承守而勿失真宗仁宗徳泽深厚于斯时也吏皆以平易近民为政招懐流亡导逹沟洫赵尚寛髙赋治有异效最先褒宠以风天下至熈寜中神宗留意民事兴农田水利使者四出冠盖相望而争以功利进较其绩效非若尚寛辈孜孜爱民劳来不倦之为愈也噫以功利为爱者其泽浅以道徳为飬者其泽深国家治尚忠厚防平之吏代不乏人今独摭其以循吏称者着于篇   程羽字仲逺深州陆泽人也少好学举进士为阳谷簿歴虞郷醴泉新都三县令有善政开寳中擢著作郎出知兴州改兴元府太宗为开封尹以羽为判官太宗即位拜给事中知开封府未防出知成都府为政寛简蜀人便之以兵部侍郎致仕卒年七十三赠礼部尚书羽性淳厚涖事循谨太宗称其长者曾孙珦珦字伯温朝廷録羽后以为郊社斋郎尝知龚鳯磁汉四州为政尚慈恕积迁至大中大夫卒年八十五子颢頥见儒学传王明字如晦魏郡成安人也举进士不中药元福为原州刺史又为陈州防御使明皆在幕下元福耆杀明劝之以寛多所全宥元福领建雄军节度使移镇陕州以明为掌书记歴清平鄢陵二县令明在鄢陵公防爱民是时天下新定法禁尚寛吏多受民赂遗嵗时皆有常数民亦习之莫或知其非也明为令以故事有所献馈明曰令不用钱可人致数束薪刍水际令欲得之民不谕其意得数十万明取以筑隄道由是民无水患久之召为左拾遗迁右补阙出为荆湖转运使王师征岭南明为随军转运以功擢秘书少监广南转运使王师征江南以明为黄州刺史江南平以明知洪州太宗即位召为右谏议大夫三司副使诏分三司各命使遂以明为盐铁使迁给事中改光州刺史知并州拜礼部侍郎知真定府召还卒年七十二   陈靖字道卿兴化军莆田人也陈洪进纳土遣靖至京师授阳翟簿稍迁直史馆迁太常博士时太宗务兴农事令有司议均田之法靖以为其法未可卒行且请以枢密副使三司使为租庸使或兼屯田制置之名仍择三司判官或朝官知事者二人副之始于两京东西千里检责荒地及逃田而官籍之募人佃耕其室庐耕牛农具粮种请州郡斥卖罚无用之物使营办之不足则给以库钱其所耕也定为十分从制置所给印纸令州县劝农分殿最三等凡县管垦田一嵗得课三分二岁六分三嵗九分为下最一嵗四分二嵗七分三嵗十分为中最一嵗九分未及三嵗盈十分为上最其最者令佐与免选或超资殿者即増选折资毎州通以诸县田为十分视最而行功罪数嵗尽罢官庄田屯田悉以赋民然后量人授田度地均税约井田之制为定法以颁行四方太宗曰秦灭井田经界废而兼并之民起至今使贫富不均而天下困朕欲复古而未能也前言此利害者众矣惟靖所言与朕意合下其议三司以靖为京西劝农使而盐铁使陈恕与靖议不同罢之出知婺州真宗即位复列前所论劝农事上之又言国家御戎西北而仰食东西食不足则误大计请自京东西及河北诸州大行劝农之法以殿最州县官吏嵗可省江淮漕百余万靖复请刺史行春县令劝耕孝悌力田赐爵立伍保以检察奸盗籍游逸之民而役作之议下三司卒不果行为江南转运使自李氏横赋于民者凡十七事号曰防纳国朝因之而民困不能输靖极论其诏为罢其尤甚者歴京西京东转运使知苏越建泉等州官至左谏议大夫以秘书监致仕卒年七十八靖好学颇通古今利害事在太宗真宗朝多建言于农事为尤详然当时以为泥古难尽行也   薛顔字彦囘河中万全人也举三礼及第为嘉州司户参军端拱初知云安军真宗即位知渝阆二州代丁谓为峡路转运使始孟氏据蜀徙夔州于东山据险以抗王师而民不以为便顔为复其故城民用便之徙广南河东陕西路浮桥嵗为河水所败顔即北岸疏上流为支渠以顺水怒又以溉其下舃卤之田而民利之坊州募人链矾而其后课益重至有破产被系而不能偿者顔以为罢坊矾则晋矾当大售乃奏罢之已而果然徙河北歴知河阳扬杭徐三州又知江寜河南府累迁至给事中徙应天府又徙耀州以光禄卿分司西京卒年七十三   卲煜字日华其先京兆人也家于桂阳举进士为卲阳簿连州録事参军州将杨全诬部民十三人为劫盗欲寘之死煜察其枉不肯书牍白全愿劾其实再系狱按验得实民由是获免全坐废煜代还引对太宗谓曰尔能活吾平民深可嘉也赐钱五万命使广南采访刑狱累迁工部员外郎为淮南转运使又使交趾煜上邕州至交州水陆为四图以进坐所举非其人免官大中祥符初起知兖州又为江浙荆湖发运使改右谏议大夫知广州城濒海毎蕃舩及岸常苦飓风煜凿内壕通舟飓不为害及卒广人懐其惠多洒泣者方煜之病也朝廷以陈世卿代之世卿南剑州人亦良吏也广南计口买盐人以为害世卿奏免之于是广人歌曰卲父陈母除我二苦世卿官至秘书少监   张纶字公信颍州汝隂人也尝举进士不中补三班奉职稍迁閤门只为益彭简等州廵检使擢荆湖提防刑狱辰州溪洞蛮冦邉以纶知辰州纶至筑蓬山驿路贼不得通方遁去又脩新兴砦凿井道泉以便民徙渭州又徙镇戎军蛮复冦邉为辰澧鼎州縁邉巡检安抚使谕蛮酋以祸福使脩贡仍令还所掠民纶遣官与之盟刻石于境上天禧中为江淮发运副使居二嵗増米八十万复置盐场于杭秀海三州增嵗课百五十万疏五渠导太湖入于海复租米六十万开长芦西河以避覆舟之患又筑髙邮北漕河隄二百里旁锢以巨石为十闸以泄横流又脩复泰州捍海堰因命兼权知泰州堰成复逋户三千六百民为立生祠累迁东上閤门使歴知泰沧瀛州拜干州刺史再知沧州徙颍州卒年七十五   崔立字本仁许州长葛人也祖周度仕周为兖州节度判官方慕容彦超反周度责以大义为其所杀立举进士为果州团练推官有军卒三人雇舟载官物而敛众州将重致之法立察其情以为辠止杖奏闻代还知临清县徙安丰境有期塘下溉民田数千顷间因大水塘壊立帅工徒全筑之其后遂不复决尝知江隂军开黄河六十里以通舟楫人以为便又知兖州嵗大歉募人出谷数十万石以赈救之故境内无有流民积官至给事中知濠州以工部侍郎致仕卒年七十五立淳谨喜论事方朝廷讲礼文之事士大夫争献賛颂立独言水发徐兖旱连江淮无为有烈风金陵有大火是天所以戒骄矜也而中外多士上云露草木禽虫诸物之常瑞此何足为治道言防愿诏史官勿复纪録立事真宗仁宗前后凡上四十余事多见施用云   赵尚寛字济之安仁之子也初补秘书省正字尝知忠州以攷课第一知唐州时议者言唐土旷民稀赋不足以充役请废为县朝廷下其议尚寛非之乃按视图记得召信臣故迹益发卒复三大陂一大渠皆溉田万余顷又教民自为支渠数十转相浸灌而四方之民来者云集尚寛复请以荒田计口授之及贷民官钱买耕牛比三年废田尽为膏腴增户万余尚寛勤于农政治有异等之效仁宗闻而嘉之下诏褒焉仍进秩赐金再留尚寛在唐民画像祠之始王安石作新田诗以羙之其词曰离离新田其下流水孰知其初灌莽千里其南背江其北逾淮父抱子扶十百其来其来仆仆镘我新屋赵侯劬之作者不饥嵗仍大熟饱及鸡鹜僦舩与车四邻出谷今游者处昔止者留维昔牧我不如今侯侯来适野不有观者税于水濵问我鳏寡侯其来矣三嵗于兹谁能止侯我往来之后苏轼自蜀之京师道过唐亦为作新渠诗五章其词曰新渠之水其来舒舒溢来其野至于通衢渠成如神民始不知问谁为之邦君赵侯新渠之田在渠左右渠来奕奕如赴如凑如云斯积如屋斯溜嗟唐之人始就秔稌新渠之民自淮及潭挈其妇姑或走而颠王命赵侯宥我新民无与王事以讫七年侯谓新民尔既来止其归尔邑告尔邻里良田千万尔择尔取尔耕尔食遂为尔有筑室于唐孔硕且坚生为唐民饱鬻与饘死于唐祭有鸡豚天子有命我惟尔安尚寛既去髙赋继为守亦被褒诏朝廷推原初功复进尚寛一官以直龙图阁知梓州积官至司农卿以卒诏赐钱五十万   髙赋字正臣中山人也父尹右卫将军赋以父任为右班殿直复举进士改奉礼郎四迁太常博士累至太常少卿迁光禄卿特拜秘书监加直龙图阁进集贤院学士歴知真定县通判剑州成徳军邢州石州知庆成军衢唐沧潞蔡庐郢七州提防陜西河东路刑狱同判太常寺最后守郢丐闲提举崇福宫请老以通议大夫致仕衢民好巫鬼毛氏柴氏二十余家世蓄蛊毒与人忿争辄毒之赋守衢命禽捕伏辜者数人蛊毒遂絶其守唐也赋以唐土旷民寡税入至薄乃取图籍攷之自唐乾元时领县七户四万二千六百四十有四歴五代之乱及本朝承平今领县四户六千一百五十有五乃相其川原曰是皆沃壤可辟而人力不至与弃之无异募两河流移之民计口与田比赋罢增户万一千三百八十给田三万一千三百二十八顷而山林榛莽之地皆为良田嵗益税二万二千二百五十七作陂堰四十有四诏曰召杜南阳世称循吏其亡久矣朕尚思之卿招懐饥流垦辟荒梗缮脩陂堰绩效具昭前人之良何以逺此赋再治唐凡五嵗与前守赵尚寛皆蒙褒诏赋自直龙图阁至集贤院学士悉以垦辟之功也赋尝言二府大臣或僦舍委巷防处京城闲有第宅亦公私非便宜仿前代丞相府于端门前列置大第俾执政居之又言国家置提防刑狱司盖欲平反狱讼使民不冤今诸路多止一员兼河渠农政常平贼盗兵甲而刑书繁多省阅不给若委之吏则为大请逐路置检法官以专平谳疏駮事多施行退居襄阳卒年八十四赋为人刚严内实平恕所居皆有善政吏民纪之衢唐二郡民为立生祠云   许遵字仲涂泗州人也举进士为钱塘尉又为防阳四防令悉意民事遵读律知法擢大理寺详断官知长兴县防县有水灾民多流徙遵募民出米赈济终以无患益兴水利溉田甚博邑人载其便利刻于碑为审刑院详议官选知宿州徙登州有妇人阿云谋杀夫而自承者遵按法因犯杀伤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仍科故杀伤法而敕有因疑被执招承减等之制即以按状闻于朝其意以为谋杀之因所因得首合从原减今若塞其首原之路则有司一切按而杀之非是事下百官议而王安石力主遵说时论莫能夺寻判大理寺熈寜闲出知夀州未防再判大理寺请知润州又请提举崇福宫寻致仕卒年八十一   鲁有开字元翰本青州夀光人也从父宗道仁宗朝参知政事始居亳后徙京师有开事亲以孝闻好礼学通左氏春秋以从父宗道恩授秘书郎知韦城县曹濮有剧贼入境闻有开为政相戒曰鲁公去乃可来因遁去知霍山县独治一大姓能撼邑事者县遂无事兴废陂溉民田数十顷飞蝗不入境富弼谓有开有古循吏风荐之守金州有蛊毒狱坐死防十人有开曰欲毒人衷谋之可矣安得若是众者讯之果诬时方旱狱决而雨知南康军时熈寜行新法代还宰相王安石问江南新法如何而有开曰法新行未见其患其在它日也安石不恱除通判杭州后知兾州河决小呉水不至城下数里有开议増筑防城隄人皆谓初无水患何以劳役为有开曰当备未然后水至而民不病计之上也卒成之明年河决水至以有备州以无患朝廷遣使安抚河北兾州民遮使者言有开治效擢拜膳部郎中以事免起知信阳军复知兾州卒年七十五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畧卷一百十三   宋 王 称 撰儒学传九十六   太祖皇帝受天眷命而帝天下大业初基日不暇给即位之始首幸国学谒款先圣加饰祠宇亲制文賛尊师重道如恐弗及儒学复振实自此始至于真宗幸曲阜奠孔林谓近臣曰唐明皇褒先圣为王朕欲加諡为帝可乎或言尼父周之陪臣周止称王不当加以帝号遂增上至圣之名方是时儒学之臣讲论经义学校之士挟防受业文治粲然虽汉唐之盛未之闻也庆歴中仁宗锐意于治乃下诏郡县脩举学政于是天下学士靡然乡风良由上之所以劝善明是以化行而俗美比隆三代其庶防乎神宗尊六经以作人材崇三舍以兴庠序自是以来文学之士咸精于勤焕乎其可述者也若大夫而卿相师傅以儒效见之行事者自如本传次而专诵习以友教士大夫者则具之于此也   聂崇义河南洛阳人也少举三礼善礼学通经防汉干祐中为国子礼记博士校定公羊春秋周显徳中迁国子司业兼太常博士世宗将禘于太庙言者以宗庙无祧主不当行禘祫之礼崇义援引魏晋以来故事以为当行且言祭者是追飬之道以时移节变孝子感而思亲故荐以首时祭以仲月闲以禘祫序以昭穆乃礼之经也非谓宗庙备与未备也世宗从其议又诏崇义参定郊庙器玉崇义因取三礼图再加考正至国初上之未防崇义卒三礼图遂行于世崇义为学官掌礼仪世推其该赡云   郭忠恕字恕先洛阳人也善属文及书史小学通九经七嵗举童子汉湘隂公镇徐州辟为从事与记室董裔争事谢去周太祖召为周易博士国初与监察御史符昭文争忿朝堂贬干州司户遂不仕太宗闻其名召为国子监主簿令刋定歴代字书忠恕纵酒肆言时政颇有谤讟语闻配流登州至齐州临清谓部送吏曰我逝矣因掊地为穴度可容靣俯窥焉而卒稾道左后数月故人欲改但衣衾而已忠恕所定古文尚书并释文并行于世   王昭素开封酸枣人也少笃学有志行乡人有讼不之官府而诣昭素昭素为之辨析无不敬伏昭素博通九经及着易论三十三篇太祖召命讲易因访以民事昭素所言诚实无隠太祖益嘉之又问治世飬身之术昭素曰治世莫若爱民飬身莫若寡欲太祖重其言书于屏风问拜国子博士后卒于家年八十九参知政事李穆而下有闻于时皆其门人也子仁着亦有濳徳孔维字为则开封雍丘人也以九经及第为国子周易博士迁礼记博士使髙丽王治问礼维以君臣父子之道升降等威之序为对治大恱称之曰吾今日复见中国之夫子也累擢国子司业上书请禁原蚕以利国马乐史奏曰陛下降明诏有事于籍田而禁蚕之制又下岂不相戾哉维复上疏曰周礼夏官司马职禁原蚕者为伤马也月令仲春祭马祖季春享先蚕为马祈福谓之马祖为蚕祈福谓之先蚕是蚕与马同其类尔蚕重则马损气感之然也臣谓依周礼禁原蚕为当太宗是其言拜国子祭酒卒年六十四维儒者为人躁竞寡防退之风尝校定五经疏义临终以未毕为恨云   李觉字仲明青州益都人也举九经起家为将作监丞通判建州迁知泗州转秘书丞孔维荐觉学行迁礼记博士尝使交州其酋长谓曰此土山川之险中州人乍歴之岂不倦乎觉曰国家提封万里列郡四百地有平易亦有险固此一方何足云防使还迁国子博士太宗幸国子监顾见讲坐左右言觉方聚徒讲书太宗即令觉对御讲觉曰陛下六飞在御臣何敢辄陞髙坐太宗令有司张帟幕设别坐诏觉讲周易之泰卦觉因述天地感通君臣相应之防太宗甚恱加直史馆命觉详校群经及春秋正义改判国子监迁司门员外郎卒年四十六觉性彊毅而聪敏数上书言时事述飬马漕运屯田三事甚详备深为太宗所喜奬又尝效韩愈毛颖作竹颖竹颖者谓矢也   崔頥正开封雍丘人也与弟偓佺并举进士明经頥正为髙密尉孔维荐其名以为国子直讲判监李至言先校定诸经音疏尚多讹谬博士杜镐直讲崔頥正孙奭皆博贯九经请令刋正太宗从之咸平初真宗召頥正日赴御书院说尚书至十卷以老致仕仍充直讲改国子博士三年卒年七十九   偓佺自连江尉李至奏为直讲太宗尝问四皓中一先生或言姓用字加撇或云加防果何如偓佺曰昔秦时程邈纂书训如仆之易使也今字与古或异臣闻刀下用为音两防下用为鹿音用上一撇一防俱不成字太宗然之其后真宗幸国子监召偓佺说尚书真宗甚善之卒年七十九尝纂帝王手鉴十卷   孔宜字不疑兖州曲阜人也盖孔子四十四世孙孔子生鲤鲤生伋伋生白白生求求生箕箕生穿穿生谦谦生鲋以弟子襄为嗣值秦难藏其家书于屋壁襄生忠忠生武武生延年及安国延年生覇号褒成君覇生福福生房房生均封褒成侯王莽败失国世祖复封均子志为褒成侯志生损袭爵徙封褒亭侯损卒子皠嗣皠卒子元嗣无子以弟之子羡袭爵魏时封宗圣侯羡生震晋时徙封奉圣亭侯震生嶷嶷生抚抚生谷谷生鲜宋时袭封奉圣侯鲜生乗后魏封为崇圣大夫乘生灵珍灵珍袭爵改封崇圣侯灵珍生文泰文泰生渠北齐改封恭圣侯后周追封孔子为邹国公以渠袭封渠生长孙隋封长孙为邹国公长孙生嗣哲改封绍圣侯嗣哲生徳伦唐封褒圣侯徳伦生崇基袭侯崇基生璲之明皇诏追諡孔子为文宣王改封褒圣侯璲之袭文宣公璲之生萱袭封萱生齐卿齐卿生惟防惟防生荣自璲之至荣五世并袭封文宣公荣生振振生昭俭自荣至昭俭三世嵗给封绢以供祀享昭俭生光嗣光嗣生仁玉后唐时袭文宣公至周时为曲阜令宜仁玉子也干徳中诣阙上书述其家世诏以为曲阜簿袭封文宣公未防通判密州太宗北征受诏督军粮涉巨马河溺死年四十六子延世字茂先以父死为曲阜簿改曲阜令袭封文宣公诏转运使兖州长吏待以賔礼卒年三十八延世子圣佑真宗东封泰山幸曲阜谒孔子庙行酌献之礼又幸孔林观其墓加諡孔子为至圣文宣王追封孔子父叔梁纥齐国公母顔氏鲁国夫人妻亓官氏郓国夫人擢圣佑为奉礼郎袭封文宣公知仙源县后改名佑佑卒以宗愿袭封知仙源县宗愿距孔子四十七世矣仁宗封孔子后为衍圣公哲宗时改为奉圣公徽宗时复以为衍圣公云臣称曰司马迁叙孔子世家止十余世孔宜圣人之后也得其谱系参以旧史述歴代绍袭褒崇之典详且备焉斯所谓能世其家者防   穆修字伯长汶阳人也师事陈搏而其易学少豪放举进士调海州理掾脩恃才尝忤监郡者由是捃摭其罪坐削籍池州遇赦叙颍州文学参军故当时呼之曰穆参军初丁谓与脩有布衣旧脩毎轻之谓既显官而脩尚未仕相遇于汉上一揖而去谓衔之真宗尝问侍臣穆脩有文公卿何以不荐谓对曰脩行不逮文乃已脩老而益贫家有唐韩栁集镂板鬻于京师有儒生数辈辄取阅脩谓曰先辈能读得一篇当以一秩为赠自是经年无售者明道初脩卒年五十四识者哀怜之方是时学者从事声律未知为古文脩首为之倡其后尹源与其弟洙始从之学古文又其春秋学李之才字挺之青州人也倜傥不羣师事穆脩举进士为孟州司戸参军共城令时卲雍筑室苏门山百丈源之上布衣疏食之才闻雍苦志好学自造其庐问雍曰子何所学雍曰为科举进取之学之才曰科举之外有义理之学子知之乎雍曰未也愿受教之才曰义理之外有物理之学子知之乎雍曰未也愿受教之才曰物理之外有性命之学子知之乎雍曰末也愿受教于是雍其学之才后为殿中丞佥书泽州判官以卒泽人刘羲叟晚出其门受歴法亦为名士易学唯雍得之初华山陈读易以数学授穆脩脩授之才之才授雍以象学授种放放授许坚坚授范谔昌云坚卢江人也周尧卿字子余其先汝隂人也后徙居荆州之南尧卿警悟强记以学行知名举进士歴连衡二州司里参军桂州司録知江安寜化二县提防刑狱杨纮入境有被刑而耘苖者纮就询其故对曰贫以利故为人直其枉令不我欺而我欺之我又何怨纮至邑以所闻荐之后通判饶州积官至太常博士庆歴间范仲淹举经行可为师表未及用而卒年五十一始尧卿年十二丧父忧戚如成人见母氏则抑情忍哀不欲伤其意母异之谓族人曰是儿爱我如此多知孝养矣卒能以孝养志如母之言其于昆弟尤笃友爱执母丧倚庐三年席薪枕块虽疾病不饮酒食肉既慈乌百数衔土集垅上人以为孝感所致尧卿为人简重不校有慢已者必厚为礼以愧之居官禄虽薄必以周宗族朋友罄而后已为学不惑注问辨思索以通为期其学诗以孔子所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孟子所谓说诗者以意逆志是为得之考经指归而见毛郑之得失曰毛之传欲简或寡于义理非一言以蔽之也笺欲详或逺于情性非以意逆志者也是可以无去取乎其学春秋由左氏记之详得经之所以书者至三之异同均有所不取曰圣人之意岂二致耶读庄周孟轲氏之书曰周善言理未至于穷理穷理则好恶不谬于圣人孟轲是已孟善言性言性未至于尽已之性能尽已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而与天地参其唯圣人乎天何言哉性与天道子贡所以不可得而闻也昔宰我子贡善为说辞冉牛闵子顔渊善言徳行孔子曰我于辞命则不能也惟不言故曰不能而已盖言生于不足者也其讲解议论皆若是尧卿长于毛郑诗左氏春秋有文集二十卷诗春秋说各三十卷   代渊字仲顔永康人也举进士为清水簿不赴退居青城山以著书为乐积迁太常丞致仕田况自蜀还朝复以渊所着周易防要二十卷上之朝廷优转祠部员外郎然终不乐仕   胡瑗字翼之泰州如臯人也瑗为人师言行而身化之使诚明者逹昏愚者厉而顽傲者革故其为法严而信为道久而尊自景祐明道以来学者有师惟瑗与孙复石介三人瑗以布衣召见论乐拜校书郎尝为湖州学官庆歴四年建太学于京师有司请下湖州取瑗教学之法以为则召为诸王宫教授以疾免已而以太子中允致仕皇祐中召至京师议乐嵗余为光禄寺丞国子监直讲迁大理寺丞嘉祐中迁太子中允充天章阁侍讲已而又以病不能朝复以太常博士致仕东归之日太学之诸生与贤士大夫送之东门执弟子礼路人嗟叹以为荣卒年六十七瑗所议乐多变古法其乐制以一黍之广为分以制尺其律经三分四厘六毫四丝其围十分三厘九毫三丝其声比旧乐下半律又钟磬大小一以黄钟为率焉   孙复字明复晋州平阳人也少举进士不中居泰山之阳学春秋着尊王发微不惑注不为曲说以乱经其言简易于诸侯大夫功罪以攷时之盛衰而推见王道之治乱得于经之本义为多鲁多学者自石介而下皆以弟子事之复年四十家贫不娶丞相李廸将以弟之子妻之复疑焉介与羣弟子进曰公卿不下士久矣今丞相不以先生贫贱而欲托以子是髙先生之行义也先生宜因以成丞相之贤名于是乃许孔道辅为人刚直严重闻复之风就见之介执杖屦侍左右鲁人由是始识师弟子之礼范仲淹富弼言其道徳经术宜在朝廷召拜校书郎国子监直讲徐州人孔直温以狂谋捕治其家得诗有复姓名坐贬防州商税徙监泗水税又徙知长水县佥书应天府判官通判陵州翰林学士赵槩等上言孙复行为世法经为人师不宜弃之逺方乃复以为直讲居三嵗而卒年六十六仁宗命其门人祖无择就其家録其书十有五篇藏于秘阁云   石介字守道兖州奉符人也世为农家举进士甲科为郓州观察推官南京留守推官御史台辟主簿末至以上书论赦罢不召秩满为镇南军掌书记嘉州军事推官以内外艰去官垢靣跣足躬耕徂徕之下葬五世之未者七十丧服除召入国子监直讲是时兵讨元昊久无功海内重困仁宗奋然思欲振起威徳宰相吕夷简以疾罢归第夏竦罢枢密使章得象晏殊为相贾昌朝参知政事用杜衍为枢密使范仲淹韩琦富弼枢密副使王素欧阳脩余靖蔡襄同时为谏官所以求治之意甚锐介跃然喜曰此盛徳事也雅颂吾职其可已乎乃作庆厯圣徳诗其词曰于维庆歴三年三月皇帝龙兴徐出闱闼晨坐太极昼开阊阖躬英才手锄奸蘖大声沨沨震摇六合如干之动如雷之发昆虫蹢躅怪妖藏灭同明道初天地嘉吉初闻皇帝戚然言曰予祖予父付予大业予恐失坠实赖辅弼汝得象殊惇重微密君相予久予嘉乃绩君仍相予笙镛斯协昌朝儒者学问该洽与予论政傅以经术汝贰二相庶绩咸秩惟汝仲淹汝诚予察太后垂帘汤沸火热汝时小臣危言嶻嶪为予司谏正予门闑为予京兆堲于谗说贼叛于夏汝徃式遏六月酷日大冬积雪汝寒汝暑同于士卒予闻辛酸汝不告乏予晚得弼予心慰恱弼每见予无有私谒以道辅予弼言深切予不尧舜弼自笞罚谏官一年奏疏满箧侍从周嵗忠力仅竭契丹忘义梼杌饕餮敢侮大国其辞慢悖弼将予命不畏不慑卒复旧好民得食褐沙碛万里死生一节视弼之肤霜剥肤裂观弼之心炼金鍜銕宠名大官以酬劳竭弼辞不受其志莫夺惟仲淹弼一夔一禼天实赖予予其敢忽并来弼予民无瘥札曰衍汝来予之黄发事予二纪毛秃齿豁心如一兮率履不越遂长枢府兵政毋蹷予早识琦琦有竒骨其噐魁櫑岂视扂楔其人浑璞不施剞劂可属大事敦厚如勃琦汝副衍知人予哲惟脩惟靖立朝谳谳言论磥砢忠诚特逹禄微身贱其志不怯尝诋文臣亟遭卑黜万里归来刚气不折屡进直言以补予阙素相之后含忠履洁昔为御史防叩予榻至今谏疏在予箱匣襄虽小官名闻予彻亦尝献言箴予之失刚守粹慤尚脩俦匹并为谏官正色在列予遏汝言汝无钳舌皇帝明圣忠邪辨别举擢俊良埽除妖魃众贤之进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脱上倚辅弼司予调爕下赖諌诤维予纪结左右正人无有邪孽予望太平日不逾浃皇帝在位二十二年神武不杀其默如渊圣神不测其动如天赏罚在手不失其权恭已南靣退奸进贤知贤弗易非明弗得去邪惟囏惟断乃克明则不惑断则不忒既明且断惟帝之徳群下踧踖重足屏息交相语曰惟正惟直毋作侧僻皇帝汝殛诸侯危栗堕玉失舃交相告语皇帝神明四时朝觐谨脩臣职四夷走马坠镫遗防交相告语皇帝神武解兵脩贡永为属国皇帝一举群臣慑焉诸侯畏焉四夷服焉臣愿皇帝夀千万年诗出孙复谓介曰子祸始于此矣夏竦见而衔之介在太学以师道自居弟子从之者甚众太学之兴自介始直讲嵗余用杜衍荐拜太子中允又用韩琦荐乃直集贤院通判濮州卒年四十一介既卒夏竦欲以竒旤中伤富弼指介以起事谓其诈死而北走契丹矣请发棺仁宗察其诬得不发介所着文章其斥佛老时文则有怪说中国论其戒奸臣宦女则有唐鉴行于世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三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四  宋 王 称 撰儒学传九十七   李觏字泰伯旴江人也以文章知名通经术四方从学者常数百人素不喜孟子以为孔子尊王孟子教诸侯为王尝试制科六论不得其一曰吾书未尝不读必孟子注疏也掷笔而出人为检视之果然终不中第泰伯有富国彊兵之学着礼论易论明堂书行于世以海门簿召赴太学说书以卒其所为文十七卷号退居类藁尝自述曰天将寿我与所为固未足也不然斯亦足以借手见古人矣时以其言为然   苏洵字明允睂州睂山人也数举进士贤良不中当至和嘉祐间与其二子轼辙至京师欧阳脩得洵书二十篇大爱其文辞以为贾谊刘向不过也以其书献诸朝公卿士大夫争之其二子同举进士又同登制科一日父子然名动京师而苏氏文章遂擅天下一时学者皆尊其贤学其文以为师法以其父子俱知名号为老苏脩既上其书得召试而洵不就除试挍书郎是时王安石名始盛欧阳脩劝洵与之游而安石亦愿交于洵洵曰吾知其人矣是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天下患乃作辨奸一篇其文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疎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隂阳之事而贤者有不知其故何也好恶乱其中而利害夺其外也昔者山巨源见王衍曰误天下苍生者必此人也郭汾阳见卢杞曰此人得志吾子孙无遗类矣自今而言之其理固有可见者以吾观之王衍之为人容貎言语固有欺世而盗名者然不忮不求与物浮沉使晋无惠帝仅得中主虽衍千百何从而乱天下乎卢杞之奸固足以败国而不学无文容貌不足以动人言语不足以世非徳宗之鄙暗亦何从而用之由是言之二公之料二子亦容有未必然也今有人口诵孔老之言身履夷齐之行収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与造作言语私立名字以为顔渊孟轲复出而隂贼险很与人异趣是王衍卢杞合而为一人也其祸岂可胜言哉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谭诗书此岂其情哉凡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竖刁易牙开方是也以盖世之名而济其未形之患虽有愿治之主好贤之相犹举而用之则其为天下患必然而无疑者非特二子之比也孙子曰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使斯人而不用也则吾言为过而斯人有不遇之叹孰知祸之至于此哉不然天下将被其祸而吾获知言之名悲夫后十年而安石用事其言乃信洵既命以官会太常脩纂建隆以来礼书乃以为文安簿与项城令姚辟同脩太常因革礼仁宗山陵事从其厚公私骚然洵言于韩琦曰昔华元厚其君君子以为不臣与其取厚之名曷若建薄之议上以遂先帝恭俭之徳下以纾百姓目前之患内以解华元不臣之议琦谢之为省其过甚者礼书既成未报而洵卒年五十八英宗闻而哀之特赠光禄寺丞有文集二十卷諡法三卷洵晚而好易曰易之道深矣汨而不明者诸儒以附会之说乱之也去之则圣人之防见矣作易传书未成而卒   王囘字深父福州侯官人也惇行孝友质直平恕造次必稽孔孟所为而不为小防曲谨以求名誉于世尝举进士中第为卫真簿于事有所不合称病自免乆之不肯仕在廷多荐之者命知南顿县会卒年四十二有文集二十卷回经术粹深王安石曾巩与为深交而当时时之士亦以为虽汉之儒林不能过也   周敦颐字茂叔舂陵人也初名惇实始以防为将作监主簿调南安军司理参军南安囚法不当死转运使欲深治之敦颐争不胜投其告身以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转运使感悟囚卒不死后为通判永州用吕公着荐擢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移提防刑狱以病求知南康军病且剧上南康印分司南京敦頥酷爱庐阜买田其旁筑室以居号曰濂溪卒年五十七敦頥倡明道学程珦尝与为友珦之二子颢頥闻敦頥论道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敦頥尝着通书行于世子焘为寳文阁待制   张载字子厚长安人也学古力行笃志好礼为关中士人所宗世所谓横渠先生者也少时喜谈兵年十八以书谒范仲淹仲淹责之曰儒者自有名教可学何事于兵因劝学中庸载感其言益竆六经至释老书无不读与程颢程頥讲学举进士为祁州司法参军云岩令吕公着言载与弟戬有古学神宗召见问以治道对曰为政不以三代为法者终茍道也除崇文检书它日见王安石问以新政所安荅曰公与人为善则人将以善归公如教玉人琢玉则有不受命者矣以疾求去遂筑室南山下敝衣疏食専精治学其大意以为知人而不知天为贤人而不为圣人自秦汉以降学者之大敝也故其学尊礼贵徳安命乐天时有以为难者载持其论不变也从其学者皆备弟子之礼其家昬丧葬祭率用先王之意略以今礼行之召还同知太常礼院议礼于有司又不合复以疾请归道病卒其门人欲諡为明诚中子以諡议质诸程颢颢以问司马光光以书复颢曰子厚平生用心欲率今世之人复三代之礼者也郊特牲曰古者生无爵死无諡爵谓大夫以上也檀弓记礼所由失以谓士之有诔自县贲父始子厚官比诸侯之大夫则宜諡矣然曾子问曰贱不诔贵防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犹为非礼况弟子而诔其师乎孔子之没哀公诔之不闻弟子复为之諡也今诸君欲諡子厚而不合于古礼非子厚之志与其以陈文范陶靖节王文中子孟贞曜为比其尊之也曷若以孔子为比乎惟伯淳折衷之载着正蒙一书行于世弟戬戬字天祺少孤质性庄重举进士为阌郷簿知金堂县诚心爱人既去而人思之熈寜初以太常博士召为监察御史里行毎进对必陈古道务引大体不举苛细上疏论王安石变法非是乞罢条例司及追还提举常平使者不报并劾曾公亮陈升之赵抃依违不能捄正及韩绛代升之领条例司戬上言绛左右徇从安石与为死党遂参政柄李定邪谄自幕官擢台职陛下惟安石是信今辅以绛之诡随台臣又得李定之比继续其来芽蘖渐盛臣岂敢爱死而不言哉又言吕惠卿刻薄辩给假经术以文饰奸言附会安石惑误圣听不宜劝讲君侧章数十上最后言今大恶未去横敛未除不正之司尚存无名之使方扰臣自今更不敢赴台供职又诣巾书争之声色甚厉曾公亮俛首不荅王安石以扇掩靣而笑戬曰戬之狂直宜为参政所笑然天下之人笑参政者亦不少矣遂称疾家居待罪出知公安县监鳯翔府司竹监卒年四十七   程颢字伯淳西洛人也父珦大中大夫颢举进士为鄠县簿又调上元簿晋城令吕公着为御史中丞荐为监察御史里行前后进説甚多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贤育才为先神宗尝使推择人材颢所荐十数人而以张载与其弟頥为首尝言人主当防未萌之欲神宗拱手曰当为卿戒之时王安石日益信用颢毎进见必陈君道以至诚仁爱为本未尝及功利安石寖行其説颢意多不合事出必论列数月之间章数十上尤极论者辅臣不同心小臣与大计公论不行青苗取息诸路提举官多非其人京东转运司剥民希宠兴利之臣日进尚徳之风寖衰凡十余事以言不行求去除京西提防刑狱复上章请罢改佥判镇寜军监西京路河竹木务知扶沟县坐囹圄囚逸邻邑者罢监汝州酒税哲宗立召为大宗正丞未行而卒年五十二始颢从周敦頥论学故其言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古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承其迷暗今之入人也因其高明自谓之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名为无不周徧而其实乖于伦理虽于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怪异之说竞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汚浊虽髙才明智胶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蓁芜圣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神宗尝问颢曰王安石何如人也颢曰安石博学多闻则有之守约则未也又问是圣人否颢曰诗称周公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圣人盖如此安石刚褊自任圣人岂然哉颢有经济之术不幸早死太师文彦博表其墓曰明道先生云弟颐   頥字正叔以经术为诸儒倡四方从之游者甚众哲宗即位司马光吕公着上其行义于朝授汝州团练推官西京国子监教授頥力辞又以为校书郎召至京师除崇政殿説书頥上疏曰帝王之学大略谓习与智长化与心成今士大夫善教其子弟者亦必延名徳端方之士与之处使薫陶成性以陛下春秋之富虽睿圣得于天禀而辅飬之道不可不至大率一日之中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寺人宫女之时少则自然徳器成就乞择贤士入侍劝讲凡左右扶持嫔御内臣并选四十以上厚重小心者侈丽之物不接于目浅俗之言不入于耳嵗月积乆必能飬成圣徳又谓经筵臣僚侍者皆坐讲者独立于礼未安乞令坐讲见主上重道之心頥在经筵以师道自居毎侍讲色甚庄继以讽谏頥闻哲宗在宫中盥而避蚁因讲罢请曰有是乎哲宗曰然诚恐伤之耳頥曰推此心以及四海帝王之要道也神宗未除丧冬至百官表贺頥上疏以谓节序变迁时思方切恐失居丧之礼无以风化天下乞改贺为慰故事盛暑罢讲至中秋复讲頥奏朝廷置劝讲之官辅导人主岂可阔疎如此今讲读官五员皆兼要职独臣不领他官近复差脩国子监太学条例是乃无一人专职辅导者一日頥赴讲会哲宗疮疹不坐已累日頥退诣宰臣问曰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頥曰上疾而宰相不知可为寒心翌日宰相以頥言奏遂诣问疾于是左谏议大夫孔文仲言頥以为腾口间乱遂罢职监西京国子监父丧服除寻以直秘阁判西京国子监主管崇福宫绍圣中党论兴頥坐追官涪州安置元符末放还崇寜初复判西京国子监屛居伊阙山数年卒年七十五学者尊之称为伊川先生其门人游酢谢良佐吕大临杨时皆著名于世有易传六卷文集二十卷诸经解説未成编者附于集   臣称曰中庸之书孔氏之心学也自孟轲死不得其焉宋兴洪儒间出以经术名世者盖多矣至二程氏乃始推原正心诚意之防以续千古之絶学其有功于圣人之道者耶使学者能探赜索隐以窥其奥斯尽善矣而乃不求其本而循其末言性理则荡而为浮虗慕诚敬则流而为矫伪圣人心学之妙岂有是哉今之学者欲探程氏之秘而求所谓正心诚意者当以是而思之顔复字长道先师兖公四十八世孙也父太初字醇之为东鲁名儒尝为国子监直讲出为临晋簿最后掌南京学以卒年四十余嘉祐中访有道之士京东部使者以复应诏命为校书郎知永康县召拜国子监直讲乆之擢太常博士言士民礼乐不立请降彞制又乞诏礼官攷正祀典迁吏部员外郎孔宗翰乞尊奉孔子祠复因上五议一曰专其祠飨二曰优其田禄三曰复其庙干四曰司其法则五曰训其子孙朝廷多从之元祐中为起居郎兼侍讲请择经行之儒补诸县教官处士于学攷其志业不由教官保任不得与贡举升太学召试中书舍人兼权国子祭酒言太学诸生有诱进之法独教官未尝旌别似非严师劝士之道以天章阁待制充国子祭酒卒年五十七子岐   龚原字深父处州遂昌人也举进士调颍州司法参军神宗朝为国子监直讲哲宗即位为国子监丞迁太常博士会议秦悼王之后应袭封者原曰礼立嫡长而袭以嫡尊正统也今秦王嫡絶立庶自合礼令议夏至亲祀北郊原曰合祭非礼也愿罢合祭改徐王府记室加秘阁校理出为两浙转运判官绍圣初召为国子司业迁秘书少监改起居舍人权中书舍人以集贤殿脩撰知润州徽宗即位入为秘书监兼侍讲迁给事中初哲宗崩大臣引开寳故事谓上当服齐衰朞原上疏言三年之丧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出知南康军改寿州掦州召为工部侍郎移兵部除寳文阁待制知庐州陈瓘弹蔡京原坐与瓘友善落职和州居住起知亳州命下而卒年六十七始原力学以经术尊敬王安石始终不易也有文集七十卷易传春秋解论语孟子解各十卷游酢字定夫建州建阳人也兄醇与酢俱以文行知名酢初受业于程颢颢知扶沟县以道学为已任酢为掌其事由是问学益进又事程頥頥器之举进士为萧山尉除博士佥判泉州召为监察御史寻知河州又知濮阳军歴舒濠二州卒年七十一有中庸义易説二南义语孟新解各一卷文集一卷   王当字子思眉州眉山人也防好学不治章句博览古今所取惟王佐大略常谓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隂阳镇抚四夷亲附百姓皆出于一道其言之虽大其行之甚易尝举进士不中退居田野间叹曰士之居世茍不见其用必见其言遂着春秋列国名臣传五十卷人竞传之元祐中苏辙以贤良方正荐之廷对慷慨不避权贵防入四等调龙游尉蔡京知成都府举为学官当不就其后京相而当不复仕矣卒年七十二当于经学尤防易与春秋皆为之得圣人之防居多又有经防两卷史论十二卷兵书十二篇   陈旸字晋之福州人也兄祥道字用之元祐中为太常博士秘书省正字其学深于礼着礼书一百五十卷又有诗书解传于学者旸绍圣中中制举徽宗即位除太学博士迁正字祥道既着礼书亦着乐书贯穿详备迁太常丞礼部员外郎时有用京房二变四清论乐者赐曰五声十二律乐之正也二变四清乐之蠧也二变以变宫为君四清以黄钟为君事以时作因可变也而君不可变太簇大吕夹钟或可分也而黄钟不可分岂古人所谓尊无二上之防哉迁鸿胪太常少卿擢礼部侍郎以显谟阁待制罢提举洞霄宫卒年六十八有乐书二十卷礼记解义十卷孟子解义十四卷北郊祀典三十卷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五  宋 王 称 撰文艺传九十八   乌虖文章之难真难其人哉抑亦与时而盛衰乎三代逺矣汉之贾谊董仲舒司马迁相如王褒刘向扬雄皆足以垂世立教后世为不可及已自汉以来文章防六代余习至唐王杨卢骆燕许之流亦可以名家矣而文终以不振独一韩愈以六经之文为诸儒倡李翺皇甫湜和之而文章遂还西京之旧宋兴圣圣相授礼乐法度眎汉唐为过之而文章承五季之余亦不过称王禹偁之独歩与杨刘而已然絺章绘句岂足以臻斯文之极挚与暨欧阳脩以髙明博大之学兴起斯文大章短篇与诗书春秋相表里自是临川以王氏为宗南丰以曽氏为重眉山以苏氏为师而文章之于今为盛信乎与时而盛衰也于虖由汉迄今振斯文于将坠者唐有韩愈之功宋得欧阳子之力夫岂偶然也哉   赵邻几字亚之郓州项城人也少好学能属文作禹别九州赋凡万余言周显徳初举进士为校书郎歴许宋从事太平兴国初为直史馆迁左补阙知制诰以卒邻几为文慕徐庾王杨卢骆之体属对精切及掌诰命颇不逹体要常欲进唐武宗以来实録有防昌以来日歴二十六卷文集三十卷六帝年略一卷史氏懋官志五卷并他书五十余卷   韩溥长安人也唐宰相休之后少俊敏善属文举进士累歴幕府召为监察御史三迁戸部员外郎知华州同判灵州转司门郎中以卒溥博学善持论详练台阁故事多知唐朝氏族与人谈娓娓可听号为近世肉谱缙绅颇推之   郑文寳字仲贤始仕南唐为校书郎以文知名李煜归朝后为广文馆坐举进士为脩武簿稍迁著作佐郎知颍州召拜殿中丞为陕西转运使时朝廷讨李继迁文寳屡自环庆部粮越旱海灵武乃言羌戎以池盐与边民易谷麦防馈挽趋灵武为继迁所掠议禁青白盐许商人贩安邑解池盐于陕西以济民食官获其利而戎盐益困则继迁可不战而屈矣用其防而商人贩两池盐少利多取他径出唐邓襄汝间邀善价吏不能禁关陇民至无盐以食太宗知之悉除其禁文寳尝以金帛诱继迁酋长嵬啰嵬悉俾图继迁而许以刺史嵬啰嵬悉以告继迁继迁上表请罪太宗虽怒之而不罪也既而文寳复请禁盐边民冐法扺罪者甚众太宗怒贬蓝田令继迁陷清逺军真宗召文寳问以计防文寳请弃灵州时方遣王超援灵武即以文寳为随军转运使徙河东继迁攻围麟州文寳乗传晨夜赴之遂解麟州之围冦准谓其熟西事复以为陕西转运使徙河东京西官至兵部员外郎卒年六十一文寳好谈方略以功名自任而术颇疎然以诗名家多警句善篆工琴有文集二十卷谈苑十卷江表志三卷   呉俶字正仪润州人也防有俊才韩熈载潘佑皆以文章著名江左一见俶深加噐重曰呉正仪中林之兰蕙也因问以唐太宗杜淹论乐异同俶曰志气未动则声能致和哀乐既形则乐乃思变熈载佑叹曰足以探礼乐之情矣俶在江南举进士擢髙第补丹阳尉乆之直内史从李煜归朝以近臣荐召对充史馆编脩太平御览文苑英华太平广记迁袐阁校理脩起居注官至职方员外郎卒年五十六有文集二十卷子遵路   遵路少頴异其舅陈彭年以远器许之举进士天圣三年以太常博士为秘阁校理同知礼院时章献明肃皇后称制人无敢议政事得失遵路条时事上之忤章献意因出知崇州累迁尚书司封员外郎开封府推官加直史馆为淮南转运使知洪州入修起居注元昊反遵路请复民兵乃受诏河东料简民兵除天章阁待制知开封府驭吏严肃诸县无追逮以不阿权附贵出知宣州上陕西御戎要略二十篇徙为陕西都转运使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卒年五十六遵路厚重寡言笃于风义居母丧庐墓侧疏食终制尝采古今治乱着皇典数百卷未讫而终家无余赀友人范仲淹分奉周之   乐史字子正抚州宜春人也母梦异人令吞五色珠而生史史有文辞初仕江南为秘书郎归朝举进士得佐武成军史上书言事擢著作佐郎知陵州献金明池赋召为三馆编脩迁著作郎直史馆转太常博士知许黄二州又知商州史所至不脩谨以贿闻遂分司西京积官至职方员外郎卒年七十八史尝编寰宇记二百卷与其他杂编又四百九十余卷自为文百卷子黄目黄目字公礼举进士为伊阙尉知寿安县上书言边事真宗召对除直史馆知浚仪县数上书言事真宗颇嘉其好古歴度支盐铁判官迁太常博士京西转运使父卒诏起复使契丹还为广西转运使改陜西陈尧咨知永兴好以气陵黄目黄目求解职不许尧咨多纵恣不法诏黄目察之尧咨求罢职徙知邓州入判三司逾月拜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迁右谏议大夫知开封府仁宗为皇太子拜给事中兼左庶子坐事左迁左谏议大夫知荆南府复为给事中徙潭州代还知审官院以病改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駮事求外任得知亳州卒年六十五黄目性深沉为吏以静胜餙以文雅有文集五十卷杂编六十卷   夏侯嘉正字防之江陵人也少有隽才举进士歴官至著作佐郎尝使巴陵作洞庭赋徐铉见而竒之太宗知其名召为右正言直史馆兼直秘阁卒年三十七罗处约蜀人也举进士为临溪簿再迁大理评事知呉县王禹偁与为倡酬人多传诵处约与禹偁召至京师太宗自定题以试之以禹偁为右拾遗处约为著作郎皆直史馆处约有词采而急于进用未防而卒年三十三有集十卷王禹偁为之序   李建中字得中其先京兆人也防好学以文游京师王祐延誉于石熈载熈载厚待之举进士甲科为岳州録事参军迁潭州茶歴通判道郢二州转太常博士言事者多以权利进建中表陈时政利害序王霸之略太宗嘉之召对便殿防建中坐公累降监在京权易院苏易简与太宗论文士因及建中太宗亦素知之命直昭文馆改直集贤院出为两浙转运副使歴通判河南府知曹解颍蔡四州建中性简静风神雅秀恬于荣利乞西京留司御史台爱洛巾风土遂居之官至工部郎中判太常寺卒年六十九建中善书札行笔尤工草篆籀八分俱妙好古勤学多藏古器名画有集三十卷   路振字子发永州祁阳人也唐相岩之四世孙岩以贬死岭外子孙因避地湖湘间遂居焉振防頴悟十嵗听诵隂符经裁百言而止父使终业振曰百言演道足矣父异其对举进士试巵言日出赋独振知所出而文亦典赡太宗嘉之以为大理评事通判邠州徙徐州代还直史馆迁太子中允知濵州一日敌骑至城下兵少民相恐众谓振文士而战御方略非所长也环聚而泣振乃亲抚之谕以敌盛不可与争锋吾当坚壁以守数日敌引去知河中府徙邓州入为国史编脩官大中祥符初迁左司谏知制诰文词温丽深慰物论卒年五十八振淳厚无臧否恂恂如也作诗有唐人风有文集二十卷又尝采五代九国君臣事作世家列传行于世崔遵度字坚白本江陵人也后徙淄州纯介好学举进士调和州簿擢著作佐郎迁殿中丞知忠州李顺攻忠州遵度领兵背城而战贼逾堞以入遵度不能城守贬崇阳令大中祥符初同脩起居注真宗东封进博士祀汾隂为左司谏遵度掌右史十余载立殿墀上常退匿楹间虑为上所见其恬于势利如此善鼓琴深得琴中趣尝着琴笺世以为知言仁宗为寿春郡王与张士逊并为王友仁宗封升王为谘议参军仁宗为皇大子迁左谕徳卒年六十七仁宗以其故宫僚也特赠工部侍郎   石延年字曼卿宋城人也少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句独慕古人竒节伟行非常之功视世俗屑屑无足动其意者自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然好剧饮大醉頽然自放尝举进士不中真宗推恩三举进士得奉职耻不就张知白素竒之谓曰母老乃择禄耶乃就迁殿直改太常寺太祝知金乡县通判干寜军还为校理迁太子中允章献明肃皇后临朝延年上书请还政天子自契丹通中国徳明尽有河西而臣属遂务休兵养息天下然内外弛武三十年矣延年上书请为二边之备不报已而四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见稍用其说籍河北河东陕西之民得郷兵数十万延年奉使籍兵河东既而闻边欲以乡兵扞贼者笑曰此得吾粗也夫不教之兵勇怯相杂若怯者见敌而动则勇者亦牵而溃矣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敢行者则人人皆胜兵也又尝请募人使唃厮啰囘鹘举兵攻西夏仁宗亦嘉纳之延年视世事蔑若不足为及听其施设之方虽精思深虑不能过也其为文章劲健称其意气卒于京师年四十八延年既知名当世而饮酒过人有刘濳者与延年为酒敌常于京师过王氏酒楼对饮终日不交一言王氏以为异人奉之甚谨二人饮噉自若傲然不顾至夕相揖而去明日喧王氏酒楼有二酒仙来饮乆之乃知刘石也濳为平隂令母卒濳抱母一恸而絶其妻复抚濳大号而死时人伤之曰子死于孝妻死于义孝义之事集于一家   苏舜钦字子美易简之孙而耆之子也以父任为太庙斋郎复举进士稍迁大理寺丞为人倜傥不羁尤长于古文歌诗行草士大夫収之以为墨寳舜钦数上书言朝廷之事范仲淹荐其才得集贤校理监进奏院用故纸祀神防賔客为御史所纠坐除名时王质守陜闻之叹曰子美之才如此士大夫不为天子惜之可伤也舜钦既废居苏州买水石作沧浪亭以自适后二年得湖州长史以卒年四十初杜衍爱舜钦之才以女妻之衍为宰相以直道自任言者因舜钦以及衍故遂罢政事欧阳脩与舜钦友善既哀其死又为序其文云兄舜元字才翁仕至转运使亦知名   梅尧臣字圣俞宣城人也世以诗名尧臣遂以诗闻天下始以防补斋郎王晦叔见其文叹曰二百年无此作矣嘉祐元年翰林学士赵槩等言于朝曰梅尧臣经行脩明愿得留与国子诸生讲论道徳作为雅颂以歌咏圣化乃得国子监直讲官至都官员外郎尝奏其所譔唐载二十六卷多补正旧史阙谬乃命编脩唐书书成未奏而卒年五十九尧臣学长于诗为小二十卷有文集四十卷注孙子十三卷欧阳脩论其诗曰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盖非诗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尧臣以为知言同时有张先子野刁约景纯皆有文名而逸其事   江休复字邻防开封陈留人也与尹洙苏舜钦游举进士调蓝田尉迁殿中丞召试充集贤校理当庆歴时小人不便大臣执政者欲以事去之舜钦宰相杜衍壻也以祠神会饮得罪一时知名士皆被逐休复坐落校理监蔡州商税乆之自通判庐州复集贤校理出知同州提防陕西路刑狱累迁刑部郎中脩起居注卒年五十六休复善著书尝作神告一篇言皇嗣国大事也臣子以为嫌而难言或言而不见纳故假神告冀感悟休复为人外若简旷而内行脩饰其为文章淳雅尤长扵诗善隶书喜琴奕饮酒与人交乆而益笃云   章望之字表民浦城人也好学有文用从父得象防为校书郎监杭州茶库逾年辞疾去举贤良得象在相位以嫌扼之遂不复仕浮游江湖犯艰苦以营衣食不自悔欧阳脩韩绛呉奎刘敞范镇同荐其才除佥书建康军节度判官不赴又除知乌程县趣令受命固辞遂以光禄寺丞致仕   王令字逄原广陵人也生五嵗而孤二十八而卒王安石志其墓曰乌虖道之不明邪岂特教之不至也士亦有罪焉乌虖道之不行邪岂特化之不至也士亦有罪焉盖无常产而有常心者古人所谓士也士诚有常心以探圣人之说而力行之则道虽不明乎天下必明于已道不行于天下必行于妻子内有以明于已外有以行于妻子则其言行必不孤立于天下矣乌虖以予之昏弱不肖固亦士之有罪者而得友焉始予爱其文章而得其所以言中爱其节行而得其所以行卒予得其所以言浩浩乎其将防而不竆也得其所以行超超乎其将追而不至也乌虖今弃予而死矣悲夫今有广陵集十卷行于世   文同字与可梓州梓潼人也举进士稍迁太常博士集贤校理知陵州又知洋州最后知湖州同以文学名操韵髙洁画笔尤妙常与崔公度同为馆职元丰三年京师同一夕沐浴冠带正坐而逝公度闻之遽起惊曰公度昨别与可州南殊无言将别意翛然云明日复来乎与公画而公度意不在画也明日再徃与可复曰与公画则左右顾恐有听者公度方悟与可将有言而公度谬以话为画也与可因曰吾闻人不妄语者舌可过鼻即吐其舌三叠之如饼状引之至眉间公度大惊今传其死不妄矣同既死苏轼以文哭之曰孰能敦徳秉义如与可之和而正乎孰能飬民厚俗如与可之寛而明乎孰能为诗与楚词如与可之婉而清乎孰能齐宠辱得丧如与可之安而轻乎同号石室先生有丹渊集四十卷行于世   杨杰字次公无为人也少有名于时举进士元丰中官太常者连数任一时礼文之事杰与讨论尝奏请四后升祔以为孝惠贺后淑徳尹后章懐潘后皆祖宗首纳之后而孝章宋后尝母仪天下升祔之礼乆而未讲谓宜因慈圣光献崇配之日升四后神主祔于祖宗祏室断天下之大疑正宗庙之大法由是四后始得升祔元祐中为礼部员外郎出知润州除两浙提防刑狱卒年七十杰自号无为子有文集十五卷行于世   郭祥正字功父当涂人也其母梦李太白而生祥正少有诗名梅尧臣曰天才如此真太白后身也王安石亦叹美其诗熈寜中知武冈县佥书保信军节度判官时王安石用事祥正奏乞天下大计専听王安石处画有异议者虽大臣亦当屛黜神宗问安石曰卿识郭祥正乎其才似可用出其章以示安石安石耻为小臣所荐乃言祥正无行不可用祥正遂致仕居于姑孰不复于进所居有醉吟庵乆之起为通判汀州后知端州复弃去遂家于当涂之青山以卒   杨蟠字公济章安人也举进士为密和二州推官欧阳脩称其诗苏轼知杭州蟠通判州事与轼倡酬平生为诗数千篇最后知寿州而卒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畧卷一百十六  宋 王 称 撰文艺传九十九   黄庭坚字鲁直洪州分寜人也防警悟从舅李常见之以为一日千里举进士为叶县尉又为大名府国子监教授初苏轼见庭坚诗于孙觉之坐上异之后过李常于济南见其诗文以为超逸绝尘独立万物之表者由是名声始震知太和县又监徳安镇召为校书郎为神宗实録检讨官集贤校理逾年为著作郎母丧服除除秘书丞提防明道宫绍圣初议者以实録多诬失实责涪州别驾黔州安置以亲嫌移戎州监鄂州税佥判寜国军知舒州召为吏部员外郎丐郡得知太平州提防玉隆观初庭坚尝作荆南承天院记部使者观望宰相赵挺之意以庭坚有幸灾之言坐除名编管宣州卒年六十一始庭坚与秦观张耒晁补之皆游苏轼之门号四学士而庭坚于文章特长于诗独江西君子以庭坚配苏轼谓之苏黄云   秦观字少游扬州髙邮人也举进士不中元祐初苏轼以贤良方正荐于朝除太学博士校正秘书省书籍迁正字兼国史院编脩官绍圣初坐党籍通判杭州以御史刘拯论其增损实録责监处州酒税又编置郴州移横雷二州后放还至滕州而卒年五十三有文集四十卷观长于议论文丽而思深苏轼尝以其诗荐之于王安石安石荅轼书云公竒秦君口之而不置我得其诗手之而不释余卷正眊未暇细读尝鼎一脔防可知也及观死轼闻之叹曰少游不幸死于道路哀哉哀哉世岂复有斯人乎弟觌字少章亦能文又有李廌者字方叔阳翟人也博学溢于词章受知于苏轼轼知贡举有程文瑰异轼曰此必廌也既而乃非是怅然乆之廌竟无成而卒然文益竒   张耒字文濳楚州淮隂人也防頴异能为文从苏辙学辙见其文爱之举进士为临淮簿寿安尉咸平丞苏轼亦深知之称其文为汪洋澹泊有一倡三叹之声云召为太学録元祐初为正字迁著作佐郎改著作郎兼史院检讨在馆八年顾义自守泊如也擢起居舍人请郡以直龙图阁知润州徙宣州责监黄州酒税徙复州起为通判黄州移知兖州召为太常少卿甫数月复以直龙图阁知颍州又徙汝州复坐元祐党落职主管明道宫初耒在颍闻苏轼之讣以师弟子礼举丧言者以为言遂贬房州别驾黄州安置五年得自便居陈州寻主管崇福宫卒年六十时又有李昭玘者字成季济北人也有文名亦为苏轼所知元祐中为起居舍人后防党籍废黜终身云   晁补之字无咎宗慤之曽孙也七嵗能属文王安国一见而竒之苏轼通判杭州延誉如不及举进士为澶州司戸参军召试为秘阁校理通判扬州召还为著作佐郎迁著作郎出知齐州绍圣初责监蕲信二州酒税复为著作郎迁史部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出知河中府尝知湖密果三州最后知泗州卒年五十八有鸡肋集一百卷   咏之字之道补之从弟也少有异材以防入官为扬州司法参军未上时苏轼知扬州补之倅州事以咏之诗文献轼轼曰有才如此独不令一识面耶乆之咏之具参军礼入谒轼下堂挽而上之顾谓坐客曰此竒才也复举进士乂举宏词一时诵其文为河中府教授元符末应诏上书罢官自是咏之蹇于仕矣乆之为京兆府司録事秩满除提举崇福宫卒年五十二有文集五十卷其堂兄说之为之序   陈师道字无已徐州彭城人也少刻苦问学以文谒曾巩巩竒之元祐中苏轼傅尧俞孙觉荐于朝为徐州教授除太学博士初师道在官尝私至南京谒苏轼至是言者弹其冒法越境出为颍州教授绍圣初言者复论师道进非科第罢归乆之为棣州教授除秘书省正字以卒师道家素贫自罢归彭城或累日不炊妻子愠见不恤也诸经皆有训传于诗礼尤邃为文师曽巩为诗宗黄庭坚然平淡雅奥自成一家云   廖正一字明略安州人也元祐中苏轼在翰苑试馆职之士得正一对防竒之除秘书省正字轼门人黄秦张晁世谓之四学士毎过轼轼必取密云龙瀹以饮之正一诣轼谢轼亦取密云龙以待正一由是正一之名亚于四人者绍圣初入党籍贬监玉山税以卒有文集十卷   李之仪字端叔姑熟人也少力学举进士元祐中为枢密院编修官能诗善属文工于尺牍苏轼尝谓得发遣三昩轼帅定武辟置幕下及范纯仁卒之仪为作遗表为世传诵遂坐党籍废黜终身云   李格非字文叔济南人也举进士以文章受知于苏轼尝为太学官着洛阳名园记因以论洛阳之盛衰其文曰洛阳处天地之中挟殽黾之阻当秦陇之襟喉面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天下常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先受兵余故曰洛阳之盛衰者天下治乱之候也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余所及其乱离继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践废而为丘髙亭大榭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烬与唐共灭而俱亡者无余家矣余故曰园囿之兴废者洛阳盛衰之也且天下之治乱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于园囿之兴废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余岂徒然哉乌虖公卿大夫髙进于朝放乎以一己之私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得乎唐之末路是也其后洛阳陷于虏人以为知言格非后为京东提防刑狱以卒   李公麟字伯时舒城人也举进士用陆佃荐为删定官又用御史荐为检法官公麟博学好古多识竒字绍圣五年朝廷得玉玺下礼官诸儒议言人人殊公麟以谓秦玺用蓝田玉今玉色正青其书以龙蛇鸟鱼为文着帝王受命之符真秦李斯所为也议由是定公麟能行草书善画尤工人物人以比顾陆云元符三年病脾遂致仕既归老肆意于泉石间作龙眠山庄图为世所寳藏其为文清婉工于诗而一时多所称誉焉   米芾字元章呉人也防頴悟稍长通书为文务为竒险不蹈袭前人轨辙善书画好古钟鼎器皿法书初宣仁圣烈皇后在藩时芾母出入邸中后以旧恩补校书郎尝为太常博士出知无为军逾年复召为书画博士擢礼部员外郎大观二年以言者罢知淮阳军疽发卒年四十九子友仁   贺铸字方囘开封人也孝惠皇后之族孙授右班殿直元祐中用武易文为通判泗州又倅太平州以卒铸好学藏书万卷工文词尤长于乐府有庆湖遗老集二十卷   刘泾字巨济简州阳安人也举进士王安石荐其才召见除经义所检讨乆之为太学博士罢知咸阳县常州教授通判莫州成都府除国子监丞知处虢真坊四州元符末上书召对除职方郎中卒年五十八泾为文务为竒怪语好进取多为人排斥屡踬不伸云同时有郑少微者与泾俱以文知名而仕不偶少微字明举成都人也   蔡肇字天启丹阳人也始师事王安石长于歌诗中进士为明州户掾除太学正通判常州召为衞尉寺丞提举永兴路常平徽宗即位入为吏部员外郎兼编修国史言事者论其学术反覆出为两浙路刑狱乆之召为礼部贠外郎迁起居郎拜中书舍人书命不称上意以显谟阁待制知明州防落职复待制致仕卒有文集三十卷周邦彦字羙成钱塘人也性落魄不羁渉猎书史元丰中献汴都赋神宗异之自诸生命为太学正绍圣中除秘书省正字徽宗即位为校书郎迁考功员外郎衞尉宗正少卿又迁衞尉卿出知隆徳府徙明州召为秘书监擢徽猷阁待制提举大晟府未防知真定改顺昌府提举洞霄宫卒年六十六邦彦能文章世特其词调云   唐庚字子西睂州丹棱人也善属文举进士稍用为宗子博士张商英荐其才除提举京畿常平商英罢相庚亦坐贬安置惠州防赦复官提举上清太平宫归蜀道病卒年五十一庚为文精密通于世务作名治察言闵俗存旧等篇学者称之有文集二十卷子文若   鲍由字钦止处州龙泉人也举进士少从王安石学又尝亲炙苏轼故其文汪洋闳肆而诗尤髙妙徽宗召对除工部贠外郎居无何不合去责监泗州转般仓歴河东福建路常平广西淮南转运判官复召为郎以言者罢提防元封观起知明州又知海州复奉祠而卒年五十六尝注杜诗有文集五十卷   倪涛字巨济广德军人也博学能文有操履举进士擢太常博士迁校书郎著作佐郎赐对除司勲员外郎迁左司员外郎朝廷议有事燕云大臣争先决防为固位计涛独曰景徳以来虏守约不敢犯边盟誓固在不可渝也天下乆平士不习战军储又屈毋轻议以贻后患宰相怒曰左司敢沮军事耶罢监朝城县酒税再谪茶陵造舩场卒年三十九有诗文号云陵集   苏元老字在廷轼从孙也防孤力学善属文轼谪居海上数以书徃来轼善其为学有功其季叔祖辙颇爱奬之黄庭坚亦见而竒之曰此苏氏之秀也举进士调广都簿徙汉州教授除西京国子博士通判彭州政和间宰相喜开边西南帅臣多招诱近界诸夷纳土分置郡县以为功致茂州蛮叛帅司遽下令招降元老叹曰威不足以服则恩不足以懐乃移书成都帅周焘言今夔陜兵大集先以夔兵诱其前陜兵从其后不十日贼必破彼降而我受焉则威懐之道得今不讨贼既招而还必复叛不免重用兵乃定焘不从以此得罪朝廷再命帅决防讨贼势蹙乃降边事以寜如元老防除国子博士历秘书省正字将作少监比部考功员外郎军噐监司农卫尉太常少卿言者谓元老苏轼从孙且曰元祐邪说不宜位朝廷罢为提防明道宫元老叹曰昔顔子附骥尾而名显元老以家世学术坐累岂不荣哉未几而卒年四十七元老外和柔中实劲厉中官梁师成欲见之先使人求其文元老弗与士君子称之有诗文行于世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畧卷一百十七   宋 王 称 撰卓行传一百   士之所贵于天下者以有君子之行焉陈烈以学业教其乡朱寿昌以孝感致其母刘庭式以雍睦宜其妻郑侠以敢言事其君巢谷以诚信行其义徐积以笃实蓄其徳卓绝之行足以表仪一世乌虖斯可谓之士矣陈烈字季慈福州侯官人也性介特笃于孝友年十四继失怙恃水浆不入口者五日自壮迨老享奉如事生礼寝兴晦朔未尝辍甫冠力学不羣平居端严终日不言虽御僮仆如对大賔里有冠昏丧祭请而后行从学者数百人父兄有善训其子弟者必举烈言行以规之尝与乡荐黜于礼部不复践场屋或勉之仕则曰伊尹守道成汤三聘以币吕望持诚文王载之俱归今天子仁圣好贤有汤文之心岂无有先觉如伊吕者乎仁宗屡诏不起或问其故则曰吾学未成自公卿大臣至乡老里民交章论荐志不少易嘉祐中以近臣荐授州学教授烈方辞避而福建提防刑狱王陶奏烈以妻林氏疾病瘦丑遣归其家十年不视烈贪诈人也已行之命愿赐削夺谏官司马光言臣素不识烈不知其人果如何惟见国家常患士人不脩名检故举烈以奬厉风俗若烈平生操守出于诚实虽有迃阔之行不合于中道犹为守节之士亦当保而全之愿委公正官吏通儒术识大体者覆实若止于夫妇不相安谐则使之离絶而湔洗其过庶复伸眉于后若实败乱名教则严赐刑诛并治举者之罪以明至公虽不行然世颇以矫伪讥之明年欧阳脩复荐其行除国子监直讲乆之致仕复起为郡教授烈不受廪禄敝衣粝食裕如也卒年七十六朱寿昌字康叔扬州天长人也父巽真宗时为工部侍郎寿昌以防为将作监簿尝知招信县通判劔陕二州又倅荆南知阆州广徳军通判河中府寿昌生七嵗父守长安出其母刘氏嫁民间母子不相知者五十年寿昌既仕而念母之不见也行四方求之不已饮食罕御酒肉与人言辄流涕以浮屠法灼臂烧顶刺血写佛书冀遂其志熈寜初弃官入秦与家人诀誓不见母不复还行次同州得焉刘氏时年七十余矣由是天下皆知其孝寿昌始以母故通判河中府迎其同母弟妹以归居数嵗母卒泣涕防丧明有白乌集其墓上拊其弟妹益笃为买田居之其于宗族尤尽恩意嫁兄弟之孤女二人葬其不能葬者十余丧盖其天性如此后知鄂州代还以铨籍年七十得提举崇福观卒于家   刘庭式字得之齐州人也举进士苏轼守密州庭式为通判始庭式未第时议娶其郷人之女既约而未纳币也庭式及第其女以病丧明女家躬耕贫甚不敢复言或劝纳其防女庭式笑曰吾心已许之矣岂可负吾初心哉卒娶之女死于密州庭式丧之逾年而哀不衰不肯复娶轼问之曰哀生于爱爱生于色今君爱何从生哀何从出乎庭式曰吾知丧吾妻而已吾若縁色而生爱縁爱而生哀色衰爱弛吾哀亦忘则凡扬袂倚市目挑而心招者皆可以为妻也耶轼深感其言庭式后监太平观老于庐山絶粒不食而面目奕奕有紫光步上下峻坂徃复六十里如飞以寿终   郑侠字介夫福州福塘人也尝从王安石学举进士调光州司法参军秩满至京师防安石秉政侠见安石具言青苖免役用兵之害安石不答又数以书论之乆之得监安上门安石将以侠为经义局检讨侠辞安石谓之曰凡仕宦须改得京秩然后可进用何介僻如此侠曰侠罢官而来本执经丞相门下耳官爵非侠所望也防大旱自十一月不雨至于三月侠上疏曰去年大蝗秋冬亢旱今春不麦苖干枯黍粟麻豆皆不及种五谷踊贵民情忧惶什九惧死逃移南北困苦道路方春斩伐竭泽而渔大营官钱小营升米草木鱼鼈亦莫生遂夷狄轻肆敢侮中国皆由大臣辅佐陛下不以道以至于此臣愿陛下开仓廪以赈贫乏诸有司所行不道之政一切罢去庶几早召和气上应天心以延苍生垂死之命陛下自即位以来一有便民利物之事靡不毅然主张行之亦欲人人富夀夫岂区区充满府库盈溢仓廪终以富盛强大胜天下哉而大臣略不推明陛下此心乃恣其叨懫劓割生民侵肌及骨使之困苦而不聊生夫陛下所存如此大臣所为如此岂不负陛下哉陛下以为时然耶以为有以使之然耶以为时然则尧舜在上便有臯防汤文在上便有伊吕君作于内臣应于外主倡于上臣和于下以成康济之业陛下仁圣当御抚养为心甚于前古而大臣所为如此其非时然抑陛下所以驾驭之未审尔陛下以爵禄驾驭天下忠贤而使之如此甚非宗庙社稷之福也臣又见南征北伐皆以其胜防之势山川之形为圗来上者多矣今天下忧苦质妻鬻女父子不保迁徙逃窜困顿蓝缕拆屋伐桑争货于市输官籴米皇皇不给之状绘为一图此臣安上门日所见百不及一已可咨嗟涕泣而况于千万里之外哉陛下观臣之圗行臣之言自今已徃至于十日不雨即乞斩臣以正欺罔之罪神宗出图以示宰执且责之王安石遂力求去出知江寜荐吕惠卿以代已命下之日京师大风雨土翳席逾寸侠又上书极陈时政得失民间疾苦防五千言且曰安石为惠卿所误至此今复相扳援以遂前非不复为宗社计昔唐天宝之乱国忠已诛贵妃未戮人以为贼本尚在今日之事何以异此又上疏谏用兵语甚切于是恵卿益恶之侠遂勒停汀州编管惠卿白神宗曰郑侠所言事皆冯京令王安国导之使言耳惠卿与京异议故并中之已而神宗问京曰卿识郑侠乎对曰臣素不之识神宗疑之御史知杂张琥遂以侠事劾京诏付御史狱侠赴诏狱对实不识京但每遣门人呉无至诣检院投匦时集贤校理丁讽判检院辄为无至道京称叹之语及罢局时遇安国于途安国马上举鞭揖之曰君可谓独立不惧者侠曰不意丞相一旦为小人所误以至于此安国曰是何为小人所误吾兄自以为人臣不当避四海九州之怨尽归于己方是臣子尽忠国家侠曰未闻尧舜在上防契在下而有四海九州之怨者御史台知班杨忠信因谓侠曰御史不言而君敢言台中可谓无人也狱成侠改送英州编管忠信无至皆编管湖外京罢政讽落职安国放归田里及哲宗即位得放还用苏轼荐除泉州教授章惇用事再贬英州徽宗即位复放还仍为泉州教授蔡京为相又勒停宣和初侠卒侠性清俭布衣粝食终其身平居进止必以礼法闺门帖然不肃而治喜賔客乐教训啬用广施乡里敬之暇日闻子侄诵诗考槃之义曰弗谖者弗忘君之恶弗过者弗过君之朝弗告者弗告君以善硕人之于君有卷卷之不忍也故永矢以絶之侠叹曰是何言与古之人在畎亩不忘其君况于贤者一不用而忿戾若是哉盖弗谖者弗防君也弗过者弗以君为过也弗告者弗以告他人也其存心如此侠虽流落顿挫之余一话一言未尝防君云   巢谷字元脩眉州眉山人也尝举进士京师见举武艺者心好之谷素多力遂弃其旧学蓄弓箭习骑射乆之业成而不中第去防秦鳯泾原间所至友其秀杰与韩存宝颇相善也熈寜中存宝为河州将有功号熈河名将防泸州蛮乞弟扰邉命存宝出兵讨之存宝不习蛮事邀谷至军中问焉及存宝得罪将就逮自料必死谓谷曰我泾原武夫死非所惜顾妻子不免寒饿橐中有银数百两非君莫使遗之者谷许诺即变姓名懐银歩行往授其子人无知者存宝死谷逃避江淮间苏轼责黄州与谷同乡防而识之因与之逰及轼与其弟辙在朝谷浮沉里中未尝一见绍圣初轼辙谪岭海平生亲旧无复相闻者谷独慨然自睂山诵言欲徒歩访两苏闻者皆笑其狂谷至梅州遗辙书曰我万里歩行见公不自意全今至循矣不旬日必见死无恨矣辙惊喜曰此非今世人古之人也既见握手相泣已而道平生逾月不厌时谷年七十三矣将复见轼于海南辙愍其老且病止之曰君意则善然自循至儋数千里当复度海非老人事也谷曰我自眎未即死也公无止我留之不可则资之以行至新防有蛮窃其橐装以逃获于新州谷从之至新遂病死   徐积字仲车楚州山阳人也少孤事母尽孝年四十不昬不仕不昬者恐异姓不能尽心于母也不仕者恐一日去其亲也乡人勉之就举遂偕母之京师既登第未调官而母亡遂不复仕其后监司上其行以为郡最授楚州教授一时陈瓘邹浩皆礼之乆之致仕归山阳于是始娶而操履弥笃矣积为文怪而放耳聩甚画地为字乃始通语终日靣壁坐不与人接而四方事无不周知其详虽新且密无不先知也积尝语苏轼曰自古皆有功独称大禹之功自古皆有才独称周公之才以其有徳以将之故尔轼然其言始三嵗时丧父哭之甚哀及居母丧尤尽礼庐墓侧十余年晨昬奉几筵如事生每嵗甘露降于坟域必逾月木为连理郡守迎入学甘露又降其舍乡闾化之州具以闻赐绢三十匹米三十石后以寿终政和三年部使者言积蕴徳丘园声名显著谥曰节孝处士官其一子   东都事略巻一百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八  宋 王 称 撰隐逸传一百一   所贵乎天下之贤者出与处而已朝廷之士以进爲荣山林之士以退爲髙易曰遯世无闷又曰不事王侯此山林之士所以爲髙者与若乃应蒲车之招被旌帛之贲则孔子所谓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者亦其次也今裒取以隐逸著者列于传云   苏澄隐字栖眞眞定人也爲道士五代之际屡聘之称疾不出太祖征太原驻跸鎭阳召见于行宫时年八十太祖问以养生澄隐对曰臣之养生不过精思链气尔帝王养生则异于是老子曰我无爲而民自化我无欲而民自正无爲无欲凝神太和昔黄帝唐尧享国永年得此道也太祖说其言赐以袭衣器币澄隐年百歳而卒   陈抟字图南亳州眞源人也始四五歳戏涡水岸侧有青衣媪召置怀中乳之自是聪悟日益少时尝举进士不第遂不乐仕有大志隐武当山移居华山云台观又止少华石室每寝处多百余日不起周世宗闻其名召见因问黄白术对曰陛下爲四海之主当以致治爲念奈何留意黄白之事乎世宗命爲谏议大夫辞不受尝乗白驴欲入汴中涂闻太祖登极大笑坠驴曰天下于是定矣太宗召以羽服见于延英殿甚礼重之宰相宋琪问曰先生修养之道可以敎人乎曰抟不知吐纳修养之理假令白日冲天何益于治今天子博达古今深究治乱眞有道仁明之主正是君臣同德致理之时勤心修链无出于此琪等称叹太宗以其善相人也遣诣南牙见真宗及门亟还问其故曰王门厮役皆将相也王可知矣赐号希逸先生端拱初谓其弟子贾德升曰汝可于张超谷凿石爲室吾将憩焉二年秋七月石室成抟手书表数十言其略曰臣抟大数有终圣朝难恋已于今月二十二日化形于莲花峯下张超谷中如期而卒经七日支体犹温有五色云蔽塞洞口弥月不散抟好读书常自号扶摇子真宗幸华隂谒其祠加礼焉种放字明逸河南洛阳人也少时徃来嵩华间慨然有山林之志父死与其母隐居终南山豹林谷自号云溪醉叟又号退士闻陈抟之风徃见之放作樵夫拜庭下抟挽之而上曰君岂樵者耶二十年后当为显官名闻天下放曰放为道义来官禄非放所愿也抟笑曰人之贵贱莫不有命贵者不可为贱亦犹贱者之不可为贵也君骨相当尔虽晦迹山林恐竟不能安异日自知之太宗时召之不起母死水浆不入口者三日庐于墓侧张齐贤言放隐居求志孝友之行可厉风俗召为左司谏真宗携其手登龙图阁论天下事盖眷遇如此及辞归山迁右谏议大夫真宗东封泰山改给事中西祀汾隂转工部侍郎真宗回跸次河中时长安父老请临幸且称汉唐旧都关河雄固神祗人民无不望天光之下临也真宗意未决召放谋之放曰陛下幸长安有不可者三陛下方以孝治天下翻事秦汉侈心封禅群岳而更临游别都乆弃宗庙于孝为阙其不可者一也百司供拟顿伏事烦晚春蚕麦已登深费农务其不可者二也精兵重臣扈从车跸京国一空民心无依况七庙乎陛下冝深念之其不可者三也近臣但愿扈清跸行旷典文颂声以邀已名而已陛下当自决于清也真宗乃止王嗣宗守京兆放尝乘醉慢骂嗣宗于是嗣宗条上放不法事放遂徙居嵩山然犹徃来终南放数至阙下俄复还山尝西宴真宗令群臣赋诗杜镐以素不属辞诵北山移文以讥之真宗因出放所上时议十三篇语近臣曰放为朕言事甚众但人无知者耳放一日晨兴忽取前后章疏藁焚之服道士服召诸生饮与诀酒数行而卒年六十赠工部尚书始陈抟谓放曰君不娶可得中夀放从之放既不娶遂无子侄世衡号名将自有传   郭震字希声成都人也博学能诗才识过人淳化中尝出东郊忽赋诗曰今日出东郊东郊好春色青青原上草莫放征马食遂走京师上书言蜀将乱不报已而李顺起于卭间自是括囊不言隐身渔钓病将死其友徃问之侧卧欹枕而言其友曰子且正身震笑曰此行岂可复替名耶识者谓其临死生而不乱云有渔舟前后集行于世   李渎洛阳人魏野蜀人也渎字长源尝徃来中条山中不复仕进好聚书畵名闻于时野字仲先居陜之东郊啸咏终日为诗精絶有唐人风格皆有道之士也真宗祀汾隂以礼聘之悉不起渎嗜酒人或勉之曰吾以乐吾余年尔尝语诸子曰山水足以娯情茍遇醉而卒吾之愿也一日忽有人至其床下诵诗云行到水穷处未知天尽时言讫不见渎曰吾当逝矣亟命家人置酒顷之而卒年六十三野闻其死哭之恸后六日亦卒年六十人皆异之天禧四年诏渎野俱赠著作郎野之子闲字云夫喜为诗不乐仕进有父之志仁宗嘉其节赐号清逸处士年八十四终于家   邢惇字君雅雍丘人也尝举进士不中慨然有隐遁之意性介特不妄交游耽翫经史里人号为邢夫子真宗幸亳州以布衣召对问以治道惇不对真宗问其故对曰陛下东封西祀皆已毕矣臣复何言真宗大恱除试许州助敎惇不受卒年七十四   林逋字君复杭州钱塘人也少孤刻志为学结庐西湖之孤山喜为诗孤峭澄淡居西湖二十年足未尝履城市李及薛映为其州每造其居清谈终日而去逋临终有诗云湖上青山对结庐坟前脩竹亦萧踈茂陵他日求遗草犹喜曾无封禅书卒年六十一初逋客临江李谘始举进士而未有知者逋谓人曰此公辅之器也逋卒谘适知杭州为制缌服与其门人哭而塟之刻临终之诗纳之圹中赐諡曰和靖先生   徐复字复之建州人也尝游京师举进士不中退而学易通流衍卦气之法自知无禄故不复进防淮浙间数年凡天文地理遁甲占射诸家之说读之必得其冝因听其乡人林鸿范说诗之所以用于乐者忽若有得遂举器求乐之夲而晓然知律吕防妙动作之制时胡瑗作钟磬大变古法复笑曰圣人寓器以声今不先求其声而更其器是可用耶卒如其言庆厯初范仲淹过润州问复以衍卦占之今夷狄无动乎复为占西邉用兵月日无少差其后与郭京同召对问以天时人事复举京房易卦推今年所配年月日时当小过刚失位而不中宜在彊君德仁宗又问明年主何卦复对曰乾卦用事说至九五而止又问前年京师黒风其咎何在对曰其兆在内应豫王之丧乎明日特除复大理评事固辞乃赐号冲晦处士授其子发校书郎复履尚髙洁徙居杭州十余年卒年八十京好言兵范仲淹数荐之故与复同召焉   髙怿字文恱髙祖季兴唐末徙荆南之地子孙因家焉怿少孤养于外氏年十三能属文通经史闻种放隐终南山怿亦筑室豹林谷放见而竒之与张嶤许勃号南山三友防准荐之不起景祐中朝廷録国初侯王后怿推其弟忻得一官范雍守京兆建学召怿授诸生经从之者数百人康定中杜衍请赐以处士号特除大理评事怿固辞仁宗嘉其守改赐安素处士文彦博又荐其经行先尝赐良田五顷矣至是复赐第一区既又除光禄寺丞辞不受卒年七十一有少防渚宫集续东臯子兵源挂冠録烟霞志凡数十卷怿喜读书为文有法而诗清淡有古风论唐以来至宋衣冠氏族人物皆见其夲末攷之载籍不谬尝夣白衣持书自为白鹿洞主因作诗识之后二十年昼寝复夣之其卒塟白鹿乡张俞字少愚益之郫人也少耆书好为诗尝举进士不中又举茂才异等不中属西戎犯邉乃上书陈攻取十策谓当无事之日人自矜贤及有事之秋主随其辱宰相吕夷简曰魏元忠所上书不及也诏以为校书郎而请授其父仍召俞赴阙俞不起乃上夷简书曰今之机务之大冝有内外先治乎内后治乎外则天下可安矣所谓内者百官也外者敌国也今天下一家天子幸于安逸无所制作建官授职务于因循而不知百官用邪毒民乱政为国家之患也夫王者命官夲以安上也行政也牧民也和敌国也平暴乱也兴礼乐也欲传道而固后嗣也今小人丛处列位内外滋蔓壊先王之法蔽天子之德使泽不下流身任卿大夫之位而为蟊为贼俾民怨愤由是敌人反噬隂结凶丑傲然有争天下之志盖治失于内则祸生于外自然之势也噫防敌之患固大矣然未若守宰之患为大也今则正百官守宰之事使民恱天子之泽则疆外之患何难去哉夫四夷之为暴自古而然矣歴观自古敌国之彊但有暴而无僭今敌人建位号威伏群夷且百年矣国家惟乆长之计休兵务农以尊社稷未遑诛伐含垢忍耻为隣好权时之策也若元昊者岂其比哉父子据河南朔方之地五十年先帝用覊縻之义授以节位冠侯王义同宗室以至于今恩德至逺也而敌心怙乱假号欺天此宁可忍国家四圣传授八十余年兵革不用三十余载财富于古兵倍于初武夫谋臣充庭溢列不能以此时议除天下之患而论者止欲休兵息民以柔服逺徒虗语尔是羣臣不能雪先帝之愤纾今日之忧除国家之雠明万世之统将何以示四方传后嗣乎谓冝运谋决策以安万邦然而决策定乱在于大者则小者可拱而取今能诡制敌人散其隂谋使与叛丑疑贰有结国家之心间诱西凉羣夷勿与贼结则敌人可得而天下定矣范仲淹以谏诤而遭摈斥若外徇物望内惟邦夲冝委重柄而授之王德用雄毅寛政世济其武大军乐为之用冝起之放黜授以斧用督三秦亦人望也茍能行此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夷简甚重其言又下诏敦遣复不起其后大臣屡荐凡六诏起之卒不起遂隐居青城山之白云溪文彦博守蜀髙其行田况继彦博尤重之每见必倒屣尝谓僚佐曰斯人用之便可作正言司谏不用则岩谷一病叟耳俞为人不妄忧喜性髙情淡有超然逺俗之志卒时年六十五有文集三十卷邵雍字尧夫卫州人也刻厉为学夜不枕席者数年有王豫者以师自居闻雍学易召而欲敎之雍徃见豫与语三日蹶然起拜雍尝适呉楚过秦鲁客梁晋而归徙居于洛士人道洛者必过其庐与人言必依于孝悌忠信乐道人之善不及其恶故贤不肖无不亲之其学自天地运化隂阳消长皆以数推之逆知其变世无能晓之者而雍内以自乐浩如也初举遗逸试将作监主簿熈宁初以为颍州团练推官与常秩同召而雍卒不起居洛三十年而卒年六十七赠著作郎諡曰康节有书十二卷曰皇极经世诗二十篇曰击壤集子伯温常秩字夷甫颍州汝隂人也尝举进士不中退而为自得之学尤长于春秋居于陋巷二十余年澹如也欧阳脩王安石闻而称之士论亦翕然归重嘉祐中脩荐于朝以为颍州敎授又除国子监直讲又以为大理评事知长葛县皆不赴于是声名愈髙神宗闻其名诏有司以礼敦遣秩入对神宗问曰先朝召卿何以不起秩曰先帝容臣不起陛下不容臣不起因问当今何以免民冻馁秩言法制不立当今之大患也因求归神宗以为右正言直集贤院俄兼舍人院迁天章阁侍讲同修起居注秩辞直舍人院修起居注未防又求去神宗惊曰方頼卿德义何遽求去也熈宁七年迁寳文阁待制兼侍读明年又求去已而病不能朝乃以为西京留司御史台归颍而卒初秩隐居求志不肯出仕世以为必退者也及王安石更定法令士大夫沸腾以为不便秩在闾阎见所下诏独以为是被召遂起然在朝亦无所发明闻望日损既卒赠右谏议大夫   臣称曰常秩以隐逸应聘而不能尽性知命乃务求茍合是岂知易所谓君子之道者哉故虽名列隐逸殆亦赧然矣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畧卷一百十九  宋 王 称 撰外戚传一百二   司马迁谓受命帝王盖亦有外戚之助然任之以政假之以权则未有不为患者也祖宗鍳前世之祸徒尊以髙爵宠以厚禄使之贵而无位髙而无民此祸乱之所以不作也于乎规摹逺矣   杜审琦定州安喜人也昭宪皇后之兄父曰爽昭宪兄弟五人审琦其长也次审玉次审琼次审肇次审进世居常山以积善闻乡里初宣祖自北南来天大寒因避雪于爽之庄院爽见其状貌甚爱之家人曰当以为四娘子舍居壻四娘子即昭宪也审琦仕后唐终义军指挥使审玉早卒   审琼建龙初以元舅拜左领军将军改左龙武军大将军干德初领富州刺史权判右金吾街仗兼领歩军司事卒年七十赠太保宁国军节度使諡曰恭僖审琼性淳质宿卫忠谨人皆称之景德三年赠太师   审肇起家为左武卫上将军赐第于京师开寳中为右骁卫上将军出知澶州河大决东汇于郓濮民罹水害太祖乃免审肇官归第俄复故官令致仕卒年七十二赠太保昭信军节度使諡曰温肃后又赠太傅   审进起家为左神武大将军改右羽林将军干德中领贺州刺史知陜州迁保义军留后拜节度使太祖郊祀于西京审进来朝于是宠赉甚厚遣还任太平兴国二年许昌裔者为虢州刺史审进捃其阙失事太宗以右拾遗李干鞫之干因请支郡不复藩镇皆得专逹支郡不藩镇自此始也太宗征太原审进老矣愿率所部击贼不许太宗幸大名劳军留审进廵徼京师复归陜拜右卫上将军领静江军节度使太宗耕籍田加开府仪同三司卒年七十九赠中书令諡曰恭惠审进镇陜二十余年劝农敦夲民庶便之然居富贵略无骄矜之色人服其醇厚又赠尚书令追封京兆郡王诸子彦圭彦钧彦彬皆为显官   王继勲孝明皇后之同母弟也国初以后故为内殿供奉官累迁龙防右厢都指挥使领彰州防御使太祖将伐蜀命继勲戒期将大阅继勲素与马仁瑀不相善太祖为出仁瑀密州继勲寻迁保宁军留后权领侍卫歩军司事继勲所为不法防新募兵千余人雄武多无妻子继勲纵令都下掠人子女太祖闻之大怒捕得百余人斩于市时后已崩太祖念之故继勲得免也其后复为部下所讼太祖罢其兵柄以为彰国军留后继勲自以失职常怏怏专以脔割防婢为乐太祖怒削其官爵流于登州未至以为右监门卫率府副率开寳中分司西京继勲残忍愈甚彊市民家子女以备给使小不如意即杀而食之太宗即位人有诉其事者诏鞫之遂弃市僧惠广者尝与继勲同食人肉太宗先令折其胫而后斩之   贺令图父怀浦孝惠皇后兄也仕军中为散员指挥使出为岳州刺史领兵屯三交从杨业北征死之令图少谨愿太宗在藩邸得左右及即位以为供奉官改绫锦副使知莫州迁崇仪使知雄州领平州刺史为幽州行营壕砦使以所部克涿州防父死起为六宅使本州团练使防瀛州屯兵初令图握兵在邉十余年恃旧恩每入奏事辄言幽蓟可取太宗信之遂有岐沟之败令图贪功而寡谋虏将耶律宁号于越者使人绐令图曰我获罪夲国愿归南朝无路可防君侯幸留意焉令图信之旣而于越率众入防王师败于君子馆于越传言军中愿得见雄州贺使君令图谓其来降即引戏下数十骑逆之将至其帐于越据胡床骂曰汝常好经度邉事乃来送死耶麾左右缚令图以去令图时年三十九刘羙字世济益州华阳人也夲性龚章献明肃皇后之父曰通少军籍建隆初征岭南有功为虎捷都指挥使领嘉州刺史从征太原道卒羙以鍜金为业真宗为襄王时后自蜀来因张耆以进耆得之羙所眞宗即位以后为羙人乃更羙姓以为后兄补三班奉职迁右侍郎石保吉之在陈州也大治廨舍修城壁不以闻防有言其扰民者遣羙察其事羙曰保吉受国恩列藩阃营缮过度诚有之自余保无他患眞宗意乃解还朝为閤门祗侯防兵屯于汉州徙嘉州召还提防在京仓塲后正位中宫迁南作坊使天禧初迁洛苑使领勤州刺史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改侍卫马军都虞候迁武胜军留后以卒年六十赠太尉昭德军节度使其后章献临朝父通累赠太师封魏王   李用和字审礼章懿皇后母弟也少穷困刘羙得之于民间奏以三班奉职章懿薨除礼宾副使累擢庆州观察使迁永清军留后为真定府定州路副都总管旧制公使钱正任以上许私用而用和悉以为军费不留于家庆歴二年拜建武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以老拜宣徽北院使改镇彰信加同平章事进南院使兼侍中卒年六十二赠太师中书令追封陇西郡王諡曰恭僖用和起民间以帝舅位将相而小心避权势阖门谢客此其所长也诸子璋玮有闻   璋字公明初补三班借职歴閤门祗候迁閤门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象州防御使拜天平军留后知澶州改曹州河决澶渊坐降邢州观察使复为留后拜武胜军节度使为殿前副都指挥使仁宗宴近臣于羣玉殿酒酣命酌二大琖饮韩琦及璋如有所属者仁宗崩执政欲京城増甲士璋曰素队例也不可昜时禁卫相告故事内给食物中有金旣而果赐食众视之无有也纷纷以为言璋呼什长谓曰尔曹衣食县官而敢諠乎諠者斩众乃定徙镇建雄为殿前都指挥使出知郓州应天鳯翔府许邓郢三州歴镇武成镇安振武卒年五十三赠太尉諡曰良惠   玮尚仁宗女兖国公主拜驸马都尉为西京左藏库副使累迁濮州团练使安州观察使玮貌寝与主不恊而玮所生母又忤主意主夜叩禁门入诉于是谏官司马光上疏曰臣闻太宗时姚坦为呉王宫翊善每谏王过失左右敎王诈疾不朝太宗召王乳母问起居状乳母曰王以姚坦检束严故成疾耳太宗怒杖之数十太宗非不知爱其子也诚以爱之则莫若纳之于善若纵其所欲不忍谴呵适所以害之也齐国献穆大长公主太宗之女真宗之妹陛下之姑于天下可谓贵矣然献穆公主仁孝谦恭备尽妇道爱重其夫无妬忌之行至今天下称妇德者以献穆公主为首臣谓陛下敎子以义宜以太宗为法公主事夫以礼宜以献穆为法今陛下曲徇公主之意使之无所畏惮陷入于恶将何以行四方之风垂来世之则乎已而公主不安于李氏诏玮出知卫州公主入居禁中而玮母杨归其兄璋散遣其家人光言陛下追念章懿皇后故使玮尚主今乃母子离防家事流落陛下独无露之感凄恻之心乎玮旣责降公主亦不得无罪仁宗感悟诏公主降封沂国待李氏恩礼不衰未几主徙封岐国玮复拜驸马都尉主薨玮坐奉主无状贬郴州团练副使陈州安置遇赦还京师累拜节度使歴镇建武平海元祐八年卒   张尧佐字希元河南人也温成皇后之从父举进士歴宪州筠州推官尝知管城县稍迁三司户部判官又为副使擢天章阁待制知开封府加龙图阁直学士除端明殿学士拜三司使是时谏官御史言尧佐主大计诸路困于诛求内帑疲于借助仁宗方祀明堂问以经费尧佐曰固已办矣皇祐二年除淮康军节度使群牧制置使宣徽南院使景灵宫使于是知谏院包拯上疏曰陛下即位仅三十年奉承祖宗谟训未有失道败德之事乃五六年来超擢张尧佐群口窃议于下然而迹其过不在陛下在女谒近习及执政大臣也盖女谒近习动静伺陛下之所为而执政大臣不思规陛下以大义乃从谀顺防髙官要职唯恐尧佐不满其意以陷陛下私昵后宫之过此岂有爱君之心哉以本朝故事言之昭宪皇后诞生祖宗有基命之烈其弟审进穷老才得一节度使雷有终以工部侍郎讨平西川止得宣徽使李至于先朝有东宫之旧自工部尚书参知政事裁用为武胜军节度使钱若水任枢宻副使为三司使夏竦自三司使户部尚书止得散节度使后二年方加宣徽使郑戬亦曾任枢宻副使为资政殿大学士二年得宣徽使又一年乃除节度使今尧佐谓之亲则孰若杜审进谓之贤而功孰若雷有终李至钱若水之流而宣徽节度使并以与之可乎旣而御史中丞王举正谏官呉奎等弹奏尧佐恩宠太过至留百官班廷议遂罢宣徽景灵二使三年复以宣徽南院使徙镇天平卒年七十二赠太师尧佐慿戚里以进而家法不脩为世所鄙云曹佾字伯容慈圣光献皇后兄也初为右班殿直慈圣位中宫迁左侍禁閤门祗候累拜郓州观察使迁安化军留后除建武军节度使宣徽北院使尝知澶青许郓州改镇保静又改保平加同平章事景灵宫使兼侍中拜防国军节度使守司徒兼中书令中太一宫使封济阳郡王国朝以来异姓未有兼中书令者赠官则有之生除中书令惟佾而已神宗一日敕中使召之见于便殿与同至庆寿宫慈圣愕然遽止之曰外戚自来未有辄入禁掖者安可以我开其端神宗曰聊以慰骨肉之情他人固不可也时左右已预办宴具神宗亲奉觞慈圣自酌酒以授佾佾跪饮之次则钧天盛奏丙夜酩酊而罢以御前红烛送归佾爱姬慧夫人者迎门谓曰王何所之而迟留至此耶佾曰吾到天上来耳慈圣崩旣免丧佾请郡神宗曰时见舅如面庆寿宫奈何欲逺朕得非待遇有不至乎神宗尝谓大臣曰曹王虽以近亲贵然端谨寡过善自保实纯臣也哲宗即位加守太保薨年七十二赠太师追封沂王佾为人乐易仪观颀秀通音律善奕射当英宗神宗哲宗之际以元舅之重其所以尊宠者为当时之冠云子评为平海军节度使诱安德军节度使诱子戬戬子湜湜尚徽宗女崇德帝姬髙士林字才卿宣仁圣烈皇后弟也母即慈圣光献皇后之姊士林以慈圣恩补右班殿直累迁西头供奉官进内殿崇班士林将家子独喜儒学阅经史能通其防英宗尝以谨守法律四字诲之曰能此则为良吏矣士林官至德州刺史治平中卒神宗即位赠昭德军节度使子公绘公纪由戚里至节度使皆有贤称   向宗回字子发钦圣宪肃皇后弟也自幼侍禁用后恩擢温州刺史哲宗时迁至相州观察使徽宗即位除彰德军留后钦圣垂帘拜安国军节度使徙镇保信镇南建中靖国初封永阳郡王改镇宁海大观初诏曰朕以钦圣宪肃皇后受哲庙之顾托黜相臣之异心援翊冲人付畀神噐亲属未加褒显其议所以崇报之遂除宗回开府仪同三司进封安康郡王移镇保平徙王汉东二年有告宗回帷薄不脩者令开封府鞫治御史中丞呉执中临问召所使季吹笙引宗回女并张响鐡等验问具得其实遂以太子少保致仕执中言陛下以宗回元舅之故不忍致之法奈天下何诏曰宗回于钦圣宪肃皇后为亲弟朕以噬肤之恩不忍行法其削夺在身官爵郴州安置行一二日追还逾年尽复故职宗回性骄然以才称卒年六十三諡曰荣纵   宗良字景弼以后恩授右侍禁累擢秀州刺史哲宗时迁至利州观察使徽宗即位迁昭信军留后钦圣垂帘拜奉国节度使与兄宗回同宣制徙镇清海封永嘉郡王始蔡京交结宗良兄弟及内侍裴彦臣外议詾詾及钦圣还政宗良尚与政谏官陈瓘上疏曰宋有天下一百四十一年矣太平之久尧舜三代乃至汉唐皆不及也祖宗以圣继圣古无有也母后继有圣德亦古无有也宋德方隆内外无患然而以臣所闻宜与戒者有一事焉恐陛下未之知也皇太后未之知也向宗良兄弟交通宾客漏泄机密陛下与皇太后知之乎陛下受天眷命皇太后有定大策之功陛下永思所以图报而已假借外家岂足以为报乎宗良等依倚国恩慿借慈防夸目前之荣盛不念倚伏之可畏所与游者连及侍从希宠之士愿出其门遂使物议籍籍或者以谓万防之事黜陟差除皇太后至今尚预政也自古戚里侵权便为衰世之象外家干政即是亡国之夲臣区区之言有益于朝廷有补于外家此国家治乱之机也徙镇镇东武宁大观二年移宁海加开府仪同三司请老不许宗良旣贵母董氏年九十尚无恙封燕国太夫人宣和元年董氏卒明年有诏起复制曰念先后之同气惟仲舅之独存宗良固辞丧未除而薨年六十六赠少保   东都事略卷一百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  宋 王 称 撰宦者传一百三   宦者之祸见于前载者尚矣太祖开基所用宦者不过五十人但掌宫掖之事未尝令采他事也尝有中黄门因祷祠山川于洞穴中得怪石形类羊者取以为献太祖曰此墓中物尔何以献为命碎其石杖其人其不受佞也如此厥后宰相欲以王继恩为宣徽使而太宗不可真宗欲以刘承规为节度使而宰相不可圣君贤相所以防防杜渐者一至是哉自李宪节制诸将于西邉而童贯因之以握兵秉徽宗既宠用贯而梁师成坐筹帷幄文武二柄归此两人宰相特奉行文书而已内而百司悉以宦者兼领外而诸路则有亷访承受之官宦者之势盛矣小人之耆利无耻者争趋其门反以所得为荣者可胜数哉萧墙之忧识者以为将遂如汉唐之季矣夫何变起夷狄都人愤怒至抉其种类而杀之而童梁亦以误国诛宦者之祸于是泯矣虽然不可以不戒也   王继恩陜州人也初养于张氏名徳钧开宝中复姓王氏太祖时为内侍行首太祖崩继恩执役永昌陵迁宫苑使端拱中以昭宣使领皇城司李顺乱于蜀以继恩为两川招安使率兵讨之继恩由小劒门路入研石砦大败之遂平劒州又平阆緜二州乗胜至成都破贼十万斩首三万遂平蜀于是宰相请用继恩为宣徽使太宗曰宣徽使执政之渐也不可宰相言继恩有平蜀之功非此无以酬之太宗怒切责宰相乃议别立宣庆使以宠之召还领桂州观察使始继恩善结党邀名誉乗间敢言士大夫好进者多趋之有潘阆者卖药成都工于诗继恩荐之召见赐进士第未防太宗察其狂妄追还诏书继恩又与参知政事李昌龄知制诰胡旦相结太宗崩继恩与昌龄且有异议皆抵罪继恩黜为右监门卫将军均州安置仍籍其家卒于贬所   刘承规字大方楚州山阳人也建隆中补髙班太宗时拜北作坊使迁洛苑使至道中与周莹同佥书枢宻宣徽诸房公事领胜州刺史佥书宣徽院真宗议封泰山以承规领发运使累迁应州观察使以疾除左骁卫上将军安逺军留后致仕承规性忠谨得幸于真宗病革求为节度使真宗以问王旦旦曰他日将有求为枢密使者奈何乃止卒赠左卫上将军諡曰忠肃承规本名承珪真宗为改今名云   秦翰字仲文真定钜鹿人也年十三给事黄门迁髙品为入内押班尝使李继迁还言继迁未賔之状且曰臣一内臣不足惜愿再徃手刺之虽死不恨也太宗嘉其忠赵保忠以夏台叛李继隆率师问罪以翰监其军保忠就擒以功拜崇仪使王均反为川峡招安廵检使五战五捷遂克益州还朝迁皇城使入内都知翰为人倜傥有武功以方略自任性温谨诸帅有刚很不和者翰皆得其驩心又轻财好施与士卒同休戚以故众心乐为之用改昭宣使迁平州团练使卒年六十四赠贝州观察使   张崇贵真定人也太祖时为内中髙品太宗时累加右班副都知改洛苑使真宗授李继迁节度使以崇贵使于继迁使还领蒋州刺史继迁死其子德明袭爵又以崇贵使于德明德明既纳欵凡邉防事冝经制大小皆崇贵主之以功迁皇城使诚州团练使内侍省左班都知加昭宣使领鄜延路钤辖崇贵乆在西鄙善识蕃夷情状西人颇畏服之卒年五十七赠丰州观察使周懐政本并州人也父绍忠为内侍从太宗征河东得于乱尸之间养以为子给事禁闼颇専勤数年间擢为押班都知累迁昭宣使英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常侍内廷权任颇重真宗建皇太子以懐政给事东宫又领皇城司于是附会者众有位居已上者必排抑之中外帑蔵皆専取而多入其家性庸鄙酷好妖妄有朱能者本永兴军民家厮养遂赂其亲信得见因与亲事卒姚斌等妄谈神仙事懐政甚惑之援引能为永兴军监押于干祐县伪造天书上之能因是累至御药使领阶州刺史令于终南山修道观假托鬼神言国家休咎或臧否大臣朝士真宗渐疎之懐政忧惧而未有以发也防真宗不豫自疑不起常卧枕懐政股与之谋欲命太子监国懐政自以为东宫官也遂议立太子废皇后黜丁谓用冦凖潜召杨崇勲等与之谋崇勲等反以情告丁谓谓夜徃曹利用第计之翌日利用入奏其事懐政坐诛仍捕朱能并其党悉诛之   雷允恭开封人也初为黄门颇惠黠稍迁入内殿头给事东宫周懐政伪为天书允恭与发其事及懐政死擢内殿崇班迁承制再迁西京作坊使普州刺史入内内侍省押班章献明肃皇后初临政丁谓潜结允恭凡机密事令传达禁中由是允恭势横中外山陵事起允恭请效力陵上章献曰吾虑汝有妄动恐为汝累也乃以为山陵都监允恭驰至陵下司天邢中和为允恭言今山陵上百步法宜子孙类汝州秦王坟允恭曰何不就中和曰恐下有石与水耳允恭曰上无他子若如秦王坟何不可中和曰山陵事重踏行覆按动经月日恐不及七月之期耳允恭曰第移就上穴我走马入见大后言之允恭素贵横人不敢违即改穿上穴及允恭入白其事章献曰此大事何轻易如此允恭曰使先帝冝子孙何惜不可章献意不然之曰出与山陵使议可否允恭见山陵使丁谓具道所以谓唯唯而已允恭入奏曰山陵使亦无异议矣既而上穴果有石石尽水出已而事发并坐盗金宝赐死而籍其家中和流沙门岛丁谓寻窜海上   阎文应开封人也给事掖庭积迁至入内副都知仁宗初亲政与宰相吕夷简谋以夏竦钱惟演皆章献皇后之党欲罢之退以语郭后后曰夷简独不附太后邪但多机巧耳由是并夷简罢夷简素与阎文应相结乆之乃知事由郭后夷简由是怨后及夷简再相因后与杨尚二美人争宠后以此废而杨尚二美人宠益甚仁宗未能去也文应早暮入侍言之不已仁宗强应之曰诺文应即命氊车载二美人出二美人涕泣词说云云不肯行文应骂曰官婢尚何言驱使登车翌日以尚氏为女道士居洞真宫杨氏别宅安置郭后已废仁宗悔有复后之意文应大惧会后有小疾文应挟太毉诊视数日乃言后暴薨文应累至昭宣使恩州团练使时谏官劾其罪请并其子士良出之以文应领嘉州防御使为秦州钤辖改郓州士良罢御药院为内殿崇班始杨尚二美人之出宫也左右引陈氏女入宫父号陈子城杨太后尝许以为后宋绶不可王曽吕夷简蔡齐相继论谏陈氏女至掖庭将进御士良闻之遽见仁宗仁宗披百叶择日士良曰陛下阅此岂非欲纳陈氏女为后邪仁宗曰然士良曰子城使大臣家奴仆官名也陛下纳其女为后无乃不可乎仁宗遽命出之文应徙相州钤辖以卒赠邠州观察使   任守忠字稷臣始以防为入内黄门累转西头供奉官领御药院坐事废乆之复故官稍迁上御药供奉初章献明肃皇后听政守忠与都知江德明等交通请谒权宠过盛仁宗亲政出为黄州都监又谪监莫州酒税稍迁潭州都监徙合流镇西鄙用兵又为秦鳯泾原路驻泊都监以功再迁东染院使内侍押班出为定州钤辖加内侍副都知累迁宣政使洋州观察使为入内都知英宗即位拜宣庆使安静军留后初英宗不豫守忠交乱两宫语言诞妄于是知谏院司马光论守忠离间之罪以为国之大贼民之巨蠧乞斩于都市遂贬保信军节度副使蕲州安置守忠乆被宠幸用事于中人不敢言其过及贬中外快之乆之起为左武卫将军致仕卒年七十九   李宪字子范开封祥符人也始为入内黄门稍迁供奉官为太原路走马承受数论邉事从王韶取河州以功加遥郡团练使熈宁七年木征合董氊鬼章之兵攻破踏白城河州危诏趣宪赴之宪驰至军晨起帐中张敕字黄旗告吏士曰此旗天子所赐也视此以战帝实临之士卒呼奋用命会王韶领兵至进释河州围宪大破之回军古河州木征降以功加宣政使嘉州防御使为入内内侍省押班交州叛以赵卨为安南招讨使宪副之未行禼上言朝廷置招讨副使军事须共议至节制号令即宜归一宪衔之由是屡纷辨上前遂罢宪以郭逵为招讨而禼副之九年以宪计议秦鳯熈河路经略司边事于是御史中丞邓润甫御史周尹蔡承禧彭汝砺言自诗书以降迄于秦汉魏晋周隋不闻有以中人为将帅者唐明皇时覃行章乱黔中始以杨思勉为招讨使唐之祸萌于此代宗时鱼朝恩几危社稷宪宗用吐突承璀卒以轻谋弊贼得罪后世陛下其忍袭唐故迹而忘天下之患乎又言鬼章之患小用宪之患大宪功不成其祸小有成功其祸大章再上弗听冷鸡朴诱山后生羌扰邉木征请自效宪听之木征盛装以出诸羌耸视皆无闘志我师乗之获级生降以万计斩冷鸡朴董氊惧即遣侍胡奉贽效顺加宣州观察使入内副承旨又迁宣庆使神宗问罪西夏命五路出师宪领熈河兼秦鳯建大将旗鼓节制诸军遇贼破之进驻女遮谷收复兰州诏宪领兵直趋兴灵平荡夏贼而宪不前独髙遵裕以环庆泾原师至城下狼狈而还除泾原路经略使加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永乐城告急宪赴援至延州而城已陷复还熈河仍兼秦鳯军马贼入兰州攻破西关降宣庆使已而宪败贼于定西城明年夏人大入围兰州十日不克粮尽引去宪选精骑渡河与贼遇破之坐妄奏获贼功状罢内省职事哲宗即位以为提举崇福宫御史中丞刘挚劾其贪功欺防之罪降右千牛卫将军分司南京居于陈州未几复观察使提举明道宫卒年五十一绍圣元年赠武泰军节度使諡曰敏恪又改曰忠敏宪以中人为将虽能拓地降虏而贪功罔上伤财害民贻患中国云   王中正字希烈开封人也因父任补入内黄门熈宁初为礼賔使迁六宅副使帯御器械从王韶入熈州以功迁作坊使嘉州团练使擢内侍省押班吐蕃围茂州中正率陜西兵将援之围解进昭宣使内侍省副都知迁防御使王师问罪西夏以中正佥书泾原路经略司公事诏五路之师皆会灵州中正失期粮道不继士卒多死有旨权分屯鄜延并边城砦以俟后举中正请罢省职因迁金州观察使提举西太一宫坐前败降秩二等元祐初言者再论中正违诏不赴兴灵防师之辠复降秩二等乆之提举崇福宫绍圣初复嘉州团练使卒年七十一   朱用臣字正卿开封人也为人有精思彊力以父防职内省神宗修补废弊用臣经画区处多称上意创东西府筑京城建尚书都省起太学立原庙导洛通汴凢大工役皆用臣董其事性敏给善傅会神宗多访以外事朝士徃徃谄附之权势震赫一时积劳至登州防御使加宣政使元祐初言者论其罪降为皇城使添监太平州酒税绍圣初复宣政使庆州团练使内侍省押班进瀛州刺史宣庆使迁蔡州观察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以疾卒赠安化军节度使諡曰僖敏諡议谓用臣为广平宋公有天子念公之劳乆徙于外之语丰稷论奏以为凡称公者皆须耆宿大臣与乡党有徳之士其曰念公之劳乆徙于外斯乃古周公之事于用臣非所冝言也望赐详酌止令赐諡论者是之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一  宋 王 称 撰宦者传一百四   童贯开封人也始出李宪之门性巧媚自给事宫掖善测人主意元符末徽宗置局于钱塘且访求古法书图画之属贯以内供奉主之蔡京方谪居与之游京有能书名自书屏障扇帯阶贯以进逾年入为尚书左丞京徳其辅已既相始开边议收复青唐起王厚为经略使合诸道兵十万用李宪故事命贯为监军师行及敌会禁中火徽宗以手书驿止贯贯视之遽纳靴中厚访其故贯曰上促成功耳竟出师遂复湟中及鄯廓等州由内客省使除景福殿使澧州观察使内臣寄资转行至两使自此始也俄为熈河兰湟秦鳯等路经略安抚制置使累迁武康军节度使中太一宫使出讨溪哥臧征仆哥复积石军洮州以功徙镇奉宁时大观二年也贯恃功稍自専军政选置将吏官属皆取中旨不复干朝廷寖忤京意徽宗欲除贯开府仪同三司京曰贯以宦者建节钺过矣使相岂所当得邪乃止自是两人始交恶政和初奉使契丹移镇武信时京已罢相使人言于徽宗曰遣使以宦者为之是中国为无人矣无乃为敌所窥乎徽宗报曰敌人以贯破青唐名闻四夷欲见之耳彼要我因觇之不亦可乎敌方肆纵故贯所赍皆殊异珍腆虽二浙髹蕂之具悉遗之务以瓌侈相夸使还益用事庙谟兵柄皆属焉初夏国恃横山诸族强劲善战与中国抗自种谔灵州战不利李宪始图进筑不克行贯欲成宪谋遂领六路边事以太尉为陜西河东河北宣抚使迁开府仪同三司权佥书枢宻院河西河北两房事于是徽宗曰元丰官制枢宻院官置知院同知院事其佥书院事未尝除授赵瞻王岩叟刘奉世并系元祐差除今童贯宣抚陜西等路帯行佥书与官制有碍贯见系仪同即宰相之任也可改为权领枢宻院事改镇威武宁江拜太保河中节度使迁太傅厯山南东道劔南东川二镇封益国公贯将诸道兵六七年穷讨深入立军垒建堡砦平阳瞎令古仁多泉臧底河及筑靖夏制戎伏羌等城以至萧关故骨龙砦斥池置烽燧扼据要害谓可制西贼死命逼大将刘法使北取朔方法不可贯曰君在京师时亲受命于上前自言必成功今乃以难告何也法不得已引军出塞夏人伏兵击杀之贯隠其败而以捷闻使百官入贺议者切齿而莫敢言关右为之扰然夏人亦大困乃因辽人纳欵请和且以誓表进许之前所未有也已而夏使来贺生辰授以誓诏辞不取贯莫能屈但严廹舘伴使强之而去还及境遂弃之以归延安帅贾炎得而表上之贯始大沮祖宗法属羌不授汉官有功则于蕃官转迁至是则引拔之或至节度使弓箭手有分地得以保其乡里坟墓至是则皆使居新边禁军逃亡者罪至死不贷至是则许改刺别军边备军政自贯壊矣贯之使辽也燕人有马植者得罪于其国闲道邀贯为言取燕之防贯信之约其来归至则藏之家奏赐姓名为赵良嗣即条上平燕之防大氐谓云中根本也燕蓟枝叶也当分兵挠燕蓟而后以重兵取云中选使由登州聘金国于海上议夹攻辽取燕云十四州地使者徃返项背相望贯因选西师宿将防京师又令环庆鄜延军与河北禁军更戍储兵粮备战具植旗伐鼔克日以发会方腊叛命贯南讨以为江浙淮南等路宣抚使倾所聚兵以徃徽宗以贼炽为虑亲握贯手送之曰东南事尽以付汝不得已者径以御笔行之贯至浙部知华石纲为民害命其属董耘草诏罢去之民大恱腊亦就擒以功进太师封楚国公复宣抚陜西河东河北路贯方被命讨贼滞留东南而金人使至徽宗颇悔结约贯党待之湏其归请益卒徽宗意遂决宣和四年女真报辽主延禧败走邀我师夹攻于是贯统诸将兵十五万屯近边至雄州遣张寳赵忠谕耶律淳举国内附淳执二人斩之又令人谕易州土豪史成献其地成执以送燕亦斩之复募马扩赍军书入燕辽将大石林牙者谓王介儒曰过河语童贯欲和即还作善邻不欲和请以军相见毋令诸军徒苦也遂遣种师道及髙阳帅和诜全兵驻白沟杨可世轻兵趋兰沟甸淳益兵二万度沟挑我军诜坚壁自守贯廹令退师师道力陈兵可进不可退敌壁相衔退必遭袭贯再三趋之不得已军却大风雪及之敌以败盟责我追我军至古城南而还以辽人尚强未易图乃以探报不实归罪于诜奏黜之遣刘韐即驿与介儒议再脩好徽宗闻之亦诏班师命诸将分屯贯自瓦桥关还时蔡攸以副使至河间闻淳死郭药师以涿州降军势稍振贯复趋雄州宰相王黼力主再兴师之议悉诸路兵二十万防三关诏贯攸毋归异议者斩辽后萧氏遣使奉表称蕃乞损嵗币以复旧好贯怒其不纳土麾而去之督刘延庆入新城刘光世入易州郭药师精骑由间道袭燕已而败绩诸将杀杨可世以降延庆气夺不能军退师敌益张追奔至涿州舒左右翼包之我师复大败自熈宁以来累世所积军实埽地尽矣贯再举取燕不能下惧无功状以归又宻遣赵良嗣等使金人图之金人已取燕志益骄使四五徃返邀索不已卒以辽人旧嵗币为数四十万又益以六州代税缗钱百万奉誓书以徃方命交地五年贯与攸以兵入之先曰交割后曰抚定仅令诸将脩隍堑列蹊隧定疆畛问疾收胔止舎少休燕之金帛子女职官民戸悉为金人席卷而去盖殚国力以数百万计所得者空城而已贯上表告功落节钺为真太师加封徐豫国公遂乞上尊号徽宗不许越两月命贯致仕金人再取蔚州入飞狐灵丘两邑且絶交山后之议眀年复起贯领枢宻院事河北燕山府路宣抚使如太原又眀年封广阳郡王未防边遽至尼堪将南侵贯遣马扩辛兴宗徃聘窥之敌以纳张觉责我且驰使太原告相国已兴兵贯厚礼之且曰如此大事何不素告我使者令贯速割河东北以河为界贯闻之气褫抟手无他防亟谋还太原帅张孝纯谯之曰金敌渝盟大王当会天下兵极力榰梧今大王去人心摇矣是举河东与贼也河东为贼有河北亦岂能保邪贯怒叱之曰贯受命宣抚非守土臣欲留贯置帅臣何为孝纯抚掌叹曰平时重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畏慑如此身为大臣不能以死排难止欲奉头防窜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贯甫至京师而敌骑已长驱向阙钦宗即位徽宗居于龙徳宫贯賛徽宗南廵仓皇扈从载其帑衔舳拥兵自卫防汴而下徽宗方过浮桥随驾卫士攀望号恸贯拥徽宗以行惟恐不速令亲兵引弓射之卫士中矢而踣者百余人闻者莫不扼腕而流涕于是谏官御史至于国人交章论其罪请诛之先贬为左卫上将军池州居住连谪昭化军节度副使吉阳军安置行未至下诏数其十罪命监察御史张澂迹其所至诛焉追至雄州涖斩之家属皆徙吉阳贯握兵二十年权倾四方奔走期防过于诏敕道路目语莫敢谁何以鐡钱夹锡钱行之关陜恐物价不平钱有轻重乃下脇制削其直民告病知永兴军徐处仁以为言至有饿杀长安一城之叹监司迎贯指闻之朝处仁反以罪去其后论者疏贯六事选方劭以察访亷之贯宻伺劭动静先得以白于徽宗及劭入奏每一事徽宗随折之曰卿不知是事乃朕处分也劭因尽暴贯恶贯益衔之以它事中劭劭竟得罪终身不复起贯状魁梧伟瞻视颔下有十数茎湏皮骨悉如鐡略不类阉臣然颇疎财后庭自妃嫔而下及内侍无大小致饷无虚月凡上左右交口称誉一词宠煽赫然乃至隂谋摇东宫声焰震天下服食逼乗舆金寳充私室又招伉健少年万人号胜捷军以为亲兵环列第舎持兵呵卫僣拟宫省一时蹈利乐祸之人趋附成市侯王柄臣多出其门厮防贱役自承宣使而下凡数百人庖夫廐兵亦官至防团刺史恶稔衅盈卒以起戎贻祸毒流四海初贯自太原还京师也胜捷军统制官张师正在河北与金人相遇溃而南至大名帅李弥大斩以徇胜捷军懐不自安又闻贯已诛死有大校李福者率以为乱遂犯濮州趍长清肆掠淄青闲胁从影附者至四万人所过无噍类至章丘县临城问曰童大王有何罪而朝廷杀之章丘吏民乗城言曰此自朝廷防分非小邑罪也遗以牛酒乃舍去自济南而东弥大遣裨将韩世忠以所部五百袭击之至临淄河世忠令其众曰前则有功退则有死有怯敌而退者后骑得杀之以为功士皆殊死战遂斩福首余弃甲而遁世忠追之群贼犹万余世忠逐北杀其为首者六人单骑入其军倡言曰我軰皆西人平生唯杀畨贼防曽作贼邪官家使我招汝若能降悉赦汝罪皆拜服请命曰愿赦我遂扫营来降   臣称曰宦者之职本以服役扫洒主通内外之禁而时君世主必狎而亲之故虽宠任之笃则亦无有命以旄钺者自一童贯领节制而踵之者数人位三师而为公孤者亦相继焉盖自古未有也矧贯隳艺祖之军制败章圣之盟誓其为罪也虽百世不磨矣于虖贯以腐夫庸人而任以大臣之事疏以王爵之封志得意骄自贻颠覆尚何逃鈇钺之诛哉   梁师成开封人也以小珰进慧黠习文法稍知书得书艺局为睿思殿文字外库専主出外上防政和间遂得君贵幸至窜名进士籍中积迁晋州观察使兴徳军留后直宣和殿眀堂建以为都监俄拜节度使加中太一宫使歴镇防国河东以太尉提举眀堂宣和四年进开府仪同三司淮南节度使又进少保时中外大宁徽宗留意礼乐符瑞事师成特以頴悟善逢迎防宠徽宗凡有御笔号令皆命主焉于是入处殿中多择善吏习仿奎画杂诏防以出外廷莫能辨隂窃用人之柄权势熏灼一时耆进之徒争趍之宰相王黼事之如父执政侍从出其门者不可胜纪王安中为翰林每草师成制必为好辞褒颂功徳时人谓之王内相上师成啓事云始童贯自谓韩琦遗腹而师成亦以为苏轼出子至诉于徽宗曰先臣何罪先是天下禁诵轼文章其尺牍在人间者皆藏去至是始复出黼建伐燕山议廷臣多以为不可唯师成力为之助能决上意晚年益通賔客招赇赂士人纳钱数千缗即令赴廷试以献颂上书为名而官者至百余人及倡第之日侍于上前奏请升降皆出其口其小史曹组储宏者亦登第而宏执厮养之役如初李彦括民田于河北京东西所至倨坐黄堂监司郡守皆列侍有言之于徽宗者师成适在侧抗声曰王人虽防序于诸侯之上此春秋法也岂足为过哉言者惧而止师成貌若不能言然隂贼险佷伺间即发后徽宗幸黼第见其侧有复门通师成家因就诣之尽悟其交结状遂罢黼相师成由此益绌初钦宗在东宫郓王楷颇有夺嫡意或言师成独保防太子钦宗受内禅靖康初徽宗东廵旧人多从行独师成以旧恩留京师言者论其恶钦宗廹于公议黜为彰化军节度副使行一日追杀之后籍其家   臣称曰设科以待士有国者之盛典也昔之人盖有致位宰相而不由进士以为终身之憾者矣亦有自科第奋而为宰相犹称前进士者矣以是观之擢进士者岂不贵且重哉一梁师成窜名进士籍中是朝廷之上恬然以宦寺而齿士大夫也而储宏軰又因师成以得第是又以皁而加诸士大夫之列也于此之时士之无耻者与之叙同年而不以为耻何哉岂非名噐之滥而至于是与抑亷耻道消而以为当然者与何昔以为重而今轻之若此与不然何为而举世不以为非也乌虖斯人进则士之被褐懐玉皆嫉世而逺去矣可胜叹哉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二 宋 王 称 撰僭伪传一百五   张邦昌字子能永静军东光人也举进士为瀛州教授召为校书省正字累擢太常少卿改起居舎人拜中书舎人给事中迁大司成会生徒犯灋邦昌坐训导无素罢提举崇福宫知光汝二州乆之以右文殿脩撰知洪州入为礼部侍郎翰林学士宣和元年除尚书右丞改左丞迁中书侍郎当王黼用事与童贯共起边衅以致金人分道入侵斡里雅布以兵向京师邦昌不持可否于其间时论罪之徽宗既禅位于钦宗靖康元年拜少宰兼中书侍郎金人犯京师遣李棁郑望之使斡里雅布金人欲割三镇之地又欲亲王宰相为质时肃王及康王居京师钦宗退朝康王入毅然请行即以为军前计议使以邦昌副之遂诣敌营会姚平仲议夜叩敌砦欲生擒斡里雅布奉康王以归而其谋泄未发金人知之先事设备及平仲率歩骑万人夜劫砦以败还斡里雅布以责邦昌邦昌曰非朝廷意恐四方勤王之师各奋忠义自结集为此举耳斡里雅布曰谓为贼邪焉得如许之众相公但可诿谓朝廷不知耳良乆罢遣归金人不欲留康王更请肃王同邦昌以去寻以邦昌为太宰兼门下侍郎未防除观文殿大学士光禄大夫中太一宫使是嵗金人再犯京师二年钦宗出郊而吴幵莫俦自敌营持文书至令依金主诏推荐异姓堪为人主者从军前备礼防命孙傅张叔夜读诏号恸即以恳请乞立赵氏金人以非其主意却之幵俦督胁道君皇帝皇后皇太子出郊且督举异姓于是召百官会议时都城先閧中已定立张邦昌抑令城中百官父老僧道佥状推举不即屠城左司员外郎宋齐愈适自外至或问以敌意所主齐愈冩张邦昌三字示之既与所符合议遂定议状云自古受命之主必上膺图箓下有勲徳在民或权强近臣或英豪特起有大材略因而伯有天下方为人所乐推今来大国臣僚如孙傅等召自外方被用日浅率皆驽下诖误赵氏以至亡国人皆懐怨方且俯伏谨俟大诛若付之土地俾备藩屏必为百姓忿疾立至变乱上负选用之意今在内官僚委无其人乞选用张邦昌以治国事如别有道徳隆茂为天命之所归者乞赐选择金人取孙傅张叔夜赴军前独御史中丞秦桧以状论列云桧身为禁从职当防谏荷国重防甚愧无报今大金拥重兵临已防之城操生杀之柄必欲易姓桧尽死以报非特忠其主也且得言两国之利害耳赵氏自祖宗以至嗣君百七十余载顷缘奸臣败盟结怨邻国谋臣失计误主防师遂致生灵被祸京都失守皇帝至出郊求和于军前两元帅既允其议已布闻于中外矣且空竭帑藏居民之所积追取銮舆服御之所用割两河之地以通和好今乃变易前议人臣安忍畏死而不论哉且宋之于中国号令一统緜地数万里徳泽加于百姓前古未有也兴亡之命虽在天有数岂以一城而决废立哉窃观今日计议之士多前日大辽亡国之臣画防定计所以必灭宋者非忠于大金也特假威以报怨耳顷道君误听奸人因李良嗣父兄之怨灭契丹盟好之国乃有今日之难然则因人之怨以灭人之国其祸可胜言哉议者又必曰灭宋之防在絶两河懐旧之思除邻国复仇之志而已又曰大金兵威无敌天下中国之民可指麾而定大金果能灭宋两河懐旧之思亦不能忘如其不能忘徒使宗属贤徳之士倡议天下竭国力以北向则两河之民将去金国而归宋矣且天生南北之国方域至异也晋为契丹所灭周世宗复定三关是为晋报恨然则今日岂必赵氏然后复仇哉中国英雄亦将复中国之恨矣大金自去嵗用师中国入境征战已逾嵗矣然所攻必克者无他以大金乆习兵革中国承平百年士卒罕经战陈将帅未得其人也使异日士卒精练将帅得人大金能必其胜负哉且世之兴亡必以有徳而代无徳以有道而易无道然后皇天祐之四海归之若张邦昌者在道君时附会权幸之臣共为蠧国之政今日社稷倾危生民涂炭虽非一夫所致亦邦昌为之之力也天下之人方疾若仇讐若付以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英豪必共起而诛之终不足以为大金屏翰矣如必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而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而天下之宗子不可灭也桧不顾斧钺之诛戮族之患为元帅言两朝之利害望稽考古今深鉴忠言复嗣君之位以安四方之民非特大宋防福亦大金万世之利也金人怒取桧以去吴幵莫俦至报邦昌将入城于是治尚书令听事及西府以待之敌使来趋班邦昌欲自裁或曰相公城外不死今欲以死涂炭一城耶众又泣劝再三乃止金人奉册寳以三月丁酉立邦昌邦昌北望拜舞跪受册曰咨尔张邦昌冝即皇帝位国号大楚都金陵邦昌受册讫遣阁门传令勿拜王时雍帅百官遽拜邦昌立囬身面东拱手而立以吏部尚书王时雍权知枢宻院事兼领尚书省翰林学士承防吴幵权同知枢宻院事兵部尚书吕好问权领门下省开封尹徐秉哲权领中书省延康殿学士李囘权尚书右丞尚书左丞冯澥仍旧职初邦昌之入也吕好问谓邦昌曰公知今日人情所向乎今日人情向公者畏金人尔金人既去复保人情如今日乎邦昌变色曰然好问曰今日康王在外普天之下同心共戴为公计者曷以大物归之乎好问所以首建此议者以三世辅相当以扶赵氏为己任也邦昌唯唯好问因移书康王曰今二圣已去愿大王自立为宗庙社稷计以雪二圣之耻大王若不自立恐有不应立而立者及邦昌僭号以好问摄门下省好问但书衔仍莅旧职王时雍等诮之好问曰受命于上不可改也邦昌下令曰比縁朝廷多事百官有司皆失其职守自今出入局各遵常度御史防觉察以闻又曰向廹大国之威俾救斯民于兵火而诸公横见推逼不容自裁忍死以理国事岂其心哉出令之初有司乃至以圣防行下载循昧陋殊震危衷夫圣孔子不居则予岂敢自今与三省宻院官议定处分及内外官司面陈得防内降及批出文字称中防遣官传谕所司称宣防王时雍每言事邦昌前则曰臣啓陛下邦昌屡斥之时雍等劝邦昌坐紫宸垂拱殿吕好问曰不可邦昌矍然而止金人索金银日以峻急邦昌知民情不安移书敌人以免遂徃青城见敌人致谢因而议乞存赵氏陵庙及免取金帛俟江宁府脩缮毕三年内迁都并借金银犒赏敌许之又请归冯澥曹辅路允迪等亦许之丁未邦昌下令赦天下丁卯邦昌率百官诣南薫门望军前遥辞二帝邦昌恸哭百官军民皆哭邦昌复致书敌人云孙傅张叔夜秦桧请存赵氏留寘军中既知徇义于前朝必能尽忠于今日宜防寛宥使获旋归不报邦昌如敌营所过起居并如常仪从行者王时雍徐秉哲吴幵莫俦二酋见邦昌所致书乞还孙傅等大怒谓圣人仁者岂欲请讲前日事邪且云今若纵兵非无名然亦驻兵不逺当观衅而动邦昌惧不能荅四月二帝北狩敌骑亦退辛酉邦昌手书赦天下吕好问又谓邦昌曰赦书日行五百里今四城之外便是蕃人欲赦他谁况公权摄当俟复辟又谓邦昌曰今日所冝先者当迎元祐皇后使人知天下已还赵氏且速遣使请大元帅早正大位以絶狂虏之谋邦昌从之好问因请孟忠厚劝后以从羣臣之请则天下定矣癸亥册元祐皇后则曰宋太后好问曰吾言不可矣即不出孟忠厚出邦昌所上书有推戴大元帅之语于是复出邦昌遣蒋师愈赍咨目至大元帅府其词曰邦昌伏自拜违北去所遭祸难不可备详昨自腊月二十日还阙正月十五日到城外方知国家祸变之酷主上防尘于郊二月七日又闻金酋之令迁二帝太子后妃帝姫宗室近属劫质敌营既而又欲焚烧宗社荡灭生灵俾推戴异姓方免屠毒寻奉御笔付孙傅等令依元帅指麾方为长计无拘旧分以速咎累于时公卿大夫恸号军前以救君父邦昌哀号擗踊以身投地絶而复苏敌执酋命终莫肯囘度非口舌可争则以首触柱求死不能又缘甲士防虞昼夜监守虽欲引绳挥刄赴井蹈河皆不可得岂谓城中之人相与逃死乃嫁大祸临于一身变出不图死安足惜忽刘彦宗等赍城中文字与吴幵莫俦俱至邦昌呵责彦宗又骂城中百官为自免计逼人以首恶之名使邦昌有兵定与大金相抗不共戴天彦宗等语塞邦昌因不复食六七日垂死而百官陈述祸福谓事已至此虽臣民俱死莫能囘二帝之迁惟有从权庻防全保宗社可为后图若坚持一节以就死地恐上累二帝岂得为忠臣乎邦昌身为宰辅世荷大防主辱而不能死复何面目以见士民然念兴复之计权以济事故忍死于此幸兹敌骑已还道路可通故遣赍此以眀本心今则社稷不隳庙主如故祖宗神御皆幸存全伏惟殿下盛徳在躬四海系望愿寛悲痛以幸臣民续次别差谢克家等闲道赍玉寳一纽诣行府当别贡陈康王遣使报邦昌书曰太宰相公阁下天降大祸不使某前期殒灭而使闻君亲之流离见宗族之荡覆肝心摧裂涕泪不禁穷天下之楚痛不足为喻便欲引绳伏刃而二圣之銮舆未复四方之兵马方集将士忠愤责以大义故饮泣忍死力图奉迎今河北河东忠义之兵数百万谕使邀迎率皆响应蚤夜以觊闻人音而矍然然念与相公去嵗同处贼营从容浃月自谓知心故比来之事闻流言而不信士大夫将相亦皆云尔今奉来教备陈始终有伊尹之志逹周公之权然后知所期之不缪天或悔祸可觊二圣之复也所喻遣谢克家之意读之愕然失措其何敢承愿皆缄藏内府责在守者俟銮舆归而上之九庙之不毁生灵之获全相公之功已不愧于伊尹周公矣某方身率士卒图援父兄愿相公恊忠尽力奉迎二圣复还中都克终伊周之志某身膏贼手受赐而死矣方寸溃乱脩谢不能多及邦昌又遣其甥吴何及王舅韦渊同赍咨自称臣其大略言封府库以待大王顔子曰子在回何敢死臣邦昌所以不死者以君王在外也王召何饮以酒谢克家以邦昌之命赍玉玺至大元帅府其篆文曰大宋受命之寳王谦拒恸哭不受命汪伯彦司之始吕好问谓邦昌曰盍奉钦圣故事乎邦昌曰敌去未逺请俟翌日好问曰何可缓也至是邦昌请元祐皇后垂帘听政以太宰退处资善堂自僭位号至是凡三十三日邦昌言谢克家囘恭闻车驾径至南京臣承乏宰司欲起离前去庻伸翊戴之诚以请权宜之罪又遣王时雍徐秉哲奉乗舆服御至南京邦昌继至伏地恸哭请死王慰抚之五月朔旦康王即皇帝位于南京以邦昌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封同安郡王五日一赴都堂参决大事迁太傅既而贬昭化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寻赐自尽王时雍莫俦吴幵徐秉哲亦皆诛窜而死   臣称曰邦昌之僭良由胁迫及金骑已退乃纳政孟后归玺康王其心亦可见矣然圣人之大寳曰位邦昌乃起而代之可乎春秋之法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特严焉茍于大位而不问而曰彼胁迫也是岂春秋之志哉然则邦昌之死其亦合于春秋之法也何矜宥之有云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三 宋 王 称 撰附录一   甚矣中国之有夷狄也蛮夷猾夏见于尧舜之时昆夷玁狁见于文王之世夫尧舜文王帝王之盛也夷狄犹未尽率服则后世可知矣在汉则有匃奴之强而唐亦有突厥囘纥吐蕃之暴汉唐尚然则非汉唐又可知矣太祖受命夷狄畏威不敢犯塞太宗既下太原乃移兵幽蓟自是有契丹之师矣李继捧以灵夏之地归吾职方而继迁因以叛乱至真宗之世契丹直抵澶魏真宗决防亲征一战而胜与之讲好于时继迁亦死徳明请命于是两边晏然自三代汉唐以来盖未有也寳元庆厯之间元昊谋僭契丹生衅北边既已再和而西师旋亦解严且叛则讨之服则绥之此仁宗甚徳而度也神宗雄材大略有开拓四夷之志虽复地于熈河寻败师于灵武逮至元祐力主和戎之议绍圣复建用兵之防蔡京既收湟鄯王黼谋取燕云驯致金兵扰我甸服斲丧帝室屠害生灵而二圣俱北狩矣可不痛哉此其服叛去来为中国利害者也其它四夷在祖宗时率皆慕义向化且不为中国利害者则皆阙而不书   辽国即契丹也盖东方之国在潢水之南本鲜卑之旧地也自后魏以来名见中国初契丹之先有一男子乗白马一女子驾灰牛相遇于辽水之上遂为夫妇生八男子一男子即逹呼哩氏也八子为八部一曰逹尔扎二曰伊斯珲三曰舎珲四曰诺尔威五曰颇摩六曰纳古济七曰济勒勤八曰实衮部之长号大人常推一人为王得建旗鼓唐光启中其王钦徳侵略鞑靼奚室韦而役属之钦徳衰诸部以邪律色勒廸少子安巴坚代为王安巴坚强并八部为一部乃僭称皇帝自号天皇王称年曰神册龙徳天賛云唐天成元年安巴坚死徳光立二年改元天显陷营平二州晋髙祖立求援于徳光割幽蓟十六州与之乃以徳光所居为上京临潢府幽州为燕京幽都府渤海国为东京辽阳府天福三年改元曰防同国号大辽开运四年徳光南牧度河还至栾城死托云之子乌云立名璟改元曰天禄自称天授皇帝立五年以弑死周广顺元年徳光子齐王舒噜立名明改元曰应厯自称天顺皇帝显徳六年世宗复三关舒噜喜睡国人目曰睡王七年与河东连兵冦镇定恭帝命我太祖北征俄闻太祖即位惊曰中国有英主矣于是遁去开寳三年庖人因舒噜醉而杀之乌云之子明记立更名贤改元曰保宁自称天賛皇帝立时九嵗七年其涿州刺史耶律琮以书遗雄州孙全兴乞脩好其书有云臣无交于境外言则非宜事有利于国家専之亦可全兴以闻太祖命以书荅之遂遣其臣克实克舒蘓来聘太平兴国二年复遣使来贺太宗即位四年改元曰干亨太宗征河东遣使起居随冦石岭关以援太原为郭进所败王师既平河东遂北征勒兵幽州而还明年冦雄州太宗复北征师次大名遂遁去明记立十五年而死諡明孝成皇帝有子三人隆绪隆裕隆庆梁王隆绪立年十二自称天辅皇帝尊母燕燕为承天皇太后改大辽为大契丹国燕燕専国政以三万骑来冦潘美击败之日利月利等十一族七万余帐内附降者又三千帐获羊马万计八年改元曰统和诸将言契丹主防国事皆决于母大将韩徳譲宠幸用事国人嫉之请乗衅以取燕蓟太宗以为然雍熈三年以天平节度使曹彬将幽州道行营前军出涿州河阳节度使崔彦进副之马军都指挥使米信将幽州西北道行营之师出云中代州观察使杜彦圭副之歩军都指挥使田重进将定州路行营之师出飞狐口蕲州刺史谭延美副之忠武军节度使潘美将云应寰朔州行营之师出鴈门云中观察使杨业副之曹彬克固安城又下新城重进战飞狐南斩首五百级美攻寰州降其刺史赵彦文克涿州美进围朔州其节度副使赵希賛以城降敌万骑来援飞狐口重进大破之擒其大将大鹏翼康州刺史马頵马军都指挥使何万通又战涿州南斩首千余级杀宰相扎色茂遂围应州其节度副使艾正以城降重进攻飞狐下之又下灵丘美克云州吐浑节度副使党承徳来降重进围蔚州押牙李存璋等以城来降潘美已下寰朔云应重进得山后要害之地曹彬之将闻美等屡胜自以领重兵而功少遂欲徼功彬不得已裹五十日粮再趋涿州且行且战歴二十日始至城下属盛暑士卒疲乏不能进还至岐沟契丹蹑战王师遂败彬宵渉拒马河营于易水之南彦进囬军亦为契丹所败因诏美部迁云应寰朔四州之民五万戸及其吐浑突厥三部落安庆等族八百余帐分处河南既而燕燕与其大臣耶律汉宁南北皮室及乌雅特哩衮众十余万陷寰州杨业与战于陈家谷死之是嵗侵易州又冦代州四年复侵三关瀛州帅刘延让战于君子舘败绩先锋贺令图髙阳将杨重进死之遂陷易州又侵定逺军端拱元年侵满城大将郭守文李继隆等与战于唐河败之斩首万五千级获马万匹继隆部送粮草入威虏军为敌将裕恱邀战廵检使尹继伦袭破于唐徐二州之间杀其大将皮室裕恱遂遁去敌将韩徳威率数万骑诱党项勒浪嵬族不六大首领马尾等自振武入侵府州折御卿大败其众于子河汉勒浪等族反攻其后敌众大溃死者什六七于是勒浪等族悉款塞内附至道元年侵雄州何承矩败之枭鐡林大将一人咸平二年大侵镇定真宗亲征次大名知府事折御昌等引兵入五合川破防黄太尉砦三年冦瀛州髙阳帅康保裔战于裴村死之大将范廷召追击于莫州东斩首万余级夺其所掠老防数万真宗还京师复侵威虏军何承矩自雄州界河率师攻平州以牵其势镇定行营帅王显等亦以大军至遂破敌二万余众斩统军鐡林等十五人六年复侵定州镇定髙阳关三路帅王超败之于望都南既而敌众数万至副帅王继忠战于康林陷焉景徳元年举国大入分冦威虏顺安军又侵北平緫管田敏等破之又侵定州驻阳城淀假王继忠为书抵莫州请和真宗谓宰相毕士安等曰和戎之利自古有之然夷狄变诈未可信也士安等曰比来降敌皆言国中恐陛下复有幽燕之举又锐气屡挫而退归无名其请和固不为疑于是遣右班殿直曹利用持书荅之然敌益进攻围瀛州利用至大名而知府事王钦若留不遣真宗北征继忠又奏契丹兵不敢劫掠以待王人而王人不至乃诏钦若遣利用敌复进兵陷徳清军攻澶州伏弩发射杀其贵将顺国王达兰遂大溃利用乃与其飞龙使韩杞见行在议盟又遣右监门卫大将军姚柬之献御衣饮食真宗御行宫南燕从官召柬之与因遣使交驰誓书真宗谓辅臣曰初欲令石晋杨延朗邀其归路而以精兵踵其后腹背击之可无噍类矣然兵连祸结何时已哉故徇其请以休息天下之民若彼自渝盟以顺伐逆覆亡之殆未晚也眀年令雄覇州安肃军置场以通其贸易自是交遣使贺生日及正旦嵗以为常仍遗以银绢三十万又明年其国人上燕燕号曰睿徳神略应运啓化法道洪仁圣武开统承天皇太后上隆绪曰洪文宣武至徳广道孝皇帝置中京于七金山下其地本奚王牙帐也大中祥符元年号安巴坚庙曰太祖徳光曰太宗璟曰世宗眀曰穆宗贤曰景宗明年燕燕归政于隆绪未逾月而卒燕燕姓萧氏宰相思温之女有机谋善驭左右大臣多得其死力先是蕃民欧汉人死者偿以牛马汉人则斩之仍以其亲属为奴婢燕燕一以汉法论每戎马南入亲被甲督战及通和亦出其谋然天性残忍多杀戮与耶律隆运通遣人缢杀其妻又幸毉工特哩衮有私议其丑者辄杀之隆绪畏莫敢言既卒諡曰宣献年五十七隆运即韩徳譲也事明记为枢宻使兼行营都统明记疾亟诸子防大臣握兵在朝隆运不俟召率其亲属赴行帐白燕燕分其兵权明记卒乃立隆绪奉燕燕为皇太后隆运既幸于燕燕又以防立功为司徒政事令封楚王赐姓耶律氏改今名又拜大丞相蕃汉枢宻使南北面行营都统徙封齐王隆绪亲书鐡劵以赐之迁尚书令徙晋王赐不拜乗车上殿置防位百人防位惟其国主得置之隆绪以父事隆运日遣其弟隆庆隆裕一问起居隆运既卒与燕燕同柩而葬无子以隆裕子周王宗业为后初燕燕死隆绪闇弱而隆庆桀黠国人多附之又缮甲兵遣亲信以私书交结贵臣隆绪常召之辞以避暑不至其亲信录其书抵雄州且言隆绪不能敦睦亲族国人皆思归汉真宗敕边吏勿报五年改元曰开泰隆绪自辽阳伐髙丽为其所败将士没者过半天禧五年改元曰太平真宗崩仁宗遣使告哀隆绪即集蕃汉臣举哀号恸谓其宰相吕徳懋曰与南朝约为兄弟垂二十年今忽报登遐吾虽少两嵗顾余生防何因复大恸又曰闻嗣皇帝尚少恐未知通好始末茍为臣下所间奈何又谓其妻曰汝可致书大宋皇太后使汝名中国遂令燕京悯忠寺置真宗灵御建道场百日又令国中有犯真宗讳悉令易之隆绪病召东平王萧孝穆上京留守萧孝先使辅立其子珠巴克而无失朝廷信誓死于大斧河年六十一立五十年庙号圣宗其妻曰齐天皇后妃曰顺圣元妃齐天平州节度使萧斡实之女耶律隆运之甥有容色隆绪宠爱之事其姑燕燕甚谨燕燕亦以隆运故深爱之燕燕既死乃与国事权势日盛置宫闱司补官属出教命号仁慈翊圣齐天彰徳皇后齐天善弹琵琶与乐工燕文显李有福通元妃以白隆绪隆绪不纳又为蕃书投隆绪寝中隆绪得之曰此必元妃为之也命焚之隆绪死珠巴克立珠巴克隆绪第八子名宗真母即元妃也以遗令立齐天为皇太后元妃为皇太妃元妃匿之自为皇太后令人诬告齐天谋反坐死者百余人以小车载后囚于上京未防缢杀之太后緫军国事改元曰景福明年又改曰重熈加号法天皇太后多杀其功臣専用其兄弟分监南北蕃汉事至其家奴授团练观察节度使四十余人幽人无赖者徃徃愿为萧氏奴初宗真尝以酒一器赐琵琶乐工萧氏怒乃加朴棰宗真疑内品所告隂遣人杀之乃下吏杂治宗真语人曰我贵为天子与囚同荅状内不平景祐元年率兵逐其母以黄布车送至庆州使守隆绪冡杀永兴军都统髙常格及内侍数十族命内军都提防王继恩内侍都知赵安仁监南北面蕃汉臣寮明年加号文武仁圣昭孝皇帝后游猎过祖州北山见齐天冢泣下初隆绪将死谓宗真曰皇后事我四十年以其无子故命汝为嗣我死汝母子母杀之也宗真追感其言命改葬于安巴坚墓之旁其国人有劝迎其母以觐朝廷嵗聘之物又一日内道塲命僧讲报恩经感悟遣使迎至中京门外舘择日相见遂为母子如初加号法天应运仁徳章圣皇太后然出入舎止相距常十里以隂备之庆厯二年闻赵元昊反遣萧英刘六符来请石晋所割瓦桥关南十县以冨弼张茂实徃报许嵗増银绢二十万语在弼传明年加号聦文圣武英略睿哲仁孝皇帝上母仪天体道至仁广徳慈顺章圣皇太后皇祐元年来告西征明年来告捷又遣使赍其画像来且言两国交欢而未尝识面因请御容许之未及徃而死宗真立凡二十五年年四十三諡曰文成皇帝庙号兴宗宗真常与教坊使王税轻十数人结为兄弟出入其家或拜其父母常夜晏与刘四端兄弟及王纲等数十人入乐队命后妃易衣为女冠后父萧穆济言汉官皆在此后妃入戱非所冝也宗真击碎后父首曰我尚为之若女何人也闲尝变服入酒肆寺观尤重浮图法僧有拜三公三师兼政事令者二十人左右所亲信多擢为将相宗真死洪基立嘉祐二年遣使求御容以为后世子孙之夸议者虑有厌胜之术仁宗曰朕待之厚岂有此理哉遣御史中丞张昪送之洪基具仪服迎谒及见御容惊肃再拜退而谓左右曰中国之主天日之表神异如此真圣人也我若生在中国不过与之执鞭捧盖为一都虞而已其畏服如此治平二年洪基改元曰咸宁二年改国号大辽至宁七年遣萧禧来言代北对境有侵地请遣使同分画神宗许之遣太常少卿刘忱为使秘书丞吕大忠为副已而大忠丁家难有诏起复忱对使殿奏曰臣受命以来在枢府攷核文据未见本朝有尺寸侵敌地臣既辱使指当以死拒之忱出疆神宗手敕曰敌理屈则忿卿姑如所欲与之忱不奉诏洪基又遣萧禧来神宗遣中使赐韩琦富弼文彦博曽公亮诏曰朝廷通好北敌防八十年近嵗以来生事弥甚代北之地素无定封故造衅端妄来理辨比敕官吏同加案行虽图籍甚明而诡辞不服今横使复至意在必得敌情无厌势恐未已万一不测何以待之古之大政必咨故老卿其具奏琦言敌人见形生疑引先发制人之说又不可谓敌形势已衰幽蓟可复宜遣使报聘厚其礼币如河北置三十七将此深有见疑之形者也谓宜罢之以释敌疑弼言朝廷诸边用兵敌所以先期求衅不若委边臣诘而严备之来则御去则备亲征之谋未可轻举且选人报聘敌借吾嵗赐方能立国岂无欲安静之理彦博言萧禧之来欲以北亭为界縁庆厯西事未平之时来求黄嵬之地容易与之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必以誓书为证若萌犯顺之心当豫备边使战胜守固而已若袭幽燕恐将噬脐公亮言敌人畏强侮弱故要控制得术嘉祐间夏国妄认同家堡为界延州牒问遂围大顺冦边不已絶其嵗赐方始恳求帖服今待敌人极包容矣不使知惧恐未易驯服控制之术毋使倒持夷狄知中国之不可窥则奸谋自息矣时刘忱吕大忠执不可与执政知不可夺乃罢忱许大忠终制于是王安石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以笔画其地图以天章阁待制韩缜奉使尽举与之盖东西弃地五百余里绍圣三年改元曰昌夀洪基号圣文神武全功大略聦仁孝惠天祐皇帝在位四十七年而死建中靖国元年也洪基庙号道宗其孙延禧立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四 宋 王 称 撰附録二   延禧号天祚皇帝改元曰干统女真有俊禽曰海东青次曰玉爪骏俊异絶伦一飞千里非鹰鹯雕鹗之比延禧縦弛失道荒于畋猎喜此二禽善捕天鹅命女真国人过海诣深山穷谷捜取以献国人厌苦遂叛政和元年延禧改元曰天庆遣内侍童贯为国信使辽之君臣相聚指笑曰大宋乏人材如此遣一腐夫为奉使官何邪贯囬至卢沟河有燕人马植者北朝大族也行汚而内乱燕人不齿乃夜见童贯侍者自陈有灭燕之防贯召见大竒之因拥以归易姓名曰李良嗣荐之于朝浸加显擢又赐姓赵氏是时辽人与女真交兵已四五年良嗣献防曰女真恨辽人切齿又其主天祚滛荒失道本朝若遣使自登莱州渉海结好于女真不一月可到与之相约夹攻辽国则其国可图也议者以谓自祖宗以来虽有此海道然以其地边接诸蕃禁商旅舟舩不许通行防二百年矣恐夷人窥伺中国也贯不听乃遣登州都廵检马政与良嗣往使女真约夹攻辽国马政本熈河人其子扩应武举有口辨令随父使女真相约灭辽国之后中分其地防大臣有力争者遂已宣和三年延禧改元曰保大四年延禧悉国中兵与女真大战而大败遂陷上京东京延禧徙燕京女真又以精兵攻之延禧裒残众与之接战复大败与其子赵王梁王遂奔于北界不毛之地由汉阳岭入夹山初延禧留宰相张琳李处温与秦晋国王淳守燕延禧入夹山国人无主处温与其国人谋立淳淳延禧叔也宗真之孙洪基之妷初洪基囚其子濬欲立淳为储贰不果已而立延禧淳守燕十二年人号燕王又谓之覃湘大王处温等帅蓟京数万人入燕王府劝进唯张琳有难色曰居摄可矣何必为真处温曰天意人心如此尚可易邪淳出遽以赭衣被之遂即位以处温守太尉左企弓守司徒曹义勇知枢宻院虞仲文参知政事张琳守太师十日一朝平章军国大事虽外以元老尊之实处温不欲其在上也淳号天锡皇帝改保大四年为建福元年废延禧为湘隂王辽国自此分矣童贯知延禧失国乃请兵北伐徽宗以贯为河北河东宣抚使引兵北向徽宗以三防付贯如燕人恱而从之因以复旧疆上也如耶律淳纳土称蕃中也如燕民未即恱服按民廵边全师而还下也贯用刘韐宇文黄中为参谋程唐王序为转运使而掌行文书者李宗振也宗振本曹州刀笔之吏奸滑而善舞文自陜西开边贯倚为腹心贯虽有文士为幕属而裁决机务一委宗振贯又起兵于陜西引种师道为都统制师道宿将也以此举为非而贯不听贯聚兵于雄州以五月中旬命种师道与知雄州和诜兵五万屯于白沟淳遣萧干引精兵二万及常胜军迎敌干本奚人蕃名古尔班常统辽国渤海奚人汉人四色军马号四军大王干引军师道右军右军溃又犯左军左军惊扰师道遣杨可世率骁锐五千人过桥北击辽之中军辽军乃囘而杨可世身被重创师道军已沮遂引军夜遁邌明萧干以骑兵五千尾击之师道与诜度河而走徽宗以燕蓟未可下乃诏班师淳以书责贯辄败祖宗信誓于盛夏之日举无名之师已为吾击退今欲如何贯不能对防淳已病延禧自夹山檄天徳云内等州防诸蕃五万骑约以八月入燕李处温萧干等议曰莫若迎秦拒湘湘者延禧而秦者延禧次子也令百官从吾议者东立独南面行营都统耶律宁趋西处温问其故对曰若天祚果能兴复力足举燕是天数何以拒之如其不然秦湘父子也今迎子而拒父岂理也哉处温奏曰宁摇众请诛之淳抚几叹曰此忠臣也岂可杀之天祚果能来吾有死而已将何辞以相见延禧兵出渔阳岭仅复丰应等州又为女真所败其元妃诸王皆被虏再奔夹山淳疾亟乃授李处温蕃汉马歩军都元帅欲以后事托之萧干达实林牙等言处温恃翊戴之功轻侮僚属若令授此职吾軰得以安乎乃矫诏召宰相左企弓曹勇义虞仲文康公弼等以侍病为名共议此事独处温不至而处温隂聚武勇二千人从间道乞王师为援是夕淳卒秘不发丧萧干防百官于毬塲议宣言曰今上无嗣欲立皇后萧氏权主军国事奉迎天祚次子秦王为帝从吾议者书之羣臣无敢异者萧后遂即位改建福元年为徳兴元年萧后者淳妻秦晋国妃也以干有援立功封为越王乃召处温欲斩之处温来后以时方多艰不欲诛大臣但毁其元帅宣劄而已延禧闻淳死下诏夺其官封妻萧氏降为庻人贯闻淳死耻兵败思立功以报天子谓辽国既无主有间可乗复自莫州囘雄州奏乞益兵王黼为太宰力主再兴师之议为贯大发陜西将兵及鄜延路副緫管刘延庆赴贯戱下期九月防于三关贯与蔡攸谋再举防女真已破云中府扣居庸关势已盛改号大金国乃移文于贯诘问元约夹攻辽国何为背约不进兵贯恐惧遂定议大举常胜军首领郭药师叛以涿州来降易州闻涿州降亦降萧干闻王师再压境自燕来涿州药师疑干图已使人谕之干怒曰吾尝荐尔于朝岂可背邪药师乃不敢加害干亦虑祸及身遽起启钥而去干见萧后俯伏待罪萧后曰卿与诸将早为措置收复涿易多方招诱善之善也萧后既失涿易州又闻贯攸益兵欲与金人夹攻燕蓟知不能立国乃遣使韩昉赍表诣贯以降愿称臣称贡贯攸不纳昉谓贯攸曰女真人素性强悍乐于战争岂可与之为隣他日必悔大朝不要错贯攸叱囘遂以十月进兵命刘延庆为都统制统兵十万自白沟入界令郭药师为选锋延庆行至良乡萧干率万人迎击延庆与战不利遣大将髙世宣与药师入燕山萧干留精兵三千人在城中与药师巷战药师败走世宣死之药师径走涿州延庆闻败亦弃大将旗鼓而走是嵗金国主阿固达以锐兵入居庸关晡时至燕京萧后闻居庸关失守夜率萧干等并老防出城声言迎敌实出奔也萧后欲归我以求全未果而金国逰骑已至城下统军萧乞信开启夏门纳金人于是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刘彦宗并萧乞信等皆降萧后奔松亭关与大臣共议所向达实林牙辽人也欲归天祚萧干奚人也欲归奚王府立国有萧博迪者淳之婿也曰今日固合归天祚然胡顔见之达实林牙怒曰尔敢异议邪即斩之令军中曰此不欲归天祚者于是辽人与奚人列陈而分辽军从萧后与逹实林牙趋夹山归延禧延禧斩萧后而赦逹实林牙奚人与渤海军从萧干留奚王府遂僭号大奚国称神圣皇帝改元曰天嗣阿固逹死童贯蔡攸帅师入燕抚定奚人嘉勒斡领众出卢龙岭攻陷蓟州冦掠燕城王安中为燕山宣抚使命郭药师领兵破之大战于峯山获耶律徳光尊号寳检契丹涂金印干既大败奚渤海军皆失其家归怨于干其部伯特赫杀之首京师时宣和六年也延禧得逹实林牙七千余骑又隂结鞑靼毛褐室韦三万骑助之延禧谓中兴有日欲捣山后之虚复燕云地林牙谏曰不可自车驾奔夹山不能一战今举国为金人所有乃欲婴其锋非计也不如蓄锐待时无轻举延禧不听林牙称疾不行延禧彊率诸军出夹山越渔阳岭取天徳军东胜宁边云内等州南侵武州遇金人乌舎军乌舎帅山西汉儿乡兵为前驱以女真千余骑伏山间乃出鞑靼等顾之大骇而溃乌舎遣罗索贝勒领五百骑击之延禧跳身投夏国未至伏发乌舎下马跽于延禧前曰奴婢不佞乃以介胄犯皇帝天威死有余罪因奉觞而进遂为乌舎所擒削封海濒王送长白山东筑城居之后逾年而卒辽国自安巴坚剙业徳光恢廓疆宇其后并吞诸蕃割据汉界南北五千里东西四千里子孙相继二百余年尝与中国抗衡防无一日秋毫之警至延禧失道金人称兵首尾攻战十有六年卒以亡国云臣称曰昔尹洙之叙燕曰战国世燕最弱二汉叛臣恃燕挟敌蔑能自固以伯圭之强卒制于袁氏独慕容乗石虎乱乃并赵虽胜败异术大槩论其强弱燕不能加赵魏赵魏一则燕固不敌唐三盗连衡百余年敌未尝越燕侵赵魏是燕独能支敌也自燕覆于敌敌日炽大显徳世虽复三关尚未尽燕南地国初敌与并合势益张然止命偏师备御王师伐蜀伐夏泰然不以两河为顾是赵魏足以制敌明矣并冦既平悉天下锐専力于敌不能扰尺寸地尝以百万众驻赵魏讫敌退莫敢抗世多咎其不战然我众负城有内顾心战不必胜则事亟矣故不战未当咎也原其在兵不分设兵分为三壁于争地掎角以疑其势设覆以待其进边垒素固驱民以守之俾其兵顿坚城之下乗间夹击无不胜矣盖兵不分有六使敌蓄勇以待战无他榰梧一也我众则士怠二也前世有善将兵者必问才智能将防何今以中材尽主之三也大众傥北彼遂长驱无复顾忌四也重兵一属根本虚弱纎人易以干说五也委大柄不无疑惑复命贵臣监督进退皆由中御失于应变六也兵分则尽易其是其六利也且胜败兵家常势悉内以击外失则举所有以弃之符坚肥水哥舒潼关是也则制在谋不在众矣以赵魏燕南益以山西民足以守兵足以战分而帅之将得専制就使偏师挫衂他众尚奋讵能系国家安危哉师覆于外而根本不摇者善败也昔者六国有地千里师败于秦散而复振防百战犹未及其鄙守国之固也陈胜项梁举关东之众朝败而夕灭新造之势也以天下之广谋其国不若千里之固而袭新造之势徼幸于一战庸非惑哉今兵乆弛士大夫诵圣言谓百世不复用非妄也然兵果废则已设后世复用之鉴此少以悟世主故迹其胜败焉李清臣亦有言臣使云中道涿幽妫蔚爱其形胜毎私自叹息恨其为敌国有自石晋以十六州赂契丹凡汉唐所以御敌国者反为彼用非契丹实强中国乱也我失其地而累朝不能复以天下之大而栗焉尝忧冦盗之至非特人谋弱亦地形然也乌虖真宗以礼币结隆绪仁宗以信义懐宗真圣人一视同仁兼爱南北盖如此至延禧立乃畋防无度虐用其众喜海东青以搏天鹅好乐无厌遂以覆国书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其延禧之谓与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五 宋 王 称 撰附録三   金国女真也其地即肃慎氏之国东汉谓之挹娄元魏谓之勿吉隋唐谓之靺鞨文帝因宴劳之使者及其徒起舞于前曲折皆为战闘之状文帝谓侍臣曰天地间乃有此物常作用兵意其属分六部有黒水部即今之女真其水掬之则色防黒契丹目为混同江唐太宗征髙丽靺鞨佐之战甚力驻跸之败髙延夀髙惠真以其众及靺鞨兵十余万来降太宗悉纵之独阬靺鞨三千人开元中其酋来朝拜为勃利州刺史遂置黒水府以部长为都督刺史赐府都督姓李氏唐世朝献不絶五代时始称女真后唐明宗时尝侵登州渤海击走之其后避契丹讳更为女直居混同江之南者谓之熟女真以其服属契丹也江之北为生女真亦臣于契丹本朝祖宗时亦屡遣使来朝辽主延禧立建中靖国元年也嵗使人须索于女真又求海东青者名禽也小而俊健女真不堪命其酋阿固达貎雄伟有大志欲叛未有以发辽国天庆元年时政和元年也其二年延禧渔于混同江女真以故事来防延禧以阿固达顾视不常宻欲诛之枢宻使萧奉先不可遂止阿固达亦知之四年遂举兵叛以其弟乌竒迈尼堪乌舎等为谋主尼楚赫伊里罗宿栋摩等为将延禧屡出师东讨至则陷没或不战而遁弃甲遗戈緜亘百余里女真收以为用遂有轻辽国心眀年遂取黄龙府延禧举国亲征女真大惧阿固逹以刀面仰天大哭谓其众曰始与女曹苦辽国残扰共谋起兵欲自立国尔今天祚亲至将尽翦我曹非人人死战无生理势必不敌不若杀我以降诸酋皆拜曰事至此当誓死一战乃与延禧遇乗其未陈三面争击之延禧大败仅以身免一日一夜驰五百里女真乗胜遂并渤海辽阳所管州郡五十四延禧遣其叔秦晋国王淳率蕃汉十余万众图复辽阳募辽阳饥民以战谓之渊军防其将作乱遁去余军皆溃自是女真取其川成淳懿干显六州将趋中京始有并吞辽国之意辽东人有杨朴者劝阿固逹称皇帝以其国产金号大金国建元为天辅是嵗政和八年也先是建隆以来女真由辽东苏州泛海至登州买马故道犹存有髙药师者以大舟泛海来具言女真攻辽国夺其地事知登州王师中以闻诏蔡京童贯遣人伺其实委师中选将校七人同髙药师过海见女真逻者不敢前复廽青州知青州崔直躬奏其事诏复委童贯措置已而遣武义大夫马政与平海军卒长呼庆仍与髙药师过海为逻者执缚送女真尼堪乌舎诘问其由政以实对遂遣李善庆等同政等囬眀年善庆等至京师徽宗令蔡京童贯见之议事差归朝官赵有开及马政王师中之子瓌充使与李善庆等度海聘之至登州有开死木征防河北谍者言辽国与女真脩好于是罢遣使者止差呼庆同善庆等归宣和二年呼庆至自女真持其书来云辽国脩好不成请别遣人脩好朝廷遂欲倚之复燕以归朝官右文殿脩撰赵良嗣充使忠训郎王瓌副之由登州海道用故事买马为名因与之约契丹若亡取燕云旧地时女真已出师趋上京良嗣防阿固逹于青牛山径攻上京破之良嗣遂与约同入燕京取燕云地阿固逹曰燕京本汉地当与南朝遂议嵗赐如契丹旧数遣良嗣等囘约来年同举差锡喇赫噜为使大迪乌髙随为副持其国书来良嗣等同使人至京师见于崇政殿既辞遣武义大夫马政随赫噜报聘再议云中地复遣赫噜同马政来先是童贯以赵良嗣上京之约遂欲举兵应之防盗起睦州贯以西兵讨贼未果赫噜至京师徽宗谕馆伴权邦彦以辽人已知金人海上之约难以复如前议邦彦虑失其懽言不可止以国书付赫噜遣呼庆送之阿固逹得书意朝廷絶之乃悉师度辽而西陷中屯白水延禧奔夹山女真遂招降云中朔应等州宰相张琳等立燕王淳废延禧为湘隂王遣使来徽宗曰天祚在夹山燕王何以得立却其使时金兵已到山后平定州县朝廷遂遣童贯为陜西河东河北宣抚使勒兵十五万廵边时宣和四年也贯至髙阳关奏言昨女真下中京余覩徃云中契丹分力榰梧我乗机防进兵收复诸事省力既失此便以为后时复遣蔡攸为副使攸至河北乃辞诏曰朕以童贯昏缪将佐守帅皆其门人故旧相与隐蔽致边事差失故欲监军耳贯又奏臣见河将兵骄惰军须阙之粮食腐败军器守御之物悉皆无备虑失事机诏河北漕臣中山真定髙阳关路帅臣究心办集已差将兵疾速前去违诏并寘军法于是西师毕集刘延庆节制诸军刘韐宇文黄中为参谋贯至雄州令赵良嗣草书遣归朝官张寳赵忠谕淳祸福淳得书执二人斩之贯知防说不效乃募马扩自雄州赍书入燕招谕耶律淳遣王介儒王仲孙同马扩来问兵端扩荅以朝廷命将出师之议非羣下所尽知但略闻北朝先入燕遣马扩归献捷良嗣等至金人军前阿固逹欲燕京税租而不议平滦等州再遣李靖王度刺来议其事且欲交嵗币朝廷复遣赵良嗣周武仲同议租赋多寡之数阿固逹欲得百万缗良嗣徃复辨论未决遣良嗣归良嗣至雄州以驿书闻诏许之亦许交嵗币再遣良嗣至军前阿固逹大喜遂议云中地阿固逹云我増百万缗南朝一言不辞今求西京何辞拒之遂遣尼楚赫图喇色埒黙赍誓草来差卢益赵良嗣马扩报聘乌舎云计议已定近有燕京职官赵温讯李处能王硕儒韩昉等来南须先以见还可议交燕月日良嗣谕宣抚司以赵温讯等与之乃得其誓书以檀顺涿易燕蓟六州来归燕之金帛子女职官人民皆席卷而东朝廷捐金帛数百万计所得者空城而已于时议者以六州之地无险阻可守不曽分立界至嵗输之物有自二广江湖宛转运至京师自京师运至河北自河北运入燕自燕运至蓟州界首韩城镇交割仅万里必不能以时至天下之祸自此起矣既交燕毕阿固逹出居庸关由云中府徳州路西廵留白水泺度夏阿固逹中病死尼堪斡里雅布等遥尊乌竒迈为帝改元曰天防諡阿固达曰大圣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童贯蔡攸帅师入燕号抚定勒碑于延夀寺以纪功将佐姓名皆列于碑留十日乃囘以詹度知燕山府又以王安中为宣抚使驻燕山阅数月改蔡靖知燕山府又留郭药师麾下常胜军三万人在燕药师出于降虏素有轻中国心乃増置常胜军万余人多买战马隂为偏伯之计贯攸在雄州不能裁制凡常胜军计口给钱粮月费米三十万石钱一百万缗河北之民力不能给朝廷下诸路起免夫钱六百二十万亿以助之天下于是民力竭矣方是时燕人张觉仕辽为辽兴军节度使守平州不肯降金人仍称保大五年画延禧象朝夕朝谒事无大小告而后行遂发兵以拒金人金人既灭辽国遣其宰相左企弓等部所起燕山职官富戸东取榆关平滦路以归燕山惮逺迁列诉于觉觉召左企弓等数其不能辅佐天祚之罪杀之纵燕人自便谕燕人令安堵如故应田宅为常胜军占者悉还之燕人既得归皆大恱徃徃南来至京师徽宗闻之诏詹度令选有材智忠信之人宻谕觉许其世袭又令率众内附觉亦遣其党张兴祐诣度度以徽宗意语之觉大喜遣其属张钧诣宣抚司纳土有燕人李安弼谓王安中曰平州形胜之地张觉综练之才足以御金人安燕境幸招致之毋令西迎天祚北合萧干为吾患安中入其语劝朝廷纳之令安弼赍书诣阙赵良嗣不可曰如此岂不招女真之兵邪因乞斩安弼以徇朝廷不从遂拜觉泰宁军节度使使世袭平州金人大怒悉兵以攻觉时贯攸还京师亦盛称觉之材武可以捍金人乃以金华纸赐诏书与觉使之击金人金人逻得之盛怒曰南朝败契丹百余年信誓方与我结好吾又与六州之地不数月复与张觉相约攻我岂可但已遂袭破平州觉挺身走燕山金人来取觉朝廷不得已令王安中函觉首以送金人乆谋败盟至是举师斡里雅布冦燕山郭药师率麾下兵四万又起涿易等州兵三万战于潞县药师大败引数骑走至燕山伏壮士于后园擒守臣蔡靖及兵将官囚之遂降于金人燕山诸郡皆陷吏部贠外郎傅察接伴贺正旦使人于玉田县斡里雅布胁之使降副使蒋噩等罗拜独察不屈死之尼堪冦河东初宣抚司招燕云之民置之内地号义胜军皆山后汉儿也分屯河东尼堪兵至朔武及代州汉儿皆开门迎降遂逾石岭关分兵围太原斡里雅布引大兵自涿州入安肃广信军界略真定中山庆源府境至信徳府破之徽宗得警报于是逊位于钦宗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六 宋 王 称 撰附録四   钦宗既即位金人欲退师郭药师曰南朝未必有偹不如姑行斡里雅布至信徳府视城陋甚援枹攻之未防守陴者立帜城上城中皆降逸而出城者斩之驱守臣杨信功以出金人至邯郸遣药师为前驱付以千骑药师求益复以千骑与之药师疾驰三百里质明遂至濬州内侍梁方平与大将何灌屯兵控扼黄河北岸敌骑奄至仓卒奔溃时南岸守桥者望见敌中旗帜烧断桥缆陷没凡数千人敌因得不济方平既遁何灌军亦望风溃散我师在河南者无一人乃绞木栰度河靖康元年金人犯京师攻云泽门次攻通天安泰门李纲分兵击退朝廷因议请和遣驾部贠外郎郑望之充军前计议使康州防御使髙世则副之金人亦遣吴孝民与望之相见孝民曰皇子郎君到赵州得皇帝登极赦书以手加额既是皇帝已即位无可争者却与他讲和休皇子郎君斡里雅布也因言欲割大河为界副以犒军金帛望之与辨论之孝民不荅遂与望之由开逺门入至都亭驿有诏趍问使囘所得语意望之等入奏使事钦宗御崇政殿引见金使吴孝民跪奏曰前日南朝与大金结约海上复违盟誓皆已徃事今日少帝陛下与大金别立誓书结万世驩好可也皇子斡里雅布遣使人代朝见之礼愿遣亲王宰相到军前报礼大金喜礼意之重前日割地之议徃徃可罢少帝之称自此始也钦宗命同知枢宻院事李锐奉使望之世则副之金人需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匹采缎百万割太原中山河间三路之地以大河为界并欲宰相亲王一人为质乃遣少宰张邦昌及康王出质于敌营金人索金帛犒军钦宗下诏劝忠义之家令助金帛又权借士庻家应副见在今帛犹未足遂权行根括民庻金银赴官统制姚平仲引兵出城与金人战败绩寻遣宇文虚中等奉地图割三镇以和金人退师质肃王以行先是金人不爱康王也复令入城至是遂以肃王行斡里雅布虽已退师而尼堪之师陷隆徳府钦宗与金人讲和许割三镇二十州及遗金帛若退师之日不许劫掠攻取州县而金人所过无不剽取又攻陷我隆徳钦宗怒罢黜元主和议臣僚令种师道姚古种师中徃援三镇复取隆徳又取威胜军姚古与尼堪战于南关我师败绩退保隆徳钦宗决策北征种师中兵至夀阳与金人战死于陈姚古种师道既败钦宗遣王云使金人金人陷太原钦宗令中书议三镇等税租复遣冯澥徃使趋云徃燕山见斡里雅布再议三镇二十州事如此理可折即与税租不获已则依城下之盟罗索陷汾州尼堪陷威胜军又陷隆徳府斡里雅布陷真定府平阳居民以城降尼堪兵至泽州城下攻取之斡里雅布遣王云囘京师云如十四日防于磁相间我军方不度河冯澥亦来自河北具言斡里雅布索冕辂等朝廷从之钦宗以康王使斡里雅布军前议和止师以王云为副尼堪陷懐州斡里雅布自大名府由魏县李固度过大河再遣冯澥行至途中遇王云云言斡里雅布坚要三镇二十州澥与云同归于朝廷具言金人之意大臣议论纷纭不决也再遣云同康王行金人既度河复以兵犯京师京师戒严康王至磁州云遇害康王参议言耿延禧等请康王囘相州金人攻东津宣化二门殿帅王宗濋领牙兵下城与战败绩金人攻通津善利门甚急复于防龙河叠桥作道时大雪不止钦宗见金人攻诸门愈急御瑶津亭命使臣秦仔等八人徃河北以康王为兵马大元帅雪日夜不止金人乗雪攻城益急郭京领兵开宣化门出迎敌金兵分布两翼而进冲京前军一扫防尽守御官吏相继奔走由是金人登城者踵至扬旗城上众皆溃散四壁数十万之众为之一空徽宗自龙徳宫入禁中金人纵火烧南薫宣化通津善利四门烧劫民居火光亘天连夕不灭开封府率众父老百姓请命于二酋持金帛牛酒以犒三军而二酋坚欲道君出郊既而钦宗曰大金和议已定朕以宗庙生灵之故躬徃致谢遂拥素骑出南薫门何防孙傅陈过庭等从行曹辅张叔夜留守弹压越三日钦宗还宫金人移文开封府索马一万疋于是都城之马空矣金人索军器又索金帛犒军取河东河北守臣监司亲属质于军中以待分割地界了日归还又取蔡京童贯王黼等二十余家亲属是时朝廷先拘收戚里权贵豪富之家金帛以犒金人士庻纳金帛者纷然金人须绢一千万疋朝廷尽拨内藏元丰左藏库所有如数与之河北积嵗贡赋悉令般运及浙绢南绢亦以充数又索监书如苏轼黄庭坚文集资治通鉴之类皆指名取索斡里雅布遣使持书入城督金帛犒军合用金一千万铤银二千万铤缣帛如银之数不限官私早晚依数应副诏以书揭示士庻云除内藏元丰左藏及龙徳宁徳两宫御前皇后閤皇太子宫并臣僚之家已根括外今晓谕权贵之家凡有金银衣段疋两以上并行输纳二年遣何防使军中恳告而根括愈急既而有诏曰朕出郊见两元帅议加徽号遂出南薫门金人遣兵百人卫司马光坟初钦宗幸金营约五日必还至是民以为金银未足各竭其家所有献之太学生徐揆以书逹二酋请车驾还阙其书曰昔春秋时楚子伐陈欲以为县申叔时谏曰诸侯之从者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乃复封陈后之君子莫不多叔时之善谏今元帅兴师见伐大兵俯临都城失守社稷防亡而复存生灵防死而幸免此元帅仁徳也虽楚子入陈未能逺过我皇帝两造辕门议犒军之资加徽号之请越在草莽信宿逾迈国中喁喁跂望属车之尘者屡矣夫生民无主境内骚然忠义之士食不下咽又闻道路之言以金银未足天子未还揆窃惑之盖金银之产不在中国而在于深山穷谷之间四方职贡嵗有常数重以去嵗之役増请和之币献犒军之资官吏征求及于编戸都城之内虽有妾妇之饰一器用之防无不输之于上以酬退师之防又兵兴已来邦国未宁道路不通富商大贾絶迹而不造境京师豪民蓄积素厚者悉散而之四方矣间有从官王畿仰给奉禄者饘粥之外睹无长赀岂复有金银之多乎今虽天子防尘臣庻效力根括私藏徧及贫戸恐不足以偿抛降之目虽以天子为质犹无益于事也夫有存社稷活生灵之仁徳而乃以金帛之故质君父是犹爱人之子弟而辱其父祖与不爱奚择元帅必不为也昔楚子围郑三月克之郑伯肉袒牵羊以迎左右曰不可许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春秋书之后世以为美谈愿元帅推恻隐之心存终始之惠反其君父班师振旅缓以时月使求之四方然后遣使入献则国中之人徳元帅之仁岂敢弭忘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揆虽卑贱敢昧死以纾君父之难惟元帅矜之二酋取揆赴军中诘难揆厉声抗论为所杀时隂雪不止金人索郊天仪仗法驾卤簿冠冕乗舆等物及台省寺监官吏通事舎人各有差又索犀象寳玉之属人担车载径徃供纳者急如星火于时钦宗幸金营十五日矣金人遽废赵氏议立异姓及要道君亲王等于是道君皇帝宁徳皇后诸王悉入金营同知枢宻院事孙傅等累状言本朝祖宗徳泽在民未冺及国主新立为大臣所误以致违盟失信伏望察傅事状许其自新降号称藩复主社稷许于国主子弟中择一贤者立之或不欲立道君之子乞于神宗皇帝二子选择建立非惟不灭赵氏一族亦使一国生民防被防泽又状言本国前日将相是宣和用事误国之人自嗣君即位以来所任宰相亦继以罪罢将相率皆败亡之余其他臣僚碌碌无闻者举于草泽之间亦非闻望素着人心不归谁肯推戴又状请车驾还阙不然即乞立监国太子且言若立异姓天下之人必不服从四方英雄必致云扰生灵涂炭卒未得安傅自知此言罪在不赦然念有宋自祖宗以来徳泽在人于今九世天下之人虽匹夫匹妇未忍忘之况傅等世食君禄方主辱臣死之时上为宗庙下为生灵茍有可言不敢避死金人怒取傅与张叔夜赴军前二帝遂北狩皇后太子亲王帝姬宗室宫嫔及驸马等节次出京师金人又遣莫俦吴幵移文城中令百官僧道耆老军民共议立张邦昌治国事并不得引惹赵氏百官防议于秘书省独秦桧论列谓邦昌不足以代赵氏语在邦昌金人怒亦取赴军前金人再索金银复行根括极为峻切杀四壁提举官梅执礼陈振程知质安扶四人者皆侍从也张邦昌入城僭皇帝位国号大楚金人责金银愈峻而民间取之尽矣邦昌致书恳免金人退师邦昌遣使请康王早正大位于是康王即位于南京臣称曰女真以防古部落崛起海陬乗天祚暴昬谋殒厥祀是时中国承平日乆大臣喜开边事首纳良嗣之叛以图燕壤之复又听张觉之归以启敌人之衅自是中国弱而敌国彊矣然背弃盟好侵我畿甸邀索金币济其贪婪于斯时也国何以支而民何以堪乎以此言之中国武备盖不可一日而忘也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七 宋 王 称 撰附录五   李彞兴夏州人也本姓拓防唐末有思恭者镇夏州讨黄巢有功赐姓李氏世有夏银绥宥静五州之地思恭卒其弟思谏为节度使思谏卒军中立其子昌彞昌为其将髙宗益所杀而仁福立不知于思谏为亲疎也仁福封朔方王卒子彞超立彞超卒弟彞兴立彞兴当五代之际为中书令封西平王周世宗时加太保恭帝加太傅宋兴加太尉太原刘承钧诱代北诸部来冦麟州彞兴遣将御之承钧去彞兴贡战马太祖命玉工琢帯赐之问其使腰围大小使言彞兴腰围洪大如合抱之木太祖曰汝帅真福人也卒追封夏王子克叡立即以为定难军节度使卒赠侍中子继筠立太宗征太原继筠遣将度河掠冦境以张军势逾年而卒弟继捧立继捧初为牙内指挥使嗣继筠为留后太平兴国七年来朝以夏银绥宥静五州之地来归太宗嘉之继捧愿留京师太宗遣使诣夏州防继捧亲属赴阙以继捧为彰徳军节度使从镇崇信又徙感徳初继捧之来朝也其弟继迁留居银州时年十七乃率众为冦奔入蕃族地斤泽以叛都廵检曹光实选精骑夜发掩袭地斤继迁遁去获其母妻继迁因诈降诱杀光实时朝廷屡发兵讨继迁继迁益侵扰边境太宗用宰相赵普之策欲委继捧以边事令图之召赴京师赐姓赵氏名保忠以为定难军节度使赐予甚厚保忠至镇即言继迁悔过归款太宗以继迁为银州刺史然继迁寔无降心复为冦保忠来乞师太宗遣翟守素讨之继迁皇惧奉表归顺以为银州观察使赐姓名赵保吉又以其弟继忠为绥州团练使赐姓名曰赵保寕是嵗保忠遣使来献海东青太宗曰朕不事畋逰也还之保忠为保吉所诱隂与之合来冦灵州太宗命李继隆讨之保忠上言已与保吉解仇贡马五十匹乞罢兵太宗怒督继隆进军及王师压境保忠反为保吉所图欲并其众缚牙校赵光祚袭其将保忠方寝闻难作单衣被发骑骏马遁仅以身免资财器用悉为保吉所夺保忠夜还城中为大校赵光嗣幽于别所眀旦开门迎王师继隆擒保忠以献太宗赦其罪以为右千牛卫上将军封宥罪侯后数年而卒太宗下诏隳夏州居民并边于绥银等州削保吉所赐姓名复为李继迁继迁遣牙校以良马来贡且谢过又上表待罪因言违叛事出保忠愿赦勿诛太宗遣内侍赍诏谕之赐以器币继迁遣亲校张浦以良马橐驼来贡太宗遣使赍诏谕旨欲授以鄜州节度使继迁不奉诏太宗以张浦继迁谋主也留之京师以为郑州团练使初朝廷欲城古原州而陜西转运使郑文寳固请筑清逺清逺在旱海中不毛之土素无井泉陜右之民甚苦其役文寳建议禁乌白池青盐以困继迁而戎人益以叛俄弛其禁继迁冦清逺军命白守荣马绍忠防送刍粟四十万于灵州为继迁所邀败于洛浦河继迁遂窥灵州太宗怒复命李继隆出环州凡五路出兵扺平夏继隆出师行数日不见贼引军还而诸将与贼乌白池大小数十战继迁遁去太宗崩继迁乃遣使脩贡求领藩任真宗许之复赐以姓名拜定难军节度使敕诸将勿加兵以其子徳明为行军司马未防复冦边屡为六谷都首领潘罗支所击又冦清逺军七日而陷又陷灵州继迁率众入西凉府潘罗支伪降继迁继迁受之不疑景徳元年罗支遽集六谷蕃部及者龙族合击之继迁中流矢至灵州三十里而死徳明遣使来贡明年上表归款且言保吉临终祝之曰尔当倾心内属如未许则连表祈请真宗嘉之以徳明为定难军节度使封西平王终其身三十余年不敢窥边徳明累迁至太傅封夏王其子元昊性凶鸷多猜忌晓浮图学通汉文字既长数劝徳眀反徳明曰国中三十年不被皮毛而衣锦绮之衣汝无负天子也吾尝从事于兵劳苦万状第自困尔徳明尝攻陷甘州防西凉府徳明死元昊袭定难军节度使封西平王元昊避其父名乃以明道为显道称于国中景祐元年冦环庆路杀掠居民下诏约束之是嵗伪改年为开运更曰广运母米氏族人山喜谋杀元昊事觉元昊杀其母而山喜之族皆沈于河遣使来告哀元昊攻唃厮啰陷瓜沙肃三州尽得河西之地将谋叛恐唃厮啰制其后复举兵攻兰州又改元曰大庆寳元元年元昊反以十月十一日筑坛受册僭号始文英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国称大夏改元曰天授礼法延祚明年遣使来告即位诏削夺元昊在身官爵除属籍有能执元昊来献者授定难军节度使元昊又遣人赍嫚书纳旌节康定元年冦金明砦执李士彬攻安逺砦遂攻延州刘平石元孙来援战于三川口陥贼中未防冦镇戎军庆厯元年冦渭州任福战败于好水川转冦河东陷丰州二年遣前所执塞门砦主髙延徳求通和范仲淹为书以祸福谕之曰国家景徳初河西休兵之后中外上言灵夏数州本为内地请移河朔之兵益关中之力以图收复真宗皇帝以文武之徳柔逺先大王归向朝廷心同金石故待先大王以骨肉之亲命为同姓全付大夏真宗皇帝于是时也有天地之造焉今大王青春袭爵不知真宗皇帝有天地之造违先君之誓书不避本朝并建大位累遣使人告于朝廷中外之人莫不惊愤咸欲收行人戮于都市皇帝诏曰非不能以四海之力支其一方念先帝嵗寒之本意故夏王忠顺之功岂以一朝之失而骤絶之皆不戮而还假有诸蕃之长抗礼于大王而能含容之若此乎省初念终天子何负于大王哉天子遣仲淹经度西事面谕之曰有征无战不杀非辜王者之兵也仲淹敢不夙夜于懐至边之日见诸将帅多务小功不为大略甚未副天子之意仲淹与大王同事朝廷于天子则父母也于大王则兄弟也岂有孝于父母不爱于兄弟哉可不为大王一一而陈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大王世居西土衣冠言语当从本国风俗何得与天子侔儗名岂正而言岂顺哉徒使疮痍百姓伤天地之仁仲淹毎念有征无战不杀非辜之训夙夜于懐方欲与大王议而决之重人命也今大王遣人逺来惠然留意何乐如之但议论未顺文字未正不敢闻于朝廷大王果能以爱民为意言当时之事由于众请莫过于此谢于朝廷朝廷必当复其王爵承先大王保国庇民之志天下孰不称大王贤哉如众多之情终不获辞则汉唐故事如单于可汗之称尚有可稽又于本国言语为便亦不失其贵矣贡奉上国存中外之体不召天下之怨不困天下之民使边蕃之人复见大康又大王之国财用或阙朝廷每嵗必有物帛之厚赐为大王助也大王幸听之则上下同其美利边民之患息矣其若不听他日虽有请于朝廷必有噬脐之悔仲淹今日之言不独利于大王盖以奉君亲之训救生民之患合天地之仁而已唯大王择焉元昊使其亲信野利旺荣复书而嫚辞如故厐籍言诸路皆元昊为西蕃所败又野利族内叛黄防食稼天大旱其国内既多忧虞必为纳款之计遂令保安军檄野利旺荣且言旺荣方总灵夏之兵傥隂图内附即当以西平茅土分防之种世衡亦遣王嵩以枣及画遗之谕以早归之意旺荣遣其教练使李文贵至青润籍疑其诈留之后数月果大举而葛懐敏死于定川籍召文贵责以大义而释遣之文贵去逾月复来旺荣与弟旺令嵬名壊卧誉诤三人列名为书欲议罢兵然未肯削去僭号且云如日之方中止可顺天西安可逆天东籍以其言未可屈服乃报之此非边臣所议宜遣人自请朝廷明年遣其臣贺从勗与文贵俱来称男邦儿定国兀卒上书父大宋皇帝更名曩霄籍以父子亦无不称臣之礼今名体未正未可许遣邵良佐等更徃议之四年曩霄遣使来称臣禀正朔遂册为夏国王改所赐敕书为诏而不名听自置官属使至京师许就驿贸易燕坐朶殿朝廷遣使至其国相见賔客礼置场于保安军及髙平砦博易用牛羊马駞毡褐禁青盐生属户蕃部更不得相侵犯嵗赐绢银茶防共二十五万五千如欲于界上承所赐亦听自后复脩贡职为常初元昊之叛也朝廷命夏竦范雍经度边事后以范仲淹韩琦经略而元昊臣其年契丹夹山部落保家族八百戸投之契丹宗真使人追索曩霄留不遣宗真遂亲将至境上各据一山严兵相待曩霄奉巵酒为夀大合乐仍折箭为誓及罢契丹劫曩霄曩霄觉以兵拒之大败契丹宗真领数骑东走纵其去曩霄用兵多诡计其左右任事之臣有疑辄诛杀之尽更先世所为居室衣冠文字而国中数有叛者曩霄有兵十五万八千五百人得中国无艺者使耕于河曩霄凡七娶一曰母米氏二曰索氏三曰都罗氏四曰咩迷氏五曰野利氏野利遇乞妹也生三子次曰宁哥貎类曩霄以为太子曩霄复纳没氏女野利之族有怨语曩霄遂杀野利遇乞等三家既而野利氏诉言我兄弟无罪见杀曩霄怜之下令国中为访其族人得遇乞妻没藏氏与之私通野利氏觉之乃出遇乞妻为尼号没藏大师生谅祚六曰耶律氏七曰没氏初欲纳为宁哥妻曩霄见其媺而自取之号新皇后宁哥愤而杀曩霄不死劓其鼻而去匿黄庐为讹厖所杀讹厖没藏氏之兄也曩霄遂因劓创死年四十六方没藏氏出为尼也既娠而曩霄死遗言立其从弟委哥令讹厖以夏有国以来父死子继委哥令非子而没藏尼有娠幸而有子足以为嗣后二月而生谅祚遂立之以没藏氏为太后于是政在没藏矣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八 宋 王 称 撰附録六   谅祚既立而防弱国中大乱有欲劝仁宗举兵以收复灵夏者仁宗曰朕为天下主岂可利人之丧举兵快意乎遂册谅祚为夏国主其后讹厖自以女妻谅祚有李守贵者尝与遇乞掌出纳寳保细吃多已者尝侍曩霄及没藏尼于佛舎故出入无所间没藏尼既通守贵又通吃多已李守贵杀吃多已及没藏尼讹厖乃族守贵独防养谅祚讹厖子妇梁氏谅祚私焉讹厖患之梁氏宻告讹厖将叛谅祚乃举兵诛讹厖灭其族并杀其妻没藏氏而以梁氏为妻命其弟乞埋为家相谅祚凶忍好为乱时过酋豪大家辄私其妇女故下多怨及变蕃礼从汉制嘉祐六年谅祚上书自言慕中国衣冠明年当以迎汉使者仁宗许之治平三年举兵犯庆州又冦大顺城谅祚乗骆马张黄屋自出督战为官兵与熟戸蕃官赵明合击之谅祚中流矢兵折而去朝廷遣使诘责之谅祚上表谢罪明年种谔取绥州城之谅祚伪乞防盟诱杀知保安军杨定而朝廷命韩琦知永兴军经略西方而谅祚乃送杀定者李崇贵韩道喜以献纳塞门安逺砦乞绥州洎遣使分画乃曰地界非纳而所纳者砦也朝廷知其诈遂城绥州为绥徳城崇贵等未至而谅祚死子秉常立神宗册为夏国主熈宁三年来犯庆州又犯大顺王师不利命韩绛宣抚陜西绛城啰兀筑抚宁堡夏人乃陷抚宁急攻啰兀绛等命诸路牵制庆兵再出而乱乃弃啰兀抚宁元丰四年种谔言秉常被杀乞兴师问罪又谍言母梁氏屡劝秉常不行汉礼秉常不从有李将军者为秉常诱汉倡妇乐人梁氏置酒执李将军杀之囚秉常国人乖乱事闻诏兴师问罪遣种谔出鄜延刘昌祚出泾原髙遵裕出环庆李宪出熈河王中正出河东五路防于兴灵夏人悉其精锐度河保兴灵昌祚之师先至灵州城下多所斩获遂攻灵州城垂克而遵裕之师至先是诏先得灵州者除节度使而泾原之师入界听遵裕节制遵裕忌昌祚将斩之命泾原师毋得擅攻而夏人得以为计城不可下遂班师中正入宥州宪追袭过天都山至啰逋山乃还取兰州城之皆不至兴灵种谔以鄜延之师城细腰吴堡义合塞门米脂五砦河东城葭芦吴堡二砦种谔复建言尽城横山遣徐禧计议禧请城永乐夏人来攻城陷徐禧李稷李舜举死之乃筑汝遮堡展定西城以卫兰州六年来请和许之七年举国围兰州诏边吏用浅攻扰耕秉常遣使入贡乞还土疆不许神宗崩哲宗即位遣使谢罪来贺登寳位又以地界遣泛使至京师秉常卒子干顺立元祐二年遣刘奉世崔象先册干顺夏人复以地界为词不复入谢且犯泾原镇戎军又侵徳靖砦又犯塞门砦四年乃复遣使谢封册且议地界朝廷许还葭芦米脂浮图安疆四砦仍先以嵗赐予之是嵗以永乐陷没人口来归却欲同日交领四砦诏鄜延帅赵禼与夏人分画地界熈河帅范育请先画疆界后归四砦议未定而四砦弃禼又乞地界依绥州故例于城之外取二十里仍半以为生地夏人不从遂犯泾原会禼卒夏人由河东入冦攻围麟府州朝廷乃议絶嵗赐禁和市使沼边诸路为浅攻计命熈河进筑定逺城夏人不能争未防复冦环庆使熈河进筑汝遮城八年干顺遣使谢罪献兰州乞赐塞门砦诏荅以夏人自元祐通贡受赐后来累次犯边仍候诸路地界了日可依例别进誓表然后常贡嵗赐并依旧宣仁后崩干顺进奉山陵马一百匹绍圣二年诏熈河兰岷鄜延河东路地界令诸路防边当职官司更不商量分画只以廵绰卓望处守把牒报夏国先是元祐初谏议大夫孙觉议弃兰州其后司马光谓此数砦者田非肥良不可以耕垦地非险要不可以守御欲因天子继统悉皆毁撤归其侵地刘挚谓供给戍守穷竭财力其最大者莫如兰州不若捐一空城与之至于鄜延河东等路近置堡砦深诏大臣早有定计赵禼欲留塞门安逺二砦其余或存或废乞宻降画一付臣遵守吕陶谓实于边防无分毫之益范纯粹谓收复故砦废州略无所利乞令以虏陷官吏丁夫悉归朝廷而所削之地并从给赐纯仁之论亦然苏辙谓増置州砦坐困中国愿决计弃之王存谓夏国疆地终乆难守王岩叟谓自有葭芦吴堡两砦守之无所得弃之不足惜文彦博谓边臣欺防为国生事第恐不能持乆却须自弃不若推防赐予遂降诏除元系中国及西蕃旧地外送到陷没人口当就委边臣分画给赐及夏人送还永乐陷没人口寻给赐米脂安疆浮图葭芦四砦仍约以委官画定界至至是章惇为相欲开边隙以谓十年之间含容备至而夏人犯边如初遂罢分画之议夏人遂犯义合砦及围逼塞门砦又犯徳靖顺宁砦章楶以泾原及熈河环庆秦鳯四路之师出瓠芦河筑二城于石门硖夏人来乗我师大败之既而环庆鄜延河东河皆筑城夏人视不敢动楶又以折可适郭成之师大败之于鸡靶岭吕惠卿以其将刘安苗履大破之于大沙堆既又干顺与其母自将数万围新筑平夏城凡十四日昼夜攻城守益坚乃造髙车以临城载数百人填壕而进俄大风震折之一夕遁去折可适执其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进筑西安城于天都山建西安州诸路进筑悉已毕工干顺上表归顺崇宁三年复冦泾原我师取其银州五年干顺纳款大观闲环庆蕃将李遇昌及其父讹移叛归其国渐用事引夏人入冦徽宗因遣童贯为陜西经略制置使贯出讨溪哥臧征仆哥城复积石军洮州政和中夏人又深入过定边军筑城佛谷口名洪夏军贯以种师道之师平之夏人来救又败之遂破臧底河成徳军七年夏人围丁星原筑平阳瞎令古仁多泉及靖夏制戎伏羌等城重和元年贯出师收割牛城王师败绩大将刘法战没贯以种师道刘仲武刘延庆将兵至萧关取永和砦割踏砦鸣沙防大败夏人而还初夏国恃横山诸族帐彊劲善战故用以抗中国种谔谋取横山故兴灵州之师及王师失利李宪始献进筑之议神宗厌兵不克行童贯旧常从李宪得其彷佛故献议进筑遂领六路边事将诸路兵六七年进筑军垒建立堡砦遂得横山之地夏人失所恃遂纳款夏国自是少衰矣宣和中夏人知中国有事北边遂与辽国书约夹攻中国天祚不听金人既灭辽夏人乃与尼堪约犯塞尼堪犯忻代逾石岭关围太原夏人犯丰麟二州靖康元年夏人知我戍边士卒入援遂乗虚犯河外冦震威城朱昭死之又取西安州陷懐徳军刘铨杜翊世以城死   臣称曰自继迁死徳眀款塞西鄙息肩矣元昊强梁凶悍乃谋僭尊以天下之力而临区区之一方然未尝少挫其锋及其败于女色祸发其子且彼能叛君而子亦能弑父此天道也乌虖夏小国也自元昊以来服叛不常而每为中国之患虽有智者为之谋而亦莫能以得志何哉大氐国大则有所恃而不戒故其彊易弱国小则无所恃而常惧军民之势犹一家也相防相救谋虑日深故其弱为难犯此其所以为中国之患与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九 宋 王 称 撰附録七   西蕃盖出南凉秃发利鹿孤之后在唐为吐蕃安史之乱遂陷河西陇右之地大中三年其国宰相论恐热以秦原安乐及石门等七关来归四年克城维扶三州五年张义潮以沙伊肃十一州来献唐末沙之地复为所隔然其国亦自衰弱族种分散无复统一方五代之际有孙超者一尝遣人入贡唐明宗以为河西军留后超死州人推其土人折蒲嘉施继为留后至周太祖始命申师厚为河西节度使显徳中师厚不能抚有其众逃归凉州自是不复命帅建隆中首领尚波于伤杀秦州乗造务卒知秦州髙防捕系其党四十七人以状闻太祖乃以吴廷祚为雄武军节度使代防安辑之廷祚至宣朝廷防旨俾各归本族尚波于感恱是年秋来献伏羌地太平兴国中诸羌首领数来朝贡亦数盗边至八年诸种以马来献太宗谓宰相曰吐蕃言语不通衣服异制朕常以禽兽蓄之自唐以来颇为边患以国家兵力雄盛聊兴偏师便可驱之数千里外但念其种类蕃息安土重迁傥因攘除必致杀戮朕所以置于度外存而勿论也淳化中西凉州阿喻丹来贡阿喻丹死其弟俞龙波代其任数为李继迁所侵掠俞龙波来请师咸平四年西凉府六谷都首领潘罗支愿戮力讨继迁张齐贤请封罗支为六谷王兼招讨使真宗曰罗支已为酋帅欲授以刺史则太轻况未领节制加以王爵非顺也又招讨使号不可假外夷乃以为盐州防御使兼灵州西面都廵检使罗支请师期又遣使来言感朝廷防信愤继迁倔彊已集兵六万乞防王师收复灵州乃以罗支为朔方军节度使罗支屡请王师助击贼议者以西凉去渭州河路逺不可豫约师期真宗曰继迁常在地斤三山之东每来冦邉及官军至则已遁去使六谷部族近塞御之与官军合势亦国家之利也许之是嵗继迁攻西蕃遂入西凉府罗支伪降未防集六谷诸豪及者龙族合击继迁继迁中流矢死既而继迁种落隂图罗支遂为其所杀六谷诸豪议立其弟厮铎督为首领真宗以继迁之党未平遂以厮铎督为朔方军节度使西凉府六谷大首领于时西羌部族未有服属大姓耸昌厮均等迎唃厮啰至河州欲立文法于是宗哥立遵与邈川温逋竒佐唃厮啰立文法部族稍归之大中祥符七年因徙居宗哥城以立遵为辅有胜兵六万以抗徳明曹玮请厚结之真宗以玮知秦州玮破鱼角蝉赏様丹二族皆立遵乡道也由是前拒王师者伏匿避罪玮诱召之许纳罚首过既而至者数千人纳马六十匹玮给以匹防或以少为诉者玮叱之曰是赎罪物汝軰敢希利耶戎族闻之皆畏服立遵佐唃厮啰甚有威名然性贪忍下多怨之屡上表求賛普真宗曰賛普者戎王之号也立遵为唃厮啰佐其可与乎乃与厮铎督例授以保顺军节度使唃厮啰命立遵率众十八万袭秦州生熟戸曹玮以兵击之遂居邈川更以温逋竒为辅遣使于玮求内属诏授唃厮啰邈川首领宁逺大将军爱州团练使以温逋竒为归化将军后温逋竒谋乱唃厮啰杀之而改莅青唐景祐中授两使留后唃厮啰与元昊交兵使人来献捷仁宗召见而劳之大臣议加唃厮啰节度使韩亿以为不可语在亿乆之朝廷以元昊不臣遣使喻唃厮啰使攻元昊防元昊举兵袭唃厮啰坚壁不与战元昊度水尝植帜以志深浅唃厮啰潜使移所植及元昊众溃趋志处溺死过半自是数以计败元昊元昊取西凉府而唃厮啰并厮铎督之众十余万囘纥亦以数万归焉其势遂彊于诸羌朝廷命为保顺河西节度使洮凉两州刺史治平二年卒年六十九三子皆被防命曰瞎氊居合龙谷曰磨氊角居宗哥城曰董氊为唃厮啰嗣朝廷以董氊为保顺军节度使西蕃邈川首领初嘉祐中瞎氊子瞎欺丁木征为瞎药鸡罗所诱据近塞青唐族立文法朝廷以为河州刺史熈宁中王韶经营熈河既城熈州木征窜伏河外韶遣僧智縁说木征啗以厚利因以兵徃韶又数出兵扰之所杀获前后数千级焚烧帐族以万数纳降大首领十余皆其腹心也又擒其妻子而木征降尽复洮河地方二千里自韶用师熈河嵗费四百万缗于是木征赐姓名曰赵思忠授荣州团练使迁合州防御使以卒董氊遣使来以为河州刺史神宗出师问罪夏国董氊集六部族兵十二万分三路与汉军防明年拜河西军节度使封武威郡王以其养子阿里骨为肃州团练使董氊病革召诸族首领至青唐城谓曰吾一子已死惟阿里骨母掌牟瞎逋事我当以种落付阿里骨诸酋皆服从既死阿里骨遂居青唐领事元祐元年以为河西军节度使西蕃邈川首领阿里骨性残忍以杀戮为事诏戒饬之曰尔继世之初人情未一宜推广防信惠养一方今闻尔颇峻刑杀部族不宁尔冝以继承为重以仁厚为先无恃宠荣务安种落副朝廷所以封立之意思前人所以付予之心二年阿里骨廹鬼章率众窃据洮州杀虏人畜羌酋结药宻使所部怯陵来告阿里骨遣人执怯陵结药恐事觉以其妻子来归又进筑安乡踏白城我师问罪及令抚纳生羌鬼章就擒鬼章者大酋也桀黠有智谋所部兵锐数为边患熈宁中诱陥河州景思立神宗屡诏王韶欲生致之至是与夏人解仇为援筑洮州居之刘舜卿遣种谊破其城生擒之以为陪戎校尉后三年而死阿里骨请归款朝廷许之复下诏戒饬曰惟尔祖先世笃忠孝本与夏贼日寻干戈亦惟恃我朝廷爵秩之隆用能保尔子孙黎民之众肆朕命尔嗣长乃师而承袭以来彊酋外擅尔弗能禁恣其所为遂据洮城以犯王略隂连夏贼约日盗边朕愍属羌之无辜出偏师而问罪元恶俘获余党散亡山后底平河南绥服朕惟率酋豪而捍疆埸乃尔世功叛君父而从仇雠岂其本意庻能改过未忍加兵果因物以贡诚愿洗心而效顺尔既知悔朕复何求已指挥熈河路更不出兵及除已招纳到部族外住罢招纳依旧许般次徃来买卖及上京进奉尔宜约束种类共保边陲期宠禄之有终知大防之难再勿使来款复为虗言绍圣三年卒年五十七以其子瞎征承袭即以为河西军节度使西蕃邈川首领瞎征既立国人不顺迎董氊妷溪巴温欲复其国姓既而国乱首领多归溪巴温边臣以闻朝廷命王瞻招纳瞎征遂削发为僧出降而溪巴温之子陇拶乗间入青唐称王子边臣欲因有其地乃度河据邈川城以重兵临之故陇拶亦出降朝廷以青唐为鄯州邈川为湟州徽宗即位以陇拶为河西军节度使知府州折氏世袭鄯州瞎征授懐逺军节度使赐陇拶姓名曰赵懐徳瞎征后一年而死建中靖国元年以懐徳知湟州自鄯湟弃羌人迎陇拶之弟溪賖罗撒复国授西平军节度使西蕃邈川首领懐徳还邈川溪賖罗撒与其党谋掩杀之懐徳遂奔河南朝廷遣王厚童贯将兵至京玉关议招降厚等进至湟州三日防之崇宁三年厚与诸将将兵防于宗哥川溪賖罗撒置陈倚北山厚与战败之溪賖罗撒以一骑驰去厚至鄯州其酋领开门以降诏更鄯州为西宁州赵懐徳亦遣使约降四年懐徳至京师徽宗御端门受降以懐徳为感徳军节度使安化郡王至靖康初朝廷议欲求青唐种族以湟鄯之地赐之事下熈河帅臣而莫敢任其责者乃已及金人陷陜西六路兵入熈河帅求湟鄯旧族以其地与之   臣称曰天下有道则薄海内外皆安其所自韶开熈河厚取湟鄯而道路困于输送兵民死于血刄者盖莫知其纪极矣且边徼荒服也空虚不毛之地得之何所用乎乌虖造衅而兴师贪功而好杀后之君子可不以是为戒哉   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都事略卷一百三十  宋 王 称 撰附録八   交趾本南粤之地汉武帝平南粤分其地为儋耳朱厓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凡九郡置交趾刺史以领之后汉置交州晋宋齐因之又为交趾郡梁陈亦因之隋平陈废郡置州炀帝废州为郡唐改交州总管又改安南都防五代之际有曲承美者以土豪専有其地刘龚遣将伐而执之并其地后有杨延艺受刘氏爵命延艺为其牙将皎公羡所杀延艺故将吴权攻交州杀公羡遂居其地权死子昌岌立昌岌死其弟昌濬立昌濬死牙将争立境内大乱初杨延艺以牙将丁公着摄驩州刺史部领即其子也公着死部领继之部领与其子琏率兵平境内部民推以为帅号曰大胜王以其子琏为节度使凡三年琏袭父任太祖既下岭南琏遣使内附授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开寳八年封部领为交趾郡王太平兴国初部领及琏皆死弟璿尚防大将黎完幽丁氏宗族代揔其众太宗怒以兰州团练使孙全兴八作使张濬左监门卫将军崔亮将兵伐之黎完为丁璿表求袭兄位不报是时王师大破交趾兵斩首万级又破其兵于白藤江口转运使侯仁寳帅前军先进为交趾所杀遂班师孙全兴亦坐诛丁璿遣使谢罪八年黎完废丁璿自称交州三使留后遣使请命太宗因而抚之喻以丁氏袭三世朕欲令璿为统帅以尔副之若璿将材无取犹有童心则宜遣其母子及亲属来归俟其入朝却授尔以节旄凡兹二途尔宜审处其一是时黎完已専据其地不听命雍熈中上表求正领节镇太宗因授以静海军节度使南安都防遣其子明提入贡景徳二年卒子龙钺立其弟龙延杀之自立于是诸子争立境内大乱羣臣多请伐之真宗曰未加吊恤而伐其丧岂王者所为命邉臣抚安之防海安抚使邵晔上邕州至交州水陆图真宗曰祖宗开疆如此其大守之而已安用劳民以贪无用之土乎若封略之内有叛者则不得不除耳未防龙延上表请命又遣其弟明昶来遂授以静海军节度使赐名至忠至忠苦虐其大校李公蕴常隂賛之故特见亲信因令冐姓黎氏大中祥符二年至忠卒弟明提明昶争立公蕴发兵皆击杀之自称留后请命于朝真宗曰初黎完劫丁璿自立公蕴亦尔然蛮夷岂足以礼义责也遂授公蕴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封交趾郡王公蕴因捕狄獠冦如洪砦诏追所掠生口因戒饬之天禧元年封南平王天圣中令其子弟率众入冦诏发峒丁讨捕未防而卒年四十四子徳政自称留后来告哀除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交趾郡王景祐三年冦邕州之防陵等州及诸峒略牛马焚室庐而去诏责问令捕酋领正其罪寳元元年进南平王侬智髙反率兵二万助王师平智髙诏却其兵而厚赐之乆之卒子日尊遣使来告哀即除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交趾郡王嘉祐三年来贡异兽曰麟也枢宻使田况曰非麟也止云异兽谢答之英宗即位加同平章事神宗即位进南平王加开府仪同三司袭位十八年而卒子干徳嗣朝廷命以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交趾郡王沈起知桂州妄意朝廷有攻取之议不能懐辑乃以溪峒防集土丁又禁交趾与州县贸易于是交趾贰遂谋入冦宁八年干徳大举兵连陷钦亷二州遂围邕州知邕州苏缄日夜劳苦士卒御敌前后射杀万五千余人城中人心益固而救不至被围四十二日而城陷缄死之三州死者无虑十余万人神宗以赵禼为招讨使緫九将军进讨既又以郭逵为宣州使而禼副之逵至长沙督诸道进兵复邕州逵遣将防永安州于是溪峒悉降逵次思明州遣燕逹讨广源州降其观察使刘纪师次富良江交趾承船迎战逵破之获贼将洪真太子贼势蹙干徳乃奉表乞降是时王安石与吴充以交趾事争上前安石以为可取充曰得之无益至是干徳归顺神宗许之哲宗即位加同平章事元祐中进南平王干徳厯哲宗徽宗两朝未尝犯顺宣和元年加守司空至靖康初干徳尚无恙后二年乃死杨换立   臣称曰自公蕴以来中国所以懐柔者防意备至故得蛙藏井底蚁聚穴中焉然黎全劫丁璿再而遽亡公蕴簒提昶数世而未殒岂非其幸与   东都事略卷一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