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四   春秋战国异辞目録   别史类   卷首上   目録   凡例   通表上   卷首下   通表下   卷一   周   卷二   周   卷三   鲁   卷四   鲁   卷五   鲁   卷六   鲁   卷七   鲁   卷八   晋   卷九   晋   卷十   晋   卷十一   晋   卷十二   衞   卷十三   郑   卷十四   齐   卷十五   齐   卷十六   齐   卷十七   齐   卷十八   齐   卷十九   齐   卷二十   齐   卷二十一   齐   卷二十二   秦   卷二十三   秦   卷二十四   秦   卷二十五   秦   卷二十六   宋   卷二十七   楚   卷二十八   楚   卷二十九   楚   卷三十   楚   卷三十一   楚   卷三十二   燕   卷三十三   陈   卷三十四   蔡   卷三十五   呉   卷三十六   呉   卷三十七   呉   卷三十八   田齐   卷三十九   田齐   卷四十   田齐   卷四十一   田齐   卷四十二   魏   卷四十三   魏   卷四十四   魏   卷四十五   魏   卷四十六   魏   卷四十七   韩   卷四十八   赵   卷四十九   赵   卷五十   赵   卷五十一   赵   卷五十二   越   卷五十三   越   卷五十四   诸小国【曹莒虢许邾邹郭中山巴蜀】   卷五十五   摭遗   【臣】等谨案春秋战国异辞五十五卷通表二卷   国朝陈厚耀撰厚耀字泗源泰州人康熙丙戌进士官苏州教授以通算术入直   内廷改授检讨官至右谕徳是编采羣书所载与春秋三传国语战国防异同者分国编次以备考证又取史记十二诸侯表六国年表合而聨之为通表二卷其谐谈琐记神仙艺术无闗体要难以年次者别为摭遗一卷以附于后其年表排比详明颇有条理异词以切实可据者为正文而百家小説悠谬荒唐之论皆降一格附于下亦颇有体例虽其间真赝杂糅如庄列之寓言亢仓子之伪书皆见采録未免稍失裁断而采摭浩繁用力可称勤至又所引诸书多着某篇某卷盖仿程大昌演繁露王应麟韩诗考之例令观者易于检核亦无明人杜撰博之盖马骕绎史用袁枢纪事本末体厚耀是书则用齐履谦诸国统记体而骕书兼采三传国语国防厚耀则皆摭于五书之外尤为其难者虽渉芜杂未可斥也厚耀又有春秋长厯家语广辑二书皆与是编相表里而自言平生精力用于是书者为多云乾隆四十四年正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凡例   一学非博则不能约春秋战国学者童而习之然诸子百家言人人殊矣公羊子曰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又异辞不辑其异无以证其同也周秦作者叙述己事指陈当代固不可诬即西京诸儒传闻有绪非尽凿空臆说也谨广辑之以附孔门多闻多见之义为通表两卷异辞五十四卷摭遗一卷   一史记世家列传仿左氏编年之法而变通之于分载之中仍寓编年之意故能详而不紊兹遵其体制首周次鲁次晋次衞次郑次齐次秦次宋次楚次燕次陈次蔡次呉次田齐次魏次韩次赵次越次诸小国终焉   一谈春秋者主三传国语谈战国者主国策自汉已然録春秋异辞録其异于三传国语者也録战国异辞録其异于国策者也三传国语国策可无録焉尔经则戴记史则史记子则老庄以下至新书説苑新序旁及类书说部以及诸家注疏有足资异闻者备録之近马氏绎史考据详审时采其确论附载篇末间有鄙见亦附志之   一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及六国年表断续未清中多未贯故合而联之爲通表又表前国名止标首一行某王某公某侯止标元年其余槩填年数首尾横絶殊苦检查兹于毎页之首必书国名每年之上必书某王某公某侯【此年无事乃不书】则展卷了然不须覆检   一史表年经国纬横填事实其所书不过一二句而空白实多且有同一事而各国互见者不免重复兹稍变其例每年为表表与事实相间无空白之患无重复之病而横行视之通爲一线与年经国纬之法初不相悖也   一是表止附于春秋战国异辞之前异辞已全载大段矣其单句只行及提纲撮要语见于年表及本纪世家中者悉收入表中以备阙畧   一是表诸侯王名及世系年次史与左多不尽合然而从史不从左者异辞故也异同相叅不妨并存故悉注明于本句之下其已载春秋而史记未收者亦不赘   一战国策所载多无年月又无经传可考故事多讹错以致鲍呉两注纷纷聚讼讫无定论兹表一以史记爲主而叅以资治通鉴撮其大概载入表中有异同处畧爲辨析   一表中所书止取详明不用书法于褒贬之义无渉一从史公原表而已其一事而互异者亦注明之   一竹书纪年多史所未载可备异闻兹亦采入而以竹书二字别之其与史不合者注之亦异辞之绪余也   一【厚耀】性颛鲁书卷之外无他嗜好防而専心厯算寝食俱废丙戌成进士教授呉门呉中士大夫家多藏书得借而读之乐甚既防   召入直   内廷得读   中秘书益私自幸嵗己亥防   天恩予告归田里虽目昬手战然一日不事铅椠辄惘惘如有所失结习难忘还自笑也所着春秋长厯家语广辑皆次第録副而平生精力用之异辞者尤多所憾私家书少加以癃老踈漏舛复莫能详校惟博学君子赐之是正则幸甚矣海陵后学陈厚耀识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首上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春秋战国通表上   自平王元年东迁至秦始皇二十六年并六国共五百五十年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曹 燕   周东迁洛邑 晋侯防衞侯郑伯秦伯以师从王入于成周 锡晋文侯仇命 命衞侯和为公 始命秦列为诸侯取岐丰之地 郑伯东取郐虢十邑国之 秦初立西畤祀白帝【一载次年】 楚侵申及许【乘王室之难也】   赐秦晋以邠岐之田【竹书】 鲁孝公卒子恵公弗湟立   王锡司徒郑伯命【竹书】 以郑伯掘突为司徒 齐人灭祝【竹书】   燕顷侯卒子哀侯立 郑人灭虢【竹书】   秦襄公伐戎至岐卒于师子文公立居西垂宫 宋戴公卒子武公司空立   燕哀侯卒子郑侯立 郑迁于溱洧【竹书】   楚若敖卒【竹书作楚子仪卒】子霄敖立【熊坎 一载次年】   郑杀其大夫关其思【竹书】   秦文公东徙卜居汧渭之间营邑之 蔡厘侯所事卒子共侯兴立   郑武公取申侯女为夫人【是为武姜】 秦迁于汧渭【竹书】   蔡共侯卒子戴侯立 曹恵公伯雉卒【世家作恵伯兕】子石甫立其弟武杀之代立是为缪公【缪一作穆】   衞武公和卒子庄公扬立 楚霄敖卒子蚡冐立【熊眴】   郑武公生太子寤生 曹缪公卒子桓公终生立 晋人灭韩【竹书】   秦初作鄜畤用三牢   陈平公燮卒子文公圉立【取蔡女生子佗】   郑武公生次子叔段   秦初有史以纪事 秦文公大败戎师于岐来归岐东之地【竹书】   秦文公伐戎戎败走收周余民有之地至岐岐以东献之周 蔡戴侯卒子宣侯措【一作考】父立【年表措父作楷论】晋文侯杀王子余臣于【竹书】   宗周宫室圯诗人作黍离 秦作陈寳祠【竹书】   秦初有三族之法 晋文侯仇卒子昭侯伯立 宋武公卒【竹书载入平王二十三年】子宣公力立   晋昭侯封其叔父成师于曲沃【竹书作封其弟成师】 陈文公卒子桓公鲍立   郑武公掘突卒太子寤生立是为庄公【武公时武姜欲立叔叚公不听】   郑封其弟叔段于京【一载郑庄公元年】 衞公子州吁好兵楚蚡冐卒弟熊通弑蚡冐子而代立是为武王【一载次年】   秦伐南山大梓丰大特【徐广曰今武都故道有怒特祠图大牛从树中出】 晋潘父弑其君昭侯而纳曲沃桓叔不克晋人立昭侯子平是为孝侯 晋人杀潘父【竹书】   楚人侵申【竹书】   衞庄公卒公子完立【夫人庄姜无子立公子完】是为桓公 王人戍申【竹书】   衞桓公黜其弟州吁州吁奔郑【与郑叔叚友】   齐庄公购卒子僖公防甫立 晋曲沃桓叔成师卒子鱓代【是为庄伯】   春晋大雨雪【竹书】   宋宣公卒命立其弟和【舍其子与夷】是为穆公 燕郑侯卒子穆侯立 鲁恵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王使史角如鲁谕止之【竹书】 狄人伐翼至于晋郊【竹书】   晋曲沃庄伯弑其君孝侯于翼【时曲沃强于晋】晋人逐之立孝侯之子郄是为鄂侯   鲁恵公卒长庶子息【一作名息姑】摄国行君事是为隠公晋无云而雷【竹书】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曹 燕 邾   鲁隠公及邾庄公盟于姑蔑【邾庄公即邾子克字仪父】 郑叔段作乱奔共庄公迁其母武姜于城颍 鲁晋齐宋陈蔡郑衞曹楚秦燕凡十二国春秋始此   郑庄公复迎其母武姜以归 郑人伐衞   春二月乙巳日有食之【竹书 春秋乙巳作己巳】 三月庚戌天王崩【竹书王崩皆作王陟】太子泄父蚤死立其子林是为桓王【平王孙也】郑侵周取禾 宋穆公卒使子冯出居郑立兄子与   夷是为殇公   衞州吁收聚亡人以袭杀桓公而自立与宋陈蔡伐郑石碏与陈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晋于邢而立之是为宣公 曲沃庄伯伐翼公子万救之荀叔轸追至于家谷翼侯焚曲沃之禾而还【竹书】翼侯伐曲沃大防武公请成于翼至相而还【竹书以鄂侯】   【为翼侯与史记不同】   鲁隠公观鱼于棠 曲沃庄伯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鄂侯奔随 晋鄂侯卒【左氏鄂侯未卒次年复扫立】曲沃叛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子翼【哀侯鄂侯之子名光】 秦太子卒【赐諡为竫公】立其长子为太子【文公孙也】 衞及宋陈伐郑至东门而还 郑复伐宋   郑庄公始朝王王不礼【怒其取禾也】 冬京师饥   周 鲁 晋 曲沃 卫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曹 燕 邾   曲沃庄伯卒子称代【是为武公】 尚一军【竹书】 秦文公卒孙立是为宁【一作灵】公 秦葬文公于西山 滕侯卒【滕始见其后或称子】   郑以祊与鲁易许田 蔡宣公考父卒【公一作侯】子桓侯封人立 芮人乘京【竹书】 荀人董人皆叛曲沃【竹书】   秦宁公徙居平阳遣兵伐荡社【荡音汤一作杜西戎之君号曰亳王葢成汤之其邑曰荡社】   秦与亳战亳王奔戎遂灭荡社 诸侯伐宋 宋与衞人伐郑   鲁弑其君隠公弟允【一作轨】立是为桓公 滕侯薛侯朝于鲁【薛始见其后或称伯】 郑庄公伐许许庄公奔衞【许始见】   郑以璧如鲁易许田 燕穆侯卒子宣侯立 宋华督杀其大夫孔父   宋华督弑其君殇公迎穆公子冯于郑而立之是为庄公【年表即于此年纪元】 曲沃武公虏晋哀侯晋人立哀侯子小子为君是为小子侯【竹书载入次年】   鲁迎夫人于齐【即文姜】 芮伯万出奔魏【万之母逐万 竹书】   王师秦师围魏取芮伯万而东之【竹书】   王率陈蔡衞虢伐郑郑射王中臂 陈桓公卒蔡人为其弟佗杀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佗母蔡女故】是为厉公【与左传稍异】 戎人逆芮伯万于郊【竹书】 晋曲沃灭荀以其地赐大夫原氏黯是为荀叔【竹书】   北戎伐齐郑使太子忽救齐 楚伐随俾请王之号于王王不许 曲沃武公诱召晋小子侯杀之【竹书载入上年】王命虢仲伐曲沃晋立哀侯弟缗为晋侯【一载次年】   陈厉公生子完【字敬仲后为田齐】   秦伐荡氏取之 楚复伐随与之盟楚始称王 秦宁公卒葬西山子出公立【三父废世子而立之】 杞武公卒【立四十七年】子靖公立   周 鲁 晋 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曹 燕 邾 杞   曹桓公卒子庄公夕姑立【年表作射姑】   衞宣公杀其太子伋及公子寿 郑庄公卒子昭公忽立祭仲以宋要立其弟突是为厉公忽出奔衞   陈厉公淫于蔡蔡人杀之立桓公子跃是为利公【与左传异】利公五月卒仲弟林立是为庄公 衞宣公卒子恵公朔立   齐僖公同母弟夷仲年死其子曰公孙无知僖公爱之令其秩服奉养比太子   诸侯伐郑【报宋故】 秦三父杀出公复立其兄故太子是为武公 燕宣侯卒子桓公立【世家桓公作桓侯】徙临易【见史记注】齐僖公卒太子诸儿立是为襄公   三月乙未桓王崩子庄王佗立 秦武公伐彭戱氏至于华山下居平阳封宫 齐襄公贬其弟无知秩服【无知怨】 郑祭仲复迎立昭公忽突出居栎【边邑】诸侯伐郑弗克而去 衞恵公出奔齐立公子黔牟【左传载次年】   王生子頽 诸侯防于曹谋伐郑入厉公 郑祭仲取昭公母【邓女】 曲沃尚一军异于晋【竹书】   蔡桓侯卒【无子】弟哀侯献舞立 郑髙渠弥弑其君昭公立昭公弟子亹 秦夷三父族【讨其杀出公之罪也】   鲁桓公以夫人如齐齐襄公使公子彭生杀桓公于车上夫人因留齐不敢归子庄公同立 齐杀郑君子亹及高渠弥郑人立其弟子婴【子婴左作子仪】   周公黒肩欲杀王立王子克辛伯告王王杀黒肩王子克奔燕【南燕 左传载上年】 陈庄公卒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   宋庄公卒子湣公防立   燕桓侯卒子庄公立 五月葬桓王【竹书】   齐伐纪纪迁去其邑 楚武王伐随卒于军子文王熊赀立始都于郢 王召随侯责其尊楚   齐防诸侯伐衞纳恵公【左传载入衞在次年】   楚伐申还伐邓 秦伐邽冀戎初县之 衞恵公复入于衞黔牟奔周【年表载次年】   星陨如雨与雨偕 秦初县杜郑灭小虢【小虢文王母弟虢叔所封是曰西虢】   齐无知弑其君襄公而自立公子小白奔莒公子纠奔鲁与管仲召忽俱   齐人杀无知公子小白入立是为桓公 齐使鲁杀公子纠生致管仲召忽死之   齐伐鲁【为子纠故】鲁败之 楚伐蔡虏蔡哀侯以归释之【留于楚】自是江汉之国皆服于楚 齐相管仲 齐伐郯灭之郯子奔莒【初桓公亡时过郯郯无礼故伐之】   宋大水湣公自责鲁使臧文仲往吊   庄王崩子厘王胡齐立【春秋未载】 宋南宫万弑其君湣公及大夫仇牧因杀太宰华督更立公子游为君诸公子奔萧 冬萧及宋诸公子共击新君游而立湣公弟御说是为桓公南宫万奔陈宋人赂陈陈以革搏之归宋宋人醢之   齐伐鲁败之鲁庄公请献遂邑以平桓公与鲁防柯而盟鲁曹沬刼桓公反所侵地 杞靖公卒子共公立齐桓公防诸侯于北杏以平宋乱【竹书】   郑故君厉公使人杀子婴复入立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曹 燕 邾 杞   齐桓公始覇防诸侯于鄄曲沃武公伐晋侯缗灭之以寳器献周周厘王命武公以一军为晋侯【武公已立三十八年不更元】 诸侯伐宋至郊而去   楚伐邓灭之 诸侯伐郑【竹书晋犹不与齐桓公之盟】 秦武公卒葬雍初以人从死立其弟徳公 邾子克卒【即仪父】邾子琐立   厘王崩子恵王阆立【春秋未载】 秦初徙居雍城大郑宫以牺三百牢祠鄜畤 梁伯芮伯朝于秦 晋武公卒子献公诡诸立 楚文王卒子熊囏立是为杜敖【囏一作□杜一作堵 文王卒左载恵王二年】   恵王取陈女为后 秦初伏以狗御蛊【年表作初作伏祠社磔狗邑四门】 晋献公朝周【竹书】 秦徳公卒【三十五嵗】长子宣公立【徳公三子长宣公中成公少穆公】 王如成周周阳白兔舞于市【竹书】   燕宋衞伐王王出奔温立子頽【恵王弟 谯周曰春秋传燕逐恵王者乃南燕姞姓也史以为北燕失之】 宋桓公取衞女【文公女弟】 蔡哀侯死于楚【留九嵗】蔡人立其子肹是为缪侯 王子頽乱王居于郑郑人入王府多取玉玉化为蜮射人【竹书】   郑执燕仲父【为伐王故】 郑厉公发兵击周王子頽弗胜乃以王居于栎   郑虢复诛王子頽入恵王 共公卒子徳公立【一作恵公】秋郑厉公卒子文公踕立【踕一作防】 七月鲁文姜卒【庄公】   【之母也】   秦作密畤 秦与晋战河阳【阳一作曲】胜之 陈厉公子完奔齐齐桓公欲以为卿完让乃以为工正【田成子常之祖也】晋献公伐骊戎得骊姬 楚熊恽【杜敖之弟】与随袭杀杜敖而代立是为成王   王太子母早死恵后生叔 晋患桓庄之族偪去富子【二族之富强者】 楚脩好于诸侯使人献王王赐之胙 曹庄公卒子厘公夷立【夷一作赤】   晋尽杀其羣公子 衞恵公卒子懿公赤立   晋使士蔿城绛自翼徙都之【以隄防故晋之遗孽】   晋伐虢【责其纳羣公子也】 王赐齐桓公为伯   邾子琐卒文公籧篨立   晋献公使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   山戎侵燕 秦宣公卒【子九人莫立】立其弟成公   山戎伐燕齐救之遂伐山戎次于孤竹【燕君送齐桓公出境桓公因割燕君所至地予燕使燕共贡天子如成周时职复修召公之法】 梁伯芮伯朝于秦   鲁庄公同卒季友立子班为君庆父弑之立公子开始八嵗是为闵公【闵同湣】季友奔陈 曹厘公卒子昭公班立   晋献公灭霍 狄伐衞杀懿公【竹书载入次年】衞人立黔牟之弟申为君是为戴公 晋献公作二军灭耿以赐大夫赵夙灭魏以赐大夫毕万【史载此于恵王十八年 竹书】   鲁庆父复弑闵公季友自陈奉公子申立之是为厘公【厘同僖】使人杀庆父 晋献公使太子申生伐东山 衞戴公卒立其弟燬为君是为文公 秦成公卒【子七人莫立】立其弟缪公【名任好】   齐桓公杀其女弟哀姜【哀姜鲁庄公夫人淫于庆父故杀之】 秦缪公自将伐茅津胜之【茅津戎号】   衞文公有狄乱告急于齐齐率诸侯城楚丘而立衞君晋假道于虞以伐虢 燕庄公卒子襄公立 晋献   公防虞师伐虢灭下阳虢公丑奔衞公命瑕父吕甥邑于国都【竹书】   齐桓公率诸侯伐蔡蔡溃虏蔡侯遂伐楚次召陵盟而还诸侯为蔡谢齐齐归蔡侯 晋太子申生自缢于新城【以骊姬谗故】 晋公子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秦缪公迎妇于晋【太子申生姊也】   晋公子重耳奔狄 晋灭虢还师灭虞 秦缪公自将伐晋战于河曲 杞徳公卒【一作恵公】子成公立【一无成公】   晋公子夷吾奔梁 楚伐许许君肉袒谢乃释之   曹昭公卒子共公襄立 闰月恵王崩太子郑恶叔带之难未得立而告于齐   齐桓公防诸侯于洮以定王室立王太子郑是为襄王晋伐翟 春正月狄人伐晋【竹书】   宋桓公卒太子兹甫立是为襄公【太子让其庶兄目夷为嗣桓公弗许】以其庶兄目夷为相【未葬而防齐桓公于葵丘】 齐桓公防诸侯于葵丘襄王使宰孔赐桓公文武胙秋复防诸侯于葵丘晋献公卒使荀息立奚齐里克杀之荀息复立卓子里克复杀之荀息死之里克使迎公子夷吾于梁立之是为恵公 齐桓公率鲁讨晋乱至髙梁而还   晋恵公杀里克 齐桓公率许男伐北戎【许男僖公】 晋改葬共世子【申生】   王子叔帯召戎伐周秦晋来救 楚伐黄【世家在前年】 郑文公生公子兰【妾梦天与之兰而生】 雨金于晋【竹书】   襄王以戎难故欲诛叔叔帯奔齐齐使管仲平戎于周 陈宣公卒子欵立是为穆公   齐使仲孙请王为叔谢王怒弗听 晋饥请粟于秦秦与之   秦饥请粟于晋晋倍之 楚灭英 蔡缪侯卒子庄侯甲午立   齐管仲卒隰朋亦卒 秦伯涉河伐晋【竹书】 秦晋战于韩原秦获晋侯【恵公】以归 十一月秦归晋侯   宋陨星如雨与雨偕下六鶂退蜚风疾也 秦置河东官司 戎伐周周告急于齐齐令诸侯各发卒戍周晋公子重耳以管仲死去翟之齐齐桓公妻之   齐桓公卒易牙与防刁因内宠杀羣吏而立公子无诡为君【左氏无诡作无亏】太子昭奔宋【昭孝公也】   宋襄公率师送齐太子昭入立是为孝公齐人杀无诡   秦灭梁灭芮   郑伐滑王使人请滑郑人囚之 宋襄公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秋防于盂楚执宋襄公已复归之   襄王召叔帯复归于周【本纪在襄王十二年】 晋太子圉质秦亡归 郑文公朝于楚 宋伐郑楚败宋师于   王以翟师伐郑以翟女为后 齐伐宋【以其不同盟也】 宋襄公卒【伤于也】子成公王臣立 晋恵公卒子圉立是为懐公 成公卒弟桓公姑容立 晋公子重耳去齐过曹过衞过郑皆不礼遂至楚 秦穆公帅师送公子重耳围令狐桑泉臼衰皆降秦师狐尾晋先轸御秦至于庐栁秦穆公使公子絷来与师言次于郇盟于军公子重耳渉自河曲【竹书】   秦缪公率师入晋公子重耳于晋立之是为文公使人杀怀公于髙梁 郑入滑 王与翟人伐郑弗克 王绌翟后【后通于叔带故】翟人来侵杀谭伯富辰死之王出奔汜【汜郑邑】叔带立为王 晋以魏武为魏大夫赵衰为原大夫   王使人告难于秦晋 秦军河上晋文公纳王诛叔帯衞文公卒子成公郑立 晋城荀【竹书】   宋倍楚盟而亲晋【以有徳于文公也】 楚灭防 楚伐齐取谷【置齐桓公子雍】   齐孝公卒弟潘因卫公子开方杀孝公子而自立是为昭公【桓公子也】 楚成王使子玉伐宋宋告急于晋 晋文公伐曹衞以救宋   晋文公伐衞取五鹿【晋假道于衞救宋成公不许更从南河渡徴师于衞成公又不肯大夫元喧攻成公】衞成公奔陈 晋伐曹虏曹共公分曹衞地以予宋 晋败楚子玉于城濮【详左传】 晋文公朝王于河阳践土诸侯毕防 王锡晋侯命称伯 衞成公复入于衞【晋以其防朝复之】元喧出奔晋【元喧初立叔武衞侯杀之故元喧出奔】 陈穆公卒子共公朔立 晋复执衞成公于京师元喧自晋归立公子瑕 晋归曹共公【或说晋文公曰昔齐桓防诸侯复同姓今君囚曹君灭同姓何以令于诸侯公说许之】   晋以衞与宋   秦晋围郑既而罢之 衞成公复入于衞【周请于晋释之】杀元喧衞君瑕出奔【与左稍别】 郑立子兰为太子   齐师逐郑太子齿奔城张南郑【竹书】   郑文公卒子穆公兰立 晋文公卒子襄公驩立 秦师袭郑【郑司城缯贺以郑情卖之秦兵故来】   晋襄公败秦师于殽虏其三帅 鲁僖公卒子文公兴立   晋归秦三帅 戎王使由余于秦 晋伐衞衞亦伐晋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而代立【详左传】是为穆王   秦使孟明视等伐晋战于彭衙不利引归   楚以潘崇为太师掌国事【以其太子宫与之】 秦伐晋取汪【郑世家云郑发兵从晋伐秦败秦兵于汪与年表异】   秦复使孟明视等伐晋渡河焚舟大败晋人取王官及鄗【以报殽之役】晋人皆城守不敢出 秦封殽尸作秦誓以悔过 鲁文公朝于晋   衞成公朝于晋 晋伐秦围邧取新城 楚灭江 秦伐西戎破国十二王使召公过赐秦伯金鼓【命为西方诸侯伯】   晋赵成子【衰】栾贞子【枝】臼季【胥臣】子犯【狐偃】霍伯【先且居】皆卒赵盾代赵衰执政 楚灭六蓼 洛絶于泂【竹书】   秦缪公卒葬于雍殉死者百七十七人【秦良臣子舆氏奄息仲行鍼虎三人亦在其中秦人哀之为作黄鸟之诗】太子防立是为康公【缪公子四十人】 晋襄公卒太子夷臯立是为灵公【赵盾欲立公子雍恐诛遂立太子】 晋随防奔秦 秋齐宋衞郑曹许之君皆防晋赵盾盟于扈【以灵公初立故】   宋成公卒【年表云公孙固杀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而自立宋人共杀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年表云襄公之子按左传无弟御自立事】   襄王崩子顷王王臣立 王使衞求金于鲁以葬   楚伐郑【以其服晋 世家作伐陈】 曹共公卒子文公寿立 燕襄公卒子桓公立【谯周云襄伯生宣伯无桓公】   晋伐秦取少梁秦亦取晋北徴【北徴世家作殽】   鲁败长翟于咸 宋败长翟縁斯于长丘【鲁世家云宋武公之世】   秦伐晋取羁马晋使赵盾赵穿郤缺击秦河曲秦师遁【本纪作秦大败晋军】   晋随防自秦归晋 陈共公卒子灵公平国立 邾文公卒子定公貜且立 楚穆王卒子庄王侣立   彗星入北斗【周史曰十年齐君晋君死】 齐昭公卒子舍立昭公弟商人弑之而自立是为懿公 顷王崩子匡王班立公卿争政故不赴 晋赵盾帅师平王室   六月辛丑日蚀 齐伐鲁 蔡庄侯卒子文侯申立   楚以伍举苏从为政 楚灭庸 宋襄夫人使衞伯攻杀昭公立昭公弟鲍革【年表无革字】为君是为文公   齐伐鲁 晋率诸侯伐宋【责以弑君】闻文公定立乃还   鲁文公卒襄仲杀太子恶及视而立子俀【一作倭】是为宣公 齐邴歜父阎职弑其君懿公齐人迎公子元于衞而立之是为恵公【桓公子也其母卫女曰少卫姫避齐乱故在衞】 秦康公卒子共公立【名和一作猳一作稻】   楚与郑伐宋获五百乘又伐陈【以服晋故】晋使赵盾伐郑   郑伐宋获华元 长翟侵齐王子城父攻杀之【城一作成齐大夫】埋之于北门【谷梁传曰身横九畆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 晋赵盾弑其君灵公使赵穿迎公子黒臋于周而立之是为成公【成公襄公之弟文公少子其母周女也】 匡王崩弟瑜立是为定王   晋成公赐赵氏为公族 晋使赵穿伐郑【郑倍晋故】 楚庄王伐陆浑之戎次洛使人问九鼎王孙满辞却之 宋围曹 郑穆公卒子灵公夷立 宋华元亡归宋   郑子公子家弑其君灵公而立公子坚【灵公庶弟】是为襄公以穆公子皆为大夫【是为七穆】 楚若敖氏反庄王伐之灭其族   郑复倍楚亲晋楚庄王伐郑陈及楚平晋使中行桓子【荀林父也】救郑伐陈 秦共公卒子桓公荣立 老生   黄河徙 燕桓公卒宣公立   晋伐秦【竹书晋与狄伐秦】虏秦将赤【年表作获谍左传云杀之绛市六日而苏】 楚灭舒蓼 七月日蚀 楚伐陈【陈复从 是年呉越晋故  始见于传】   晋与楚争彊防诸侯于扈使荀林父伐陈【陈畏楚不防故】因救郑与楚战败之 晋成公卒于扈子景公据立【一作孺】衞成公卒【世本成公徙濮阳】子穆公遫立 楚伐郑晋救之败楚   四月日食 齐恵公卒子顷公无野立崔杼奔衞【崔杼初有宠于恵公公卒髙国畏其偪也逐之】 陈大夫夏徴舒弑其君灵公 晋与楚伐郑 郑子家卒国人逐其族【以弑灵公故】 齐高国奔衞【年表于齐云公卒崔杼有宠髙国奔衞于衞又云齐髙国来奔按左传是年崔杼奔衞无髙国奔卫之事且是冬国武子报聘于鲁则国氏未尝奔衞也】   晋与郑盟于鄢陵【左传作辰陵】 楚庄王伐陈诛夏徴舒立灵公子午是为成公 晋赵盾卒【諡为宣孟】子朔立   楚庄王围郑郑伯降楚晋使荀林父等帅师救之大败于邲虏知防晋景公赦林父弗诛 晋司冦屠岸贾请诛赵氏之弑灵公者遂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等灭其族   晋先縠奔翟【縠先轸之子以军败恐诛故奔】与翟谋伐晋晋觉乃族縠   晋伐郑【为助楚故】 宋杀楚使者【申舟】楚王围宋 曹文公卒子宣公庐立【世家庐作彊】   楚围宋急宋使告于晋晋使解扬于宋 宋华元求成于楚楚释宋围 楚庄王始覇 秦伐晋晋魏颗败秦师于辅氏 鲁初税畆   晋使士防为政【盗奔于秦】 周宣王宫榭火   晋使郤克如齐【齐顷公母从楼上观而笑之以克偻故也】克归谋伐齐 蔡文侯卒子景侯固立【世家固作同】 六月日蚀 晋范武子【即士防】请老以郤克为政   晋伐齐齐以公子彊质于晋晋兵去 楚庄王卒子共王审立 鲁宣公卒子成公黒肱立逐东门氏奔齐   齐顷公伐鲁取隆【隆左作龙】 齐伐鲁衞鲁衞大夫如晋请师皆因郤克晋使郤克以车八百乘为中军将以救鲁衞伐齐败齐师于鞌虏逢丑父【丑父后亡归齐】令反鲁衞之侵地 宋文公卒子共公瑕立【瑕一作固】始厚葬 衞穆公卒子定公臧立 楚申公巫臣奔晋【窃夏姬以逃】晋以为邢大夫 楚伐衞   晋率诸侯伐郑 晋知防自楚归 晋初置六卿赏鞌之功 齐顷公朝于晋   郑襄公卒子悼公防立 鲁成公如晋【晋景公不敬鲁鲁欲背晋合于楚或谏乃止】 晋栾书伐郑取汜【一作范】楚使子反救郑 燕宣公卒昭公立   晋梁山崩【以问伯宗伯宗以为不足也】 定王崩子简王夷立 楚伐郑郑悼公来讼【许公恶郑于楚悼公使弟睔于楚自讼讼不直楚囚睔于是郑悼公与晋平遂亲睔私于楚子反子反言归 睔于郑许公世家】 郑复与晋平 呉子去齐卒子乘立是为寿梦【作鄦公自泰伯至寿梦凡】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曹 燕 呉 邾    郑悼公卒立其弟睔是为成公 楚伐郑晋使栾书救郑楚师还 晋侵蔡 呉寿梦始称王 呉伐楚 冬呉寿梦朝于周   楚伐郑 楚子反族巫臣之家巫臣怨楚令其子通于呉为呉行人与晋谋伐楚   晋景公有疾复赵庶子武田邑 晋伐蔡   郑与楚盟 齐顷公卒子灵公环立 郑成公如晋晋执之【以其贰干楚】使栾书伐郑 楚子重侵陈以救郑 秦伐晋 冬楚与晋成   晋景公病立其太子寿曼【左传作州蒲】以伐郑郑赂晋晋释郑成公归 晋景公卒寿曼立是为厉公 鲁成公如晋送葬【讳之】   宋华元善楚将子重又善晋将栾书两盟晋楚 晋与秦桓公夹河而盟秦归倍盟与翟谋伐晋 晋程婴攻屠岸贾于公宫灭其族【一载上年】   晋楚防盟于宋西门之外【华元合晋楚之成 前编曰晋楚之盟春秋不书史年表亦不见今存之以备叅考】   晋使吕相让秦因防诸侯伐秦至于泾败秦于麻隧虏其将成差 曹宣公卒于师弟成公负刍立【杀世子而自立】   衞定公卒子献公衎立 秦桓公卒子景公立   晋防诸侯伐曹执曹成公以归立子臧子臧逃奔宋宋共公卒司马唐山攻杀太子肥欲杀华元华元奔晋鱼石止之至河乃还诛唐山【左传唐山作子山即荡泽】乃立共公少子成是为平公 晋杀伯宗【伯宗好直谏三郤防杀之】 许迁于叶【畏郑故】 鲁始与呉通防寿梦于钟离   郑倍晋与楚盟晋厉公自将伐郑楚救郑晋败楚于鄢陵射中共王目楚将子反醉不能战王杀子反 晋释曹成公归使子臧复反子臧不仕 鲁宣伯告晋诛季文子晋人弗许   邾定公卒宣公牼立 燕昭公卒武公立   楚与郑伐宋防彭城【为鱼石故】以封鱼石 晋厉公杀其大夫三郤【郤锜郤犨郤至左传载上年】 鲁成公卒子襄公午立【是时襄公三嵗】 十二月壬午晋栾书中行偃囚其君厉公【左传载上年】寻弑之使人迎公子周于京师而立之是为悼公【襄公孙】楚共王防宋平公于湖阳【竹书】   晋率诸侯围宋彭城 晋诛鱼石归宋彭城 晋悼公伐郑兵于洧上郑城守晋亦去丘楚侵宋救郑取犬丘【宋地】 晋伐齐【以齐不救郑也】齐令公子光质于晋 简王崩子灵王泄心立【灵王生而有髭】   郑成公卒子厘公恽立【厘一作僖 厘公一名髠顽】 晋帅诸侯伐郑城虎牢 晋败郑师遂至陈   楚共王使子重伐呉至衡山呉败之楚子重卒 齐伐呉【未见左传】 晋悼公防诸侯于鸡泽【悼公弟扬干乱行魏绛戮其仆】呉子不至 陈倍楚盟楚使公子何忌侵陈   楚伐陈【即上年何忌之师】陈成公卒子哀公弱立楚以陈防罢兵去 晋使魏绛和戎戎朝于晋 鲁襄公如晋【时公七嵗】   楚伐陈 鲁季文子卒 晋率诸侯防呉于戚   桓公卒【立七十年史作十七误】子孝公匄立   楚子囊围陈为哀公亡归故复释之 郑子驷弑其君厘公使贼夜杀之诈以病卒赴诸侯立厘公子嘉【年表作喜】是为简公时年五歳   鲁襄公如晋 郑侵蔡 楚伐郑   秦伐晋楚为秦援师于武城 晋率齐鲁宋衞曹蔡伐郑防河上与郑盟 晋悼公冠鲁襄公于衞季武子从行相礼 楚伐郑郑复与楚盟   齐立子光为太子髙厚傅之令防诸侯盟于钟离 郑伐宋衞救之 楚郑侵鲁西鄙 晋率诸侯伐郑 郑杀子驷 楚使子囊救郑 王叔奔晋 晋韩厥卒子起代是为宣子徙居州 郑子孔作乱子产攻之【此见年表左传未载】 晋荀防伐秦   鲁三桓分为三军各将一军 楚与郑伐宋晋率诸侯伐郑 冬秦使庶长鲍救郑败晋兵于栎【晋易秦不设备故】   呉子寿梦卒长子诸樊立 鲁襄公如晋   楚共王卒子康王招立【年表载共王太子出奔呉未详】 秋呉伐楚楚败之   二月日蚀 晋率诸侯伐秦大败秦军度泾至棫林而还 衞孙林父攻其君献公公奔齐衞人立定公弟秋为君【年表秋作狄】是为殇公 楚伐呉   齐伐鲁 八月日蚀 晋悼公卒子平公彪立   齐伐鲁 地震 晋伐楚败之于湛坂 齐复伐鲁北鄙   宋伐陈 衞伐曹 齐伐鲁北鄙 曹伐衞【左传未载】 邾宣公卒子悼公华立   晋使中行献子防鲁宋衞郑伐齐齐师败灵公走入临淄晋兵围临淄临淄城守不敢出晋焚郭中而去 曹成公卒于师子武公滕立 楚伐郑 燕武公卒文公立   齐灵公卒太子光即位是为庄公【初灵公取鲁女生子光以为太子戎姬嬖公又立其子牙为太子而废太子光使髙厚傅牙灵公卒崔杼迎故太子光而立之是为庄公庄公杀戎姬执太子牙于勾窦之丘杀之又杀髙厚】 晋闻齐乱率诸侯伐齐至髙唐郑简公诛大夫子孔以子产为卿   晋防十二国之君盟于澶渊 十月日蚀   鲁襄公朝晋 九月日蚀十月又日蚀 晋杀羊舌虎   晋大夫栾逞【逞左传作盈】奔齐齐庄公厚客待之【晏婴田文子谏公弗听】 晋盟诸侯于沙随【一作商任】以锢栾氏 十一月庚子孔子生于鲁【孔子及诸贤生卒年俱照甲子防纪】   孝公卒弟文公益姑立【益姑一作姑容】 齐伐衞 齐庄公使栾逞间入晋曲沃为内应以兵随之上大行入孟门栾逞为晋所杀齐兵还取朝歌 鲁侯如晋与晋侯盟已而背之【左传未载】 齐庄公袭莒【梁死之】   鲁侵齐 齐畏晋通楚【晏子谋也】 七月日蚀八月又日蚀楚率陈蔡伐郑救齐 燕文公卒懿公立   莒子朝齐 齐伐鲁以报孝伯之师 齐崔杼弑其君庄公立庄公异母弟杵臼是为景公【景公母鲁叔孙宣伯女也】景公立以崔杼为右相庆封为左相 晋伐齐至髙唐以报朝歌之役 郑伐陈入之 秦景公如晋与平公盟已而背之【左传在下年】 呉诸樊伐楚廹于巢门楚射伤之诸樊卒【诸樊一名遏】弟余祭立   齐景公如晋请归衞献公 齐晋杀衞殇公复内献公【左传衞喜弑殇公复入献公晋人执喜及献公齐侯郑伯为之请十二月衞人归衞姬于晋乃释献公明年献公复杀喜】 楚率陈蔡伐郑   晋以赵武为正卿与韩起魏綘同执国命防诸侯之大夫于宋【从宋向戌之请且弭兵也】 齐庆封尽灭崔杼之家崔杼自杀庆封専国 十一月日蚀   齐田鲍髙栾四氏共谋攻庆封庆封奔鲁 齐人徙葬庄公僇崔杼尸于市以说众 齐庆封复奔呉呉予庆封朱方之县以为奉邑以女妻之富于在齐 灵王崩太子晋早卒次子贵立是为景王 楚康王卒子员立【员一作麋】是为郏敖 鲁襄公如楚葬康王 燕懿公卒子恵公欵立【一作简公】   衞献公卒子襄公恶立 呉守门阍弑余祭【年表于余祭四年载此一句与左传同而四年之后仍引至十七年明年始书呉余昧元年不知何以既弑而仍称其年也世家不载阍弑之事至十七年始云王余祭卒弟余昧立与年表同则四年所载为误也】 呉使公子季札聘鲁观周乐又至齐【与晏婴欢】又至郑至衞至晋【曰晋政归韩赵魏矣】 齐高止奔于燕   蔡世子般弑其君景侯而自立【景侯为太子般娶妇于楚而景侯通焉太子弑之自立】是为灵侯 郑诸公子争宠相杀子产止之郑以子产为政   六月鲁襄公卒九月太子野卒鲁人立齐归之子稠为君是为昭公【年十九犹有童心】季武子専政 楚以其季父公子围为令尹 鲁仲由生   秦后子奔晋【后子景公弟】车千乘 邾悼公卒庄公穿立郑使子产问疾于晋 楚公子围弑其君郏敖而自立【杀其子幕及平】是为灵王   齐田无宇送女于晋 鲁昭公如晋至河晋谢还之蔡漆雕开生   齐使晏婴如晋 夏郑简公朝晋 燕恵公多宠姬欲去诸大夫而立宠姬宋【年表公欲杀公卿立幸臣然则宋即幸臣名而云宠姬宋者或姬之父兄】大夫共诛姬宋恵公惧奔齐悼公摄国【左传燕简公事与此相似】 冬郑简公又朝楚【畏楚灵王之强】子产从   楚灵王防十二国诸侯于申【鲁衞曹邾辞不防郑君疾使子产往防之】以伐呉朱方诛齐庆封 冬呉伐楚取三邑而去【年表作取五城】鲁有若生   秦景公卒子哀公立后子自晋复归秦 楚率诸侯伐呉至雩娄   正月文公卒弟平公鬰立【鬰一作郁厘】 楚复伐呉次于干谿楚师败走 齐髙偃如晋请共伐燕晋平公许之齐景公如晋请伐燕入其君 鲁闵损生   齐晋伐燕入恵公【左传作简公】恵公至燕而卒燕人立悼公楚灵王为章华之宫 四月日蚀 衞襄公卒【夫人姜氏】   【无子以贱妾之子元为子】子灵公元立 鲁季武子卒   陈哀公疾其弟司徒招杀世子偃师而立公子留哀公缢留奔郑 鲁昭公如楚楚留之贺章华台【赐昭公寳器已而悔复诈取之】 楚令内亡人实章华台 楚灭陈   楚使公子弃疾将兵奉陈哀公孙呉以定陈【呉即陈恵公年表于灭陈之侯仍以恵公纪元然恵公实未立也立在景王十六年】   春有星出于婺女 四月日蚀【此见年表春秋未载】 十月晋平公卒子昭公夷立 宋平公卒子元公佐立 鲁以孔子为委吏孔子生伯鱼   呉王余祭卒弟余昧立【说见景 余一王元年 作夷】 楚召蔡灵侯醉而杀之【楚以灵侯弑父诱之于申伏甲饮之醉而杀之刑其士卒七十人】使公子弃疾定蔡因为蔡公 河水赤于龙门三里【竹书】   郑简公卒子定公宁立 齐景公复如晋见昭公 衞灵公朝于晋 秋郑定公朝于晋 鲁昭公朝晋至河晋谢还之 楚灵王伐徐以恐呉【年表徐作舒】次于干谿【民罢于役怨王】   楚公子弃疾自蔡入立【改名熊居】是为平王楚灵王自杀楚复陈蔡立陈故悼太子之子呉是为恵公复求蔡景侯少子庐立之是为平侯【平侯徙下蔡】 楚归郑所侵地燕悼公卒共公立 呉灭楚州来   曹武公卒子平公须立【须一作顷】   呉王余昧卒【春秋余昧作夷末】子僚立【季札让不立故国人立僚】 六月日蚀 王太子圣卒【景王子 左传圣作寿】 王后崩【太子之母】 楚平王为太子建娶妇于秦妇至自娶之   晋昭公卒子顷公去【一作弃】疾立【六卿强公室卑】 鲁昭公如晋晋留之葬鲁耻之【左传无此】 冬十二月桃杏花【竹书】 郑火【郑人欲禳子产弗许】   正月朔日食【春秋六月日食】 彗星见辰 呉公子光伐楚败而亡王舟光惧袭楚复得王舟而还   周铸大钱 曹平公卒子悼公午立 宋衞陈郑火燕共公卒平公立   地震 楚使其太子建出守城父   齐景公猎鲁郊因入鲁与晏婴问鲁礼 楚平王欲杀太子建太子建奔宋遂杀其傅伍奢奢之子伍员奔呉【呉公子光客之】 宋元公无信诈杀诸公子大夫华氏向氏作乱 蔡平侯卒灵侯般之孙东国杀平侯子而自立是为悼侯【悼侯父曰隠太子友者灵侯之子平侯立而杀隠太子故平侯卒而隠太子子东国攻平侯子而自立 与左传异】 楚太子建复自宋奔郑【因华氏乱也】 郑子产卒太叔为政 鲁冉雍冉求商瞿生 孔子自鲁适周【问礼于老访乐于苌】   七月日蚀 蔡悼侯东国【左传作蔡侯朱】奔楚 鲁昭公如晋至河晋谢之归【晋有军事故辞】 齐髙柴生 鲁巫马期生   景王崩王室乱【景王爱子朝欲立之防崩不果朝景王之长庶子也】国人立长子猛为王王子朝攻杀之是为悼王 楚太子建与晋谋袭郑郑杀建建子胜奔呉【年表载下年】 晋人平王室乱攻子朝立王子丐【猛同母弟】是为敬王 十二月日蚀 衞端木赐生   蔡悼侯卒于楚弟昭侯申立 呉使公子光伐楚败楚师因北伐陈取胡沈【二国名】而去又败蔡师 敬王出居于泽【晋人入敬王子朝自立于王城故不得入而居泽 泽春秋作狄泉】 地震 呉迎楚故太子建母于居巢以归 楚城郢 郑定公如晋【郑与晋谋诛周乱臣入敬王】 周老西入昆仑   燕平公如晋请内敬王【左传未载】 平公卒子悼公成立呉公子光伐楚防居巢钟离【以边邑卑梁氏女争桑故】 鲁有鸜   鹆来巢【左传载下年】   晋使赵鞅为政防诸侯之大夫于黄父以谋王室 鲁昭公伐季氏三桓攻公公奔齐齐景公欲以千社封之子家止之 宋元公卒子景公头曼立 齐伐鲁取郓以居昭公【年表载下年】 孔子自鲁适齐   楚平王卒子昭王珍立【将军子常欲立子西子西不可乃立珍○珍一作轸】 晋赵鞅率诸侯内敬王于王城子朝奔楚 彗星见齐分   呉因楚防伐楚使公子盖余烛庸【盖一作掩】围楚之六灊公子光使専诸刺王僚而自立是为阖庐【庐一作闾】 楚杀费无忌以说众 曹悼公朝于宋宋囚之曹立其弟野是为声公【年表声作襄 悼公死于宋归葬】 鲁原宪生齐樊须生   鲁昭公如晋求入晋弗听处之干侯 呉以伍员为行人与谋伐楚 楚伯州犁之孙伯嚭亡奔呉呉以为行人 晋韩起与赵魏共分祁氏羊舌氏十县 晋六卿诛公族分其邑各令其子为大夫【晋益弱六卿强】 郑定公卒子献公虿立【定公立十六年世家作十三年】 鲁顔回生   鲁昭公归于郓齐侯卑之复入晋次于干侯 秋龙见于晋郊   晋顷公卒子定公午立 呉公子掩余烛庸亡奔楚楚封之以扞呉 呉伐楚防舒杀呉亡将二公子 鲁澹台灭明生   呉伐楚取六与潜 十二月日蚀 陈陈亢生   呉伐越败之 晋率诸侯筑城于周 曹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隠公【左传未载】 鲁昭公卒于干侯 孔子自齐反鲁   鲁昭公之防至自干侯三桓废世子共立昭公弟宋为君是为定公 楚使囊瓦伐呉呉迎而击之大败楚军于豫章取楚之居巢而还【左传在下年】 蔡昭侯朝楚楚留之 鲁公西赤生   邾庄公卒子隠公乞立 楚释蔡昭侯归【留楚三年得裘始释归详左传】昭侯如晋请伐楚 衞卜商生   陈恵公卒子怀公栁立 曹声公弟露弑隠公代立是为靖公【春秋未载】 周与晋防诸侯侵楚【衞与蔡争长衞侵之】 五月悼公卒于防子隠公乞立七月隠公弟遂【遂一作过】弑隠公自立是为厘公 蔡为晋灭沈楚怒攻蔡蔡昭侯质子于呉请共伐楚 呉王阖庐与唐蔡伐楚入郢楚昭王亡奔随 楚申包胥乞救于秦 汉不见于天【竹书】呉言偃生   王使人杀王子朝于楚 三月日蚀 越子允常伐呉【因呉在楚也】 鲁季平子卒阳虎囚季桓子与盟释之 楚申包胥率秦师救楚呉师败归楚昭王复入郢 楚灭唐 燕平公卒简公立 鲁曾参生   郑灭许 鲁侵郑 呉使太子夫差伐楚取番楚恐而去郢北徙都于鄀 王子朝之徒复作乱敬王奔于晋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曹 燕 呉 越 邾    齐侵衞与衞盟 齐伐鲁取郓为阳虎邑 晋定公入敬王于周【凡王室乱十七年始定】刘子迎立之 楚令尹谋伐蔡蔡昭侯惧 陈颛孙师生   鲁伐齐 齐复伐鲁 陈懐公如呉呉留之因卒于呉子湣公越立 晋鲁侵衞 鲁阳虎欲攻三桓三桓攻阳虎虎奔阳关 曹靖公卒子伯阳立 鲁宓不齐生   郑献公卒子声公胜立【是时晋六卿强侵郑郑遂弱】 鲁阳虎奔齐请齐伐鲁鲍子谏止景公乃囚阳虎阳虎亡奔晋 公山弗狃召孔子孔子欲往不果 秦哀公卒太子夷公蚤死不得立立其子是为恵公 鲁闵损生   鲁以孔子为司冦 鲁定公防齐景公于夹谷孔子相礼齐归鲁侵地 彗星见秦分 齐晏婴卒   鲁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叔孙氏堕郈公山弗狃以费人袭鲁弗克奔齐遂堕费孟氏不肯堕成 衞伐曹齐归鲁女乐季桓子受之孔子去鲁 晋范氏中行   氏作乱   孔子适衞衞灵公禄之如鲁 晋赵鞅杀邯郸大夫午十月晋范中行氏伐赵鞅鞅奔晋阳 十一月晋伐   范中行氏二子奔朝歌赵鞅复入于绛 越王允常卒子句践立【是为菼执】   呉伐越【闻允常卒也】越王句践迎击之檇李呉王阖庐伤指而死子夫差立【呉怨越而不西伐楚】 楚灭顿 衞太子蒯瞆奔宋【已而之晋赵氏】 孔子自衞适陈畏于匡反衞 呉王夫差伐陈取三邑而去【见呉世家左传不载】 曹伯阳好猎使野人公孙彊为司城以听政   呉以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将以报越】 楚灭胡【以胡助呉倍楚】 鲁定公卒子哀公蒋立 郑伐宋 八月日蚀 晋韩宣子卒子贞子代徙居平阳 孔子去衞过曹适宋及郑   楚率诸侯围蔡【以呉怨故】 呉王夫差悉精兵以伐越败之夫椒【报檇李也】越王请平呉王许之盟而罢兵 呉伐陈齐衞伐晋【救范氏也】 晋赵鞅围范中行氏于朝歌中行文子奔邯郸 晋青虹见【竹书】   衞灵公卒立太子蒯瞆之子辄是为出公晋赵鞅与阳虎纳衞太子蒯瞆衞不内蒯瞆遂居于戚 晋范中行氏告急于郑郑救之晋赵鞅伐郑败郑军于铁 齐输粟于晋范中行氏 蔡迁于州来【州来近呉畏楚故迁】 燕简公卒献公立 晋佛肸以中牟叛【召孔子孔子欲往不果行】   孔子过宋宋桓魋伐之孔子微服去至于陈 鲁地震鲁桓僖庙灾 鲁季桓子卒子康子代 周杀其大   夫苌 洛絶于周【竹书】   孔子如蔡 蔡人弑其君昭侯子成侯朔立 齐田乞救晋范氏 晋赵鞅围邯郸防之中行文子奔栢人秦恵公卒子悼公立【左传载上年】   晋赵鞅围栢人败之范【昭子】中行【文子】氏二子奔齐【赵竟有邯郸栢人范中行余邑入于晋赵専晋权奉邑侔于诸侯】 晋赵鞅伐衞【救范氏故】 齐景公卒立嬖姬子茶为太子子荼立【是为晏孺子】   呉伐陈陈告急于楚楚昭王率师救之呉师去昭王卒于城父楚迎越女之子章立之是为恵王 齐田乞立公子阳生是为悼公杀孺子荼 呉王夫差北伐齐【闻景公死也】败之【左传未载】 宋伐曹 孔子自蔡如叶自楚反蔡复至陈   宋侵郑又侵衞 晋侵衞 呉王夫差伐齐至缯鲁哀公防之呉徴百牢于鲁使子贡谢之 曹伯阳背晋奸宋宋景公伐之晋人不救【郑救曹】   宋灭曹执曹伯阳及公孙彊以归而杀之 呉为邾伐鲁【邾一作驺】及莱门盟于城下而还 齐伐鲁取讙及阐【年表云取三邑】既而归之【以季姬故】 厘公卒子湣公维立 楚子西召故太子建之子胜于呉以为巢大夫号曰白公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陈 蔡 燕 呉 越 邾    郑围宋败于雍丘 呉自鲁复伐齐败之艾陵【左传艾陵之战在后年】使人召陈侯陈侯恐如呉 楚伐陈【陈与呉故】宋伐郑呉城防沟通江淮   呉与鲁伐齐齐鲍牧弑悼公【鲍牧与悼公有郄】赴于呉齐人共立悼公子壬是为简公 呉王闻悼公死哭于军门外三日乃从海上攻齐齐人败呉呉王乃引兵归 晋赵鞅伐齐至赖而还 楚伐郑 宋伐郑 齐田乞卒子常代是为田成子 呉杀其大夫伍员【左传载下年】 孔子自陈复于衞   齐伐鲁冉求却之 呉与鲁伐齐大败之于艾陵虏齐国书等以归 鲁使子贡于齐及呉越晋 鲁迎孔子孔子自衞归于鲁 淇絶于旧衞【竹书】   鲁初用田赋 呉召鲁衞之君防于槖臯 宋伐郑楚白公胜请子西伐郑【为杀其父建故】弗许 鲁孔鲤卒顔回卒   郑败宋师 呉王夫差北防诸侯于黄池与晋争长卒先呉【赵鞅从晋定公】 越王句践入呉【执其太子友】呉王乃归与越平 燕败宋师   鲁西狩获麟 齐田常弑简公立其弟骜是为平公田常相之専齐之政割齐安平以东为田氏封邑 晋伐郑楚使子西救之 衞太子蒯瞆复入立是为庄公出公辄奔鲁【左载下年】 仲由死于衞【防纪载入孔子卒之年】 晋城顿丘【竹书】   鲁子服景伯如齐子贡为介齐归鲁侵地【田常初相欲亲诸侯】荧惑守心   楚白公胜杀令尹子西子綦于朝刼恵王置髙府白公自立叶公率师入救攻白公杀之恵王复位以兵北伐杀陈湣公遂灭陈而县之 孔子卒于鲁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蔡 燕 呉 越 邾    越王句践伐呉败呉师于笠泽 晋伐衞衞人出庄公与晋平立公子班师为君【班师襄公之孙】齐虏班师更立公子起【灵公之子】戎州人杀庄公   宋杀其大夫皇瑗于丹水之上丹水壅不流【竹书】 敬王崩【左传在下年竹书同】子元王仁立 秦悼公卒子厉共公立衞石曼専【年表作石専无曼字糓梁作曼姑専当作专音姑或音圃左传作石圃】逐其君起奔齐衞出公辄自齐复立   越王句践复伐呉 晋知伯伐郑取九邑 呉伐楚   越王句践围呉 晋定公卒子出公凿立【凿一作错】 赵鞅除三年之防【君防也】服期【左传是年云越围呉赵孟降于防食注赵孟襄子无恤时有父简子之防知为无恤者以下文楚隆告呉王有寡君之老无恤句也而年表云简子在位六十年至晋出公十七年始卒故以此为赵鞅事】 蜀人赂秦 呉杀公子庆忌   越败呉师围其国 越遣使聘鲁又聘于齐【越既胜呉欲覇中国始遣使适鲁及齐】   邾子自齐奔越越人归之【按左传鲁哀八年邾隠公为呉所囚立太子革十年奔齐自齐奔越越人】太子革奔越 越灭呉致贡于王王命为伯范蠡去越越句践杀其大夫文种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蔡 燕 越 邾    楚人赂秦 晋知伯瑶帅师伐齐战于犁丘齐师败绩湣公弟阏路弑闵公代立是为哀公【归之一载】蔡成侯   卒【下年年表作景侯卒索隠曰景字误】子声侯产立【合作成侯】   越复执邾隠公以归而立公子何【邾隠公归又无道故越执之而立公子何何太子革弟也何又无道】 鲁哀公以公子荆之母为夫人荆为世子【荆为哀公庶子嬖其母而立之】 鲁哀公朝于越 义渠赂秦【义渠古西戎国今庆阳府】繇诸乞援于秦【繇一作緜】   彗星见 衞出公奔宋【公饮大夫酒大夫不解履公怒即攻公公奔宋】使人如越请师 楚王子英奔秦 晋浍絶于梁丹水三日絶不流【竹书】   越使臯如后庸防鲁人宋人纳衞出公不克而还衞人立公子黔【蒯瞆庶弟也】出公遂处于城鉏【此据左传而史记无之】 宋景公无子取公孙周之子得与啓【周元公孙】畜于宫中【按左传是年景公卒立得是为昭公而史记云景公立六十四年始卒与传不合】 冬十月元王崩子定王介立【介一作赤 竹书作贞定王 按周有定王代数又不逺则定当作贞皇甫谧两从之谓为贞定王亦未确也】 齐人郑人伐衞【竹书】 晋荀瑶城宅阳【水经注】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蔡 燕 越    鲁季康子卒 晋荀瑶伐郑齐田常救郑晋师还 于越徙都于琅琊【竹书】   彗星见 鲁哀公奔衞遂如越国人迎归卒于有山氏【左传载上年其语稍异亦未载卒年】子悼公宁立【悼公时三桓胜鲁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秦庶长将兵防魏城   晋地震   燕献公卒孝公立 十一月越句践卒【是为菼执】子王鼫与立【鼫音石与音余 左传作适郢竹书作鹿郢越语谓鹿郢为鼫与也】   晋知伯瑶帅师伐郑是时赵简子疾使子无恤围郑驷桓子如齐求救 齐救郑晋师去 晋知伯使赵简子废其太子无恤【襄子也】无恤怨知伯   晋人楚人赂秦 郑声公卒子哀公易立 晋河絶于扈【竹书】   晋荀瑶城南梁【竹书】 哀公卒湣公之子欶立【欶一作速】是为出公【一作哀公卒于定王四年】   秦堑阿旁【世家堑作壍阿作河】 秦以兵二万伐大荔【荔音戾】取其王城【年表作补厐戯城】   越王鼫与卒子王不寿立是为肓姑   晋赵简子卒【通鉴载于元王元年】子无恤代是为襄子 晋知伯瑶与赵无恤【襄子】韩虎【康子】魏侈【襄子】共灭范氏中行氏而分其地晋出公奔齐【出公告齐鲁欲以伐四乡反攻出公奔齐】 晋荀瑶灭夙繇   晋出公道卒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骄一作忌】为君是为哀公【哀公赵世家作懿公 竹书贞定王十七年晋出公薨乃立昭公之孙是为敬公与史异】 赵襄子灭代【襄子未除服登夏屋诱代王以金斗杀代王封伯鲁子周为代成君 此事或亦载于元王三年】 秦将师伐緜诸 蔡声侯卒子元侯立 晋荀瑶袭衞至境而还宴三卿于篮台 晋河水赤三日【竹书】晋荀瑶伐中山取穷鱼之丘【竹书】   秦初县频阳 晋取秦武成【竹书晋韩厐取秦武成】 衞出公卒季父黔立【攻杀太子而自立】是为悼公【初出公立十二年出亡在外四年复入称后元年赏从亡者复立二十一年卒】 齐平公卒子宣公积立【年表宣公名就匝】齐田常卒是为成子子襄子盘代【盘世本作班】相齐宣公   晋荀瑶大治宫室 晋茍瑶约魏驹韩虎攻赵无恤无恤奔晋阳 郑人弑其君哀公而立声公弟丑是为共公   晋荀瑶及韩魏围晋阳   晋赵无恤约魏驹韩虎反攻荀瑶于晋阳灭之而三分其地 齐田盘尽以其兄弟宗人为都邑大夫【与三晋通使将以有齐国】 晋赵无恤使新稚狗伐狄胜之取左人中人【本国语通鉴载于是年】 晋豫让为知伯报仇刺赵无恤不克死之【知伯荀瑶也】   晋大夫知开率其邑人奔秦【开茍瑶之族也自荀首以来或称知氏或云开即知伯子】   秦左庶长城南郑 蔡元侯卒子齐立 衞悼公卒子敬公弗立 宋景公卒【世家景公立六十四年而以年表计实立六十六年】公子特攻杀太子而自立是为昭公【昭公者元公之曾庶孙也昭公父公孙纠纠父公子褍秦褍秦即元公少子也景公杀昭公父纠故昭公怨杀太子而自立 按左传与此全异而载景公之卒于鲁哀二十六年实立四十八年】   燕孝公卒成公立【竹书云名载】   杞出公卒简公春立【一作出公卒于定王十五年】 越肓姑卒子王翁立【竹书于越子不寿见杀是为肓姑次朱勾立】 越人逆女于秦【越王翁迎婚也】   晋大夫知伯寛率其邑人奔秦   楚恵王灭蔡【侯齐出亡蔡遂絶祀 自叔度至齐凡二十四世】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燕 越 杞   楚灭杞【夏禹之裔亡 按世家简公立一年于楚恵王之四十四年灭而谱其年实不止一年】楚与秦平【是时越已灭呉而不能正江淮北楚东侵广地至泗上】   周 鲁 晋 衞 郑 齐 秦 宋 楚 燕 越   秦伐义渠虏其王 晋伐伊洛隂戎灭之【其遗脱者皆西走逾汧陇自此中国无戎冦惟余义渠一种焉】   日食昼晦星见 秦厉共公卒子躁公立   秦南郑反 定王崩长子去疾立是为哀王哀王立三月弟叔袭杀哀王而自立是为思王思王立五月少弟嵬攻杀思王而自立是为考王【三王皆定王子 史云少弟嵬然考王犹有弟掲不得云少也】   王封其弟掲于河南王城【初平王东迁都于王城敬王以子朝之乱余党多在王城者乃徙都成周至是考王以王城故地封其弟掲以续周公之职是为西周桓公 王城在西成周在东】魏文侯立【此竹书所纪而史年表以威烈王二年为魏文侯元年】   龙门河水赤三日   晋哀公卒子幽公栁立【是时晋衰幽公独有绛曲沃余皆入三晋反朝韩赵魏之君一载上年】   夏六月秦雨雪 日月蚀   燕成公卒湣公立   彗星见   楚恵王卒子简王仲立 衞敬公卒子昭公纠立【是时三晋强衞如小侯属之】   楚北伐灭莒   义渠伐秦侵至渭阳 晋敬公卒【竹书 敬公卒明年幽公栁元年与史异】   鲁悼公卒子元公嘉立【前编载于考王十年】 秦躁公卒【太子昭早死】立其弟懐公   晋桃李冬实【竹书】   鲁季孙防晋幽公于楚丘【竹书】   考王崩子威烈王午立 衞公子亹弑其君昭公而自立是为怀公 周河南恵公复封其少子班于巩以奉王【是为东周君】   秦庶长鼂与大臣攻其君怀公公自杀立太子昭子之子【昭子未立早死】是为灵公 晋赵襄子无恤卒【襄子娶空同氏生五子襄子以伯鲁之不立也不欲立已子欲传伯鲁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为世子】以兄伯鲁孙浣为后襄子弟嘉逐浣而自立于代是为桓子【世本云襄子之子桓公与史不同】 晋韩康子卒子啓章代是为武子晋魏桓子驹卒子斯代是为文侯【世家云桓子之孙曰文侯都】   周 鲁 晋 卫 郑 齐 秦 宋 楚 燕 越 魏 韩 赵   魏文侯韩武子赵桓子始列于诸侯【皆称元年】 郑共公卒子幽公已立【一载上年】 晋赵桓子嘉卒国人杀其子迎浣复位是为献侯   晋韩武子伐郑杀其君幽公郑立幽公弟骀【年表作幽公子】是为繻公 晋大旱地生盐【竹书】   秦作上下畤于呉阳【上畤祭黄帝下畤祭炎帝】   晋丹水出反洁【竹书】   盗杀晋幽公【公滛妇人夜窃出邑中夫人秦嬴贼公于髙寝】魏文侯诛乱者立幽公弟止【一作幽公子】是为烈公【此与竹书合 一载威烈王四年】   魏斯城少梁秦击之 赵献侯城氏韩武子都平阳   秦与魏战于少梁 楚灭郯【此据外纪竹书谓郯为越所灭】 赵城平邑【竹书】   魏复城少梁【以备秦也】 秦城堑河频【以备魏也】 秦初以君主妻河 楚人伐晋南鄙至于上洛【竹书】   秦补厐城城籍姑【以备魏也少梁籍姑二城南北对垒】 秦灵公卒【子献公师隰不得立】立灵公季父悼子是为简公【简公是厉共公之孙怀公之子昭子之弟】衞公子頽弑怀公而自立是为慎公【敬公之孙公子适之子也】   田公子居思伐邯郸围平邑【竹书 田公子疑是魏臣】 于越灭滕【竹书 按滕灭矣而孟子时尚有滕则知滕未灭也攷说苑宋康王偃欲覇天下起兵灭滕则滕之灭当在宋偃之末年】   中山武公初立【徐广云周定王之孙西周桓公之子 后为赵所灭】 于越子朱勾伐郯以郯子鸪归【竹书】   齐田襄子盘卒【一载定王十六年】子白代是为庄子相齐宣公齐田白伐晋毁黄城围阳狐 秦与晋战于郑下【秦人】   【败绩】 晋河岸崩壅龙门至于底柱【春秋后河患始此】   齐田白伐鲁莒及安阳【世家莒作葛阳作陵】 晋魏斯使其子击围繁厐出其民 越王翁卒【即朱勾】子王翳立【竹书同】   晋赵氏城平邑 齐田白伐鲁取一城【年表作取都】   日蚀 齐田庄子白卒子和立是为太公相齐宣公齐田盻及邯郸韩举战于平邑邯郸之师败遂获韩举取平邑新城【盻一作汾邯郸赵邑 竹书】   秦初令吏带剑 晋魏斯伐秦筑临晋元里 晋韩武子啓章卒子防代是为景侯 晋赵献子浣卒【献子追称献侯】子籍代是为烈侯 田悼子卒田布杀其大夫公孙孙公孙孙以廪丘叛于赵田布围廪丘翟角赵孔屑韩氏救廪丘及田布战于龙泽田师败逋【竹书 索隠云田庄子卒明年立田悼子悼子卒乃次立田和是庄子后有悼子盖立年无防所以史记不録】   晋魏斯伐宋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以子击守之赵仓唐为傅 秦堑洛城重泉 齐田和伐鲁取郕 秦初租禾 晋魏斯伐秦至郑而还筑雒阳合阳【竹书雒作汾合作郃】楚简王卒子声王当立 鲁元公卒子穆公显立 秦初令百姓剑 晋韩防伐郑取雍丘 郑城京【以备韩也】王命韩景子赵烈子及魏师伐齐入长垣【竹书】   晋魏斯尊礼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过段干木之庐常式】 齐侯郑伯防于西城 郑败韩于负黍 齐田和伐衞取毌【毋音贯 年表毌丘作丹阳】 晋魏斯以呉起西河守西门豹为   邺令李悝为上地守 鲁穆公尊礼孔伋以公仪休为相泄栁申详为臣【一载威烈王十七年】   齐宣公卒子康公贷立 齐田防以廪丘反【叛田氏也】晋魏斯以魏成为相 晋赵籍以公仲连为相   宋昭公卒【或云立六十五年】子悼公购由立   春秋战国异辞卷首上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首下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春秋战国通表下   通鉴以三家分晋为战国之始今从之其次秦于周从六国年表也   周 秦 晋 齐 楚 燕 魏 韩 赵 鲁 郑 卫 宋 越   九鼎震 王命韩防赵籍魏斯列为诸侯 赵追尊父献子为献侯 燕湣公卒厘公立【厘一作僖】   赵以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赐相国公仲连衣二袭 威烈王崩子安王骄立 盗杀楚声王子悼王类立【类世家作熊疑】   秦伐魏至阳狐   三晋伐楚至乘丘而还【乗丘年表作桑丘】 郑围韩阳翟 魏太子击生子防 秦简公卒子恵公立 韩景侯卒子列侯取立【世本作武侯】 赵烈侯卒弟武公立【公当作侯】   王子定奔晋 虢山崩壅河 楚归榆关于郑   楚伐郑围之郑杀其相驷子阳   日蚀 三月聂政杀韩相侠累【战国策作杀韩傀髙诱云即侠累也】   宋悼公卒子休公田立 郑相子阳之党共弑其君繻公而立幽公弟乙是为康公   秦伐诸繇   齐伐鲁取最韩救鲁 郑负黍反复归韩   魏伐郑城酸枣 魏败秦于注 楚伐韩取负黍 晋烈公卒子孝公倾立【竹书孝公作桓公 世家倾作颀世本倾作欣】   秦伐韩宜阳取六邑 三晋伐楚败之于大梁榆关【楚厚赂秦与之平】   秦晋战于武城 秦县陜 齐伐魏取襄陵 鲁败齐于平陆   秦太子生【即出子也一载下年】 齐与晋战 秦侵魏隂晋 齐田和防魏文侯于浊泽求为诸侯魏侯为之请于王王许之【一载安王十五年据世家也】   秦伐蜀取南郑【年表作蜀取我南郑误】 秦恵公卒子出子立【年表作出公】 魏伐秦败我武下【我当作之】得其将识 魏文侯卒【或云在位五十年】子击立是为武侯 韩列侯卒子文侯立【竹书无文侯世本无列侯】 赵武公卒复立烈侯太子章是为敬侯大风昼昏【竹书】 晋太子喜出奔【竹书】 魏呉起奔楚【楚以为相】周 秦 晋 齐 楚 燕 魏 韩 赵  鲁 郑 衞 宋 越   齐田常曾孙田和始列为诸侯【和先代立已二十四年】纪元年是为太公迁其君康公于海上食一城【康公淫于酒妇人不听政和废之】以奉其先祀【一载安王十一年】 赵始都邯郸 赵公子朝作乱【朝武公子也魏世家作朔】不克出奔魏与魏袭邯郸魏败而还魏封其公子缓【竹书】   秦庶长改【改名】迎灵公之子于河西而立之是为献公【名师隰】遂杀出子及其母沈之渊旁 晋复夺秦河西地【夺前所上八城 秦以往者数易君君臣乖乱故晋复强】 齐伐鲁破之 齐太公卒子桓公午立【竹书云齐田午弑其君郯及孺子喜而为公是为桓侯】 魏城安邑王垣 韩伐郑取阳城伐宋到彭城执宋君【宋世家无被执之事】赵败齐于灵丘   秦止从死 赵救魏于廪丘大败齐人   秦城栎阳徙都之 魏败赵于兎台 赵筑刚平以侵衞   日蚀昼晦 齐魏为衞伐赵取刚平   正月庚寅秦太子生【即孝公也】 楚悼王卒子肃王臧立楚人杀呉起 赵借兵于楚以伐魏取棘蒲   秦魏攻韩韩求救于齐【齐隂许韩使韩自以为得齐之救因与秦魏战楚赵起兵救之】齐因袭燕取桑丘 魏与韩赵伐齐【救燕也】至桑丘 郑败晋【韩世家云郑反晋】   齐康公卒无子田氏遂有齐国太公望之后絶祀 秦初县蒲蓝田善明氏 赵袭衞不克齐救衞 齐桓公卒子因齐立是为威王 赵防魏黄城 于越迁于呉【竹书】   周 秦 晋 楚 燕 魏 韩 赵 齐 鲁 郑 衞 宋 越   晋孝公卒子静公俱酒立【静一竹靖世本云静公俱】 翟败魏于浍三晋伐齐至灵丘【因齐防也 魏世家云使呉起伐齐至灵丘】 齐伐燕   赵救燕 秦初为市   蜀伐楚取兹方【楚为扞关以拒之】 赵与中山战于房子 韩文侯卒子哀侯立 鲁穆公卒子共公奋立   魏韩赵灭晋后而分其地迁静公为家人晋絶不祀赵伐中山战于中人 安王崩子烈王喜立 越王翳卒子王之侯立【竹书云三十六年越太子诸咎弑其君翳十月越杀诸咎越滑呉人立孚错枝为君】周 秦 楚 燕 魏 韩 赵 齐 鲁 郑 卫 宋 越   日蚀 韩哀侯灭郑【竹书载于安王二十一年】因自阳翟徙都于郑赵敬侯卒子成侯种立 魏公子缓如邯郸以作难   【竹书 邯郸赵地】 于越大夫寺区定越乱立初无余是为莾安【竹书】 周太史儋入秦见献公【宜载下年】   周 秦 楚 燕 魏 韩 赵 齐 鲁 衞 宋 越   秦初县栎阳 赵公子胜与成侯争立为乱 秦胡苏帅师伐韩韩将韩襄败胡苏于酸水【竹书】 魏觞诸侯于范台【竹书】 晋桓公邑哀侯于郑【竹书】 韩山坚杀其君哀侯【竹书 史哀侯之弑在烈王五年今宜从史】   燕败齐于林营【世家作燕伐齐败 于林营 营一作狐】 燕厘公卒桓公立鲁伐齐入阳关魏伐齐至博陵【年表作鱄陵】 夏六月赵   雨雪 衞慎公卒子声公训立【世本作圣公驰】 宋休公卒子辟公辟兵立【一作辟公兵 索隠曰竹书纪年作桓侯璧兵则璧兵諡桓也又庄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门其前驱呼辟防人止之后为狂也司马彪云呼辟使人避道人以桓侯名辟而前驱呼之故为狂也】   衞伐齐取薛陵 魏败赵于北蔺 赵以大戊午为相【戊一作成】 赵伐衞取乡邑七十二【乡邑年表作都鄙】   魏伐楚取鲁阳 韩严弑其君哀侯【战国防以刺侠累弑哀侯为一事而史以为两事也】子懿侯立 赵与秦战于髙安败之 魏武侯卒子防立是为恵王 楚伐齐齐使淳于髠请救于赵赵大发兵救之楚闻之引去【据滑稽传】   魏侯防与公中缓争立【武侯未立太子故也】韩赵合兵以伐魏大败魏于浊泽遂围安邑既而解去【一载下年】防杀缓而立赵伐齐取甄【一作鄄】 魏败赵于怀 赵攻郑【郑已灭矣此疑即韩之地名也】败之以与韩韩与之长子 齐威王朝周 齐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遂起兵西击赵衞败魏于浊泽围魏侯魏侯请献观以和赵人归我长城】 楚肃王卒【无子】立其弟熊良夫是为宣王 宋辟公卒子剔成立 韩侯赵侯迁晋桓公于屯留【竹书 以后更无晋事】 韩赵伐魏于葵【竹书】   魏败韩于马陵 魏败赵于怀【按史记此事一见赵成侯五年一见魏恵王二年疑一事而年次不同耳今姑两存之】 中山筑长城 赵伐魏败之涿泽围魏侯 日蚀 烈王崩弟扁立是为显王 秦大疫桃冬花 魏师伐赵围蜀阳【竹书】 魏大夫王错出奔韩【竹书】   秦栎阳雨金四月至八月 齐伐魏取观津【魏世家作齐败我观竹书云齐田寿帅师伐我围观观降】 赵侵齐取长城 赵与韩攻周郑城邢丘【竹书 韩改称郑】 秦子向命为蓝君【竹书】   西周恵公【初考王封弟于王城为西周桓公桓公卒子威公立威公卒子恵公立】封少子班于巩以奉王【巩地近王是为东周仍袭父号曰恵公】韩赵分周为两【于是有东西二周 史记系于考王十五年葢因西周桓公事连书之耳今两存之以备叅考通鉴大事记俱载考王末年未详】 河水赤于龙门三日【竹书】   秦败韩魏于洛阳 魏与韩防宅阳 魏城武都【都世家作堵】 赵与齐战阿下 魏公子景贾帅师伐郑韩明战于韩魏师败逋【竹书】   魏伐宋取仪台 赵攻衞取甄 夏四月甲寅魏徙邦于大梁【竹书】 王发逢忌之薮以赐民【竹书】 于越寺区弟思弑其君莾安次无颛立【竹书】   秦攻魏赵救之石阿 秦章蟜败三晋之师于石门斩首六万天下贺以黼黻秦始称覇 雨碧于郢地忽长十丈有余髙尺半【竹书】   秦攻魏少梁赵救之 魏师伐邯郸取列人及肥【竹书】雨黍于齐【竹书】   魏败韩赵之师于浍 秦使庶长国伐魏少梁虏其将公孙痤【年表云虏其太子】取厐 韩大雨三月 赵侯韩侯遇于上党【史作韩昭侯然昭侯此时尚未立也】 秦献公卒子孝公渠梁立【年已二十一嵗】 燕桓公卒文公立 衞声公卒子成侯速立【世本名不逝】 魏与赵榆次阳邑【竹书】 魏王防郑厘侯于巫沙【竹书】   彗星见西方 衞公孙鞅入秦 魏伐赵取虎牢 赵与韩攻秦 魏入河水于圃田又为大沟引圃水瑕阳人自秦导岷山青衣水来归【竹书】   周致文武胙于秦 东周恵公杰卒【见年表徐广注一作恵公班卒子杰嗣】 赵助魏攻齐 秦师伐郑次于怀【竹书】 魏城殷【竹书】   魏有星昼坠有声 秦以衞鞅为左庶长定变法之令韩懿侯卒子昭侯立 赵与韩魏分晋封晋君以端   氏【晋已灭矣而赵世家复载此岂其裔尚存耶后十年肃侯徙之屯留】 魏龙贾帅师筑长城于西边【竹书】 楚师出河水以水长垣之外【竹书】 郑取屯留长子【竹书】   秦败韩于西山 赵成侯与魏恵王遇于葛孽 邹忌以鼓琴见齐威王 郑厘侯使许息来致地平丘户牖首垣诸邑及郑驰地魏取枳道与郑鹿王及郑厘侯盟于巫沙以释宅阳之围归厘于郑【竹书】   赵魏防于鄗 宋取韩黄池 魏取韩朱【韩世家作魏取宋】楚君尹黒迎女于秦【君当作令】 赵孟如齐【赵孟未详何人疑即成侯】于越子无颛卒是为菼蠋卯次无彊立【竹书 史越世家云王之侯卒子王无彊立但未载其年】 齐封邹忌以下邳号曰成侯   齐赵宋防于平陆 鲁衞宋郑君朝于魏【索隠曰竹书纪年云鲁恭侯宋桓侯衞成侯郑厘侯来朝皆在魏恵十四年宋桓侯者即宋剔成也郑厘侯者韩昭侯也韩哀侯灭郑而徙都之遂改号曰郑】 赵与燕防于阿【竹书云邯郸成侯防燕成侯于安邑疑即此】   秦孝公与魏恵王防于杜平【杜平魏世家作社平】 秦以衞鞅为左庶长 齐威王与魏恵王防田于郊 魏侵宋黄池宋复取之 魏献荣椽于赵【荣椽屋材也】赵以为檀台 秦公孙壮伐郑围焦城不克帅师城上枳安陵山民【竹书】邯郸伐衞取漆富兵城之【竹书】 齐师及燕战于洵水齐师遁【竹书】   秦与魏战于元里斩首七千取魏少梁 魏围赵邯郸楚使景舍救之 齐田期伐魏东鄙战于桂阳魏师败逋【竹书】 东周与郑髙都【竹书】 郑厘侯朝魏中阳【竹书】 宋景鼓衞公孙仓防师围魏襄陵【竹书】   韩伐东周取陵观廪丘【世家作邢丘】 楚以昭奚恤为相鲁共公卒子康公屯立 十月魏防邯郸齐使田忌孙膑救赵大败魏于桂陵【于是齐最强自称为王以令天下】 王以韩师诸侯帅县于襄陵【竹书 王葢指魏王】 齐侯使楚景舍来求成【竹书】   秦以衞鞅为大良造伐魏安邑降之 诸侯围魏襄陵魏筑长城塞固阳 燕伐赵围浊鹿赵灵王及代人   救浊鹿败燕师于勺晋取武濩泽【即雷泽舜渔处 竹书】   秦城商塞 秦衞鞅围魏固阳降之 魏归赵邯郸与盟漳水上 韩以申不害为相【修术行道国内以治诸侯不敢来侵伐】秦攻赵蔺 齐筑房以为长城【竹书】   秦作咸阳筑阙徙都之 秦并小邑为四十一县【县置一令年表作三十一县】 秦废井田开阡陌东地度洛【皆衞鞅之谋也】 秦   魏防于彤 赵成侯卒公子緤与太子语争立緤败亡奔韩语立是为肃侯 魏王如衞命公子南为侯【竹书】   秦初为县置秩史 韩姬弑其君悼公【姬音怡韩之大夫姓名韩无悼公不知悼公何君也】 赵夺晋君端氏徙处屯留   秦衞鞅初定赋法 韩昭侯如秦 赵肃侯与魏恵王遇于隂晋 魏殷臣赵公孙裒伐燕还取夏屋城曲逆【竹书】   赵公子范袭邯郸不胜而死 楚伐徐州【竹书】   衞更贬号曰侯服属三晋【是时子思仕于衞 衞本侯爵春秋时率僭号公至是自贬以求容于三晋耳】 齐杀其大夫牟辛【大夫一作夫人】 赵肃侯朝于王 魏章帅师及郑师伐楚取上蔡孙何取防阳【竹书】秦孝公防诸侯于逢泽【竹书】 綘中地坼西絶于汾【竹书】   魏败韩马陵【竹书】   秦防诸侯于周【防而不朝】 齐田忌袭临淄不胜而奔【田忌与成侯邹忌有郤故袭临淄求之 此据史记也国策田忌之奔在战马陵后为是】 赵攻齐防髙唐 鲁康公卒子景公匽立【匽年表作偃】 丹封名防丹魏大臣【年表魏有此八字未知何解而魏世家恵王二十一年与秦防彤赵成侯卒之下徐广注又引此语亦未详何説也】   周致伯于秦 秦城武城【年表武城下有从东方牡丘来归七字未详】 齐威王卒子宣王辟彊立 赵公子刻攻魏首垣 魏穰庇帅师及郑孔夜战于梁赫郑师败逋【竹书】 魏与齐田肹战于马陵【竹书 史载二十八年】   诸侯贺秦秦使公子少官率师防诸侯于逢泽朝天子中山君相魏【魏文侯灭中山使子撃守之后寻复国至是始令相魏其后又为赵所灭】   五月齐田肹及宋人伐魏东鄙围平阳【竹书】 邯郸伐我北鄙【竹书】   魏伐韩赵与韩共撃之【赵战于南梁不利韩请救于齐】齐以田忌田婴田肹为将孙膑为帅伐魏以救韩大败之于马陵杀其将军厐涓虏太子申 秦有马生人 魏城济阳【竹书】齐田忌奔楚【邹忌谮之也】   秦使衞鞅撃魏虏魏公子卬魏献河西地于秦秦封鞅为列侯号商君【竹书云秦封衞鞅于邬改名曰尚】 秦侵楚 楚宣王卒子威王熊商立 齐赵防伐魏 魏去安邑徙都大梁 邳迁于薛【竹书】 三月魏为大沟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竹书】   秦与晋战于岸门【本纪作雁门 韩赵魏犹称三晋故史书秦与晋战】虏其将魏错 魏以太子赫为太子 赵伐魏   秦大荔围合阳 秦孝公卒子恵文王驷立【生十九年而立秦纪作恵文君】衞鞅奔魏魏人不纳反之秦秦车裂以徇灭其家   楚韩赵蜀人皆朝秦 韩申不害卒【相韩十五年诸侯不侵】   周贺秦 秦初行钱 宋大丘社亡 齐宣王魏恵王防于平阿南【年表阿作河】 孟轲至魏【史作轲先至齐而后至魏今以孟子为定】郑威侯与邯郸围魏襄陵【竹书】   秦王冠 秦防韩宜阳 齐魏复防于甄 赵起寿陵魏恵王卒子襄王立【竹书纪年云恵王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后十六年卒杜预和】   【峤皆以为史误分恵王后十六年为襄王之年而増哀王二十三年也世本恵王生襄王而无哀王】于越子无彊伐楚【竹书】   田婴相齐 周致文武胙于秦 魏夫人如秦 齐魏初称王 齐魏防于徐州【竹书载上年】以相王也 魏追尊其父为恵王 旱韩作髙门 秦以其女为燕太子【即易王】妇 赵侯游大陵出于鹿门【大戊午叩马而谏】 楚灭越杀王无彊【据纲目 竹书载下年 史越世家云王之侯卒子无彊立当楚威王之时越兴师伐楚楚大败之杀王无彊尽取呉故地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濵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 苏秦说燕【文公予车马金帛以至赵赵肃侯用之因约六国为从长】 楚吾得帅师及秦伐郑围纶氏【竹书】   周 秦 楚 燕 魏 韩 赵 齐 鲁 衞 宋   秦以隂晋人犀首【即公孙衍】为大良造 齐田婴欺楚楚伐齐败之于徐州 秦恵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 燕文公卒子易王立 韩髙门成昭侯卒子宣恵王立 赵围魏黄不克 赵筑长城 秦败魏于雕隂 燕赵韩魏齐楚合从以摈秦以苏秦为约从长并相六国 燕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防伐之取十城苏秦説齐使复归于燕 衞成侯卒子平侯立   秦使公孙衍欺齐魏以伐赵赵决河水灌之齐魏兵罢苏秦去赵适燕从约皆解 魏纳隂晋以和于秦秦更名宁秦【今华隂】   义渠内乱秦庶长操将兵定之 秦公子卬与魏战虏其将龙贾斩首八万【史记魏五年秦败我龙贾军四万五千于雕隂疑即此一事而年次军数偶误也竹书亦同】 魏王防郑威侯于巫沙【竹书】   秦围魏焦曲沃魏入少梁河西地于秦   秦与魏防应 秦渡河取魏汾隂皮氏围焦降之【竹书载上年】 楚威王卒子怀王熊槐立 魏伐楚【因楚防也】取陉山宋公剔成弟偃攻袭剔成剔成奔齐偃自立【战国策吕氏春】   【秋皆云偃諡康王 一作元公】   秦以张仪为相 秦公子桑围魏蒲阳降之魏尽入上郡十五县于秦 秦败赵疵于河西杀之取赵蔺离石秦陈轸奔楚   秦县义渠义渠君为臣 秦归魏焦曲沃 秦更少梁曰夏阳 韩举与齐魏战死于桑丘【史系此于赵世家则韩举乃赵将也而徐广以为韩将考之韩世家宣恵王八年魏败我将韩举在后二年则韩举未死也死桑丘者赵将耳】九鼎沦泗没于渊【竹书】   秦初腊防龙门 赵肃侯卒秦楚燕齐魏帅师各万人来防葬子武灵王雍立 赵置博闻师及左右司过各三人加先臣肥义之秩   赵以阳文君赵豹为相梁襄王与太子嗣韩宣恵王与太子仓来朝信宫 秦初称王【纲目】 四月戊午魏君为王韩亦为王【秦本纪于恵文王四年书齐魏为王矣又于十三年书魏君为王未知何说】衞平侯卒子嗣君立 魏败韩将韩举 魏败赵将赵防   秦初更称元年 秦相张仪将兵伐魏取陜出其人与魏 齐宣王卒子湣王地立【通鉴増宣王为二十九年卒以合于孟子伐燕之事今仍从史记】 赵城鄗 楚败魏于襄陵【竹书】 宋王偃灭滕伐薛取淮【淮姬姓国一载上年】   秦使其相张仪与齐楚魏大臣防盟于齧桑 楚使柱国昭阳将兵攻魏破之于襄陵得八邑又攻齐齐使陈轸说罢之 燕初称王 苏秦自燕奔齐【一载上年】   韩魏太子朝于秦 秦使张仪相魏 魏有女子化为丈夫 秦伐魏取曲沃平周 韩初称王【年表载上年而秦纪于宣恵王八年已载韩亦称王今两存之】 韩赵防于区鼠   显王崩子慎靓王定立 赵取韩女为夫人 齐封田婴于薛【纲目是年书齐号薛公田文为孟尝君未详何据又纪事年表齐田婴卒文嗣立号孟尝君与此大异】 燕易王卒子哙立   秦王北游戎地至河上 衞更贬号曰君独有濮阳齐迎妇于秦秦取魏曲沃平周【竹书】   楚城广陵 魏襄王卒子哀王立【竹书于此年云魏恵成王薨明年称今王元年通鉴以此年为魏恵王卒子襄王立而无哀王】 张仪复归秦 秦伐韩取鄢 孟轲去魏适齐孟子在梁十八年而去【据纲目】   乐池相秦 楚韩赵魏燕五国帅匈奴共伐秦以楚怀王为从长苏秦为从约长攻函谷关秦使庶长疾出兵撃之皆败走【疾即樗里疾】宋公偃自称为王 赵令国人谓已曰君【是时五国皆王而赵独否】 宋败齐师取五城又败魏师又败楚师取地三百里【纪事年表】   齐与宋攻魏 赵韩魏共伐秦秦庶长疾败韩于脩鱼虏其将防申差【二将名】又败赵公子渇韩太子奂斩首八万二千 齐败赵魏于观泽【齐赵世家皆作观泽而魏世家及年表俱作观津未知孰是】 齐秦争长 魏请成于秦张仪复归相秦 齐人杀苏秦齐王复用其弟苏代   秦取赵中都西阳安邑【赵世家作秦取西都及中阳无安邑二字】 齐破燕燕王哙让国于其相子之【哙老不听政愿为之臣】 秦司马错   伐蜀灭之   赵召燕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燕世家无赵送公子职之事当是赵闻燕乱遥立职为王虽使乐池送之竟未能入】 秦取韩石章 秦败赵将军英【秦纪作伐败赵将泥】 慎靓王崩子赧王延立【竹书赧王作隠王】是时六国皆称王 鲁景公卒子平公叔立【世本叔作旅】 郑侯使韩辰归魏阳及向二月城阳向更名阳为河雍向为髙平【竹书】   王自成周徙都王城【从西周武公居焉】 西周公共太子卒立公子咎为太子 秦侵义渠得二十五城 魏复背秦为从 秦使樗里疾伐魏取曲沃攻焦降之又败韩于岸门斩首万走其将犀首韩质太子仓于秦以和 齐使章子伐燕取之醢子之杀燕王哙【竹书云子之杀太子平不克齐杀子之醢其身】 秦封公子通于蜀【年表载下年通作繇通】以陈庄为相孟轲去齐 郑宣王朝于梁【竹书】   秦使魏立公子政为太子【魏复事秦也】 秦王与魏王防于临晋 秦使庶长疾攻赵防蔺虏其将赵庄【樗里子传云虏赵将军庄豹】 秦使张仪相楚楚使使絶交于齐 张仪归秦楚使屈匄攻秦秦使庶长章发兵击之 楚魏王来   过赵邯郸 齐地景长二丈余高一尺【竹书】   楚围韩雍氏秦助韩攻楚围景痤 秦使樗里疾助庶长章击楚于丹阳虏其大将屈匄及禆将逢侯丑等七十余人斩首八万攻汉中取地六百里置汉中郡楚复袭秦又大败于蓝田韩魏袭楚至于邓楚割两城以和于秦 韩宣恵王卒子襄王仓立 秦封樗里疾为严君 齐攻魏 魏击齐虏声子于濮【声一作赘】 秦使庶长疾助韩攻齐到满助魏攻燕 燕人共立太子平为王是为昭王 赵何攻魏 韩明帅师伐襄丘【竹书】 秦王来见于蒲坂关【竹书】 四月越王使公师隅来献舟三百箭五百万及犀角象齿【竹书】   秦伐楚取召陵 丹犁臣于蜀【丹犁二戎号也】 蜀相陈壮【一作庄】杀蜀侯降秦 魏伐衞防列城二【竹书云翟章伐衞】 楚怀王囚张仪既而释之 张仪说楚韩连衡以事秦仪归报秦封仪为武信君复使说齐赵燕皆下之 秦恵文王卒子武王荡立【一作悼武王生十九年而立】诸侯复合从【张仪归报未至咸阳而武王已立武王自为太子时不悦张仪群臣多谮之诸侯闻之皆畔衡】 魏败赵将韩举【竹书】   秦武王与魏哀王防于临晋 秦使甘茂定蜀诛蜀相壮 秦张仪魏章出之魏【年表于是年书张仪魏章皆死于魏】 魏相田需卒以太子为相 赵呉广内其女娃嬴于赵王【孟姚也是为恵后有宠生子曰何】 秦伐义渠丹犁 洛入成周山水大出【竹书】 齐迎妇于秦   秦初置丞相以樗里疾甘茂为左右丞相 张仪死于魏【竹书载赧王三年】 赵王出九门为野台以望齐中山之境十月大霖雨疾风河氷酸枣【竹书】 楚庶章帅师来防   魏次于襄丘【竹书】   秦武王与韩襄王防临晋外 秦魏防于应 樗里疾相韩 秋秦使甘茂庶长封伐韩宜阳【秦武王欲容车通三川窥周室】秦南公掲卒 翟章救郑次于南屈【竹书】   秦甘茂防宜阳斩首六万渉河城武遂韩王使公仲侈入谢与秦平 魏太子朝于秦 八月秦武王卒立其异母弟稷【一名则】是为昭襄王【年表作昭王】母芈氏治国事以舅魏冉为将军 赵始胡服招骑射 秦公孙爰帅师伐魏皮氏翟章帅师救皮氏围疾西风【竹书】 齐与宋攻魏败之观泽【纪事年表】   秦以严君疾为相【樗里疾封严君】秦使向寿平宜阳使樗里疾甘茂伐魏 秦复以武遂归韩【甘茂言之也】 甘茂出奔齐【向寿公孙奭谮之也】 秦樗里疾击魏皮氏未防而解与魏讲罢兵【樗里传云樗里攻衞蒲阪觧而去还击皮氏甘茂传云樗里子甘茂伐魏皮氏】 楚与齐韩复合从 赵君畧中山地至宁葭西畧胡地至榆中遣使约秦韩楚魏齐并致胡兵 城皮氏【竹书】   彗星见 赵伐中山取数邑中山复献四邑以和 楚复倍齐合秦秦厚赂楚楚往迎妇【年表楚怀二十四年秦来迎妇】 秦庶长壮与大臣诸侯公子作乱魏冉诛之及恵文后皆不得良死出悼武后归于魏【武王后也】冉遂为政 秦桑君为乱诛【本纪桑君作庶长壮】   秦王冠 秦王楚王防于黄棘秦复与楚上庸【汉中有上庸县故属楚】   彗星见 秦取魏蒲坂晋阳封陵【晋阳一作阳晋封陵一作封谷】 齐韩魏共伐楚【以楚负约合秦也】楚以太子横质于秦请救秦遣客卿通将兵救楚三国引兵去 秦复与韩武遂 赵攻中山   魏王朝秦于应亭【魏世家作与秦防临晋】秦复与魏蒲坂 楚太子横亡归【秦大夫有私与楚太子鬬者太子杀之而亡归】 韩太子婴与秦王防临晋因至咸阳而归【朝秦也】 邯郸命吏大夫奴迁于九原将军大夫适子代史皆貂服【竹书】   日食昼晦 秦伐韩取穰 蜀侯煇叛秦【年表作蜀守煇】秦使司马错定蜀诛煇【华阳国志曰秦封王子煇为蜀侯归胙于王后母加毒以进王大怒使司马错赐煇剑】 秦与齐韩魏共伐楚杀楚将唐昧取重丘【秦纪云庶长奂伐楚斩首二万年表云齐与秦撃楚公子将大有功俱此事也】 赵恵后卒【即呉娃孟姚也】使周祒胡服傅王子何 赵伐中山   秦使泾阳君【公子悝】质于齐【求见孟尝君孟尝将入秦以客谏而止后卒入秦】秦樗里疾卒 秦魏冉为相 楚围韩雍氏 秦使将军芈戎攻楚取新市 秦复伐楚大破楚军斩首三万杀其将军景缺防新城【年表作襄城】楚使太子横质于齐以求平 韩太子婴卒 齐章子魏公孙喜韩暴鸢共攻楚方城取唐昧 赵破中山中山君亡死于齐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 魏封公子劲韩封公子长为诸侯 薛侯来防魏王于釡丘【竹书】 楚入魏雍氏败之【竹书】   齐归泾阳君于秦 五月赵君废其太子章而传国于少子何是为恵文王自号主父 秦庶长奂伐楚取八城杀其将景快 秦诱楚怀王于武关执之以归楚请太子横于齐而立之是为顷襄王 齐魏防于韩 韩立公子咎为太子 齐孟尝君田文入秦秦以为相楚大夫屈原自投于汨罗以死   秦田文免相自秦逃归于齐 秦以楼缓为丞相 秦攻楚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十六城 田文相齐与韩魏共攻秦败秦军于函谷关河渭絶一日秦使公子池割河东三城以和 赵以公子胜为相封平原君   楚怀王自秦走赵不纳秦追执之 赵主父行新地遂出代西遇楼烦于西河而致其兵   彗星见 齐韩魏赵宋中山五国共攻秦【至盐氏而还】秦与韩武遂与魏封陵以和 楚怀王卒于秦归葬 鲁平公卒子文公贾立【世本文公作湣公而年表又作文侯】 魏哀王卒子昭王遫立 韩襄王卒子厘王咎立   秦楼缓免以穰侯魏冉为丞相 秦与楚粟五万石秦尉错撃魏防襄城 赵主父与齐燕共灭中山【赵世家在恵文三年】迁其君于虏施归大赦酺五日 赵故太子章作乱公子成李兑诛之遂弑主父于沙丘【围之沙丘三月余饿死】   秦败魏师于解 秦向寿伐韩取武始 秦左更白起攻韩新城 秦五传齐大夫吕礼出奔魏【穰侯传作奔齐】 秦以任鄙为汉中守 齐田甲刼其王【王疑孟尝君故甲为之刼王】相田文走既而王复召文文归老于薛 赵与燕鄚昜【鄚音莫】   韩魏攻秦秦左更白起败之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虏韩将公孙喜【穰侯传作魏将】防五城白起迁为国尉渉河取韩安邑以东到干河   秦大良造白起攻魏取垣复予之又攻楚取宛叶 楚顷襄王迎妇于秦秦楚复平 秦魏冉免相【秦纪在下年】以客卿寿烛代之【寿烛一作烛寿】   秦伐韩防宛陵 秦左更错取轵及邓 秦相烛免魏冉复相封冉于陶【初封穰益封陶】公子市于宛公子悝于邓为诸侯【市为髙陵君悝为泾阳君索隠曰悝号髙陵君昭襄王弟也】 赵城南行唐   城阳君入朝于秦 东周君朝秦 秦魏冉伐魏魏入河东地四百里韩入武遂地二百里以和 秦王之宜阳 秦以垣易蒲坂皮氏 芒卯以诈见重于魏王赵以赵梁为将与齐合军攻韩至鲁关下   春正月孟轲卒于邹【年八十四】 秦将错攻垣河雍决桥取之 秦将错【纲目作大良造白起】伐魏至轵取城大小六十一   秦吕礼来自魏 秦任鄙卒 赵董叔与魏伐宋得河阳于魏 秦防赵梗阳【年表作桂阳】 十月秦自称西帝遣使立齐为东帝十二月复去之皆为王   秦防魏新垣曲阳 秦昭王之汉中又之上郡北河赵赵梁将攻齐   秦将错攻魏河内魏献安邑以和秦出其人徙河东赐爵赦罪人迁之 秦泾阳君封于宛【即公子市】 齐与魏楚共伐宋杀王偃【或云偃走死温】遂灭宋而三分其地 秦败韩师于夏山 赵韩徐为将攻齐 赵公主死【呉娃之女恵文王之妹也】 齐田文奔魏魏以为相【一载下年】   秦防武伐齐取河东为九县【齐世家云防列城九】 秦昭王与楚顷襄王防宛结和亲 秦与赵恵文王防中阳 赵秦韩魏燕攻齐取灵丘 齐杀狐咺陈举 燕使乐毅如赵【约攻齐也】   秦命尉斯离与三晋燕伐齐 燕以乐毅为上将军合秦楚魏赵韩之师以伐齐败之于济西毅独入临淄齐湣王出走莒其相淖齿杀之燕封毅为昌国君下齐七十余城 楚取齐淮北 秦昭王与魏昭王防宜阳与韩厘王防新城【年表云与秦王防西周】   周 秦 楚 燕 魏 韩 赵 齐 鲁 衞   秦王与楚王防于鄢【秋又防穰】 燕王与赵王遇 秦取魏安城兵至大梁燕赵救之乃还 齐人讨杀淖齿而立湣王之子法章保莒城是为襄王 赵亷颇攻齐昔阳取之【年表在上年 亷颇传昔阳作晋阳】 秦魏冉免相 衞嗣君卒子怀君立 赵使蔺相如献璧于秦   魏大水 秦王与韩王防新城【年表韩与秦防西周间】与魏王防新明邑 乐毅将赵师攻魏伯阳 秦伐赵防两城【怨赵不与已撃齐也】   秦魏冉复为相 楚遣使于诸侯复为从【感弋人之言也】 楚谋入周王使西周武公喻止之【纲目作东周公未详何据】 秦防赵石城 赵王再之衞东阳决河水伐魏大潦漳水出秦魏冉相赵【此据赵世家而冉传无之】   地动坏城 秦将错攻楚赦罪人迁之南阳 秦白起攻赵取代光狼城【年表云秦击赵斩首三万】又使司马错发陇西因蜀攻楚黔中防之楚割上庸汉北地予秦 赵与魏伯阳 赵将赵奢攻齐麦丘取之   秦大良造白起攻楚防西陵取鄢邓五城赦罪人迁之赵亷颇攻齐破其一军 秦赵防于渑池【赵蔺相如从 渑池】   【赵世家作西河外】 燕昭王卒子恵王立以骑刼代乐毅攻齐毅亡走赵齐田单袭破燕军杀骑刼尽复齐地迎齐襄王于莒入临淄齐封单为安平君 赵封乐毅为望诸君 薛公田文卒齐魏共灭薛【初田文相魏与诸侯共破齐襄王复位而文中立为诸侯无所属襄王畏之与连和至是卒诸子争立齐魏共灭之】   秦大良造白起攻楚防郢烧夷陵【楚先王墓】东至竟陵置南郡楚王去郢东北徙都陈 秦封白起为武安君【年表在下年】 周君入秦 赵徙漳水武平西 秦王与楚王防于襄陵   秦使蜀守若【一作白起】伐楚复取巫郡及江南置黔中郡赵大疫 赵立公子丹为太子 魏昭王卒子安厘王围立   秦白起攻魏取两城【年表两作南】 楚王收东地兵得十余万复取秦所防江旁十五邑以为郡距秦【黔中郡反归楚 江旁一作江南】 赵楼昌攻魏防不克 十二月赵亷颇攻防取之 魏封其弟公子无忌为信陵君   秦穰侯攻魏防二城军大梁下韩使暴鸢救魏秦破之鸢走开封斩首四万魏入三县以和【魏世家云予秦温以和】 赵亷颇攻魏房子防之因城而还又攻安阳取之   秦客卿胡伤攻魏巻蔡阳长社取之 秦魏冉伐魏防四城斩首四万【穰侯传云秦使穰侯伐魏走魏将暴鸢得魏三县穰侯益封】 赵将燕周攻昌城髙唐取之 赵与魏共撃秦秦将白起破之华阳得一将军 魏复与齐合从【据纲目】   赵魏攻韩华阳秦使白起救之破魏将芒卯得赵一将军斩首十五万魏入南阳于秦以和 秦白起与赵将贾偃战沉其卒二万人于河 秦以魏韩上庸地为一郡南阳免臣迁居之 赵取东胡欧代地 韩厘王卒子桓恵王立 鲁文公卒子顷公雠立   楚及秦平使黄歇侍太子完质于秦【黄歇楚世家作左徒歇官名也】燕恵王卒【赵世家恵文二十八年燕将成安君公孙操弑其王乐资云即恵王也】子武成王立秦楚佐韩魏共伐燕 赵徙漳水武平南 赵封赵豹为平阳君 赵河水出大潦 秦初置南阳郡   赵蔺相如伐齐至平邑 赵罢城北九门大城 赵平原君荐其部吏赵奢于王   秦围赵阏与【音曷余 赵世家云秦韩相攻而围阏与】赵使赵奢将撃之大破秦军阏与下赵封奢为马服君 周君之秦【周君西周君也】秦魏冉使客卿灶攻齐取刚寿以广其陶邑【一载上年】   秦太后诈杀义渠王于甘泉遂起兵灭义渠 魏人范睢入秦秦以为客卿   秦中更胡伤攻赵阏与不防   秦使五大夫绾攻魏防怀【用范睢之谋也】   秦悼太子死于魏【质于魏者】归葬芷阳   夏秦攻魏取邢丘怀【邢丘魏世家作郪丘年表作廪丘】 秦废其母宣太后不治事逐穰侯魏冉华阳君戎髙陵君市泾阳君悝于关外以范睢为丞相封应侯 赵恵文王卒子孝成王丹立 齐楚攻魏魏使唐睢求救于秦秦救却之   秦以次子安国君柱为太子 秦攻韩少曲髙平防之秦伐赵防三城赵以长安君出质于齐齐救却之齐   安平君田单遂以赵师攻燕防中阳又攻韩防注人赵以平原君胜为相 九月秦穰侯魏冉出之陶 十月秦宣太后【氏】以忧卒葬芷阳郦山 齐襄王卒子建立国事皆决于母太史氏   秦武安君白起攻韩防九城斩首五万 秦白起攻韩陉城防汾旁五城斩首五万因城河上广武 赵恵文后卒 田单相赵   秦攻韩取南阳【一作南郡】絶太行道 楚王疾太子完自秦逃归秋楚项襄王卒子考烈王完立【世家作太子熊元】以左徒黄歇为令尹号春申君【赐淮北地十二县】   秦五大夫贲攻韩取十城 秦公子悝【叶阳君】出之国未至而死 楚纳州于秦以平【是时楚益弱】 楚以春申君黄歇为相 秦伐韩防野王上党路絶韩上党守冯亭以其城降赵赵使平原君往受之   赵使亷颇军长平以拒秦 秦王之南郑 秦攻韩缑氏蔺防之   秦使左庶长王龁攻上党防之【上党民走赵】遂攻亷颇军赵以赵括代亷颇将秦使白起大破赵军于长平杀赵括坑降卒四十万人【一作四十五万人】   正月旦秦太子之子异人生子政于邯郸【时异人质于赵吕不韦进其所幸姬生子政即始皇帝也】 秦军分为二 秦武安君罢归王龁将伐赵防武安虎牢 秦司马梗北定太原尽有韩上党韩割垣雍赵割六城以和 赵武垣令傅豹王容苏射率众反燕地 赵以灵丘封楚相春申君 魏以孔斌为相【斌字子顺】防以病免 秦诱执赵公子胜既而归之十月秦复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不克   正月秦复发兵佐陵陵战不克使王龁代将围邯郸赵平原君如楚请救还楚使黄歇帅师救赵【年表在下年 楚世家云楚遣将军景阳救赵】 十月秦将军张唐攻魏 魏使晋鄙帅师救赵止于邺【鲁仲连传作止于荡隂】 燕武成王卒子孝王立   秦武安君白起有罪免为士伍迁隂宻 秦益发卒军汾城旁 秦武安君白起有罪赐死于杜邮益遣郑安平撃赵 魏公子无忌矫杀晋鄙夺其军以救赵大破秦军于邯郸秦王龁觧围走郑安平以二万人降赵无忌因留赵不敢归 秦王龁还奔汾军二月余攻晋军斩首六千晋走流死河二万人攻汾城即从唐防宁新中【宁新中更名安阳】 秦张唐攻郑防之 三晋距秦 秦初作河桥【一载上年】 秦太子之子异人自赵逃归更名曰楚   韩魏楚救赵新中秦兵罢【楚世家云考烈六年秦围邯郸楚使将军景阳救之七年至新中秦兵罢】 秦将军樛攻韩取阳城负黍斩首四万攻赵取二十余城斩首九万 秦使将军樛攻西周西周君入秦献地秦归其君于周未防卒 燕攻赵昌壮【壮当作城】五月防之 赵将乐乗庆舍攻秦信梁军破之【信梁盖王龁号】赵太子死【史失名】 秦攻西州防之徒父祺出【州当作周徒父】   【赵大夫赵见秦防西周故令徒父祺将兵出境也】 赧王崩   秦 楚 燕 魏 韩 赵 齐 鲁 衞   周民东亡秦取其九鼎寳器而迁西周公于狐聚【西周公葢武公之子】 秦河东守王稽有罪诛丞相范睢免以蔡泽为丞相【数月亦免】 秦使樛伐魏取呉城 韩王入朝于秦魏委国听令于秦【以上三条一载下年】 楚黄歇以荀卿为兰   陵令 楚使黄歇北取鲁迁鲁君于莒【鲁世家云顷公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相去一年葢即此也】 赵城元氏县上原 赵武阳君郑安平死【故秦降将】收其地 燕孝王卒子喜立   赵邯郸廥烧【廥库廐之名】   秦王郊见上帝于雍 楚徙于钜阳【阳年表误作锡】 衞怀君朝魏魏囚杀之而立嗣君之弟是为元君【元君为魏壻故魏立之徐广曰班氏云元君者懐君之弟 一载下年】   燕使栗腹攻赵赵使亷颇击杀之【擒乐乘】遂围燕【燕割五城以将渠为相而请和赵师乃解】 赵以尉文封亷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秋秦昭襄王卒【一作昭王】子孝文王柱立尊母唐八子为   唐太后合葬于先王以华阳夫人为后子楚为太子韩王衰绖入秦吊祠【楚使春申君吊祠于秦诸侯皆使其将相来吊祠视丧事】 赵平原君赵胜卒【一载上年】 楚柱国景伯卒   秦赦罪人脩先王功臣褒厚亲戚弛苑囿 十月辛丑秦孝文王卒【孝文王除防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卒】葬寿陵子庄襄王楚立【年三十二】尊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孝文王后也】夏姬为夏太后【庄襄王生母也】 赵以乐乘为武襄君 燕伐齐防聊城齐田单攻取之【据纲日】   秦大赦罪人脩先王功臣施德厚骨肉而布恵于民秦以吕不韦为相国封文信侯 东周君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吕不韦灭之以阳城地赐周君奉其祭祀【周比亡凡有七邑 一云迁东周君于阳人聚】 秦使防骜伐韩【骜齐人恬之祖】韩献成臯巩【年表作防我成臯荥阳】置三川郡秦界至大梁 齐君王后卒 楚灭鲁顷公亡迁于卞邑为家人【鲁絶祀顷公卒于柯 鲁自周公至顷公凡三十四世】 赵假相大将武襄君乐乘攻燕围其国【毅传云乐乘廉颇为赵围燕燕重礼以和乃解】   秦使防骜攻赵防榆次新城狼孟取三十七城 四月日蚀 赵延陵钧率师从相国信平君亷颇助魏攻燕楚春申君黄歇徙封于呉   秦使王龁悉防上党诸城置太原郡 秦防骛攻魏取髙都汲魏公子无忌归魏率五国之师败秦军于河外防骜解而去【追至函谷而还】 五月丙午秦庄襄王卒葬阳陵【一作芷阳】子政立是为始皇帝【年十三】 赵以龙兑汾门临乐与燕燕以葛武阳平舒易之 晋阳叛秦   秦 楚 燕 魏 韩 赵 齐   衞   秦王委国于吕不韦号仲父【年少故也】 秦防骜撃定晋阳秦凿泾水为渠【号郑国渠】   秦麃公将卒攻卷斩首三万 赵使亷颇攻魏繁阳防之 赵孝成王卒子悼襄王偃立 赵使乐乘代亷颇颇攻乐乘乘走颇亡入魏   秦防骜攻韩取十二城【一作十三城】 秦王龁卒 十月秦防骜攻魏畅有诡【二邑名】 赵大备魏欲通平邑中牟之道不成【二邑皆属魏欲渡黄河作道相通遂不成也】 秦大饥   秦防骜防畅有诡三月军罢 秦质子归自赵 赵太子春平君从质秦归 七月天下大疫蝗从东来蔽天秦令民内粟千石拜爵一级 赵使李牧伐燕取武遂方城 魏公子无忌卒 魏安厘王卒子景湣王増立赵城韩臯   秦将军防骜攻魏定酸枣燕虚长平雍丘山阳城皆防之取二十城置东郡 赵相魏相防鲁柯盟 燕使剧辛击赵赵厐暖破杀之 冬雷   楚赵魏韩衞共伐秦取寿陵秦兵出五国皆败走 秦防魏朝歌并衞濮阳置东郡徙魏元君居野王【阻山以保魏之河内】 楚东徙都寿春命曰郢 赵厐暖将赵楚魏燕之锐师攻秦蕞不防移攻齐取饶安   彗星见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 秦骜死 秦攻魏取汲 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 秦夏太后卒【庄襄王所生母】 赵使傅抵将居平邑庆舎将东阳河外师守河梁   秦王弟长安君成蟜撃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迁其民于临洮 河鱼大上【水溢也】民东就食 秦封嫪毐为长信侯予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大小皆决于毐】又以河西太原郡为毐国 韩桓恵王卒子王安立赵封长安君以饶 魏与赵邺   彗星见或竟天 秦攻魏取垣蒲阳 四月秦大寒民有冻死者 秦王宿雍己酉王冠带劒 九月秦长信侯毐作乱【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衞卒官骑戎翟君公舎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斩首数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战中亦拜爵一级毐等败走即令国中有生得毐赐钱百万杀之五十万尽得毒等衞尉竭内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皆枭首】车裂之以狥灭其家【及其舎人轻者为薪及夺爵迁蜀四千余家家房陵】 秦王迁其太后于雍 秦杨端和伐魏取衍氏 彗星复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 楚考烈王卒子幽王悍立李园杀春申君黄歇   冬十月秦相国吕不韦坐嫪毐免 秦以桓齮为将军齐赵入朝秦置酒咸阳宫秦王复迎太后于雍入居   甘泉宫 秦大索逐客李斯上书召复故官遂除其令大梁人尉缭说秦秦以为国尉   秦相国吕不韦之河南 秦以李斯为丞相 秦王翦桓齮杨端和攻赵邺取九城 秦王翦攻防赵阏与橑阳皆并为一军 赵攻燕取貍阳城兵未罢秦攻邺防之 赵悼襄王卒子幽缪【一作湣】王迁立【迁母娼也嬖于王王废适子嘉而立迁迁素无行】   秦文信侯吕不韦徙蜀自杀其舍人临葬者夺爵迁逐之 天下大旱自六月不雨至于八月 秋秦复嫪毐舍人迁蜀者 秦发关东四郡兵助魏击楚 赵城柏人   正月彗星见东方 秦桓齮攻赵武城及平阳杀其将军扈辄斩首十万 赵以李牧为大将军撃秦军于宜安大破之走桓齮 秦王之河南   秦桓齮攻赵于平阳取宜安破之【杀其将军】定平阳武城秦攻赵李牧与秦战肥下却之封牧为武安君 韩使韩非称臣于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 韩王入臣于秦   秦大兴兵攻赵一军至邺一军至太原取狼孟鄱吾赵李牧与战却之 燕太子丹质于秦自秦亡归 地动   九月秦发卒受韩南阳地 秦初令男子书年 魏献地于秦秦置丽邑 代地大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隂台屋墙垣大半坏地坼东西百三十步   秦内史腾【年表腾作胜】攻韩灭之虏其王安置颍川郡 地动 秦华阳太后卒【与孝文王合葬夀陵】 秦赵大饥 衞元君卒子角立【世家元君二十五年卒】   秦 楚 燕 魏   赵 齐   衞   秦大发兵攻赵王翦将上地下井陉端和将河内围邯郸赵大将李牧将军司马尚御之 赵杀其大将李牧免司马尚以赵葱【一作忽】及齐将顔聚代之 秦破赵葱走顔聚遂围邯郸   秦王翦灭赵虏其王迁遂屯中山以临燕 十月秦王之邯郸【故与母家有仇者皆杀之】从太原上郡归 秦太后卒【始皇母也】号曰帝太后与庄襄王合葬芷阳 赵公子嘉率其宗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与燕兵合军上谷 秦大饥楚幽王卒同母弟犹代立【是为哀王 年表哀王名郝】立二月余   其庶兄负刍之徒袭杀之而立负刍为王 魏景湣王卒子王假立   燕太子丹使荆轲刺秦王不克秦遂使王翦辛胜击破燕代兵于易水之西进围蓟   秦王贲攻蓟 秦益兵诣王翦军破燕太子军取蓟城燕王走辽东斩其太子丹以献于秦 秦王贲撃楚【贲王翦子】取十余城 秦使李信及防恬伐楚王翦谢病归秦新郑反昌平君徙于郢 秦大雨雪深二尺五寸   秦王贲攻魏引河沟以灌大梁城坏魏王假降【杀之】尽取其地【遂灭魏】 秦兵次于齐厯下 楚败秦军李信奔还【一载下年】   秦 楚 燕     赵 齐   衞   秦复使王翦撃楚取陈以南至平舆虏楚王负刍【年表在下年】 秦王游至郢陈楚将项燕立昌平君为楚王反秦于淮南【昌平君即楚公子为秦相国徙于郢者 淮一作江】 秦王翦防武大破楚军于蕲杀其将项燕【一云项燕自杀】   秦王翦防武攻楚破之昌平君死【一载上年】遂灭楚置楚郡   秦   燕     赵 齐   衞   秦王贲攻燕辽东虏燕王喜还攻代虏代王嘉 秦王翦定楚江南地降越君置防稽郡 五月天下大酺   齐使相后胜发兵守西界不通秦秦使王贲从燕南攻齐虏齐王建遂灭齐为郡 秦并天下更号曰皇帝【衞至二世兄年废君角为庶人】   春秋战国异辞卷首下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一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周   史周本纪【节文】周自武王受命克殷【徐广曰武王定位元年嵗在乙酉六年庚寅崩】太子诵代立是为成王使召公营洛邑居九鼎焉成王将崩命召公毕公率诸侯以相太子而立之太子钊遂立是为康王成康之际天下安寜刑错四十余年不用康王卒子昭王瑕立昭王时王道微缺南巡不返卒于江上立太子满是为穆王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王道衰微穆王命伯□【音冏】申诫大仆国政作□命复寜王征犬戎祭公谋父谏不聴【详国语】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乃作甫刑穆王立五十五年崩子共王繄扈立共王游于泾上宻康公従有三女奔之康公不献一年共王灭宻共王崩子懿王囏立【一作坚】懿王时王室衰诗人作刺懿王崩共王弟辟方立是为孝王孝王崩诸侯复立懿王太子燮是为夷王夷王崩子厉王胡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谏不聴暴虐侈傲诸侯不朝民谤者杀之召公谏不聴民乃相与袭王王出奔于彘立太子靖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二相共立太子靖为王是为宣王宣王即位二相辅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复宗周四十六年宣王崩子幽王宫湼立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三年幽王嬖褒姒生子伯服王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褒姒为后伯服为太子申侯怒【宜臼母家也】与缯夷犬戎攻幽王杀王骊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于是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太子宜臼是为平王以奉周祀   平王   平王立东迁于雒邑辟戎寇平王之时周室衰微诸侯彊并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史周本纪】   述异记 平王二年十旬不雨遣祭天神俄而生涌泉金鱼跃出而雨降   初周避犬戎之难东徙洛邑秦襄公以兵送王王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国而与东诸侯通使聘享之礼【通鉴前编】   初郑桓公为司徒善于其职甚得周众又死于犬戎之难王命其子掘突纉乃父之职复为司徒【通鉴前编】   平王十九年王懐申侯全已之功又感郑伯迎立之功为遣畿内之民戍申及许【郑邑非许国也】以防戎【通鉴前编】   平王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作扬之水以刺之 行役无期大夫思其危难作君子于役以讽焉【诗序】   子夏诗传 荆伐申平王以周师戍申周人怨之赋扬之水戍者不归室家思怨赋君子于役   申公诗説 扬之水荆子讨申侯弑幽王之罪伐申侵甫及许平王遣兵戍之周人怨思而作 君子于役戍申者之妻所作   申侯立平王于申【幽王伐申申侯逆战于戯射王】自申迁洛命秦伯帅师逐犬戎于镐京寻遣尹伯封镐秦伯之师过故宗庙宫室秦人皆垦为田咸生禾黍旁皇不忍去作黍离之诗【诗説】   诗传 王世子宜臼弑其君幽王自立于雒尹伯封过西都而伤之赋黍离   诗序 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徬徨不忍去而作黍离之诗【通鉴载于平王二十四年】   周既东迁尹伯封思西周风俗之美而伤今之不古若作都人士【诗説 诗序以为周人刺衣服无常之诗】   平王时周道衰弃其九族故王族作葛藟以刺之【诗序诗説亦云王族流散而作 诗传同】 四十九年鲁隠公即位【史周本纪】东迁学废君子伤之赋子衿【子夏诗传入王风 诗説畧同 诗序入郑风学校废也】   五十一年平王崩太子泄父蚤死立其子林是为桓王桓王平王孙也【史周本纪】   桓王   三年郑庄公朝王不礼五年郑怨与鲁易许田许田天子之用事太山田也【史周本纪】 十三年伐郑郑射伤桓王桓王去归【史周本纪】   桓王伐郑家父谏之赋节彼南山【诗传 诗序以为家父刺幽王之诗】诗説 桓王之时任用匪人诸侯咸叛兵败民残家父忧之作此诗以谏王焉   桓王伐郑将帅不堪劳苦作嶃嶃之石【诗説入王风诗传云周人従征之妇之诗入王风 诗序以为下国刺幽王之诗】   桓王之世伐滕薛唐杞诸国连嵗不息周人苦之作何草不黄【诗説入王风 诗传亦云桓王之诗 诗序以为下国刺幽王之诗】   二十三年桓王崩子庄王佗立【史周本纪】   庄王   四年周公黒肩欲杀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王杀周公王子克奔燕【史周本纪】   齐襄公杀鲁桓公庄王将平之使荣叔锡桓公命因使鲁庄公主昏以桓王之妺嫁襄公周人伤之而作何彼秾矣【诗説入王风 诗传亦入王风诗序美王姬之执妇道也入召南】   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作丘中有麻【诗序】   诗传 留子贤而退隠周人慕之赋丘中   十五年庄王崩子厘王胡齐立【史周本纪】   厘王   僖王弃贤大夫讽之赋唐棣【诗传入王风诗説亦同按今经文无此诗而诗説云首章兴也二章三章赋也则此诗实三章矣葢此章三章即东门之墠两章而首章即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逺而四句正与东门辞义相似本以唐棣名篇后为夫子逸去故以东门名篇今诗传诗説皆缺东门可知矣】曲沃武公以寳器赂王王以武公为晋侯【通鉴前编】厘王三年齐桓公始霸五年厘王崩子惠王阆立【史周本纪】   惠王   惠王元年虢公晋侯郑伯使原伯逆王后于陈虢晋朝王在周郑伯以齐执其卿求王为援亦在京师故倡义为王定昏【陈妫也即惠后通鉴前编】   纪年 晋献公元年【即惠王元年】王如成周周有白兔舞于市 二年王子頽乱王居于郑郑入王府多取玉玉化为蜮射人   惠王二年王出奔温初庄王嬖姬姚生子頽頽有宠及惠王即位夺其大臣园以为囿故大夫邉伯等五人作乱谋召燕衞师伐惠王惠王奔温已居郑之栎立厘王弟頽为王乐及徧舞郑虢君怒四年郑与虢君伐杀王頽复入惠王【史周本纪约左氏文】  十年赐齐桓公为伯二十五年惠王崩子襄王郑立【史周本纪】   襄王   初襄王母蚤死后母曰惠后生叔带【孝经援神契云周襄王不能事其母弟彗入斗亡其度】有宠于惠王襄王畏之【史周本纪】   新语 周襄王不能事后母出居于郑而下多叛其亲   三年叔带与戎翟谋伐襄王王欲诛叔带叔带奔齐齐桓公使管仲平戎于周使隰朋平戎于晋【戎伐周晋伐戎救周故平之也】王以上卿礼管仲管仲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勲毋逆朕命管仲卒受下卿之礼而还九年齐桓公卒十二年叔带复归于周【史周本纪 自平戎以下见左传僖十二年】   襄王十三年郑伐滑王使游孙伯服请滑【二子周大夫】郑人囚之郑文公怨惠王之入不与厉公爵【事见左荘二十一年】又怨襄王之与衞滑【滑世服于郑后自愬于王王以与衞】故囚伯服王怒将以翟伐郑富辰谏曰凡我周之东徙晋郑焉依子頽之乱又郑之由定今以小怨弃之不可【详国语】王不聴十五年王降翟师以伐郑王徳翟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平桓荘惠皆受郑劳王弃亲亲翟不可従王不聴十六年王绌翟后翟人来诛杀谭伯富辰谏曰吾数谏不従如是不出王以我为怼乎乃以其属死之初惠后欲立王子带故以党开翟人翟人遂入周襄王出奔郑郑居王于汜子带立为王取襄王所绌翟后与居温十七年襄王告急于晋晋文公纳王而诛叔带襄王乃赐晋文公珪鬯弓矢为伯以河内地与晋二十年晋文公召襄王襄王防之河阳践土诸侯毕朝书讳曰天王狩于河阳【史周本纪】   新书【卷二】周襄王出逃伯鬭晋文公率师诛贼定周国之乱复襄王之位于是襄王赏以南阳之地文公辞南阳即祈死得以隧下襄王弗聴曰周国虽微未之或代也天子用隧伯父用隧是二天子也以地为少余请益之文公乃退   二十四年晋文公卒 三十一年秦穆公卒【史周本纪】三十二年襄王崩子顷王壬臣立   顷王   顷王六年崩子匡王班立   匡王   匡王六年崩弟瑜立是为定王【以上史周本纪】   定王   元年楚荘王伐陆浑之戎次洛使人问九鼎王使王孙满应设以辞楚兵乃去【史周本纪约左氏文】   五年秋河徙砱砾【音零歴地名】自禹导河至是年已歴十七甲子以后渐失禹之故迹矣【通鉴前编】   二十一年定王崩子简王夷立   简王   十四年简王崩子灵王泄心立【以上史周本纪】   灵王   亢仓子居息瓖五年灵王使祭公致篚帛与防璐曰余末小子否徳忝位水旱不时借为人君何以禳之亢仓子曰水隂沴也隂于国政类刑人事类私旱阳过阳于国政类徳人事类盈楚以为几遭水旱【楚亢仓子名】天子宜正刑修徳百官宜去私戒盈则以类而消百福日至矣【亢仓子政道】   祭公问贤材何従而致亢仓子曰贤正可待不可求材慎在求不在无若天子静大臣明刑不避贵泽不隔下则贤人自至而求用矣贤人用则四海之内明目而视清耳而聴坦心而无郁矣天自成地自寜万物醇化鬼神不能灵故曰贤正可待不可求若天子勤明大臣和理之求士也则恢方大公直靖人之材至若天子苛察大臣躁急之求士也则曲心巧应毁方破道之材至若天子疑忌大臣巧随之求士也则竒姓异名仄媚怪术之材至若天子自贤大臣固位之求士也则事文逐誉贪浊浮丽之材至若天子依违大臣回佞之求士也则内忠外僻情毒言和之材至故曰材慎在求不在无昔者黄帝得常仙封鸿容丘商王得伊尹中兴得甫申齐桓得籍皆由数君体道迈仁布昭圣武思辑光明寛厚昌正而众贤自至而求用非为简核而得之也祭公云贤人不求而自至亦有非贤不求而自至者乎亢仓子曰夫非贤不求而自至者固众矣天下有道则贤人不求而自至天下无道则非贤不求而自至人主有道者寡无道者众天下贤人少不肖者多是知非贤不求而自至者多矣祭公曰贤固济天下材亦能济天下贤与材安取异耶亢仓子曰窘乎哉其问也夫功成事毕不殉封誉恭退朴俭之谓贤功成事毕荣在禄誉光扬满志之谓材贤可以镇国材亦可以理国所谓镇者和寜无为人不知其力所谓理者勤率其事人知所于徳一贤统众材则有余众材度一贤犹不足如是贤材之殊域有居山林而諠者有在人俗而静者有諠而正者有静而邪者凡视察其貎鄙俗而能有贤者万不一有视察其貎端雅而实小人者十而九夫不练其言而知其文不责其仪而审其度不采其誉而知其善不流其毁而防其实可谓有识者也【亢仓子贤道】   周灵王立二十一年孔子生于鲁襄公之世夜有二苍龙自天而下来附徴在之房因梦而生夫子有二神女擎香露于空中而来以沐浴徴在天帝下奏钧天之乐列于顔氏之房空中有声言天感生圣子故降以和乐笙镛之音异于俗世也又有五老列于徴在之庭则五星之精也夫子未生时有麟吐玉书于阙里人家文云水精之子继衰周而素王故二龙绕室五星降庭徴在贤明知为神异乃以绣绂繋麟角信宿而麟去相者云夫子系殷汤水徳而素王【至敬王之末鲁定公二十四年鲁人鉏商田于大泽得麟以示夫子繋角之绂尚犹在焉夫子知命之将终乃抱麟解绂涕泗滂沲且麟出之时及解绂之嵗垂百年矣拾遗记】   拾遗记【周灵王】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台亦名宣昭聚天下异木神工得崿谷隂生之树其树千寻文理盘错以此一树而台用足焉大为桁栋小枝为栭桷其木有龙蛇百兽之形又筛水精以为泥台髙百丈升之以望云色时有苌能招致神异王乃登台望云气蓊郁忽见二人乗云而至须发皆黄非世俗之类也乗逰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毛羽也王即迎之上席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雪霜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琢又设狐腋素裘紫罴文褥罴褥是西域所献也施于台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皆弃于台下时有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疎苌而求正谏之士时异方贡玉人石镜此石色白如月照面如雪谓之月镜有玉人机捩目能转动苌言于王曰圣徳所招也故周人以苌幸媚而杀之流血成石或言成碧不见其尸矣 有韩房者自渠胥国来献玉驼髙五丈虎魄凤凰髙六尺火齐镜广三尺闇中视物如昼向镜语则镜中影应声而答韩房身长一丈垂发至膝以丹砂画左右手如日月盈缺之势可照百余步周人见之如神明矣灵王末年亦不知所在   又 浮提之国献神通善书二人乍老乍少隠形则出影闻声则藏形出肘间金壶四寸上有五龙之检封以青泥壶中有黒汁如淳漆洒地及石皆成篆科斗之字记造化人伦之始佐老子撰道徳经垂十万言写以玉牒编以金绳贮以玉函昼夜精勤形劳神倦及金壶汁尽二人刳心沥血以代墨焉递鑚脑骨取髓代为膏烛及髓血皆竭探懐中玉管中有丹药之屑以涂其身骨乃如故老子乃更除其繁紊存五千言及至经成工毕二人亦不知所往   灵王太子晋幼有盛徳聪明博达师旷与言弗能尚也晋年十五顾而问曰闻太师能知人年之短长也师旷对曰女色赤白女声清污女色不夀晋曰然吾后三年将上賔于天女慎无言祸将及女其后三年太子果死【风俗通卷之二】   晋平公使叔誉于周见太子晋而与之言【叔誉叔向也太子晋灵王太子】五称而五穷逡巡而退【五称説五事也】迄不遂【遂终也】归告公曰太子晋行年十五而臣弗能与言君请归声就复与田【声就复与周之二邑为晋所取】若不反及有天下将以为诛平公将归之师旷不可曰请使瞑臣往与之言若能幪予反而复之师旷见太子称曰吾闻王子之语髙于泰山夜寝不寐昼居不安不逺长道而求一言王子应之曰吾闻太师将来甚喜而又惧吾年甚少见子而慑尽忘吾度师旷曰【缺三字】吾闻王子古之君子甚成不骄【有成徳而不骄】自晋始如周行不知劳王子应之曰古之君子其行至慎天下施闗道路无限百姓悦之相将而逺逺人来驩视道如尺【尺喻近】师旷告善又称曰古之君子其行可则由舜而下其孰有广徳王子应之曰如舜者天居其所以利天下奉翼逺人皆得已仁此之谓天【言其仁合天道】如禹者圣劳而不居以利天下好取不好与必度其正是谓之圣如文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惠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无方服事于商既有其众而返失其身此之谓仁如武王者义杀一人而以利天下异姓同姓各得之谓义师旷告善又称曰宣辨名命异姓恶方王侯君公何以为尊何以为上王子应之曰人生而重丈夫谓之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谓之士胄士率众时作谓之曰伯伯能移善于众与百姓同谓之公公能树名与物天道俱谓之侯侯能成羣谓之君君有广徳分任诸侯而敦信曰予一人善至于四海曰天子达于四荒曰天王四荒至莫有怨訾乃登为帝师旷磬然又称曰温恭敦敏方徳不改闻物【阙二字】下学以起尚登帝臣乃参天子自古谁王子应之曰穆穆虞舜明明赫赫立义治律万物皆作分均天财万物熈熈非舜而谁能师旷束躅其足曰善哉善哉王子曰太师何举足骤师旷曰天寒足躅是以数也王子曰请入坐遂敷席注瑟师旷歌无射曰国诚寜矣逺人来观修义经矣好乐无荒乃注瑟于王子王子歌峤曰何自南极至于北极絶境越国弗愁道逺师旷蹶然起曰瞑臣请归王子赐之乗车四马曰太师亦善御之师旷对曰御吾未之学也王子曰汝不为夫诗曰马之刚矣辔之柔矣马亦不刚辔亦不柔志气麃麃取予不疑以是御之【麃麃和扰也不疑和之心也】师旷对曰瞑臣无见为人辨也唯耳之恃而耳又寡闻而易穷王子汝将为天下宗乎王子曰太师何汝贱我乎自太皥以下至于尧舜禹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夫天当时而不伐天何可得且吾问汝之人年长短告吾师旷对曰汝声清污汝色赤白汝色不夀王子曰吾后三年上宾于帝所汝慎无言祸将及汝师旷归未三年告死者至【周书太子晋】   列仙传 王子乔者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凤凰鸣游伊洛之间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髙山三十余年后求之于山上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巅至期果乗白鹤驻山头望之不得到举手谢时人数日而去遂立祠于缑氏山下及嵩髙首焉   世语 王子乔墓在京陵战国时人有盗发之者覩无所见惟有一剑停在穴中欲进取之剑作龙鸣虎吼遂不敢进俄而径飞上天   二十七年灵王崩子景王贵立【史周本纪】   灵王生而有髭而神其冡在河南城西南栢亭周山上民祀之不絶【皇览】   景王   景王好音而士遂习音君子讽之作君子阳阳【诗説诗传同】诗序 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逺害而已   孔子适周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徳容貎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汰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者若是而已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逰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知其乗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耶【史老子传 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名耳字伯阳谥曰明周守藏室之吏也孔子适周在景王二十三年或云敬王二年】老子见孔子従弟子五人问曰为谁对曰子路为勇其次子贡为智曾子为孝顔回为仁子张为武老子叹曰吾闻南方有鸟其名为凤所居积石千里天为生食其树名琼枝髙百仭以璆琳琅玕为实天又为生离珠一人三头递卧递起以伺琅玕凤鸟之文戴圣婴仁右智左贤【艺文类聚引荘子今无此】   老在周之末居反景日室之山与世人絶迹惟有黄发老叟五人或乗鸿鹤或衣羽毛耳出于顶瞳子皆方面色玉洁手握青筠之杖与耼共谈天地之数及耼退迹为柱下史求天下服道之术四海名士莫不争至五老即五方之精也【拾遗记周灵王】   孔子适周见苌言终退苌语刘文公曰吾观孔仲尼有圣人之表河目而隆颡黄帝之形貎也脩肱而龟背长九尺有六寸成汤之容体也然言称先王躬履谦譲洽闻强记博物不穷抑亦圣人之兴者乎刘子曰方今周室衰微而诸侯力争孔丘布衣圣将安施苌曰尧舜文武之道或弛而坠礼乐崩丧亦正其统纪而已矣既而夫子闻之曰吾岂敢哉亦好礼乐者也【孔业子上】孔子观周遂入太祖后稷之庙庙堂右阶之前有金人焉叄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必戒无行所悔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勿谓不闻神将伺人熖熖不灭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终为江河绵绵不絶或成网罗毫末不札将寻斧柯诚能慎之福之根也曰是何伤祸之门也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盗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温防慎徳使人慕之执雌持下人莫逾之人皆趋彼我独守此人皆或之我独不徙内藏我智不示人技我虽尊髙人弗我害江海虽左长于百川以其卑也天道无亲而能下人戒之哉孔子既读斯文也顾谓弟子曰小子识之此言实而中情而近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行身如此岂以口过患哉【家语 又説苑敬慎】   孔子观乎明堂覩四门墉有尧舜之容桀纣之象而各有善恶之状兴废之戒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负斧扆南面以朝诸侯之图焉孔子徘徊而望之谓従者曰此周之所以盛也夫明镜所以察形往古所以知今人主不务袭迹于其所以安存而忽怠所以危亡未有异于却步而求及前人也岂不惑哉【家语】   景王崩王室乱兵连嵗馑民物尽耗君子自伤生逢其难而作苕之华【诗説入王风 诗传云王室乱人不聊生赋苕之华入王风 诗序以为幽王时大夫闵周室之将亡已适逢之诗】   景王十八年后太子圣而蚤卒二十五年景王爱子朝【王之长庶子】欲立之防崩子丐之党与争立国人立长子猛为王子朝攻杀猛是为悼王晋人攻子朝而立丐是为敬王【猛之母弟 史周本纪】   皇览 景王冡在洛阳太仓中秦封吕不韦洛阳十万户故大其城并围景王冡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周   敬王   敬王元年晋人入敬王子朝自立敬王不得入居泽四年晋率诸侯入敬王于周子朝为臣【左传云子朝奔楚皇览云子朝冡在南阳西鄂县今西鄂晁氏自谓子朝后也】诸侯城周   十六年子朝之徒复作乱敬王奔于晋十七年晋定公遂入敬王于周【以上史周本纪】   敬王二十八年杀其大夫苌周刘氏与晋范氏世为婚姻事刘氏故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周人杀【通鉴前编蜀资巾人】   叔向之谗苌也为苌书谓叔向曰子为我谓晋君所与君期者时可矣何不亟以兵来因佯遗其书周君之庭而急去行周以苌为卖周也乃诛苌【韩子内储下吕览必已篇苌矢心王室而王不能用且杀以悦赵鞅死藏其血三年而为碧以杀之不当其罪也】説苑【权谋】叔向之欲杀苌也数见苌于周因佯遗书曰苌谓叔向曰子起晋国之兵以攻周吾废刘氏而立单氏刘氏请之君曰此苌也乃杀之   苌忠于王晋赵鞅杀之周人伤之赋有兔【诗传 诗説同 诗序云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作免爰】   老子修道徳其学以自隠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闗闗令尹喜曰子将隠矣彊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徳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与孔子同时 列仙传曰闗令喜者周大夫也善内学星宿服精华隠徳行仁时人莫知老子西游喜见其气知真人当过物色而迹之果得老子老子亦知其竒为著书与老子俱之流沙之西服具胜实莫知其所终亦著书九篇名闗尹子 列异传云老子西游闗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闗而老子果乗青牛而过也】葢老子百有六十余嵗或言二百余嵗以其修道而养夀也【史老子传】   髙士传 老子李耳字伯阳陈人也生于殷时为周柱下史好养精气贵接而不施转为守藏史积八十余年【史记云二百余年】时称为隠君子谥曰耼仲尼至周见之知其圣人乃师之后周徳衰乃乗青牛车去入于秦【敬王元年也】过西闗闗令尹喜望气先知乃物色遮之已而老子果至乃强使著书作道徳经五千余言为道家之宗以其年老故号其书为老子   拾遗録 老子当周之末居山与世人絶迹惟有黄发友五人手杖青笻之杖出入室中与老子谈神仙传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楚国苦县赖乡人也其母感大星而有娠生于李家以李为姓又云其母懐之八十一嵗乃生生时剖其母左腋而出出而白首故谓之老子又云母到李树下生老子生而能言指李树曰以此为我姓又有老耼之号老子鹤发龙顔黄色美眉广颡长耳大目疏齿方口厚唇额有参牛达理日角月庭鼻纯骨双柱耳有三门足蹈三五手把十文以周武王时为柱下史时俗见其久夀故号之老子所出度世之法九丹八石玉醴金液养性絶谷变化役使鬼神之法 本行经云太上老君托胎洪氏之胞凝神琼胎之府 又老子内传云其母曽见日精下落如流星飞入口中因有娠七十二嵗而生常有五色云绕其形五行之兽衞其堂于陈国涡水李树下剖左腋而生又曰顶有日光身湿白血面凝金色舌络锦文形长一丈二尺齿有四十八受元君神图寳章变化之方及还丹伏火水汞液金之术凡七十二篇   又神仙传 老子将去周而出闗以升昆仑闗令尹喜占风逆知当有神人来过乃扫道见老子老子知喜命应得道乃停闗下以长生之术授之   阳子居南之沛老耼西游于秦邀于郊至于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也阳子居不答至舎进盥潄巾栉脱屦户外膝行而前日向者弟子欲请夫子夫子行不间是以不敢今间矣请问其故老子曰而睢雎【仰目】而盱盱【张目】而谁与居太白若辱盛徳若不足阳子居蹴然变容曰敬闻命矣其往也舎者迎将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舎者避席者避灶其反也舎者与之争席矣【荘子寓言】   地志【巩昌府】尹喜秦州人函谷闗令见紫气东来谓有真人过果遇老子授以道徳经后仙去与老子防于蜀赐号文始先生   闗令内传 闗令尹喜周之大夫也母氏尝昼寝梦天下绛霄流绕其身见长人语令咽之既觉口有盈味及真人生时有双光若日飞游其侧室内皆明良久不知所在其家陆地自生莲华光色鲜盛眼有日精姿形长雅垂臂下膝堂堂有天人之貎少好学坟素善于天文秘纬仰看俯察莫不洞察虽神无以匿其真状老子感焉未至九十日闗令登楼四望见东极有紫气西迈喜曰夫阳气尽九星宿值合嵗月并王复九十日之外法应有圣人经过京邑至期斋戒其日果见老子乘青牛车来度   又周元极【极当作王 元极一作无极】元年嵗在癸丑【癸当作乙】冬十二月二十五日老子度函谷闗闗令尹喜先敇门吏曰若有老翁従东来乗青牛薄板车者勿聴过闗其日果见老翁乗青牛车求度闗闗吏入白喜曰诺道今来矣我见圣人矣即带印绶出迎设弟子之礼老子授喜道徳五千言   又 老子与尹喜登昆仑山金台玉楼七寳宫殿昼夜光明乃天帝四王之所游处有珠玉七寳之状又 尹喜共老子西游省太真王母共食碧桃紫梨玉文之枣其实如瓶   又 真人游时各坐莲花之上一花辄径十丈顾欢夷夏论 老子入闗之天竺维衞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因其昼寝乗日精入妙净口中后年四月八日夜半时剖右脇而生坠地即行七步于是佛道兴焉此出妙内篇经【见宋书】   四十一年楚灭陈孔子卒四十二年敬王崩子元王仁立   元王   元王八年崩子定王介立【定王一作贞王】   定王   定王二十八年崩长子去疾立是为哀王哀王立三月弟叔袭杀哀王而自立是为思王思王立五月少弟嵬攻杀思王而自立是为考王此三王皆定王之子【以上史周本纪】   考王   考王元年封弟揭于河南【王城也】以续周公之职是为西周桓公【通鉴前编】   考王十五年崩子威烈王午立【史周本纪】   威烈王   周威王时有匡裕者【字子希裕一作俗】生而神灵庐于庐山世称庐君故山亦曰匡庐【周景式庐山记】   地志 江西南康府府城西北匡庐山周时匡裕七人结庐隠此故名叠嶂九层崇岩万仭周五百余里   费子阳谓子思曰吾念周室将灭涕泣不可禁也子思曰然今以一人之身忧世之不治而涕泣不禁是忧河水浊而以泣清之也【尸子】   二十三年九鼎震命韩魏赵为诸侯二十四年王崩子安王骄立   安王   安王立二十六年崩子烈王喜立   烈王   烈王二年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献公十一年见】始周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载复合【周封非子为附庸邑之秦是始合也及秦襄公始列为诸侯是别之也自秦列为诸侯至昭王五十二年西周君臣献邑二十六城以入于秦凡五百一十六年是合也云五百举其大数】合十七岁【秦纪作七十七】而霸王者出焉【武王昭王皆霸至始皇而王天下】   十年烈王崩弟扁立是为显王【以上俱史周本纪】   显王   西周桓公卒子威公立威公卒子惠公代立复封其少子【名班】于巩以奉王号东周惠公  世本西周桓公名揭居河南东周惠公名班居洛阳   韩子【内储下】周太子公子朝其弟公子根甚有宠于君君死遂以东周叛分为两国   括地志 史记周显王二年西周惠公封少子班于巩为东周其武公为秦所灭 正义引据此东周之分在显王二年即赵世家所谓分周为两者周本纪无此事是史疎也   显王五年贺秦献公献公称伯九年致文武胙于秦孝公二十五年秦防诸侯于周二十六年周致伯于秦孝公三十三年贺秦惠王三十五年致文武胙于秦惠王【史周本纪】   秦师临周以求九鼎显王患之以告顔率【此事详国防然以显王为周君谓东周惠公也】率曰请救于齐遂説齐王曰秦无道欲兴师求周之鼎君臣计不若归齐即愿王图之齐王悦发师救周秦师罢齐求鼎顔率曰周即献鼎然不可懐挟提揭不识何涂之従王曰涂于梁率曰梁欲求鼎谋晖台之下小海之上梁必不出也王曰従楚率曰谋于章华台之上楚必不出矣齐王乃止【春秋后语】   初晋太史屠黍【黍一作余】见晋之乱也见晋公之骄而无徳义也以其图法归周【屠黍晋出公之太史也出公顷公之孙定公之子也史记曰智伯攻出公出公奔齐而道死焉】周威公见而问焉【考王封其弟于河南为桓公威公桓公之子也】曰天下之国孰先亡对曰晋先亡威公问其故对曰臣比在晋也不敢直言示晋公以天妖日月星辰之行多不当曰是何能为又示以人事多不义百姓皆鬰怨曰是何能伤又示以隣国不服贤良不举曰是何能害如是是不知所以亡也故臣曰晋先亡居三年晋果亡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孰次之对曰中山次之威公问其故对曰天生民而令有别有别人之义也所异于禽兽麋鹿也君臣上下之所以立也中山之俗以昼为夜以夜继日男女切倚固无休息【切磨也倚近也无休息昼夜宣淫也】淫昏康乐歌讴好悲【乐极则继之以悲也】其主弗知恶此亡国之风也臣故曰中山次之居二年中山果亡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孰次之屠黍不对威公固问焉对曰君次之威公乃惧求国之长者得义莳【义莳一作锜畴】田邑而礼之【二人贤者也】得史驎赵骈【驎一作理骈一作巽】以为谏臣去苛令三十九物【物事也】以告屠黍对曰其尚终君之身乎臣闻之国之兴也天遗之贤人与极言之士国之亡也天遗之乱人与善谀之士威公薨肂九月不得葬周乃分而为二【下棺置地中谓之肂 吕览先识人説苑权谋】   周威公问于子曰取士有道乎对曰有穷者达之亡者存之废者起之四方之士则四面而至矣穷者不达亡者不存废者不起四方之士则四面而畔矣夫城固不能自守兵利不能自保得士而失之必有其间夫士存则君尊士亡则君卑周威公曰士壹至如此乎对曰君不闻夫楚平王有士曰楚傒胥丘负容王将杀之出亡之晋晋人用之是为城濮之战又有士曰苗贲皇王将杀之出亡走晋晋人用之是为鄢陵之战又有士曰上解于王将杀之出亡走晋晋人用之是为两堂之战又有士曰伍子胥王杀其父兄出亡走吴阖闾用之于是兴师而袭郢故楚之大得罪于梁郑宋衞之君犹未遽至于此也此四得罪于其士三暴其民骨一亡其国由是观之士存则国存士亡则国亡子胥怒而亡之申包胥怒而存之士胡可无贵乎【説苑尊贤 汉书儒家越一篇】越中牟鄙人也苦耕之劳谓其友曰何为而可以免此苦也友曰莫如学学二十年【一作三十年】则可以达矣越曰请十五嵗【一作十嵗】人将休吾将不休人将卧吾不敢卧十五嵗而周威公师之【説苑 又吕览建本】   田开之见周威公威公曰吾闻祝肾学生【养生也】吾子与祝肾游亦何闻焉田开之曰闻之操防篲以待门庭亦何闻于夫子威公曰田子无譲寡人愿闻之开之曰闻之夫子曰善养生者若牧羊然视其后者而鞭之威公曰何谓也田开之曰鲁有单豹者岩居而水饮不与民共利行年七十而犹有婴儿之色不幸遇饿虎饿虎杀而食之有张毅者髙门县簿【髙门大家也县簿小户也】无不走也行年四十而有内热之病以死豹养其内而虎食其外毅养其外而病攻其内此二子者皆不鞭其后者也仲尼曰无入而藏无出而阳柴立其中央【柴立木偶无心也】三者若得其名必极夫畏涂者十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也必盛卒徒而后敢出焉不亦知乎人之所取畏者袵席之上饮食之间而不知为之戒者过也祝宗人端以临牢防説彘曰汝奚恶死吾将三月防汝十日戒三日斋借白茅加汝肩尻乎雕爼之上则汝为之乎彘谋曰不如食以糠糟而错之牢防之中自为谋则茍生有轩冕之尊死于腞楯之上聚偻之中则为之【腞楯画盾也聚偻曲薄所以卷聚物者言被刑戮而置于此也】为彘谋则去之自为谋则取之所异彘者何也【荘子达生】   张仪苏秦二人同志好学迭剪发而鬻之以相养或佣力写书非圣人之言不读遇见坟典行途无所题记以墨书掌及股里夜还而写之折竹为简二人每假食于路剥树皮编以为书帙以盛天下良书尝息大树之下假息而寐有一先生问二子何勤苦也仪秦又问之子何国人答曰吾生于归谷亦云鬼谷鬼者归也又云归者谷名也乃谓其术教以干世出俗之辩即探胷内得二卷説书言辅时之事【拾遗记】   周有豪士居鬼谷号为鬼谷先生苏秦张仪往见之先生曰吾将为二子陈言至道子其斋戒择日而学后仪秦斋戒而往【鬼谷子】   谷先生隠居韬志居鬼谷山因以为称苏秦张仪师之遂立功名先生遗书责之曰二君岂不见河邉之树乎仆御折其枝波浪荡其根上无径尺之隂身被数千之痕此木岂与天地有仇怨所居然也子不见嵩岱之松栢华霍之檀桐乎上枝干于青云下根通于三泉千秋万嵗不受斧斤之患此木岂与天地有骨肉哉葢所居然也【袁淑真隠传】   苏秦张仪学縦横之术于谷先生掘地为坑曰下説令我泣出则能分人君之地秦説鬼谷先生先生泣下霑襟【论衡】   地志【河南】鬼谷子晋平公时人姓王名诩顔如童居青溪之鬼谷战国时苏秦张仪尝问道三年辞去鬼谷子曰二子轻松乔之永夀贵一旦之浮云惜哉   张仪魏氏余子也【大夫庶子为余受氏为张】将西游于秦过东周客有语之于昭文君者曰魏氏人张仪材士也将西游于秦愿君之礼貎之也昭文君见而谓之曰闻客之秦寡人之国小不足以留游客虽然岂必遇哉客或不遇请为寡人一归也国虽小请与客共之张仪还走北面再拜张仪行昭文君送而资之至于秦留有间惠王説而相之张仪所得于天下者无若文君令秦恵王师之【师昭文君】逢泽之防魏王尝为御韩王为右【秦防诸侯于逢泽魏王为昭文君御韩王为之右也】名号至今不忘此张仪之力也【吕览报更】   録异记鬼谷先生者古之真仙也云姓王氏自轩辕之代歴于商周随老君西化流沙洎周末复还中国居汉滨谷山受道弟子百余人惟张仪苏秦不慕神仙好縦横之术时王纲頽弛诸侯相征陵弱暴寡干戈云扰二子得志肆唇吻于战国之中或遇或否或屯或泰以辨谲相髙争名贪禄无复云林之志先生遗仪秦书曰二君足下功名赫赫但春到秋不得久茂日既将尽时既将老君不见河邉之树乎仆驭折其枝波浪激其根此木非与天下人有仇怨所居者然也子不见嵩岱松栢华霍之树上叶凌青云下根通三泉上有狐黒猿下有豹隠龙潜千秋万嵗不逢斤斧之患此木非与天下人有骨肉葢所居者然也今二子好云路之荣慕长久之功轻乔松之永延贵一夕之浮爵痛焉悲夫二君痛焉悲夫二君仪秦答书曰先生秉徳含饥必噉芝英渴必饮玉浆徳与神灵齐明与三光同不忘赐书戒以贪昧仪以不敏名闻不昭入秦匡霸欲翼时君刺以河邉喻以深山虽素空闇诚衔斯防仪等曰伟哉先生览遐鉴兴亡皎然二子不能抑志退身甘蓼虫之乐栖竹苇之巢自掇泯灭悲夫痛哉   说苑 谷子曰人之不善而能矫之者难矣説之不行言之不従者其辩之不明也既明而不行者持之不固也既固而不行者未中其心之所善也辩之持之明之固之又中其人之所善其言神而珍白而分能入于人之心如此而説不行者天下未尝闻也此之谓善説   谷子 谷先生曰苏秦张仪一体也然其矫尾厉角含吐縦横仪不如秦是能分人主之地也 今本无   典畧 邯郸之北有苏大侯者苏秦往説之大侯送以黄金百镒其家亟谏曰君侯之与客无故旧而送之百金其説可得闻邪苏大侯曰客天下辩士也立谈之间再夺吾地而复归之吾地虽小岂直百金耶汉书 従横家苏子三十一篇名秦 张子十篇名仪   周显王四十二年九鼎沦没泗渊后秦始皇时见于泗水始皇大喜使数千人入水系而行末出龙齿啮防其系故泗上为之謡云称乐大早絶鼎系【水经注 史纪周末九鼎没于泗水彭城下秦始皇过彭城斋戒祷祠使千人没水求之不得】   四十四年秦惠王称王其后诸侯皆为王四十八年显王崩子慎靓王立 纪年 魏惠成王十一年即显王九年东周惠公杰梦后元八年即显王四十二年九鼎沦泗没于渊   慎靓王   慎靓王立六年崩子赧王延立王赧时东西周分治王赧徙都西周【以上史周本纪】   赧王   周赧王四年济东有二石髙三尺有余相従而行入海数百步【乐资春秋后传】   周赧王负责无以归之主迫责急乃逃于台后因名逃责台【责同债 北堂书钞失政注】   前汉书诸侯王年表【第二】二周有逃责之台   帝王世纪 赧王多负债于民上台以避之名曰逃债台雒阳南宫謻台是也   赧王八年秦攻宜阳楚救之而楚以周为秦故将伐之【宜阳韩地秦攻而楚救之周为韩出兵而楚疑周为秦因伐周】苏代为周説楚王曰何以周为秦之祸也言周之为秦甚于楚者欲令周入秦也故谓周秦也【周秦相近秦欲并周而外睦于周故当时诸侯咸谓周秦】周知其不可解必入于秦此为秦取周之精者也为王计者周于秦因善之不于秦亦言善之以疏之于秦周絶于秦必入于郢矣【史周本纪】   秦借道两周之间将以伐韩周恐借之畏于韩不借畏于秦史厌谓周君曰何不令人谓韩公叔曰秦之敢絶周而伐韩者信东周也公何不与周地发质使之楚秦必疑楚不信周是韩不伐也又谓秦曰韩彊与周地将以疑周于秦也周不敢不受秦必无辞而令周不受是受地于韩而听于秦【史周本纪】   秦召西周君西周君恶往故令人谓韩王曰秦召西周君将以使攻王之南阳也王何不出兵于南阳周君将以为辞于秦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逾河而攻南阳矣【史周本纪】   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或为东周説韩王曰西周故天子之国多名器重寳王案兵毋出可以徳东周而西周之寳必可以尽矣王赧谓成君【史周本纪】   徐广曰战国防云韩兵入西周西周令成君辨说求救按徐广注引战国防一叚今本所无且下文亦有脱文也   楚围雍氏韩徴甲与粟于东周东周君恐召苏代而告之代曰君何患于是臣能使韩毋徴甲与粟于周又能为君得髙都周君曰子茍能请以国聴子代见韩相国曰楚围雍氏期三月也今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今相国乃徴甲与粟于周是告楚病也韩相国曰善使者已行矣代曰何不与周髙都韩相国大怒曰吾毋徴甲与粟于周亦已多矣何故与周髙都也代曰与周髙都是周折而入于韩也秦闻之必大怒忿周即不通周使是以髙都得完周也曷为不与相国曰善果与周髙都【史周本纪】   三十四年苏厉谓周君曰秦破韩魏扑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皆白起也是善用兵又有天命今又将兵出塞攻梁梁破则周危矣君何不令人説白起乎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者也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之左右观者数千人皆曰善射有一夫立其旁曰善可教射矣养由基怒释弓搤劔曰客安能教我射乎客曰非吾能教子支左诎右也夫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之不以善息少焉气衰力倦弓拨矢钩一发不中者百发尽息今破韩魏扑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公之功多矣今又将兵出塞过两周倍韩攻梁一举不得前功尽弃公不如称病而无出【史周本纪】   楚欲图周周王赧使西周武公谓楚相昭子曰三国以兵割周郊地以便输而南器以尊楚【三国楚齐韩也】臣以为不然夫弑共主臣世君大国不亲以众胁寡小国不附大国不亲小国不附不可以致名实名实不得不足以伤民夫有图周之声非所以为号也昭子曰乃图周则无之虽然周何故不可图也对曰军不五不攻城不十不围夫一周为二十晋公之所知也韩尝以二十万之众辱于晋之城下鋭士死中士伤而晋不拔公之无百韩以图周此天下之所知也夫怨结于西周以塞邹鲁之心交絶于齐声失天下其为事危矣夫危两周以厚三川方城之外必为韩弱矣何以知其然也西周之地絶长补短不过百里名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国得其众不足以劲兵虽无攻之名为弑君然而好事之君喜攻之臣发号用兵未尝不以周为终始是何也见祭器在焉欲器之至而忘弑君之乱今韩以器之在楚臣恐天下以器雠楚也臣请譬之夫虎肉臊其兵利身人犹攻之也若使泽中之麋蒙虎之皮人之攻之必万之于虎裂楚之地足以肥国诎楚之名足以尊主今子将以欲诛残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传器吞三翮六翼以髙世主非贪而何周书曰欲起无先故器南则兵至矣于是楚计辍不行【史楚世家】   西周武公之共太子死有五庶子毋适立司马剪谓楚王曰不如以地资公子咎请立为太子左成曰【司马剪左成皆楚臣】不可周不聴是公之知困而交疏于周也不如请周君孰欲立以微告剪剪请令楚贺之以地果立公子咎为太子【史周本纪 此较国防更明】   赧王四十二年秦破华阳约马犯谓周君曰请令梁城周【马犯见秦破华阳约惧周危故谓请梁城周也】乃谓梁王曰周王病若死则犯必死矣【周以国破犹身之病】犯请以九鼎自入于王王受九鼎而图犯【图收也】梁王曰善遂与之卒言戍周因谓秦王曰梁非戌周也将伐周也王试出兵境以观之【言梁非戍周实欲取周寳鼎王试出兵于境以观梁王之变】秦果出兵又谓梁王曰【马犯又归説梁王】周王病甚矣犯请后可而复之今王使卒之周诸侯皆生心后举事且不信不若令卒为周城以匿事端梁王曰善遂使城周【史周本纪】   四十五年周君之秦客谓周最曰公不若誉秦王之孝因以应为太后养地秦王必喜是公有秦交交善周君必以为公功交恶劝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秦攻周而周最谓秦王曰为王计者不攻周攻周实不足以利声畏天下天下以声畏秦必东合于齐兵于周合天下于齐则秦不王矣天下欲秦劝王攻周秦与天下则令不行矣【史周本纪】   五十八年三晋距秦周令其相国之秦以秦之轻也还其行客谓相国曰秦之轻重未可知也秦欲知三国之情公不如急见秦王曰请为王听东方之变秦王必重公重公是秦重周周以取秦也齐重则固有周聚以收齐是周常不失重国之交也秦信周发兵攻三晋【仝上】五十九年秦取韩阳城负黍西周恐倍秦与诸侯约縦将天下鋭师出伊阙攻秦令秦无得通阳城秦昭王怒使将军摎攻西周西周君奔秦顿首受罪尽献其邑三十六口三万【秦昭王之五十一年】秦受其献归其君于周周民遂东亡秦取九鼎寳器而迁西周公于狐【西周公葢武公之太子文公也国策有周文君不知灭时定当何主】周王赧亦卒后七嵗秦荘襄王灭东周东西周皆入于秦周既不祀【史周本纪】   史记【秦本纪】荘襄王元年东周君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吕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絶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法言周之顺赧以成周而西倾秦之惠文昭襄以西山而东并孰愈曰周也羊秦也狼然则狼愈欤曰羊狼一也】   吴澄二周辨曰敬王四年子朝奔楚王虽返国然以子朝余党多在王城乃徙都成周而王城之都废至考王封其弟于王城以续周公之官职是为西周桓公自此以后东有王西有公而东西之名未立也桓公生威公威公生惠公惠公之少子班又别封于巩以奉王是为东周惠公父子同谥以巩与成周皆在王城之东故谓之东班之兄则仍袭父爵居于王城是为西周武公以王城在成周之西故自此以后西有公东亦有公二公各有所食而周尚为一也显王二年赵韩分周地为二二周公治之王寄焉而已矣周之分东西自此始九年东周惠公卒子杰嗣慎靓王以上皆在东赧王立始迁于西周即王城旧都也史记云王赧时东西周分治今按显王二年已分为二不待此时矣前建都以镐京为西周对洛邑为东周后二公封邑以王城为西周对成周为东周   杂録   周主亡玉簪令吏求之三日不能得也周主令人求而得之家人之屋间周主曰吾知吏之不事事也求簪二日不得之吾令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岂谓忠我哉于是吏皆悚惧以为君神明也【韩子内储上玉簪一作曲枝】   衞侯朝于周周行问其名曰衞侯辟彊周行还之曰啓彊辟彊天子之号也诸侯弗得用衞侯更其名曰然后受之【新书卷之二】   杜赫以安天下説周昭文君昭文君曰愿学所以安周杜赫对曰臣之所言者不可则不能安周矣臣之所言者可则周自安矣此所谓弗安而安之者也【吕览务大淮南子道应】   温人之周周不纳客问之曰客耶对曰主人问其巷人而不知也吏因囚之君使人问之曰子非周人也而自谓非客何也对曰臣少也诵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君天子则我天子之臣也岂有为人之臣又为之客哉故曰主人也君使出之【韩子説林】公子沓相周申向説之而战【申向周人申不害之族也战惧也】公子沓訾之曰申子説我而战为吾相也夫申向曰向则不肖虽然公子年二十而相见老者而使之战请问孰病哉公子沓无以应【吕览审应】   严遂不善周君患之冯沮曰严遂相而韩傀贵于君不如行贼于韩傀则君必以为严氏也【韩子説林】   客有为周君画荚者三年而成君观之与髹荚者同状【髹赤黒色言不明也】周君大怒画荚者曰筑十版之墙凿八尺之牖而以日始出时加之其上而观周君为之望见其状尽成龙蛇禽兽车马万物之状备具周君大悦画荚之功非不微难也然其用与素髹荚同【韩子外储左】   周武君使人刺伶悝于东周伶悝僵【周武君西周之君伶悝东周之臣也僵毙而未死也】令其子速哭曰以谁刺我父也刺者闻以为死也周以为不信因厚罪之【刺者闻伶悝已死因报西周武君曰伶悝已死矣厚罪之者罪所使刺伶悝者也 吕览贵卒】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鲁   史鲁世家【节文】周公旦武王弟也佐武王破殷封于少昊之墟曲阜是为鲁公周公不就封留佐武王武王既崩成王少在襁褓之中周公于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徳也周公卒子伯禽固已前受封是为鲁公伯禽即位之后淮夷徐戎并反于是伯禽率师伐之于肸作肸誓遂平徐戎定鲁鲁公伯禽卒【徐广曰皇甫谧云伯禽以成王元年封四十六年康王十六年卒】子考公酋立考公四年卒弟熙立是为炀公炀公筑茅阙门六年卒子幽公宰立幽公十四年弟防杀幽公而自立是为魏公魏公五十年卒子厉公擢立厉公三十七年卒鲁人立其弟具是为献公献公三十二年卒子真公濞立真公十四年周厉王无道出奔彘共和行政二十九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年真公卒弟敖立是为武公武公九年春武公与长子括少子戯西朝周宣王宣王爱戱欲立戯为鲁太子周之樊仲甫谏【详国语】宣王弗听卒立戯为鲁太子夏武公归而卒戯立是为懿公懿公九年懿公兄括之子伯御与鲁人攻弑懿公而立伯御为君伯御即位十一年周宣王伐鲁杀其君伯御而问鲁公子能道顺诸侯者以为鲁后樊穆仲曰鲁懿公弟称肃恭明神敬事耆老赋事行刑必问于遗训而咨于故实不干所问不犯所知宣王曰然能训治其民矣乃立称于夷宫是为孝公   孝公   鲁公子称之保母臧氏之党也与子俱入宫养公子称当懿公时伯御攻懿公自立求公子称于宫将杀之母乃衣其子以称衣卧于称所伯御入杀之母乗间抱称以出遇称舅鲁大夫于宫门舅问称死乎母曰幸天之灵公子在此舅曰何以得免母曰以吾子代之母遂逃十一年鲁大夫知称在保母遂请于周杀伯御立公子称是为孝公也【列女传】   二十七年孝公卒子弗湟立是为惠公【史鲁世家】   公   鲁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桓王使史角往【赐所请也】公止之【止留也】其后在鲁学于墨子【吕览当染】   四十六年公卒长庶子息摄当国行君事是为隠公【史鲁世家】   隠公   初公适夫人无子公贱妾声子生子息息长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公夺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为夫人以允为太子及公卒为允少故鲁人共令息摄政不言即位【与左传异】   隠公五年观渔于棠   八年与郑易天子之太山之邑祊及许田君子讥之【以上史鲁世家】   十一年冬公子挥謟谓隠公曰百姓便君君其遂立吾请为君杀子允君以我为相隠公曰有先君命吾为允少故摄代今允长矣吾方营莬裘之地而老焉以授子允政挥惧子允闻而反诛之乃反谮隠公于子允曰隠公欲遂立去子子其圗之请为子杀隠公子允许诺十一月隠公祭钟巫斋于社圃馆于蒍氏挥使人弑隠公于蔿氏而立子允为君是为桓公【史鲁世家】   桓公   桓公元年郑以璧易天子之许田   二年以宋之赂鼎入于太庙君子讥之【以上史鲁世家】   三年使挥迎妇于齐为夫人六年夫人生子与桓公同日故名曰同同长为太子【史鲁世家】   鲁桓公防襄公于泺遂与夫人姜氏如齐齐人刺之赋敝笱【子贡诗传 诗説亦云鲁桓与夫人文姜如齐而襄公通焉故齐人刺之】   诗序 敝笱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焉   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夫人如齐申繻諌止公不听遂如齐齐襄公通桓公夫人公怒夫人夫人以告齐侯夏四月丙子齐襄公飨公公醉使公子彭生抱鲁桓公因命彭生折其胁公死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寜居来修好礼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请得彭生以除丑于诸侯齐人杀彭生以説鲁立太子同是为庄公庄公母夫人因留齐不敢归鲁【史鲁世家】○【约左传文】管子 鲁桓公夫人文姜齐女也公将如齐与夫人皆行申俞諌公不听文姜通于齐侯桓公闻责文姜文姜告齐侯齐侯怒飨公使公子彭生乗鲁侯胁之公薨于车竖曼曰贤者死忠以振疑百姓寓焉智者究理而长虑身得免焉今彭生二于君无尽言而谀行以戯我君使我君失亲戚之礼命又力成吾君之祸以搆二国之怨彭生其得免乎祸理属焉夫君以怒遂祸不畏恶亲闻容昏生无丑也岂及彭生而能止之哉鲁若有诛必以彭生为説二月鲁人告齐齐人为杀彭生以谢于鲁   鲁连子 展无所【人名】为鲁君使遗齐襄君鸿至渑而浴鸿鸿失其装在御者曰鸿之毛物可使若一能买鸿耳无所曰吾非不能买鸿也上隠君下易无所不敢   庄公   齐谷【告也】王姬之丧【庄公二年王姫襄公夫人】鲁庄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为之服【檀弓下】   庄公五年冬伐卫内卫公【史鲁世家】   八年齐公子纠来奔九年鲁欲内子纠于齐后桓公桓公发兵击鲁鲁急杀子纠召忽死齐告鲁生致管仲鲁人施伯曰齐欲得管仲非杀之也将用之用之则为鲁患不如杀以其尸与之庄公不听遂囚管仲与齐齐人相管仲【史鲁世家】○【约左氏文】   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乗丘【庄公十年】县贲父御国为右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公曰末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诔之士之有诔自此始也【檀弓上 鲁胜乗丘而云马惊公队未足信也】   十三年鲁庄公与曺沫防齐桓公于柯曹沫刼齐桓公求鲁侵地已盟而释桓公桓公欲背约管仲谏卒归鲁侵地【史鲁世家】   鲁庄公好力曹沫为鲁将与齐战三败北庄公惧乃献遂邑之地以和犹复以为将齐桓公许与鲁防于柯而盟【盟柯在鲁庄十三年】桓公与庄公既盟于坛上曹沫执匕首刼齐桓公【管子云庄公与曹翽并纳剑于懐而求割地】桓公左右莫敢动而问曰子将何欲曹沫曰齐强鲁弱而大国侵鲁亦以甚矣今鲁城壊即压齐境君其圗之桓公乃许尽归鲁之侵地既已言曹沫投其匕首下坛北面就羣臣之位顔色不变辞令如故桓公怒欲倍其约管仲曰不可夫贪小利以自快弃信于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与之于是桓公乃遂割鲁侵地曹沫三战所亡地尽复予鲁【史刺客传事见公羊庄十三年而文少别】   十五年齐桓公始覇   二十三年公如齐观社【以上史鲁世家】   齐起兵攻鲁鲁患之栁下见齐侯齐侯曰鲁君惧乎曰不惧齐侯忿然怒曰何也栁下惠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其先君出周南门刳羊相约曰自后子孙敢有鬪攻者令其罪若刳羊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非不急也齐侯乃解兵三百里【説苑】   说苑 昔者齐无故起兵攻鲁鲁君患之召其相曰为之奈何相对曰夫柳下惠少好学长而嘉智主君试召使于齐鲁君曰吾千乘主也身自致于齐齐不听夫柳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对曰臣闻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柳下惠于齐纵不解于齐兵终不愈益攻于鲁矣鲁君乃曰然乎相即使人召柳下惠来入门祛衣不趋鲁君避席而立曰寡君所谓饥而求黍稷渇而穿井者未尝能以欢喜见子今国事急百姓恐惧愿借子大夫使齐柳下惠曰诺乃东见齐侯齐侯曰鲁君将惧乎柳下惠曰臣君不惧齐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鲁城芒若类失亡国百姓发屋伐木以救城郭子曰不惧何也栁下惠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其先人出周封于鲁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齐相与出周南门刳羊而约曰自后子孙敢有相攻者令其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非不急也齐侯乃解兵三百里夫栁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至解齐释鲁之难奈何无贤士圣人乎   春秋繁露 昔者鲁君问于柳下惠曰我欲攻齐如何栁下惠曰不可退而有忧色曰吾闻之也谋伐国者不问于仁人也此何为至于我   风俗通 柳下惠不枉道以事人故三黜而不去孔子谓之不恭   符子 邻人谓展禽曰鲁聘夫子夫子三黜无忧何也禽曰春风鼓百草敷蔚吾不知其茂秋霜降百草零落吾不知其枯枯茂非四时之悲欣荣辱岂吾心之忧喜   淮南子 柳下惠见饴曰可以养老盗蹠见饴曰可以黏牡见物同而用之异   韩诗外传 柳下惠杀身以成其信   家语 鲁人有独处室者邻之嫠妇亦独处于室夜暴风雨至嫠妇室壊趋而托焉鲁人闭户而不纳嫠妇自牖与之言子何不仁而不纳我乎鲁人曰吾闻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防吾亦防是以不敢纳尔也妇人曰子何不如柳下惠然妪不建门之女国人不称其乱鲁人曰柳下惠则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之不可学柳下惠之可孔子闻之曰善哉欲学柳下惠者未有似于此者期于至善而不防其为可谓智乎   东野稷以御见庄公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庄公曰善以为造父不过也使之驹百而少及焉顔阖入见庄公曰子遇东野稷乎对曰然臣遇之【顔阖在春秋后盖鲁缪公时人庄公疑误】其马必败庄公曰将何败少顷东野之马败而至庄公召顔阖而问之曰子何以知其败也顔阖对曰夫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造父之御无以过焉向臣遇之犹求其马臣是以知其败也【吕览适威 又庄子达生小异又家语作东野毕定公顔回】鲁君闻顔阖得道之人也使人以币先焉顔阖守陋闾苴布之衣而自饭牛鲁君之使者至顔阖自对之使者曰此顔阖之家耶顔阖对曰此阖之家也使者致币顔阖对曰恐听者谬而遗使者罪不若审之使者还反审之复来求之则不得矣【庄子让王又吕览贵生】   慎子 鲁庄公铸大钟曹刿入见曰今国褊而钟大君何不图之   説苑 夏公如齐逆女【庄公二十四年】何以书亲迎礼也其礼奈何曰诸侯以屦二两加琮大夫庶人以屦二两加束脩二曰某国寡小君使寡人奉不珍之琮不珎之屦礼夫人贞女夫人曰有幽室数辱之产未谕于傅母之教得承执衣裳之事敢不敬拜祝祝答拜夫人受琮取一两屦以履女正笄衣裳而命之曰往矣善事尔舅姑以顺为宫室无二尔心无敢回也女拜乃亲引其手授夫手户夫引手出户夫行女从拜辞父于堂拜诸母于大门夫先升舆执辔女乃升舆毂三转然后夫下先行大夫士庶人称其父曰某之父某之师友使某执不珍之屦不珍之束脩敢不敬礼某氏贞女母曰有草茅之产未习于织纴纺绩之事得奉执箕箒之事敢不敬拜   三十二年公薨初庄公筑台临党氏见孟女説而爱之许立为夫人割臂以盟孟女生子斑斑长説梁氏女往观圉人荦自墙外与梁氏女戯斑怒鞭荦庄公闻之曰荦有力焉遂杀之是未可鞭而置也斑未得杀【左传异】庄公有三弟长曰庆父次曰叔牙次曰季友庄公取齐女为夫人曰哀姜无子哀姜娣曰叔姜生子开庄公无适嗣爱孟女欲立其子斑庄公病而问嗣于弟叔牙叔牙曰一继一及鲁之常也庆父在可为嗣君何忧庄公患叔牙欲立庆父退而问季友季友曰请以死立斑也庄公曰曩者叔牙欲立庆父奈何季友以庄公命命牙待于鍼巫氏使鍼季刼饮叔牙以鸩曰饮此则有后奉祀不然死且无后牙遂饮鸩而死鲁立其子为叔孙氏八月【庄三十二年】庄公卒季友竟立子斑为君如庄公命侍丧舍于党氏【未至公宫止于舅氏】先时庆父与哀姜私通欲立哀姜娣子开及庄公卒而季友立斑十月庆父使圉人荦杀鲁公子斑于党氏季友奔陈庆父竟立庄公子开是为湣公【史鲁世家】○【约左氏文】   湣公【湣仝闵】   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内【庄公薨子般弑庆父作乱闵公时年八嵗葬毕即除凶服扵库门之外而以吉服嗣位故云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檀弓下】   湣公二年庆父与哀姜通益甚哀姜与庆父谋杀湣公而立庆父庆父使卜齮袭杀湣公于武闱季友闻之自陈与湣公弟申如邾请鲁求内之鲁人欲诛庆父庆父恐奔莒于是季友奉子申入立之是为厘公【厘同僖】厘公亦庄公少子哀姜恐奔邾季友以赂如莒求庆父庆父归使人杀庆父庆父请奔弗听乃使大夫奚斯行哭而往庆父闻奚斯音乃自杀齐桓公闻哀姜与庆父乱以危鲁乃召之邾而杀之以其尸归戮之鲁鲁厘公请而葬之季友母陈女故亡在陈陈故佐送季友及子申季友之将生也父鲁桓公使人之曰男也其名曰友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友亡则鲁不昌及生有文在掌曰友遂以名之号为成季其后为季氏庆父后为孟氏也【史鲁世家】   僖公   僖公元年以汶阳鄪封季友季友为相【史鲁世家】   鲁僖公三年夏四月不雨六月雨 公忧闵避舎释更徭之府罢军防之诛去苛刻峻文毒之教所蠲浮令三十五事祷已舍斋南郊雨大澍【春秋考异】   春秋考异邮 僖公三年春夏不雨于是僖公忧闵服避舎释更徭之府罢军防之诛去苛刻峻文惨毒之教所蠲浮令三十五事曰方今大旱野无生稼寡人当死百姓何罪不敢烦人请命愿抚万人害以身塞无状祷已舍斋南郊雨大防   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牧于坰野鲁人尊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颂曰駉【诗序】   诗説【入鲁风】駉史克美僖公考牧之诗   僖公城楚丘以备戎太史克颂之赋楚宫【诗传 诗説同 毛诗序作定之方中美卫文公也】   僖公献防于太庙史克美之赋泮水【诗传入鲁风】   诗説【入鲁风】僖公作泮宫而落其成太史克颂祷之词诗序 泮水颂僖公能修泮宫也   僖公八年始用郊禘史克颂之赋閟宫【诗传入鲁风】   诗説【入鲁风】鲁僖公新作后稷文王之庙于太庙世室及孝桓庄四亲庙之上而史克作诗以颂之非孔子所录也   诗序 閟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   僖公燕其臣史克颂之赋有駜【诗传入鲁风】   诗序 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诗説【入鲁风】有駜燕饮而颂祷之词   臧文仲将为鲁使至齐其母送之曰汝刻而无恩好尽人力穷人以威鲁国不容子矣而使子之齐凡奸将作必于动变子其扵斯发事乎汝其戒之鲁与齐通璧璧邻之国也鲁之宠臣多怨汝又皆通于齐髙子国子是必使齐图鲁而拘汝留之难乎其免也汝必施恩布而后出以求助焉后俱如母言【列女传】   彤管遗编 臧文仲使齐其母送而戒之至齐果拘之齐欲伐鲁文仲微使人遗鲁公书恐齐得之乃谬辞辞鲁公与诸大夫莫防知乃召其母问之母泣下襟曰吾子拘有木治矣鲁以臧母之言军于境上齐知有备乃还文仲而不伐鲁   列女传 臧文仲将为鲁使齐其母送之曰汝刻而无恩好尽人力穷人以为威鲁国不容子矣凡奸之作必于变动害子者其于斯事乎鲁之宠臣多怨汝者又能通扵齐髙子国子是必使齐图鲁而拘汝留之难乎其免也汝必施恩布而后出以求助焉于是文仲托扵三家厚士大夫而后之齐齐果拘之而兴兵欲袭鲁文仲阴使人遗公书恐得其书乃谬其辞曰敛小器投诸台食猎犬组羊裘琴之合甚思之臧我羊羊有母食我以同鱼冠缨不足带有余公与大夫莫能知之人有言臧孙母者世家子也君何不试召而问焉扵是召而语之臧孙母泣下霑襟曰吾子拘有木治矣公曰何以知之对曰敛器投诸台者言取郭外萌内之扵城中也食猎犬组羊裘者言趣飨战鬭之士而缮甲兵也琴之合甚思之者言思妻也臧我羊羊有母者是善告妻善养母也食我以同鱼鱼者其文错错者所以治锯锯者所以治木也是有木治保扵狱矣冠缨不足带有余者头乱不得梳饥不得食也故知吾子拘而有木治矣扵是以母之言军扵境上齐方遣兵袭鲁闻兵在境上乃还文仲而不伐鲁   礼记 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扵升陉始也【僖二十二年公伐邾败于升陉】   齐攻鲁求岑鼎鲁君载他鼎以往齐侯弗信而反之使人告鲁侯曰栁下季以为是请因受之鲁君请扵栁下季栁下季答曰君之赂以欲岑鼎也以免国也臣亦有国扵此破臣之国以免君之国此臣之所难也扵是鲁君乃以真岑鼎往【吕览审已又新序卷七】   四书人物考 栁下者【亦名栁下季】鲁公族展氏也名获字季禽无骇之子盗跖之兄食邑栁下谥曰仕鲁为士师   初惠三黜于鲁而不去也其妻谓之曰子无乃渎乎吾闻之君子有二耻国无道而贵耻也国有道而贱耻也今当乱世三黜而不去亦近耻矣曰彼为彼我为我虽裸裎安能污我由由然与之处【列女传】   栁下死【卒在僖二十六年后】门人将诔之妻曰将诔夫子之徳耶则二三子不如妾之知也乃诔曰夫子之不伐兮夫子之不竭兮夫子之诚信而与人无害兮柔屈从俗不强察兮蒙耻救民徳弥大兮虽遇三黜终不蔽兮岂弟君子永防厉兮嗟乎惜哉乃下世兮庶几遐年今遂逝兮呜呼哀哉魂神泄兮夫子之谥宜曰兮门人从之莫防窜一字【列女传】   三十三年僖公卒子兴立是为文公【史鲁世家】   文公   文公元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   三年文公朝晋襄公   十一年十月甲午鲁败翟于咸获长翟乔如富父终甥舂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郑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以败翟扵长丘获长翟縁斯晋之灭路获乔如弟棼如齐公二年郑瞒伐齐齐王子城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扵北门卫人获其季弟简如郑瞒由是遂亡【史鲁世家】   鲁孟献子聘于晋宣子觞之三徙钟石之悬不移而具献子曰富哉家宣子曰子之家孰与我家富献子曰吾家甚贫惟有二士曰顔回兹无灵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协惟此二者耳吾尽扵此矣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养贤为富我鄙人也以钟石金玉为富【新序卷六】礼记 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献子加扵人一等矣   十五年季文子使于晋   十八年二月文公卒文公有二妃长妃齐女哀姜生子恶及视次妃敬嬴嬖爱生子俀俀私事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曰不可襄仲请齐公公新立欲亲鲁许之冬十月襄公杀子恶及视而立俀是为宣公哀姜归齐哭而过市曰天乎襄仲为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鲁由此公室卑三桓强【史鲁世家】   宣公   仲遂卒于垂【宣八年卒】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檀弓下】   鲁公子肹者宣公之同母弟也宣公杀文公子赤而自立公子肹非之宣公与之禄则曰我足矣何以兄之食为哉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也【新序卷七】   十八年宣公卒子黒肱立是为成公季文子曰使我杀适立庶失大援者襄仲也襄仲立宣公公孙归父有宠【归父襄仲之子】宣公欲去三桓与晋谋伐三桓防宣公卒季文子怨之归父奔齐【史鲁世家】   成公   成公二年春齐伐取我隆【隆左氏作龙】夏公与晋郤克败齐顷公于鞌齐复归我侵地   四年成公如晋晋景公不敬鲁鲁欲背晋合扵楚或谏乃不十年成公如晋晋景公卒因留成公送塟鲁讳之十五年始与吴王夀梦防钟离十六年宣伯告晋欲诛季文子文子有义晋人弗许十八年成公卒子午立是为襄公是时襄公三嵗也【史鲁世家】   襄公   季文子相鲁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仲孙它谏曰子为鲁上卿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也文子曰然乎吾观国人之父母衣麄食蔬吾是以不敢且吾闻君子以徳华国不闻以妾与马夫徳者得扵我又得扵彼故可行若淫扵奢侈沈扵文章不能自反何以守国仲孙它【一本作忌】慙而退【説苑反质较国语稍详】   四年襄公朝晋   季文子卒【襄五年】家无衣帛之妾廐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以相三君君子曰季文子防忠矣【史鲁世家】   説苑 卫将军文子问子贡曰季文子三穷而三通何也子贡曰其穷事贤其通举穷其富分贫其贵礼贱穷以事贤则不侮通而举穷则忠于朋友富而分贫则宗族亲之贵而礼贱则百姓戴之其得之固道也失之命也曰失而不得者何也曰其穷不事贤其通不举穷其富不分贫其贵不礼贱其得之命也其失之固道也   家语 子路问于孔子曰臧武仲率师与邾人战于狐鲐【襄公四年】遇败焉师人多丧而无罚古之道然与孔子曰凡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国邑危则亡之古之正也其君在焉者有诏则无讨   礼记 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台鲐始也【襄公四年】   九年与晋伐郑晋悼公冠襄公扵卫季武子从相行礼十一年三桓分为三军   十三年朝晋   十六年晋平公即位   二十一年朝晋平公【以上史鲁世家】   孟献伯相鲁堂下生藿藜门外长荆棘食不二味坐不重席无衣帛之妾居不粟马出不从车叔向闻之以告苖贲皇贲皇非之曰是出主之爵禄以附下也一曰孟献伯拜上卿叔向往贺门有御马不食禾向曰子无二马二舆何也献伯曰吾观国人尚有饥色是以不秣马斑白者多徒行故不二舆向曰吾始贺子之拜卿今贺子之俭也向出语苗贲皇曰助吾贺献伯之俭也苗子曰何贺焉夫爵禄旂章所以异功伐别贤不肖也故晋国之法上大夫二舆二乗中大夫二舆一乗下大夫专乘此明等级也且夫卿必有军事是故循车马比卒乗以备戎事有难则以备不虞平夷则以给朝事今乱晋国之政乏不虞之备以成节俭以洁私名献伯之俭也可欤又何贺【韩子外储左】   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扵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礼襍记】   孟献子之丧【襄十九年】司徒旅归四布夫子曰可也读赗曽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檀弓上】   襄公二十二年十一月庚子孔子生扵鲁昌平乡陬邑【史孔子世家】   阙里世载 孔子未生时有麒麟吐玉书扵阙里其文曰水精之子继衰周而为素王顔氏异之【孔子父叔梁纥母顔氏】以绣绂系麟之角信宿而去懐妊十一月生诞之夕有二龙绕室五老降庭五老者五星之精也顔氏之房闻钧天之乐空中有声云天感生圣子故降以和乐之音   拾遗记【周灵王】襄公之世夜有二苍龙自天而下来附孔母徴在之房因梦而生夫子有二神女擎香露扵空中而来以沐浴徴在天帝下奏钧天之乐列扵孔母之房言天感生圣子故降以和乐之音又有五老列扵庭则五星之精也   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立其弟景公   齐人弑其君【襄二十五年齐弑其君庄公】鲁襄公援戈而起曰孰臣而敢弑其君乎师惧曰夫齐君治之不能任之不肖纵一人之欲以虐万夫之性非所以立君也其身死自取之也今君不爱万夫之命而伤一人之死奚其过也其臣已无道矣其君亦不足惜也【説苑君道师旷论卫人出君意同】   郈成子为鲁聘于晋【郈成子鲁大夫郈敬子国之子郈青孙也】过卫右宰谷臣止而觞之陈乐而不乐酒酣而送之以璧顾反过而弗辞其仆曰向者右宰谷臣之觞吾子也甚懽今侯渫过而弗辞【侯何也重过为渫过】郈成子曰夫止而觞我与我懽也陈乐而不乐告我忧也酒酣而送我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是观之卫其有乱乎倍卫三十里闻喜之乱作【襄二十七年】右宰谷臣死之还车而临三举而归至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异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长而反其璧孔子闻之曰夫智可以微谋仁可以托财者其郈成子之谓乎【吕览观表】   鲁襄公朝荆至淮【襄二十八年】闻荆康王卒公欲还叔仲昭伯曰君之来也为其威也今其王死其威未去何为还大夫皆欲还子服景伯曰子之来也为国家之利也故不惮勤劳不逺道涂而听扵荆也畏其威也夫义人者故将庆其喜而吊其忧况畏而聘焉者乎闻畏而往闻丧而还其谁曰非侮也芈姓是嗣王太子又长矣执政未易事君任政求説其侮以定嗣君而示后人其讐滋大以战小国其谁防止之若从君而致患不若违君以避难且君子计而后行二三子其计乎有御楚之术有守国之备则可若未有也不如行乃遂行【説苑正谏详鲁语】襄公朝扵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请袭鲁人曰非礼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檀弓下】   二十九年吴延陵季子使鲁问周乐尽知其意鲁人敬焉   三十一年六月襄公卒其九月太子卒鲁人立齐归之子裯为君是为昭公昭公年十九犹有童心穆叔不欲立曰太子死有母弟可立不即立长年钧择贤义钧则之今禂非适嗣且又居丧意不在戚而有喜色若果立必为季氏忧季武子弗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君子曰是不终也【史鲁世家 约左传文世本鲁昭公作弁】   昭公   昭公三年朝晋至河晋平公谢还之鲁耻焉   滕成公之丧【昭三年】使子叔敬叔吊进书子服伯为介及郊为懿伯之忌不入【敬叔尝杀懿伯为其家所怨恐伯杀已故不敢先】惠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将公事遂入【檀弓下】   四年楚灵公防诸侯扵申昭公称病不往【史鲁世家】   叔孙【侨如】相鲁贵而主断其所爱者曰竪牛亦擅用叔孙之令叔孙有子曰壬竪牛妬而欲杀之因与壬防扵鲁君所鲁君赐之玉环壬拜受之而不敢佩使竪牛请之叔孙竪牛欺之曰吾已为尔请之矣使尔佩之壬因佩之竪牛因谓叔孙何不见壬于君乎叔孙曰孺子何足见也竪牛曰壬固已数见扵君矣君赐之玉环壬巳佩之矣叔孙召壬见之而果佩之叔孙怒而杀壬壬兄曰丙竪牛又妬而欲杀之叔孙为丙铸钟钟成丙不敢击使竪牛请之叔孙牛不为请又欺之曰吾已为尔请之矣使尔击之丙因击之叔孙闻之曰丙不请而擅击钟怒而逐之丙出走齐居一年竪牛为谢叔孙叔孙使竪牛召之又不召而报之曰吾已召之矣丙怒甚不肯来叔孙大怒使人杀之二子死叔孙有病竪牛独养之而去左右不内人曰叔孙不欲闻人声因不食而饿死【昭四年】竪牛不发丧徙其府库重寳空之而奔齐【韩子内储上与左传别】   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请合葬焉许之入宫而不敢哭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始有合塟】未之有改也吾许其大而不许其细何居命之哭【檀弓上】季武子寝疾【昭七年】蟜固不説【音脱】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将亡矣士唯公门説齐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擅弓下】   七年季武子卒   八年楚灵王就章华台召昭公昭公往贺赐昭公寳器已而悔复诈取之【以上史鲁世家】   鲁筑郎囿【昭九年】季平子欲速成叔孙昭子曰安用其速成也以虐其民可乎无囿尚可乎恶闻嬉戯之防罢其所治之民乎【説苑反质与左传畧同】   鲁昭公少丧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丧之有司以闻曰古之礼慈母无服今也君为之服是逆古之礼而乱国法也若终行之则有司将书之以遗后世毋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练冠以厌居公弗忍也遂练冠以丧慈母丧慈母自昭公始也【礼曽子问 按昭公母齐归十一年始薨少未丧母也慈母不见左传】   礼记 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   十二年朝晋至河晋昭公谢还之   十五年朝晋晋留之葬晋昭公鲁耻之   二十年齐景公与晏子狩竞因入鲁问礼   二十一年朝晋至河晋谢还之   南宫敬叔言扵昭公曰臣受先臣之命云孔子圣人之后也灭扵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国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滋益恭故其鼎铭曰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敢余侮饘扵是粥于是以糊余口其恭俭也若此臧孙纥有言圣人之后若不当世则必有明徳而达者焉孔子少而好礼其将在矣属臣曰汝必师之今孔子将适周观先王之遗制考礼乐之所极斯大业也君盍以乗资之臣请与往公曰诺与孔子车一乗马二疋防子侍御敬叔与俱至周【昭二十四年】问礼于老耼访乐扵苌歴郊祀之所考明堂之则察庙朝之度扵是喟然曰吾乃今知周公之圣与周之所以王也及去周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者送人以言吾虽不能富贵而窃仁者之号请送子以言可乎凡今之士聪明深察而近扵死者好讥议人者也博辨闳达而危其身好发人之恶者也无以有已为人子者无以恶已为人臣者孔子曰敬受教自周反鲁道弥尊矣逺方弟子进盖三千焉【家语 南宫敬叔孟僖子之次子】二十五年春鸜鹆来巢师已曰文成之世童谣曰鸜鹆来巢公在干侯鸜鹆入防公在外野【史鲁世家】   初鲁季氏与郈氏鬬鸡郈氏介其鸡季氏为之金距季氏之鸡不胜季平子怒因侵郈氏之宫而益其宅郈昭伯怒谮之于昭公曰禘扵襄公之庙也舞者二人而已其余尽舞扵季氏季氏之无上久矣弗诛必危社稷公怒以告子家驹子家驹曰季氏之得众三家为一其徳厚其威强君胡得之公弗听乃使郈昭伯将师徒以攻季氏遂入其宫仲孙氏叔孙氏相与谋曰无季氏则吾族死亡无日矣遂起甲以往陷西北隅以入三家为一郈昭伯不胜而死昭公惧遂出奔齐【吕览察微 又淮南子人间与左传畧同】   初郈昭伯以芥鸡之故怒季平子而臧昭伯之弟防伪谗臧氏匿季氏臧昭伯囚季氏人季平子怒囚臧氏老故臧氏郈氏以难告昭公昭公二十五年九月伐季氏遂入平子登台请曰君以谗不察臣罪诛之请迁沂上弗许请囚扵鄪弗许请以五乗亡弗许子家驹曰君其许之政自季氏久矣为徒者众众将合谋郈氏曰必杀之叔孙氏之臣□谓其众曰无季氏与有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曰然救季氏遂败公师孟懿子闻叔孙胜亦杀郈昭伯郈昭伯为公使故孟氏得之三家共伐公公遂奔己亥公至于齐齐景公曰请致千社待君子家曰弃周公之业而臣于齐可乎乃止子家曰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叔孙见公还见平子平子顿首初欲迎昭公孟孙季孙后悔乃止【史鲁世家】   昭公二十五年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师败奔扵齐齐处昭公扵干侯顷之鲁乱孔子适齐主髙昭子以通乎景公与齐太师语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史孔子世家】鲁昭公弃国走齐景公问焉曰君之年少矣奚道至扵此乎昭公曰吾少之时多爱我者吾体不亲人多谏者吾忘不能用是内无弼外无辅辅弼无人谄谀者众譬之犹秋蓬也孤其根本密其枝叶秋风一至根且防矣【艺文类聚引晏子作鲁哀公事】   二十六年春齐伐鲁取郓而居昭公焉夏齐景公将内公令无受鲁赂申丰汝贾许齐臣髙龁子将粟五千庾子将言于齐侯曰羣臣不防事鲁君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如晋求内之道卒叔孙昭子求内其君无病而死不知天弃鲁乎抑鲁君有罪于神也愿君且待齐景公从之二十八年昭公如晋求入季平子私扵晋六卿六卿受季氏赂谏晋君晋君乃止居昭公干侯二十九年昭公如郓齐景公使人赐昭公书自谓主君昭公耻之怒而去干侯三十一年晋欲内昭公召季平子平子布衣徒跣因六卿谢罪六卿为言曰晋欲内君众不从晋人止三十二年昭公卒于干侯鲁人共立昭公弟宋为君是为定公【史鲁世家】   春秋感精符 鲁昭公时雉衘环入【雉之为言弟也喻昭公弟之入为君也】   定公立赵简子问史墨曰季氏亡乎史墨对曰不亡季友有大功于鲁受鄪为上卿至于武子文子世増其业鲁文公卒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扵是失国政政在季氏扵今四君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史鲁世家】   昭公三十二年孔子自齐反乎鲁【孔子在齐凡八年】斯时季子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逺方莫不受业焉【史孔子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鲁   定公   陈懐君栁使其大夫祷行聘于鲁叔孙卿私曰吾国有圣人若知之乎陈大夫曰奚以果明其圣叔孙卿曰能废心而用形陈大夫曰敝邑虽小亦有圣人异扵所闻曰圣人谓谁陈大夫曰有亢仓子者【即庚桑楚】偏得老耼之道能用耳视目听定公闻而异焉使叔孙氏报聘且致亢仓子待以上卿之礼亢仓子至賔于亚寝鲁公卑辞以问之亢仓子曰吾防视听不用耳目非能易耳目之所用告者过也公曰孰如是寡人増异矣其道若何寡人愿闻之亢仓子曰我体合扵心心合扵气气合于神神合扵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逺际八荒之表迩在眉睫之内来扵我者吾必尽知之乃不知为是我七窍手足之所觉六腑五臓心虑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亢仓子全道】   陈大夫聘鲁私见叔孙氏叔孙氏曰吾国有圣人曰非孔丘耶曰是也何以知其圣乎叔孙氏曰吾尝闻之顔回曰孔丘能废心而用形陈大夫曰吾国亦有圣人子弗知乎曰圣人孰谓曰老耼之弟子有亢仓子者得耼之道防以耳视而目听鲁侯【亢仓子鲁侯作定公】闻之大惊使上卿厚礼而致之亢仓子应聘而至鲁侯卑辞请问之亢仓子曰传之者妄我能视听不用耳目不能易耳目之用鲁侯曰此増异矣其道奈何寡人终愿闻之亢仓子曰我体合扵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扵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逺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我必知之乃不知是我七孔四支之所觉心腹六脏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鲁侯大悦他日以告仲尼仲尼笑而不答【列子仲尼】   楚昭王渡江有物大如斗直触王舟止扵舟中昭王大怪之使聘问孔子孔子曰此名萍实令剖而食之惟覇者防获之此吉祥也其后齐有飞鸟一足来下止扵殿前舒翅而跳齐侯大怪之又使聘问孔子孔子曰此名商羊急告民趣治沟渠天将大雨扵是如之天果大雨诸国皆水齐独以安孔子归弟子请问孔子曰异哉小儿谣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拳赤如日剖而食之美如蜜此楚之应也皃又有两两相牵屈一足而跳曰天将大雨商羊起舞今齐获之亦其应也夫谣之后未尝不有应随者也故圣人非独守道而已也睹物记也即得其应矣【説苑辨物】   家语 季平子卒【定公五年】将以君之璠璵敛赠以珠玉孔子为中都宰闻之歴级而救焉曰送死而以寳玉是犹曝尸扵中原也其示民以奸利之端而有害扵死者安用之且孝子不顺情以危亲忠臣不兆奸以陷君乃止   定公立五年夏季平子卒桓子嗣立桓子嬖臣曰仲梁懐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懐公山不狃止之懐益骄阳虎执懐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释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史孔子世家约左氏文】   季平子卒阳虎私怒囚季桓子与盟乃舍之七年齐伐我取郓以为阳虎邑以从政八年阳虎欲尽杀三桓适而更立其所善庶子以代之载季桓子将杀之桓子诈而得脱三桓共攻阳虎阳虎居阳闗九年鲁伐阳虎阳虎奔齐已而奔晋赵氏【史鲁世家】   阳虎为乱扵鲁鲁君令人闭城门而捕之得者有重赏失者有重罪围三匝阳虎将举剑而伯頥【伯廹也】门者止之曰天下探之不穷我将出子阳虎因赴围而逐扬剑提戈而走门者出之顾反取其出之者以戈推之攘袪薄腋出之者怨之曰我非故与子反也为之防死被罪而乃反伤我宜矣其有此难也鲁君闻阳虎失大怒问所出之门使有司拘之以伤者受大赏而不伤者被重罪此害之而反利也【淮南子人间训】   卞庄子好勇母无恙时三战而三北交防非之国君辱之卞庄子受命顔色不变及母死三年冬鲁兴师卞庄子请从见扵鲁将军曰前犹与母处是以战而北也今母没矣请塞责遂走敌而鬬获其甲首而献之者三曰请以此塞三北将军止之曰请为兄弟庄子曰夫北以养母也今母没矣吾责塞矣吾闻之节士不以辱生遂奔敌杀十人而死【韩诗卷十 又新序卷八 新序齐人欲伐鲁忌卞庄子不敢过卞】卞庄子鲁卞邑大夫也性好勇尝刺虎管竖子止之曰两虎方食牛牛甘必争鬬则大者伤小者亡从伤而刺一举必有两获庄子然之果获二虎【战国筞】   顔渊侍坐鲁定公扵台东野毕御马扵台下定公曰善哉东野毕之御马也顔渊曰善则善矣其马将佚矣定公不説以告左右曰闻君子不谮人君子亦谮人乎顔渊退俄而廐人以东野毕马败闻矣定公揭席而起曰趣驾召顔渊顔渊至定公曰乡寡人曰善哉东野毕之御也吾子曰善则善矣然其马将佚矣不识吾子何以知之顔渊曰臣以政知之昔者舜工于使人造父工扵使马舜不穷其民造父不极其马故舜无佚民造父无佚马也今东野毕之御也上车执辔御体正矣周旋步骤朝礼毕矣歴险致逺马力殚矣然犹筞之不已所以知其佚也定公曰善可少进顔渊曰兽穷则齧【齧一作触】鸟穷则喙人穷则诈自古及今穷其下而防不危者未之有也诗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善御之谓也定公曰寡人之过也【韩诗卷二 又新序卷五 又荀子哀公】   宓子贱治亶父恐鲁君之听説人而令已不得行其术也将辞而行请近吏二人于鲁君与之俱至亶父吏皆朝宓子贱令吏二人书吏方将书宓子贱从旁掣摇其肘吏书之不善宓子贱为之怒吏甚患之辞而请归宓子贱曰子之书甚不善子勉归矣二吏归报扵君曰宓子不可为书君曰何故吏曰宓子使臣书而时掣摇臣之肘书恶而又甚怒吏皆笑宓子此臣所以辞而去也鲁君太息而叹曰宓子以此谏寡人之不肖也寡人之乱子而使宓子不得行其术必数有之矣微二人寡人几过遂发所爱而令之亶父告宓子曰自今以来亶父非寡人之有也子之有也有便扵亶父者子决为之矣五嵗而言其要宓子敬诺乃得行其术扵亶父三年巫马期短褐衣敝裘而往观化于亶父见夜渔者得则舎之巫马期问焉曰渔为得也今子得而舎之何也对曰宓子不欲人之取小鱼也所舎者小鱼也巫马期归告孔子曰宓子之徳至矣使民闇行【闇夜】若有严刑于旁敢问宓子何以至于此孔子曰丘尝与之言曰诚乎此者形乎彼宓子必行此术于亶父也【吕览具备】   宓子贱为单父宰辞于夫子夫子曰毋迎而距也毋望而许也许之则失守距之则蔽塞譬如髙山深渊仰之不可极度之不可测也子贱曰善敢不承命乎【説苑政理】   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请以送子子贱曰钓道奈何阳昼曰夫扱纶错饵迎而吸之者阳鱎也其为鱼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也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是未至单父冠葢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鱎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单父【説苑政理】宓子贱治单父有若见之曰子何臞也宓子曰君不知贱不肖使治单父官事急心忧之故臞也有若曰昔者舜鼓五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今以单父之细也治之而忧治天下将奈何乎故有术而御之身坐于庙堂之上有处女子之色无害扵治无术而御之身虽瘁臞犹未有益【韩子外储左】子贱治单父弹鸣琴【地志今山东单县有琴防即子贱鸣琴处】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扵子贱子贱曰我任人子任力任人者佚任力者劳人谓子贱则君子矣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理任其数而已巫马期则不然乎然劳力教诏虽治犹未至也【韩诗卷二】吕览【察贤】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宓子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故劳任人者故逸   淮南【道应】季子治亶父三年【季子子贱也】而巫马期絻衣短褐易容貎往观化焉见得鱼释之巫马期问曰凡子所为渔者欲得也今得而释之何也渔者对曰季子不欲人取小鱼也所得者小鱼是以释之巫马期归以报孔子曰季子之徳至矣使人闇行若有严刑在其侧者季子何以至于此孔子曰丘尝问之以治言曰诚扵此者形扵彼季子必行此术也   子贱治单父其民附孔子曰告丘所以治之者对曰不齐时发仓廪振困穷补不足孔子曰是小人附耳未也对曰赏有能招贤才退不肖孔子曰是士附耳未也对曰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有二人所师者一人孔子曰父事者三人兄事者五人足以教弟矣友者十有二人足以袪壅蔽矣师者一人足以虑无失筞举无败功矣惜乎不齐为之大功乃与尧舜叅矣【韩诗八卷】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説语丘所以为之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扵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孔子曰欲其大者乃扵此在矣昔者尧舜清微其身以听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而神明之主也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尧舜继矣【説苑政理】   賔有见人于宓子者宾出宓子曰子之賔独有三过望我而笑是攓也【攓慢】谈语而不称师是返也交浅而言深是乱也賔曰望君而笑是公也谈语而不称师是通也交浅而言深是忠也【淮南子齐俗训】   宓子治亶父扵是齐人攻鲁过亶父始父老请曰麦已熟矣今廹齐冦民不及刈获请令民人出自刈附郭者归可以益食且不资防三请宓子弗听俄而麦毕资于齐冦季孙闻之怒使人让宓子曰岂不可哀哉民乎寒耕热耘曽弗得食也弗知犹可闻或以告而夫子弗听宓子蹴然曰今年无麦明年可树令不耕者得获是乐有冦也且一嵗之麦扵鲁不加彊丧之不加弱令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年不息季孙闻之慙曰使穴可入吾岂忍见宓子哉【新书卷之二】   子路治蒲三年孔子过之入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入邑曰善哉由也忠信以寛矣至庭曰善哉由也明察以断矣子贡执辔而问曰夫子未见由而三称善可得闻乎孔子曰入其境田畴草莱甚辟此恭敬以信故民尽其力入其邑墉屋甚尊树木甚茂此忠信以寛故其民不偷入其庭甚闲此明察以断故其民不扰也【韩诗卷六】   季桓子以粟千钟饩夫子夫子受之而不辞既而以颁门人之无者子贡进曰季孙以夫子贫故致粟夫子受之而以施人无乃非季孙之意乎子曰何对曰季孙以为也子曰然吾得千钟所以受而不辞者为季孙之且以为宠也夫受人财不以成富与季孙之惠扵一人岂若惠数百人哉【孔丛子上】   吕览【举难】季孙氏刼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扵是受养而便説鲁国以訾孔子曰龙食乎清而防乎清螭食乎清而防乎浊鱼食乎浊而防乎浊今丘上不及龙下不若鱼丘其螭耶夫欲立功者岂得中绳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趋   孔子初仕为中都宰【定公九年】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不拾遗器不雕伪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诸侯则焉定公谓孔子曰学扵此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乎何但鲁国而已哉扵是二年定公以为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家语】   符子 鲁侯欲以孔子为司徒将召三桓而议之乃谓左丘明曰寡人欲以孔子为司徒而授以鲁政焉寡人将欲訽诸三子左丘明曰孔丘圣人与夫圣人在政过在离位焉君虽欲谋其弗合乎鲁侯曰吾子奚以知之丘明曰周人有爱裘而好珍羞者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言未卒狐相率逃扵重丘之下羊相呼藏扵深林之中故周人十年不制一裘五年不具一牢何者用人之谋失之也今君欲以孔子为司徒召三桓而议之亦与狐谋裘与羊谋羞哉扵是鲁侯不与三桓谋而用孔子   定公十年孔子为司空十一年为大司防【公羊传疏】   孔子为鲁司防见季康子【康子当作桓子】康子不悦孔子又见之宰予进曰昔予也尝闻诸夫子曰王公不我聘则弗动今夫子之扵司冦也日少而屈节数矣不可以已乎孔子曰然鲁国以众相陵以兵相暴之日久矣而有司不治则将乱也其聘我者孰大扵是哉鲁人闻之曰圣人将治何不先自逺刑罚自此之后国无争者孔子谓宰予曰违山十里蟪蛄之声犹在扵耳故政事莫如应之【孔子家语又説苑政理】   孔子为鲁司防七日而诛少正夘于东观之下门人闻之趋而进至者不言其意皆一也子贡后至趋而进曰夫少正夘者鲁国之闻人也夫子始为政何以先诛之孔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夫王者之诛有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辨而险二曰言伪而辨三曰行辟而坚四曰志愚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皆有辨知聪达之名而非其真也茍行以伪则其知足以移众强足以独立此奸人之雄也不可不诛夫有五者之一则不免扵诛今少正夘兼之是以先诛之也昔者汤诛蠋沐太公诛潘阯管仲诛史附里子产诛邓析此五子未有不诛也所谓诛之者非为其昼则攻盗暮则穿窬也皆倾覆之徒也此固君子之所疑愚者之所惑也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羣小此之谓也【説苑指武】   孔子为鲁摄相朝七日而诛少正夘门人进问曰夫少正夘鲁之闻人也夫子为政而始诛之得毋失刑乎子曰居吾语女其故人有恶者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达而险二曰行辟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得免扵君子之诛而少正夘兼有之故居防足以聚徒成羣言谈足以饰邪营众彊足以反是独立此小人之桀雄也不可不诛也是以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止周公诛管叔太公诛华仕管仲诛付里乙子产诛邓析史付【淮南诠言邓析巧辨而乱法子产诛之】此七子者皆异世同心不可不诛也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斯足忧矣【茍子宥坐】   孔子摄行相事有喜色乃诛大夫乱政者少正夘与闻国政三月鬻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扵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淮南子】初鲁之贩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奢侈逾法鲁之鬻六畜者饰之以储价及孔子之为政也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羊豚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其涂道不拾遗男尚忠信女尚贞顺四方客至扵邑者不求有司皆如归焉【家语】   孔子为鲁司防断狱讼皆进众议者而问之曰子以为奚若某以为何若皆曰云云如是然后夫子曰当从某子几是【家语】   孔子为鲁司防有父子讼者孔子拘之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孔子舎之季孙闻之不悦曰是老也欺予语子曰为国家必以孝今杀一人以戮不孝又舎之冉子以告孔子慨然叹曰呜呼上失之下杀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听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罪不在民故也嫚令谨诛贼也今有时敛也无时暴也不告而责成功虐也已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曰义刑义杀勿庸以即予维曰未有顺事言先教也故先王既陈之以道上先服之若不可尚贤以綦之若不可废不能以单之綦三年而百姓往矣邪民不从然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诗曰尹氏太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庳卑【读为俾】民不迷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此之谓也今之世则不然乱其教繁其刑其民迷惑而堕焉则从而制之是以刑弥繁而邪不胜三尺之岸而虚车不能登也百仞之山任负车登焉何则陵迟故也数仞之墙而民不逾也百仭之山而竖子冯而防焉陵迟故也今夫世之陵迟亦久矣而能使民勿逾乎【荀子宥坐与家语小异】   説苑【政理】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曰杀之孔子曰未可杀也夫民不知子父讼之不善者久矣是则上过也上有道是人亡矣康子曰夫治民以孝为本今杀一人以戮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不教而诛之是虐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诛也狱讼不治不可刑也上陈之教而先服之则百姓从风矣躬行不从而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夫一仭之墙民不能逾百仞之山童子升而防焉陵迟故也今仁义之陵迟久矣能谓民弗逾乎诗曰俾民不迷昔者君子其百姓不使迷是以威厉而不至刑错而不用也扵是讼者闻之乃请无讼   孔子退朝门人子路难曰父子讼道耶孔子曰非也子路曰然则夫子胡为免之也孔子曰不戒责成害也慢令致期暴也不教而诛贼也君子为政避此三者且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韩诗卷三】   定公问曰周书所谓庸庸祗祗威威显民何谓也孔子对曰不失其道明之于民之谓也夫能用可用则正治矣敬可敬则尚贤矣畏可畏则服刑恤矣君审此三者以示民而国不兴未之有也【孔丛子上】   孔子始用扵鲁鲁鹥诵之曰麛裘而鞞投之无戾鞞之麛裘投之无邮及三月政成化既行又诵之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我无私【古诗纪引吕氏春秋今吕氏春秋无又诵数语】   定公十年齐大夫黎鉏言扵景公曰鲁用孔丘其势危齐乃使使告鲁为好防防扵夹谷定公且以乗车往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从之至防所为坛位土阶三等以遇礼相见揖让而登献酢既毕齐使菜人以兵鼓噪而至刼定公孔子歴阶而进以公退曰士兵之吾两君为好裔夷之俘敢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扵神为不祥扵徳为义扵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心怍麾而避之有顷齐奏宫中之乐俳优侏儒戏扵前孔子趋进歴阶而上不尽一等曰匹夫荧惑诸侯者罪应诛请命司马速加刑焉扵是斩侏儒手足异处齐侯惧有慙色【与左定十年少别】齐侯归责其羣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寡人得罪扵鲁君有司进对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惮之则谢以实扵是齐侯乃归所侵鲁之郓讙汶阳龟阴之田【合史记及家语】   仲尼相鲁景公患之谓晏子曰隣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孔子相鲁若何晏子曰君其勿忧彼鲁君弱主也孔子圣相也君不如阴重孔子设以相齐孔子强谏而不听必骄鲁而之齐君勿纳也居朞年孔子去鲁之齐景公不纳【晏子卷四】   十二年使仲由毁三桓城收其甲兵孟氏不肯堕城【城当作郕】伐之不克而止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去【史鲁世家】孔子相鲁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覇覇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犁鉏曰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扵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康乐一作容玑】文马四十驷以遗鲁君陈女乐列文马于鲁城南髙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防往观怠扵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肉扵大夫是则未废其常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爼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郭屯师已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优哉防哉聊以卒嵗师已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师已以实告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羣婢故也夫【合史记及家语】   韩子【内储下】仲尼为政扵鲁道不拾遗齐景公患之黎且谓景公曰去仲尼犹吹毛耳君何不迎之以重禄髙位遗鲁君女乐以骄其意鲁君新乐之必怠扵政仲尼必諌谏必轻絶扵鲁景公曰善乃令黎且以女乐六遗哀公哀公乐之果怠扵政仲尼谏不听去而之楚【此定公时事误作哀公】   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欲谏不得退而望鲁山作操以喻季氏之蔽鲁也曰予欲望鲁兮龟山蔽之手无斧柯奈山何【琴操】   十五年定公卒子将立是为哀公【史鲁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鲁   哀公   季桓子病辇而见鲁城叹曰昔此国几兴矣以我获罪于孔子故不兴也顾谓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后数日桓子卒【鲁哀公三年】康子嗣位欲召仲尼公之鱼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终爲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爲诸侯笑康子曰谁召而可曰必召冉求于是康子使召冉求【史孔子世家】   卫灵公适鲁遭季桓子之丧【哀三年】卫君请吊哀公辞不得命公为主客入吊康子立于门右北面公揖让升自东阶西乡客升自西阶吊公拜兴哭康子拜稽颡于位有司弗辨也【曽子问】礼记 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   哀公使人吊蒉尚遇诸道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曽子曰蒉尚不如梁之妻之知礼也【檀弓下】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曽子与子贡吊焉阍人爲君在弗纳也曽子与子贡入于其廏而脩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曽子后入阍人辟【音避】之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逺矣【檀弓下】   季康子之母死陈防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姑将有四方之宾来防衣何爲陈于斯命彻之【檀弓下】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若其名也】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封音窆下棺于椁以机闗转动之不用碑与繂】将从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故事也】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毋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弗果从【檀弓下】孺子【青吞哀公少子】之丧哀公欲设拨门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犹设之顔栁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爲榆沈【以水浸榆白皮之汁播地取其引车滑而不滞】故设拨三臣者废輴而设拨窃礼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学焉【檀弓下】鲁公甫文伯死其母不哭季孙氏闻之曰公甫文伯之母贞女也子死不哭必有方矣使人问焉对曰昔是子也吾使之事仲尼仲尼去鲁送之不出鲁郊赠之不与家珍病不见士之视者死不见士之流泪者死之日宫女缞绖而从者十人此不足于士而有余于妇人也吾是以不哭也【韩诗卷一】   穆伯之丧敬姜昼哭文伯之丧昼夜哭【穆伯敬姜之夫文伯敬姜之子】孔子曰知礼文伯之丧敬姜据其牀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吾将以爲贤人也吾未尝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也必多旷于礼矣夫【檀弓下】   列女传 敬姜者公父穆伯之妻文伯之母也博达知礼穆伯先死文伯出学而还归敬姜侧目而盼之见其友上堂从后降阶而却行奉劔而正履若事父兄敬姜召而数之曰昔者武王罢朝而结丝絶左右顾无可使结之者俯而自申之故能成王道桓公坐友三人谏臣五人日举过者三十人故能成霸业周公一食而三吐哺一沐而三握髪所执贽而见于穷闾隘巷者七十余人故能存周室彼二圣一贤者伯王之君也而下人如此其所与游皆过已者也是以日益而不自知也今以子年之少而位之卑所与游者皆爲服役子之不益明矣文伯乃谢罪择严师而事之所与游皆黄髦儿齿也文伯引衽攘帣而亲馈之敬姜曰子成人矣文伯相鲁敬姜谓之曰吾语汝治国之要尽在经矣夫幅者所以正曲枉也不可不彊故幅可以爲将画者所以均不均服不服也故画可以爲正物者所以治芜与莫也故物可以爲都大夫持交而不失出入而不絶者捆也捆可以爲大行人也推而往引而来者综也综可以爲开内之【阙】主多少之数者均也均可以爲内史服重任行达道正直而固者轴也轴可以爲相舒而无穷者摘也摘可以爲三公文伯再拜受教   孔丛子 公父文伯死室人有从死者其母怒而不哭相室谏之其母曰孔子天下之贤人也不用于鲁退而去是子素宗之而不能随今死而内人从死者二人焉若此于长者薄于妇人厚也既而夫子闻之曰季氏之妇尚贤哉子路愀然对曰夫子亦好人之誉已乎夫子死而不哭是不慈也何善尔子曰怒其子之不能随贤所以爲尚贤者吾何有焉其亦善此而已矣   礼记 帷殡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哀公七年呉王夫差彊伐齐至缯徴百牢于鲁季康子使子贡説呉王及太宰嚭以礼诎之呉王曰我文身不足责礼乃止【鲁史世家】   八年呉为邹伐鲁至城下盟而去齐伐我取三邑十年伐齐南鄙   十一年齐伐鲁季氏用冉有有功思孔子孔子自衞归鲁【以上史鲁世家】   冉有爲季氏将与齐战于郎克之【哀公十一年】季康子曰子之于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冉求曰学之于孔子季康子曰孔子何如人哉对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质之神而无憾求之至于此道虽累千社夫子不利也康子曰我欲召之可乎对曰欲召之则毋以小人固之则可矣而衞孔文子将攻太叔问防于仲尼仲尼辞不知退而命驾而行曰鸟能择木木岂能择鸟乎文子固止会季康子逐公华公林公宾以币迎孔子孔子归鲁孔子之去鲁凡十四歳而反乎鲁【史孔子世家】   礼记【檀弓】战于郎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能爲谋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重汪踦往皆死焉鲁人欲勿殇重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重当作童】   孔子在衞冉求言于季孙曰国有圣人而不能用欲以求治是犹却步而欲求及前人不可得已今孔子在衞衞将用之已有才而以资邻国难以言智也请以重币迎之季孙以告哀公公从之【家语】   哀公以币如衞迎夫子而卒不能用故夫子作丘陵之歌曰登彼丘陵峛崺其阪仁道在迩求之若逺遂迷不复自婴屯蹇喟然廻虑题彼防山郁确其高梁甫廻连枳棘充路陟之无縁将伐无柯患兹蔓延惟以永叹涕霣潺湲【孔丛子记问】   十四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于徐州孔子请伐之哀公不听   十五年使子服景伯子贡爲介适齐齐归我侵地田常初相欲亲诸侯故也【史鲁世家】   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乃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穆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徴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观夏殷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孔子语鲁太师乐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闗雎之乱以爲风始鹿鸣爲小雅始文王爲大雅始清庙爲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説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絶【一本此下有铁擿三折漆书三灭二语】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史孔子世家】   孔子曰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鲁史记作春秋上至隠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其辞文而指慱故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会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防当世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罪丘者亦以春秋【史孔子世家】   卫君朝于吴吴王囚之欲流之于海説者冠盖相望而弗能止鲁君闻之撤钟鼓之县缟素而朝仲尼入见曰君胡爲有忧色鲁君曰诸侯无亲以诸侯爲亲大夫无党以大夫爲党今衞君朝于吴王吴王囚之而欲流之于海孰衞君之仁义而遭此难也吾欲免之而不能奈何仲尼曰若欲免之则请使子贡行鲁君召子贡授之将军之印子贡曰贵无益于觧患在所由之道敛躬而行至于吴见太宰嚭太宰嚭甚悦之欲荐之于王子贡曰子不能行説于王奈何吾因子也太宰嚭曰子焉知嚭之不能也子贡曰衞君之来也衞国之半曰不若朝于晋其半曰不若朝于吴然衞君以爲吴可以归骸骨也故束身以受命今子受衞君而囚之又欲流之于海是赏言朝于晋者而罚言朝于吴也且衞君之来也诸侯皆以爲蓍兆【以卜朝吴之吉凶】今朝于吴而不利则皆移心于晋矣欲成霸王之业不亦难乎太宰嚭入复之于王王出令于百官曰比十日而卫君之礼不具者死【淮南子人间】齐将伐鲁鲁使子贡説之齐人曰子言非不辩也吾所欲者土地也非斯言所谓也遂举兵伐鲁去门十里以爲界【韩子五蠧】   齐攻鲁子贡见哀公请求救于吴公曰奚先君寳之用子贡曰使吴责吾寳而与我师是不可恃也于是以杨斡麻防之弓六往子贡谓吴王曰齐爲无道欲使周公之后不血食且鲁赋五百邾赋三百不识以此益齐吴之利与非与吴王惧乃兴师救鲁诸侯曰齐伐周公之后而吴救之遂朝于吴【説苑奉使 左传哀七年邾请救于吴有鲁赋邾赋语此恐舛误】   吴越春秋 初齐大夫陈成恒欲兴兵伐鲁鲁君忧之孔子召门人谓曰诸侯有相伐者丘常耻之夫鲁父母之国也丘墓在焉今齐将伐之子无意一出耶子路辞出孔子止之子张子石请行孔子弗许子贡辞出孔子遣之子贡北之齐见成恒曰夫鲁者难伐之国而君伐之过矣成恒曰鲁何难伐也子贡曰其城薄以卑其池狭以浅其君愚而不仁大臣无用士恶甲兵不可与战君不若伐吴夫吴城厚而崇池广而深甲坚士选器饱弩劲又使明大夫守之此易伐也陈恒忿然作色曰子之所难人之所易子之所易人之所难而以教恒何也子贡曰臣闻君三封而三不成者大臣有所不听也今君又欲破鲁以广齐隳鲁以自尊而君功不与焉是君上骄主心下恣羣臣而求以成大事难矣且夫上骄则犯臣骄则争是君上与主有却而下与大臣交争如此则君立于齐危如累卵故曰不如伐吴且吴王刚猛而毅能行其令百姓习于战守明于法禁齐遇爲擒必矣今君悉四境之中出大臣以环之人民外死大臣内空是君上无强敌之臣下无黔首之士孤主制齐者君也陈恒曰善虽然吾兵已在鲁之城下矣吾去之吴大臣将有疑我之心爲之奈何子贡曰君按兵无伐请爲君南见吴王请之救鲁而伐齐君因以兵迎之陈恒许诺子贡南见吴王谓吴王曰臣闻之王者不絶世而霸者无强敌千钧之重加铢而移今万乗之齐而私千乗之鲁而与吴争强臣窃爲君恐焉且夫救鲁显名也伐齐大利也义存亡鲁害暴齐而威彊晋则王不疑也吴王曰虽然吾尝与越战栖之会稽入臣于吴不即诛之三年使归夫越君贤主苦身劳力夜以接日内饰其政外事诸侯必将有报我之心子待我伐越而听子子贡曰不可夫越之强不过于鲁吴之强不过于齐王以伐越而不听臣齐亦已私鲁矣且畏小越而恶强齐不勇也见小利而忘大害不智也臣闻仁人不因居【越絶因居作困厄】以广其徳智者不弃时以举其功王者不絶世以立其义且夫畏越如此臣请东见越王使出师以从下吏吴王大悦子贡东见越王王闻之除道郊迎身御至舍问曰此僻狭之国蛮夷之民大夫何索然不辱乃至于此子贡曰吊君故来越王勾践再拜稽首曰孤闻祸与福爲邻今大夫之吊孤之福矣孤敢不问其説子贡曰臣今者见吴王告以救鲁而伐齐其心畏越且夫无报人之志而使人疑之拙也有报人之意而使人知之殆也事未发而先闻之者危也三者举事之大忌也越王再拜曰孤少失前人内不自量与吴人战军败身辱上栖会稽下守海濵唯鱼鼈是见矣今大夫辱吊而身见之又发玉声以教孤孤赖天之赐也敢不承教子贡曰臣闻明主任人不失其能直士举贤不容于世故临财分利则使仁涉患犯难则使勇用智图国则使贤正天下定诸侯则使圣兵强而不能行其威势在上位而不能施其政令于下者其君几乎难矣臣窃自择可与成功而至王者惟臣几乎今吴王有伐齐晋之志君无爱重器以喜其心无恶卑辞以尽其礼而伐齐齐必战不胜君之福也彼战而胜必以其兵临晋骑士鋭兵弊乎齐重寳车骑羽毛尽乎晋则君制其余矣越王再拜曰昔者吴王分其民之众以残吾国杀败吾民鄙吾百姓夷吾宗庙国爲垆棘身爲鱼鼈孤之怨吴深于骨髓而孤之事吴如子之畏父弟之敬兄此孤之死言也今大夫有赐故孤敢以报情【一作疑请】孤身不安重席口不甞厚味目不视羙色耳不听雅音既已三年矣焦唇干舌苦身劳力上事羣臣下养百姓愿一与吴交战于平原之野正身臂【越絶作整襟交臂】而奋吴越之士继踵连死肝脑涂地者孤之愿也思之三年不可得也今内量吾国不足以伤吴外事诸侯而不能也愿空国弃羣臣变容貌易姓名执箕帚养牛马以事之孤虽知要领不属手足异处四支布陈爲乡邑笑孤之意出焉今大夫有赐存亡国举死人孤赖天赐敢不待令乎子贡曰夫吴王爲人贪功名而不知利害越王慥然避位子贡曰臣观吴王数战士卒不恩大臣内引防人益众夫子胥爲人精诚中亷外明而知时不以身死隠君之过正言以忠君直行以爲国其身死而不听太宰嚭爲人智而愚强而弱巧言利辞以内其身善爲诡诈以事其君知其前而不知其后顺君之过以安其私是残国伤君之侫臣也越王大悦子贡去越王送之金百镒寳劔一良马二子贡不受至吴谓吴王曰臣以下吏之言告于越王越王大恐曰昔者孤身不幸少失前人内不自量抵罪于吴军败身辱逋逃出走栖于会稽国爲墟莽身爲鱼鼈赖大王之赐使得奉俎豆修祭祀死且不敢忘何谋之敢其志甚恐将使使者来谢于王子贡馆五日越果使来曰东海役臣勾践之使者臣种敢修下吏少闻于左右昔孤不幸少失前人内不自量抵罪上国军败身辱逋逃会稽赖王之赐得奉祭祀死且不忘今窃闻大王兴大义诛强救弱困暴齐而抚周室故使贱臣奉前王所藏甲二十领屈卢之矛步光之剑以贺君吏若将逐大义弊邑虽小请悉四方之内士卒三千人以从下吏请躬被坚执鋭以前受矢石君臣死无所恨吴王大悦乃召子贡曰越使果来请出士卒三千其君从之与寡人伐齐可乎子贡曰不可夫空人之国悉人之众又从其君不仁也受弊许其师辞其君即可吴王许诺子贡去晋见定公曰臣闻虑不预定不可以应卒兵不预办不可以胜敌今吴齐将战战而不胜越乱之必矣战而胜必以其兵临晋君爲之奈何定公曰何以待之子贡曰休兵伏卒以待之晋君许之子贡返鲁吴王果兴九郡之兵以伐齐【越絶书大同小异绎史子贡歴説一案本出防士附会之谈史记信之而爲列传家语又信之而益以孔子吴亡越霸之言夫越之灭吴孔子卒已八年矣斯之不实居然可知】   哀公问孔子曰寡人生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甞知哀也未甞知忧也未甞知劳也未甞知惧也未甞知危也孔子避席曰君之问乃圣君之问也丘小人也何足以言之哀公曰否吾子就席防吾子无所闻之矣孔子就席曰然君入庙门升自阼阶仰见榱栋俯见几筵其器存其人亡君以此思哀则哀将安不至矣君昧爽而栉冠平旦而听朝一物不应乱之端也君以此思忧则忧将安不至矣君平旦而听朝日昃而退诸侯之子孙必有在君之门廷者君以此思劳则劳将安在不至矣君出鲁之四门以望鲁之四郊亡国之墟列必有数矣君以此思惧则惧将安不至矣丘闻之君者舟也庻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安不至矣夫执国之柄履民之上懔乎如以腐索御奔马易曰履虎尾诗曰如履薄氷不亦危乎哀公再拜曰寡人虽不敏请事斯语矣【新序卷四 又荀子哀公】   庄子 庄子见鲁哀公哀公曰鲁多儒士少爲先生方者庄子曰鲁少儒哀公曰举鲁国而儒服何谓少乎庄子曰周闻之儒者冠圜冠者知天时履句履者知地形缓佩玦者事至而防君子有其道者未必爲其服也爲其服者未必知其道也公固以爲不然何不号于国中曰无此道而爲此服者其罪死于是哀公号之五日而鲁国无敢儒服者独有一丈夫儒服而立乎公门公即召而问以国事千转万变而不穷庄子曰以鲁国而儒者一人耳可谓多乎【按庄子后于鲁哀公逺矣此其寓言】   新论 鲁哀公好儒服举国皆着儒衣   哀公问于孔子曰吾欲论吾国之士与之治国敢问何如之耶孔子对曰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爲非者不亦鲜乎哀公曰然则夫章甫絇屦绅而搢笏者此贤乎孔子对曰不必然夫端衣裳絻而乗路者志不在于食荤斩衰菅屦杖而啜粥者志不在于酒肉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爲非者虽有不亦鲜乎哀公曰善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有君子有贤人有大圣哀公曰敢问何如斯可谓庸人矣孔子对曰所谓庸人者口不能道善言心不知色色不知选贤人善士托其身焉以爲已忧勤行不知所务止交不知所定日选择于物不知所贵从物如流不知所归五凿爲正心从而坏如此则可谓庸人矣哀公曰善敢问何如斯可谓士矣孔子对曰所谓士者虽不能尽道术必有率也虽不能徧羙善必有处也是故知不务多务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务审其所谓行不务多务审其所由故知既已知之矣言既已谓之矣行既已由之矣则若性命肌肤之不可易也故富贵不可以益也卑贱不足以损也如此则可谓士矣哀公曰善敢问何如斯可谓君子矣孔子对曰所谓君子者言忠信而心不徳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思虑明通而辞不争故犹然如将可及者君子也哀公曰善敢问何如斯可谓贤人矣孔子对曰所谓贤人者行中规绳而不伤于本言足法于天下而不伤于身富有天下而无怨财【怨读爲蕴言蕴畜私财】布施天下而不病贫如此则可谓贤人矣哀公曰善敢问何如斯可谓大圣人矣孔子对曰所谓大圣者知通乎大道应变而不穷辨乎万物之情性者也大道者所以变化遂成万物也情性者所以理然不取舍也是故其事大辨乎天地明察乎日月防要万物于风雨缪缪肫肫其事不可循若天之嗣其事不可识百姓浅然不识其邻若此则可谓大圣矣哀公曰善 哀公问舜冠于孔子孔子不对三问不对哀公曰寡人问舜冠于子何以不言也孔子对曰古之王者有务而拘领者矣其政好生而恶杀焉【务读爲冐拘与句同典领也言虽冠衣拙朴而行仁政也尚书大传曰古之人衣上有冐而句领者郑康成注曰冐覆项句领绕颈也】是以鳯在列树麟在郊野乌鹊之巢可俯而窥也君不此问而问舜冠所以不对也【荀子哀公篇】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绅委章甫有益于仁乎孔子蹴然曰君号然也资衰苴杖者不听乐非耳不能闻也服使然也黼衣黻裳者不茹翚非口不能味也服使然也且丘闻之好肆不守折长者不爲市窃其有益与其无益君其知之矣【窃读爲察 荀子哀公】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孔子不对孔子趋出以语子贡曰向者君问丘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而丘不对赐以爲何如子贡曰子从父命孝矣臣从君命贞矣夫子有奚对焉孔子曰小人哉赐不识也昔万乗之国有争臣四人则封疆不削千乗之国有争臣三人则社稷不危百乗之家有争臣二人则宗庙不毁父有争子不行无礼士有争友不爲不义故子从父奚子孝臣从君奚臣贞审其所以从之之谓孝之谓贞也【荀子子道】鲁哀公问政于孔子对曰政有使民富且夀哀公曰何谓也孔子曰薄赋敛则民富无事则逺罪逺罪则民夀公曰若是则寡人贫矣孔子曰诗云凯悌君子民之父母未见其子富而父母贫者也【説苑政理】   哀公问取人子曰无取健无取侫无取口防健骄也侫謟也防诞也故弓调然后求劲焉马服然后求良焉士信慤而后求知焉士不信焉又多知譬之豺狼其难以身近也周书曰爲虎傅翼也不亦殆乎诗曰匪其止恭惟王之卭言其不恭职事而病其主也【韩诗巻四 又荀子哀公】哀公问于孔子曰人何若而可取也孔子对曰毋取拑者无取健者无取口锐者哀公曰何谓也孔子曰拑者大给利不可尽用健者必欲兼人不可以爲法也口鋭者多诞而寡信后恐不騐也夫弓矢和调而后求其中焉马慤愿顺然后求其良材焉人必忠信重厚然后求其知能焉今人有不忠信重厚而多知能如此人者譬犹豺狼与不可以身近也是故先其仁信之诚者然后亲之于是有知能者然后任之故曰亲仁而使能夫取人之术也观其言而察其行夫言者所以抒其匃而发其情者也能行之士必能言之是故先观其言而揆其行夫以言揆其行虽有奸轨之人无以逃其情矣哀公曰善【説苑尊贤】   鲁哀公问于仲尼曰吾欲小则守大则攻其道若何仲尼曰若朝廷有礼上下有亲民之众皆君之畜也君将谁攻若朝廷无礼上下无亲民众皆君之讐也君将谁与守于是废泽梁之禁弛闗市之征以爲民惠也【説苑指武】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当今之时君谁贤对曰卫灵公公曰吾闻之其闺门之内姑姊妹无别对曰臣观于朝廷未观于堂陛之间也灵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知足以治千乗之国其信足以守之而灵公爱之又有士曰王林国有贤人必进而任之无不达也不能达退而与分其禄而灵公尊之又有士曰庆足国有大事则进而治之无不济也而灵公説之史防去卫灵公邸舍三月琴瑟不御待史防之入也而后入臣是以知其贤也【説苑尊贤】鲁哀公问于孔子曰鄙谚曰莫众而迷【举事不与众谋者必迷惑】今寡人举事与羣臣虑之而国愈乱其故何也孔子对曰明主之问臣一人知之一人不知也如是者明主在上羣臣直议于下今羣臣无不一辞同轨乎季孙者举鲁国尽化爲一君虽问境内之人犹不免于乱也【一曰晏子聘鲁哀公问曰语云莫三人而迷今寡人与一国虑之鲁不免于乱何也晏子曰古之所谓莫三人而迷者一人失之二人得之三人足以爲众矣故曰莫三人而迷今鲁国之羣臣以千百数一言于季氏之私人数非不众所言者一人也安得二哉 韩子内储上】   孔子见鲁哀公哀公曰有语寡人曰爲国家者爲之堂上而已矣寡人以爲迂言也孔子曰此非迂言也丘闻之得之于身者得之人失之于身者失之人不出于门戸而天下治者其惟知反于已身者乎【吕覧先已】   鲁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之记曰冬十二月霣霜不杀菽何爲记此仲尼对曰此言可以杀而不杀也夫冝杀而不杀梅李冬实天失道草木犹犯干之而况于君人乎【韩子内储上】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有智者夀乎孔子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命也者人自取之夫寝处不时饮食不节佚劳过度者疾共杀之居下位而上忤其君嗜欲无厌而求不止者刑共杀之少以犯众弱以侮强忿怒不量力者兵共杀之此三者非命也人自取之诗云人而无仪不死何爲此之谓也【説苑襍言】   鲁哀公问书称防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庶尹允谐何谓也孔子对曰此言善政之化乎物也古之帝王功成作乐其功善者其乐和乐和则天地犹且应之况百兽乎防爲帝舜乐正实能以乐尽治理之情公曰然则政之大本莫尚防乎孔子曰夫乐所以歌其成功非政之本也众官之长既咸熈熈然后乐乃和焉公曰吾闻防一足有异于人信乎孔子曰昔重黎举防而进又求人而佐焉舜曰夫乐天地之精也唯圣人爲能和六律均五音知乐之本以通八风防能若此一而足矣故曰一足非一足也公曰善【孔丛子上】   孔子御坐于鲁哀公哀公赐之桃与黍仲尼先饭黍而后防桃左右皆揜口而笑哀公曰黍者非饭之也以雪桃也仲尼对曰丘知之矣夫黍者五谷之长也祭先王爲上盛果蓏有六而桃爲下祭先王不得入庙丘之闻也君子以贱雪贵不闻以贵雪贱今以五谷之长雪果蓏之下是从上雪下也丘以爲妨义故不敢以先于宗庙之盛也【韩子外储左】   鲁人烧积泽天北风火南倚恐烧国哀公惧自将众趣救火者左右无人尽逐兽而火不救乃召问仲尼仲尼曰夫逐兽者乐而无罚救火者苦而无赏此火之所以无救也哀公曰善仲尼曰事急不及以赏救火者尽赏之则国不足以赏于人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兽者比入禁之罪令未下遍而火已救矣【韩子内储上】孟氏之臣叛武伯问孔子曰如之何荅曰臣人而叛天下所不容也其将自反子姑待之三旬果自归孟氏武伯将执之访于夫子夫子曰无也子之于臣礼意不至是以去子今其自反罪以反除又何执焉子修礼以待之则臣去子将安往武伯乃止【孔丛子上】   公仪仲子之丧【公仪氏仲子字鲁之同姓】檀弓免【音问】焉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也趋而就子服伯子于门右曰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檀弓下】   秦庄子死孟武伯问于孔子曰古者同寮有服乎荅曰然同寮有相友之义贵贱殊等不爲同官闻诸老昔者虢叔闳夭太颠散冝生南宫适五臣同寮比徳以賛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爲之服朋友之服古之达理者行之也【孔丛子上】   鲁哀公问于仲尼曰卫有恶人焉曰哀骀它【貌丑者姓名】丈夫与之处者思而不能去也妇人见之请于父母曰与人爲妻宁爲夫子妾者十数而未止也未甞有闻其唱也常和人而已矣寡人召而观之果以恶骇天下与寡人处不至以月数而寡人有意乎其爲人也不至乎期年而寡人信之国无宰而寡人传国焉闷然而后应汜然而若辞无几何也去寡人而行寡人防焉若有亡也若无与乐是国也是何人者也仲尼曰丘也甞使于楚矣适见防子食于其死母者少焉眴若皆弃之而走不见已焉尔不得类焉尔所爱其母者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战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资刖者之屦无爲爱之皆无其本矣爲天子之诸御【妃嫔也】不剪不穿耳取妻者止于外不得复使形全犹足以爲尔【可以邀至尊之盻结新昏之欢】而况全徳之人乎今哀骀它未言而信无功而亲使人授已国惟恐其不受也是必才全而德不形者也哀公曰何谓才全仲尼曰死生存亡穷逹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日夜相代乎前而知不能规乎其始者也故不足以滑和不可入于灵府使之和豫通而不失于兑使日夜无却而与物爲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是之谓才全何谓徳不形曰平者水停之盛也【盛极也】其可以爲法也内保之而外不荡也徳者成和之修也【和不可滑则成】徳不形者物不能也哀公异日以告闵子曰始也吾以南面而君天下执民之纪而忧其死自以爲至通矣今吾闻至人之言恐吾无其实轻用吾身而亡吾国吾与孔子非君臣也徳友而已矣【庄子徳充符】   鲁哀公欲西益宅史争之以爲西益宅不祥哀公作色而怒左右数谏不听乃以问其傅宰折睢曰吾欲益宅而史以爲不祥子以爲何如宰折睢曰天下有三不祥西益宅不与焉哀公大悦而喜顷复问曰何谓三不祥对曰不行礼义一不祥也嗜欲无止二不祥也不听强谏三不祥也哀公嘿然深念愤然自反遂不西益宅【淮南子人间】   鲁哀公问于顔阖曰吾以仲尼爲贞干国其有瘳乎曰殆哉圾乎仲尼方且饰羽而画从事华辞以支爲防忍性以视民而不知不信受乎心宰乎神夫何足以上民彼冝汝与予頥与误而可矣今使民实学僞非所以视民也爲后世虑不若休之难治也施于人而不忘非天布也商贾不齿虽以事齿之神者弗齿爲外刑者金与木也爲内刑者动与过也宵人之外刑者金木讯之内刑者阴阳食之夫免乎外内之刑者惟真人能之【庄子列御冦】   鲁哀公祖载其父孔子问曰寕设五谷囊乎公曰否五谷囊者起伯夷叔齐不食周粟而饿死首阳山恐防之饥故作五谷囊吾父食味含哺而死何用此爲【王肃丧服要记】田饶事鲁哀公而不见察田饶谓哀公曰臣将去君而黄【黄一作鸿下同】鹄举矣哀公曰何谓也曰君独不见夫鸡乎首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敌在前敢鬭者勇也得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时信也鸡虽有此五徳君犹日瀹而食之何则以其所从来者近也夫黄鹄一举千里止君园池食君鱼鼈啄君黍粱无此五者君犹贵之以其所从来者逺也臣请去君黄鹄举矣哀公曰止吾将书子言也田饶曰臣闻食其食者不毁其器阴其树者不折其枝有臣不用何书其言遂去之燕燕立以爲相三年燕政太平国无盗贼哀公爲之辟寝三月减损上服曰不慎其前而悔其后何可复得【韩诗巻二 又新序巻五】鲁哀公爲室而大公宣子谏曰室大众与人处则哗少与人处则悲愿公之适公曰寡人闻命矣筑室不辍公宣子复见曰国小而室大百姓闻之必怨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鲁君曰闻命矣筑室不辍公宣子复见曰左昭而右穆为大室以临二先君之庙得母害于子乎公乃令罢役除版而去之【淮南子人间】   鲁人有周丰者哀公执挚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夫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茍无礼义忠信诚慤之心以涖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觧乎【檀弓下】   哀公问于子夏曰必学然后可以安国保民乎子夏曰不学而能安国保民者未之有也哀公曰然则五帝有师乎子夏曰臣闻黄帝学乎大坟【坟一作真】颛顼学乎禄图【禄一作緑】帝喾学乎赤松子尧学乎务成子附【附一作跗】舜学乎尹夀【舜一作克与上句互】禹学乎西王国汤学乎贷子相【贷子相一作威子伯】文王学乎锡畴子斯【锡畴一作铰时】武王学乎太公【太公一作郭叔】周公学乎虢仲【虢仲一作太公】仲尼学乎老此十二圣人未遭此师则功业不能着乎天下名号不能传乎后世者也【韩诗巻五 又新序巻五】   鲁哀公问冉有曰凢人之质而已将必学而后爲君子乎冉有对曰臣闻之虽有良玉不刻镂则不成器虽有羙质不学则不成君子何以知其然也夫子路卞之野人也子贡衞之贾人也皆学问于孔子遂爲天下显士诸侯闻之莫不尊敬卿大夫闻之莫不亲爱学故也昔吴楚燕代谋一举而伐秦桃贾监门之子也爲秦往使之遂絶其谋止其兵及其反国秦王大悦立爲上卿百里奚齐之乞者也逐于齐西无以进自卖五羊皮爲一轭车见秦缪公立爲相遂霸西戎太公望少爲人壻老而见去屠羊朝歌赁于棘津钓于磻溪文王举而用之封于齐管仲亲射桓公遂除报仇之心立以爲相存亡继絶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此四子者皆尝卑贱穷辱矣然其名声驰于后世岂非学问之所致乎由此观之士必学问然后成君子诗曰日就月将于是哀公嘻然笑曰寡人虽不敏请奉先生之教矣【韩诗卷八】   子张见鲁哀公七日而哀公不礼托仆夫而去曰臣闻君好士故不逺千里之外犯霜露冐尘垢百舍重趼不敢休息以见君七日而君不礼君之好士也有似叶公子高之好龙也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拖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防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今臣闻君好士故不逺千里之外以见君七日不礼君非好士也好夫似士而非士者也诗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敢托而去【新序巻五】季孙子之治鲁也众杀人而必当其罪多罚人而必当其过子贡曰暴哉治乎季孙闻之曰吾杀人必当其罪罚人必当其过先生以爲暴何也子贡曰子产之治郑一年而负罸之过省二年而刑杀之罪亡三年而库无拘人故民归之如水就下爱之如孝子敬父母子产病将死国人皆吁嗟曰谁可使代子产死者乎及其死也士大夫哭之于朝商贾哭之于市农夫哭之于野皆如丧父母今窃闻夫子疾之时则国人喜活则国人皆骇以死相贺以生相恐非暴而何哉赐闻之托法而治谓之暴不戒致期谓之虐不教而诛谓之贼以身胜人谓之责责者失身贼者失臣虐者失政暴者失民赐闻居上位行此四者而不能亡者未之有也于是季孙稽首谢曰谨闻命矣【韩诗巻三】   古文琐语 鲁国多盗季康子治之获一人焉诘之曰汝胡以盗对曰此犹之乎蚁羶也慕羶而附宁可已邪子夫夫爲政不能不盗何以诘吾盗栁下蹠鲁之民盗也啸其徒数千人骊山之阳抉人肝而食之享年九十而邑宰不得问也子大夫陪臣阳货鲁之家盗也国命出其手叛费囚桓以意行国中自如寳玉大弓夫谁非先王所遗子孙世守之谓何今货偃然窃以逋也而子大夫不得问也子大夫之家鲁之国盗也名则鲁臣实鲁君焉国政爲家事国赋爲家赋藐然鲁君如无有焉而鲁君不得问也鲁君鲁之大盗也干侯之难亦惟季孙意如之故不得正其终鲁君腼然不斥季孙之立而以爲身则鲁何以有王章也逐一君复易一君而周天子不得问也吾侪小人其何知知则于人而已矣子大夫与吾侪小人其俱负翳以谋朝夕耳诘安用之康子曰辨哉盗也去之絷于狱中   鲁国之法鲁人有赎臣妾于诸侯者取金于府子贡赎人于诸侯而还其金孔子闻之曰赐失之矣圣人之举事也可以移风易俗而教导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其身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赎而受金则为不亷不受则后莫复赎自今以来鲁人不复赎矣【説苑政理】季孙相鲁子路爲郈令鲁以五月起众爲长沟当此之爲子路以其私秩众爲浆饭要作沟者于五父之衢而飡之孔子闻之使子贡往覆其饭击毁其器曰鲁君有民子奚爲乃飡之子路怫然怒攘肱而入请曰夫子疾由之爲仁义乎仁义者与天下共其所有而同其利者也今以由之秩粟而飡民不可何也孔子曰由之野也吾以女知之女故如是之不知也女之飡之爲爱之也夫礼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大夫爱官职士爱其家过于所爱曰侵今鲁君有民而子擅爱之是子侵也不亦诬乎言未卒而季孙使者至让曰肥也起民而使之先生使弟子令徒役而飡之将夺肥之民耶孔子驾而去鲁【韩子外储右】   叔孙氏之车士曰子鉏商采薪于大野获麟焉折其前左足载以归叔孙以爲不祥弃之郭外使人告孔子曰有麏而角者何也孔子往观之曰麟也胡爲来哉胡爲来哉反袂拭面涕泣沾衿叔孙闻之然后取之子贡问曰夫子何泣尔孔子曰麟之至爲明王也出非其时而见害吾是以伤焉   孔丛子【记问】叔孙氏之车子曰鉏商樵于野而获兽焉众莫之识以爲不祥弃之五父之衢冉有告夫子曰身而肉角岂天之妖乎夫子曰今何在吾将观焉遂往谓其御高柴曰若求之言其必麟乎则视之果信言偃问曰飞者宗鳯走者宗麟爲其难致也敢问今见其谁应之子曰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则麟鳯龙先为之祥今宗周将灭天下无主孰爲来哉遂泣曰予之于人犹麟之于兽也麟出而死吾道穷矣乃歌曰唐虞世兮麟鳯游今非其时吾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   孔子晨作负手曳杖逍遥于门而歌曰泰山其頽乎梁木其坏乎喆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戸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頽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吾将安仗喆人其萎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叹而言曰赐女来何迟予畴昔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即与宾主夹之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宾之而丘也殷人也夫明王不兴则天下其孰能宗余余殆将死遂寝病【公孙子孔子有疾哀公使医视之医曰居处饮食何如子曰丘春居葛笼夏居宻阳秋不风冬不饮食不过饮酒不勤医曰是良医也】七日而终时年七十三矣【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葬于鲁城北泗水上【论衡孔子当泗水而葬泗水爲之却流】藏入地不及泉而封爲偃斧之形高四尺树松栢爲志焉【稽命録孔子坟方一里弟子各以四方竒木来植之】弟子皆家于墓行心丧之礼三年丧毕或留或去惟子贡庐于墓六年自后羣弟子及鲁人处于墓如家者百有余家因名其居曰孔里焉【家语 又错见檀弓史记】   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哉尼父【檀弓上 与左传小异】   拾遗记【周灵王】夫子未生时有麟吐玉书于阙里文云水精之子继衰周而爲素王孔母贤明知爲神异乃以绣绂系麟角信宿而去至鲁哀公十四年鲁人锄商田于大泽得麟以示夫子系角之绂尚在焉夫子知命将终乃抱麟觧绂涕泗滂沱   皇览冢墓记 孔子冢在鲁城北便门外南去城十里冢茔方百亩冢南北广十步东西十步高丈二尺冢爲祠坛方六尺与地方平祠堂冢茔中树皆以百数皆异种鲁人世世皆无能名其树者盖孔子弟子异国人各持其国数来种之孔子茔中不生荆棘及刺人草   悼公之母死哀公爲之齐衰有若曰爲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檀弓下】   南宫敬子问颜涿聚曰季孙养孔子之徒所朝服与坐者以十数而遇贼何也曰昔周成王近优侏儒以逞其意而与君子断事是以能成其欲于天下今季孙养孔子之徒所朝服而与坐者以十数而与优侏儒断事是以遇贼故曰不在所与居在所与谋也【韩子外储左】   季康子谓子防曰仁者爱人乎子防曰然人亦爱之乎子防曰然康子曰郑子产死郑人丈夫舍玦佩妇人舍珠珥夫妇巷哭三月不闻竿瑟之声仲尼之死吾不闻鲁国之爱夫子奚也子游曰譬子产之与夫子其犹浸水之与天雨乎浸水所及则生不及则死斯民之生也必以时雨既以生莫爱其赐故曰譬子产之与夫子也犹浸水之与天雨乎【説苑贵徳】   哀公射而中稷其口疾不肉食祠稷而善卜之巫官巫官变曰稷负五种托株而从天下未至于地而株絶猎谷之老人张衽以受之何不告祀之公从之而疾去【説苑辨物】   二十七年春季康子卒夏哀公患三桓将欲因诸侯以刼之三桓亦患公作难故君臣多间公游于陵阪遇孟武伯于衢曰请问余及死乎对曰不知也公欲以越伐三桓八月哀公如陉氏三桓攻公公奔于衞去如邹遂如越国人迎哀公复归卒于有山氏子宁立是爲悼公悼公之时三桓胜鲁知小侯卑于三桓之家【史鲁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巻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六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鲁   悼公   有若之丧悼公吊焉子游摈由左【檀弓下】   三十七年悼公卒子嘉立是爲元公【史鲁世家】   悼公之丧季昭子问于孟敬子曰爲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达礼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闻矣勉而爲瘠则吾能毋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则食食【檀弓下】   元公   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卫人好用兵尝学于曾子】吴起取齐女爲妻而鲁疑之吴起于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卒以爲将将而攻齐大破之鲁人或恶吴起曰起之爲人猜忍人也其少时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乡党笑之起杀其谤已者三十余人而东出卫郭门与其母诀齧臂而盟曰起不爲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曽子其母死起终不归曽子薄之而与起絶起乃之鲁学兵法以事鲁君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夫鲁小国而有战胜之名则诸侯图鲁矣且鲁卫兄弟之国也而君用起则是弃卫鲁君疑之谢吴起吴起于是闻魏文侯贤往事之【史孙吴传 按魏以吴起爲西河守在鲁穆公元年则起之仕鲁当在元公时】   吴起卫左氏中人也使其妻织组而幅狭于度吴子使更之其妻曰诺及成复度之果不中度吴子大怒其妻对曰吾始经之而不可更也吴子出之其妻请于兄而索入其兄曰吴子爲法者也其爲法也且欲以与万乗致功必先践之妻妾然后行之子母几索入矣【几望也】其妻之弟又重于卫君乃因卫君之重请吴子吴子不听遂去卫而入楚一曰吴子示其妻以组曰子爲我织组令之如是组已就而效之其组异善起曰使子爲组令之如是而今也异善何也其妻曰用财若一也加务善之吴起曰非语也使之衣归其父往请之吴起曰起家无虚言【韩子外储右】   鲁季孙新弑其君吴起仕焉或谓起曰夫死者始死而血已血而衂已衂而灰已灰而土反其土也无可爲者矣今季孙乃始血其毋乃未可知也吴起因去之晋【韩子説林】   元公二十一年卒子显立是爲穆公【史鲁世家】   穆公   公仪潜鲁人与子思爲友穆公因子思而致命欲以爲相子思曰公仪子所以不至也君若饥渴待贤纳用其谋虽蔬食饮水伋亦愿在下风如以高官厚禄爲钓饵而无信用之心公仪子智若鱼者可也不尔则不逾君之庭且臣不侫又不能爲君操竿下钓以伤守节之士潜竟终身不屈【高士传】   鲁人有公仪僭者【数本皆作潜】砥节砺行乐道好古恬于荣利不事诸侯子思与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爲相谓子思曰公仪子必辅寡人三分鲁国而与之一子其言之子思对曰如君之言则公仪子愈所以不至也君若饥渴待贤纳用其谋虽蔬食水饮伋亦愿在下风今徒以高官厚禄钓饵君子无信用之意公仪子之智若鱼鸟可也不然则彼将终身不蹑乎君之庭矣且臣不侫又不任爲君操竿下钓以荡守节之士也【孔丛子上】   公仪休爲鲁相奉法顺理无所变更百官自正使食禄者不得与民下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客有遗相鱼者不受客曰闻君嗜鱼何故不受相曰以嗜鱼故不受也食茹而羙防其园葵而弃之见家织布好而逐出其妇燔其机曰欲令农夫女工安所售其货乎【淮南子】   史记 公仪休者鲁慱士也以高第爲鲁相奉法循理无所变更百官自正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客有遗相鱼者相不受客曰闻君嗜鱼遗君鱼何故不受也相曰以嗜鱼故不受也今爲相能自给鱼今受鱼而免谁复给我鱼者吾故不受也食茹而羙防其园葵而弃之见其家织布好而疾出其家妇燔其机云欲令农士工女安所雠其货乎   公仪子相鲁而嗜鱼一国争买鱼而献之公仪子不受其弟谏曰夫子嗜鱼而不受者何也对曰夫惟嗜鱼故不受也夫即受鱼必有下人之色有下人之色将枉于法枉于法则免于相虽嗜鱼必不能致我鱼即无受鱼而不免于相虽嗜鱼我能长自给鱼此明夫恃人不如自恃也明于人之爲已者不如己之自爲也【韩子外储右 淮南道应稍节数语】   楚成王【楚成王与公仪休不同时当是声王】賛诸属诸侯使鲁君爲仆鲁君致大夫而谋曰我虽小亦周之建国也今成王以我爲仆可乎大夫皆曰不可公仪休曰不可不听楚王身死国亡君之臣乃君之有也爲民君也鲁君遂爲仆【説苑权谋】   辛寛见鲁缪公曰臣而今而后知吾先君周公之不若太公望之知也昔者太公望封于营丘之渚海阻山高险固之地也是故地日广子孙弥隆吾先君周公封于鲁无山林谿谷之险诸侯四面以达是故地日削子孙弥杀辛寛出南宫括入见公曰今者寛也非周公其辞若是也南宫括曰寛少者弗识也君独不闻成王之定成周之説乎其辞曰惟余一人营居于成周惟余一人有善易得而见也有不善易得而诛也故曰善者得之不善者失之古之道也夫贤者岂欲其子孙之阻山林之险以长爲无道哉小人哉寛也今使燕爵爲鸿鹄鳯凰虑则必不得矣其所求者瓦之间隙屋之翳蔚也与一举则有千里之志徳不盛义不大则不至其郊愚痹之民其爲贤者虑亦犹此也固妄诽訾岂不悲哉【吕览长利】辛栎见鲁穆公曰周公不如太公之贤也穆公曰子何以言之辛栎对曰周公择地而封曲阜太公择地而封营丘爵土等其地不若营丘之羙人民不如营丘之众不徒若是营丘又有天固穆公心慙不能应也辛栎趋而出南宫邉子入穆公具以辛栎之言语南宫邉子南宫邉子曰昔周成王之卜居成周也其命曰予一人兼有天下辟就百姓敢无中土乎使予有罪则四方伐之无难得也周公卜居曲阜其命曰作邑乎山之阳贤则茂昌不贤则速亡季孙行父之戒其子也曰吾欲室之侠于两社之间也使吾后世有不能事上者使其替之益速如是则曰贤则茂昌不贤则速亡安在择地而封哉或示有天固也辛栎之言小人也子无复道也【説苑至公】   穆公之母卒使人问于鲁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达布幕卫也縿【音绡】慕鲁也【檀弓上】   子思见老莱子老莱子闻穆公将相子思老莱子曰若子事君将何以爲乎子思曰顺吾性情以道辅之无死亡焉老莱子曰不可顺子之性也子性刚而傲不肖又且无所死亡非人臣也子思曰不肖故人之所傲也夫事君道行言听则何所死亡道不行言不听则亦不能事君所谓无死亡也老莱子曰子不见夫齿乎齿坚刚卒尽相磨舌柔顺终以不敝子思曰吾不能爲舌故不能事君【孔丛子上】   穆公欲相子思子思不愿将去鲁鲁君曰天下之王亦犹寡人也去将安之子思答曰盖闻君子犹鸟也疑之则举今君既疑矣又以已限天下之君臣窃爲言之过也【孔丛子上】   孔思请行【孔思伯鱼之子】鲁君曰天下主亦犹寡人也将焉之孔思对曰盖闻君子犹鸟也骇则举鲁君曰主不肖而皆以然也违不肖过不肖而自以爲能论天下之主乎凡鸟之举也去骇从不骇去骇从不骇未可知也去骇从骇则鸟曷爲举矣孔思之对鲁君也亦过矣【吕览审应】   鲁穆公访于子思曰寡人不得嗣先君之业三年矣未知所以爲令名者且欲掩先君之恶以扬先君之善使谈者有述焉爲之若何愿先生敎之也子思答曰以伋所闻舜禹之于其父非勿欲也以爲私情之细不如公义之大故弗敢私之云耳责以虗饰之敎又非伋所得言公曰思之可以利民者子思曰愿有惠百姓之心则莫如一切除非法之事也毁不居之室以赐穷民夺嬖宠之禄以赈困匮无令人有悲怨而后世有闻见抑亦可公曰诺【孔丛子上】   穆公问子思曰吾国可兴乎子思曰可公曰爲之奈何对曰茍君与大夫慕周公伯禽之治行其政化开公家之惠杜私门之利结恩百姓修礼邻国其兴也勃矣【孔丛子上】   穆公谓子思曰县子言子之爲善不欲人誉已信乎子思对曰非臣之情也臣之修善欲人知之知之而誉臣是臣之爲善有劝也此所愿而不可得者也若臣之修善而人莫知莫知则必毁臣是臣之爲善而受毁也此臣所不愿而不可避者也若夫鸡鸣爲善孳孶以至夜半而曰不欲人之知恐人之誉已臣以爲斯人也者非虗则愚也【孔丛子上】   穆公问于子思曰爲旧君反服古欤子思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坠诸渊毋爲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檀弓下】   穆公谓子思曰子之书所记夫子之言或者以谓子之辞子思曰臣所记臣祖之言或亲闻之者有闻之于人者虽非正其辞然犹不失其意焉且君之所疑者何公曰于事无非子思曰无非所以得臣祖之意也就如君言以爲臣之辞臣之辞无非则亦所宜贵矣事既不然又何疑焉【孔丛子上】   鲁穆公问于子思曰吾闻厐氏之子不孝其行奚如子思对曰君子尊贤以崇徳举善以劝民若夫过行是细人之所识也臣不知也子思出子服厉伯入见问厐氏子子服厉伯对曰其过三皆君之所未甞闻自是之后君贵子思而贱子服厉伯【韩子难三 又孔丛子上语稍畧厐作龙】穆公问于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答曰有之在周公之典公曰昔文王舍适而立其次微子舍孙而立其弟是何法也子思曰殷人质而尊其尊故立弟周人文而亲其亲故立子亦各其礼也文质不同其礼则异文王舍适立次权也公曰茍得行权岂惟圣人唯贤与爱立也子思曰圣人不以权敎故立制垂法顺之爲贵若必欲犯何有于异公曰舍贤立圣舍愚立贤何如子思曰唯圣立圣其文王乎不及文王者则各贤其所爱不殊于适何以限之必不能审贤愚之分请父兄羣臣卜于祖庙亦权之可也【孔丛子上】   闾丘温见田氏将必爲齐欲以其邑叛而适鲁穆公闻之谓子思曰子能怀之则寡人割邑如其邑以常宗子思曰伋虽能之义所不爲也公曰何子思对曰彼爲人臣君将败弗能扶而叛之逆臣制国弗能以其身死而逃之此罪诛之人也伋纵不能讨而又要利以召奸弗忍行也【孔丛子上】   子思之母死于卫栁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盍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檀弓上】   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伯鱼死其妻嫁于卫之庶氏】死何爲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遂哭于他室【檀弓下】   陈荘子死赴于鲁鲁人欲勿哭穆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臣闻之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则如之何而可县子曰请哭诸异姓之庙于是与哭诸县氏【檀弓上】歳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焉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尩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暴人之疾子【句】虐【句】毋乃不可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已疎乎徙市则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诸侯薨巷市三日爲之徙市不亦可乎【檀弓下】   鲁穆公时有九子母寡臈日行礼毕悉召诸子谓曰妇中无故不出夫家然吾父母老矣欲往视之诸子诺复召诸妇谓曰妇有三从之义而无専制之行今诸子许我归宁当与少子偕行以备妇人出入之制约至暮而返及还天未暮至闾外而止暮而后入鲁大夫怪而问之对曰妾不幸早寡与九子居臈日归视私家与诸妇约至夕而反妾恐其酺醵醉饱人情常有也故止闾外待暮而后入大夫羙之上其事于穆公赐号曰母师使夫人诸姬皆师之【列女传】   鲁穆公使众公子或宦于晋或宦于楚犁鉏曰假人于越而救溺子越人虽善游子必不生矣失火而取水于海海水虽多火必不灭矣逺水不救近火也今晋与楚虽强而齐近鲁患其不救乎【韩子説林上】   孟子车尚防请见子思子思见之甚恱其志命子上侍坐焉礼敬子车甚崇子上不愿也客退子上请曰白【子上名】闻士无介不见女无媒不嫁孟孺子无介而见大人恱而敬之白也未谕敢问子思曰然吾昔从夫子于郯遇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而别命子路将束帛赠焉以其道同于君子也今孟子车孺子也言称尧舜性乐仁义世所希有也事之犹可况加敬乎非尔所及也【孔丛子 孟子车即孟轲】   列女传 孟母其舍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游爲墓间之事踊跃筑埋孟母曰此非吾所以居处子乃去舍市傍其嬉戏爲贾人衒卖之事孟母又曰此非吾所以居处子也复徙舍学宫之傍其嬉游乃设爼豆揖让进退孟母曰真可以居吾子矣遂居之及孟子长学六艺防成大儒之名君子谓孟母善以渐化【风俗通孟子之母姓仉氏】   韩诗外传 孟子少时东家杀豚孟子问其母曰东家杀豚何爲母曰欲啖汝其母自悔而言曰吾怀妊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敎之也今适有知而欺之是敎之不信也乃买东家豚肉以食之明不欺也诗云宜尔子孙绳绳兮言贤母使子贤也列女传 孟子之少也既学而归孟母方绩问曰学所至矣孟子曰自若也孟母以刀断其织孟子惧而问其故孟母曰子之废学若吾断斯织也夫君子学以立名问以广知是以居则安宁动则逺害今而废之是不免于厮役而无以于祸患也何以异于织绩而食中道废而不爲宁能衣其夫子而长不乏粮食哉女则废其所食男则堕于修徳不爲窃盗则爲虏役矣孟子惧旦夕勤学不息师事子思遂成天下之名儒   韩诗外传 孟子少时诵其母方织孟子辍然中止乃复进其母知其諠也呼而问之曰何爲中止对曰有所失复得其母引刀裂其织以此诫之自是之后孟子不复諠矣   列女传 孟子既娶将入私室其妇袒而在内孟子不説遂去不入妇辞孟母而求去曰妾闻夫妇之道私室不与焉今者妾窃堕在室而夫子见妾勃然不説是客妾也妇人之义盖不客宿请归父母于是孟母召孟子而谓之曰夫礼将入门问孰存所以致敬也将上堂声必扬所以戒人也将入戸视必下恐见人过也今子不察于礼而责礼于人不亦逺乎孟子谢遂留其妇   韩诗外传 孟子妻独居踞孟子入戸视之白其母曰妇无礼请去之母曰何也曰踞母曰何知之孟子曰我亲见之母曰乃汝无礼也非妇无礼礼不云乎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戸视必下不掩人不备也今汝往燕私之处入戸不有声令人踞而视之是汝之无礼也非妇无礼也于是孟子自责不敢去妇诗曰菜葑采菲无以下体荀子云孟子恶败而出妻其事未闻   孔丛子 孟轲问子思曰尧舜文武之道可力而致乎子思曰彼人也我人也称其言履其行夜思之书行之滋滋焉汲汲焉如农之赴时商之趣利恶有不至者乎   孔丛子 子思谓孟轲曰自大而不修其所以大不大矣自异而不修其所以异不异矣故君子高其行则人莫能阶也逺其志则人莫能及也礼接于人人不敢慢辞交于人人不敢侮其唯高逺乎   子思子 孟轲问牧民之道何先子思子曰先利之孟轲曰君子之敎民者亦仁义而已何必曰利子思曰仁义者固所以利之也上不仁则不得其所上不义则乐爲诈此爲不利大矣故易曰利者义之和也又曰利用安身以崇徳也此皆利之大者也 【文选注子舆孟轲字也】   説苑 孟子曰人皆知以食愈饥莫知以学愈愚   县子问子思曰【县子名琐鲁人】吾闻同声者相好子之先君见子产时则兄事之而世谓子产仁爱称夫子圣人是谓圣道事仁爱乎吾未谕其人之孰先后也故质于子子思曰然子之问也昔季孙问子游亦若子之言也子游答曰以子产之仁爱譬夫子其犹浸水之与膏雨乎康子曰子产死郑人丈夫舍玦佩妇女舍珠瑱巷哭三月竽琴不作夫子之死也吾未闻鲁人之若是也奚故哉子游曰夫浸水之所及也则生其所不及则死故民皆知焉膏雨之所生也广莫大焉民之受赐也普矣莫识其由来者上徳不徳是以无徳季孙曰善县子曰其然【孔丛子】   穆公三十三年卒子奋立是爲共公【史鲁世家】   子思居卫鲁穆公卒县子使乎卫闻丧而服谓子思曰子虽未臣鲁父母之国也先君宗庙在焉奈何不服子思曰吾岂爱乎礼不得也县子曰请问之答曰臣而出国君不扫其宗庙则爲之服寄公寓乎是国而爲国服吾既无列于鲁而祭在卫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则旧君无服明不二君之义也县子曰善哉我未之思也【孔丛子】   説苑 公仪休相鲁鲁君死左右请闭门公仪休曰止池渊吾不税防山吾不赋苛令吾不布吾已闭心矣何闭于门哉   共公   黔娄先生齐人修身清节不求进于诸侯鲁共公闻其贒遣使致礼赐粟三千钟欲以爲相辞不受齐王又礼之以黄金百斤聘爲卿又不就著书四篇言道家之务号黔娄子终身不屈以夀终【髙士传】   鲁黔娄先生死曽子【曽子一作曽西下同】与门人往吊之其妻出戸曽子吊之上堂见先生之尸在牗下枕堑席稾緼袍不表覆以布袍手足不尽敛覆头则足见覆足则头见曾子曰斜引其被则敛矣妻曰斜而有余不若正而不足也先生以不斜之故能至于此生时不斜死而斜之非先生之意也曽子不能应遂哭之曰嗟乎先生之终也何以为谥其妻曰以康为谥曽子曰先生在时食不充口衣不盖形死则手足不敛旁无酒肉生不得其羙死不得其荣何乐于此而谥为康乎其妻曰昔者先生君欲授之政以为国相辞而不为是有余贵也君尝赐之粟三十钟先生辞而不受是有余富也彼先生者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不戚戚于贫贱不忻忻于富贵求仁而得仁求义而得义其谥曰康不亦宜乎曾子曰斯人也而有斯妇【列女传】   地志 黔娄临淄人守道不屈威王师事之   共公二十年卒子屯立是为康公   康公   康公九年卒子匽立是为景公   景公   景公二十九年卒子叔立是为平公是时六国皆称王   平公   平公二十二年卒【平公见孟子】子贾立是为文公【一作湣公】广文选 曾平公与齐湣王防于鳬绎山下乐正克备道孟子于平公曰孟子私淑仲尼其德辅世长民其道发政施仁君何为不见乎   文公   文公七年楚懐王死于秦二十三年文公卒子雠立是为顷公   顷公   顷公二年秦防楚之郢楚顷王东徙于陈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鲁之薛县六国时曰徐州】二十四年楚考烈王伐灭鲁顷公亡迁于卞邑为家人鲁絶祀顷公卒于柯鲁起周公至顷公凡三十四世【以上史鲁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七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鲁   杂録   鲁有恭士名曰机汜行年七十其恭益甚冬日行阴夏日行阳市次不敢不行参行必随坐必危一食之间三起不羞见衣裘褐之士则爲之礼鲁君问曰机子年甚长矣不可释恭乎机汜对曰君子好恭以成其名小人学恭以除其刑对君之坐岂不安哉尚有差跌一食之上岂不羙哉尚有哽噎今若汜所谓幸者也固未能自必鸿鹄飞冲天岂不高哉熷缴尚得而加之虎豹爲猛人尚食其肉席其皮誉人者少恶人者多行年七十常恐斧锧之加于汜者何释恭焉【説苑敬慎 本鲁国先贤传润色数语】鲁侯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学其一好兵好学者以术干齐侯齐侯纳之以爲诸公子之傅好兵者之楚以法干楚王王悦之以爲军正禄富其家爵荣其亲施氏之邻人孟氏同有二子所业亦同而窘于贫羡施氏之有因从请进趣之方二子以实告孟氏孟氏之二子之秦以术干秦王秦王曰当今诸侯力争所务兵食而已若用仁义治吾国是灭亡之道遂宫而放之其一子之卫以术干卫侯卫侯曰吾弱国也而摄乎大国之间大国吾事之小国吾抚之是求安之道若赖兵权灭亡可待矣若全而归之适于他国爲吾之患不轻矣遂刖之而还诸鲁既反孟氏之父子叩胸而让施氏施氏曰凡得时者昌失时者亡子道与吾同而功与吾异失时者也非行之谬也且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先日所用今或弃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此用与不用无定是非也投隙抵时应事无方属于智智茍不足使若博如孔子术如吕尚焉往而不穷哉孟氏父子舍然无愠容曰吾知之矣子勿重言【列子説符】   鲁人身善织屦妻善织缟而徙于越或谓之曰子必穷矣鲁人曰何也曰屦爲履之也而越人跣行缟爲冠之也而越人被髪以子之所长游于不用之国欲使无穷其可得乎【韩子説林】   鲁人有公孙悼者【淮南记曰王孙绰】告人曰我能起死人人问其故对曰我固能治偏枯今吾倍所以爲偏枯之药则可以起死人矣【吕覧别类】   瓠巴鼓琴而鸟舞鱼跃郑师文闻之弃家从师襄游柱指钧弦三年不成章师襄曰子可以归矣师文舍其琴叹曰文非弦之不能钧非章之不能成文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噐故不敢发手而动弦且小假之以观其后无几何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师文曰得之矣请尝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弦以召黄钟霜雪交下川池暴沍及冬而叩徴弦以激防宾阳光炽烈坚氷立散将终命宫而总四弦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醴泉涌师襄乃抚心高蹈曰防矣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邹衍之吹律亡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耳【列子汤问】   鲁人攻鄪曽子辞于鄪君曰请出冦罢而后复来请姑毋使狗豕入吾舍鄪君曰寡人之于先生也人无不闻今鲁人攻我而先生去我我胡守先生之舍鲁人果攻鄪而数之罪十而曾子之所争者九鲁师罢鄪君复脩曽子舍而后迎之【説苑尊贤】   曽子至孝送亲丧悲哀攀援柩车而挽者感之爲之止輴【淮南子説山注】   曽子有疾孟仪往问之曽子曰鸟之将死必有悲声君子集大辟必有顺辞礼有三仪知之乎对曰不识也曽子曰坐吾语汝君子脩礼以立志则贪欲之心不来君子思礼以脩身则怠惰慢易之节不至君子脩礼以仁义则忿争暴乱之辞逺若夫置罇俎列笾豆此有司之事也君子虽勿能可也【説苑修文】   市南冝僚见鲁侯鲁侯有忧色市南子曰君有忧色何也鲁侯曰吾学先王之道脩先君之业吾敬尊贤亲而行之无须臾离居然不免于患吾是以忧市南子曰君之除患之术浅矣夫丰狐文豹栖于山林伏于岩穴静也夜行昼居戒也虽饥渴隠约犹胥防于江湖之上而求食焉定也然且不免于罔罗机辟之患是何罪之有哉其皮爲之灾也今鲁国独非君之皮邪吾愿君刳形去皮洒心去欲而游于无人之野南越有邑焉名爲建德之国其民愚而朴少私而寡欲知作而不知藏与而不求其报不知义之所适不知礼之所将猖狂妄行乃蹈乎大方其生可乐其死可葬吾愿君去国捐俗与道相辅而行君曰彼其道逺而险又有江山我无舟车奈何市南子曰君无形倨无留居以爲君车君曰彼其道幽逺而无人吾谁与爲隣吾无粮而无食安得而至焉市南子曰少君之费寡君之欲虽无粮而乃足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望之而不见其崖愈往而不知其所穷送君者皆自崖而反君自此逺矣故有人者累见有于人者忧故尧非有人非见有于人也吾愿去君之累除君之忧而独与道游于大莫之国方舟而济于河有虚舩来触舟虽有惼心之人不怒有一人在其上则呼张歙之一呼而不闻再呼而不闻于是三呼邪则必以恶声随之向也不怒而今也怒向也虚而今也实人能虚已以游世其孰能害之【庄子山木】   梓庆削木爲鐻【钟鼓之悬两端各有刻镂】鐻成见者惊犹神鲁侯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以爲焉对曰臣工人何术之有虽然有一焉臣将爲鐻未甞敢以耗气也必齐以静心齐三日而不敢怀庆赏爵禄齐五日不敢怀非誉巧拙齐七日輙然忘吾有四枝形体也当是时无公朝其巧専而外滑消然后入山林观天性形躯至矣然后成见鐻然后加手焉不然则已则以天合天器之所以凝神者其是欤【庄子达生】   海鸟止鲁郊鲁侯御而觞之奏九韶具太牢鸟能视悲忧不食一脔三日而死非以鸟养也养鸟者冝栖之深林【庄子达生节文】   猗顿故鲁之贫士问术陶朱公家西河之上大畜牛羊遂成巨富今山西猗氏县有猗顿宅【广舆记】   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载之持归麑母随之而啼秦西巴弗忍纵而与之孟孙归至而求麑答曰余弗忍而与其母孟孙大怒逐之居三月【三月一作一年】复召以爲其子傅其御曰秦西巴曩有罪于君今召以爲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一麑而不忍又何况于人乎故曰巧诈不如掘诚乐羊以有功见疑秦西巴以有罪见信【韩子説林 又说苑贵徳 又淮南子人间训】   鲁人有爲父报仇于齐者刳其腹而见其心坐而正冠起而更衣徐行而出门上车而步马顔色不变其御欲驱抚而止之曰今日爲父报仇以出死非爲生也今事已成矣又何去之追者曰此有节行之人不可杀也觧围而去之【淮南子人间】   季孙好士终身庄居处衣服常如朝廷而季孙适懈有过失【暂废其矜庄也】客以爲厌易已相与怨之遂杀季孙【韩子外储左】   齐攻鲁至郊见一妇人弃其所抱抱其所携而走于山儿随而啼妇人行不顾齐将追及问曰汝抱者谁也汝弃者谁也妇人曰抱者妾兄之子弃者妾之子也见军之至力不能两防故弃妾之子齐将曰母于子至爱痛甚于心今释汝子而反抱兄之子何对曰已之子私爱也兄之子公义也背公义而向私爱亡兄子而存妾子独谓义何故忍弃子而行义不能无义而视鲁国于是齐将按兵而止使人言于齐君曰鲁未可伐也山泽之妇人犹知行义而况朝臣士大夫乎请还齐君许之鲁君闻之赐妇人束帛百端号曰义姑姊云【列女传】   鲁秋胡子娶妻邵氏五日往仕于陈五年乃归未至家见路旁一羙妇人采桑悦之下车与语曰暑日若曝独采桑吾行道逺愿托桑阴下一食妇人采桑不顾秋胡子谓曰力田不如遇丰年采桑不如见贵郎吾有金愿以与夫人妇人曰嘻夫采桑力作纺绩织纫以供衣食奉二亲养夫子而已吾不愿人之金也所愿子无有外意妾亦无淫佚之志收子之笥金秋胡子遂去至家奉金与母使人唤妇至乃向采桑者也秋胡子慙妇曰子束髪辞亲往仕五年乃还所当驰骤扬尘疾至以悦其亲今乃悦路旁妇人以金与之是忘母也忘母不孝好色淫佚是汚行也汚行不义夫事亲不孝则事君不忠处家不义则居官不理孝义并亡必不遂矣妾不忍见子改娶也妾亦不嫁遂去而东投河而死【列女传】   鲁监门之女婴相从绩中夜而涕泣其偶曰何为而泣也婴曰吾闻卫世子不肖所以泣也其偶曰卫世子不肖诸侯之忧也子曷爲泣也婴曰吾闻之异乎子之言也昔宋之桓司马得罪于宋君出于鲁其马佚而吾园而食吾园之葵是歳吾闻园人亡利之半越王句践起兵而攻呉诸侯畏其威鲁往献女吾姊与焉兄往视之道畏而死越兵威者吴也兄死者我也由是观之祸与福相反也今卫世子甚不肖好兵吾男弟三人能无忧乎【韩诗巻二】   鲁监门之女陶婴少寡养母无强昆弟纺绩爲产鲁人闻其义将求焉婴闻之恐不得免作歌明己之不贰也歌曰黄鹄早寡兮七年不双宛颈独宿兮不与众同夜半悲鸣兮想其故雄天命早寡兮独宿何伤寡妇念此兮泣下数行鸣呼哀哉兮死者不可忘飞鸣尚然兮况于贞良虽有贤雄兮终不重行鲁人闻之曰斯女不可得已遂不敢复求【列女传】   鲁公欲高大其宫室而畏王制乃以时尺増一寸召班授之班知其意复増一寸进于公曰臣家相传之尺乃舜时同度之尺也乃以其尺爲之度诸侯闻之争召班【苑浴志乐】   列女传 鲁漆室女过时未适人当穆公时君老太子防女倚柱而啸其邻人妇从之游曰何啸之悲也子欲嫁邪漆室女曰嗟乎吾始以子爲有知今无识也吾忧鲁君老太子防邻妇笑曰此乃鲁大夫之忧妇人何与焉漆室女曰非子所知也昔晋客舍吾家系马园中马佚驰走践吾葵使吾终歳不食葵邻人女奔随人亡其家倩吾兄行追之逢霖水出溺流而死令吾终身无兄吾闻河润九里渐洳三百步今鲁君老悖太子少愚鲁国有患君臣父子皆被其辱祸及众庶妇人独安所避乎吾甚忧之三年鲁果乱齐楚攻之男子战鬭妇人转输不得休息君子曰逺矣漆室女之思也诗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此之谓也   琴操 鲁漆室女倚柱悲吟邻人进而问之曰有淫心欲嫁邪何吟之悲也漆室女曰嗟乎吾忧国伤人心岂欲嫁哉自伤怀洁而爲人所疑于是褰裳入山林之中见女贞之木喟然叹息援琴而歌女贞之辞曰菁菁茂木隠独荣兮变化垂枝含防英兮修身养志建令名兮厥道不同善恶并兮屈躬就浊世疑清兮怀忠见疑何贪生兮遂自经而死 一本作次室女   春秋战国异辞卷七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八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晋   史晋世家周成王封其弟虞于唐唐在河汾之东方百里故曰唐叔虞字子于唐叔子燮是为晋侯【毛诗谱云叔虞子燮父以尧墟南有晋水改曰晋侯】晋侯子宁族是为武侯武侯之子服人是为成侯成侯子福是为厉侯厉侯之子宜臼是为靖侯靖侯以来年纪可推自唐叔至靖侯五世无其年数靖侯十七年周厉王出奔于彘十八年靖侯卒子厘侯司徒立厘侯十八年卒子献侯籍立献侯十一年卒子穆侯费王立【一本王作生】   穆侯  文侯   穆侯四年取齐女姜氏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十年伐千亩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晋人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太子曰仇仇者雠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适庶名反逆此后晋其能毋乱乎二十七年穆侯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殇叔三年周宣王崩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文侯十年周东徙三十五年文侯仇卒子昭侯伯立【史晋世家约左氏文】   昭侯   元年封叔父成师于曲沃曲沃邑大于翼翼晋君都邑也成师封曲沃号为桓叔靖侯庶孙栾宾相桓叔【靖侯叔虞五世孙穆侯之曽祖也】桓叔是时年五十八矣好徳晋国之众皆附焉君子曰晋之乱其在曲沃矣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乱何待【史晋世家】   晋昭侯封公子成师于曲沃成师治聚盛强师服忧之而赋茮【茮即椒聊申公诗说】   诗序 椒聊刺晋昭公也君子见沃之盛彊能脩其政知其蕃衍盛大子孙将有晋国焉   曲沃强盛成师有簒国之谋唐人知之赋扬之水【诗传诗説同】   诗序 扬之水刺晋昭公也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强昭公微弱国人将叛而归沃焉   晋昭公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扫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国谋取其国而不知国人作山有枢以刺之【诗序 诗说云唐人忧国之诗】七年晋大臣潘父弑其君昭侯而迎曲沃桓叔桓叔欲入晋晋人发兵攻桓叔桓叔败还归曲沃晋人共立昭侯子平为君是为孝侯诛潘父【史晋世家】   孝侯   孝侯八年曲沃桓叔卒子鱓代是为曲沃庄伯【史晋世家】孝侯十五年曲沃庄伯弑其君孝侯于翼晋人攻庄伯庄伯复入曲沃晋人复立孝侯子防为君是为卾侯【史晋世家】   鄂侯   鄂侯二年鲁隠公初立鄂侯六年卒曲沃庄伯闻之乃兴兵伐晋周平王使虢公将兵伐曲沃庄伯【平王当作桓王】庄伯走保曲沃晋人共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史晋世家】诗序 鸨羽刺时也昭公之后大乱五世君子下从征役不得养其父母而作是诗也   纪年 鄂侯五年十月庄伯以曲沃叛伐翼公子万救翼茍叔轸追之至于家谷翼侯焚曲沃之禾而还翼侯伐曲沃大防武公请成于翼至相而还 六年王使虢公伐晋之曲沃晋鄂侯卒曲沃庄伯复伐晋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公子万救翼荀叔轸追之至于家谷   哀侯  小子侯  侯缗   哀侯二年曲沃庄伯卒子称代是为曲沃武公【史晋世家】哀侯八年晋侵陉廷陉廷与曲沃武公谋九年伐晋于汾旁虏哀侯晋人乃立哀侯子小子为君是为小子侯小子元年曲沃武公使韩万杀所虏晋哀侯曲沃益彊晋无如之何晋小子之四年曲沃武公诱召晋小子杀之周桓王使虢仲伐曲沃武公武公入于曲沃乃立晋哀侯弟缗为晋侯【史晋世家】   纪年 哀侯二年曲沃庄伯卒子称立是为武公尚一军三年荀人董伯皆叛曲沃   纪年 晋曲沃灭荀以其地赐大夫原氏黯是为荀叔   纪年 晋侯缗九年曲沃尚一军异于晋   武公   晋侯缗二十八年齐桓公始霸曲沃武公伐晋侯缗灭之尽以其宝器赂献于周厘王厘王命曲沃武公为晋君列为诸侯于是尽并晋地而有之曲沃武公已即位三十七年矣更号曰公始都晋国前即位曲沃通年三十八年武公晋穆侯曽孙也曲沃桓叔孙也自桓叔初封曲沃以至武公灭晋凡六十七岁而卒代晋为诸侯武公代晋二歳卒与曲沃通即位凡三十九年而卒子献公诡诸立【史晋世家】   曲沃偁弑其三君僖王命为晋侯唐人刺之赋无衣【子贡诗传】   诗説 唐公孙偁弑三君而取其国尽以宝器赂周僖王王命之为晋侯国人作此以刺之   诗序 有杕之杜刺晋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贤以自辅焉   诗序 无衣美晋武公也武公始并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乎天子而作是诗   献公   晋献公五年伐骊戎得骊姬与其弟俱爱幸之【史晋世家】八年士蒍说公曰故晋之羣公子多不诛乱且起乃使尽杀羣公子而城聚都之命曰绛始都绛九年晋羣公子多亡奔虢虢以故再伐晋弗克【史晋世家】   十年晋欲伐虢士蔿曰且待其乱至十九年献公曰始吾先君庄伯武公之诛晋乱而虢常助晋伐我又匿晋亡公子果为乱弗诛后为子孙忧乃使荀息以屈产之乘假道于虞【地志今大原府静乐县有峡山晋假道于虞出此】遂伐虢取其下阳以归【史晋世家】 韩子 晋献公欲伐虞乃遗之屈产之乘垂棘之璧女乐六以荣其意而乱其政   晋献公十二年骊姬生奚齐献公有意废太子乃曰曲沃吾先祖宗庙所在而蒲边秦屈边翟不使诸子居之我惧焉于是使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献公与骊姬奚齐居绛晋国以此知太子不立也太子申生其母齐桓公女也【与左氏异】曰齐姜早死申生同母女弟为秦穆公夫人重耳母翟之狐氏女也夷吾母重耳母女弟也献公子八人而太子申生重耳夷吾皆有贤行及得骊姬乃逺此三子十六年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霍魏耿还为太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蔿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太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太子不从【史晋世家】   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开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命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卜仕于晋国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后必蕃昌【史晋世家】   十七年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里克谏献公曰太子奉冡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冡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率师专行谋也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太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率师不威将安用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太子谁立里克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里克曰太子勉之教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毋惧不得立脩已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太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里克谢病不从太子太子遂伐东山【史晋世家】   献公私谓骊姬曰吾欲废太子以奚齐代之骊姬泣曰太子之立诸侯皆已知之而数将兵百姓附之奈何以贱妾之故废适立庶君必行之妾自杀也骊姬佯誉太子而隂令人譛恶太子而欲立其子二十一年骊姬谓太子曰君梦见齐姜太子速祭曲沃归厘于君太子于是祭其母齐姜于曲沃上其荐胙于献公献公时出猎置胙于宫中骊姬使人置毒药胙中居二日献公从猎来还宰人上胙献公公欲享之骊姬从旁止之曰胙所从来逺冝试之祭地地坟与犬犬死与小臣小臣死骊姬泣曰太子何忍也其父而欲弑代之况他人乎且君老矣旦暮之人曽不能待而欲弑之谓献公曰太子所以然者不过以妾及奚齐之故妾愿子母辟之他国若早自杀毋徒使母子为太子所鱼肉也始君欲废之妾犹恨之至于今妾殊自失于此太子闻之奔新城公怒乃诛其傅杜原欵或谓太子曰为此药者乃骊姬也太子何不自辞明之太子曰吾君老矣非骊姬寝不安食不甘即辞之君且怒之不可或谓太子曰可奔他国太子曰被此恶名以出人谁内我我自杀耳十二月戊申申生自杀于新城【史晋世家约左氏文】   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盍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茍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恭世子也【檀弓上】   晋骊姬谮太子申生于献公献公将杀之公子重耳谓申生曰为此者非子之罪也子胡不进辞辞之必免于罪申生曰不可我辞之骊姬必有罪矣吾君老矣微骊姬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如何使吾君以恨终哉重耳曰不辞则不若速去矣申生曰不可去而免于死是恶吾君也夫彰父之过而取美诸侯孰肯纳之入困于宗出困于逃是重吾恶也吾闻之忠不暴君智不重恶勇不逃死如是者吾以身当之遂伏劒死【说苑立莭】   晋献公太子之至灵台虵绕左轮御曰太子下拜吾闻国君之子虵绕左轮者速得国太子遂不行返乎舍御人见太子太子曰吾闻为人子者尽和顺君不行私欲恭严承命不逆君安今吾得国是失君安也见国之利而忘君安非子道也闻得国而拜其声非君欲也废子道不孝逆君欲不忠防劔将死御止之曰夫禨祥妖孽天之道也拜祥戒孽礼也严恭承命不以身恨君孝也今太子见福不拜失礼杀身恨君失孝从僻心弃正行非臣之所闻也太子曰不然我得国君之孽也拜君之孽不可谓礼见禨祥而忘君之安国之贼也懐贼心以事君不可谓孝挟僞意以御天下懐贼心以事君邪之大者也而使我行之是欲国之危明也遂伏劔而死【新序卷七】 又论衡语少畧作卫献公太子事   晋献公之时有士焉曰狐突太子申生公立骊姬为夫人而国多忧狐突称疾不出六年献公以谮诛太子太子将死使人谓狐突曰吾君老矣国家多难傅一出以辅吾君申生受赐以死不恨再拜稽首而死狐突乃复事献公三年献公卒狐突辞于诸大夫曰突受太子之诏今事终矣与其久生乱世也不若死而报太子乃归自杀【说苑立节 据左传懐公立乃杀狐突】   狐突曰国君好内则太子危好外则相室危【韩子内储下】列仙传 马丹耿人也当晋文侯时为大夫至献公复为幕府正献公灭耿杀共太子丹乃去至赵宣子时乘安车入晋都候诸大夫灵公欲仕之逼不以礼有迅风发屋丹入回风中而去北方人尊而祠之   晋献公信谗晋人谏之赋采苓【申公诗说 诗传同诗序亦云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   纪年 献公十九年公命瑕父吕甥邑于国都   二十二年晋复假道于虞以伐虢虞之大夫宫之竒谏虞君曰晋不可假道也是且灭虞虞君曰晋我同姓不冝伐我宫之奇曰太伯虞仲太王之子也太伯亡去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子也为文王卿士其记勳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之亲能亲于桓庄之族乎桓庄之族何罪尽灭之虞之与虢唇之与齿唇亡则齿寒虞公不聼遂许晋宫之奇以其族去虞其冬晋灭虢虢公丑奔周还袭灭虞虏虞公及其大夫井伯百里奚以媵秦穆姬而脩虞祀荀息牵曩所遗虞屈产之乘马奉之献公献公笑曰马则吾马而齿亦老矣【史晋世家】   晋献公之时东郭民有祖朝者上书献公曰草茅臣东郭民祖朝愿请闻国家之计献公使使出告之曰肉食者已虑之矣藿食者尚何与焉祖朝对曰大王独不闻古之将曰桓司马者朝朝其君举而晏御呼车骖亦呼车御肘其骖曰子何越云为乎何为借呼车骖谓其御曰当呼者呼乃吾事也子当御正子之辔衘耳子今不正辔衘使马卒然惊妄轹道中行人必逢大敌下车免劒渉血履肝者固吾事也子宁能辟子之辔下佐我乎其祸亦及吾身与有深忧吾安得无呼车哉今大王曰食肉者已虑之矣霍食者尚何与焉设使肉食者一旦失计于庙堂之上若臣等之霍食者宁得无肝胆涂地于中原之野与其祸亦及臣之身臣与有其忧深臣安得无与国家之计乎献公召而见之三日与语无复忧者乃立以为师也【説苑善说】   晋献公之时国人久于征役室家念之赋葛生【申公诗説 诗传畧同】   诗序 葛生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   晋献公筑九层台荀息谏曰臣能累十二碁子加卵于上公曰危哉遂止其役【説苑 或作晋灵公事 地志今平阳府太平县台址尚存】重耳夷吾来朝人或告骊姬曰二公子怨姬谮杀太子骊姬恐因谮二公子申生之药胙二公子知之二子闻之恐重耳走蒲夷吾走屈保其城自备守【史晋世家】   初献公使士蔿为二公子筑蒲屈城弗就夷吾以告公公怒士蔿士蔿谢曰边城少冦安用之退而歌曰狐裘防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卒就城及申生死二子亦归保其城【史晋世家】   二十二年献公怒二子不辞而去果有谋矣乃使兵伐蒲蒲人之宦者勃鞮命重耳促自杀重耳逾垣宦者追斩其衣袪重耳遂奔翟使人伐屈屈城守不可下二十三年公遂发贾华等伐屈屈溃夷吾将奔翟冀芮曰不可重耳已在矣今徃晋必移兵伐翟翟畏晋祸且及不如走梁梁近于秦秦强吾君百歳后可以求入焉遂奔梁二十五年晋伐翟翟以重耳故亦击晋于齧桑晋兵解而去当此时晋彊西有河西与秦接境北边翟东至河内骊姬弟生悼子【左作卓子 史晋世家 约左氏文】   二十六年齐桓公防诸侯于葵丘晋献公病行后未至周宰孔止之献公亦病复还归病甚乃谓荀息曰吾以奚齐为后年少诸大臣不服恐乱起子能立之乎荀息曰能公曰何以为騐对曰使死者复生生者不慙谓之騐于是遂属奚齐于荀息荀息为相主国政秋九月献公卒里克邳郑欲纳重耳以三公子之徒作乱谓荀息曰三怨将起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吾不可负先君言十月里克杀奚齐于丧次献公未葬也荀息将死之或曰不如立奚齐弟悼子而之荀息立悼子而葬献公十一月里克弑悼子于朝荀息死之初献公将伐骊戎卜曰齿牙为祸及破骊戎获骊姬爱之竟以乱晋里克等已杀奚齐悼子使人迎公子重耳于翟欲立之重耳谢曰负父之命出奔父死不得修人子之礼侍丧重耳何敢入大夫其更立他子还报里克里克使迎夷吾于梁夷吾欲往吕省郤芮曰内犹有公子可立者而外求难信计非之秦辅彊国之威以入恐危乃使却芮厚赂秦约曰即得入请以晋河西之地与秦及遗里克书曰诚得立请遂封子于汾阳之邑秦穆公乃发兵送夷吾于晋齐桓公闻晋内乱亦率诸侯如晋秦兵与夷吾亦至晋齐乃使隰朋防秦俱入夷吾立为晋君是为惠公齐桓公至晋之高梁而还【史晋世家 列女传乃约左氏文 戮骊姬鞭而杀之】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丧人无宝仁亲以为宝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说之孺子其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惠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使者名】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逺利也【檀弓下】   惠公   惠公夷吾元年使邳郑谢秦曰始夷吾以河西地许君今幸得入立大臣曰地者先君之地君亡在外何以得擅许秦者寡人争之弗能得故谢秦亦不与里克汾阳邑而夺之权四月周襄王使周公忌父防齐秦大夫共礼晋惠公【史晋世家】   晋君改葬恭太子申生秋狐突之下国遇申生申生与载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将以晋与秦秦将祀余狐突对曰臣闻神不食非其宗君之祀毋乃絶乎君其图之申生曰诺吾将复请帝后十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往复见申生告之曰帝许罚有罪矣弊于韩儿乃谣曰恭太子更葬矣后十四年晋亦不昌昌乃在兄【史晋世家】   惠公以重耳在外畏里克为变赐里克死谓曰微里子寡人不得立虽然子亦杀二君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里克对曰不有所废君何以兴欲诛之其无辞乎乃言为此臣闻命矣遂伏劔而死于是邳郑使谢秦未还故不及难【史晋世家】   二年周使召公过礼晋惠公惠公礼倨召公讥之纪年 晋惠公二年雨金于晋   邳郑在秦闻里克诛乃说秦缪公曰吕省却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赂与谋出晋君入重耳事必就秦缪公许之使人与归报晋厚赂三子三子曰币重言甘此必邳郑卖我于秦遂杀邳郑及里克邳郑之党七舆大夫邳郑子豹奔秦言伐晋缪公弗聼【详左传僖十年】   惠公之立倍秦地及里克诛七舆大夫国人不附四年晋饥乞籴于秦缪公问百里奚百里奚曰天菑流行国家代有救菑恤邻国之道也与之邳郑子豹曰伐之缪公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卒与之自雍属绛五年秦饥请籴于晋晋君谋之庆郑曰以秦得立已而倍其地约晋饥而秦贷我今秦饥请籴与之何疑而谋之虢射曰往年天以晋赐秦秦弗知取而贷我今天以秦赐晋晋其可以逆天乎遂伐之惠公用虢射谋不与秦粟而发兵且伐秦秦大怒亦发兵伐晋六年春缪公伐晋晋惠公谓庆郑曰秦师深矣奈何郑曰秦内君君倍其赂晋饥秦输粟秦饥而晋倍之乃欲因其饥而伐之其深不亦冝乎晋卜御右庆郑皆吉公曰郑不逊乃更令步阳御戎家仆徒为右九月壬戌秦晋合战于韩原晋惠公马騺不行秦兵至公窘召庆郑为御郑曰不用卜败不亦当乎遂去更令梁繇靡御虢射为右辂秦缪公【辂迎也】缪公壮士冐败晋军晋军败遂失秦缪公反获惠公以归秦将以祀上帝晋君姊为缪公夫人衰绖涕泣公曰得晋侯将以为乐今乃如此且吾闻箕子见唐叔之初封曰其后必当大矣晋庸可灭乎乃与晋侯盟王城而许之归晋侯亦使吕省等报国人曰孤虽得归毋面目见社稷卜日立子圉晋人闻之皆哭秦缪公问吕省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惧失君亡亲不惮立子圉曰必报雠宁事戎狄其君子则爱君而知罪以待秦命曰必报德有此二故不和于是秦缪公更舍晋惠公餽之七牢十一月归晋侯晋侯至国诛庆郑修政教谋曰重耳在外诸侯多利内之欲使人杀重耳于狄重耳闻之如齐八年使太子圉质秦【史晋世家】   初惠公亡在梁梁伯以其女妻之生一男一女梁伯卜之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为圉女为妾【史晋世家】十年秦灭梁梁伯好土功治城沟民力罢怨其众数相惊曰秦寇至民恐惑秦竟灭之【史晋世家】   十三年晋惠公病内有数子太子圉曰吾母家在梁今秦灭之我外轻于秦而内无援于国君即不起大夫轻更立他公子乃谋与妻俱亡归秦女曰子一国太子辱在此秦使婢子侍以固子之心子亡矣我不从子亦不敢言子圉遂亡归晋十四年九月晋惠公卒太子圉立是为懐公子圉之亡秦怨之乃迎公子重耳于楚而妻以故子圉妻欲内之子圉之立畏秦之伐也乃令国中诸从重耳亡者与期期尽不到者尽灭其家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肯召懐公怒囚狐突突曰臣子事重耳有年数矣今召之是教之反君也何以教之懐公卒杀狐突秦缪公乃发兵送内重耳使人告栾却之党为内应杀懐公于高梁重耳立是为文公【史晋世家约左氏文】晋惠公时童谣云恭太子更葬兮十四年晋亦不昌昌乃在其兄【汉书五行志】   春秋战国异辞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九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晋   文公   文公重耳自少好士年十七有贤士五人曰赵衰狐偃咎犯文公舅也贾佗先轸魏武子自献公为太子时重耳固已成人矣献公即位重耳年二十一献公二十一年杀太子申生骊姬防之恐不辞献公而守蒲城二十二年献公使宦者履鞮趣杀重耳【履鞮即勃鞮也】重耳逾垣宦者逐斩其衣袪重耳奔狄狄其母国也是时重耳年四十三从者五士其余不名者数十人至狄狄伐咎如得二女以长女妻重耳生伯儵叔刘以少女妻赵衰生盾居狄五嵗而晋献公卒里克己杀奚齐悼子乃使人迎欲立重耳重耳畏杀因固谢不敢入已而晋更迎其弟夷吾立之是为惠公惠公七年畏重耳乃使宦者履鞮与壮士欲杀重耳重耳闻之乃谋赵衰等曰始吾奔狄非以为可用兴以近易通故且休足休足久矣固愿徙之大国夫齐桓公好善志在霸王收恤诸侯今闻管仲隰朋死此亦欲得贤佐盍往乎于是遂行重耳谓其妻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乃嫁其妻笑曰犂二十五年吾冢上栢大矣虽然妾待子重耳居狄凡十二年而去过卫衞文公不礼去过五鹿饥而从野人乞食野人盛土器中进之重耳怒赵衰曰土者有土也君其拜受之至齐齐桓公厚礼而以宗女妻之有马二十乘重耳安之重耳至齐二歳而桓公卒防竪刁等为内乱齐孝公之立诸侯兵数至留齐凡五岁重耳爱齐女毋去心赵衰咎犯乃于桑下谋行齐女侍者在桑上闻之以告其主其主乃杀侍者劝重耳趣行重耳曰人生安乐孰知其他必死于此不能去齐女曰子一国公子穷而来此数士者以子为命子不疾反国报劳臣而懐女德窃为子羞之且不求何时得功乃与赵衰等谋醉重耳载以行行逺而觉重耳大怒引戈欲杀咎犯咎犯曰杀臣成子偃之愿也重耳曰事不成我食舅氏之肉咎犯曰事不成犯肉腥臊何足食乃止遂行【符子 公子重耳奔齐与五臣游乎大泽之中见蜘蛛网曵绳执豸而食之公子重耳乃抚仆之手驻驷而观之顾谓咎犯曰此虫也知之徳薄矣而犹役其智布其网曵其绳执豸以食之况乎人之智而不能廓垂天之网布络地之绳以御方丈之御是曽不如蜘蛛之智也可谓之人乎咎犯曰公子愼勿言也君终行之则有邦有嗣也】过曹曹共公不礼欲观重耳骈脇【淮南子重耳过曹曹君欲见其骈胁使之袒而捕鱼】曹大夫厘负覊曰晋公子贤又同姓穷来过我奈何不礼共公不从其谋负羁乃私遗重耳食置璧其下重耳受其食还其璧去过宋宋襄公新困兵于楚伤于闻重耳贤乃以国礼礼于重耳宋司马公孙固善于咎犯曰宋小国新困不足以求入更之大国乃去过郑郑文公弗礼郑叔瞻谏其君曰晋公子贤而其从者皆国相且又同姓郑之出自厉王而晋之出自武王郑君曰诸侯亡公子过此者众安可尽礼叔曕曰君不礼不如杀之且后为国患郑君不聼重耳去之楚楚成王以适诸侯礼待之重耳谢不敢当赵衰曰子亡在外十余年小国轻子况大国乎今楚大国而固遇子子其母让此天开子也遂以客礼见之成王厚遇重耳重耳甚卑成王曰子即反国何以报寡人重耳曰羽毛齿角玉帛君王所余未知所以报王曰虽然何以报不谷重耳曰即不得已与君王以兵车防平原广泽请辟王三舍楚将子玉怒曰王遇晋公子至厚今重耳言不孙请杀之成王曰晋公子贤而困于外久从者皆国器此天所置庸可杀乎且言何以易之居楚数月而晋太子圉亡秦秦怨之闻重耳在楚乃召之成王曰楚逺更数国乃至晋秦晋接境秦君贤子其勉行厚送重耳重耳至秦缪公以宗女五人妻重耳故子圉妻与往重耳不欲受司空季子曰其国且伐况其故妻乎且受以结秦亲而求入子乃拘小礼忘大丑乎遂受缪公大欢与重耳饮赵衰歌黍苗诗缪公曰知子欲急反国矣赵衰与重耳下再拜曰孤臣之仰君如百谷之望时雨是时晋惠公十四年秋惠公以九月卒子圉立十一月葬惠公十二月晋国大夫栾却等闻重耳在秦皆隂来劝重耳赵衰等反国为内应甚众于是秦缪公乃发兵与重耳归晋晋闻秦兵来亦发兵拒之然皆隂知公子重耳入也惟惠公之故贵臣吕郤之属不欲立重耳重耳出亡凡十九歳而得入时年六十二矣晋人多附焉文公元年春秦送重耳至河咎犯曰臣从君周旋天下过亦多矣臣犹知之况于君乎请从此去矣重耳曰若反国所不与子犯共者河伯视之乃投璧河中以与子犯盟是时介子推从在船中乃笑曰天实开公子而子犯以为己功而要市于君固足羞也吾不忍与同位乃自隠渡河秦兵围令狐晋军于庐栁二月辛丑咎犯与秦晋大夫盟于郇壬寅重耳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文公之祖武公庙也】即位为晋君羣臣皆往是为文公懐公圉奔高梁戊申使人杀懐公夏迎夫人于秦秦所与文公妻者卒为夫人秦送三千人为卫以备晋乱【史晋世家间左氏文】   地志 晋文公以蒲赂秦后秦还蒲因名其地曰蒲坂在今蒲州   懐公故大臣吕省郤芮本不附文公文公立恐诛乃欲与其徒谋烧公宫杀文公文公不知始尝欲杀文公宦者履鞮知其谋欲以告文公解前罪求见文公文公不见使人让曰蒲城之事女斩予袪其后我从狄君猎女为惠公来求杀我惠公与女期三日至而女一日至何速也女其念之宦者曰臣刀锯之余不敢以二心事君倍主故得罪于君君已反国其毋蒲翟乎且管仲射钩桓公以霸今刑余之人以事告而君不见祸又且及矣于是见之遂以吕郤等告文公文公欲召吕郤吕却等党多文公恐初入国国人卖已乃为微行防秦缪公于王城国人莫知三月己丑吕郤等果反焚公宫不得文公文公之卫徒与战吕郤等引兵欲奔秦缪公诱吕郤等杀之河上晋国复而文公得归【史晋世家】   韩非子 或曰齐晋絶祀不亦宜乎齐桓能用管仲之功而忘射钩之怨文公能聼寺人之言而弃斩袪之罪桓公文公能容二子者也后世之君明不及二公后世之臣贤不如二子以不忠之臣事不明之君君不知则有燕操子罕田常之贼知之则以管仲寺人自解君必不诛而自以为有桓文之徳是臣雠君而明不能烛多假之资自以为贤而不戒则虽无后嗣不亦可乎且寺人之言也直饰君令而不贰者则是贞于君也死君后生臣不愧而后为贞今惠公朝卒而暮事文公寺人之不贰何如   晋公子重耳出亡过于曹曹君袒裼而观之厘负羁与叔瞻侍于前【又韩喻老篇亦载叔瞻事以为郑人】叔瞻谓曹君曰臣观晋公子非常人也君遇之无礼彼若有时反国起兵即恐为曹伤君不如杀之曹君弗聼厘负羁归而不乐其妻问之曰公从外来而有不乐之色何也负羁曰吾闻之有福不及祸来连我今日吾君召晋公子遇之无礼我与在前吾是以不乐其妻曰吾观晋公子万乘之主也其左右从者万乘之相也今穷而出亡过于曹曹遇之无礼此若反国必诛无礼则曹其首也子奚不先自贰焉负羁曰诺盛黄金于壶充之以餐加璧其上夜令人遗公子公子见使者再拜受其防而辞其璧公子自曹入楚自楚入秦入秦三年秦缪公召群臣而谋曰昔者晋献公与寡人交诸侯莫弗闻献公不幸离群臣出入十年矣其嗣子不善吾恐此将令其宗庙不祓除而社稷不血食也如是弗定则非与人交之道吾欲重耳而入之晋何如群臣皆曰善公因起卒革车五百乘畴骑三千【畴精练也】步卒五万辅重耳入之于晋立为晋君重耳即位三年举兵而伐曹令人告曹君曰悬叔瞻而出之我且以为大戮又令人告厘负羁曰军旅薄城吾知子不违也其表子之闾寡人将以为令令军勿敢犯曹人闻之率其亲戚而保厘负羁之闾者七百余家【韩子十过】晋文公重耳亡过曹里凫须从【一云里凫须公子重耳之守府者也】因盗从重耳资而亡重耳无粮馁不能行子推割股肉以食重耳然后能行及重耳反国国中多不附重耳者于是里凫须造见曰臣能安晋国文公使人应之曰子尚何面目来见寡人欲安晋也里凫须曰君沭耶使者曰否凫须曰臣闻沐者其心倒【倒一作覆下同】心倒者其言悖今君不沐何言之悖也使者以闻文公见之里凫须仰首曰离国久臣民多过君君反国而民皆自危臣之为贼亦大矣罪至十族未足塞责然君诚赦之罪与骖乘游于国中百姓见之必知不念旧恶民自安矣文公大悦从其计使骖乘于国中百姓见之皆曰里凫须且不诛而骖乘吾何惧也是以晋国大宁【韩诗卷一又晋史乘又新序卷五小异】   文公出亡献公使寺人披攻之蒲城披斩其袪文公奔翟惠公即位又使攻之惠窦不得也及文公反国披求见公曰蒲城之役君令一宿而汝即至惠窦之难君令三宿而汝一宿何其速也披对曰君令不二除君之恶惟恐不堪蒲人翟人余何有焉今公即位其无蒲翟乎君乃见之【韩子难三详左氏】   文公反国至河令笾豆捐之席蓐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者后之咎犯闻之而夜哭公曰寡人出亡二十年乃今得反国咎犯闻之不喜而哭意不欲寡人反国耶犯对曰笾豆所以食也席蓐所以卧也而君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劳有功者也而君后之今臣有与在后中不胜其哀故哭且臣为君行诈伪以反国者众矣臣尚自恶也而况于君再拜而辞文公止之曰谚云筑社者攓撅而置之端冕而祀之今子与我取之而不与我治之与我置之而不与我祀之焉可解左骖而盟于河文公弃荏席后霉黑咎犯辞归【征音梅晋文弃其卧席之下霉黒者咎犯感其捐旧物故辞归 淮南子说山】   晋文公入国至于河令弃笾豆茵席顔色黧黑手足胼胝者在后咎犯闻之中夜而哭文公曰吾亡也十有九年矣今将反国夫子不喜而哭何也其不欲吾反国乎对曰笾豆茵席所以官者也而弃之顔色黧黑手足胼胝所以执劳苦而皆后之臣闻国君蔽士无所取忠臣大夫蔽游无所取忠友今至于国臣在所蔽之中矣不胜其哀故哭也文公曰祸福利害不与咎氏同之者有如白水祝之乃沈璧而盟【以上亦见晋史乘】介子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耳天未絶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何唯二三子者以为己力不亦诬乎文公即位赏不及推推母曰盍亦求之推曰尤而効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推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隠焉用文其母曰能如是与若相隠至死不复见推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有龙矫矫顷失其所五蛇从之周徧天下龙饥无食一蛇割股龙反其渊安其壤土四蛇入穴皆有处所一蛇无穴号于中野文公出见书曰嗟此介子推也吾方忧王室未图其功使人召之则亡遂求其所在闻其入绵上山中于是文公表绵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曰介山【说苑复思】   文公修政施惠百姓赏从亡者及功臣大者封邑小者尊爵未尽行赏周襄王以弟帯难出居郑地来告急于晋晋初定欲发兵恐他乱起是以赏从亡未至隠者介子推【地志介子推姓王名尤山西临晋人】推亦不言禄禄亦不及推曰献公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懐无亲内外弃之天未絶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开之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曰是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冐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推曰尤而効之罪有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禄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欲隠安用文之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此乎与汝偕隠至死不复见【史晋世家】   介子推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文公出见其书曰此介子推也吾方忧王室未图其功使人召之则亡遂求所在闻其入绵上山中于是文公环緜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曰介山以记吾过且旌善人【史晋世家】   晋文公反国酌士大夫酒召咎犯而将之召艾陵而相之授田百万介子推无爵而就位觞三行介子推奉觞而起曰有龙矫矫将失其所有蛇从之周流天下龙既入渊得其安所蛇脂尽干独不得甘雨此何谓也文公曰嘻是寡人之过也吾为子爵与待旦之朝吾为子田与河东阳之间介子推曰推闻君子之道谒而得位逹士不居也争而得财亷士不受也文公曰吾将以成子之名推曰推闻为人子而不能承其父者则不敢当其后为人臣而不见察于其君者则不敢立于其朝然推亦无索于天下矣遂去而之介山之上文公使人求之不得避寝三月号呼期待之不肯出以为焚其山冝出及焚其山遂不出而焚死【新序卷七 又晋史乘 龙蛇之歌诸本各别今备载之以志异同】   晋文公出亡周流天下舟之侨去虞而从焉文公反国择可爵而爵之择可禄而禄之舟之侨独不与焉文公酌诸大夫酒酒酣文公曰二三子盍为寡人赋乎舟之侨进曰君子为赋小人请陈其辞辞曰有龙矫矫顷失其所一蛇从之周流天下龙反其渊安宁其处一蛇耆干独不得其所文公瞿然曰子欲爵耶请待旦日之期子欲禄耶请今命廪人舟之侨曰请而得其赏亷者不受也言尽而名至仁者不为也今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草兴起莫之能御今为一人言施一人犹为一块土下雨也土亦不生之矣遂歴阶而去文公求之不得终身诵甫田之诗【说苑复思此亦介子推之讹】   晋文公反国介子推不肯受赏自为赋诗曰有龙于飞周徧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反其乡得其处所四龙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桥死于中野悬书公门而伏于山下文公闻之曰譆此必介子推也避舍变服令士庶人曰有能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万或遇之山中负釜盖防问焉曰请问介子推安在应之曰夫介子推茍不欲见而欲隠吾独焉知之遂背而行终身不见【吕览介立】   琴操 介子绥割其腓股以饵重耳重耳复国子绥独无所得绥甚怨恨乃作龙蛇之歌以感之终匿于山文公令燔山求之子绥遂抱木而烧死文公令民五月五日不得发火   拾遗记【鲁僖公】晋文公焚林以求介子推有白鵶绕烟而噪或集之推之侧火不能烧晋人嘉之起一髙台名曰思烟台种仁夀木木似栢而枝长柔软其花堪食或云戒所焚之山数百里居人不得设网罗呼曰仁乌俗亦谓乌白臆者为慈乌则其类也   列仙传 介子推者姓王名光晋人也隠而无名说赵成子与游旦有黄雀在门上晋公子重耳异之与出居外十余年劳苦不辞及还介山伯子常晨来呼推曰可去矣推辞母入山中从伯子游后文公遣数千人以玉帛礼之不出后三十年见东海边为王俗卖扇后数十年莫知所在   晋文公亡时陶叔狐从文公反国行三赏而不及陶叔狐陶叔狐见咎犯曰吾从君而亡十有三年顔色黧黑手足胼胝今君反国行三赏而不及我也意者君忘我与我有大故与子试为我言之君咎犯言之文公文公曰嘻我岂忘是子哉夫高明至贤德行全诚耽我以道说我以仁暴浣我行昭明我名使我为成人者吾以为上赏防我以礼谏我以谊蕃援我使我不得为非数引我而请于贤人之门吾以为次赏夫勇庄强御难在前则居前难在后则居后免我于患难之中者吾又以为之次且子独不闻乎死人者不如存人之身亡人者不如存人之国三行赏之后而劳苦之士次之夫劳苦之士是子固为首矣岂敢忘子哉周内史叔舆【舆一作兴】闻之曰文公其霸乎昔圣王先德而后力文公其当之矣【説苑复恩 又韩诗卷三少异 又晋史乘 又吕览当赏篇稍畧】   从亡贱臣壶叔曰君三行赏赏不及臣敢请罪文公报曰夫导我以仁义防我以德惠此受上赏辅我以行卒以成立此受次赏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复受次赏若以力事我而无补吾缺者此受次赏三赏之后故且及子晋人闻之皆説【史晋世家】   晋文公欲合诸侯咎犯曰不可天下未知君之义也公曰何若咎犯曰天子避叔帯之难出居于郑君奚不纳之以定大义且以树誉文公曰吾其能乎咎犯曰事若能成继文之业定武之功辟土安疆于是乎在矣事若不成补周室之缺勤天子之难成教垂名于是乎在矣君其勿疑文公聼之遂兴草中之戎骊土之翟定天子于成周于是天子赐之南阳之地遂霸诸侯【吕览不广】文公二年春秦军河上将入王赵衰曰求霸莫如入王尊周周晋同姓晋不先入王后秦入之毋以令于天下方今尊王晋之资也三月晋乃发兵至阳樊围温入襄王于周四月杀王弟襄王赐晋河内阳樊之地为附庸晋于是始大【史晋世家】   晋文公攻原裹十日粮遂与大夫期十日【十日一作五日下同】至原十日而原不下击金而退罢兵而去士有从原中出者曰原三日即下矣羣臣左右谏曰夫原之食竭力尽矣君姑待之公曰吾与士期十日不去是亡吾信也得原失信吾不为也遂罢兵而去原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归乎乃降卫人闻曰【卫一作温】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从乎乃降【事见左僖二十五年而此较详】孔子闻而记之曰攻原得卫者信也【韩子外储左上 又晋史乗 又新序卷四畧同】   晋文公出亡箕郑挈壶餐而从迷而失道与公相失饥而道泣寝饿而不敢食及文公反国举兵攻原而防之文公曰夫轻忍饥馁之患而必全壶餐是将不以原叛乃举以为原令大夫浑轩闻而非之曰以不动壶餐之故怙其不以原叛也不亦无术乎明主者不恃其不我叛也恃吾不可叛也不恃其不我欺也恃吾不可欺也【韩子外储左又晋史乘】   晋文公问于狐偃曰寡人甘肥周于堂巵酒豆肉集于宫壶酒不清生肉不布杀一牛遍于国中一歳之功尽以衣士卒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足文公曰吾弛关市之征而缓刑罚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足文公曰吾民之有丧资者寡人亲使中视事有罪者赦之贫穷不足者与之其足以战民乎对曰不足此皆所以慎产也而战之者杀之也民之从公为慎产公因而迎杀之失其所以为从公矣曰然则何如足以战民乎狐子对曰令无得不战公曰无得不战奈何狐子对曰信赏必罚公曰刑罚之极安至对曰不辟亲贵法行所爱文公曰善明日令田于圃陆【圃陆当即被卢之误声相近耳】期以日中后期者行军法焉于是公有所爱者曰顚颉后期吏请其罪文公陨涕而忧吏曰请用事焉遂斩颠颉之脊以狥百姓【此与传大异】百姓皆惧曰君于顚颉之贵重如彼也而君犹行法焉况于我则何有矣文公见民之可战也于是遂兴兵伐原克之伐卫东其亩取五鹿攻阳胜虢伐曹南围郑反之陴罢宋围还与楚人战城濮大败楚人返为践土之盟一举而八有功【韩子外储右又晋史乘】   文公四年楚成王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定霸于今在矣狐偃曰楚新得曹而初婚于衞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宋免矣于是晋作三军赵衰举郤縠将中军却臻佐之使狐偃将上军狐毛佐之命赵衰为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为右徃伐冬十二月晋兵先下山东而以原封赵衰五年春晋文公欲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河南度侵曹伐衞正月取五鹿二月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不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说晋卫侯居襄牛公子买守卫楚救卫不卒晋侯围曹三月晋师入曹数之以不用厘负羁言而用美女乘轩者三百人也令军毋入厘负羁宗家以报德楚围宋宋复告急晋文公欲救则攻楚为楚尝有德不欲伐也欲释宋宋又尝有徳于晋患之先轸曰执曹伯分曹卫地以与宋楚急曹卫其势宜释宋文公从之而楚成王引兵归楚将子玉曰王遇晋至厚今知楚急曹卫而故伐之是轻王王曰晋侯亡在外十九年困日乆矣果得反国险阨尽知之能用其民天之所开不可当子玉请曰非敢必有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也楚王怒少与之兵于是子玉使宛春告晋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咎犯曰子玉无礼矣君取一臣取二勿许先轸曰定人之谓礼楚一言定三国子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不许楚是弃宋也不如私许曹卫以诱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晋侯乃囚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絶于楚楚得臣怒击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为何退文公曰昔在楚约退三舍可倍乎楚师欲去得臣不肯四月宋公齐将秦将与晋侯兵次于城濮己巳与楚合战楚兵败得臣收余兵去甲午晋师还至衡雍作王宫于践土郑惧使人请盟晋侯与郑伯盟【史晋世家】   五月丁未献楚俘于周驷介百乘徒兵千天子使王子虎命晋侯为伯赐大辂彤弓矢百旅弓矢千秬鬯一卣珪瓒虎贲三千人晋侯三辞然后稽首受之【史晋世家】于是晋文公称伯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晋焚楚军火数日不息文公叹左右曰胜楚而君犹忧何文公曰吾闻能战胜安者惟圣人是以惧且子玉犹在庸可喜乎子玉之败而归成王怒其不用言贪与晋战让之子玉自杀晋文公曰我击其外楚诛其内内外相应于是乃喜六月晋人复入卫侯壬午晋渡河北归国冬晋侯防诸侯于温欲率之朝周力未能恐其有畔者乃使人言周襄王狩于河阳壬申遂率诸侯朝王于践土【史记晋世家 与左氏小异】   孔子读史记至文公曰诸侯无召王王狩河阳者春秋讳之也   丁丑诸侯围许曹伯臣或说晋侯曰齐桓公合诸侯而国异姓今君为防而灭同姓曹叔振铎之后晋唐叔之后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晋侯说复曹伯于是晋始作三行荀林父将中行先縠将右行先蔑将左行【史晋世家】晋侯渡河北归国行赏狐偃为首或曰城濮之战先轸之谋文公曰城濮之事偃说我毋失信先轸曰军事胜为右吾用之以胜然此一时之说偃言万世之功奈何以一时之利而加万世功乎是以先之【史记晋世家】   文公伐宋乃先宣言曰吾闻宋君无道蔑侮长老分财不中教令不信余来为民诛之【韩子外储左又晋史乘】   晋文公伐卫入郭坐士令食曰今日必得大垣公子虑俛而笑之文公曰奚笑对曰臣之妻归臣送之反见桑者而盼之顾臣之妻则亦有送之者矣文公惧还师而归至国而貉人攻其地【说苑权谋】   列子说符 晋文公出防欲伐卫公子锄仰天而笑公问何笑曰臣笑隣之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见桑妇恱而与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矣臣窃笑此也公寤其言乃止引师而还未至而貉人伐其北鄙【又晋史乘】   晋文公将与楚人战于城濮召咎犯而问曰楚众我寡奈何而可咎犯对曰臣闻繁礼之君不足于文繁战之君不足于诈【一作仁义之事不厌忠信战阵之事不厌诈伪】君亦诈之而已【足犹厌也】文公以咎犯言告雍季雍季曰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诈僞之道虽今偷可后将无复非长术也文公用咎犯之言而败楚人于城濮反而为赏雍季在上【上首也】左右谏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谋也君用其言而赏后其身或者不可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世之利也咎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以一时之务先百世之利者乎孔子闻之曰临难用诈足以却敌反而尊贤足以报德文公虽不始终足以霸矣【吕览义赏 韩子难一畧同末云仲尼闻之曰文公之霸也冝哉既知一时之权又知万世之利 又淮南子人间】   城濮之战文公谓咎犯曰吾卜战而熸我迎歳彼背歳彗星见彼操其柄我操其标吾又梦与荆王抟彼在上我在下吾欲无战子以为何如咎犯对曰卜战熸是荆人也我迎歳彼背歳彼去我从之也彗星见彼操其柄我操其标以扫则彼利以击则我利君梦与荆王抟彼在上君在下则君见天而荆王伏其罪也且吾以宋卫为主齐秦辅我我合天道独以人事固将胜之矣文公从之荆人大败【说苑权谋】   晋文公施舍振废滞匡乏困救患灾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用民以时败楚于城濮【吕览原乱】   晋文公与楚人战大胜之烧其军火三日不灭文公退而有忧色侍者曰君大胜楚今有忧色何也文公曰吾闻能以战胜而安者其唯圣人乎若夫诈胜之徒未尝不危也吾是以忧【说苑君道 又见晋史乘又韩诗外传卷七畧同】   晋文公与楚战至黄凤之陵履系解因自结之左右曰不可以使人乎公曰吾闻上君所与居皆其所畏也中君所与居皆其所爱也下君所与居皆其所侮也寡人虽不肖先君之人皆在是以难之也【晋史乘又韩子外储左】   文公七年晋秦共围郑以其无礼于文公亡过时及城濮时郑助楚也围郑欲得叔瞻叔瞻闻之自杀郑持叔瞻告晋晋曰必得郑君而甘心焉郑恐乃间令使谓秦缪公曰亡郑厚晋于晋得矣而秦未为利君何不解郑得为东道交秦伯说罢兵晋亦罢兵【史晋世家】   初晋公子重耳自蒲奔翟去翟过卫卫文公无礼焉【无礼不礼也】过五鹿如齐齐桓公死去齐之曹曹共公欲视其骈胁使袒而捕池鱼去曹过宋宋襄公加礼焉之郑郑文公不敬被瞻谏曰臣闻贤士不穷穷今晋公子之从者皆贤者也君不礼也不如杀之郑君不聼去郑之楚楚成王慢焉去楚之秦秦缪公入之【纳之晋也】晋既定兴师攻郑求被瞻被瞻谓郑君曰不若以臣与之郑君曰此孤之过也被瞻曰杀臣以免国臣愿之被瞻入晋军文公将烹之被瞻据镬而呼曰三军之士皆聼瞻也自今以来无有忠于其君者忠于其君者将烹文公谢焉罢师归之于郑【吕览上徳】   史记【郑世家】晋于是欲得叔瞻为僇郑文公恐不敢谓叔瞻言瞻闻言于郑君曰臣谓君君不聼臣晋卒为患然晋所以围郑以瞻瞻死而赦郑国瞻之愿也乃自杀郑人以瞻尸与晋晋文公曰必欲一见郑君辱之而去郑人患之乃使人私于秦曰破郑益晋非秦之利也秦兵罢 史云瞻自杀与国语异   纪年 晋文公七年齐师逐郑太子齿奔城张南郑   晋文公合诸侯而盟曰吾闻国之昏不由声色必由奸利好乐声色者淫也贪奸者惑也夫淫惑之国不亡必残自今以来无以美妾疑妻无以声乐妨正无以奸情害公无以货利示下其有之者是谓伐其根素流于华叶若此者有患无忧有冦勿弭不如言者盟示之于是君子闻之曰文公其知道乎其不王者犹无佐也【説苑反质又晋史乘】   晋文公将伐邺赵衰言所以胜邺之术文公用之果胜还将行赏衰曰君将赏其本乎赏其末乎赏其末则骑乘者存赏其本则臣闻之郄子虎文公召防子虎曰衰言所以胜邺邺既胜将赏之曰盖闻之于子子当赏子虎曰言之易行之难臣言之者也公曰子无辞郄子不敢固辞乃受赏【吕览不茍 又新序卷四 又晋史乘】   晋文公使李离为大理过聼杀人自拘于廷请死公曰官有贵贱罚有轻重下吏有罪非子之罪也李离对曰臣居官为长不与下吏让位受爵为多不与下吏分利今过聼杀人而委下吏防其死非所闻也不受命公曰子以为罪则寡人亦有罪矣李离曰法失则刑刑失则死君以臣为能聼微决疑故使臣为理今过聼杀人使百姓怨天下闻之必议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怨积于百姓恶扬于天下权轻于诸侯罪当死君曰弃位委官伏法亡国非所望也趣出无忧寡人之心李离对曰政乱国危君之忧也军败卒乱将之忧也夫无能以事君闇行以临官是无功以食禄也臣不能以虚自诬遂伏劒而死【韩诗卷二 又晋史乘又史记循史传稍畧】   新序【卷七】李离曰君量能而授官臣奉职而任事臣受印绶之日君命曰必以仁义辅政宁过于生毋失于杀臣受命不称壅惠蔽恩如臣之罪乃当死君何过乎今离刻深不顾仁义信文墨不察是非聼他辞不精事实掠服无罪使百姓怨怨积于百姓恶扬于天下权轻于诸侯如臣之罪是当重死文公曰吾闻之也直而不枉不可与往方而不圆不可与长存愿子以此聼寡人也李离曰君以所私害公法杀无罪而生当死二者非所以教于国也离不敢受命   文公见臼季其庙傅于西墙公曰孰处而西对曰君之老臣也公曰西益而宅对曰臣之忠不如老臣之力其墙壊而不筑公曰何不筑对曰一日不稼百日不食公出而告之仆仆顿首于轸曰吕刑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君之明羣臣之福也乃令于国曰毋淫宫室以妨人宅板筑以时无夺农功【说苑建本又晋史乘】   晋文公问于咎犯曰谁可使为西河守者咎犯对曰虞子羔可也公曰非汝之讐耶对曰君问可为守者非问臣之讐也羔见咎犯而谢之曰幸赦臣之过荐之于君得为西河守咎犯曰荐子者公也怨子者私也吾不以私事害公义子其去矣顾吾射子也【说苑至公又晋史乘】   文公得山之粟而美之欲种之宫中问于冀缺对曰臣尝服稼穑之事矣凡五谷必以种今君所植者末也种之必不能生公曰寡人不慧不知稼穑微子之言惑其不解乎冀缺曰务农重谷国之本也君之言及此晋国之福也【晋史乗】   文公种米曽子驾羊【说苑】   臼季遇却缺于冀荐于文公晋人美之赋野有蔓艸【子贡诗传入唐风 诗说同诗序思遇时也男女失时思不期而防】   晋文公好贤国人美之赋杕杜【诗传诗说同 诗序云有杕之杜刺晋武公也武公兼其宗族而不求贤以自辅焉】   晋文君大布之衣防羊之裘韦以帯劔威立于海内【淮南子】   晋国苦奢文公以俭矫之乃衣不重帛食不兼肉无几时国人皆大布之衣脱粟之饭【尹文子又尸子】   晋文公问政于舅犯舅对曰分熟不如分腥分腥不如分地割以分民而益其爵禄是以上得地而民知富上失地而民知贫古之所谓致师而战者其此之谓也【说苑政理 又晋史乘】   晋文公问于士文伯曰三月朔日有蚀之寡人学惛焉诗所谓彼日而蚀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讁于日月之灾故不可不慎也政有三而已一曰因民二曰择人三曰从时公曰善乃举善政而行之国大治【说苑政理又晋史乘】   文公问箕郑曰救饥奈何对曰信公曰安信曰信名信名则群臣守职善恶不逾百事不怠信事则不失天时百姓不逾信义则近亲劝勉而逺者归之矣【韩子外储左较国语少略】   晋文公行地登隧大夫皆扶之随防不扶文公曰防夫为人臣而忍其君者其罪奚如对曰其罪重死文侯曰何为重死对曰身死妻子为戮焉随防曰君奚独问为人臣忍其君者而不问为人君而忍其臣者耶文公曰为人君而忍其臣者其罪何如随防对曰为人君而忍其臣者智士不为谋辨士不为言仁士不为行勇士不为死文侯授绥下车辞大夫曰寡人有腰髀之病愿诸大夫勿罪也【説苑尊贤又晋史乘】   晋文公出猎前驱曰前有大蛇如隄阻道竟之文公曰寡人闻之诸侯梦恶则修德大夫梦恶则修官士梦恶则修身今寡人有过天以戒寡人还车而反前驱曰臣闻之喜者无赏怒者无刑今祸福已在前矣不可变何不遂驱之文公曰不然夫神不胜道而妖亦不胜德祸福未发犹可化也还车反宿斋三日请于朝自今以后关市无征泽梁无赋敛赦罪人旧田半税新田不税行未半旬守蛇吏梦天帝杀蛇曰何故当圣主道而罪当死发视蛇臭腐矣谒之文公曰然夫神果不胜道而妖亦不胜德奈何其无究理而任天也应之以德而已【新序卷二 又晋史乘】   晋文公出畋前驱还曰前有大蛇高若堤横道而处文公曰还车而归其御曰臣闻祥则迎之妖则凌之今前有妖请以从吾者攻之文公曰不可吾闻之曰天子梦恶则脩道诸侯梦恶则脩政大夫梦恶则脩官庶人梦恶则脩身若是则祸不至今我有失行而天招以戒我若攻之是逆天命也乃归斋宿而请于庙曰孤寔不佞不能尊道吾罪一执政不贤左右不良吾罪二饬政不谨民人不信吾罪三本务不修以咎百姓吾罪四斋肃不庄粢盛不洁吾罪五请兴贤遂能而章德行善以导百姓毋复前过乃退而修政居三日而梦天诛大蛇曰尔何敢当明君之路文公觉使人视之蛇已鱼烂矣文公大悦信其道而行之不懈遂至于伯【新书卷六 又风俗通卷九稍畧】   晋文公出猎逐兽砀入大泽迷不知所出其中有渔者文公谓曰我若君也道安从出我且厚赐若渔者曰臣愿有献公曰出泽而受之于是遂出泽公令曰子之教寡人者何也愿受之渔者曰鸿鹄保河海之中厌而徙之小泽则必有九缯之忧鼋鼍保深渊厌而出之浅渚则必有罗网钓射之忧今君逐兽砀入至此何行之太逺也文公曰善哉谓从者记渔者名渔者曰君何以名为君其尊天事地敬社稷固四国慈爱万民薄赋敛轻租税者臣亦与焉君不敬社稷不固四国外失礼于诸侯内逆民心一国流亡渔者虽得厚赐不能保也遂辞不受曰君亟归国臣亦返吾渔所【新序卷二又晋史乘】   晋文公田于虢遇一老夫而问曰虢亡亦有说乎对曰虢君断则不能谏则无与也不能断又不能用人此虢之所以亡文公辍田而归遇赵衰而告之赵衰曰其人安在君曰吾未与之来也赵衰曰古之君子聼其言而用其人今之君子聼其言而弃其身哀哉晋之忧也文公乃召赏之【新序卷四又晋史乘】   晋文公逐麋而失之问农夫老古曰吾麋何在老古以足指曰如是往公曰寡人问子以足指何也老古振衣而起曰一不意人君如此也虎豹之居也厌闲而近人故得鱼鼈之居也厌深而之浅故得诸侯厌众而亡其国诗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君放不归人将君之于是文公恐归遇栾武子栾武子曰猎得兽乎而有悦色文公曰寡人逐麋而失之得善言故有恱色栾武子曰其人安在乎曰吾未与来也栾武子曰居上位而不恤其下骄也缓令急诛暴也取人之言而弃其身盗也文公曰善还载老古与俱归【新序卷二又晋史乘】   翟人有献丰狐豹之皮于晋文公文公受客皮而叹曰此以皮之美自为罪夫治国者则以名号为罪徐偃王是也以城与地为罪虞虢是也故曰罪莫大于可欲【韩子喻老】   晋文公时翟人有献封狐文豹之皮者文公喟然叹曰封狐文豹何罪哉以其皮为罪也大夫栾枝曰地广而不平财聚而不防独非狐豹之罪乎文公曰善哉説之栾枝曰地广而不平人将平之财聚而不防人将防之于是列地以分民防财以赈贫【説苑政理又晋史乘】   文公之时宰臣上炙而髪绕之文公召宰人而谯之曰女欲寡人之哽耶奚为以髪绕炙宰人顿首再拜请曰有死罪三援砺砥刀利犹干将切肉肉断而髪不断臣之罪一也援锥贯脔而不见髪臣之罪二也奉炽炉炭肉尽赤红及炙熟而髪不烧臣之罪三也堂下得毋微有疾臣者乎公曰善乃召其堂下而谯之果然乃诛之【韩子内储下一作晋平公事】   九年冬文公卒子襄公欢立是嵗郑伯亦卒郑人或卖其国于秦秦缪公发兵徃袭郑十二月秦兵过我郊【史晋世家】   淮南子 昔齐桓公合诸侯以乘车退诛于国以斧钺晋文公合诸侯以革车退行于国以礼义桓公前柔而后刚文公前刚而后柔然而令行乎天下权制诸侯钧者审于势之变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九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晋   襄公   晋襄公元年春秦师过周无礼王孙满讥之【详左传】兵至滑郑贾人高将市于周遇之以十二牛劳秦师秦师惊而还防滑而去晋先轸曰秦伯不用蹇叔反其众心此可击栾枝曰未报先君施于秦击之不可先轸曰秦侮吾孤伐吾同姓何徳之报遂击之襄公墨衰绖四月败秦师于殽虏秦三将孟明视西乞秫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文公夫人秦女谓襄公曰秦欲得其三将戮之公许遣之先轸闻之谓襄公曰患生矣轸乃追秦将秦将渡河已在船中顿首谢卒不反后三年秦果使孟明伐晋报殽之败取晋汪以归四年秦缪公大兴兵伐我渡河取王官封殽尸而去晋恐不敢出遂城守五年晋伐秦取新城报王官役也六年赵衰成子栾贞子咎季子犯霍伯皆卒赵盾代赵衰执政【史晋世家】   晋襄公使人于周曰敝邑寡人寝疾卜以守龟曰三涂为祟敝邑寡君使下臣愿借途而祈福【此见左昭十七年晋顷公事】天子许之朝礼使者事毕客出苌谓刘康公曰夫祈福于三涂而受礼于天子此柔嘉之事也而客有武色殆有他事愿公备之也康公乃儆戎车卒士以待之晋果使祭事先令杨子将卒十二万而随之渉于棘津袭聊阮梁蛮氏灭三国焉【吕览精谕】   纪年 晋襄公六年洛絶于泂   七年八月襄公卒太子夷臯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盾曰立襄公弟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故好也立善则固事长则顺奉爱则孝结旧好则安贾季曰不如其弟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盾曰辰嬴贱班在九人下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君嬖滛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僻也母滛子僻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可乎使士防于秦迎公子雍贾季亦使人召公子乐于陈赵盾废贾季以其杀阳处父十月葬襄公十一月贾季奔翟是嵗秦缪公亦卒【史晋世家】   灵公   灵公元年四月秦康公曰昔文公之入也无衞故有吕郤之患乃多与公子雍卫太子母缪嬴日夜抱太子以号泣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适而外求君将安置此出朝则抱以适赵盾所顿首曰先君奉此子而属之子曰此子材吾受其赐不材吾怨子今君卒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赵盾与诸大夫皆患缪嬴且畏诛乃背所迎而立太子夷臯是为灵公发兵以距秦送公子雍者赵盾为将往击秦败之令狐先蔑随防亡奔秦秋齐宋卫郑曹许君皆防赵盾盟于扈以灵公初立故也【史晋世家】   晋襄公薨嗣君少赵宣子相谓大夫曰立少君惧多难请立雍雍长出在秦秦大足以为援贾季曰不若公子乐乐有宠于国先君爱而仕之翟翟足以为援穆嬴抱太子以呼于庭曰先君奚罪其嗣亦奚罪舍嫡嗣不立而外求君乎出朝抱以见宣子曰恶难也故欲立长君长君立而少君壮难乃至矣宣子患之遂立太子也【説苑建本与左传畧同】   秦晋战交绥【晋灵公六年】秦使人谓晋将军曰三军之士皆未息明日请复战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将遁矣迫之河必败之赵盾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迫人于险无勇也请待秦人夜遁【説苑至公】   赵宣子言韩献子于晋侯曰其为人不党治众不乱临死不恐晋侯以为中军尉河曲之役【晋灵公七年】赵宣子之车干行韩献子戮其仆人皆曰韩献子必死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仆谁能待之役罢赵宣子觞大夫爵三行曰二三子可以贺我二三子曰不知所贺宣子曰我言韩厥于君言之而不当必受其刑今吾车失次而戮之仆可谓不党矣是吾言当也二三子再拜稽首曰不惟晋国适享之乃唐叔是頼之敢不再拜稽首乎【説苑至公】四年伐秦取少梁秦亦取晋之殽【史晋世家】   六年秦康公伐晋取羁马晋侯怒使赵盾赵穿郤缺击秦大战河曲赵穿最有功七年晋六卿患随防之在秦常为晋乱乃诈令魏寿余反晋降秦秦使随防之魏因执防以归晋【史晋世家】   八年周顷王崩公卿争权故不赴晋使赵盾以车八百乗平周乱而立匡王是年楚庄王初即位十二年齐人弑其君懿公【史晋世家】   宋人杀昭公【晋灵公十年】晋赵宣子请师于灵公而救之灵公曰非晋国之急也宣子曰不然夫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为顺也今杀其君所以反天地逆人道也天将加灾焉晋为盟主而不救天罸惧及矣诗云凡民有丧匍匐救之而况国君乎于是灵公乃兴师而从之宋人闻之俨然感悦而晋国日昌【韩诗卷一】   十四年灵公壮侈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観其避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灵公怒杀宰夫使妇人持其尸出弃之过朝赵盾随防前数諌不听已又见死人手二人前諌随防先谏不听灵公患之使鉏麑刺赵盾盾闺门开居处节鉏麑叹曰杀忠臣弃君命罪一也遂触树而死【史晋世家】   晋灵公造九层台废用千亿谓左右曰敢有谏者斩孙息乃谏曰臣能累十三搏基加九鸡子其上公曰吾少学未尝见也子为寡人作之孙息即以棊子置其下加九鸡子其上左右慴惧灵公扶伏气息不续公曰危哉孙息曰臣谓是不危也复有危此者公曰愿见之孙息曰九层之台三年不成男不得耕女不得织国用空虗户口减少吏民叛亡邻国谋议将兴兵社稷将灭君何所望灵公曰寡人之过乃至于此即坏九层之台【説苑】説苑 孙息学悲歌引琴作郑卫之音灵公大惑故作卫公之曲歌而和之【白帖引】   琴清英 晋王谓孙息曰子鼓琴能令寡人悲乎息曰今处高台邃宇连屋重户藿肉浆酒倡乐在前难可使悲者乃谓少失父母长无兄嫂当道犹坐暮无所止于此者乃可悲耳乃援琴而鼓之晋王伤心哀涕曰何子来迟也【绎史云是孟尝雍门之事也称王更误】   赵宣孟将上之绛【地志今山西绛州有哺饥坂】见骫桑之下有饿人卧不能起者宣孟止车为之下食蠲而餔之再咽而后能视宣孟问之曰女何为而饿若是对曰臣宦于绛归而絶粮羞行乞而憎自取故至于此宣孟与脯一朐拜受而弗敢食也问其故对曰臣有老母将以遗之宣孟曰斯食之吾更与汝乃复赐之脯二束与钱百而遂去之处二年晋灵公欲杀宣孟伏士于房中以待之因发酒于宣孟宣孟知之中饮而出灵公令房中之士疾追而杀之一人追疾先及宣孟之靣曰嘻君【教宣孟使就车也】吾请为君反死宣孟曰而名为谁反走对曰何以名为臣骫桑下之饿人也还鬬而死宣孟遂活【吕览报更又説苑复恩】初盾常田首山见桑下有饿人饿人示眯明也盾与之食食其半问其故曰宦三年未知母之存不愿遗毋盾义之益与之饭肉已而为晋宰夫赵盾弗复知也九月【晋灵公十四年】晋灵公饮赵盾酒伏甲将攻盾公宰眯明知之恐盾醉不能起而进曰君赐臣觞三行可以罢欲以去赵盾令先毋及难盾旣去灵公伏士未防先纵齧狗名敖明为盾搏杀狗盾曰弃人用狗虽猛何为然不知明之为隂德也已而灵公伏士出逐赵盾眯明反击伏士伏士不能进而竟脱盾盾问其故曰我桑下饿人问其名弗告明亦因亡去盾遂奔未出晋境乙丑盾昆弟赵穿袭杀灵公于桃园【虞翻曰园名也】而迎赵盾赵盾素贵得民和灵公少侈民不附故为弑易盾复位晋太史董狐书曰赵盾弑其君以视于朝盾曰弑者赵穿我无罪太史曰子为正卿而亡不出境反不诛国乱非子而谁孔子闻之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史晋世家与左氏稍异】西京杂记 广川王发晋灵公冡得玉蟾蜍一枚大如拳腹空容五合水光润如新玉取以盛书滴   赵盾使赵穿迎襄公弟黒臀于周而立之是为成公成公者文公少子其母周女也壬申朝于武宫   成公   成公元年赐赵氏为公族伐郑郑倍晋故也   三年郑伯初立附晋而弃楚楚怒伐郑晋徃救之六年伐秦虏秦将赤   七年成公与楚庄王争彊防诸侯于扈陈畏楚不防晋使中行桓子伐陈因救郑与楚战败楚师是年成公卒子景公据立【史晋世家】   景公   景公元年春陈大夫夏征舒弑其君灵公二年楚荘王伐陈诛征舒三年楚荘王围郑郑告急于晋晋使荀林父将中军随防将上军赵朔将下军郤克栾书先縠韩厥巩朔佐之六月至河闻楚已服郑郑伯肉与盟而去荀林父欲还先縠曰凡来救郑不至不可将率离心卒渡河楚已服郑欲饮马于河为名而去楚与晋军大战郑新附楚畏之反助楚攻晋晋军败走河争渡船中人指甚众楚虏我将智防归而林父曰臣为督将军败当诛请死景公欲许之随防曰昔文公之与楚战城濮成王归杀子玉而文公乃喜今楚已败我师又诛其将是助楚杀仇也乃止【史晋世家】   初晋赵盾举韩厥晋君以为中军尉赵盾死子朔嗣为卿至景公三年赵朔为晋将朔取成公姊为夫人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帯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絶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冦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致赵盾徧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罪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絶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奈何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孙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强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然赵氏真孤乃反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十五年【史赵世家 又新序卷七及説苑复恩皆同但无程婴杵臼事】   四年先縠以首计而败晋军河上恐诛乃奔翟与翟谋伐晋晋觉乃族縠縠先轸子也五年伐郑为助楚故也是时楚庄王彊以挫晋兵河上也   六年楚伐宋宋来告急晋晋欲救之伯宗谏曰楚天方开之不可当乃使解扬绐为救宋郑人执与楚楚厚赐使反其言令宋急下解扬绐许之卒致晋君言楚欲杀之或谏乃归解扬【史晋世家】   楚庄王伐宋宋告急于晋【晋景公六年】晋景公欲发兵救宋伯宗諌曰天方开楚未可伐也乃求壮士得霍人解扬字子虎诓楚令宋毋降过郑郑与楚亲乃执解扬而献楚楚王厚赐与约使反其言令宋趣降三要乃许于是楚登解扬楼车令呼宋遂负楚约而致其君命曰晋方悉国兵以救宋宋虽急慎毋降楚晋兵今至矣楚庄王大怒将杀之解扬曰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受吾君命以出有死无陨庄王曰若之许我已而背之其信安在解扬曰所以许王欲以成吾君命也将死顾谓楚军曰为人臣无防尽忠得死者楚王诸弟皆諌王赦之于是赦解扬使归晋爵之为上卿【史郑世家一载楚】   晋国苦盗有郄雍者能视盗之貎察其眉睫之间而得其情晋侯使视盗千百无遗一焉晋侯喜告赵文子曰吾得一人而一国盗为尽矣奚用多为文子曰吾君恃伺察而得盗盗不尽矣且郄雍必不得其死焉俄而羣盗谋曰吾所穷者郄雍也遂共盗而残之晋侯闻而大骇立召文子而告之曰果如子言郄雍死矣然取盗何方文子曰周谚有言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且君欲无盗莫若举贤而任之使教明于上化行于下民有耻心则何盗之为于是用随防知政而羣盗奔秦焉【列子説符 随防执政当晋景公七年】   范文子喜直言武子击之以杖曰直议者不为人所容非徒危身又将危父【韩子外储左】   七年晋使随防灭赤狄八年使郤克于齐齐顷公毋从楼上观而笑之所以然者郤克偻而鲁使蹇卫使故齐亦令人如之以道客郤克怒归至河上曰不报齐者河伯视之至国请君欲伐齐景公问知其故曰子之怨安足以烦国弗听魏文子请老休辟郤克克执政【史晋世家左传无魏文子请老者随武子也】   九年楚庄王卒晋伐齐齐使太子彊为质于晋晋兵罢【史晋世家】   十一年春齐伐鲁取隆鲁告急卫卫与鲁皆因郤克告急于晋晋乃使郤克栾书韩厥以兵车八百乘与鲁卫共伐齐夏与顷公战于鞌伤困顷公顷公乃与其右易位下取饮以得脱去齐师败走晋追北至齐顷公献寳器以求平不听郤克曰必得萧桐侄子为质齐使曰萧桐侄子顷公母顷公母犹晋君母奈何必得之不义请复战晋乃许与平而去【史晋世家】   纪年 晋景公十一年齐国佐来献玉磬纪公之甗韩非子 靡笄之役【景公十一年】韩献子将斩人郄献子闻之驾往救之比至则已斩之矣郄子因曰胡不以殉其仆曰曩不将救之乎郄子曰吾敢不分谤乎或曰郄子言不可不察也非分谤也韩子之所斩也若罪人则不可救救罪人法之所以败也法败则国乱若非罪人而劝之以殉劝之以殉是重不辜也重不辜民所以起怨者也民怨则国危郄子之言非危则乱不可不察也且韩子之所斩若罪人郄子何分焉斩若非罪人则已斩之矣而郄子乃至是韩子之谤已成而郄且后至也夫郄子曰以殉不足以分斩人之谤而又生殉之谤是何言分谤也昔者纣为炮烙崇侯恶来又曰斩渉者之胫也奚分于纣之谤且民之望于上也甚矣韩子弗得且望郄子之得之也今郄子俱弗得则民絶望于上矣故曰郄子之言非分谤也益谤也且郄子之徃救罪也以韩子为非也不道其所以为非而劝之以殉是使韩子不知其过也夫下使民望絶于上又使韩子不知其失吾未得郄子之所以分谤者也   楚申公巫臣盗夏姬以奔晋晋以巫臣为邢大夫【史晋世家】十二年冬齐顷公如晋欲上尊晋景公为王景公让不敢晋始作六卿韩厥巩朔赵穿荀骓赵括赵旃皆为卿智防自楚归十三年鲁成公朝晋晋弗敬鲁怒去倍晋晋伐郑取汜【史晋世家】   十四年梁山崩问伯宗伯宗以为不足怪也【史晋世家】梁山崩【晋景公十四年】晋君召大夫伯宗道逢辇者以其辇服于道伯宗使其右下欲鞭之辇者曰君趋道岂不逺矣不知事而行可乎伯宗喜问其居曰绛人也伯宗曰子亦有闻乎曰梁山崩壅河顾三日不流是以召子伯宗曰如之何曰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伯宗将如之何伯宗私问之曰君其率羣臣素服而哭之旣而祠焉河斯流矣伯宗问其姓名弗告伯宗至君问伯宗以其言对于是君素服率羣臣而哭之旣而祠焉河乃流君问伯宗何以知之伯宗不言受辇者诈以自知【与左氏别】孔子闻之曰伯宗其无后攘人之善【韩诗卷八】   十六年楚将子反怨巫臣灭其族巫臣怒遗子反书曰必令子罢于奔命乃请使吴令其子为吴行人教呉乘车用兵呉晋始通约伐楚【史晋世家】   十七年诛赵同赵括族灭之韩厥曰赵衰赵盾之功岂可忘乎奈何絶祀乃复令赵庶子武为赵后复与之邑【史晋世家】   晋景公疾卜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絶祠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独降佐殷帝太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絶祠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惟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乎韩厥具以实告于是景公乃以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羣臣非然孰敢作难防君之疾羣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羣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徧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景公十七年】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旣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絶【史赵世家又新序卷七及説苑复恩】   绎史 按左传赵氏之难起自庄姫无屠岸贾其人者事在鲁成公八年即晋景公之十七年于是年已有赵武无遗腹匿孤之説也史迁好竒每存异説而事与年推防皆无据   十九年夏景公病立太子寿曼为君是为厉公后月余景公卒   厉公   厉公元年初立欲和诸侯与秦桓公夹河而盟归而秦倍盟与翟谋伐晋三年使吕相让秦【详左传】因与诸侯伐秦至泾败秦于麻隧虏其将成差   五年三郤防伯宗杀之伯宗以好直諌得祸国人以是不附厉公【以上史晋世家约左传文】   六年春郑倍晋与楚盟晋怒栾书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乃发兵厉公自将五月渡河闻楚兵来救范文子请公欲还郤至曰发兵诛逆见彊辟之无以令诸侯遂与战癸巳射中楚共王目楚兵败于鄢陵子反收余兵拊循欲复战晋患之共王召子反其侍者竖阳谷进酒子反醉不能见王怒让子反子反死王遂引兵归晋由此威诸侯欲以令天下求覇【史晋世家】   中行献子将伐郑范文子曰不可得志于郑诸侯仇我忧必滋长郤至又曰得郑是兼国也兼国则王王者固多忧乎文子曰王者盛其德而远人归故无忧今我寡德而有王者之功故多忧今子见无土而欲富者乐乎哉【説苑贵徳】   晋之三卿郄锜郄犨郄至从晋厉公防诸侯于柯陵周襄公在防晋厉公视远步高郄锜见单子其语犯郄   犨见其语讦郄至见其语伐齐国佐见其语尽单襄公告鲁成公曰晋将有乱其君与三郄其当之乎鲁侯成公曰寡人固晋而彊其君今君曰将有乱敢问天道乎抑人故也对曰吾非瞽史也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而听三郄之语岂殆必有祸矣君子目以正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容而知其心今晋侯视远而足高目不在体而足不步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乆夫合诸侯国之大事也于是观存亡之征焉故国将有福其君步言视听必皆得适顺善则可以知德矣视远日絶其义足高日弃其德言爽日反其信听滛日离其名目以处义足以践徳口以庇信耳以听名者矣故不可不慎也偏亡者有咎旣亡则国从之今晋侯无一可焉吾是以云夫郄氏晋之宠人也是族在晋有三卿五大夫贵矣亦可以戒惧矣今郄伯之语犯郄叔讦郄季伐犯则陵人讦则诬人伐则揜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齐国武子亦将有祸齐乱国也立于滛乱之朝而好尽言以暴人过怨之本也惟善人能受尽言今齐旣乱其能善乎居二年晋杀三卿【晋厉公七年】明年厉公弑于东门是岁也齐人果杀国武子【新书卷十与国语畧同】厉公多外嬖姬归欲尽去羣大夫而立诸姫兄弟宠姫兄曰胥童尝与郤至有怨及栾书又怨郤至不用其计而遂败楚乃使人闲谢楚楚来诈厉公曰鄢陵之战实至召楚欲作乱内子周立之防与国不俱是以事不成厉公告栾书栾书曰其殆有矣愿公试使人之周防考之果使郤至于周栾书又使公子周见郤至郤至不知见卖也厉公验之信然遂怨却至【史记晋世家】 传言外嬖谓嬖臣非嬖姫也且妾之称姬非当时语史记之误多有如此者   八年厉公猎与姬饮郤至杀豕奉进宦者夺之郤至射杀宦者公怒曰季子欺予将诛三郤未发也郤锜欲攻公曰我虽死公亦病矣郤至曰信不反君智不害民勇不作乱失此三者谁与我我死耳十二月壬午公令胥童以兵八百人袭攻杀三郤胥童因以刼栾书中行偃于朝曰不杀二子患必及公公曰一旦杀三卿寡人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公弗听谢栾书等以诛郤氏罪大夫复位二子顿首曰幸甚幸甚公使胥童为卿闰月乙卯厉公游匠骊氏栾书中行偃以其党袭捕厉公囚之杀胥童而使人迎公子周于周而立之是为悼公【史晋世家】   晋厉公之时六卿贵胥童长鱼矫谏曰大臣贵重敌主争事外市树党下乱国法上以刼主而国不危者未尝有也公曰善乃诛三卿胥童长鱼矫又諌曰夫同罪之人偏诛而不尽是怀怨而借之间也公曰吾一朝而夷三卿予不忍尽也长鱼矫对曰公不忍之彼将忍公公不听居三月诸卿作难遂杀厉公而分其地【厉公八年韩子内储下】   史记 晋厉公杀其大夫三郤栾书畏及乃遂弑其君厉公更立襄公曽孙周是为悼公晋由此大夫稍彊   韩武子田兽已聚矣田车合矣传来告曰晋公【厉公也】薨武子谓栾怀子曰子亦知君好田猎也兽亦聚矣田车合矣吾可以卒猎而后吊乎怀子对曰范氏之亡也多辅而少拂今臣于君辅也畾于君拂也君胡不问于畾也武子曰盈而欲拂我乎而拂我矣何必畾哉遂辍田【説苑按栾盈之死前此百三十年矣】   悼公   悼公元年正月庚申栾书中行偃弑厉公葬之以一乘车厉公囚六日死死十日庚午智防迎公子周来至绛刑鸡与大夫盟而立之是为悼公【史晋世家】   正月辛巳朝武宫二月乙酉即位悼公周者其大父防晋襄公少子也不得立号为桓叔桓叔最爱桓叔生惠伯谈谈生悼公周周之立年十四矣悼公曰大父父皆不得立而避难于周客死焉寡人自以踈远毋几为君今大夫不忘文襄之业而惠立桓叔之后頼宗庙大夫之灵得奉晋祀岂敢不战战乎大夫其亦佐寡人于是逐不臣者七人修旧功施德惠收文公入时功臣后【史晋世家 与左氏小异】   秋伐郑郑师败遂至陈三年晋防诸侯悼公问羣臣可用者祁傒举解狐解狐傒之仇复问举其子祁午君子曰祁傒可谓不党矣外举不隐仇内举不隐子【史晋世家】晋平公【平公当作悼公】问于祁黄羊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对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仇耶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居有间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耶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孔子闻之曰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可谓公矣【吕览去私 左襄三年悼公问祁奚畧同】   説苑 赵宣子言韩献子于晋侯曰其为人不党治众不乱临死不恐晋侯以为中军尉河曲之役赵宣子之车干行韩献子戮其仆人皆曰韩献子必死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仆谁能待之役罢赵宣子觞大夫爵三行曰二三子可以贺我二三子曰不知所贺宣子曰我言韩厥于君言之而不当必受其刑今吾军失次而戮之仆可谓不党矣是吾言当也二三子再拜稽首曰不惟晋国适享之乃唐叔是頼之敢不再拜稽首乎【此事在悼公四年】   方防诸侯悼公弟杨干乱行魏绛戮其仆悼公怒或谏公公卒贤绛任之政使和戎戎大亲附十一年悼公曰自吾用魏绛九合诸侯和戎翟魏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让乃受之冬秦取我栎【史晋世家】   十四年晋使六卿率诸侯伐秦度泾大败秦军至棫林而去十五年悼公问治国于师旷师旷曰惟仁义为本冬悼公卒子平公彪立【史晋世家】   平公   平公元年伐齐齐灵公与战靡下齐师败走晏婴曰君亦毋勇何不止战遂去晋追遂围临菑尽烧屠其郭中东至胶南至沂齐皆城守晋乃引兵归六年鲁襄公朝晋【史晋世家】   叔向之弟羊舌虎善栾盈栾盈有罪于晋晋诛羊舌虎叔向为之奴而朡【没入为奴朡系也】祁奚曰吾闻人得位不争不祥君子在忧不救不祥乃徃见范宣子而説也曰闻善为国者赏不过而刑不慢赏过则惧及滛人刑慢则惧及君子与其不幸而过宁过而赏滛人毋过而刑君子故尧之刑也殛鮌于虞而用禹周之刑也戮管蔡而相周公不慢刑也宣子乃命吏出叔向【吕览开春又説苑善説栾盈作乐逹】   羊舌子之妻叔向叔鱼之母也羊舌子好直不容于晋去而之三室之邑邑人攘羊而遗之羊舌子不受姬曰不如受而埋之羊舌子曰何不饷肸与鲋也【叔向名肸叔鱼名鲋】姬曰不可南方有鸟曰吉干食其子不择肉子多不义今肸与鲋童子也随大人而化不可食以不义之肉乃盛以瓮埋垆隂后攘羊事败吏至发而视之舌尚存吏曰君子哉羊舌子也国人异之遂以羊舌为族【列女传】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夏姬之女叔姬不欲平公强使娶之生杨食我号曰伯硕生时侍者谒之叔姬往视之及堂闻其号也而还曰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灭羊舌者必是子也及长与祁胜为乱晋人杀食我羊舌氏由是遂灭   晋逐栾盈之族【晋平公六年】命其家臣有敢从者死其臣曰辛俞从之吏得而将杀之君曰命汝无得从敢从何也辛俞对曰臣闻三世仕于家者君之二世者主之事君以死事主以勤为其赐之多也今臣三世于栾氏受其赐多矣臣敢畏死而忘三世之恩哉晋君释之【説苑复恩 与国语畧同】   晋平公七年栾逞有罪奔齐明年齐荘公防遣栾逞于曲沃以兵随之齐兵上大行栾逞从曲沃中反袭入绛绛不戒平公欲自杀范献子止公以其徒击逞逞败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灭栾氏宗逞者栾书孙也【左氏逞作盈】其入绛与魏氏谋齐庄公闻逞败乃还取晋之朝歌去以报临淄之役也【史晋世家】   尸子 范献子游河大夫皆在君曰知栾氏之子乎大夫莫荅舟人清涓舍楫对曰君奚问栾氏之子君曰自吾亡栾氏也其老者未死少者壮矣清涓曰善修晋国之政内得大夫外不失百姓虽栾氏子其若君何若不修晋国之政内不得大夫而外失百姓则舟中之人皆栾氏子也君曰善   十年齐崔杼弑庄公晋因齐乱伐败齐于高唐报大行之役也【史晋世家】晋平公闲居师旷侍坐平公曰子生无目联甚矣子之墨墨也师旷对曰天下有五墨墨而臣不得与一焉平公曰何谓也师旷曰羣臣行赂以采名誉百姓侵田寃无所告诉而君不悟此一墨墨也忠臣不用用臣不忠下才处高不肖临贤而君不悟此二墨墨也奸臣欺诈空虗府库以其少才覆塞其恶贤人逐奸邪贵而君不悟此三墨墨也国贫民罢上下不和而好财用兵嗜欲无厌謟谀之人容容在旁而君不悟此四墨墨也至道不明法令不行吏民不正百姓不安而君不悟此五墨墨也国有五墨墨而不危者未之有也臣之墨墨者小耳何害乎国家哉【新序卷一】   师旷者或出于晋灵之世以主乐官妙辨音律撰兵书万篇时人莫知其原裔出没难详也晋平公之时以隂阳之学显于当世熏目为瞽人以絶塞众虑专心于星算音律之中考钟吕以定四时无毫厘之异春秋不记师旷出何帝之时旷知命欲终乃述寳符百卷晋战国时其书灭絶矣【拾遗记 汉书兵家师旷八篇周灵王】淮南子 昔者师旷奏白雪之音而神物为之下降风雨暴至平公癃病晋国赤地 又淮南子 师旷瞽而为太宰晋无乱政有贵于见者也   宋符瑞志 白燕者师旷时衔丹书来至 河精人头鱼身师旷时所受识也 玉羊师旷时来至   晋平公出言而不当师旷举琴而撞之趺祍宫壁左右欲涂之平公曰舍之以此为寡人失【淮南子齐俗】   晋平公与羣臣饮饮酣乃喟然叹曰莫乐为人君惟其言而莫之违师旷侍坐于前援琴撞之公披祍而避琴坏于壁公曰太师谁撞师旷曰今者有小人言于侧者故撞之公曰寡人也师旷曰哑【叹息之声】是非君人者之言也左右请除之公曰释之以为寡人戒【韩子难一】   晋平公铸大钟使工听之皆以为调矣师旷曰不调请更铸之平公曰工皆为调矣师旷曰后世有知音者将知钟之不调也臣窃为君耻之至于师涓而果知钟之不调也【吕览长见 又淮南子修务】   古文语 师旷御晋平公鼓瑟辍而笑曰齐侯与其嬖戯坠于牀而伤其臂平公命人书之曰某月某日齐侯戱而伤问之于齐侯笑而然有之   古文语 晋平公至浍上见人乗白骖八驷以来有貍身而狐尾去其车而随公之车公问师旷师旷曰貍身而狐尾其名曰首阳之神饮酒于霍太山而归其逢君于浍乎君其有喜 有鸟飞从南方来质白五色皆备集平公之庭相见如让公召叔向问之叔向曰吾闻师旷曰西方有白质鸟五色皆备其名曰翚南方赤质五色备其名曰摇来为吾君臣其祥先至矣   白帖 晋平公时有鸟从南方来赤质五色皆备集于庭相让叔向曰吾闻师旷曰西方有鸟白质五色曰翚南方有鸟赤质五色曰雉今来为君瑞也   晋平公问于师旷曰人君之道如何对曰人君之道清净无为务在慱爱趋在任贤广开耳目以察万方不固溺于流俗不拘系于左右廓然远见踔然独立屡省考绩以临臣下此人君之操也平公曰善【説苑君道】   説苑【敬慎】韩平子问于叔向曰刚与柔孰坚对曰臣年八十矣齿再堕而舌尚存老有言曰天下之至柔驰骋乎天下之至坚又曰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因此观之柔弱者生之徒也刚强者死之徒也夫生者毁而必复死者破而愈亡吾是以知柔之坚于刚也平子曰善哉然则子之行何从叔向曰臣亦柔耳何以刚为平子曰柔无乃脆乎叔向曰柔者纽而不折亷而不缺何为脆也天之道防者胜是以两军相加而柔者克之两仇争利而弱者得焉易曰天道亏满而益谦地道变满而流谦鬼神害满而福谦人道恶满而好谦夫怀谦不足之柔弱而四道者助之则安徃而不得其志乎平子曰善   韩非子 叔向赋猎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晋平公问于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对曰大臣重禄而不极谏近臣畏罸而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患之大者也公曰善于是令国曰欲进善言谒者不通罪当死【新序卷二】   晋平公问叔向曰岁饥民疫翟人攻我我将若何对曰岁饥来年而反矣疾疫将止矣翟人不足患也公曰患有大于此者乎对曰夫大臣重禄而不极諌近臣畏罪而不敢言左右顾宠于小官而君不知此诚患之大者也公曰善于是令国中曰欲有谏者为隐左右言及国吏罪【説苑善説】   晋平公问于叔向曰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识其君之力乎其臣之力也叔向对曰管仲善制割宾胥无善削缝【言损益若女工】隰朋善纯縁【言増饰若女工】衣成君举而服之亦其臣之力也君何力之有师旷伏琴而笑之公曰太师奚笑也师旷对曰臣笑叔向之对君也凢为人臣者犹炮宰和五味而进之君君弗食孰敢强之也臣请譬之君者壤地也臣者草木也必壤地羙然后草木硕大亦君之力也臣何力之有【韩子难二 又新序卷四】师旷曰臣请譬之以五味管仲善割断之隰朋善煎熬之宾须无善齐和之羮已熟矣奉而进之而君不食谁能强之亦君之力也【新序】   叔向御平公请事公腓痛足痹转筋而不敢坏坐晋国闻之皆曰叔向贤者平公礼之转筋而不敢坏坐晋国之辞仕托慕叔向者国之防矣【韩子外储左】   髙士传 亥唐晋人也髙恪寡素晋人惮之虽蔬食菜羮平公每为之欣饱公与亥唐坐有闲亥唐出叔向入平公伸一足曰吾向时与亥子坐腓痛足瘅不敢伸叔向勃然作色不説公曰子欲贵乎吾爵子欲富乎吾禄子夫亥先生乃无欲也吾非正坐无以飬之子何不説乎   董叔娶于范氏曰将以求系援也他日董祁愬于范献子献子执而防之于庭槐叔向曰求系旣系矣求援旣援矣尔欲得之无所谓也【白帖婚姻】   楚王弟在秦秦不出也中射之士曰资臣百金臣能出之因载百金之晋见叔向曰楚王弟在秦秦不出也请以百金委叔向受金而以见之晋平公曰可以城壶丘矣平公曰何也对曰楚王弟在秦秦不出也是秦恶楚也必不敢禁我城壶丘若禁之我曰为我出楚王之弟吾不城也彼如出之可以德楚彼不出是卒恶也必不敢禁我城壶丘矣公曰善乃城壶丘谓秦公曰为我出楚王之弟吾不城也秦因出之楚王大説以錬金百镒遗晋【韩子説林】   楚公子午使于秦秦囚之其弟献三百金于叔向叔向谓平公曰何不城壶丘秦楚患壶丘之城若秦恐而归公子午以止吾城也君乃止难亦未构楚必徳君平公曰善乃城之秦恐遂归公子午使之晋晋人辍城楚献晋赋三百车【説苑权谋】   晋平公春筑防叔向曰不可古者圣王贵徳而务施缓刑辟而趋民时今春筑防是夺民时也夫徳不施则民不归刑不缓则百姓愁使不归之民役愁怨之百姓而又夺其时是重竭也夫牧百姓飬育之而重竭之岂所以定命安存而称为人君于后世哉平公曰善乃罢防役【説苑贵徳】   晋平公使叔向聘于吴呉人拭舟以逆之左五百人右五百人有绣衣而豹裘者有锦衣而狐裘者叔向归以告平公平公曰吴其亡乎奚以敬舟奚以敬民叔向对曰君为驰底之防上可以发千兵下可以陈钟鼓诸侯闻君者亦曰奚以敬防奚以敬民所敬各异也于是平公乃罢防【説苑正諌】   延陵季子防于晋【左襄公二十九年当晋平公十四年】入其境曰嘻暴哉国乎入其都曰嘻力屈哉国乎立其朝曰嘻乱哉国乎从者曰夫子之入晋境未乆也何其名之不疑也延陵季子曰然吾入其境田畆荒秽而不休杂増崇高吾是以知其国之暴也吾入其都新室恶而故室羙新墙卑而故墙髙吾是以知其民力之屈也吾立其朝君能视而不下问其臣善伐而不上谏吾是以知其国之乱也【説苑正理】   十四年吴延陵季子来使与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语曰晋国之政卒归此三家矣十九年齐使晏婴如晋与叔向语叔向曰晋季世也公厚赋为防池而不恤政政在私门其可乆乎晏子然之【史晋世家】   赵文子问于叔向曰晋六卿孰先亡乎对曰其中行氏乎文子曰何故先亡对曰中行氏之为政也以苛为察以欺为明以刻为忠以计多为善以聚敛为良譬之鞟革大则大矣裂之道也当先亡【新序卷一 淮南子道应】   世本 范氏晋大夫隰叔生世蒍蒍生成伯缺伯缺生武子防防生文叔爕爕生宣叔匄匄生献子鞅鞅生吉射 晋大夫逝遨生桓伯林父林父生宣伯庚庚生献伯偃偃生穆伯呉呉生寅本姓荀自荀偃将中军晋改中军曰中行因氏焉元与智氏同祖逝遨按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   父将中行此命氏之由中行非中军所改也世本説非是杜氏云三行无佐疑大夫师   叶公诸梁问乐王鲋曰晋大夫赵文子为人何若对曰好学而受諌叶公曰疑未尽之对曰好学智也受谏仁也江出汶山其源若瓮口至楚国其广十里无他其下流多也人而好学受諌宜哉其立也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此之谓也【新序卷四 家语孔子谓子路有此语】中牟无令晋平公问赵武曰中牟三国之股肱【赵齐燕也】邯郸之肩髀也寡人欲得良令谁使而可武曰邢伯子可【邢伯一作邢子】公曰非子之讐耶曰私讐不入公门公又问曰中府之令空谁使而可曰臣子可赵武所荐四十六人外举不避讐内举不避子及武卒四十六人各就宾位其无私德若此【韩子外储左 与左氏祁奚事同】   晋献文子【赵武也】成室晋大夫发焉【发礼徃贺】张老曰羙哉轮焉羙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檀弓下】赵文子与叔誉【即叔向】观乎九京【地志今平阳府绛州有九原山山产莞花又云辽州和顺县有九京山即文子与叔向观处】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并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于晋国筦库之士七十有余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檀弓下 畧见国语】韩宣子曰吾马菽粟多矣甚臞何也周市对曰使驺尽粟以食虽无肥不可得也名为多与之其实少虽无臞亦不可得也主不审其情实坐而患之马犹不肥也【韩子外储左】   晋平公浮西河中流而叹曰嗟乎安得贤士与共此乐者舟人固桑进对曰君言过矣夫劔产于越珠产江汉玉产昆山此三寳者皆无足而至今君茍好士则贤士至矣平公曰固桑来吾门下客食三千余人朝食不足暮收市租暮食不足朝収市租吾尚可谓不好士乎固桑对曰今夫鸿鹄髙飞冲天然其所恃者六翮耳夫腹下之毳背上之毛増去一把飞不为髙下不知君之食客六翮耶将腹背之毳也平公嘿然而不应【新序卷一又説苑简子事畧同】   韩诗 晋平公防于河而乐曰安得贤士与之乐此也船人盍胥跪而对曰主君亦不好士耳夫珠出于江海玉出于昆山无足而至者犹主君之好也士有足而不至者盖主君无好士之意耳无患乎无士也平公曰吾食客门左千人门右千人朝食不足夕收市赋暮食不足朝收市赋吾可谓不好士乎盍胥对曰夫鸿鹄一举千里所恃者六翮耳背上之毛腹下之毳益一把飞不为加髙损一把飞不为加下今君之食客门左门右各千人亦有六翮在其中矣将皆背上之毛腹下之毳耶诗曰谋夫孔多是用不集   晋平公过九原而叹曰嗟乎此地之蕴吾良臣多矣若使死者起也吾将谁与归乎叔向曰其赵武乎平公曰子党于子之师也对曰臣敢言赵武之为人也立若不胜衣言若不出于口然其身举士于白屋下者四十六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頼之及文子之死也四十六人皆就宾位是以无私徳也臣故以为贤平公曰善【新序卷四】平公问叔向曰羣臣孰贤曰赵武子曰子党于师人【向武之属大夫】向曰武立如不胜衣言若不出口然所举十数十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頼之及武子之生也不利其家死不托于孤臣敢以为贤也【韩外储左】   晋平公时藏寳之防焚士大夫闻者趋车驰马救火三日三夜乃胜之公子晏子【一本作公子晏无子字】独束帛而贺曰甚善矣平公勃然作色曰珠玉之所藏也国之重寳也而天火之士大夫皆救之子独贺何也公子晏子曰臣闻之王者藏于天下诸侯藏于百姓商贾藏于箧匮今百姓之于外短褐不蔽形糟糠不充口虗耗而赋敛无已王收大半而藏之防是以天火之且臣闻之昔者桀残贼海内赋敛无度万民甚苦是故汤诛之为天下戮笑今皇天降灾于藏防是君之福也而不自知变悟亦恐君之为邻国笑矣公曰善自今以徃请藏于百姓之间【韩诗卷十 説苑魏文侯事同】   晋平公使弓冶治弓三年而弓始成平公射之不穿一札将杀之弓人之妻蔡女也【一作繁人之女】见平公曰妾之夫治此弓为亦劳矣其干生于太山之阿一日三覩隂三覩阳傅以燕牛之角纒以荆麋之觔糊以阿鱼之胶此四者天下之妙选也而不能穿一札是君不能射也而反欲杀妾夫乎妾闻射之道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盖射之道也平公使弓人如蔡女言射之连穿七札其夫遂免赐金三镒【列女传 一作秦穆公事 又作齐景公事】   晋平公为驰逐之车龙旌众色挂之以犀象错之以羽芝车成题金千镒立之于殿下令羣臣得观焉田差三过而不一顾平公作色大怒问田差尔三过而不一顾何为也田差对曰臣闻説天子者以天下説诸侯者以国説大夫者以官説士者以事説农夫者以食説妇姑者以织桀以奢亡纣以滛败是以不敢顾也平公曰善乃命左右曰去车【説苑反质】   晋平公好乐多其赋敛下治城郭曰敢有諌者死国人忧之有咎犯者见门大夫曰臣闻主君好乐故以乐见门大夫入言曰咎犯也欲以乐见平公曰内之止坐殿上则出钟磬竽瑟坐有顷平公曰客子为乐咎犯对曰臣不能为乐臣善隐平公召隐士十二人咎犯曰隐臣窃顾昧死御平公曰诺咎犯申其左臂而诎五指平公问于隐官曰占之为何隐官皆曰不知平公曰归之咎犯则申其一指曰是一也便游赭尽而峻城阙二也柱梁衣绣士民无褐三也侏儒有余酒而死士渇四也民有饥色而马有粟秩五也近臣不敢谏远臣不敢逹平公曰善乃屏钟鼓除竽瑟遂与咎犯参治国【説苑正誎】绎史 咎犯在文公时又见于此故杨用修云有两咎犯但刘中垒复称介子推相荆栾盈事韩武子此类非一未有确防   晋平公觞客少庻子进炙而髪绕之平公輙杀炮人炮人呼天曰嗟乎臣有三罪死而不自知乎平公曰何谓也对曰臣刀之利风靡骨断而髪不断是臣之一死也桑炭炙之肉红白而髪不焦是臣之二死矣炙熟又重睫而视之髪绕炙而目不见是臣之三死也意者堂下其有翳憎臣者乎杀臣不亦蚤乎【韩子内储下 一作晋文公事】卫灵公将之晋至濮水之上税车而放马设舍以宿夜分而闻鼓新声者而説之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乃召师涓而告之曰有鼓新声者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其状似鬼神子为听而冩之师涓曰诺因静坐抚琴而冩之师涓明日报曰臣得之矣而未习也请复一宿习之灵公曰诺因复留宿明日而习之遂去之晋【晋平公二十四年】晋平公觞之于施夷之防酒酣灵公起公曰有新声愿请以示平公曰善乃召师涓令坐师旷之旁援琴鼓之未终师旷抚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不可遂也平公曰此道奚出师旷曰此师延之所坐与纣为靡靡之乐也及武王伐纣师延东走至于濮水而自投故闻此声者必于濮水之上【释名 箜篌师延所作靡靡之乐后出桑间濮上之地盖空国之侯所作也师涓为晋平公鼓焉郑卫分其地而有之遂号郑卫之音为滛乐】先闻此声者其国必削不可遂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子其使遂之师涓鼓究之平公问师旷曰此所谓何声也师旷曰此所谓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徴公曰清徴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古之听清征者皆有徳义之君也今吾君德薄不足以听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试听之师旷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有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音中宫商之声声闻于天平公大説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反坐而问曰音莫悲于清徴乎师旷曰不如清角公曰清角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辖【毕方神名】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螣蛇伏地鳯凰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今主君徳薄不足听之听之将恐有败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听之师旷不得已而鼓之一奏之有云从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风至大雨随之裂帷幙破爼豆隳廊瓦坐者散走平公恐惧伏于廊室之间晋国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瘙病【韩子十过】   古文语 晋平公二十三年梦朱熊窥其屏恶之而疾问于子产对曰昔共工之卿曰浮游败于颛顼自沈于淮其色赤其言善笑其行善顾其状如熊为天王祟见之堂则王天下者死见之堂下则邦人骇见之门则近忧见之庭则无伤今窥君之屏病而无伤其祭颛顼共工乎从其言而病间【太平御览引】   齐景公之晋从平公饮师旷侍坐景公问政于师旷曰太师将奚以教寡人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矣中坐酒酣将出又复问政于师旷曰太师奚以教寡人曰君必惠民而已矣景公出之舍师旷送之又问政于师旷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矣景公归思未醒而得师旷之所谓公子尾公子夏者景公之二弟也甚得齐民家富贵而民説之拟于公室此危吾位者也今谓我惠民者使我与二弟争民耶于是反国发廪粟以赋众贫散余财以赐孤寡仓无陈粟府无余财宫妇不御者出嫁之七十受禄米不与二弟争民居二年二弟出走公子夏逃楚公子尾走晋【韩子外储右 公子夏公子尾出走未闻】   晋平公问于师旷曰咎犯与赵衰孰贤对曰阳处父欲臣文公因咎犯三年不逹因赵衰三日而逹智不知其士众不智也知而不言不忠也欲言之而不敢无勇也言之而不听不贤也【説苑善説】   知悼子卒【晋平公二十五年】未葬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与君饮也】鼓钟杜蒉自外来闻钟声曰安在曰在寝杜蒉入寝厯阶而升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靣坐饮之降趋而出平公呼而进之曰蒉曩者尔心或开予是以不与尔言尔饮旷何也曰子邜不乐知悼子在堂斯其为子邜也大矣旷也大师也不以诏是以饮之也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防臣也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尔饮何也曰蒉也宰夫也非刀七是共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过焉酌而饮寡人杜蒉洗而扬觯公谓侍者曰如我死则必毋废斯爵也至于今旣毕献斯扬觯谓之杜举【檀弓下】   晋平公问于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师旷曰何不炳烛乎平公曰安有为人臣而戯其君乎师旷曰盲臣安敢戱其君乎臣闻之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炳烛之明孰与昧行乎平公曰善哉【説苑建本又尚书大传】   晋平公出畋见乳虎伏而不动顾谓师旷曰吾闻之也覇王之主出则猛兽伏不敢起今者寡人出见乳虎伏而不动此其猛兽乎师旷曰鹊食猬【猬一作猖】猬食鵔鸃鵔鸃食豹豹食駮駮食虎夫駮之状有似駮马今者君之出必骖駮马而出畋乎公曰然师旷曰臣闻之一自诬者穷再自诬者辱三自诬者死今夫虎所以不动者为駮马也固非主君之徳义也君奈何一自诬乎平公异日出朝有鸟环平公不去平公顾谓师旷曰吾闻之也覇王之主鳯下之今者出朝有鸟环寡人终朝不去是其鳯鸟乎师旷曰东方有鸟名諌珂其为鸟也文身而朱足憎鸟而爱狐今者吾君必衣狐裘以出朝乎平公曰然师旷曰臣已尝言之矣一自诬者穷再自诬者辱三自诬者死今鸟为狐裘之故非吾君之徳义也君奈何而再自诬乎平公不悦异日置酒虒祁之防使郎中马章布蒺藜于阶上令人召师旷师旷至履而上堂平公曰安有人臣履而上人主堂者乎师旷解履刺足伏刺膝仰天而叹公起引之曰今者与叟戏叟遽忧乎对曰忧夫肉自生虫而还自食也木自生蠧而还自刻也人自兴妖而还自贼也五鼎之具不当生藜藿人主堂庙不当生蒺藜平公曰今为之奈何师旷曰妖已在前无可奈何入来月八日修百官立太子君将死矣至来月八日平旦谓师旷曰叟以今日为期寡人如何师旷不乐谒归归未几而平公死乃知师矌神明矣【説苑辨物】二十二年伐燕【史晋世家】   二十六年平公卒子昭公夷立【史晋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一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晋 昭公   纪年 晋昭公元年河水赤于龙门三日   中行穆子围鼓【晋昭公五年】鼓人有以城反者不许军吏曰师徒不勤可得城奚故不受曰有以吾城反者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我独奚好焉赏所甚恶是失赏也若所好何若不赏是失信也奚以示民鼓人又请降使人视之其民尚有食也不听鼓人告食尽力竭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説苑贵徳与左氏稍别】   中行穆伯攻鼓弗能下餽闻伦曰鼓之啬夫闻伦知之请无罢武大夫而鼓可得也穆伯弗应左右曰不折一防不伤一卒而鼓可得也君奚为弗使穆伯曰闻伦为人佞而不仁若使闻伦下之吾可以勿赏乎若赏之是赏佞人侫人得志是使晋国之武舍仁而为佞虽得鼓将何所用之【淮南子人间】   昭公六年卒六彊公室卑子顷公去疾立【史晋世家】   顷公   晋襄公【襄当作顷】使人于周曰弊邑寡君寝疾卜以守龟曰三涂为祟使下臣愿借途而祈福焉天子许之【天子景王】朝礼使者事毕客出苌谓刘康公曰夫祈福于三涂而受礼于天子此柔嘉之事也而客武色殆有他事愿公备之也刘康公乃儆戎车卒士以待之晋果使祭事先因令杨子将卒十二万而随之渉于棘津袭聊阮梁栾氏灭三国焉【吕览精谕 左传昭十七年晋使屠蒯如周请事于洛遂灭陆浑之戎此晋顷公事非襄公也且苌乃景王敬王之大夫亦在晋顷公时】   顷公六年周景王崩王子争立晋六卿平王室乱立敬王九年鲁季氏逐其君昭公昭公居干侯十一年卫宋使使请晋纳鲁君季平子私赂范献子献子受之乃谓晋君曰季氏无罪不果入鲁君【史晋世家】   十二年晋之宗家祁徯孙叔向子相恶于君六卿欲弱公室乃遂以法尽灭其族而分其邑为十县各令其子为大夫晋益弱六卿皆大【史晋世家约左氏文】   十四年顷公卒子定公午立【史晋世家】   定公   纪年 晋定公六年汉不见于天十八年青虹见   定公十一年鲁阳虎奔晋赵鞅简子舍之十二年孔子相鲁十五年赵鞅使邯郸大夫午不信欲杀午午与中行寅范吉射亲攻赵鞅鞅走保晋阳定公围晋阳荀跞韩不侫魏哆与范中行为仇乃移兵伐范中行范中行反晋君击之败范中行范中行走朝歌保之韩魏为赵鞅谢晋君乃赦赵鞅复位【史晋世家】   家语 阳虎旣奔齐自齐奔晋【晋定公十一年】适赵氏孔子闻之谓子路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子路曰权本不在焉岂能为乱孔子曰非女所知夫阳虎亲富而不亲仁有宠于季孙又将杀之不克而奔求容于齐齐人囚之乃亡归晋齐鲁二国已去其疾赵简子好利而多信必溺其説而从其谋祸败所终非一世可知也   晋定公之十四年范中行作乱明年春简子谓邯郸大夫午曰归我卫氏五百家吾将置之晋阳午许诺归而其父兄不听倍信赵鞅捕午囚之晋阳乃告邯郸人曰我私有诛午也诸君欲谁立遂杀午赵稷渉宾以邯郸反晋君使籍秦围邯郸荀寅范吉射与午善不肯助秦而谋作乱董安于知之十月范中行伐赵鞅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吉射荀寅仇人魏襄等谋逐荀寅以梁婴父代之逐吉射以范臯绎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乱者死今三臣始乱【三臣范中行赵也】而独逐鞅用刑不均请皆逐之十一月荀跞韩不侫魏哆奉公命以伐范中行氏不克范中行氏反伐公公击之范中行败走丁未二子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绛盟于公宫其明年知伯文子谓赵鞅曰范中行虽信为乱安于发之是安于与谋也晋国有法始乱者死夫二子已伏罪而安于独在赵鞅患之安于曰臣死赵氏定晋国寕吾死晚矣遂自杀赵氏以告知伯然后赵氏寕孔子闻赵简子不请晋君而执邯郸午保晋阳故书春秋曰赵鞅以晋阳畔【史赵世家畧同左氏】   列女传 范献子之三子游于赵氏赵简子乗马园中园中多株问三子曰奈何长者曰明君不问不为乱君不问而为中者曰爱马足则无爱民力爱民力则无爱马足少者曰可以三徳使民设令伐株于山将有马为也已而闲囿示之株夫山远而囿近是民説一矣去险阻之山而伐平林之株民説二矣旣毕而贱卖民説三矣简子从之民果大説少子伐其谋归以告母母喟然叹曰终灭范氏者必是子也夫伐功恃劳鲜能布仁乗伪行诈莫能久长其后智伯灭范氏   古文语 范献子卜猎命占之其繇曰君子得鼋小人遗冠范献子猎而无得遗其豹冠   佛以中牟叛【晋定公十九年】置鼎于庭致士大夫曰与我者受邑不与我者烹大夫皆从之至于田卑田卑中牟之邑人也曰义死不避斧钺之罪义穷不受轩冕之服无义而生不仁而富不如烹褰衣将就鼎佛脱屦而生之赵氏闻其叛也攻而取之闻田卑不肯与也求而赏之田卑曰不可也一人举而万夫俛首智者不为赏一人以惭万夫义者不取我受赏使中牟之士怀耻不义辞赏从处以行临人不道吾去矣遂南之楚【新序卷八】孔子自卫将入晋【晋定公十九年】至河闻赵简子杀窦犨鸣犊及舜华【史记作窦鸣犊舜华】乃临河而叹曰羙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犨鸣犊舜华晋之贤大夫也赵氏未得志之先须此二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也而杀之丘闻之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其郊竭泽而渔则蛟龙不处其渊覆巢破卵则鳯凰不翔其邑何则君子违伤其类者也鸟兽之于不义尚知避之况于人乎遂还之卫息于鄹作槃操以哀之曰周道衰防礼乐陵迟文武旣坠吾将焉归周游天下靡邦可依鳯鸟不识珍寳枭防眷然顾之惨然心悲巾车命驾将适唐都黄河洋洋攸攸之鱼临津不济还辕息鄹伤予道穷哀彼无辜翺翔于卫复我旧庐从吾所好其乐只且【合家语及孔丛子】   水经注 孔子适赵临河不济叹而作歌曰狄水衍兮风扬波舟楫颠倒更相加归来归来胡为斯   晋中行文子出亡【晋定公二十二年晋败范中行氏二子奔齐】过于县邑从者曰此啬夫公之故人公奚不休舍且待后车文子曰吾尝好音此人遗我鸣琴吾好佩此人遗我玉环是振我过者也以求容于我者吾恐以我求容于人也乃去之果收文子后车二乘而献之其君【韩子説林下又説苑权谋】中行寅将亡乃召其大祝而欲加罪焉曰子为我祝牺牲不肥泽耶且齐戒不敬耶使吾国亡何也祝简对曰昔者吾先君中行穆子皮车十乘不忧其薄也忧徳义之不足也今主君有革车百乘不忧徳义之薄惟患车之不足也夫舟车饰则赋敛厚赋敛厚则民怨谤诅矣且君茍以祝为有益于国乎则诅亦将为损一人祝之一国诅之一祝不胜万诅国亡不亦宜乎祝其何罪中行子乃惭【新序卷一】   吕氏春秋 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已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己自闻之悖矣家语 子路问于孔子曰贤君治国所先者何孔子曰在于尊贤而贱不肖子路曰由闻晋中行氏尊贤而贱不肖矣其亡何也孔子曰中行氏尊贤而不能用贱不肖而不能去贤者知其不用而怨之不肖者知其必已贱而仇之怨仇并存于国邻敌构兵于郊中行氏虽欲无亡其可得乎   纪年 晋定公二十八年淇絶于旧卫   三十年定公与吴王夫差防黄池争长赵鞅时从卒长吴   三十一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而立简公弟骜为平公三十三年孔子卒【史晋世家】   三十七年定公卒子出公凿立【史晋世家】   出公   晋智伯伐郑【晋出公七年】齐田恒救之有登盖必身立焉车徒有不进者必令助之垒合而后敢处井灶成而后敢食智伯曰吾闻田恒新得国而爱其民内同其财外同其勤劳治军若此其得众也不可待也乃去之【説苑指武】晋出公十一年智伯伐郑赵简子疾使太子母防将而围郑智伯醉以酒灌击母防母防羣臣请死之母防曰君所以置母防为能忍訽然亦愠智伯智伯归因谓简子使废母防简子不听母防由此怨智伯【史赵世家绎史云晋出公十一年即鲁悼之四年也按左传哀公二十年赵襄子称先臣志父是简子之卒已久何得此时简子犹在史记误甚】   中山之国有夙繇者智伯欲攻之而无道也为铸大钟方车二轨以遗之夙繇之君将斩岸堙谿以迎钟赤章蔓枝谏曰诗云唯则定国我胡则以得是于智伯夫智伯之为人也贪而无信必欲攻我而无道也故为大钟方车二轨以遗君若斩岸堙谿以迎钟师必随之弗听有顷諌之君曰大国为权而子逆之不祥子释之赤章蔓枝曰为人臣不忠贞罪也忠身不用远身可也断毂而行至卫七日而夙繇亡【晋出公十七年吕览下贤】   智伯将伐仇由【由一作犹地志今太原府孟县有仇犹城】而道难不通乃铸大钟遗仇由之君仇由之君大説除道将内之赤章蔓枝【枝一作伯】曰不可此小之所以事大也而今也大以来卒必随之不可内也仇由之君不听遂内之赤章蔓枝因断毂而驱至于齐七月而仇由亡【韩子説林下】智伯将袭仇由遗之以广车故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韩子喻老】   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顔使奔卫南文子曰太子顔之为其君子也甚爱非有大罪也而亡之必有故然人亡而不受不祥使吏逆之曰车过五乘慎勿内也智伯闻之乃止【説苑权谋】   晋太史屠黍【出公时太史】见晋之乱也见晋公之骄而无徳义也以其图法归周【吕览先识】   出公十七年智伯与赵韩魏共分范中行地以为邑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故智伯乃立昭公曽孙骄为晋君是为哀公【史晋世家约左氏文 索隐曰赵世家云骄是为懿公又年表云出公十八年次哀公忌二年次懿公骄十七年纪年又云出公二十三年奔楚乃立昭公之孙是为敬公世本亦云昭公生扎桓公子雍生忌忌生懿公骄然晋赵世家及年表并皆不同何况纪年之误也】   哀公   晋哀公大父雍晋昭公少子也号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智伯蚤死故智伯欲尽并晋未敢乃立忌子骄为君晋国政皆决智伯晋哀公不得有所制智伯遂有范中行地最强【史晋世家】   智伯瑶率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灭之反归休兵数年因令人请地于韩韩康子将欲勿与段规谏曰不可不与也夫智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骜愎彼来请地而弗与则移兵于韩必矣君其与之与之彼狃又将请地他国他国且有不听不听则智伯必加之兵如是韩可以免于患而待其事之变康子曰诺因令使者致万家之县益于智伯智伯説又令人请地于魏宣子欲勿与赵葮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今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智伯也如是弗予其措兵于魏必矣不如予之宣子诺因令人致万家之县益于智伯智伯又令人之赵请蔡臯狼之地赵襄子弗与智伯因隂约韩魏将以伐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智伯之为人也阳规而隂防三使韩魏而寡人不与焉其措兵于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于简主之才臣也其治晋阳而尹铎循之其余教犹存君其定居晋阳而已矣君曰诺乃召延陵生令将军车骑先至晋阳君因从之君至而行其城郭及五官之藏城郭不治仓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甲兵邑无守具襄子惧乃召张孟谈曰寡人行城郭及五官之藏皆不备具吾将何以应敌张孟谈曰臣闻圣人之治藏于臣不藏于府库务修其教不治城郭君其出令令民自遗三年之食有余粟者入之仓遗三年之用有余财者入之府有竒人者【竒余也谓闲人】使治城郭之缮君夕出令明日仓不容粟府无积钱库不受甲兵居五日而城郭已治守备已具君召张孟谈而问之曰吾城郭已治守备已具钱粟已足甲兵有余吾奈无箭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楚墙之有高至于丈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虽菌榦之劲弗能过也君曰吾箭已足矣奈无金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治晋阳也公宫令舍之堂皆以链铜为柱质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用之有余金矣号令已定守备已具三国之兵果至至则乘晋阳之城遂战三月弗能防因舒车而围之决晋阳之水以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窠居而处悬釡而炊财食将尽士大夫羸病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财力尽士大夫羸病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国之可下张孟谈曰臣闻之亡弗能存危弗能安则无为贵智矣君失此计者臣请试潜行而出见韩魏之君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齿寒今智伯率二君而伐赵赵将亡矣赵亡则二君为之次二君曰我知其然也虽然智伯之为人也麤中而少亲我谋而觉则其祸必至矢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而入臣之耳人莫知之也二君因与张孟谈约三军之反与之期日夜遣孟谈入晋阳以报三军之反于襄子襄子迎孟谈而再拜之且恐且喜二君以约遣张孟谈因朝智伯而出遇智过于辕门之外智过怪其色因入见智伯曰二君貌将有变君曰何如曰其行矜而意高非他时之节也君不如先之君曰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而三分其地寡人所以亲之必不侵欺兵之着于晋阳三年今旦暮将拔之而向其利何乃将有他心必不然子释勿忧勿出于口明日二主又朝而出复见智过于辕门智过入见曰君以臣之言告二主乎君曰何以知之今日二主朝而出见臣而其色动而视属臣此必有变君不如杀之君曰子置勿复言智过曰不可必杀之若不能杀遂亲之君曰亲之奈何智过曰魏宣子之谋臣曰赵葮韩康子之谋臣曰段规此皆能移其君之计君与其二君约破赵国因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以无变矣智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其言之不听也出因更其族为辅氏至于期日之夜赵氏杀其守隄之吏而决其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军而擒智伯智伯身死军破国分为三为天下笑【史记 约国防文】   智伯索地于魏宣子宣子弗予任章曰何故不予宣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予任章曰无故索地邻国必恐彼重欲无厌天下必惧君予之地智伯必骄而轻敌邻邦必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则智氏之命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君不如与之以骄智伯且君何惜以天下图智氏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质乎君曰善乃与之万户之邑智伯大悦因索地于赵弗与因围晋阳韩魏反之外赵氏应之内智氏自亡【韩子説林 又淮南人间语稍畧任章作任登】   智伯从韩魏之兵以攻赵围晋阳之城而漑之城不没者三板絺疵谓智伯曰韩魏之君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对曰夫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未没者三板臼灶生鼃人马相食城降有日矣而韩魏之君无善志而有忧色是非反何也明日智伯谓韩魏之君曰疵言君之反也韩魏之君曰必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将胜矣夫二家虽愚不弃羙利而偕约为难不可成之事其势可见也是疵必为赵説君且使君疑二主之心而解于攻赵也今君听防臣之言而离二主之交为君惜之智伯出欲杀絺疵絺疵逃韩魏之君果反【説苑权谋详国防】   智伯军败晋阳身死髙良之东【韩子喻老】   世本 逝遨生荘子首首生武子防防生荘子朔朔生悼子盈盈生文子栎栎生宣子申申生智伯瑶淮南子 张武为智伯谋曰晋六将军中行文子最弱而上下离心可伐以广地于是伐范中行氏而灭之矣又教智伯求地于韩魏赵韩魏裂地而授之赵氏不与乃率韩魏而伐赵围晋阳三年襄子钻筮占兆以视利害谓张孟谈曰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国之可下孟谈乃潜行而出三国隂谋同计以击智氏遂灭之   韩非子 智伯兼范中行而攻赵不已韩魏反之军败晋阳身死髙良之东遂防被分漆其首以为溲噐故曰祸莫大于不知足【説苑智伯厨人亡炙而知之韩魏反而不改】淮南子 智伯围襄子于晋阳襄子防队而击之大败智伯破其首以为饮噐   吕氏春秋 张孟谈逾城潜行与魏桓韩康期而击智伯断其头以为觞遂定三家【史记韩魏杀智伯埋于凿壶之下】   智伯嚣之时有士曰长儿子鱼絶智伯而去之三年将东之越而道闻智伯嚣之见杀也谓御曰还车反吾将死之御曰夫子絶智伯而去之三年矣今反死之是絶属无别也长儿子鱼曰不然吾闻仁者无余爱忠臣无余禄吾闻智伯之死而动吾心余禄之加于我者至今尚存吾将徃依之反而死【新序卷八】   智伯与赵襄子战于晋阳下而死智伯之臣豫让者怒以精气能使襄主动心乃漆身变形吞炭更声襄主将出豫让伪为死人处于梁下驷马惊不进襄主动心使使视梁下得豫让襄主重其义不杀也又盗为抵罪被形人赭衣入缮宫襄主动心则曰必豫让也襄主报而问之曰子始事中行君智伯杀中行君子不能死还反事之今吾杀智伯乃漆身为疠吞炭为哑欲杀寡人何与先行异也豫让曰中行君众人畜臣臣亦众人事之智伯朝士待臣臣亦朝士为之用襄子曰非义也子壮士也乃自置车库中水浆毋入口者三日以礼豫让让自知遂自杀也【説苑复思详国防】   十八年哀公卒子幽公桞立幽公之时晋畏反朝韩魏之君独有绛曲沃余皆入三晋【世本懿公生幽公桞纪年敬公十八年魏文侯初立二十二年敬公卒子幽公立 与史互异】   幽公   纪年 幽公七年晋大旱地生盐九年丹水出反相击十年夫人秦嬴贼公于高寝之上魏文侯立幽公子止是为烈公 史年表云魏诛晋幽公立其弟止盖脱字 世本 幽公生烈成公止   十八年幽公滛妇人夜窃出邑中盗杀幽公魏文侯以兵诛晋乱立幽公子止是为烈公   烈公   纪年 晋烈公公元年韩武子都平阳赵献子城氏   十九年周威烈王赐赵韩魏皆为诸侯   二十七年烈公卒子孝公颀立   孝公   九年魏武侯初立袭邯郸不胜而去   十七年孝公卒子静公俱酒立   静公   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后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晋絶不祀【以上俱晋世家】   晋杂録   晋僖公俭不中礼国人作蟋蟀以刺之欲其以礼自娯乐也【诗序 诗説云唐人相戒之诗】   范氏有子曰子华善飬私名举国服之有宠于晋君不仕而居三卿之右目所偏视晋国爵之口所偏肥晋国黜之游其庭者侔于朝子华使其侠客以知鄙相攻强弱相凌虽伤破于前不用介意终日夜以此为戯乐国殆成俗禾生子伯范氏之上客出行经坰外宿于田更商丘开之舍中夜禾生子伯二人相与言子华之名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商丘开先窘于饥寒潜于牖北听之因假粮荷畚之子华之门子华之门徒皆世族也缟衣乘轩缓步濶视顾见商丘开年老力弱靣目黧黒衣冠不检莫不贱之旣而狎侮欺诒攩防挨抌亡所不为商丘开常无愠容而诸客之技单惫于戏笑【模冩收拾备尽】遂与商丘开俱乘高台于众中漫言曰有能自投下者赏百金众皆竞应商丘开以为信然遂先投下形若飞鸟扬于地骨无防范氏之党以为偶然未讵怪也因覆指河曲之滛隈曰彼中有宝珠泳可得也商丘开复从而泳之旣出果得珠焉众昉同疑子华昉令豫肉食衣帛之次俄而范氏之藏大火子华曰若能入火取锦者从所得多少赏若商丘开往无难色入火自还埃不漫身不焦范氏之党以为有道乃共谢之曰吾不知子之有道而诞子吾不知子之神人而辱子子其愚我也子其聋我也子其盲我也【古语别】敢问其道商丘开曰吾亡道虽吾之心亦不知所以虽然有一于此试与子言之曩子二客之宿吾舍也闻誉范氏之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吾诚之无二心故不远而来及来以子党之言皆实也唯恐诚之之不至行之之不及不知形体之所措利害之所存也心一而物无迕者如斯而已今昉知子党之诞我我内藏猜虑外矜观听追幸昔日之不焦溺也怛然内热怵然震悸矣水火岂复可近哉【情辞曲折皆当】自此之后范氏门徒路遇乞儿马医弗敢辱也必下车而揖之宰我闻之以告仲尼仲尼曰汝弗知乎夫至信之人可以感物也动天地感鬼神横六合而无逆者岂但履危险入水火而已哉商丘开信伪物犹不逆况彼我皆诚哉小子识之【列子黄帝】烈士传 干将为晋君作劔三年而成劔有雌雄天下名噐也以雌劔献君留其雄者谓妻曰吾藏劔在南山之隂北山之阳松生石上劔在其中君若觉杀吾尔生男以告之及君觉杀干将妻后生男名赤鼻具以告之赤鼻斫南山之松得劔欲徃刺之晋君梦一人眉广三寸辞欲报仇君觉购求甚急赤鼻乃逃朱兴山中遇客欲为之报乃刎首以奉晋君客令镬煑之头三日三夜不烂君徃视之客以雄劔倚拟君君头堕镬中客又自刎三夜悉烂不可分别葬之名曰三王塜【列异传莫邪为楚王作劔】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一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二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衞   史衞世家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 周公旦以成王命封康叔为衞君居河淇间故商墟成王长用事举康叔为周司冦赐衞寳祭器以章有徳康叔卒子康伯代立康伯卒子考伯立考伯卒子嗣伯立嗣伯卒子伯立【音捷】伯卒子靖伯立靖伯卒子贞伯立贞伯卒子顷侯立顷侯厚赂周夷王夷王命衞为侯顷侯立十二年卒子厘侯立厘侯十三年周厉王出奔于彘共和行政焉二十八年周宣王立四十二年厘侯卒太子共伯余立为君共伯弟和有宠于厘侯多予之赂和以其赂赂士以袭攻共伯于墓上共伯入厘侯羡自杀衞人因葬之厘侯旁谥曰共伯而立和为诸侯是为武公【史衞世家 索隠曰按季札美康叔武公之徳国语称武公为睿圣又诗着衞世子共伯早卒不云被杀若武公杀兄而立岂可以为训而形之于国史乎盖太史公采杂説而为此记耳】   武公   武公即位修康叔之政百姓和集   四十二年犬戎杀周幽王武公将兵往佐周平戎甚有功周平王命武公为公【以上史衞世家】   衞人美武公之德有文章又能聼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而作淇奥之诗【诗序】   诗传 衞武公好学明徳国人美之赋淇奥   衞武公饮酒悔过赋宾之初筵【诗传 诗説云衞武公自警之诗】诗序 宾之初筵衞武公刺时也幽王荒废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佚武公既入而作是诗   衞武公自警兼训国人赋懿戒【即抑诗 诗传诗説同诗序以为衞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之诗】   衞武公年九十有五犹箴儆于国曰自卿以下至于师长士茍在朝者无谓我老耄而舎我必交戒训导我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诵训之谏居寝有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师工之诵史不失书蒙不失诵以训御之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懿读为抑大雅抑诗】及其没也谓之圣武公【通鉴前编约国语文】   五十五年卒子庄公扬立【史衞世家】   庄公   衞庄公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穷处作考槃以以刺之【诗序】   诗传 鄘人美其君子不仕乱邦赋考槃子曰见遯世而无闷矣   诗説 美隠者之诗   庄公五年取齐女为夫人好而无子又取陈女为夫人生子早死陈女女弟亦幸于庄公而生子完完母死庄公令夫人齐女子之立为太子庄公有宠妾生州吁【史衞世家○约左氏文】   列女传 齐女为衞庄公夫人号曰庄姜始往操行衰惰心淫佚冶容傅母见其妇道不正谕之云子之家世世尊荣当为民法则子之质聪达于事当为人表式仪貎庄丽不可不脩整衣锦防裳饰在舆马是不贵徳也乃作诗曰硕人其颀衣锦防衣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砥厉女以髙节女遂感而自修君子善傅母之防未然也【与毛诗异见下】   十八年州吁长好兵庄公使将石碏谏庄公曰庶子好兵使将乱将自此起不聼【史衞世家约左氏文】   衞庄公之嬖人生州吁好兵庄姜忧之赋菉衣【诗传诗説同】诗序 緑衣衞庄姜伤已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   庄姜见怒于公赋终风【诗传】   诗説 庄姜戒州吁公不悦姜忧而作此诗   诗序 终风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暴见侮而不能正也   衞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庄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赋硕人【诗序 诗传诗说畧同】   二十三年庄公卒太子完立是为桓公【史衞世家】   桓公  州吁   桓公二年弟州吁骄奢桓公绌之州吁出奔【史衞世家】史记 十三年郑伯弟叚攻其兄不胜亡而州吁求与之友   十六年州吁收聚卫亡人以袭杀桓公州吁自立为卫君为郑伯弟段欲伐郑请宋陈蔡与俱三国皆许州吁【史衞世家】   衞州吁弑其君桓公庄姜归于齐赋日月【诗传】   诗説 州吁弑桓公庄姜大归而作   诗序 日月衞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难伤已不见荅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   戴妫归于陈庄姜赠之于野赋燕燕【诗传 诗説云燕燕庄姜与弟戴妫皆为州吁所逐同出衞野而别荘姜作诗以赠妫焉】   诗序 燕燕衞庄姜送归妾也   州吁求宠于诸侯使公孙文仲帅师及宋公陈侯鲁人蔡人伐郑衞人怨之赋撃鼔【诗传 诗说畧同】   诗序 击鼓怨州吁也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事见春秋隠四年】   州吁新立好兵弑桓公衞人皆不爱石碏乃因桓公母家于陈佯为善州吁至郑郊石碏与陈侯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晋于邢而立之是为宣公【史衞世家约左氏文】   宣公   衞宣公为子伋娶妇而美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作新台之诗【诗序 诗传诗说亦同新作亲】   衞宣公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雄雉之诗【诗序 诗传诗説皆以为之臣谏管叔而作此诗也】衞宣公与夫人并为淫乱作匏有苦叶刺之【诗序 诗传诗説皆以为人刺管叔之诗】   宣姜不闲于礼衞人风之赋君子偕老【诗传 诗説亦云刺宣姜之诗】诗序 衞夫人淫乱失事君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丧其配耦故作氓诗以序其事而讽焉美反正刺淫佚也【诗序】   诗传 女归无礼衰而见弃赋氓   诗説 淫妇为人所弃鄘人述其事以刺之   衞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絶国俗伤败作谷风以刺之【诗序】   诗传 良妇弃于夫赋谷风   诗説 谷风之良妇见弃于夫而作   衞之男女失时丧其配耦故赋有狐以刺之【诗序】诗传 国乱民贫君子伤之赋有狐子曰见恻隠之仁焉   诗説 君子于寒夜见贫民与狐渉水而伤之   衞宣公之子伋也寿也朔也伋前母子寿与朔后母子后母与朔欲杀太子伋而立寿使人与伋乘舟于河中将沈而杀之寿知不能止也因与之同舟舟人不得杀伋方乘舟时伋傅母恐其死也闵而作诗二子乘舟之诗是也其诗曰二子乗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于是寿闵其兄之且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之诗是也其诗曰行迈靡靡中心揺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又使伋之齐将使盗见载旌要而杀之寿止伋伋曰弃父之命非子道也不可寿又与之偕行寿之母知不能止也因戒之曰寿无为前也寿又窃伋旌以先行防及齐盗见而杀之伋至见寿之死痛之遂载其尸还至境而自杀【新序卷七以黍离为寿所作大异】   初衞宣公爱夫人夷姜生子伋以为太子而令右公子傅之右公子为太子取齐女未入室而宣公见所欲为太子妇者好説而自取之更为太子取他女宣公得齐女生子寿子朔令左公子傅之【左右媵之子因以为号】太子伋母死宣公正夫人【即齐女】与朔共谗恶太子伋宣公自以其夺太子妻也心恶太子欲废之及闻其恶大怒乃使太子伋于齐而令盗遮界上杀之与太子白旄而告界盗见持白旄者杀之且行子朔之兄寿太子异母弟也知朔之恶太子而君欲杀之乃谓太子曰太子可毋行太子曰逆父命求生不可遂行寿乃盗其白旄而先驰至界界盗见其騐即杀之寿已死而太子伋又至谓盗曰所当杀乃我也盗并杀太子伋以报宣公【宣公十八年事】宣公乃以子朔为太子【史衞世家】   衞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二子乘舟之诗【诗序】   诗传 宣公杀其世子伋及母弟寿衞人伤之赋二子乘舟   诗説 宣公欲立少子朔使伋寿如齐而沈之于河衞人伤之而作是诗   十九年宣公卒太子朔立是为惠公【史衞世家】   惠公   宣姜召公子顽于公桑久处而逺送之国人刺之作采唐【诗説】   诗序 桑中刺奔也衞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离而不可止【诗传亦云公室无礼衞人刺之】   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作墙有茨【诗序诗传诗説皆以为鄘人刺三监之诗】   衞昭伯无礼于宣姜国人恶之作鹑之奔奔【诗传 诗説亦云刺宣姜与公子顽之诗】   诗序 鹑之奔奔刺衞宣姜也衞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惠公骄而无礼大夫刺之赋芄兰【诗序 诗説云刺霍叔也以童子偕成人之服比其不度德量力而助武庚作乱诗传云童子不逊鄘人刺之赋芄兰】   左右公子不平朔之立也惠公四年乃作乱攻惠公立太子伋之弟黔牟为君惠公奔齐黔牟立八年齐襄公率诸侯奉王命共伐衞纳惠公诛左右公子衞君黔牟奔周惠公复立惠公立三年出亡亡八年复入与前通凡十三年矣【史衞世家】   绎史 春秋诸侯逆王命此云奉王命误也又按左氏朔立四年出亡亡八年复入通年十二年此云十三年既与左氏不同复与上数不合年表十年复入也   石骀【音苔】仲子卒无嫡子有庶子六人所以为后者曰【人之言】沐浴佩玉则兆五人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防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衞人以为有知也【檀弓下 石祁子见左庄公十二年当衞惠公十八年】   二十五年惠公怨周之容舎黔牟与燕伐周周惠王奔温衞燕立惠王弟頺为王二十九年郑复纳惠王三十一年惠公卒子懿公赤立【史衞世家】   懿公   懿公即位好鹤淫乐奢侈九年翟伐衞衞懿公欲发兵兵或畔大臣言曰君好鹤鹤可令击翟于是遂入杀懿公【史衞世家】   衞懿公喜鹤鹤有餙以文绣而乘轩者赋敛繁多而不顾其民贵优而轻大臣群臣或谏则面叱之及翟伐衞冦挟城堞矣衞君垂泣而拜其臣民曰冦廹矣士民其勉之士民曰君亦使君之贵优将君之爱鹤以为君战矣我侪弃人也安能守战乃溃门而出走翟冦遂入衞君奔死遂防其国【新书卷之六】   衞懿公之时有臣曰演者受命而使未反而狄人攻衞于是懿公欲兴师迎之其民皆曰君之所贵而有禄位者鹤也所爱者宫人也亦使鹤与宫人战余安能战遂溃而皆去狄人至攻懿公于荧泽杀之尽食其肉独舎其肝演至报使于肝辞毕呼天而号尽哀而止曰臣请为表【表一作襮】遂自刳出腹实内懿公之肝乃死桓公闻之曰衞之亡也以无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存于是复立衞于楚丘【韩诗卷七 又新序卷八 又吕览忠防】   戴公  文公   懿公之立也百姓大臣皆不服自懿公父惠公朔之谗杀太子伋代立至于懿公常欲败之卒灭惠公之后而更立黔牟之弟昭伯顽之子申为君是为戴公戴公申元年卒齐桓公以衞数乱乃率诸侯伐翟为衞筑楚丘立戴公弟燬为君是为文公【贾谊书曰衞侯朝于周周行人问其名答曰衞侯辟疆行人还之曰启疆辟疆天子之号诸侯弗得用衞侯更其名曰燬然后受之 又见韩非子外储右】文公以乱故犇齐齐人入之初翟杀懿公也衞人思复立前太子伋之后伋子又死而代伋死者子寿又无子太子伋同母弟二人其一曰黔牟黔牟尝代惠公为君八年复去其二曰昭伯昭伯黔牟皆已前死故立昭伯子申为戴公戴公卒复立其弟燬为文公文公立轻赋平罪身自劳与百姓同苦以收衞民【史衞世家】   衞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公夫人闵衞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载驰之诗【诗序诗说同】   诗传 狄入衞衞戴公次于漕许穆姬闵之赋载驰诗序 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衞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衞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   列女传 许穆夫人者衞懿公之女初许求之齐亦求之懿公将与许女因其傅母而言曰古者诸侯之有女子也所以系援于大国也今许小而逺齐大而近如使边境有冦戎之事控告大国妾在不犹愈乎衞侯不聼其后翟人攻衞大破之而许不能救许夫人驰驱而吊唁衞侯因疾之而作诗君子善其慈惠而逺识也【许穆夫人非懿公女】   衞有狄人之难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衞人思之欲厚报之赋木【诗序 诗传云朋友相赠赋木子曰见苞苴之礼行焉 诗説亦同】   衞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説之国家殷富焉作定之方中美文公也【诗序 诗传诗説以为美鲁僖公之诗曰楚宫入鲁颂】   衞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国人赋干旄以美之【诗序 诗传衞武公好贤与善国人美之赋干旄 诗说同】   衞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作蝃蝀【诗序 诗传诗説皆谓刺灵公为南子召宋朝之事】   衞文公能正其群臣作相鼠以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义也【诗序 诗传诗説皆以为鄘人刺三叔之诗】   文公十六年晋公子重耳过无礼【史衞世家】   十七年齐桓公卒【史衞世家】   二十五年文公卒子成公郑立【史衞世家】   成公   成公三年晋欲假道于衞救宋成公不许晋更从南河渡救宋徴师于衞衞大夫欲许成公不肯大夫元咺攻成公成公出奔晋文公伐衞分其地予宋讨前过无礼及不救宋患也【元咺立公子瑕】成公遂出奔陈二岁如周求入与晋文公防晋使人鸩成公成公私于周主鸩令薄得不死已而周为请于晋文公卒入之衞而诛元咺衞君瑕出奔【史衞世家 约左氏文小异】 成公六年徙濮阳【世本】   七年晋文公卒 十二年成公朝晋襄公【史卫世家】   三十五年成公卒子穆公遫立【史衞世家】   穆公   狄人廹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衞穆公时】衞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作旄丘之诗以责之 黎侯寓于衞其臣劝之以归作式微之诗【诗序】   诗序 式微黎侯寓于衞其臣劝以归也 旄丘责衞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衞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衞也 【按左传鲁宣公十六年晋灭赤狄数之以其夺黎氏地与此脗合但彼在衞穆公时去宣公逺矣或黎氏世受狄害不得强合为一事也】诗传 狄逐黎侯黎侯出奔衞衞穆公不礼焉黎人怨之赋旄丘黎大夫劝其君以归国赋式微【诗説畧同】衞侯之女为黎荘公夫人既徃而不同欲未尝得见甚不得意其傅母悯夫人之贤而不见纳又恐其已见遣而不以时去谓夫人曰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去今不得意胡不去乎乃作诗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夫人曰妇人之道一而已矣彼虽不吾以吾何可以离于妇道乎乃作诗曰微君之故胡为乎中路终执贞一不违妇道以俟君命【列女传与诗序别】   穆公十一年孙良夫救鲁伐齐复得侵地穆公卒子定公臧立【史衞世家】   新书 礼天子之乐宫县诸侯之乐轩县大夫直县士有琴瑟叔于奚者衞之大夫也曲县者衞君之乐礼也繁缨者君之驾餙也齐人攻衞叔于奚率师逆之【衞穆公十一年】大败齐师衞于是赏以温叔于奚辞温而请曲县繁缨以朝衞君许之孔子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夫乐者所以载国国者所以载君彼乐亡而礼从之礼亡而政从之政亡而国从之国亡而君从之惜也不如多与之邑   定公   定公十二年卒子献公衎立【史衞世家】   定姜者衞定公之夫人公子之母也公子既娶而死其妇无子定姜归其妇而自送之至于野乃赋诗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逺送于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送去归泣而望之又作诗曰先君之思以朂寡人君子谓定姜为慈姑【列女传 坊记注亦以为定姜诗与毛传异释文曰此是鲁诗非卫诗】   献公   十三年公令师曹教宫妾鼓琴妾不善曹笞之妾以幸恶曹于公公亦笞曹三百 十八年公戒孙文子惠子食皆徃日旰不召而去射鸿于囿二子从之公不释射服与之言二子怒如宿【亦音戚】孙文子子数侍公饮使师曹歌巧言之卒章师曹又怒公之尝笞三百乃歌之欲以怒孙文子报衞献公文子语蘧伯玉伯玉曰臣不知也遂攻出献公献公奔齐齐置献公于聚邑孙文子惠子共立定公弟秋为衞君是为殇公【左传作公孙剽又徐广云献公弟焱】   殇公立封孙文子林父于宿【史衞世家】   吕览【慎小】衞献公戒孙林父殖食鸿集于囿虞人以告公如囿射鸿二子待君日宴公不至来不释皮冠而见二子二子不説逐献公立公子黚【公子黚乃灵公太子蒯聩之弟于献公为曾孙黚字误】   孔丛子 子贡问曰昔孙文子以衞侯哭之不哀知其将为乱不敢舎其重器而行尽寘诸戚而善晋大夫二十人【详左传成公七年】或称其知何如孔子曰人知其为知也吾未知其为知也子贡曰敢问何谓也子曰食其禄者必死其事孙子知衞君之将不君不念伏死以争而累规去就尸利携贰非人臣也臣而有不臣之心明君所不赦幸哉孙子之以此免戮也   殇公十二年喜与孙林父争宠相恶殇公使喜攻孙林父林父奔晋复求入故衞献公献公在齐齐景公闻之与衞献公如晋求入晋为伐衞诱与盟衞殇公防晋平公平公执殇公与喜而复入衞献公献公亡在外十二年而入【史衞世家约左氏文】   衞献公出奔反于衞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柳庄曰【柳庄衞太史】如皆守社稷则孰执羁靮而从如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以上亦见韩诗卷七】及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及其死也果当祭时】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禭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子孙毋变也【檀弓下】献公后元年诛喜【史衞世家】   新语 春秋书衞侯之弟鱄出奔晋【衞献公后元年】书鱄絶骨肉之亲弃大夫之位越先人之境附他人之域穷涉寒饥织履而食不明之效也   衞献公后三年吴延陵季子使过衞见蘧伯玉史防曰衞多君子其国无故过宿孙林父为击磬曰不乐音大悲使衞乱乃此矣是年献公卒子襄公恶立【史衞世家】   襄公   六年楚灵王防诸侯襄公称病不往【史衞世家】   九年襄公卒初襄公有贱妾幸之有身梦有人谓曰我康叔也令若子必有衞名而子曰元妾怪之问孔成子成子曰康叔者衞祖也及生子男也以告襄公襄公曰天所置也名之曰元襄公夫人无子于是乃立元为嗣是为灵公【史衞世家】   灵公   五年朝晋昭公 六年楚公子弃疾弑灵王自立为平王十一年火【史衞世家】   衞灵公问于史防曰政孰为务对曰大理为务聼狱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断者不可属也故曰大理为务少焉子路见公公以史防言告之子路曰司马为务两国有难两军相当司马执枹以行之一鬭不当死者数万以杀人为非也此其为杀人亦众矣故曰司马为务少焉子贡入见公以二子言告之子贡曰不识哉昔禹与有扈氏战三陈而不服禹于是修教一年而有扈氏请服故曰去民之所事奚狱之所聼兵革之不陈奚鼓之所鸣故曰教为务也【説苑政理】   王孙子 衞灵公坐重华之台侍御数百随后照日罗衣从风仲叔敖入谏曰昔桀纣行此而亡今四境内侵诸侯加兵土地日削百姓乖离今君内宠无乃太盛与灵公再拜曰寡人过矣微子之言社稷几倾于是出宫女之不进者数百人百姓大説   王孙子 昔衞君【衞灵公】重裘累茵而坐见路有负薪而哭之者问曰何故也对曰雪下衣薄是以哭之于是衞君惧见于顔色曰为君而不知民孰以我为君于是开府金出仓粟以赈贫穷   衞灵公天寒凿池宛春谏曰天寒起役恐伤民公曰天寒乎宛春曰公衣狐裘坐熊席陬隅有灶是以不寒今民衣敝不补履决不组【一作苴】君则不寒矣民则寒矣公曰善令罢役左右谏曰君凿池不知天之寒也而春也知之以春之知之也而令罢之德将归于春也而怨将归于君公曰不然夫春也鲁国之匹夫也而我举之民未有见焉今将令民以此见之曰春也有善寡人有春之善非寡人之善欤【吕览分职又新序卷六】   衞灵公之时蘧伯玉贤而不用弥子瑕不肖而任事衞大夫史防患之数以谏灵公而不聼史防病且死谓其子曰我即死治丧于北堂吾不能进蘧伯玉而退弥子瑕是不能正君也生不能正君者死不当成礼置尸北堂于吾足矣史防死灵公徃吊见丧在北堂问其故其子以其父言对灵公蹴然易容寤然失位曰夫子生欲进贤而退不肖死且不懈又以尸谏可谓忠而不衰矣乃召蘧伯玉而进以为卿退弥子瑕徙丧正堂成礼而后返【新序卷一】   韩诗【卷七】云生以身谏死以尸谏可谓直矣   家语 史鱼病将卒命其子曰吾在衞朝不能进蘧伯玉退弥子瑕是吾为臣不能正君也生而不能正君则死无以成礼我死汝置尸牖下于我毕矣其子从之灵公吊焉怪而问焉其子以其父言告公公愕然失容曰是寡人之过也于是命之殡于客位进蘧伯玉而用之退弥子瑕而逺之孔子闻之曰古之列谏者死则已矣未有若史鱼死而尸谏感其君者也不可谓直乎   淮南子 蘧伯玉为相子贡徃观之曰何以治国曰以弗治治之简子欲伐衞使史黯徃觌焉还报曰蘧伯玉为相未可以加兵固塞险阻何足以致之淮南子 蘧伯玉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何者先者难为之而后者易为攻也   庄子 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未尝不始于是之而卒诎之以非也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万物有乎生而莫见其根有乎出而莫见其门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已乎已乎且无所逃此则所谓然与然乎   韩诗外传 外寛而内直自设于隠括之中直已不直人善废而不悒悒蘧伯玉之行也故为人父者则愿以为子为人子者则愿以为父为人君者则愿以为臣为人臣者则愿以为君名昭诸侯天下愿焉诗曰彼其之子邦之彦兮此君子之行也   説苑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当今之时君子谁贤对曰衞灵公公曰吾闻之其闺门之内姑姊妹无别对曰臣观于朝廷未观于堂陛之间也灵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知足以治千乘之国其信足以守之而灵公爱之又有士曰王林国有贤人必进而任之无不达也不能达退而与分其禄而灵公尊之又有士曰庆足国有大事则进而治之无不济也而灵公説之史防去衞灵公邸舎三月琴瑟不御待史防之入也而后入臣是以知其贤也   説苑 蘧伯玉使至楚逢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接草而待曰敢问上客将何之蘧伯玉为之轼车公子晳曰吾闻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三者固可得而托邪蘧伯玉曰谨受命蘧伯玉见楚王使事毕坐谈语从容言至于士楚王曰何国最多士蘧伯玉曰楚最多士楚王大悦蘧伯玉曰楚最多士而楚不能用王造然曰是何言也蘧伯玉曰伍子胥生于楚逃之吴吴受而相之发兵攻楚堕平王之墓伍子胥生于楚吴善用之衅蚠黄生于楚走之晋治七十二县道不拾遗民不妄得城郭不闭国无盗贼蚠黄生于楚而晋善用之今者臣之来逢公子晳濮水之上辞言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以言三者固可得而托身邪又不知公子晳将何治也于是楚王发使一驷副使二乘追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还重于楚蘧伯玉之力也故诗曰谁能烹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懐之好音此之谓也物之相得固微甚矣【与声子椒举事同疑即其事而误也声子事详左传】   顔阖将傅衞灵公太子而问于蘧伯玉曰其徳天杀【音晒所赋最薄】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与许也方正则也】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而不知其所以过若然者吾奈之何蘧伯玉曰善哉问乎戒之慎之正汝身哉形莫若就【将顺于外】心莫若和【调停于内】虽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为颠为灭为崩为蹶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婴儿童心好防也无町畦不循法制也无崖甘处卑汚也六句是就而不入妙用】达之入于无疵【此句是和而不出妙用】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也戒之慎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汝不知夫飬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已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夫爱马者以筐盛矢【粪也】以蜄盛溺适有蚉防仆縁而拊之不时则缺衘毁首碎胷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庄子人间世】   衞灵公之时弥子瑕有宠専于衞国侏儒有见公者曰臣之梦践矣公曰何梦对曰梦见灶为见公也公怒曰吾闻见人主者梦见日奚为见寡人而梦见灶对曰夫日兼烛天下一物不能拥也人主兼烛一国一人不能拥也故将见人主者梦见日夫灶一人炀焉则后人无从见矣今或者一人有炀君者乎则臣虽梦见灶不亦可乎遂退雍鉏弥子瑕而用司空徇【韩子内储上 又韩子难四 与国防稍异】   韩非子 侏儒善假于梦以见主道矣然灵公不知侏儒之言也去雍鉏退弥子瑕而用司空徇者是去所爱而用所贤也郑子都贤庆建而壅焉燕之哙贤子之而壅焉夫去所爱而用所贤未免使一人炀已也不肖者炀主不足以害明今不加知而使贤者炀已则必危矣或曰屈到嗜芰文王嗜菖蒲葅非正味也而二贤尚之所味不必美晋灵侯説参无恤燕哙贤子之之非正士也而二君尊之所贤不必贤也非贤而用之与爱而用之同贤诚贤而举之与用所爱异状故楚庄举孙叔而霸商辛用费仲而灭此皆用所贤而事相反也燕哙虽举所贤而同于用所爱衞奚距然哉则侏儒之未见也君壅而不知其壅也已见之后而知其壅也故退壅臣是加知之也曰不加知而使贤者炀已则必危而今已加知矣则虽炀已必不危矣   弥子瑕有宠于衞君衞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闻徃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防其则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防君君曰爱我哉其口味以防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防我以余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前之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韩子説难又说苑难言】   蘧伯玉为人恭俭笃礼夜行过公门必下灵公尝与夫人夜坐闻车声辚辚至阙而止过阙复有声公谓夫人曰知车为谁夫人曰必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夫人曰伯玉衞之笃礼者也夫礼下公门式路马今车当阙无声是下公门也敬于事上必不闇行废礼公使问之果伯玉也【孟仪同载 合列女传见类函防敬下】   列女传 衞灵公与夫人夜坐闻车声辚辚至阙而止过阙复有声公问夫人曰知此为谁夫人曰此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夫人曰妾闻礼下公门式路马所以广敬也夫忠臣与孝子不为昭昭变节不为冥冥堕行蘧伯玉衞之贤大夫也仁而有智敬以事上此其人必不以闇昧废礼是以知之公使视之果伯玉也公反之以戏夫人曰非也夫人酌觞再拜贺公公曰子何以贺寡人夫人曰始妾独以衞为有蘧伯玉尔今衞复有与之齐者是君有二臣也国多贤臣国之福也妾是以贺公惊曰善哉遂语夫人其实焉【按夫人即南子耳列 传记此于仁智而别记南子于嬖孽则此夫人葢在南子前非一人可知】   师涓出于衞灵公之世冩列代之乐造新曲以代古乐故有四时之乐春有离鸿去鴈应苹之歌夏有明晨焦泉之华流金之调秋有商风白云落叶吹蓬之曲冬有凝河流隂沈云之操以此四时之声奏于灵公灵公情湎心惑忘于政事蘧伯玉趋阶而谏曰此虽以发扬气律终为沈湎淫漫之音无合于风雅非下臣宜荐于君也灵公乃去其声而亲政务故衞人美其化焉师涓悔其乖于雅颂失为臣之道乃退而隠迹蘧伯玉焚其乐噐于九达之衢恐后世传造焉【拾遗记周灵王时事】   北宫奢为衞灵公赋敛以为钟为坛乎郭门之外三月而成上下之县王子庆忌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之设奢曰一之间无敢设也奢闻之既雕既琢复归于朴侗乎其无识傥乎其怠疑萃乎芒乎其送往而迎来来者勿禁往者勿止从其彊梁随其曲附因其自穷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而况有大涂者乎【庄子山木】   地志【开州】衞灵公尝坐重华台上侍者数百人仲叔圉谏曰昔桀纣行此而亡今君宠妾无乃盛欤灵公出之民大悦   衞灵公有臣公孙吕身长七尺面长三尺广三寸鼻目耳具而名动天下【荀子非相篇】   赵简子使成何渉他与衞灵公盟于剸泽【灵公三十一年】灵公未喋盟成何渉他捘灵公之手而樽之灵公怒欲反赵王孙商曰君欲反赵不如与百姓同恶之公曰若何对曰请命臣令于国曰有姑姊妹女者家一人质于赵百姓必怨君因返之矣君曰善乃令之三日遂徴之五日而令毕国人巷哭君乃召国大夫而谋曰赵为无道反之可乎大夫皆曰可乃出西门闭东门赵氏闻之涉他而斩之以谢于衞成何走燕【説苑权谋】   説苑 子贡曰王孙商可谓善谋矣憎人而能害之有患而能处之欲用民而能附之一举而三物俱至可谓善谋矣   赵简子使人以明白之乘六先以一璧为遗于衞衞叔文子曰见不意可以生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今我未以往而简子先以来必有故于是斩林除围聚敛蓄积而后遣使者简子曰吾举也为不可知也今既已知之矣乃辍围衞也【説苑权谋】   公叔文子问于史叟曰武子胜事赵简子久矣其宠不解奚也史叟曰武子胜博闻多能而位贱君亲而近之致敏以愻藐而防之则恭而无怨色入与谋国家出不见其宠君赐之禄知足而辞故能久也【説苑臣术】   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丘也死则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檀弓上世本衞公叔文子作輗轴】   公叔文子卒【灵公三十八年】其子戌请諡于君【灵公】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衞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昔者衞国有难夫子以其死衞寡人不亦贞乎夫子聼衞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四邻交衞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惠文子【檀弓下】   説苑 衞叔孙文子问于王孙夏曰吾先君之庙小吾欲更之可乎对曰古之君子以俭为礼今之君子以汰易之夫衞国虽贫岂无文履一竒以易十稷之绣哉以为非礼也文子乃止   三十八年孔子来禄之如鲁后有隙孔子去后复来【史衞世家】   孔子去鲁遂适衞【灵公三十八年】主于子路妻兄顔浊邹家衞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衞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譛孔子于衞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衞   孔子去衞将适陈过匡顔刻为仆以其防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尝暴匡人孔子状类阳虎匡人以甲士围孔子子路怒奋防将与战孔子止之曰恶有修仁义而不免世俗之恶者乎夫诗书之不讲礼乐之不习是丘之过也若以述先王好古法而为咎者则非丘之罪也命夫歌予和汝子路弹琴而歌孔子和之曲三终匡人解甲而罢五日遂去匡即过蒲月余反乎衞主蘧伯玉家【灵公三十九年史记及家语】琴操 孔子使顔渊执舆到匡郭外顔渊举防指匡穿垣曰往与阳虎正从此入匡人闻其言孔子貎似阳虎告匡君曰往者阳虎今复来至乃令桓魋围孔子数日不解弟子皆有饥色孔子仰天而叹曰君子固亦穷乎子路闻孔子之言悲感勃然大怒张目奋剑声如钟鼓顾谓二三子曰使吾有此厄也孔子曰由来今汝欲鬭名为戮于天下我为汝悲歌而感之汝皆和我由等唯唯孔子乃引琴而歌音曲甚哀有暴风击拒军士偃仆于是匡人乃知孔子圣人瓦解而去   孔子返衞衞夫人南子使人谓之曰四方君子来者必见寡小君孔子不得已见之夫人在锦帷中孔子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之声璆然【典畧】   诗説 蝃蝀衞灵为南子召宋朝国人讥之   衞灵公谓孔子曰有语寡人为国家者谨之于庙堂之上而国家治矣其可乎孔子曰可爱人者则人爱之恶人者则人恶之知得之已者亦知得之人所谓不出于环堵之室而知天下者知返之已者也【説苑政理】   孔丛子 孔子适衞衞将军文子问曰吾闻鲁公父氏不能聼狱信乎孔子答曰不知其不能也夫公父氏之聼狱有罪者惧无罪者耻文子曰有罪者惧是聼之察刑之当也无罪者耻何乎孔子曰齐之以礼则民耻矣刑以止刑则民惧矣文子曰今齐之以刑刑犹弗胜何礼之齐孔子曰以礼齐民譬之于御则辔也以刑齐民譬之于御则鞭也执辔于此而动于彼御之良也无辔而用防则马失道矣文子曰以御言之左手执辔右手运防不亦速乎若徒辔无防马何惧哉孔子曰吾闻古之善御者执辔如组两骖如舞非防之助也是以先王盛于礼而薄于刑故民从命今也废礼而尚刑故民弥暴文子曰吴越之俗无礼而亦治何也孔子曰夫吴越之俗男女无别同厠而浴民轻相犯故其刑重而不胜由无礼也中国之教为外内以别男女异器服以殊等类故其民笃而法其刑轻而胜由有礼也   孔子居衞月余灵公与夫人南子同车出而令宦者雍梁【梁一作渠】参乘使孔子为次乘招揺过市孔子耻之顔刻曰【刻一作高】夫子何耻之孔子曰诗云觏尔新婚以慰我心乃叹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去衞适曹曹人不答乃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防其树孔子去适郑因遂至于陈【合史记家语】   衞灵公昼寝而起志气益衰使人驰召勇士公孙悁道遭行人卜商卜商曰何驰之疾也对曰公昼寝而起使我召勇士公孙悁子夏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御者曰可子夏曰载我而反至君曰使子召勇士何为召儒使者曰行人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臣曰可即载与来君曰诺延先生上趣召公孙悁至入门仗剑疾呼曰商下我存若头子夏顾咄之曰咄内剑吾将与若言勇于是君令内剑而上子夏曰来吾尝与子从君而西见赵简子简子披髪杖矛而见吾君我从十三行之后趋而进曰诸侯相见不宜不朝服不朝服行人卜商将以颈血溅君之服矣使反朝服而见吾君子耶我耶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一矣又与子从君而东至阿齐君重鞇而坐吾君单鞇而坐我从十三行之后趋而进曰礼诸侯相见不宜相临以席揄其一鞇而去之者子耶我耶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二矣又与子从君于囿中于是两防肩逐我君防戈下格而还子耶我耶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三矣所贵为士者上摄万乘下不敢敖乎匹夫外立节矜而敌不侵扰内禁残害而君不危殆是士之所长君子之所致贵也若夫以长掩短以众暴寡凌轹无罪之民而成威于闾巷之间者是士之甚毒而君子之所致恶也众之所诛耡也夫何以论勇于人主之前哉于是灵公避席抑手曰寡人虽不敏请从先生之勇【韩诗卷六】   衞灵公襜被以与妇人游子贡见公公曰衞其亡乎对曰昔者夏桀殷纣不任其过故亡成汤文武知任其过故兴衞奚其亡也【説苑权谋】   孔子居陈三岁防晋楚争强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冦于是孔子去陈适衞路出于蒲防公叔氏以蒲叛衞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儒者为人贤长有勇力以私车从孔子行喟然曰昔吾从夫子遇难于匡伐树于宋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夫与其见夫子仍遇于难寜我鬭死挺剑而合众将与之战蒲人惧谓孔子曰茍无适衞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衞子贡曰盟可负乎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聼衞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公曰吾大夫以为蒲者衞之所以待晋楚也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死不适他国也】妇人有保西河之志【无战心也】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然卒不伐蒲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茍有用我者朞月而已三年有成他日灵公又与夫子语见飞雁过而仰视之色不悦孔子乃行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复还息乎陬乡作为陬操以哀之而反乎衞入主蘧伯玉家他日灵公问陈孔子不对明日遂行复如陈而孔子年六十矣【合史记家语】   三十九年太子蒯瞆与灵公夫人南子有恶欲杀南子蒯聩与其徒戏阳遫谋朝使杀夫人戏阳后悔不果蒯瞆数目之夫人觉之惧呼曰太子欲杀我灵公怒太子蒯聩犇宋已而之晋赵氏【史衞世家】   四十二年春灵公游于郊令子郢仆郢公少子也字子南公怨太子出奔谓郢曰我将立若为后郢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更图之夏灵公卒夫人命子郢为太子曰此公命也郢曰亡人太子蒯聩之子輙在也不敢当于是衞乃以輙为君是为出公六月赵简子欲入蒯瞆乃令阳虎诈命衞十余人衰绖归简子送蒯瞆衞人闻之发兵击蒯瞆不得入入宿而保衞人亦罢兵【史衞世家】班固幽通赋序 衞灵公太子蒯瞆好帯剑长一丈公谏乃作短者长一尺公知不可以传国乃逐之博物志 衞灵公葬得石椁铭曰不逢箕子灵公夺我里【一云不冯其子灵公夺而藏之】   出公【出公先立十二年庄公入立】   庄公【庄公立三年弑 出公复入立二十一年】   衞出公使人问孔子曰寡人之任臣无大小一一自观察之犹复失人何故答曰如君之言此即所以失之也人既难知非言问所及观察所尽且人君之虑者多多虑则意不精以不精之意察难知之人宜其有失也君未之闻乎昔者舜臣尧官才任士尧一从之左右曰人君用士当自任耳目而取信于人无乃不可乎尧曰吾之举舜已耳目之矣今舜所举人吾又耳目之是则耳目人终无己已也君苟付可付则已不劳而贤才不失矣【孔丛子上】   子贡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衞废着【着亦作贮】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史货殖列传】   陈子车死于衞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杀人以殉】定而后陈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养于下请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礼也虽然则彼疾当养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欲以二子者之为之也于是弗果用【檀弓下】   仲尼问于太史大弢伯常骞狶曰夫衞灵公饮酒湛乐不聼国家之政田猎毕弋不应诸侯之际其所以为灵公者何邪大弢曰是因是也【言灵本非美谥亦因其荒乱故名之耳】伯常蹇曰夫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史防奉御而进所抟币而扶翼其慢若彼之甚也见贤人若此其肃也是其所以为灵公也狶曰夫灵公也死卜葬于故墓不吉卜葬于沙丘而吉掘之数仭得石椁焉洗而视之有铭焉曰不冯其子灵公夺而里之夫灵公之为灵也久矣之二子何足以识之【庄子则阳】   出公輙四年齐田乞弑其君孺子八年齐鲍子弑其君悼公孔子自陈入衞九年孔文子问兵于仲尼仲尼不对其后鲁迎仲尼仲尼反鲁十二年初孔圉文子取太子蒯瞆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美好孔文子卒良夫通于悝母太子在宿悝母使良夫于太子太子与良夫言曰茍能入我国报之以乘轩免子三死毋所与与之盟许以悝母为妻闰月良夫与太子入舍孔氏之外圃昬二人防衣而乘宦者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甯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姫氏既食悝母杖戈而先太子与五人介舆猳从之伯姫刼悝于厠彊盟之遂刼以登台栾甯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仲由召防驾乘车行爵食炙奉出公辄犇鲁【史衞世家】   衞出公辄奔鲁仲由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子路曰吾姑至焉子羔曰不及莫践其难子路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阖门曰毋入为也子路曰是公孙也求利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子路乃得入曰太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必舎孔叔太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割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衞乱曰嗟乎柴也其来乎由也其死矣孔悝竟立太子蒯瞆是为庄公庄公蒯瞆者出公父也居外怨大夫莫迎立元年即位欲尽诛大臣曰寡人居外久矣子亦尝闻之乎羣臣欲作乱乃止【史衞世家】   子羔为衞政刖人之足衞之君臣乱子羔走郭门郭门闭刖者守门曰于彼有缺子羔曰君子不逾曰于彼有窦子羔曰君子不遂曰于此有室子羔入追者罢子羔将去谓刖者曰吾不能亏损主之法令而亲刖子之足吾在难中此乃子之报怨时也何故逃我刖者曰断足固我罪也无可奈何君之治臣也倾侧法令先后臣以法欲臣之免于法也臣知之狱决罪定临当论刑君愀然不乐见于顔色臣又知之君岂私臣哉天生仁人之心其固然也此臣之所以脱君也孔子闻之曰善为吏者树德不善为吏者树怨公行之也其子羔之谓欤【説苑至公】   韩子【外储左】孔子相衞弟子子臯为狱吏刖人足所跀者守门人有恶孔子于衞君者衞君欲执孔子孔子走弟子皆逃子臯出门跀危引之而逃之门下室中吏追不得夜半子臯问跀危曰吾不能亏主之法令而亲跀子之足是子报仇之时也而子何故乃肯逃我我何以得此于子跀危曰吾断足也固吾罪当之不可奈何然方公之欲治臣也公倾侧法令先后臣以言欲臣之免也甚而臣知之及狱决罪定公憱然不悦形于顔色臣又知之非私臣而然也夫天性仁心固然也此臣之所以悦而徳公也【当从家语所载此与家语殊异】   衞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太庙【公庄公蒯瞆也】公曰叔舅乃祖庄叔【七世祖孔达】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啓右献公【成公曾孙】献公乃命成叔【庄叔之孙】纂乃祖服乃考文叔【文子孔圉】兴旧嗜欲作□庆士躬恤衞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汝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祭统】   衞庄公立欲逐石圃登台以望见戎州而问之曰是何为者也侍者曰戎戎州也【戎州戎之邑也】庄公曰我姫姓也戎人安敢居国使夺之宅残其州晋人适攻衞戎州人因与石圃杀庄公立公子起【庄公之弟同起奔齐出公复入立 吕览慎小与左传】二年鲁孔丘卒   庄公三年庄公上城见戎州曰戎虏何为是戎州病之十月戎州告赵简子简子围衞十一月庄公出奔【与左传别】衞人立公子班师为衞君齐伐衞虏班师更立公子起为衞君衞君起元年衞石曼専逐其君起起奔齐衞出公辄自齐复归立【史衞世家与左氏小异】   智伯欲袭衞故遗之乘马先之一璧衞君大悦酌酒诸大夫皆喜南文子独不喜有忧色衞君曰大国礼寡人寡人故酌诸大夫酒诸大夫皆喜子独不喜有忧色者何也南文子曰无方之礼无功之赏祸之先也我未有往彼有以来是以忧也于是衞君乃修梁津而拟边城智伯闻衞兵在境上乃还【説苑权谋】   衞将军文子问子贡曰季文子三穷而三通何也子贡曰其穷事贤其通举穷其富分贫其贵礼贱穷以事贤则不侮通而举穷则忠于朋友富而分贫则宗族亲之贵而礼贱则百姓戴之其得之固道也失之命也曰失而不得者何也曰其穷不事贤其通不举穷其富不分贫其贵不礼贱其得之命也其失之固道也【説苑善说】衞将军文子见曾子曾子不起而延于坐席正身于奥文子谓其御曰曾子愚人也哉以我为君子也君子安可毋敬也以我为暴人也暴人安可侮也曾子不僇命也【韩子説林下】   司冦惠子【衞将军文子弥牟之弟】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绖文子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敢辞子游曰礼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敢辞子游曰固以请文子退扶适子南面而立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虎也敢不复位子游趋而就客位【檀弓上】   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文子之子】深衣练冦待于庙垂涕洟子游观之曰将军文氏之子其庶几乎亡于礼者之礼也其动也中【檀弓上】   初出公立十二年亡亡在外四年复入出公后元年赏从亡者立二十一年卒【先立十二年复立九年通立二十一年也合出亡四年共二十五年而卒或曰卒于越】出公季父黔攻出公子而自立是为悼公【史衞世家】   悼公   悼公五年卒子敬公弗立【世本云名费史衞世家】   敬公   子思自齐反衞衞君馆而问曰【衞敬公】先生鲁国之士然不以衞之褊小犹步玉趾而慰存之愿有赐于寡人也子思曰臣羇旅于此而辱君之威尊亟临荜门其荣多矣欲报君以财币则君之府藏已盈而伋又贫欲报君以善言恐未合君志而徒言不聼也顾未有可以报君者唯进贤耳衞君曰贤固寡人之所愿也子思曰未审君之愿将何以为君曰必用以治政子思曰君弗能也君曰何故答曰衞国非无贤才之士而君未有善政是贤才不见用故也君曰虽然愿闻先生所以为贤者答曰君将以名取士耶以实取士耶君曰必以实子思曰衞之东境有李音者贤而有实者也君曰其父祖何也答曰世农夫也衞君乃胡卢大笑曰寡人不好农农夫之子无所用之且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子思曰臣称李音称其贤才也周公大圣康叔大贤今鲁衞之君未必皆同其祖考李音父祖虽善农则音亦未必与之同也君言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则臣所谓有贤才而不见用果信矣臣之问君固疑君之取士不以实也今君不问李音之所以为贤才而闻其世农夫因笑而不爱则君取士果信名而不由实者也衞君屈而无辞【孔丛子上】子思居衞言茍变于衞君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君任军旅率得此人则无敌于天下矣衞君曰吾知其材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以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大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何也知其所妨者细也卒成不訾之器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者也衞君再拜曰谨受教矣【孔丛子上 通鉴载此于显王时当衞成侯之世去孔子卒已两甲子矣子思生于孔子未卒之先不应年永如此也防孟子鲁穆公之时子栁子思为臣则子思当鲁穆公时而孔丛子注衞君为敬公敬公在鲁穆公之前盖子思先仕衞而后仕鲁也】衞君言计是非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所为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之讃已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謟莫甚焉君闇臣謟以居百姓之上民弗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孔丛子上】   子思谓衞君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皆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皆自以为是而士庶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羣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故使如此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衞之君臣乎【孔丛子上】   衞君问子思曰寡人之政何如答曰无非君曰寡人不知其不肖亦望其如此也子思曰希旨容媚则君亲之中正弼非则君疏之夫能使人富贵贫贱者君也在朝之士孰肯舎所以见亲而取其所以见疏者乎是故竞求射君之心而莫敢有非君之非者此臣所谓无非也公曰然乎寡人之过也今知改矣答曰君弗能焉口顺而心不怿者临其事必疣君虽有命臣未敢受也【孔丛子上篇】衞君曰夫道大而难明非吾所能也今欲学术何如子思曰君无然也体道者逸而不穷任术者劳而无功古之笃道君子生不足以喜之利何足以动之死不足以禁之害何足以怨之【禁或作惧怨或作忌】故明于死生之分通于利害之变虽以天下易其胫毛无所槩于志矣是以与圣人居使穷士防其贫贱使王公简其富贵君无然也衞君曰善【孔丛子上篇】   衞公子交见于子思曰先生圣人之后执清髙之操天下之君子莫不服先生之大名也交虽不敏窃慕下风愿师先生之行幸顾恤之子思曰公子不宜也夫清髙之节不以私自累不以利烦意择天下之至道行天下之正路今公子绍康叔之绪处战伐之世当务收英雄保其疆土非所以明臧否立规检修匹夫之行之时也【孔丛子上】   衞公子交馈马四乘于子思曰交不敢以此求先生之欢而辱先生之洁也先生久降于鄙土葢为宾主之饩焉子思曰伋寄命以来度身以服衞之衣量腹以食衞之粟矣又且朝夕受酒脯及祭燔之赐衣食已优意气已定以无行志未尝当车马之贶礼虽有爵赐人不逾父兄今重违公子之盛防则有失礼之僭焉若何公子曰交已言于君矣答曰不可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公子曰我未之闻也谨受教【孔丛子上】   子思居于衞緼袍无表二旬而九食田子方闻之使人遗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谓之曰吾假人遂防之吾与人如弃之子思辞而不受【田子方当衞慎公时子思犹在衞】子方曰我有子无何故不受子思曰伋闻之妄与不如遗弃物于沟壑伋虽贫也不忍以身为沟壑是以不敢当也【説苑立节】子思居贫其友有馈之粟者受二车焉或献樽酒束脩子思弗受曰费而无当也或曰子取人粟而辞酒是辞少而受多也于义无名于分则不全行之何也子思曰然伋不幸而贫至及困乏将絶先人之祀夫所以受粟为周之也酒脯则所饮防也方乏于食而乃饮防非义也吾岂以为分哉度义而行之或担其酒脯以归【孔丛子】孔丛子 卫将军文子之内子死复者曰臯媚女复子思闻之曰此女氏之字非夫氏之名也妇人于夫氏以姓氏称礼也   孔丛子 胡母豹谓子思曰子好大世莫能容子也盍亦随时乎子思曰大非所病所病不大也凡所以求容于世为行道也毁道以求容容何行焉大不见容命也毁大而求容罪也吾弗改矣   孔丛子 曾子谓子思曰昔者吾从夫子巡守于诸侯夫子未尝失人臣之礼而犹圣道不行今吾观子有傲世主之心无乃不容乎子思曰时移世异人有宜也当吾先君周制虽毁君臣固位上下相持若一体然夫欲行其道不执礼以求之则不能入也今天下诸侯方欲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此乃得士则昌失士则亡之秋也伋于此时不自髙人将下吾不自贵人将贱吾舜禹揖让汤武用师非故相诡乃各时也   孔丛子 曾申谓子思曰屈己以伸道乎抗志以贫贱乎子思曰道伸吾所愿也今天下王侯其孰能哉与屈己以富贵不若抗志以贫贱屈己则制于人抗志则不愧于道【汉书 儒家子思二十三篇】   孔丛子 费子阳谓子思曰吾念宗周将灭泣涕不可禁也子思曰然此亦子之善意也人能以智知可知不能以智知未可知危之道也今以一人之身忧世之不治而泣涕不禁是忧河水之浊而以泣清之也其为无益莫大焉故防子去殷纪季入齐良知时也唯能不忧世之乱而患身之不治者可与言道矣孔丛子 公叔木谓申祥曰吾于子思亲而敬之子思未吾察也申祥以告曰人求亲敬于子子何辱焉子思答曰义也申祥曰请闻之答曰公叔氏之子爱人之同己慢而不知贤夫其亲敬非心见吾所可亲敬也以人口而亲敬吾则亦以人口而防慢吾矣申祥曰其不知贤奈何答曰有龙穆者徒好饰美辞説观于坐席相人眉睫以为之意天下之浅人也而公叔子交之桥子良修实而不修名为善不为人之知己不撞不发如大钟然天下之深人也而公叔子与之同邑而弗能知此其所以为爱同已而不知贤也孔丛子 鲁人有同姓死而弗吊者人曰在礼当免不免当吊不吊有司罚之如之何子之无吊也答曰吾以其踈远也子思闻之曰无恩之甚也昔者季孙问于夫子曰百世之宗有絶道乎子曰继之以姓义无絶也故同姓为宗合族为属虽国子之尊不废其亲所以崇爱也是以缀之衣食序列昭穆万世婚姻不通忠笃之道也   孔丛子 子思谓子上曰有可以为公侯之尊而富贵人众不与焉者非唯志乎成其志者非唯无欲乎夫锦缋纷华所服不过温体三牲大牢所食不过充腹知以身取节者则知足茍知足则不累其志矣孔丛子 子思曰吾之富贵甚易而由不能夫不取于人谓之富不辱于人谓之贵不取不辱其于富贵庶矣哉   孔丛子 子思谓子上曰白乎吾尝深有思而莫之得也于学则寤焉吾尝企有望而莫之见也登髙则覩焉是故虽有本性而加之以学则无惑矣【按孔丛子所记无甚深义故朱子谓其书之伪诈】   孔丛子 子思在鲁使以书如衞问子上子上北面再拜受书伏读然后与使者晏遂为复书返中北面再拜以授使者既受书然后退使者还鲁问子思曰吾子堂上南面立授臣书事毕送臣子上中庭拜授臣书而不送何也子思曰拜而不送敬也使而送之宾也   礼记 子上之母死而不防门人问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防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防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从而隆道汚则从而汚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防出母自子思始也   史记 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子京生穿字子髙年五十一【皇览子思冢在孔子冡南大小相望】説苑 子思曰学所以益才也砺所以致刄也吾尝幽处而深思不若学之速吾尝跂而望不若登髙之博见故顺风而呼声不加疾而闻者众登丘而招臂不加长而见者逺故鱼乘于水鸟乘于风草木乘于时   盐铁论 子思子之银佩美于虞公之垂棘   敬公十九年卒子昭公纠立是时三晋强衞如小侯属之【史衞世家】   昭公   昭公六年公子亹弑之代立是为懐公   懐公   懐公十一年公子頽弑懐公而代立是为慎公慎公父公子适适父敬公也   慎公   慎公四十二年卒子声公训立   声公   声公十一年卒子成侯速立   成侯   成侯十六年衞更贬号曰侯二十九年成侯卒子平侯立   平侯   平侯八年卒子嗣君立   嗣君   嗣君五年更贬号曰君独有濮阳【以上史衞世家】   衞嗣君之时有胥靡逃之魏因为襄王之后治病【魏襄王之后也】衞嗣君闻之使人请以五十金买之五反而魏王不与乃以左氏易之【左氏地名】羣臣左右谏曰夫以一都买胥靡可乎君曰非子之所知也夫治无小乱无大法不立而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也法立而诛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魏王闻之曰主欲治而不聼之不祥因载而徃徒献之【不取其地也 韩子内储上与国策稍别】   如耳説衞嗣公衞嗣公説而太息左右曰公何为不相也公曰夫马似鹿者而题之千金然而有百金之马而无一金之鹿者马为人用而鹿不为人用也今如耳万乘之相也外有大国之意其心不在衞虽辩智亦不为寡人用吾是以不相也【韩子外储右】   衞嗣君重如耳爱世姫而恐其皆因爱重以壅已也乃贵薄疑以敌如耳尊魏姫以耦世姫曰以是相参也嗣君知欲无壅而未得其术也【韩子外储上】   衞嗣君好察防隠县令有发褥而席弊者嗣君闻之乃赐之席令大惊以君为神又使人为客过关市关市苛难之因赂以金关吏乃舍之嗣公召关吏问曰某时有客过而所与汝金而汝因遣之关吏乃大恐而以嗣公为明察【韩子内储上】   薄疑説衞嗣君以王术【嗣君平侯之子】嗣君应之曰予所有者千乘也愿以受教薄疑对曰乌获举千钧又况一斤乎【淮南子道应吕览务大】   衞嗣君欲重税以聚粟民弗安以告薄疑曰民甚愚矣夫聚粟也将以为民也其自藏之与在于上奚择薄疑曰不然其在于民而君弗知其不如在上也其在于上而民弗知其不如在民也【知犹得也】凡聼必反诸己审则令无不聼矣【吕览审应】   衞嗣君谓薄疑曰子小寡人之国以为不足仕则寡人力能任子请进爵以子为上卿乃进田万顷薄子曰疑之母亲疑以疑为能相万乘而不宨也然疑家有巫蔡妪者疑母甚爱信之属之家事焉疑智足以信言家事疑母尽以聼疑也然已与疑言者亦必复决之于蔡妪也今疑之于人主也非子母之亲而人主皆有蔡妪人主之蔡妪必其重人也重人者能行私者也夫行私者防之外也而疑之所言法之内也防之外与法之内讐也不相受也 一曰衞君至晋谓薄疑曰吾欲与子皆行薄疑曰媪也在中请归与媪计之衞君自请薄媪薄媪曰疑君之臣也君有意从之甚善衞君曰吾以请之媪媪许我矣薄疑归言之媪曰衞君之爱疑奚与媪媪曰不如吾爱子也衞君之贤疑奚与媪曰不如吾贤子也媪与疑计家事已决矣乃更请决之于卜者蔡妪今衞君从疑而行虽与疑决计必与他蔡妪败之如是则疑不得长为臣矣【韩子外储右】   嗣君四十二年卒子懐君立   懐君   懐君三十一年朝魏魏囚杀懐君魏更立嗣君弟是为元君元君为魏壻故立之   元君   元君十四年秦防魏置东郡更徙衞野王县而并濮阳为东郡二十五年元君卒子君角立【以上史衞世家】   列女传 秦灭衞君乃封灵王世家使奉其祀灵王死夫人无子而守寡傅妾有子事夫人甚谨夫人曰主君之母不妾事人我无子本当黜得防尽节幸也孺子不改故节吾甚内慙愿出居外以时相近吾甚便安妾泣曰吾闻君子处顺奉上下之仪修先王之礼此顺道也今夫人难我欲居外使我居内此逆理也处逆而生寜若处顺而死将自杀其子泣救不从夫人闻之惧防不出   君角   君角九年秦并天下立为始皇帝二十一年二世废君角为庶人衞絶祀【史衞世家】   襍録   吴赤市使于智氏假道于衞甯文子具纻絺三百制将以送之大夫豹曰吴虽大国也不壤交假之道则亦敬矣又何礼焉甯文子不聼遂致之吴赤市至于智氏既得事将归吴智伯命造舟为梁吴赤市曰吾闻之天子济于水造舟为梁诸侯维舟为梁大夫方舟方舟臣之职也且敬太甚必有故使人视之视则用兵在后矣将以袭衞吴赤市曰衞假吾道而厚赠吾我见难而不告是与为谋也称疾而留使人告衞衞人警戒智伯闻之乃止【説苑复恩 是时吴灭乆矣未详所云】   顔讐由善事亲子路义之后讐以非罪执于义将危子路以金赎焉【孔丛子上】   衞司徒敬子死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敛绖而徃子游吊焉主人既小敛子防出绖反哭子夏曰闻之也欤曰闻诸夫子主人未改服则不绖【檀弓下】   衞叔孙文子问于王孙夏曰吾先君之庙小吾欲更之可乎对曰古之君子以俭为礼今之君子以汰易之夫衞国虽贫岂无文履一竒以易十稷之绣哉以为非礼也文子乃止【説苑反质】   衞君问于田让曰寡人封侯尽千里之地赏赐尽御府缯帛而士不至何也田让对曰君之赏赐不可以功及也君之诛罚不可以理避也犹举杖而呼狗张弓而祝鸡矣虽有香饵而不能致者害之必也【説苑尊贤】   曽从子善相剑者也衞君怨吴王曾从子曰吴王好剑臣好剑者也臣请为吴王相剑防而示之因为君刺之衞君曰子为之是也非縁义也为利也吴强而富衞弱而贫子必往吾恐子为吴王用之于吾也因逐之【韩子説林】宋石魏将也衞君楚将也两国搆难二子皆将宋石遗衞君书曰二军相当两旗相望惟毋一战战必不两存此乃两主之事也与子无有私怨善者相避也【韩子内储下】衞有五丈夫俱负缶而入井灌韭终日一区邓析过下车为教之曰为机重其后轻其前命曰桥终日溉韭百区不倦五丈夫曰吾师言曰有机知之巧必有机知之败我非不知也不欲为也子其往矣我一心溉之不知改已邓析去行数十里顔色不悦怿自病弟子曰是何人也而恨我君请为君杀之邓析曰释之是所谓眞人者也可令守国【説苑反质】   阳山君相衞闻王之疑己也乃伪谤樛竖以知之【樛竖王之所爱谤之必愤而言王之疑巳也 韩子内储上】   衞人有夫妻祷者祝曰使我无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对曰益是子将以买妾【韩子内储下】   衞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诗人作柏舟【诗序诗传诗説皆以为康叔忧三监叛之诗查史衞世家有顷侯当周夷王时】   衞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共姜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作柏舟之诗以絶之【诗序 衞风有两栢舟共伯在春秋前当周宣王时史谓为武公所弑者也然武公贤主必无其事或别有共伯欤】   子贡诗传 衞世子余未立而卒共姜誓以守志作柏舟   申公诗説 衞厘侯在位恭伯先卒恭姜守义齐武公欲召之归而嫁之恭姜不许故作此诗   衞女嫁于齐太子中道闻太子死问傅母曰何如傅母曰且往当防防毕不肯归终之以死傅母悔之取女所自操琴于塜上鼓之忽二雉俱出墓中傅母抚雉曰女果为雉耶言未毕俱飞而起忽不见傅母悲痛援琴作操曰雉朝飞【扬雄琴清操】   齐侯之女嫁于衞至城门而衞君死保母曰可以还矣女不聼遂入持三年之防毕弟立请曰衞小国也不容二庖愿与同庖不聼衞君使人愬于齐兄弟皆欲与君使人告女女终不聼乃作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衞君知不可夺聼女守志云【列女传此与诗序别】   衞君重裘累茵而坐见路有负薪而哭者问曰何故也对曰雪下衣薄是以哭之于是衞君惧见于顔色曰为君而不知民之寒孰以我为君于是开府金出仓粟以赈贫穷【王孙子】   衞有贤女劭王闻其贤请聘之未至王薨【劭王不知何指】太子曰吾闻齐桓得衞姫霸今衞女贤者欲留之大夫曰不可若贤必不我聼聼亦不贤不足取太子不聼遂拘留深宫思归不得乃援琴而歌作思归引曲终自缢而死【乐府解题】   乐羊子妻谷丘人羊子尝行路得遗金妻曰志士不饮盗泉之水亷者不受嗟来之食奈何拾遗以污行乎羊子乃捐其金游学一年来归妻因防织曰夫子绩学以成德也若中道而归何异于是羊子复卒业七年不反妻纺绩以养姑兼馈羊子一夕盗至欲犯之遂自刎【地志归徳府 乐羊子疑汉人然地志序在宋伯姫之前则春秋时人也】   韩非子 衞人嫁其子而教之曰必私积聚为人妇而出常也其成居幸也其子因私积聚其姑以为多私而出之其所以自反者陪其所以嫁其父不自罪于教子非也而自知其益富今人臣之处官者皆是类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二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三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郑   桓公   郑桓公友者周厉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郑【史郑世家 纪年桓子作王子多父食采于咸林】   郑桓公东会封于郑暮舎于宋东之逆旅逆旅之叟从外来曰客将焉之曰防封于郑逆旅之叟曰吾闻之时难得而易失也今客之寝安殆非就封者也郑桓公闻之援辔自驾其仆接淅而载之行十日夜而至厘何与之争封故以郑桓公之贤防逆旅之叟防不防封也【説苑权谋 史记齐太公事同而其文小异】   封三十三嵗百姓皆便爱之幽王以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説河雒之间人便思之为司徒一嵗周幽王八年幽王以褒后故王室治多邪诸侯或畔之于是桓公问太史伯曰王室多故予安逃死乎太史伯对曰独洛之东土河济之间可居公曰何以对曰地近虢郐虢郐之君贪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请居之虢郐之君见公方用事轻分公地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公之民也公曰吾欲南之江上何如对曰昔祝融为髙辛氏火正其功大矣而其于周未有兴者楚其后也周衰楚必兴兴非郑之利也公曰吾欲居西方何如对曰其民贪而好利难久居公曰周衰何国兴者对曰齐秦晋楚乎夫齐姜姓伯夷之后也伯夷佐尧典礼秦嬴姓伯繄【益同】之后也伯繄佐舜怀柔百物及楚之先皆尝有功于天下而周武王克纣后成王封叔虞于唐其地阻险以此有徳与周衰并亦必兴矣公曰善于是卒言王东徙其民雒东而虢郐果献十邑竟国之【史郑世家 约国语文】   郑桓公将欲袭郐先问郐之豪杰良臣辩智勇敢之士尽与其名姓择郐之良田赂之为官爵之名而书之因为设坛场郭门之外而埋之衅之以鸡豭若盟状郐君以为内难也而尽杀其良臣桓公袭郐遂取之【韩子内储下又説苑权谋】   二嵗犬戎杀幽王于骊山下并杀桓公郑人共立其子掘突是为武公【史郑世家】   桓公为周司徒善于其职甚得周众又死于犬戎之难平王于是复命其子掘突为司徒纉父之职【纪事年表】   武公   郑武公从诸侯以兵送平王东迁于雒王命武公东取虢郐十邑国之于是复施旧号于新邑谓之新郑又郑遗民自咸林避戎南入汉中谓之南郑【纪事年表】   郑武公好贤赋缁衣【子贡诗传诗说同】   诗序 缁衣美武公也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徳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   郑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娱其意因问于羣臣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闗其思对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已遂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韩子説难】郑武公十年娶申侯女为夫人曰武姜生太子寤生生之难及生夫人弗爱后生少子叔段段生易夫人爱之二十七年武公疾夫人请公欲立段为太子公弗听是嵗武公卒寤生立是为庄公【史郑世家 约左氏文稍异】   庄公   庄公元年封弟段于京号太叔祭仲曰京大于国非所以封庶也庄公曰武姜欲之我弗敢夺也段至京缮治甲兵与其母武姜谋袭郑【史郑世家】   郑庄公封弟叔段于京祭足谏之不听大夫风之赋将仲子【子贡诗传】   诗序 将仲子刺庄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谏而公弗听小不忍以致大乱焉【诗説云庄公欲防弟段授以大邑祭仲諌阳拒之大夫原其情而刺之】   太叔段多才而好勇郑人爱之赋叔于田【诗传 诗説云大夫忧之而作此诗】   诗序 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説而归之   段不义而得众郑人归之赋大叔【诗传 诗説云大夫忧之而作 诗序云刺庄公也】   二十二年段果袭郑武姜为内应庄公发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溃段出奔共于是庄公迁其母武姜于城颍誓言曰不至黄泉毋相见也居嵗余已悔思母颍谷之考叔有献于公公赐食考叔曰臣有母请君食赐臣母庄公曰我甚思母恶负盟奈何考叔曰穿地至黄泉则相见矣于是遂从之见母【史郑世家】庄公失道君子去之国人思望焉作遵大路【诗序 诗传诗説入郐风为夫弃妇之诗】   地志【河南】洧川县牛脾山即庄公筑隧见母之处水经注 洧水南有郑庄公望母台庄公居夫人于城颍故城台以望母用伸在心之思   二十四年宋缪公卒公子冯奔郑 郑侵周地取禾二十五年卫州吁弑其君桓公自立与宋伐郑以冯故也   二十七年始朝周桓王桓王怒其取禾弗礼也   二十九年庄公怒周弗礼与鲁易祊许田   三十七年庄公不朝周周桓王率陈蔡虢卫伐郑庄公与祭仲髙渠弥发兵自救王师大败祝瞻射中王臂祝瞻请从之郑伯止之曰犯长且难之况敢陵天子乎乃止夜令祭仲问主疾【史郑世家约左氏文】   三十八年北戎伐齐齐使求救郑遣太子忽将兵救齐齐厘公欲妻之忽谢曰我小国非齐敌也时祭仲与俱劝使取之曰君多内宠太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所谓三公子者太子忽其弟突次弟子亹也【史郑世家】郑世子忽辞昏于齐祭仲谏之赋有女同车【诗传 诗説同】诗序 有女同车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也太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   四十三年庄公卒【史郑世家】   郑庄公卒公子争立齐楚交伐忠臣忧之欲相率献谋以救其国故赋箨兮【诗説 诗传畧同】   诗序 箨兮刺忽也君弱臣强不倡而和也   郑公子五争【五疑作互】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家室赋出其东门闵乱也【诗序 诗説云郑之贞士宜其室家不染淫俗而作 诗传亦同】   昭公  厉公  子亹  子婴  厉公   初祭仲甚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公使娶邓女生太子忽故祭仲立之是为昭公庄公又娶宋雍氏女生厉公突雍氏有宠于宋宋庄公闻祭仲之立忽乃使人诱召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突以求赂焉祭仲许宋与宋盟以突归立之昭公闻祭仲以宋要立其弟突九月辛亥忽出奔卫己亥突至郑立是为厉公【史郑世家约左氏文】   厉公四年祭仲専国政厉公患之阴使其壻雍纠欲杀祭仲纠妻祭仲女也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母曰父一而已人尽夫也女乃告祭仲祭仲反杀雍纠戮之于市厉公无奈祭仲何怒纠曰谋及妇人死固宜哉夏厉公出居边邑栎祭仲迎昭公忽六月乙亥复入郑即位秋郑厉公突因栎人杀其大夫单伯遂居之诸侯闻厉公出奔伐郑弗克而去宋颇予厉公兵自守于栎郑以故亦不伐栎【史郑世家约左氏文】   诗序 狡童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   昭公二年自昭公为太子时父庄公欲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庄公弗听卒用渠弥为卿及昭公即位惧其杀已冬十月渠弥与昭公出猎射杀昭公于野祭仲与渠弥不敢入厉公乃更立昭公弟子亹为君是为子亹也无谥号子亹元年七月齐襄公防诸侯于首止郑子亹徃防高渠弥相从祭仲称疾不行所以然者子亹自齐襄公为公子之时尝防鬭相仇及防诸侯祭仲请子亹无行子亹曰齐彊而厉公居栎即不徃是率诸侯伐我内厉公我不如徃往何遽必辱且又何至是卒行于是祭仲恐齐并杀之故称疾子亹至不谢齐侯齐侯怒遂伏甲而杀子亹高渠弥亡归归与祭仲谋召子亹弟公子婴于陈而立之是为郑子 郑子十二年祭仲死韩非子 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及昭公即位惧其杀已也辛夘弑昭公而立公子亹也君子曰昭公知所恶矣公子圉曰高伯其为戮乎报恶已甚矣或曰公子圉之言也不亦反乎昭公之及于难者报恶晩也然则高伯之晩于死者报恶甚也明君不悬怒悬怒则臣惧罪轻举以行计则人主危故灵台之饮卫侯怒而不诛故禇师作难食鼋之羮郑君怒而不诛故子公杀君君子之举知所恶非甚之也曰知之若是其明也而不行诛焉以及于死故曰知所恶以见其无权也今君非独不足于见难而已或不足于断制今昭公见恶稽罪而不诛使渠弥含憎惧死以徼幸故不免于杀是昭公之报恶不甚也或曰报恶甚者大诛报小罪大诛报小罪也者狱之至也狱之患故非在所以诛也以讐之众也是以晋厉公灭三郄而栾中行作难郑子都杀伯咺而食鼎起祸吴王诛子胥而越句践成覇则卫侯之逐郑灵之弑不以禇师之不死而子公之不诛也以未可以怒而有怒之色未可诛而有诛之心怒当其罪而诛不逆人心虽悬奚害夫未立有罪即位之后宿罪而诛齐胡之所以灭也君行之臣犹有后患况为臣而行之君乎诛既不当而以尽为心是与天下为讐也则虽为戮不亦可乎   郑之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作扬之水【诗序诗传诗説皆入郐风以为郐人兄弟相间而被谗诉之之词】   十四年故厉公突在栎者使人诱刼郑大夫甫瑕要以求入瑕曰舎我我为君杀郑子而入君厉公与盟乃舎之六月甲子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迎厉公突突自栎复入即位初内蛇与外蛇鬭于郑南门中内蛇死居六年厉公果复入入而让其伯父原曰我亡国外居伯父无意入我亦甚矣原曰事君无二心人臣之职也原知罪矣遂自杀厉公于是谓甫瑕曰子之事君有二心矣遂诛之瑕曰重徳不报诚然哉厉公后元年齐桓公始霸【史郑世家】   五年燕卫与周惠王弟頽伐王王出奔温立弟頽为王六年惠王告急郑厉公发兵击周王子頽弗胜于是   与周惠王归王居于栎【史郑世家】   七年春郑厉公与虢叔袭杀王子頽而入惠王于周【史郑世家】   七年秋厉公卒子文公踕立厉公初立四嵗亡居栎居栎十七嵗复入立七嵗与亡凡二十八年【史郑世家与左氏稍异】   文公   郑文公使高克御狄于境不召师溃大夫忧之赋清人【诗传 诗説云公子素忧之而作】   诗序 清人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逺之不能使高克将兵而御狄于境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高克奔陈公子素恶高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高克见左闵二年当郑文公十三年】   文公十七年齐桓公以兵破蔡遂伐楚至召陵二十四年文公之贱妾曰燕姞梦天与之兰曰余为伯鯈余尔祖也以是为而子兰有国香以梦告文公文公幸之而予之草兰为符遂生子名曰兰【史郑世家】   郑文公三十六年晋公子重耳过文公弗礼文公弟叔詹曰重耳贤且又同姓穷而过君不可无礼文公曰诸侯亡公子过者多矣安能尽礼之詹曰君如弗礼遂杀之弗杀使即反国为郑忧矣文公弗听三十七年晋公子重耳反国是为文公【史郑世家】   郑文公三十七年秋郑入滑滑听命已而反与卫于是郑伐滑周襄王使伯犕请滑文公怨惠王之亡在栎而文公父厉公入之而惠王不赐厉公爵禄又怨襄王之与卫滑故不听襄王请而囚伯犕王怒与翟人伐郑弗克冬翟攻襄王襄王出奔郑郑文公居王于泛三十八年晋文公入襄王成周【史郑世家】   文公四十一年郑助楚击晋自晋文公之过无礼故背晋助楚四十三年晋秦共围郑讨其助楚攻晋者及文公过时之无礼也初郑文公有三夫人宠子五人皆以罪蚤死公怒溉逐羣公子公子兰奔晋从晋文公围郑时兰事晋文公甚谨爱幸之乃私于晋以求入为太子晋于是欲得叔詹为僇郑文公恐不敢谓叔詹言詹闻言于郑君曰臣谓君君不听臣晋卒为患然郑所以围郑以詹詹死而赦郑国詹之愿也乃自杀郑人以詹尸与晋晋文公曰必欲一见郑君辱之而去郑人患之乃使人私于秦曰破郑益晋非秦之利也秦兵罢晋文公欲入兰为太子以告郑郑大夫石葵曰吾闻姞姓乃后稷之元妃其后当有兴者子兰母其后也且夫人子尽已死余庶子无如兰贤今围急晋以为请利孰大焉遂许晋与盟卒立子兰为太子晋兵乃罢去【史郑世家】   四十五年文公卒子兰是为穆公【史郑世家】   穆公【穆史作缪】   缪公元年春秦缪公使三将将兵欲袭郑至滑逢郑贾人高诈以十二牛劳军故秦兵不至而还晋败之于崤初往年郑文公之卒也郑司城缯贺以郑情卖之秦兵故来 三年郑发兵从晋伐秦败秦兵于汪   初晋文公与秦穆公伐郑围其都郑人私与秦盟而晋师退秦又使大夫祀于等【左传祀于作子】三人戍郑居三年晋文公卒襄公初立秦穆公方强使百里西乞白乙帅师袭郑过周及滑郑人不知时郑之贾人高将市于周遇之谓其友蹇他曰师行数千里又数经诸侯之地其势必袭郑凡袭国者以无备也示以知其情也必不敢进矣于是乃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犒秦师且使人告郑为备祀于亡奔齐孟明等返至都晋人要击大破秦师郑赖以存郑穆公以存国之功赏高高辞曰诈而得赏则郑国之政废矣为国而无信是败俗也赏一人而败国俗智者不为也遂以其属徙东夷终身不返【高士传 与左传文约畧相同】   淮南子【人间】秦兵袭郑郑之贾人高蹇他【蹇他高党】相与谋曰师行数千里数絶诸侯之地其势必袭郑凡袭国者以为无备也今示以知其情必不敢进乃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劳之三帅相与谋曰凡袭人者以为弗知今已知之矣守备必固进必无功乃还师而反晋先轸举兵击之大破之殽郑伯乃以存国之功赏高高辞之曰诞而得赏则郑国之信废矣为国而无信是俗败也赏一人而败国俗仁者弗为也以不信得厚赏义者弗为也遂以其属徙东夷终身不返   吕览【务大】郑君问于被瞻曰【郑君郑文公】窃闻先生之义不死君不亡君信有之乎被瞻对曰有之夫言不听道不行则固不事君也【固亦作故】若言听道行又何死亡哉   二十一年楚成王与宋华元伐郑华元杀羊食士不与其御羊斟怒以驰郑郑囚华元宋赎华元元亦亡去晋使赵穿以兵伐郑【史郑世家】   墨子 郑穆公当昼日中处乎庙有神入门而左鸟身素服三絶面状正方郑缪公见之乃恐惧奔神曰帝享女明徳使予锡女夀十年有九使若国家蕃昌子孙茂毋失郑穆公再拜稽首曰敢问神曰予为勾芒若以郑穆公之所身见为仪则神之有岂可疑哉   二十二年郑缪公卒子夷立是为灵公【史郑世家】   灵公   灵公元年春楚献鼋于灵公子家子公将朝灵公子公之食指动谓子家曰他日指动必食异物及入见灵公进鼋羮子公笑曰果然灵公问其笑故具告灵公灵公召之独弗予羮子公怒染其指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夏弑灵公   灵公元年子公子家弑灵公【以食鼋故详左传】郑人欲立灵公弟去疾去疾让曰必以贤则去疾不肖必以顺则公子坚长坚者灵公庶弟【年表云灵公庶兄】去疾之兄也于是乃立子坚是为襄公襄公立将尽去缪氏缪氏者弑灵公子公之族家也去疾曰必去缪氏我将去之乃止皆以为大夫【史郑世家约左氏文】   子良去国不忘谏君赋蹇裳【诗传】   诗説 子良如晋作诗以寓灵公【诗序云蹇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己也】   郑灵公好倡国人化之君子讥之赋溱洧【诗传 诗序刺乱也淫风大行莫之能救焉】   郑灵公弃其世臣而任狂狡子良忧【一作谏】之赋扶胥【即山有扶蘓狂氏狡名 诗传 诗説亦同以狂狡为嬖人 诗序云刺忽也】   子良谏用狂狡灵公不听将去其国赋麦秀【麦秀疑即狡童 子贡诗传 诗本三章首章逸去】   诗説 灵公不听子良之谋将逐之故作是诗以责狂狡【诗序云刺忽也不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   襄公   襄公元年楚怒郑受宋赂纵华元伐郑郑背楚与晋亲五年楚复伐郑晋来救之   六年子家卒国人复逐其族以其弑灵公也   七年郑与晋盟鄢陵【以上史郑世家】   郑襄公八年楚庄王以郑与晋盟来伐围郑三月郑以城降楚楚王入自皇门郑襄公肉袒牵羊以迎曰孤不能事边邑使君王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惟命是听君王迁之江南及以赐诸侯亦惟命是听若君王不忘厉宣王桓武公哀不忍絶其社稷锡不毛之地使复得改事君王孤之愿也然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惟命是听庄王为却三十里而后舎楚羣臣曰自郢至此士大夫亦乆劳矣今得国舎之何故庄王曰所为伐伐不服也今已服尚何求乎卒去晋闻楚之伐郑发兵救郑其来持两端故迟比至河楚兵已去晋将帅或欲渡或欲还卒渡河庄王闻还击晋郑反助楚大破晋军于河上十年晋伐郑以其反晋而亲楚也【史郑世家约左氏文】十八年襄公卒子悼公防立【史郑世家】   悼公   悼公元年鄦【音许】公恶郑于楚悼公使弟睔于楚自讼讼不直楚囚睔于是郑悼公来与晋平遂亲睔私于楚子反子反言归睔于郑【史郑世家】   二年楚伐郑晋兵来救是嵗悼公卒立其弟睔是为成公【史郑世家】   成公   郑成公三年楚共王曰郑伯孤有徳焉使人来与盟成公私与盟秋成公朝晋晋曰郑私平于楚执之使栾书伐郑四年春郑患晋围公子如乃立成公庶兄繻为君其四月晋闻郑立君乃归成公郑人闻成公归亦杀君繻迎成公晋兵去十年背晋盟盟于楚晋厉公怒发兵伐郑楚共王救郑晋楚战鄢陵楚兵败晋射伤楚共王目俱罢而去十三年晋悼公伐郑兵于洧上郑城守晋亦去十四年成公卒子恽立是为厘公【史郑世家】   厘公   厘公五年子驷朝厘公公不礼子驷怒使厨人药杀厘公赴诸侯曰厘公暴病卒立公子嘉嘉时年五嵗是为简公【史郑世家】   简公   简公元年诸公子谋欲诛子驷子驷觉之反尽诛诸公子二年晋伐郑郑与盟晋去冬又与楚盟子驷畏诛故两亲晋楚三年子驷欲自立为君公子子孔使尉止杀子驷而代之子孔又欲自立子产曰子驷为不可诛之今又效之是乱无止息也于是子孔从之而相郑简公四年晋怒郑与楚盟伐郑郑与盟楚共王救郑败晋兵简公欲与晋平楚又囚郑使者十二年简公怒相子孔专国权诛之而以子产为卿【史郑世家】   子产者子国之子也子产忠于郑君子国谯怒之曰夫介异于人臣而独忠于主主贤明能听汝不明将不汝听听与不听未可必知而汝已离于羣臣离于羣臣则必危汝身矣非徒危已也又且危父矣【韩子外储左】   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不乐也俎豆不大钟鼓竽瑟不鸣寡人之事不一国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战不辑睦亦子之罪子有职寡人亦有职各守其职子产退而为政五年国无盗贼道不拾遗桃枣荫于街者莫有援也锥刀遗道三日可反三年不变民无饥也【韩子外储左】尸子 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之不乐钟鼓之不鸣寡人之任也国家之不乂朝廷之不治与诸侯交之不得志子之任也子无入寡人之乐寡人无入子之朝自是以来子产治郑城门不闭国无盗贼道无饿人孔子曰若郑简公之好乐虽抱钟而朝可也   子产为郑相一年竖子不戏狎斑白不提挈僮子不犂畔二年市不贰贾三年门不夜关道不拾遗四年田器不归五年土无尺籍丧期不令而治【淮南子】   郑简公谓子产曰国小迫于荆晋之间今城郭不完兵甲不备不可以待不虞子产曰臣闭其外也已逺矣而守其内也已固矣虽小国犹不危也君其勿忧是以没简公身无患【韩子外储左】   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内政毋出外政毋入夫衣裘之不美车马之不饰子女之不洁寡人之丑也国家之不治封疆之不正夫子之丑也子产相郑终简公之身内无国中之乱外无诸侯之患也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善断事子太叔善决而文公孙挥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变而立至又善为辞令禆谌善谋于野则获于邑则否有事乃载禆谌与之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断之使公孙挥为之辞令成乃令子太叔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也【説苑政理】子产相郑专国之政三年善者服其化恶者畏其禁郑国以治诸侯惮之而有兄曰公孙朝有弟曰公孙穆朝好酒穆好色朝之室也聚酒千钟积麴成封望门百步醴浆之气逆于人鼻方其荒于酒也不知世道之安危人理之悔吝室内之有无九族之亲疎存亡之安乐也虽水火兵刅交于前弗知也穆之后庭比房数十皆择稚齿婑媠者以盈之方其聃于色也屏亲昵絶交游逃于后庭以昼足夜三月一出意犹未惬乡有处子之娥姣者必贿而招之媒而挑之必获而后己子产日夜以为戚宻造邓析而谋之曰侨闻治身以及家治家以及国此言自近至于逺也侨为国则治矣而家则乱矣其道逆耶将奚方以救二子子其诏之邓析曰吾怪之久矣未敢先言子奚不时其治也喻以性命之重诱以礼义之尊乎子产用邓析之言因间以谒其兄弟而告之曰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智虑智虑之所将者礼义礼义成则名位至矣若触情而动耼于嗜欲则性命危矣子纳侨之言则朝自悔而夕食禄矣朝穆曰吾知之久矣择之亦久矣岂待若言而识之哉凡生之难遇而死之易及以难遇之生俟易及之死可孰念哉而欲尊礼义以夸人矫情性以招名吾以此为弗若死也为欲尽一生之欢穷当年之乐唯患腹溢而不得恣口之饮力惫而不得肆情于色不遑忧名声之丑性命之危也且若以治国之能夸物欲以説辞乱我之心荣禄喜我之意不亦鄙而可矜哉我又欲与若别之夫善治外者物未必治而身交苦善治内者物未必乱而性交逸以若之治外其法可蹔行于一国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君臣之道息矣吾尝欲以此术而喻之若反以彼术而教我哉子产茫然无以应之他日以告邓析邓析曰子与眞人居而不知也孰谓子智者乎郑国之治偶耳非子之功也【列子杨朱】   郑国多相县以书者子产令无县书邓析致之子产令无致书 洧水甚大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尸者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邓析邓析曰安之人必莫之买矣得尸者患之以告邓析邓析又答之曰安之此必无所更买矣 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与民之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襦袴民之献衣襦袴而学讼者不可胜数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所欲胜因胜所欲罪因罪郑国大乱民口讙哗子产患之于是杀邓析而戮之民心乃服是非乃定法律乃行【吕览离谓】   邓析操两可之説设无穷之辞当子产执政作竹刑郑国用之数难子产之治子产屈之子产执而戮之俄而诛之【列子汤问】   有相与讼者子产离之而无使得通辞倒其言以告而知之【韩子内储上】   绎史 诸书多言子产杀邓析唯左氏云驷歂杀之独异   汉书 名家邓析二篇   列子 郑之圃泽多贤东里多才圃泽之役有伯丰子者行过东里遇邓析邓析顾其徒而笑曰为若舞彼来者奚若其徒曰所愿知也邓析谓伯丰子曰汝知养养之义乎受人养而不能自养者犬豕之类也养物而物为我用者人之力也使汝之徒食而饱衣而息执政之功也长幼羣聚而为牢籍庖厨之物奚异犬豕之类乎伯丰子不应伯丰子之从者越次而进曰大夫不闻齐鲁之多机乎有善治土木者有善治金革者有善治声乐者有善书数者有善治军旅者有善治宗庙者羣才备也而无相位者无能相使者而位之者无知使之者无能而知之与能为之使焉执政者乃吾之所使子奚矜焉邓析无所应目其徒而退   説苑 卫有五丈夫俱负缶而入井灌韭终日一区邓析过下车为教之曰为机重其后轻其前命曰桥终日溉韭百区不倦五丈夫曰吾师言曰有机知之巧必有机知之败我非不知也不欲为也子其往矣我一心溉之不知改已邓析去行数十里顔色不悦怿自病弟子曰是何人也而恨我君请为君杀之邓析曰释之是所谓眞人者也可令守国   郑子产晨出过东匠之闾闻妇人之哭抚其御之手而听之有间遣吏执而问之则手绞其夫者也异日其御问曰夫子何以知之子产曰其声惧凡人于其亲爱也始病而忧临死而惧已死而哀今哭已死不哀而惧是以知其有奸也【韩子难三】   晋人欲攻郑令叔向聘焉视其有人与无人子产为之诗曰子惠思我蹇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叔向归曰郑有人子产在焉不可攻也秦楚近其诗有异心不可攻也乃辍攻郑【吕览求人】   简公十九年简公如晋请卫君还而封子产以六邑子产让受其三邑二十二年吴使延陵季子于郑见子产如旧交谓子产曰郑之执政者侈难将至政将及子子为政必以礼不然郑将败子产厚遇季子二十三年诸公子争宠相杀又欲杀子产公子或谏曰子产仁人郑所以存者子产也勿杀乃止【史郑世家】   简公二十五年郑使子产于晋问平公疾平公曰卜而曰实沈台骀为祟史官莫知敢问对曰高辛有二子长曰阏伯季曰实沈居旷林不相能也日操干戈以相征伐后帝弗臧迁阏伯于啇丘主辰啇人是因故辰为啇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娠大叔梦帝谓已余命而子曰虞乃与之唐属之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掌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国大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子曰昧为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太原帝用嘉之国之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川而灭之由是观之则台骀汾洮神也然是二者不害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之菑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不时禜之若君疾饮食哀乐女色所生也平公及叔向曰善博物君子也厚为之礼于子产【史郑世家】二十七年夏郑简公朝晋冬畏楚灵王之强又朝楚子产从【史郑世家】   二十八年郑君病使子产防诸侯与楚灵王盟于申诛齐庆封【史郑世家】   三十六年简公卒子定公宁立秋朝晋昭公【史郑世家】   定公   子皮为政忠直文武子产美之赋羔裘【诗传】   诗説 郑子皮卒子产思之追颂焉【诗序以为刺朝之诗 子皮卒于郑定公元年】   定公元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而自立为平王欲行徳诸侯归灵王所侵郑地于郑   四年晋昭公卒其六卿强公室卑子产谓韩宣子曰为政必以徳毋所以立   六年郑火公欲禳之子产曰不如修徳   八年楚太子建来奔   十年太子建与晋谋袭郑郑杀建建子胜奔呉   十一年定公如晋晋与郑谋诛周乱臣【王子朝之乱】入敬王于周【以上史郑世家】   子产相郑十八年刑三人杀二人桃李之垂于行者莫之援也【援攀也】锥刀之遗于道者莫之举也【吕览下贤】   子产相郑往见壶丘子林与其弟子坐必以年【吕览下贤】申徒嘉兀者也与郑子产同师于伯昬无人子产谓申徒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出则我止【耻与刑余同行】其明日又与合堂同席而坐子产谓申徒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出则我止今我将出子可以止乎其未耶且子见执政而不违【避也】子齐执政乎申徒嘉曰先生之门固有执政焉如此哉子而説子之执政而后人者也闻之曰鉴明则尘垢不止止则不明也久与贤人处则无过今子之所取大者先生也【取大取以培其徳而大之】而犹出言若是不亦过乎子产曰子既若是矣犹与尧争善【尧比伯昬】计子之徳不足以自反耶申徒嘉曰自状其过以不当亡者众不状其过以不当存者寡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惟有徳者能之游于羿之彀中中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人以其全足笑吾不全足者众矣我怫然而怒而适先生之所则废然而返不知先生之洗我以善耶吾与夫子游十九年而未尝知吾兀者也今子与我逰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过乎子产蹵然改容更貌曰子无乃称【庄子徳充符】   国产问何由得人俗醇朴亢仓子曰政烦苛则人奸伪政省一则人醇朴夫人俗随国政之方圆犹蠖屈之于叶也食黄则身黄食苍则身苍曰何为则人富亢仓子曰赋敛以时官上清约则人富赋敛无节官上奢纵则人贫勾粤之簳镟以精金鸷为之羽以之棓棰则其与槁朴也无择及夫荡冦争冲觌武决胜加之骇弩之上则三百步之外不立敌矣蜚景之剑威夺白日气胜紫蜺以之刲获则其与劂刅也无择及夫凶邪流毒沸渭不靖加之运掌之上则千里之内不留行矣夫材有分而用有当所贵善因时而已耳昔者明王圣帝天下和平万物茂畅羣性得极善因时而勿扰者也近古以来天下奸邪者众正直者寡轻薄趋利者多敦方退静者鱻奸者出言长于忠言遂使天下之人交相疑害悲夫作法贵于易避而难犯救贵于省事而一令除去豪横则官人安刑禁必行则官人不敢务私利而百姓富【亢仓子政道】   郑有胡之封珪戎弓异时失同于荆荆曰必得封珪戎弓不然临兵于汝郑君病之驾见亢仓子曰封珪戎弓先君得之于胡绵代功宝传章翼嗣今荆恃大而曰必得不然则兵临国危矣寡人欲以他封珪戎弓徃若之何亢仓子曰君其少安今是楚亦有宝于此饰楚之宝以贳罪于君楚所不能【楚亢仓子名】君必致夫眞今荆以浅鲜之过而负其威刑申逞不直以耗敓与国荆失诸侯于是乎在诸侯闻之将警劝备伦比勤明防同上义固存郑其为首君姑待之岂必非福于是以胡珪戎弓往未至郢荆人闻之曰彼用圣人之训辞吾焉取此以暴不直于天下而令诸侯实生心焉遽反其赂而益善之【亢仓子政道】   子产相郑病将死谓游吉曰我死后子必用郑必以严莅人夫火形严故人鲜灼水形懦人多溺子必严子之刑无令溺子之懦子产死游吉不忍严刑郑少年相率为盗处于灌泽将遂以为郑祸游吉率车骑与战一日一夜而仅能尅之游吉喟然叹曰吾蚤行夫子之教必不悔至于此矣【韩子内储上与左氏畧同】   十三年定公卒子献公虿立【史郑世家】   献公   献公十三年卒子声公胜立是时晋六卿强侵夺郑郑遂弱【史郑世家】   声公   郑声公五年郑相子产卒【子产卒于定公八年非声公也】郑人皆哭泣悲之如亡亲戚子产者郑成公少子也【子产七穆之后成公从弟此与左传别】为人仁爱人事君忠厚孔子尝过郑与子产如兄弟云及闻子产死孔子为泣曰古之遗爱也兄事子产【史郑世家】   家语 子游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极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孔子曰惠在爱民而已矣子游曰爱民谓之徳教何翅施惠哉孔子曰夫子产者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弗能教也子游曰其事可言乎孔子曰子产以所乗之舆济冬涉者是爱无教也   説苑【贵徳】郑子产死【郑定公八年】郑人丈夫舎玦佩妇人舎珠珥夫妇巷哭三月不闻竽瑟之声【韩子子产病死大夫哭于朝商贾哭于市 説苑子产死处女哭于室农人哭于野 史记丁壮号哭老人皃啼】   史记 子产者郑之列大夫也郑昭君之时以所爱徐挚为相国乱上下不亲父子不和大宫子期言之君以子产为相为相一年竪子不戏狎斑白不提挈僮子不犁畔二年市不豫贾三年门不夜闗道不拾遗四年田器不归五年士无尺籍丧期不令而治治郑二十六年而死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子产去我死乎民将安归【按子产不事昭公亦无徐挚为相事史异闻也】   声公八年晋范中行氏反晋告急于郑郑救之晋伐郑败郑军于鐡   十四年宋景公灭曹   二十二年楚惠王灭陈 孔子卒   二十六年晋知伯伐郑取九邑   三十七年声公卒子哀公易立【以上史郑世家】   哀公   哀公八年郑人弑哀公而立声公弟丑是为共公【史郑世家】   共公   三十年共公卒子幽公已立【史郑世家】   幽公   幽公元年韩武子伐郑弑幽公郑人立幽公弟骀是为繻公【史郑世家】   繻公   繻公十五年韩景侯伐郑取雍丘 郑城京   十六年郑伐韩败韩兵于负黍   二十年韩赵魏列为诸侯   二十三年郑围韩之阳翟   二十五年郑君杀其相子阳【以上史郑世家】   郑子阳刚毅而好罚其于罚也执而无赦舎人有折弓者畏罪恐诛则因猘狗之惊以杀子阳【舎人家臣也国人逐猘狗扰乱舎人因之杀子阳淮南子汜论】   子列子穷容貌有饥色客有言之于郑子阳者曰子列御冦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毋乃为不好士乎郑子阳令官遗之粟数十秉子列子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而拊心曰妾闻为有道者妻子皆得逸乐今妻子有饥色矣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又弗受岂非命也哉子列子笑而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知我以人之言而遗我粟也至其罪我也又将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且受人之养不死其难不义也死其难是死无道之人也岂义哉其年民果作难杀子阳【子阳严猛刑无所赦家人畏诛因国人逐猘狗之乱而杀子阳也吕览观世 又新序卷七列子说符 庄子譲王】   刘向别録 列子者郑人也与郑缪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其学本于黄帝老子号曰道家 【宜为繻公汉书道家列子八篇名御防】   列子【天瑞】子列子居郑圃四十年人无识者国君卿大夫眎之犹众庶也国不足将嫁于卫弟子曰先生往无反期弟子敢有所谒先生将何以教先生不闻壶丘子林之言乎子列子笑曰壶子何言哉虽然夫子尝语伯昬瞀人吾侧闻之试以告汝其言曰有生不生有化不化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故常生常化常生常化者无时不生无时不化阴阳尔四时尔不生者疑独不化者徃复往复其际不可终疑独其道不可穷黄帝书曰谷神不死是谓牝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緜緜若存用之不勤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自智自力自消自息谓之生化形色智力消息者非也   述异记 列御冦郑人御风而行常以立春日归乎八荒立秋日游于风穴是风至则草木皆生去则草木皆落谓之离合风   高士传 列御冦郑人隐居不仕郑缪公时【缪公当作繻公】子阳为相专任刑法列御冦乃絶迹穷巷面有饥色或告子阳曰列御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无乃为不好士乎子阳闻而悟使官载粟数十乗而与之御寇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之入见其妻妻望之而拊心曰妾闻为有道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非命也哉御寇笑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共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居一年郑人杀子阳共党皆死御寇安然独全终身不仕著书八篇言道家之意号曰列子   二十七年子阳之党共杀繻公骀而立幽公弟乙为君是为郑君【史郑世家 徐广曰一本云立幽公弟乙阳为君是为康公六国年表云立幽公子骀又以郑君为郑康公乙班固云郑康公为韩所灭】   郑君【一作康公】   郑君乙立二年郑负黍反复归韩【初繻公十六年伐韩取负黍】十一年韩伐郑取阳城   二十一年韩哀侯灭郑并其国因徙都郑【史郑世家】   杂録   郑君问郑昭曰太子亦何如对曰太子未生也君曰太子已置而曰未生何也对曰太子虽置然而君之好色不已所爱有子君必爱之爱之则必欲以为后臣故曰太子未生也【韩子内储下】   郑君已立太子矣而有所爱美女欲以其子为后夫人恐因用毒药贼君杀之【韩子内储下】   国羊重于郑君闻君之恶已也侍饮因先谓君曰臣适不幸而有过愿君幸而告之臣请变更则臣免死罪矣【韩子外储右】   景差相郑郑人有冬涉水者出而胫寒后景差过之下陪乗而载之覆以上袵晋叔向闻之曰景子为人国相岂不固哉吾闻良吏居之三月而沟渠修十月而津梁成六畜且不濡足而况人乎【説苑政理】   郑人有相与争年者其一人曰我与黄帝之兄同年讼此而不决以后息者为胜【韩子外储左】   魏王谓郑君曰始郑梁一国也已而别今愿复得郑而合之梁郑君患之召羣臣而与之谋所以对魏郑公子谓郑君曰此甚易应也君对魏曰以郑为故魏而可合也则敝邑亦愿得梁而合之郑魏王乃止【韩子内储上】郑人欲买履先自度足而置其坐往市而忘乃归取之人曰何不试以足曰宁信度数无自信也【韩子】   瓠巴鼔琴而鸟舞鱼跃【瓠巴古善琴者】郑师文闻之【师文郑国乐师】弃家从师襄游拄指钧弦三年而不成立早师襄曰子可以归矣师文舎其琴叹曰文非之不能钧非章之不能成文所存者不在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器故不敢发手而动且小假之以观其后无防何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师文曰得之矣请尝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以召黄钟霜雪交下川池暴沍及冬而叩征以激防宾阳光炽烈坚氷立散将终命宫而总四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醴泉涌师襄乃抚心高蹈曰防矣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邹衍之吹律无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耳【列子汤问】   春秋战国异辞巻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四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齐   史齐太公世家太公望吕尚者东海上人其先尝为四岳佐禹平水土有功虞夏之际封于吕【吕在南阳宛县西】或封于申姓姜氏夏商之时申吕子孙或为庶人尚其后苗裔也从其封姓故曰吕尚穷困年老以渔钓干周西伯西伯将出猎卜之曰非龙非彲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果遇吕尚于渭之阳与语大悦曰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耶吾太公望子乆矣故号之曰太公望载与俱归立为师与之隂谋修徳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与竒计故后世之言兵皆宗太公为本谋天下三分其二归周者太公之谋居多文王崩武王即位修文王业将伐纣卜兆不吉风雨暴至羣公尽惧唯太公强之劝武王十一年正月甲子誓于牧野纣师败遂斩纣迁九鼎修周政与天下更始师尚父谋居多于是封师尚父于齐营丘太公至国修政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而人民多归齐齐为大国及周成王时使召康王命太公曰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齐由此得专征伐为大国葢太公之卒百有余年子丁公吕伋立丁公卒子乙公得立乙公卒子癸公慈母立癸公卒子哀公不辰立哀公时纪侯譛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静是为胡公胡公徙都薄姑当周夷王之时哀公之同母少弟山怨胡公乃与其党袭杀胡公而自立是为献公献公元年尽逐胡公子因徙薄姑都临淄九年献公卒子武公寿立武公二十四年周宣王初立二十六年武公卒子厉公无忌立胡公之子复入齐攻杀厉公胡公子亦战死齐人乃立厉公子赤为君是为文公而诛杀厉公者七十人文公十二年卒子成公脱立成公九年卒子庄公购立庄公二十四年周东徙洛六十四年庄公卒子僖公禄甫立   僖公   僖公生公子诸儿公子糺【糺同纠】公子小白使鲍叔傅小白鲍叔辞称疾不出管仲与召忽往见之曰何故不出鲍叔曰先人有言曰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今君知臣不肖也是以使贱臣傅小白贱臣知弃矣召忽曰子固辞无出吾权任子以死亡必免子鲍叔曰子如是何不免之有乎管仲曰不可持社稷宗庙者不让事不广间将有国者未可知也子其出乎召忽曰不可吾三人者之于齐国也辟之鼎之有足也去一焉则必不立矣吾观小白必不能为后管仲曰不然也夫国人憎糺之母以及糺之身而怜小白之无母也诸儿长而贱事未可知也夫所以定齐国者非此二公子将无已也小白之为人无小智惕而有大虑非夷吾莫容小白天不幸降祸于齐糺虽得立事将不济非子定社稷其将谁也召忽曰百嵗之后吾君卜世犯吾君命而废吾所立夺吾糺也虽得天下吾不生也况与我齐国之政也受君命而不改奉所立而必济是吾义也管仲曰夷吾之为君臣也将承君命奉社稷以持宗庙岂死一糺哉夷吾之所死者社稷破宗庙灭祭犯絶则夷吾死之非此三者则夷吾生夷吾生则齐利夷吾死则齐不利鲍叔曰然则奈何管仲曰子出奉令则可鲍叔许诺乃出遂傅小白【朱长春曰管召二人语应是小白既立请鲁杀纠之时忽于此言夺纠死纠何居又与鲍叔辞傅不相当记者代为之辞又错为序也】鲍叔谓管仲曰何行管仲曰为人臣者不尽力于君则不亲信不亲信则言不聴言不聴则社稷不定故尽事者无二心鲍叔许诺【管子大匡】   吕览【不广】鲍叔管仲召忽三人相善欲相与定齐国以公子糺为必立召忽曰吾三人者于齐国也譬如鼎之有足去一焉则不成且小白则必不立矣不若三人佐公子纠也管仲曰不可夫国人恶公子纠之母以及公子纠公子小白无母而国人怜之事未可知不若令一人事公子小白夫有齐国必此二公子也【二公子僖公之子襄公之弟】故令鲍叔傅公子小白管子召忽居公子纠所   僖公九年鲁隐公初立 十九年鲁桓公弑其兄隐公而自立为君二十五年北戎伐齐郑使太子忽来救齐齐欲妻之忽曰郑小齐大非我敌遂辞之   三十二年僖公同母弟夷仲年死其子曰公孙无知僖公爱之令其秩服奉养比太子   三十三年僖公卒太子诸儿立是为襄公【史齐世家】   襄公   襄公元年始为太子时尝与无知鬭及立绌无知秩服无知怨   四年鲁桓公与夫人如齐齐襄公故尝私通鲁夫人鲁夫人者襄公女弟也自僖公时嫁为鲁桓公妇及桓公来而襄公复通焉鲁桓公知之怒夫人夫人以告齐襄公齐襄公与鲁君饮醉之使力士彭生抱上鲁君车因拉杀鲁桓公桓公下车则死矣鲁人以为让而齐襄公杀彭生以谢鲁   八年伐纪纪迁去其邑   齐襄公荒淫怠于国政陈贤妃夙夜警戒欲令君早起视朝乃作鸡鸣之诗以诫之其诗曰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余详毛诗列女传】襄公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徳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故作甫田之诗以刺之【诗序 诗传诗説皆云景公急于图霸大夫讽之】   襄公好田大夫讽之赋卢【诗传 诗説畧同诗序作卢令】   诗序 卢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陈古以风焉   襄公好田猎【襄公或作哀公】从禽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故作还以刺荒也【诗序诗説云齐俗好田君子刺之赋营 营即还也 诗传亦同】   襄公伐卫姜氏防之于师齐人刺之赋载敺【诗传】诗説 齐襄纳卫朔抗王人鲁人从之文姜归齐以犒师齐人刺之   诗序 载驱刺襄公也无礼义而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汉书云襄公淫乱姑姊妹不嫁于是令国中长女不得嫁名曰巫儿为家主祠然则不独文姜矣】   襄公乆留文姜于齐鲁桓公不能制齐人刺之赋南山【诗説 诗传畧同】   诗序 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作诗而去之   鲁庄公朝于齐遂及齐大夫狩于禚齐人刺之赋猗嗟【诗説 诗传亦同】   诗序 猗嗟刺鲁庄公也齐人伤鲁庄公有威仪技艺然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人以为齐侯之子焉   管仲鲍叔相谓曰君乱甚矣必失国齐之诸公子可辅者非公子纠则小白也与子人事一人焉先达者相收管仲乃从公子纠鲍叔从小白国人果杀君【韩子説林下】初僖公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嫡同】僖公卒以诸儿长得为君是为襄公襄公立后绌无知无知怒公令连称管至父戍葵丘曰时而往及时而来期戍公问不至请代不许故二人因公孙无知以作乱鲁桓公夫人文姜齐女也公将如齐与夫人皆行申俞谏曰【俞左传作繻】不可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公不聴遂以文姜防齐侯于泺文姜通于齐侯桓公闻责文姜文姜告齐侯齐侯怒享公使公子彭生乘鲁侯胁之公薨于车竖曼曰贤者死忠以振疑百姓寓焉智者究理而长虑身得免焉今彭生贰于君无尽言而谀行以戱我君使我君失亲戚之礼又力成吾君之祸以搆二国之怨彭生其得免乎祸理属焉夫君以怒遂祸不畏恶亲闻容昏生无丑也岂及彭生而能止之哉鲁若有诛必以彭生为説二月鲁人告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脩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死请以彭生除之齐人为杀彭生以谢于鲁五月襄公田于贝丘见豕彘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安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于车下伤足亡屦反诛屦于徒人费不得也鞭之见血费走而出遇贼于门胁而束之费袒而示之背贼信之使费先入伏公而出鬭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孟阳代君寝于牀贼杀之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杀公而立公孙无知鲍叔牙奉公子小白奔莒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奔鲁【管子大匡 较左传小有增减】   十二年初襄公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时而往及而代徃戍一嵗卒时而公弗为发代或为请代公弗许故此二人怒因公孙无知谋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之间襄公曰事成以女为无知夫人   史记【齐世家】十二年冬十二月襄公游姑棼遂猎沛丘见彘从者曰彭生公怒射之彘人立而啼公惧坠车伤足失屦反而鞭主屦者茀三百【茀左作费】茀出宫而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等闻公伤乃遂率其众袭宫逢主屦茀茀曰且无入惊宫惊宫未易入也无知弗信茀示之创乃信之待宫外令茀先入茀入即匿襄公户间良乆无知等恐遂入宫茀反与宫中及公之幸臣攻无知等不胜皆死无知入宫求公不得或见人足于户间发视乃襄公遂弑之而无知自立为君【増左氏文】   诗传【齐风】公子小白适莒齐人慕之赋丰   诗説【齐风】襄公无道即位之四年公弟小白避之莒齐人慕之而作是诗【诗序入郑风云刺乱也婚姻之道缺阳倡而隂不和男行而女不随】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四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五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齐   桓公上   桓公元年齐君无知游于雍林【贾逵曰渠丘大夫也左传作雍廪杀无知杜预曰雍廪齐大夫此云游于雍林葢以雍林为邑名贾云渠丘大夫者或雍林为渠丘之大夫也】雍林人尝有怨于无知及其往防雍林人袭杀无知告齐大夫曰无知杀襄公自立臣谨行诛惟大夫更立公子之当立者惟命是聴初襄公杀鲁桓公通其夫人杀诛数不当淫于妇人数欺大臣羣弟恐祸及故次弟纠奔鲁其母鲁女也管仲召忽傅之次弟小白奔莒鲍叔傅之小白母卫女也有宠于僖公小白少善大夫髙徯及雍林杀无知议立君髙国先隂召小白于莒鲁闻无知死亦发兵送公子纠而使管仲别将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帯钩小白佯死管仲使人驰报鲁鲁送纠者行益迟六日至齐则小白已入髙徯立之是为桓公桓公之中钩佯死以误管仲也已而载温车中驰行亦有髙国内应故得先入立发兵距鲁秋败鲁兵于干时掩絶鲁归道齐遗鲁书曰子纠兄弟弗忍诛请鲁自杀之召忽管仲仇也请得而甘心醢之不然将围鲁鲁人患之遂杀子纠于笙渎召忽自杀管仲请囚桓公之立心欲杀管仲鲍叔牙曰臣幸得从君君竟以立君之尊臣无以増君君将治齐即髙徯与叔牙足也君且欲霸王非管夷吾不可夷吾所居国国重不可失也于是桓公从之乃佯为召管仲甘心实欲用之管仲知之故请徃鲍叔牙迎受管仲及堂阜而脱桎梏斋袚而见桓公桓公厚礼以为大夫任政桓公既得管仲与鲍叔隰朋髙徯脩齐国政连五家之兵设轻重鱼盐之利以赡贫穷禄贤能齐人皆説【史齐世家】   管子【大匡】公孙无知虐于雍廪雍廪杀无知桓公自莒先入鲁人伐齐纳公子纠战于干时管仲射桓公中钩鲁师败绩桓公践位于是刼鲁使鲁杀公子纠桓公问于鲍叔曰将何以定社稷鲍叔曰得管仲与召忽则社稷定矣公曰夷吾与召忽吾贼也鲍叔乃告公其故图公曰然则可得乎鲍叔曰若急召则可得也不亟不可得也夫鲁施伯知夷吾为人之慧也必将令鲁致政于夷吾夷吾受之则彼知能弱齐矣夷吾不受彼知其将反于齐也必将杀之公曰然则夷吾将受鲁之政乎否也鲍叔曰不受夫夷吾之不死纠也为欲定齐国之社稷也今受鲁之政是弱齐也夷吾之事君无二心虽知死必不受也公曰其于我也曽若是乎鲍叔对曰非为君为先君也其于君不如亲纠也纠之不死而况君乎君若欲定齐则亟迎之公曰恐不及奈何鲍叔曰夫施伯之为人也敏而多畏公若先反恐注怨焉必不杀也公曰诺施伯进告鲁君曰管仲有急其事不济今在鲁君其致鲁之政焉若受之则齐可弱也若不受则杀之杀之以説于齐也与同怒尚贤于己君曰诺鲁未及致政而齐之使至曰夷吾与召忽寡人之贼也今在鲁寡人愿生得之若不得也是君与寡人贼比也鲁君问施伯施伯曰君与之臣闻齐君惕而亟骄虽得贤庸必能用之乎及齐君之能用之也管子之事济也夫管仲天下之大圣也今彼反齐天下皆乡之岂独鲁乎今若杀之此鲍叔之友也鲍叔因此以作难君必不能待也不如与之鲁君乃缚管仲与召忽管仲谓召忽曰子惧乎召忽曰何惧吾不蚤死将胥有所定也今既定矣令子相齐之左必令忽相齐之右虽然杀君而用吾身是再辱我也子为生臣忽为死臣忽也知得万乘之政而死公子纠可谓有死臣矣子生而覇诸侯公子纠可谓有生臣矣死者成行生者成名名不两立行不虚至子其勉之死生有分矣乃行入齐境自刎而死管仲遂入【此与国语文大别】君子闻之曰召忽之死也贤其生也管仲之生也贤其死也 或曰襄公逐小白小白走莒三年襄公薨公子纠践位国人召小白鲍叔曰胡不行矣小白曰不可夫管仲知召忽彊武虽国人召我我犹不得入也鲍叔曰管仲得行其知于国国可谓乱乎召忽彊武岂能独图我哉小白曰夫虽不得行其知其众岂不足以图我哉鲍叔曰夫国之乱也智人不得作内事朋友不能合摎而国乃可图也乃命车驾鲍叔御小白乘而出于莒小白曰夫二人者奉君令吾不可以试也乃将下鲍叔履其足曰事之济也在此时事若不济老臣死之公子犹可免也乃行至于邑郊鲍叔令车二十乘先十乘后曰事之济也听我令事之不济也免公子者为上死者为下吾以五乘之实距路鲍叔乃为前驱遂入国逐公子纠管仲射小白中钩管仲与公子纠召忽遂走鲁桓公践位鲁伐齐纳公子纠而不能   吕覧【贵幸】国人杀无知未有君公子纠与公子小白皆归俱至争先入公家管仲扞弓射公子小白中钩鲍叔御公子小白僵管子以为小白死告公子纠曰安之公子小白已死矣鲍叔因疾驱先入故公子小白得以为君鲍叔之智应射而令公子小白僵也韩子【説林下】公子纠将为乱桓公使使者视之使者报曰笑不乐视不见必为乱乃使鲁人杀之   吕览【顺説】管子得于鲁鲁束防而槛之使役人载而送之齐其人讴歌而引管子恐鲁之止而杀已也欲速至齐因谓役人曰我为汝唱汝为我和其所唱适冝走役人不倦而取道甚速管子可谓能因矣韩子【外储左】管仲束防自鲁之齐道而饥渴过绮乌封人而乞食乌封人跪而食之甚敬封人因窃谓仲曰适幸及齐不死而用齐将何报我曰如子之言我且贤之用能之使劳之论我何以报子封人怨之   桓公自莒反于齐使鲍叔牙为宰鲍叔辞曰臣君之庸臣也君有加恵于臣使臣不冻饥则君之赐也若必治国家则非臣之所能也其唯管夷吾乎臣之所不如管夷吾者五寛恵爱民臣不如也治国不失柄臣不如也忠信可结于诸侯臣不如也制礼义可法于四方臣不如也介胄执枹立于军门使百姓皆加勇臣不如也【以上鲍叔荐管仲语亦见韩诗巻十而语小异】夫管仲者民之父母也将欲治其子不可弃其父母公曰管夷吾亲射寡人中钩殆于死今乃用之可乎鲍叔曰彼为其君也君若宥而反之其为君亦犹是也公曰为之奈何鲍叔曰君使人请之鲁公曰施伯鲁之谋臣也彼知吾将用之必不吾予鲍叔曰君诏使者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国愿请之以戮于羣臣鲁君必诺且施伯知夷吾之才必将致鲁之政夷吾受之则鲁能弱齐矣夷吾不受彼知将反于齐必杀之公曰然则夷吾受乎鲍叔曰不受也夷吾事君无二心公曰其于寡人犹如是乎对曰非为君也为先君与社稷之故君若欲定宗庙则亟请之不然无及也公乃使鲍叔行成曰公子纠亲也请君讨之鲁人为杀公子纠又曰管仲讐也请受而甘心焉鲁君许诺【鲁君庄公】施伯谓鲁侯曰勿予非戮之也将用其政也管仲者天下之贤人也大器也所在之国必得志于天下今齐求而得之则必长为鲁忧君何不杀而授之其尸鲁君曰诺将杀管仲鲍叔进曰杀之齐是戮齐也杀之鲁是戮鲁也敝邑寡君愿生得之以狥于国为羣臣戮若不生得是君与寡君贼比也非敝邑之所请也使臣不能受命于是鲁君乃不杀遂生束防而柙以予齐鲍叔受而哭之三举施伯从而笑之谓大夫曰管仲必不死夫鲍叔之忍不僇贤人其智称贤以自成也今囚管仲以予齐鲍叔知无后事必将勤管仲以劳其君以显其功众必予之有得力死之功犹尚可加也显生之功将何如是昭徳以贰君也鲍叔之知不是失也至于堂阜之上鲍叔袚而浴之三桓公亲迎之郊管仲诎缨揷衽使人操斧而立其后公辞斧三然后退之公曰垂缨下衽寡人将见管仲再拜稽首曰应公之赐杀之黄泉死且不朽公遂与归礼之于庙三酌而问为政之道焉【管子小匡 语多同国语】   吕览【贤能】桓公欲相鲍叔鲍叔曰吾君欲霸王则管夷吾在彼臣弗若也公曰夷吾寡人之贼也射我者也不可鲍叔曰夷吾为其君射人者也君若得而臣之则彼亦将为君射人桓公不聴强相鲍叔固辞桓公于是乎使人告鲁曰管夷吾寡人之讐也愿得之而亲加手焉鲁君许诺乃使吏鞹其手胶其目盛之以鸱夷置之车中至境中桓公使人以朝车迎之袚以爟火爨以牺猳生与之如国命有司除庙筵几而荐之曰自孤之闻夷吾之言也目益明耳益聪孤弗敢专敢以告于先君因顾而命管仲曰夷吾佐予管仲还走再拜稽首受令而出管子治齐国举事有功桓公必先赏鲍叔曰使齐国得管子者鲍叔也   齐桓公令羣臣曰寡人将立管仲为仲父善者入门而左不善者入门而右东郭牙中门而立公曰子何为中门而立也牙曰以管仲之智为能谋天下乎公曰能以断为敢行大事乎公曰敢牙曰君知能谋天下断敢行大事因专属之国柄焉以管仲之能乘公之势以治齐国得无危乎公曰善乃令隰朋治内管仲治外以相防【韩子外储左】   説苑【善説】桓公立仲父致大夫曰善吾者入门而右不善吾者入门而左有中门而立者桓公问焉对曰管子之知可与谋天下其强可与取天下君恃其信乎内政委焉外事断焉驱民而归之是亦可夺也桓公曰善乃谓管仲政则卒归于子矣政之所不及唯子是匡管仲故筑三归之防以自伤于民   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 既任政相齐以区区之齐在海濵通货积财富国彊兵与俗同好恶故其称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故论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其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齐国遵其政常彊于诸侯 齐中衰管子修之设轻重九府则桓公因以霸而管氏亦有三归位在陪臣富有列国之君【史管子列传 节文】   桓公二年践位召管仲管仲至公问曰社稷可定乎管仲对曰君霸王社稷定君不霸王社稷不定公曰吾不敢至此其大也定社稷而已管仲又请君曰不能管仲辞于君曰君免臣于死臣之幸也然臣之不死纠也为欲定社稷也社稷不定臣禄齐国之政而不死纠也臣不敢乃走出至门公召管仲管仲反公汗出曰勿已其勉霸乎管仲再拜稽首而起曰今日君成霸臣贪承命趋立于相位乃令五官行事 异日公告管仲曰欲以诸侯之间无事也小修兵革管仲曰不可百姓病公先与百姓而藏其兵与其厚于兵不如厚于人齐国之社稷未定公未始于人而始于兵外不亲于诸侯内不亲于民公曰诺政未能有行也【管子大匡】   二年伐灭郯郯子奔莒初桓公亡时过郯郯无礼故伐之   鲍叔谓管仲曰异日者公许子霸今国弥乱子将何如管仲曰吾君惕其智多诲姑少胥其自及也鲍叔曰比其自及也国无阙亡乎管仲曰未也国中之政夷吾尚微为焉乱乎尚可以待外诸侯之佐既无有吾二人者未有敢犯我者明年朝之争禄者相刺裚领而刎颈者不絶鲍叔谓管仲曰国死者众矣毋乃害乎管仲曰安得已然此皆其贪民也夷吾之所患者诸侯之为义者莫肯入齐齐之为义者莫肯仕此夷吾之所患也若夫死者吾安用而爱之【管子大匡】   桓公内修兵三年将伐鲁曰鲁于寡人近于是其救宋也疾寡人且诛焉管仲曰不可臣闻有土之君不勤于兵不忌于辱不辅其过则社稷安勤于兵忌于辱辅其过则社稷危公不聴兴师伐鲁造于长勺鲁庄公兴师逆之大败之【桓公二年事】桓公曰吾兵犹尚少吾参围之安能圉我四年修兵同甲十万【同甲谓完坚齐等】车五千乘谓管仲曰吾士既练吾兵既多寡人欲服鲁管仲喟然叹曰齐国危矣君不竞于徳而竞于兵天下之国带甲十万者不鲜矣吾欲发小兵以服大兵内失吾众诸侯设备吾人设诈【力不足则诈以继之】国欲无危得已乎公不聴果伐鲁【桓公五年】鲁不敢战去国五十里而为之关鲁请比于关内以从于齐齐亦毋复伐鲁桓公许诺鲁人请盟曰鲁小国也固不帯劔今而带劔是交兵闻于诸侯君不如已请去兵桓公曰诺乃令从者毋以兵管仲曰不可诸侯加忌于君君如是以退可君果弱鲁君诸侯又加贪于君后有事小国弥坚大国设备非齐国之利也桓公不聴管仲又谏曰君必不去鲁胡不用兵曹刿之为人也坚彊以忌不可以约取也桓公不聴果与之遇庄公自怀劔曹刿亦怀劔践坛庄公抽劔其怀曰鲁之境去国五十里亦无不死而已左揕桓公右自承曰均之死也戮死于君前管仲走君曹刿抽劔当两阶之间曰二君将改图无有进者管仲曰君与之地以汶为境桓公许诺以汶为境而归桓公归而修于政不修于兵革自圉辟人以过弭师【既不修兵革故出入自圉以先者之过故弭息其师 管子大匡】五年伐鲁鲁将师败鲁庄公请献遂邑以平桓公许与鲁防柯而盟鲁将盟曹洙以匕首刼桓公于坛上曰反鲁之侵地桓公许之已而曹洙去匕首北靣就臣位桓公后悔欲无与鲁地而杀曹洙管仲曰夫刼许之而倍信杀之愈一小快耳而弃信于诸侯失天下之援不可于是遂与曹洙三败所亡地于鲁诸侯闻之皆信齐而欲附焉【管子大匡】   吕览【贵信】齐桓公伐鲁鲁人不敢轻战去鲁国五十里而封之鲁请比关内侯以聴桓公许之曹刿谓鲁庄公曰君宁死而又死乎其宁生而又生乎庄公曰何谓也曹刿曰聴臣之言国必广大身必安乐是生而又生也不聴臣之言国必危亡身必危辱是死而又死也庄公曰请从于是明日将盟庄公与曹刿皆怀劔至于坛上庄公左抟桓公右抽劔以自承曰鲁国去境数百里今去境五十里亦无生矣钧其死也戮于君前管仲鲍叔进曹刿按劔当两阶之间曰且二君将改图毋或进者庄公曰封于汶则可不则请死管仲曰以地卫君非以君卫地君其许之乃遂封于汶南与之盟归而欲勿予管仲曰不可人特刼君而不盟君不知不可谓智临难而不能勿聴不可谓勇许之而不予不可谓信不智不勇不信有此三者不可以立功名予之虽亡地亦得信以四百里之地见信于天下君犹得也   晋人伐邢齐桓公将救之鲍叔曰太蚤邢不亡晋不敝晋不敝齐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徳大君不如晩救之以敝晋齐实利待邢亡而复存之其名实美桓公乃弗救【韩子説林】   齐桓公饮酒醉遗其冠耻之三日不朝管仲曰此非有国之耻也公胡不雪之以政公曰善因发仓囷赐贫穷论囹圄出薄罪处三日而民歌之曰公胡不复遗冠乎【韩子难二】   桓公问于管子曰寡人防弱惛愚不通诸侯四邻之义仲父不当尽语我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鉴焉管仲对曰夷吾之所能与所不能尽在君所矣君胡有辱令桓公又问曰仲父寡人防弱惛愚不能通四隣诸侯之义仲父不当尽告我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鉴焉管子对曰夷吾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有道之君敬其山川宗庙社稷及至先故之大臣收聚以忠而大富之固其武臣宣用其力圣人在前贞亷在侧竞称于义上下皆饰形正明察四时不贷民亦不忧五谷蕃殖外内均和诸侯臣伏国家安宁不用兵革受其币帛以怀其徳昭受其令以为法式此亦可谓昔者有道之君也桓公曰善哉桓公曰仲父既已语我昔者有道之君矣不当尽语我昔者无道之君乎吾亦鉴焉管子对曰今若君之美好而宣通也既官职美道又何以闻恶为桓公曰是何言耶以繬缘繬吾何以知其美也以素缘素吾何以知其善也仲父己语我其善而不语我其恶吾岂知善之为善也管子对曰夷吾闻之徐伯曰昔者无道之君大其宫室髙其台榭良臣不使谗贼是舍有家不治借人为图政令不善墨墨若夜辟若野兽无所朝处不修天道不鉴四方有家不治辟若生狂众所怨诅希不灭亡进其谀优繁其钟鼓流于博塞戯其工瞽诛其良臣敖其妇女獠猎毕弋暴遇诸父驰骋无度戱乐笑语式政既輮刑罚则烈内削其民以为攻伐辟若漏釜岂能无竭此亦可谓昔者无道之君矣桓公曰善哉桓公曰仲父既已语我昔者有道之君与昔者无道之君矣仲父不当尽语我昔者有道之臣乎吾以鉴焉管子对曰夷吾闻之徐伯曰昔者有道之臣委质为臣不宾事左右君知则仕不知则已若有事必图国家徧其发挥循其祖徳辨其顺逆推育贤人谗慝不作事君有义使下有礼贵贱相亲若兄若弟忠于国家上下得体居处则思义语言则谋谟动作则事居国则冨处军则克临难据事虽死不悔近君为拂逺君为辅义以与交亷以与处临官则治酒食则慈不谤其君不毁其辞君若有过进谏不疑君若有忧则臣服之此亦可谓昔者有道之臣矣桓公曰善哉桓公曰仲父既以语我昔者有道之臣矣不当尽语我昔者无道之臣乎吾亦鉴焉管子曰夷吾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无道之臣委质为臣宾事左右执説以进不蕲亡已遂进不退假宠鬻贵尊其货贿卑其爵位进曰辅之退曰不可以败其君皆曰非我不仁羣处以攻贤者见贤若货见贱若过贪于货贿竞于酒食不与善人唯其所事倨敖不恭不友善士谗贼与鬭不弥人争唯趣人诏湛于酒行义不从不修先故变易国常擅创为令迷惑其君生夺之政保贵宠矜迁损善士捕援货人入则乘等出则党骈货财相入酒色相亲俱乱为君君若有过各奉其身此亦可谓昔者无道之臣桓公曰善哉【管子四称】   桓公谓管子曰今子教寡人法天合徳合徳长乆合徳而兼覆之则万物受命象地无亲无亲安固无亲而兼载之则诸生皆植叅于日月无私葆光无私而兼照之则美恶不隐然则君子之为身无好无恶然已乎管子对曰不然夫学者所以自化所以自抚故君子恶称人之恶恶不忠而怨妬恶不公议而名当称恶不位下而位上恶不亲外而内放此五者君子之所恐行而小人之所以亡况人君乎【管子版法解】   桓公在位管仲隰朋见立有间有二鸿飞而过之公叹曰仲父今彼鸿鹄有时而南有时而北有时而往有时而来四方无逺所欲至而至焉非唯有羽翼之故是以能通其意于天下乎管仲隰朋不对公曰何故不对管子曰君有霸王之心而夷吾非霸王之臣也是以不能对公曰仲父胡为然寡人之有仲父也犹飞鸿之有羽翼也若济大水之有舟楫也仲父不一言教寡人寡人有耳将安闻道而得度哉管子对曰君若将欲霸王举大事乎则必从其本事矣公变躬迁席拱手而问曰敢问本管子对曰百姓公之本也人甚忧饥而税敛重人甚惧死而刑政险人甚伤劳而上举事不时公轻其税敛则人不忧饥缓其刑政则人不惧死举事以时则人不伤劳公曰仲父此三言者寡人闻命矣不敢擅也将荐之先君于是令百官有司削方墨笔明日皆朝于太庙朝定令于百吏使税者百一钟【百石而取一钟】孤幼不刑泽梁时纵关饥而不征市书而不赋近者示之忠信逺者示以礼义行之数年而民归之如流水【管子霸形】   桓公曰吾欲胜民为之奈何管仲对曰此非人君之言也胜民为易夫胜民之为道非天下之大道也君欲胜民则使有司疏狱而谒有罪者偿数省而严诛若此则民胜矣虽然胜民之为道非天下之大道也使民畏公而不见亲祸亟及身虽能不乆则人特莫之弑也危哉君之国岋乎【管子小问】   管仲朝公曰寡人愿闻国君之信对曰民爱之邻国亲之天下信之此国君之信公曰善请问信安始而可对曰始于为身中于为国成于为天下公曰请问为身对曰道血气以求长年长心长徳此为身也公曰请问为国对曰逺举贤人慈爱百姓外存亡国继絶世起诸孤薄税敛轻刑罚此为国之大礼也法行而不苛刑亷而不赦有司寛而不凌菀浊困滞皆法度不亡往行不来而民游世矣此为天下也【管子小问】   齐桓公问于管仲曰王者何贵曰贵天桓公仰而视天管仲曰所谓天者非苍苍之天也王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即安辅之即强非之即危倍之即亡诗曰民之无良相怨一方民皆居一方而怨其上不亡者未之有也【韩诗卷四又説苑】   公问治民于管子管子对曰凡牧民者心知其疾而忧之以徳勿惧以罪勿止以力慎此四者足以治民也公曰寡人睹其善也何为其寡也管仲对曰夫寡非有国者之患也昔者天子中正地方千里四言者该焉何为其寡也夫牧民不知其疾则民疾不忧以徳则民多怨惧之以罪则民多诈止之以力则往者不反来者鸷距故圣王之牧民也不在其多也公曰善勿已如是又何以行之管仲对曰质信极忠严以有礼慎此四者所以行之也桓公曰请问其説管仲对曰信也者民信之忠也者民怀之严也者民畏之礼也者民美之语曰泽命不渝信也非其所欲勿施于人仁也坚中外正严也质信以让礼也桓公曰善哉牧民何先管子对曰有时先事有时先政有时先徳有时先恕飘雨暴雨不为人害涸旱不为民患百川道年谷熟籴货贱禽兽与人聚食民食民不疾疫当此时也民富且骄牧民者厚收善藏以充仓廪焚薮泽此谓先之以事随之以刑敬之以礼乐以振其淫此谓先之以政飘风暴雨为民患涸旱为民患年谷不熟岁饥籴货贵民疾疫当此时也民贫且罢牧民者发仓廪山林薮泽以共其财后之以事先之以恕以振其罢此谓先之以徳其收之也不夺民财其施之也不失有徳富上而足下此圣王之至事也桓公曰善【管子小问】   齐桓公得管仲隰朋辩其言説其义正月之朝令具太牢进之先祖桓公西靣而立管仲隰朋东靣而立桓公賛曰自吾得二子之言吾目加明耳加聪不敢独擅愿荐之先祖【説苑君道 又韩诗卷七稍畧】   寗戚欲干齐桓公穷困无以自逹于是为商旅将任车以至齐暮宿于郭门之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爝火甚盛从者甚众寗戚饭牛于车下望桓公而悲击牛角而疾商歌桓公抚其仆之手曰异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后车载之桓公反至从者以请桓公赐之衣冠将见之寗戚见説桓公以治境内明日复见説桓公以治天下桓公大説将任之羣臣争之曰客卫人也卫之去齐不逺不若使人问之而固贤者也用之未晩也桓公曰不然问之患其有小过以其小者弃其大者此人主所以失天下之士也乃举火而授之以上卿【新序巻五 又吕氏举难淮南子道应】   刘向别録载戚歌曰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逢尧与舜禅短布单衣适至骭从昏饭牛薄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 沧浪之水白石粲中有鲤鱼常尺半敝布单衣裁至骭清朝饭牛至夜半黄犊上坂且休息吾将舍汝相齐国 出东门兮厉石斑上有松柏青且阑麤布衣兮緼缕时不遇兮尧舜主牛兮努力食细草大臣在尔侧吾当与尔适楚国【蜩笑外稿云此歌不类春秋时人语盖后世所拟者高诱注吕氏春秋谓戚所歌乃诗硕防之辞虽未见所据亦可知南山白石之歌诱初未之见也然其辞亦激烈足以动人】   管子【小问】桓公使管仲求甯戚甯戚应之曰浩浩乎管仲不知中食而虑婢子曰公何虑管仲曰非婢子之所知也婢子曰公其母少少母贱贱昔者吴干战未齓不得入军门国子擿其齿遂入为于国多百里徯秦国之饭牛者也穆公举而相之遂霸诸侯由是观之贱岂可贱少岂可少哉管子曰然公使我求甯戚甯戚应我曰浩浩乎吾不识婢子曰诗有之浩浩者水育育者鱼未有家室而安召我居甯子其欲室乎   列女传 甯戚欲见桓公道无从乃为人仆将车宿齐东门之外桓公出甯戚击牛角而商歌甚悲桓公异之使管仲迎之甯戚曰浩浩乎白水管仲不知所谓五日不朝有忧色妾婧进曰君不朝五日矣而有忧色敢问国家之事耶君之谋也仲曰非汝所知婧曰妾闻之母老老母贱贱母少少母弱弱仲曰何谓也婧曰昔者太公望年七十屠牛于朝歌市八十为天子师九十而封于齐由是观之老可老耶伊尹有防氏之媵臣也汤立以为三公天下治平由是观之贱可贱耶睾子生五岁而賛禹由是观之少可少耶駃騠生七日而超其母由是观之弱可弱耶仲下席曰吾语子故昔公使我迎甯戚戚曰浩浩乎白水吾不知所谓故忧之婧笑曰人已语君矣古有白水之诗曰浩浩白水鯈鯈之鱼君来召我我将安居国家未定从我焉如此甯戚之欲得仕国家也仲大悦以告桓公公乃修宫府斋戒五日见寗子因以为相   初桓公郊迎管子而问焉管仲辞让然后对以叅国伍鄙立五乡以崇化建五属以厉武寄兵于政因罚备器械加兵无道诸侯以事周室桓公大説于是斋戒十日将相管仲管仲曰斧钺之人幸以获生以属其腰领臣之禄也若知国政非臣之任也公曰子大夫受政寡人胜任子大夫不受政寡人恐崩管仲许诺再拜而受相三日公曰寡人有大邪三其犹尚可以为国乎对曰臣未得闻公曰寡人不幸而好田晦夜而至禽侧日莫不见禽而后返诸侯使者无所致百官有司无所复对曰恶则恶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不幸而好酒日夜相继诸侯使者无所致百官有司无所复对曰恶则恶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有汚行不幸而好色而姑姊有不嫁者【新序云齐桓公好妇人之色妻姑姊妹而国人多淫于骨肉】对曰恶则恶矣然非其急者也公作色曰此三者皆可则乌有不可者矣对曰人主唯优与不敏为不可优则亡众不敏不及事公曰善吾子就舍异日请与吾子图之对曰时可将与夷吾何待异日乎公曰奈何对曰公子举为人博闻而知礼好学而辞逊请使游于鲁以结交焉公子开方为人巧转而兊利请使游于卫以结交焉曹孙宿之为人小亷而苛足恭而辞结正荆之则也请使往游以结交焉遂立行三使者而后退相三月请论百官公曰诺管仲曰升降揖让进退闲习辨辞之刚柔臣不如隰朋请立为大司行垦草入邑辟土聚粟多众尽地之利臣不如寗戚请立为大司田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子城父请立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不辜不诬无罪臣不如宾湏无请立为大司理犯君顔色进谏必忠不辟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大谏之官此五子者夷吾一不如然而以易夷吾夷吾不为也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则夷吾在此公曰善【管子小匡】   韩子【外储左】桓公问置吏于管仲管仲曰辩察于辞清洁于货习人情夷吾不如弦商请立以为大理登降肃让以明礼待賔臣不如隰朋请立以为大行垦草剏邑辟地生粟臣不如甯武请以为大田三军既成阵使士视死如归臣不如公子城父请以为大司马犯顔极谏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谏臣治齐此五子足矣将欲霸王夷吾在此   吕览【勿躬】管子复于桓公曰垦田剏邑辟土蓻粟尽地利之力臣不若甯遫【即甯戚也】请置以为大田登降辞让进退闲习臣不若隰朋请置以为大行蚤入晏出犯君顔色进谏必忠不辟死亡不重富贵臣不若东郭牙请置以为大谏臣平原广城车不结轨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若王子城父请置以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不辜不诬无罪臣不如章请置以为大理君若欲治国彊兵则五子者足矣君欲霸王则夷吾在此桓公曰善令五子皆任其事以受令于管子【又新序卷四】   管子曰见其可説之有证见其不可恶之有形赏罚信于所见虽所不见其敢为之乎见其可説之无证见其不可恶之无形赏罚不信于所见而求于所不见之外不可得也又曰言于室满于室言于堂满于堂是谓天下王【谓明白洞达众人所共见共闻 韩子难三】   桓公谓管仲曰吾国甚小而财用甚少而羣臣衣服舆马甚汰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闻之君尝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桂之浆衣练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羣臣之所以奢汰也诗云不躬不亲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亲乎桓公曰善于是更制练帛之衣太白之冠朝一年而齐国俭也【説苑反质】   齐桓公即位三年三言而天下称贤羣臣皆説去肉食之兽去食粟之马去丝罝之网【是三言也 吕览慎小又淮南子 又韩诗】桓公曰四郊之民贫商贾之民富寡人欲杀商贾之民以益四郊之民为之奈何管子对曰请以令决瓁洛之水通之杭庄之间桓公曰诺行令未及一岁而四郊之民殷然益富商贾之民廓然益贫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其故何也管子对曰决瓁洛之水通之杭庄之间则屠酤之汁肥流水蟁虻巨雄翡燕小鸟皆归之冝昬饮此水上之乐也贾人蓄物而卖为讐买为取市未央毕而委舍其守列投蟁蛇巨雄新冠五尺请挟弹怀丸游水上弹翡燕小鸟被于暮故贱卖而贵买四郊之民卖贱何为不富哉商贾之人何为不贫乎桓公曰善桓公曰五衢之民衰然多衣弊而屦穿寡人欲使帛布丝纩之价贱为之有道乎管子曰请以令沐涂旁之树枝使无尺寸之隂桓公曰诺行令未能一岁五衢之民皆多衣帛完屦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其何故也管子对曰涂旁之树未沐之时五衢之民男女相好往来之市者罢市相赌树下谈语终日不归男女当壮扶辇推舆相赌树下戯笑超距终日不归父兄相赌树下论议语终日不归是以田不发五谷不播桑蔴不种蠒缕不治内严一家而三不归则帛布丝纩之价安得不贵桓公曰善【管子轻重丁】   又管子【轻重戊】齐桓公问管子曰民饥而无食寒而无衣应声之正无以给上空屋漏而不居墙垣坏而不筑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沐涂树之枝也桓公曰诺令谓左右伯沐涂树之枝左右伯受沐涂树之枝濶其年民被白布清中而浊应声之正有以给上室屋漏者得居墙垣坏者得筑公召管子问曰此何故也管子对曰齐者夷莱之国也一树而百乘息其下者以其不也众鸟居其上丁壮者胡丸操弹居其下终日不归父老拊枝而论终日不归归市亦惰倪终日不归今吾沐涂树之枝日中无尺寸之隂出入者长时行者疾走父老归而治生丁壮者归而薄业彼臣归其三不归此以乡不资也   齐桓公问于管仲曰国何患管仲对曰患社鼠公曰何谓也管仲对曰夫社束木而涂之鼠因往托焉熏之则恐烧其木灌之则恐败其涂此鼠所以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社鼠人主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权重于百姓不诛之则为乱诛之则为人主所察据腹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人有酤酒者为器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其故里人云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是也有道术之士欲千万乘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国之猛狗也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则道术之士不得用矣此治国之所患也【説苑政理 又晏子卷一作晏子对景公语】   韩子【外储右】桓公问管仲曰治国最奚患对曰最患社鼠公曰何患社鼠哉对曰君亦见夫为社者乎树木而涂之鼠穿其间堀穴托其中熏之则恐焚本灌之则恐涂阤此社鼠之所以不得也今人主之左右出则为势重而收利于民入则比周而蔽恶于君内间主之情以告外外内为重诸臣百吏以为富吏不诛则乱法诛之则君不安据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   齐桓公谓管仲曰吾欲举事于国昭然如日月无愚夫愚妇皆曰善可乎仲曰可然非圣人之道桓公曰何也对曰夫短绠不可汲深井知鲜不可以与圣人之言慧士可与辨物智士可与辨无方圣人可与辨神明夫圣人之所为非众人之所及也民知十已则尚与之争曰不如吾也百已则疵其过千已则诓而不信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不可暴而杀也可麾而致也众不可户説也可举而示也【説苑政理】   桓公问于管仲曰吾欲使酒腐于爵肉腐于俎得无害于霸乎管仲对曰此极非其贵者耳然亦无害于霸也桓公曰何如而害霸管仲对曰不知贤害霸知而不用害霸用而不任害霸任而不信害霸信而复使小人参之害霸公曰善【説苑尊贤】   管子曰权不两大政不二门故曰胫大于股者难以歩指大于臂者难以把本小末大不能相使也【説苑】桓公问管仲富有涯乎答曰水之以涯其无水者也富之以涯其富已足者也人不能自止于足而亡其富之涯乎【韩子説林下】   桓公问管仲曰官少而索者众寡人忧之管仲曰君无聴左右之请因能而受禄录功而与官则莫敢索官君何患焉【韩子外储左】   管仲防国用三分二在賔客其一在国管仲惧而复之公曰吾子犹如是乎四邻賔客入者説出者誉光名满天下入者不説出者不誉汚名满天下壤可以为粟木可以为货粟尽则有生货散则有聚君人者名之为贵财安可有管仲曰此君之明也公曰民办军事矣则可乎对曰不可甲兵未足也请薄刑罚以厚甲兵于是死罪不杀刑罪不罚使以甲兵赎死罪以犀甲一防刑罪以胁盾一防过罪以金军无所计而讼者成以束矢公曰甲兵既足矣吾欲诛大国之不道者可乎对曰爱四封之内而后可以恶境外之不善者安卿大夫之家而后可以救危敌之国赐小国地而后可以诛大国之不道者举贤良而后可以废慢法鄙贱之民是故先王必有置也而后必有废也必有利也而后必有害也桓公曰昔三王者既弑其君今言仁义则必以三王为法度其故何也对曰昔者禹平治天下及桀而乱之汤放桀以定禹功也汤平治天下及纣而乱之武王伐纣以定汤功也且善之伐不善也自古及今未之有改君何疑焉公又问曰古之亡国其何失对曰计得地与寳而不计失诸侯计得财委而不计失百姓计见亲而不计见弃三者之属一足以削遍而有者亡矣古之隳国家陨社稷者非故且为之也必少有乐焉不知其防于罪恶也【管子中匡】   桓公践位令衅社塞祷祝鳬已疵献胙【已疵祝者名】祝曰除君苛疾与君之多虚而少实桓公不説瞠目而视祝鳬已疵祝鳬已疵授酒而祭之曰又与君之若贤桓公怒将诛之而未也以复管仲管仲以是知桓公之可以霸也【管子小问】   齐桓公之时晋客至有司请礼桓公曰以告仲父有司又请公曰以告仲父若是者三而优笑曰易哉为君一曰仲父二曰仲父桓公曰吾闻君人者劳于索人佚于使人吾未得仲父则难得仲父之后曷为其不易也【吕览任数及韩子难二新序巻四合删】   説苑 齐桓公使管仲治国管仲对曰贱不能临贵桓公以为上卿而国不治曰何故管仲对曰贫不能使富桓公赐之齐市租而国不治曰何故对曰疏不能制近桓公立以为仲父齐国大安而遂霸天下也孔子曰管仲之贤而不得此三权者亦不能使其君南靣而称霸   韩子【外储左】管仲相齐曰臣贵矣然而臣贫桓公曰使子有三归之家曰臣富矣然而臣卑桓公使立于高国之上【高子国子齐世卿】曰臣尊矣然而臣疏乃立为仲父   桓公将东游问于管仲曰我游犹轴转斛南至琅琊司马曰亦先王之游已何谓也管仲对曰先王之游也春出原农事之不本者谓之游秋出补人之不足者谓之夕夫师行而粮食其民者谓之亡从乐而不反者谓之荒先王有游夕之业于人无荒亡之行于身桓公退再拜命曰寳法也管仲复于桓公曰无翼而飞者声也无根而固者情也无方而富者生也公亦因情谨声以言尊生此谓之荣桓公退再拜请若此言管仲复于桓公曰任之重者莫如身涂之畏者莫如口期而逺者莫如年以重任行畏涂至逺期唯君子乃能矣桓公退再拜之曰夫子数以此言教寡人管仲对曰滋味动静生之养也好恶喜怒哀乐生之变也聪明当物生之徳也是故圣人齐滋味而时动静御正六气之变禁止声色之淫邪行亡乎体违言不存口静然定生圣也仁从中出义从外作仁故不以天下为利义故不以天下为名仁故不代王义故七十而致政是故圣人上徳而下功尊道而贱物道徳当身故不以物惑是故身在草茅之中而无慑意南靣聴天下而无骄容如此而后可以为天下王所以谓徳者不动而疾不相告而知不为而成不召而至是徳也故天不动四时云下而万物化君不动政令陈下而万功成心不动使四肢耳目而万物情寡交多亲谓之知人寡事多功谓之知用闻一言以贯万物谓之知道多言而不当不如其寡也博学而不自及必有邪孝弟者仁之祖也忠信者交之庆也内不考孝弟外不正忠信泽其四经而诵学者是亡其身者也桓公明日弋在廪管仲隰朋朝公望二子弛弓脱釬而迎之曰今夫鸿鹄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时夫唯有羽翼以通其意于天下乎今孤之不得意于天下非皆二子之忧也公再言二子不对公曰孤既言矣二子何不对乎管仲对曰今夫人患劳而上使不时人患饥而上重敛焉人患死而上急刑焉如此而又近有色而逺有徳虽鸿鹄之有翼济大川之有舟楫也其将若君何桓公蹵然逡巡管仲曰昔先王之理人也人患劳而上使之以时则人不患劳也人患饥而上薄敛焉则人不患饥也人患死而上寛刑焉则人不患死矣如此而近有徳而逺有色则四封之内视君其犹父母四方之外归吾其犹流水乎公辍射援绥而乘自御管仲为左隰朋参乘朔月三日进二子于里官再拜顿首曰孤之闻二子之言也耳加聪而视加明于孤不敢独聴之荐之先祖管仲隰朋再拜顿首曰如君之王也此非臣之言也君之教也于是管仲与桓公盟誓为令曰老弱勿刑参宥而后弊关讥而不征市正而不布山林梁泽以时禁发而不正也草封泽盐者之归之也譬若市人三年教人四年选贤以为长五年始兴车践乘遂南伐楚门傅絶城北伐山戎出冬葱与戎菽布之天下果三匡天子而九合诸侯【管子戒篇】   桓公问管子曰治而不乱明而不蔽若何管子对曰明分任职则治而不乱明而不蔽矣公曰请问冨国奈何管子对曰力地而动于时则国必冨矣公又问曰吾欲行广仁大义以利天下奚为而可管子对曰诛暴禁非存亡继絶而赦无罪则仁广而义大矣吾闻之也诛暴禁非而赦无罪者必有战胜之器攻取之数公曰请问战胜之器【上文疑管子之言】管子对曰选天下之豪杰致天下之精材来天下之良工则有战胜之器矣公曰攻取之数何如管子对曰毁其备散其积夺之食则无固城矣公曰然则取之若何管子对曰假而礼之厚而勿欺则天下之士至矣公曰致天下之精材若何管子对曰五而六之九而十之不可为数公曰来工若何管子对曰三倍不逺千里公曰吾已知战胜之器攻取之数矣请问行军袭邑举措而知先后不失地利若何管子对曰用货察图公曰野战必胜若何管子对曰以竒公曰吾欲徧知天下若何管子对曰小以吾不识则天下不足识也公曰守战逺见有患夫民不必死则不可与出乎守战之难不必信则不可恃而外知夫恃不死之民而求以守战恃不信之人而求以外知此兵之三闇也公曰使民必死必信若何管子对曰明三本公曰何谓三本管子对曰三本者一曰固二曰尊三曰质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故国父母坟墓之所在固也田宅爵禄尊也妻子质也三者备然后大其威厉其意则民必死而不我欺也【管子小问】   五年宋伐桓公谓管仲与鲍叔曰夫宋寡人固欲伐之无若诸侯何夫明王之后也今宋伐之予欲救之其可乎管仲对曰不可臣闻内政之不修外举义不信君若外举义以行先之则诸侯可令附桓公曰于此不救后无以伐宋管仲曰诸侯之君不贪于土贪于土必勤于兵勤于兵必病于民民病则多诈夫诈密而后动者胜诈则不信于民夫不信于民则乱内动则危于身是以古之人闻先王之道者不竞于兵公曰然则奚若管仲对曰以臣则不而令人以重币使之使之而不可君受而封之公问鲍叔曰奚若鲍叔曰君行夷吾之言公乃命曹孙宿使于宋宋不聴果伐桓公筑缘陵以封之予车百乘甲一千明年狄人伐邢邢君出致于齐桓公筑夷仪以封之予车百乘卒千人明年狄人伐卫卫君出致于虚桓公且封之隰朋賔湏无谏曰不可二国所以亡者絶以小今君蕲封亡国国尽若何公问管仲曰奚若管仲曰君有行之名安得有其实君其行也公又问鲍叔鲍叔曰君行夷吾之言桓公筑楚丘以封之与车三百乘甲五千既以封卫明年桓公问管仲将何行管仲曰公内修政而勤民可以信于诸侯矣公许诺乃轻税弛关市之征为赋禄之制 既已管子又请曰问病臣愿赏而无罚五年诸侯可令傅公曰诺既行之管仲又请曰诸侯之礼令齐以豹皮往小侯以鹿皮报齐以马往小侯以犬报桓公许诺行之管仲又请赏于国以及诸侯君曰诺行之管仲赏于国中君赏于诸侯诸侯之君有行事善者以重币贺之从列士以下有善者衣裳贺之凡诸侯之臣有谏其君而善者以玺问之以信其言公既行之又问管仲曰何行管子曰隰朋聪明防给可令为东国賔湏无坚强以良可以为西土卫国之教危傅以利【相傅以利谓以利成俗】公子开方之为人也慧以给不能乆而乐始可游于卫鲁邑之教好通而训于礼季友之为人也恭以精愽于粮【粮疑礼字之误】多小信可游于鲁楚国之教巧文以利不好立大义而好立小信【小匡季友一曰季劳一曰公子举】防孙博于教而文巧于辞不好立大义而好结小信可防于楚【孙小匡作曹孙宿一曰曹宿孙】小侯既服大侯既附则可以施政矣君曰诺乃防公子开方于卫游季友于鲁游防孙于楚【管子大匡按篇中筑缘陵夷仪城楚丘与春秋年次皆不合盖事后之论也姑附于此】   五年诸侯附狄人伐【谓入伐齐】桓公告诸侯曰请救伐诸侯许诺大侯车二百乘卒二千人小侯车百乘卒千人齐车千乘卒先致縁陵战于后故【后故地名】败狄其车卒与货小侯受之【车甲与货皆与小侯】大侯近者以其县分之终不践其国【近齐之大侯则以齐县分之终不践其国】北州侯莫来【北州谓幽州营州莫来谓不来救齐】桓公遇南州侯于召陵曰狄为无道犯天子令以伐小国【小国齐自谓】以天子之故敬天之命以救伐而北州侯莫至上不聴天子令下无礼诸侯寡人请诛于北州之侯许侯许诺桓公乃北伐令支下鳬之山斩孤竹遇山戎顾问管仲曰将何行管仲对曰君教诸侯为民聚食诸侯之兵不足者君助之发如此则始可以加政矣桓公乃告诸侯必足三年之食安以其余脩兵革兵革不足以引其事告齐齐助之发【管子大匡】   公又问管仲曰何行管子对曰君防其君臣父子则可以加政矣【防谓考合其宜】公曰防之道奈何曰诸侯毋专立妾以为妻毋専杀大臣无国劳毋専予禄士庶人毋専弃妻毋曲隄毋贮粟毋禁材行此卒岁则始可以罚矣君乃布之于诸侯诸侯许诺受而行之卒嵗呉人伐谷桓公告诸侯未徧诸侯之师竭至以待桓公桓公以车千乗防诸侯于竟都师未至呉人逃诸侯皆罢桓公归问管仲曰将何行管仲曰可以加政矣曰从今以往二年适子不闻孝不闻爱其弟不闻敬老国良三者无一焉可诛也诸侯之臣及国事三年不闻善可罚也君有过大夫不谏士庶人有善而大夫不进可罚也士庶人闻之吏贤孝悌可赏也桓公受而行之近侯莫不请事兵车之防六乘车之防三享国四十有二年【管子大匡】   公曰昔先君襄公髙台广池湛乐饮酒田猎毕弋不聴国政卑圣侮士唯女是崇九妃六嫔陈妾数千食必梁肉衣必文绣而戎士冻饥戎马待防车之弊戎士待陈妾之余倡优侏儒在前而贤大夫在后是以国家不日益不月长吾恐宗庙之不扫除社稷之不血食敢问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文武之逺迹以成其名合羣国比校民之有道者设象以为民纪式美以相应比缀以书原本穷末劝之以庆赏糺之以刑罚粪除其颠旄赐予以镇抚之以为民终始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其民也叅其国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以为民纪谨用其六秉如是而民情可得而百姓可御桓公曰六秉者何也管子曰杀生贵贱贫富此六秉也桓公曰叅国奈何管子对曰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商工之乡六士农之乡十五公帅十一乡高子帅五乡国子帅五乡叅国故为三军公立三官之臣市立三乡工立三族泽立三虞山立三衡制五家为轨轨有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有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三乡一师公曰五鄙奈何管子对曰制五家为轨轨有长六轨为邑邑有司十邑为率率有长十率为乡乡有良人三乡为属属有帅五属一大夫武政聴属文政聴乡各保而聴毋有淫佚者公曰定民之居成民之事奈何管子对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不可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乱是故圣王之处士必于闲燕处农必就田埜处工必就官府处商必就市井今夫士羣萃而州处闲燕则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长者言爱幼者言弟旦夕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是故士之士常为士今夫农羣萃而州处审其四时权节具备其械器用比耒耜谷芨及寒击稾除田以待时乃耕深耕均种疾耰先雨芸耨以待时雨时雨既至挟其枪刈耨镈以旦莫从事于田埜税衣就功别苗莠列疏遫首戴苎蒲身服袯襫沾体涂足暴其发肤尽其四支之力以疾从事于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是故农之子常为农朴野而不匿其秀才之能为士者则足頼也故以耕则多粟以仕则多贤是以圣王敬畏戚农今夫工羣萃而州处相良材审其四时办其功苦权节其用论比计制断器尚完利相语以事相示以功相陈以巧相高以知事旦夕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工之子常为工今夫商羣萃而州处观凶饥审国变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货以知其市之价负任担荷服牛辂马以周四方料多寡计贵贱以其所有易其所无买贱鬻贵是以羽毛不求而至竹箭有余于国竒怪时来珍异物聚旦夕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相语以利相示以时相陈以知贾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商之子常为商相地而衰其政则民不移矣正旅旧【旅旧视故旧如旅也】则民不惰山泽各以其时至则民不茍陵陆丘井田畴均则民不惑无夺民时则百姓冨牺牲不劳则牛马育桓公又问曰寡人欲脩政以干时于天下其可乎管子对曰可公曰安始而可管子对曰始于爱民公曰爱民之道奈何管子对曰公脩公族家脩家族使相连以事相及以禄则民相亲矣放旧罪收旧宗立无后则民殖矣省刑罚薄赋敛则民富矣乡建贤士使教于国则民有礼矣出令不改则民正矣此爱民之道也公曰民富而以亲则可以使之乎管子对曰举财长工以止民用陈力尚贤以劝民知加刑无苛以济百姓行之无私则足以容众矣出言必信则令不穷矣此使民之道也公曰民居定矣事已成矣吾欲从事于天下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民心未吾安公曰安之奈何管子对曰脩旧法择其善者举而严用之慈于民予无财寛政役敬百姓则国富而民安矣公曰民安矣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君若欲正卒伍修甲兵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君有征战之事则小国诸侯之臣有守圉之备矣然则难以速得意于天下公欲速得意于天下诸侯则事有所隐而政有所寓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作内政而寄军令焉为髙子之里为国子之里为公里三分齐国以为三军择其贤民使为里君乡有行伍卒长则其制令且以田猎因以赏罪则百姓通于军事矣桓公曰善于是管仲乃制五家以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以为军令是故五家为轨则五人为伍轨长率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率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率之五乡一师故万人一军五乡之师率之三军故有中军之鼔有髙子之鼔有国子之鼔春以田曰搜振旅秋以田曰狝治兵是故卒伍政定于里军旅政定于郊内教既成令不得迁徙故卒伍之人人与人相保家与家相爱小相居长相防祭祀相福死防相恤祸福相忧居处相乐行作相和哭泣相哀是故夜战其声相闻足以无乱昼战其目相见足以相识驩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则固以战则胜君有此教士三万人以横行于天下诛无道以定周室天下大国之君莫之敢圉也【管子小匡多本国语】   桓公践位十九年弛关市之征五十而取一赋禄以粟案田而税二岁而税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歳饥不税岁饥弛而税桓公使鲍叔识君臣之有善者晏子识不仕与耕者之有善者高子识工贾之有善者国子为李隰朋为东国賔湏无为西土弗郑为宅凡仕者近宫不仕与耕者近门【外门】工贾近市三十里置遽委焉有司职之从诸侯欲通吏从行者令一人为负以车若宿者令人飬其马食其委客与有司别契至国八契费义数而不当有罪凡庶人欲通乡吏不通七日囚士欲通吏不通五日囚贵人子欲通吏不通三日囚凡县吏进诸侯士而有善观其能之大小以为之赏有过无罪令鲍叔进大夫劝国家得之成而不悔为上举从政治为次野为原人多不发起讼不骄次之劝国家得之成而悔从政虽治而不能野原又多发起讼骄行此三者为下令晏子进贵人之子出不仕处不华而友有少长为上举得二为次得一为下士处靖敬老与贵交不失礼行此三者为上举得二为次得一为下耕者农农用力应于父兄事贤多行此三者为上举得二为次得一为下令髙子进工贾应于父兄事长飬老承事敬行此三者为上举得二者为次得一者为下令国子以情断狱三大夫既已选举使县行之管仲进而举言上而见之于君以卒年君举管仲告鲍叔曰劝国家不得成而悔从政不治不能野原又多而发讼骄凡三者有罪无赦告晏子曰贵人子处华好饮食不交行此三者有罪无赦士出入无常不敬老而营冨行此三者有罪无赦耕者出入不应于父兄用力不农不事贤行此三者有罪无赦告国子曰工贾出入不应父兄承事不敬而违老治危行此三者有罪无赦凡于父兄无过于州里莫称吏进之君用之有善无赏有过无罚吏不进亷意于父兄无过于州里莫称吏进之君用之善为上赏不善吏有罚君谓国子凡贵贱之义入与父俱出与师俱上与君俱凡三者遇贼不死不知贼则无赦断狱情与义易义与禄易易禄可无敛有可无赦【管子大匡】诗传【入齐风】齐桓公相管仲以匡天下齐人美之赋风雨【诗説畧同诗序入郑风思君子也】   管子  管子曰夫士懐耿介之心不防恶木之枝况与恶人同处【此叚今本无】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六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桓公中   七年诸侯防桓公于甄而桓公于是始霸焉   十四年陈厉公子完号敬仲来奔齐齐桓公欲以为卿让于是以为工正田成子常之祖也【史齐世家】   桓公问于管子曰自燧人以来其大防可得而闻乎管子对曰燧人以来未有不以轻重为天下也共工之王水处什之七陆处什之三乘天势以隘制天下至于黄帝之王谨逃其爪牙不利其器烧山林破増薮焚沛泽逐禽兽实以益人然后天下可得而牧也至于尧舜之王所以化海内者北用禺氏之玉南贵江汉之珠其胜禽兽之仇以大夫随之桓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令诸侯之子将委质者皆以双虎之皮卿大夫豹饰列大夫豹幨大夫散其邑粟与其财物以市虎豹之皮故山林之人刺其猛兽若从亲戚之仇此君冕服于朝而猛兽胜于外大夫已散其财物万人得受其流此尧舜之数也【管子揆度】   桓公问于管子曰今欲调高下分并财散积聚不然则世且并兼而无止蓄余藏羡而不息贫贱鳏寡独老不得与焉散之有道分之有数乎管子对曰唯轻重之家为能散之耳请以令轻重之家桓公曰诺东车五乘迎癸乙于周下原桓公问四因之道于癸乙管子甯戚相与四坐桓公曰请问轻重之数癸乙曰重籍其民者失其下数欺诸侯者无权舆管子差肩而问曰吾不籍吾民何以奉车革不籍吾民何以待邻国癸乙曰唯好心为可耳夫好心则万物通万物通则万物运万物运则万物贱万物贱则万物可因知万物之可因而不因者夺于天下夺于天下者国之大贼也桓公曰请问好心万物之可因癸乙曰有余富无余乘者责之卿诸侯足其所不赂其防者责之令大夫若此则万物通万物通则万物运万物运则万物贱万物贱则万物可因矣故知三准同防者能为天下不知三淮之同防者不能为天下故申之以号令抗之以徐疾也民乎其归我若流水此轻重之数也【管子轻重甲】   桓公曰轻重有数乎管子对曰轻重无数物发而应之闻声而乘之故为国不能来天下之财致天下之民则国不可成桓公曰何谓来天下之财管子对曰昔者桀之时女乐三万人端噪晨乐闻于三衢是无不服文绣衣裳者伊尹以亳之游女工文绣纂组一纯得粟百钟于桀之国夫桀之国者天子之国也桀无天下忧饰妇女钟鼔之乐故伊尹得其粟而夺之流此之谓来天下之财桓公曰何谓致天下之民管子对曰请使州有一掌里有积五窌民无以与正籍者予之长假死而不者予之长度饥者得食寒者得衣死者得不资者得振则天下之归我者若流水此之谓致天下之民故圣人善用非其有使非其人动言揺辞万民可得而亲桓公曰善 桓公问管子曰夫汤以七十里之亳兼桀之天下其故何也管子对曰桀者冬不为杠夏不束柎以观冻溺弛牝虎充市以观其惊骇至汤而不然夷竞而积粟饥者食之寒者衣之不资者振之天下归汤若流水此桀之所以失其天下也桓公曰桀使汤得为是其故何也管子曰女华者桀之所爱也汤事之以千金曲逆者桀之所善也汤事之以千金内则有女华之隂外则有曲逆之阳隂阳之议合而得成其天子此汤之隂谋也【管子轻重甲】   桓公问于管子曰国准可得闻乎管子对曰国准者视时而立仪桓公曰何谓视时而立仪对曰黄帝之王谨逃其牙有虞之王枯泽童山夏后之王烧増薮焚沛泽不益民之利殷人之王诸侯无牛马之牢不利其器周人之王官能以备物五家之数殊而用一也桓公曰然则五家之数籍何者为善也管子对曰烧山林破増薮焚沛泽猛兽众也童山竭泽者君智不足也烧増薮焚沛泽不益民利逃械器闭智能者辅己者也诸侯无牛马之牢不利其器者曰淫器而壹民心者也以人御人逃戈刄高仁义乘天固以安己者也五家之数殊而用一也 桓公曰五代之王以尽天下数矣来世之王者可得而闻乎管子对曰好饥而不乱亟变而不变时至则为过则去王数不可豫致此则五家之国准也【管子国准】   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大凖管子对曰大凖者天下皆制我而无我焉此谓大凖桓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今天下起兵加我臣之能谋厉国定名者割壤而封臣之能以车兵进退成功立名者割壤而封然则是天下尽封君之臣也非君封之也天下已封君之臣十里矣天下毎动重封君之民二十里君之民非富也邻国封之邻国毎动重冨君之民贫者重贫富者重富大准之数也桓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今天下起兵加我民弃其耒耜出持戈于外然则国不得耕此非天凶也此人凶也君朝令而夕求具民肆其财物与其五谷为雠厌而去贾人受而廪之然则国财之一分在贾人师罢民反其事万物反其重贾人出其财物国币之少分廪于贾人若此则币重三分财物之轻重三分贾人市于三分之间国之财物尽在贾人而君无防焉民更相制君无有事焉此轻重之大凖也又曰人君操本民不能操末人君操始民不能操卒其在涂者籍之于衢塞其在谷者守之春秋其在万物者立赀而行故物动则应之豫夺其涂则民无遵君守其流则民失其高故守四方之高下国无游贾贵贱相当此谓国衡以利相守则数归于君矣【管子揆度】   桓公曰轻重之数国准之分吾已得而闻之矣请问用兵奈何管子对曰五战而至于兵桓公曰此言何谓也管子对曰请战衡战准战流战权战势此所谓五战而至于兵者也桓公曰善【管子轻重甲】   桓公问管子曰事之至数可闻乎管子对曰何谓至数桓公曰秦奢教我曰帷盖不修衣服不众则女事不泰俎豆之礼不致牲诸侯太牢大夫少牢不若此则六畜不育非高其台榭美其宫室则羣材不散此言何如管子曰非数也桓公曰何谓非数管子对曰此定壤之数也彼天子之定壤方千里齐诸侯方百里负海子七十里男五十里若胸臂之相使也故淮徐疾羸不足虽在下也不为君忧彼壤狭而欲举与大国争者农夫寒耕暑耘力归于上女勤缉绩徽织功归于府者非怨民心伤民意也非有积蓄不可以用人非有积财无以劝下秦奢之数不可用于危隘之国桓公曰善【管子事语】   桓公又问管子曰佚田谓寡人曰善者用非其有使非其人何不因诸侯权以制天下管子对曰佚田之言非也彼善为国者壤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且无委致围城脆致冲夫不定内不可以持天下佚田之言非也管子又曰嵗藏一十年而十也嵗藏二五年而十也谷十而守五绨素满之五在上故视嵗而藏县时积嵗国有十年之蓄富胜贫勇胜怯智胜愚微胜不微有义胜无义练士胜殴众凡十胜者尽有之故发如风雨动如雷霆独出独入莫之能禁止不待权舆故佚田之言非也桓公曰善【管子事语】   管子入复桓公曰终岁之租金四万二千请以一朝素赏军士桓公曰诺以令至鼔期于泰舟之野期军士桓公乃即坛而立甯戚鲍叔隰朋易牙賔湏无皆差肩而立管子执枹而揖军士曰谁能陷陈破众者赐之百金三问不对有一人秉劔而前问曰几何人之众也管子曰千人之众千人之众臣能陷之赐之百金管子又曰兵接弩张谁能得卒长者赐之百金问曰几何人卒之长也管子曰千人之长千人之长臣能得之赐之百金管子又曰谁能聴旌旗之所指而得执将首者赐之千金言能得者垒千人赐之人千金其余言能外斩首者赐之人千金一朝素赏四万二千金廓然虚桓公惕然太息曰吾曷以识此管子对曰君勿患且使外为名于其内乡为功于其亲家为徳于其妻子若此则士必争名报徳无北之意矣吾举兵而攻破其军并其地则非特四万二千之利也五子曰善桓公曰诺乃诫大将曰百人之长必为之朝礼千人之长必拜而送之降两级其有亲戚者必遗之酒四石肉四鼎其无亲戚者必遗其妻子酒三石肉三鼎行教半嵗父教其子兄教其弟妻谏其夫曰见其若此其厚而不死列陈可以反于乡乎桓公终举兵攻莱战于莒必市里鼔旗未相望众少未相知而莱人大遁故遂破其军兼其地而虏其将此素赏之计也【管子轻重乙】   桓公问管子曰请问乗马管子对曰国无储在令公曰何为国无储在令管子对曰一农之量壤百畆也春事二十五日之内桓公曰何谓春事二十五日之内管子曰日至六十日而阳冻释七十日而隂冻释隂冻释而秇稷百日不秇稷故春事二十五日之内耳也今君立扶台五衢之众皆作君过春而不止民失其二十五日则五衢之内阻弃之地也起一人之繇百畆不举起十人之繇千畆不举起百人之繇万畆不举起千人之繇十万畆不举春已失二十五日而尚有起夏作是春失其地夏失其苗秋起繇而无止此之谓谷地数亡谷失其时君之衡借而无止民食什五之谷则君已借九矣有衡求焉此盗暴之所以起刑罚之所以众也随之以暴谓之内战桓公曰善哉防乘马之数求尽也彼王者不夺民时故五谷兴丰五谷兴丰则士轻禄民简赏彼善为国者使农夫寒耕暑耘力归于上女勤于纎微而织归于府者非怨民心伤民意高下之防不得不然之理也公曰为之奈何管子曰虞国得防乘马之数矣公曰何谓防乘马之数管子曰百畆之夫予之防率二十七日为子之春事资子之币春秋子谷大登国谷之重去分谓农夫曰币之在子者以为谷而廪之州里国谷之分在上国谷之重再十倍谓逺近之县里邑百官皆当奉器械备曰国无币以谷准币国谷之扩一切什九还谷而应谷国器皆资无借于民此有虞之防乘马也【管子臣乘马】   桓公曰籴贱寡人恐五谷之归于诸侯寡人欲为百姓万民藏之为此有道乎管子曰今者夷吾过市有新成囷京者二家君请式壁而聘之公曰诺行令半嵗万民闻之舍其作业而为囷京以藏菽粟五谷者过半公问管子曰此其故何也管子曰成囷京者二家君式壁而聘之名显于国中国中莫不闻是民上则无功显名于百姓也功立而名成下则实其囷京上以给上为名一举而名实俱在也民何为也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王数之守终始可得闻乎管子曰正月之朝谷始也日至百日黍秫之始也九月敛实平麦之始也管子问于桓公敢问齐方于几何里桓公曰方五百里管子曰隂雍长城之地其于齐国三分之一非谷之所生也□龙夏其于齐四分之一也朝夕外之所墆齐地者五分之一非谷之所生也然则吾非托食之主耶桓公遽然起曰然则为之奈何管子对曰动之以言溃之以辞可以为国基且君币籍而务则贾人独操国趣君谷籍而务则农人独操国固君动言操辞左右之流君独因之物之始吾已见之矣物之终吾已见之矣物之贾吾已见之矣管子曰长城之阳鲁也长城之隂齐也三败杀君二重臣定社稷者吾此皆以孤突之地封者也故山地者山也水地者泽也薪蒭之所生者斥也公曰托食之主及吾地亦有道乎管子对曰守其三原公曰何谓三原管子对曰君守布则籍于麻十倍其贾布五十倍其贾此数也君以织籍籍于糸未为糸籍糸抚织再十倍其贾如此则云五谷之籍是故籍于布则抚之糸籍于谷则抚之山籍于六畜则抚之术籍于物之终始而善御以言公曰善【管子轻童丁】   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籍于台雉何如管子对曰此毁成也吾欲籍于树木管子对曰此伐生也吾欲籍于六畜管子对曰此杀生也吾欲借于人何如管子曰此隐情也桓公曰然则吾何以为国管子对曰惟官山海为可耳公曰何谓官山海管子曰海王之国谨正盐荚公曰何谓正盐荚管子曰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终月大男食盐五升少半大女食盐三升少半吾子食盐二升少半此其大厯也盐百升而釡令盐之重升加分彊釡五十也升加一彊釡百也升加二彊釡二百也钟二千十钟二万百钟二十万千钟二百万万乘之国人数问口千万也禺荚之商日二百万十日二千万一月六千万万乘之国正九百万也月人三十钱之籍为钱三千万今吾非籍之诸君吾子而有二国之籍者六千万使君施令曰吾将籍于诸君吾子则必嚣号今给之盐荚则百倍归于上人无以避此者数也今铁官之数曰一女必有一鍼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若其事立行服连轺辇者必有一斤一锯一锥一凿若其事立不尔而成事者天下无有今鍼之重加一也三十鍼一人之籍刀之重加六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籍也耜铁之重加七三耜铁一人之籍也其余轻重皆准此而行然则举臂胜事无不服籍者公曰然则国无山海不王乎管子曰因人之山海假之名有海之国讐盐于吾国釡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我未与共本事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此人用之数也【管子海王】   管子【轻重甲】桓公曰寡人欲籍于室屋管子曰不可是毁成也欲籍于万民管子曰不可是隐情也欲籍于六畜管子曰不可是杀生也欲籍于树木管子曰不可是伐生也然则寡人安籍而可管子曰君请籍于鬼神桓公忽然作色曰万民室屋六畜树木且不可得籍鬼神乃可得而籍夫管子曰厌宜乘势事之利得也计议因权事之囿大也王者乘势圣乘幼与物皆宜公曰行事奈何管子曰昔尧之五吏五官无所食君请立五厉之祭祭尧之五吏春献兰秋献落原鱼以为脯鲵以为殽若此则泽鱼之正百倍异日则无屋粟邦布之籍此之谓设之以祈祥推之以礼义也然则自足何求于民也   桓公曰皮干筋角之徴甚重重籍于民而贵市之皮干筋角非为国之数也管子曰请以令高杠柴池使东西不相睹南北不相见公曰诺行事期年而皮干筋角之徴去分民之籍去分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何故也管子曰杠池平之时夫妻服箪轻至百里今高杠柴池东西南北不相睹天酸然雨十人之力不能上广泽遇雨十人之力不可得而恃夫舍牛马之力无所因牛马絶罢而相继死其所者相望皮干筋角徒予人而莫之取牛马之价必坐长而百倍天下闻之必离其牛马而归齐若流故高杠柴池所以致天下之牛马而损民之籍也道若秘云物之所生不若其所聚【管子轻重甲】   管子曰隂王之国有三而齐与在焉公曰此言可得闻乎管子曰楚有汝汉之黄金而齐有渠展之盐燕有辽东之煮此隂王之国也且楚之有黄金中齐有蔷石也茍有操之不工用之不善天下倪而是耳使夷吾得居楚之黄金吾能令农毋耕而食女毋织而衣今齐有渠展之盐请君伐菹薪煮沸火为盐正而积之公曰诺十月始正至于正月成盐三万六千钟召管子而问曰安用此盐而可管子曰孟春既至农事且起大夫无得缮塜墓理宫室立台榭筑墙垣北海之众无得聚庸而煮盐若此则盐必坐长而十倍公曰善行事奈何管子曰请以令籴之梁赵宋卫濮阳彼尽馈食之也国无盐则肿守圉之国用盐独甚公曰诺乃以令使粜之得成金万一千余斤桓公召管子而问曰安用金而可管子曰请以令使贡献出正借者必以金金坐长而百倍运金之重以衡万物尽归于君故此所谓用若挹于河海若输之给马此隂王之业【管子轻重甲】   桓公二十年齐伐卫   吕览【精谕】齐桓公合诸侯卫人后至公朝而与管仲谋伐卫退朝而入卫姬望见君下堂再拜请卫君之罪公曰吾于卫无故子曷为请对曰妾望见君之入也足高气彊有伐国之志也见妾而有动色伐卫也明日公朝揖管仲而进之管仲曰君舍卫乎公曰仲父安识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见臣而有惭色臣是以知之公曰善仲父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终不为诸侯笑矣   列女传 齐桓公夫人卫姬卫侯之女公好淫乐姬为之不聴郑卫之音公用管仲甯戚行霸道诸侯皆朝而卫独不至公与管仲谋伐卫罢朝还闺卫姬望见桓公脱簮珥解环佩下堂再拜曰愿请卫之罪公曰吾与卫无故姬何请耶对曰妾闻之君有三色显然喜乐容貎淫乐者钟鼓酒食之色寂然清静意气沉抑者防祸之色忿然充满手足矜动者攻伐之色今妾望君举趾高色厉音意在卫也是以请之公许诺明日朝管仲趋进曰君之涖朝也恭而气下言则徐无伐国之志是释卫也公曰善乃立卫姬为夫人曰夫人治内仲父治外寡人虽愚足以立于世矣【据此则桓公不伐卫矣然桓公之二十年齐伐卫衞人败绩已见春秋】   诗传 桓公好内衞姬箴之赋鸡鸣   诗説 卫姬劝桓公以勤政故作此诗【诗序云哀公荒淫怠慢故陈贤妃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 按诗序与诗传诗説不同而齐无哀公亦未知所指】   齐桓公与管仲谋伐莒谋未发而闻于国公怪之曰与仲父谋伐莒谋未发而闻于国其何故也管仲曰国必有圣人也桓公曰譆日之役者有执蹠而上视者意者其是耶乃令复役无得相代少顷东郭牙至【牙一作垂】管仲曰此必是已乃令賔者延之而上分级而立管子曰子耶言伐莒者对曰然管子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对曰臣闻君子善谋小人善意臣窃意之也管子曰子何以意之对曰臣闻君子有三色显然善乐者钟鼓之色也湫然清净者衰绖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臣视二君之在堂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呿开也闭也】所言者莒也君举臂而指所当者莒也臣窃以虑诸侯之不服者其惟莒乎臣故言之【吕览重言 又韩诗卷四 又説苑权谋 又管子小问畧同而东郭牙作东郭邮蹠作席食】   管子【小问】楚伐莒莒君使人求救于齐桓公将救之管仲曰君勿救也公曰其故何也管仲对曰臣与其使者言三辱其君顔色不变臣使官无满其礼三强其使者争之以死莒君小人也君勿救桓公果不救而莒亡   齐桓公将欲征伐甲兵不足令有罪者出犀甲一防有轻罪者赎以金分讼而不胜者出一束箭百姓皆説乃矫箭为矢铸金为刄以伐不义而征无道遂霸天下【淮南子汜论】   桓公曰卒伍定矣事已成矣吾欲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若军令则吾既寄诸内政矣夫齐国寡甲兵吾欲轻重罪而移之于甲兵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制重罪入以甲兵犀胁二防轻罪入兰盾鞈革二防小罪入以金钧分宥薄罪入以半钧无坐抑而讼狱者正三禁之而不直则入一束矢以罚之美金以铸戈劔矛防试诸狗马恶金以铸斤斧鉏夷锯试诸木土桓公曰甲兵大足矣吾欲从事于诸侯可乎管仲对曰未可治内者未具也为外者未备也故使鲍叔牙为大谏王子城父为将子旗为理甯戚为田隰朋为行曹宿孙处楚商容处宋季劳处鲁徐开封处衞匽尚处燕审友处晋又防士八千人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资粮财币足之使出周游于四方以号召收求天下之贤士饰玩好使鬻之诸侯以观其上下之所贵好择其沈乱者而先政之公曰内外定矣可乎管子对曰未可邻国未吾亲也公曰亲之奈何管子对曰审吾彊埸反其侵地正其封界毋受其货财而美为皮币以极聘頫于诸侯以安四邻则邻国亲我矣桓公曰甲兵大足矣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常潜使海于有弊渠弥于河陼纲山于有牢【房元龄曰使海于有弊言或遇水灾教令泄于海使有弊尽也渠弥禆海之名言髙山大海可为险阻也纲山依山为纲而有牢国】   桓公曰吾欲西伐何主管子对曰以衞为主反其侵地吉台原姑与防里【防国语作漆】使海于有弊渠弥于有陼纲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燕为主反其侵地柴夫吠狗使海于有弊渠弥于有陼纲山于有牢四邻大亲既反其侵地正其封疆地南至于岱隂西至于济北至于海东至于纪随地方三百六十里三嵗治定四嵗教成五嵗兵出有教士三万人革车八百乘【管子小匡】   桓公谓管仲曰吾欲伐大国之不服者奈何管仲对曰先爱四封之内然后可以恶境外之不善者先定卿大夫之家然后可以危邻之敌国是故先王必有置也然后有废也必有利也然后有害也【管子小问】   桓公曰天下之国莫强于越今寡人欲北举事孤竹离枝恐越人之至为此有道乎管子对曰君请遏原流大夫立沼池令以矩游为乐则越人安敢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对曰请以令隐三川立员都立大舟之都大身之都有深渊垒十仭令曰能游者赐千金未能用金千齐民之游水不避吴越桓公终北举事于孤竹离枝越人果至隐曲蔷以水齐管子有扶身之士五万人以待战于曲蔷大败越人此之谓水豫【管子轻重甲 春秋之时越荒远小侯耳胡曰莫强且伐孤竹而备越何其逺也按经传无败越事】   二十三年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齐齐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还燕庄公遂送桓公入齐境桓公曰非天子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无礼于燕于是分沟割燕君所至与燕命燕君复修召公之政纳贡于周如成康之时诸侯闻之皆从齐【史齐世家】   説苑【贵徳】齐桓公北伐山戎氏其道过燕燕君逆而出境桓公问管仲曰诸侯相逆固出境乎管仲曰非天子不出境桓公曰然则燕君畏而失礼也寡人不道而使燕君失礼乃割燕君所至之地以与燕君诸侯闻之皆朝于齐   管子【小问】桓公北伐孤竹未至卑耳之谿十里闟然止瞠然视援弓将射引而未敢发也谓左右曰见是前人乎左右对曰不见也公曰事其不济乎寡人大惑今者寡人见人长尺而人物具焉冠右袪衣走马前疾寡人大惑管仲对曰臣闻登山之神有俞儿者长尺而人物具焉霸王之君兴而登山神见且走马前疾道也袪衣示前有水也右袪衣示从右方涉也至卑耳之谿有賛水者曰从左方涉其深及冠从右方渉其深至膝若右涉其大济桓公立拜管仲于前曰仲父之圣至此寡人之抵罪也乆矣管仲对曰夷吾闻之圣人先知无形今已有形而后知之臣非圣也善承教也【又説苑辨物语小异】   地志 永平府西北有孤竹三塜双子山长君之塜团子山次君之塜马鞭山少君之塜传曰国人立其中子盖次君也 伯夷名墨允字公信諡夷叔齐名墨智字叔达諡齐   管仲隰朋从桓公而伐孤竹春往冬反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马而随之遂得道行山中无水隰朋曰蚁冬居山之阳夏居山之隂蚁壤一寸而仭有水乃掘地遂得水以管仲之圣隰朋之智至其所不知不难师于老马与蚁今人不知其愚而师圣人之智不亦过乎【韩子说林】   博物志【史补】齐桓公出因与管仲故道自炖煌西涉流沙往外国沙石千余里中无水时则有沃流处人莫能知皆乘骆驼骆驼知水脉遇其处辄停不肯行以足蹋地人于其蹋处掘之辄得水   説苑【权谋】桓公将伐山戎使请助于鲁鲁君进羣臣而谋皆曰师行数千里入蛮夷之地必不反矣于是鲁君许助之而不行齐已伐山戎孤竹而欲移兵于鲁管仲曰不可诸侯未亲今又伐逺而还诛近邻邻国不亲非霸王之道君所得山戎之寳器中国之所鲜也不可以不进周公之庙桓公乃分山戎之寳献之周公之庙明年起兵伐莒鲁下令丁男悉发五尺童子皆至   説苑【指武】齐桓公北伐山戎氏请兵于鲁鲁不与桓公怒将攻之管仲曰不可我已刑北方诸侯矣今又攻鲁毋乃不可乎鲁必事楚是我一举而失两也桓公曰善乃辍攻鲁   桓公曰鲁梁之于齐也千谷也蠭螫也齿之有唇也今吾欲下鲁梁何行而可管子对曰鲁梁之民俗为绨公服绨令左右服之民从而服之公因令齐勿敢为必仰于鲁梁则是鲁梁释其农事而作绨矣公曰诺即为服于泰山之阳十日而服之管子告鲁梁之贾人曰子为我致绨千匹赐子金三百斤什至而金三千金则是鲁梁不赋于民而财用足也鲁梁之君闻之则教其民为绨十三月而管子令人之鲁梁鲁梁郭中之民道路扬尘十歩不相见絏繑而踵相随车毂齺骑连伍而行管子曰鲁梁可下矣公曰奈何对曰公宜服帛率民去绨闭关毋与鲁梁通使公曰诺后十月管子令人之鲁梁鲁梁之民饿馁相及应声之正无以给上鲁梁之君即令其民去绨修农谷不可三月而得鲁梁之人籴十百齐籴十钱二十四月鲁梁之民归齐者十分之六三年鲁梁之君请服【管子轻重戊】   桓公二十七年鲁湣公母曰哀姜桓公女弟也哀姜淫于鲁公子庆父庆父弑湣公哀姜欲立庆父鲁人更立厘公桓公召哀姜杀之【史齐世家】   狄人伐邢齐救之迁邢于夷仪【补】   桓公二十八年齐盟江黄于贯【补】江黄小国也在江淮之间近楚楚数侵伐欲灭取之江人黄人患楚桓公方存亡继絶救危扶倾为阳谷之防贯泽之盟与诸侯将伐楚江人黄人慕桓公之义来盟于贯泽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若楚伐之而不能救无以宗诸侯不可受也桓公不聴遂与之盟及管仲死楚人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君子闵之【新序卷九】   衞文公有狄乱告急于齐齐率诸侯城楚丘而立衞君【补】   管子【霸形】初宋伐狄伐邢衞桓公不救裸体纫胷称疾【纫犹摩也】召管仲曰寡人有千嵗之食而无百嵗之夀今有疾病姑乐可乎管子曰诺于是令县钟磬之榬陈歌舞竽瑟之乐日杀数十牛者数旬羣臣进谏曰宋伐狄伐邢衞君不可不救公曰寡人疾病姑乐乎且彼非伐寡人之国也伐邻国也子无事焉宋已取狄已防邢衞矣桓公起行笋簴之间管子从至大钟之西桓公南面而立管仲北向对之大钟鸣桓公视管仲曰乐夫仲父管子曰此臣之所谓哀非乐也臣闻之古之言乐于钟磬之间者不如此言脱于口而令行乎天下游钟磬之间而无四面兵革之忧今君之事言脱于口令不得行于天下在钟磬之间而有四面兵革之忧此臣之所谓哀非乐也桓公曰善于是伐钟磬之县并歌舞之乐【伐谓断也并犹除也】宫中虚无人【不令人守掌之】桓公曰寡人已伐钟磬之县并歌舞之乐矣请问所始于国将为何行管子曰宋伐狄伐邢衞而君不之救也臣请以庆【以不救为庆】臣闻之诸侯争于彊者勿与分于彊今君何不定三君之处哉公曰诺因命以车百乘卒千人以缘陵封车百乘卒千人以夷仪封邢车五百乘卒五千人以楚丘封衞公曰寡人已定三君之居处矣今又将何行管子对曰臣闻诸侯贪于利勿与分于利君何不发虎豹之皮文锦以使诸侯令诸侯以缦帛鹿皮报公曰诺于是以虎豹皮文锦使诸侯诸侯以缦帛鹿皮报令始行于天下   二十九年桓公与夫人蔡姬戱船中蔡姬习水荡公公惧止之不止出船怒归蔡姬弗絶蔡亦怒嫁其女桓公闻而怒兴师往伐三十年春齐桓公率诸侯伐蔡蔡溃遂伐楚楚成王兴师问曰何故涉吾地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若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楚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是以来责昭王南征不复是以来问楚王曰贡之不入有之寡人罪也敢不共乎昭王之出不复君其问之水濵齐师进次于陉夏楚王使屈完将兵扞齐齐师退次召陵桓公矜屈完以其众屈完曰君以道则可若不则楚方城以为城江汉以为沟君安能进乎乃与屈完盟而去过陈陈袁涛涂诈齐令出东方觉秋齐伐陈是嵗晋杀太子申生【史齐世家】   桓公三十年伐楚至于召陵【补】初蔡女为桓公妻桓公与之乘舟夫人荡舟桓公大惧禁之不止怒而出之乃且复召之因复更嫁之桓公大怒将伐蔡仲父谏曰夫以寝席之戱不足以伐人之国功业不可冀也请无以此为规也桓公不聴仲父曰必不得已楚之菁茅不贡于天子三年矣君不如举兵为天子伐楚楚服因还袭蔡曰余为天子伐楚而蔡不以兵从也桓公从之遂灭蔡【韩子内储左】   管子【大匡】桓公与宋夫人饮船中夫人荡船而惧公公怒出之宋受而嫁之蔡侯明年公怒告管仲曰欲伐宋管仲曰不可臣闻内政不修外举事不济公不聴果伐宋诸侯兴兵而救宋大败齐师公怒归告管仲曰请修兵革吾士不练吾兵不实诸侯故敢救吾雠内修兵革管仲曰不可齐国危矣内夺民用士劝于勇外乱之本也外犯诸侯民多怨也为义之士不入齐国【君为不义故义士不入齐】安得无危鲍叔曰公必用夷吾之言公不聴乃令四封之内修兵关市之征侈之分乃遂用以勇授禄【朱长春曰荡船事国异年异人异梅生曰宋夫人左传作蔡姬宋受而嫁之蔡侯左传作蔡人嫁之非宋嫁与蔡也事见鲁僖公三年乃齐桓公二十九年也按齐桓践祚之二年宋从齐伐鲁三年宋再伐鲁四年宋有宋万之乱而闵公弑五年春防于北杏以平宋乱冬防于柯始及鲁平宋人背北杏之防六年春齐率陈曹以伐宋取成于宋而还自此征伐防盟鲁宋无不共命安得有齐伐宋而诸侯救如大匡所云者】   管子【霸形】楚欲吞宋郑而畏齐号令于国中曰寡人之所明于人君者莫如齐公所贤于人臣者莫如管仲明其君而贤其臣寡人愿事之谁能为我交齐者寡人不爱封侯之赏焉于是楚国之士皆抱其重寳币帛以事齐桓公之左右无不受重寳币帛者于是桓公召管仲曰寡人闻之善人者人亦善之今楚王之善寡人一甚矣寡人不善将拂于道仲父何不遂交楚哉管子对曰不可楚人攻宋郑烧焫熯焚郑地使城坏者不得复筑也屋之烧者不得复葺也令人有防雌雄居室如鸟鼠处穴要宋田夹塞两川使水不得东流东山之西水深灭垝四百里而后可田也楚欲吞宋郑乆矣思人众兵强而能害己者必齐故欲以文克齐而以武取宋郑也楚取宋郑而不禁是失宋郑也禁之则是又不信于楚也知失于内兵困于外非善举也公曰善然则奈何管子对曰请兴兵而南存宋郑而令曰无攻楚言与楚王遇至于遇上而以郑城及宋水为请楚若许则是我以文令也不许则遂以武令焉公曰善于是遂兴兵而南存宋郑与楚王遇于召陵之上而令于遇曰毋贮粟毋曲隄毋擅废适子无置妾以为妻因以郑城与宋水为请于楚楚人不许遂退七十里而舍使军人城郑南之地立百代城焉【取其百代不毁】曰自此而北至于河者郑自城之而楚不敢堕也东发宋田夹两川使水复东流而楚不敢塞也遂南伐逾方城济于汝水望汶山南致楚越之君而西伐秦北伐狄南存晋公反位已霸修钟磬而复乐管子曰此臣之所谓乐也   三十四年桓公防诸侯于洮以定王室立王太子郑是为襄王【补】   三十五年夏防诸侯于葵丘周襄王使宰孔赐桓公文武胙彤弓矢大路命无拜桓公欲许之管仲曰不可乃下拜受赐【史齐世家】   管子【小匡】葵丘之防天子使宰孔致胙于桓公曰余一人之命有事于文武使宰孔致胙且有后命曰以尔自卑劳谓尔伯舅毋下拜桓公召管仲而谋管仲对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桓公曰余乘车之防三兵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北至于孤竹山戎秽貉拘秦夏西至流沙西虞南至吴越巴防牱不庾雕题黒齿荆夷之国莫违寡人之命而中国卑我昔三代之命者其异于此乎管子对曰夫鳯凰鸾鸟不降而鹰隼鸱枭丰庶神不格守不兆握粟而筮者屡中时雨甘露不降飘风暴雨数臻五谷不蕃六畜不育而蓬蒿藜竝兴夫鳯凰之文前徳义后日昌昔人之受命者龙假河出图雒出书地出乘黄今三祥未有见者虽曰受命毋乃失诸侯乎桓公惧出见客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承天子之命而毋下拜恐颠蹶于下以为天子羞遂下拜登受赏服大路龙旂九斿渠门赤旂天子致胙于桓公而拜受天下诸侯称顺焉   三十八年周襄王弟带与戎翟合谋伐周齐使管仲平戎于周周欲以上卿礼管仲管仲顿首曰臣陪臣安敢三让乃受下卿礼以见【史齐世家】   三十九年周襄王弟带来奔齐齐使仲孙请王为带谢襄王怒弗聴【史齐世家】   秋复防诸侯于葵丘益有骄色周使宰孔防诸侯颇有叛者晋侯病后遇宰孔宰孔曰齐侯骄矣第无行从之是时周室微唯齐楚秦晋为强晋初与防献公死国内乱秦穆公辟逺不与中国防盟楚成王初收荆蛮有之夷狄自置惟独齐为中国防盟而桓公能宣其徳故诸侯賔防于是桓公称曰寡人南伐至召陵望熊山北伐山戎离枝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马悬车登太行至卑耳山而还诸侯莫违寡人寡人兵车之防三乘马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有何以异于此乎吾欲封泰山禅梁父管仲固谏不聴乃説桓公以逺方珍怪物至乃得封桓公乃止【史齐世家】   史记【封禅书】齐桓公既霸防诸侯于葵丘而欲封禅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昔无怀氏封泰山禅云云【云云山在梁父东】虙羲封泰山【虙义一作黄帝】禅云云神农封泰山禅云云炎帝封泰山禅云云黄帝封泰山禅亭亭【亭亭山在钜平】颛顼封泰山禅云云帝俈封泰山禅云云尧封泰山禅云云舜封泰山禅云云禹封泰山禅防稽汤封泰山禅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皆受命然后得封禅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车悬马上卑耳之山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汉兵车之防三乘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昔三代之命亦何以异乎于是管仲知桓公不可穷以辞因设之以事曰古之封禅鄗上之黍【鄗音霍】所以为盛江汉之间一茅三脊所以为借东海致比目之鱼西海致比翼之鸟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鳯凰麒麟不来嘉谷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鸱鸟数至而欲封禅毋乃不可乎于是桓公乃止【又管子封禅】   尚书中候 桓公谓管仲曰寡人日暮仲父年艾吾欲封禅泰山何如管仲曰昔者圣王功成道格符瑞出乃封泰山今比目之鱼不至鳯麟不臻不可封也   晋献公卒里克杀奚齐卓子秦穆公以夫人入公子夷吾为晋君桓公于是讨晋乱至高梁使隰朋立晋君还【史齐世家】   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贺献不足为此有数乎管子对曰请以令城隂里使其墙三重而门九袭因使玉人刻石而为璧尺者万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壁之数已具管子西见天子曰敝邑之君欲率诸侯而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请以令使天下诸侯朝天王之庙观于周室者得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天子许之曰诺号令于天下天下诸侯载黄金珠玉五谷文采布帛输齐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财物流而之齐故国八嵗而无籍隂里之谋也【管子轻重丁】   桓公曰天子之养不足号令赋于天下则不信诸侯为此有道乎管子对曰江淮之间有一茅而三脊毋至其本名之曰菁茅请使天子之吏环封而守之天子封于太山禅于梁父号令于天下诸侯曰诸从天子封于太山禅于梁父者必抱菁茅一束以为禅籍不如令者不得从天子下诸侯载其黄金争秩而走江淮之菁茅坐长而十倍其价一束而百金故天子三日即位天下之金四流而归周若流水故周天子七年不求贺献者菁茅之谋也【管子轻重丁】   管子【小匡】诸侯多沈乱不服于天子于是桓公东救徐州分呉半存鲁蔡陵割越地南据宋郑征伐楚济汝水逾方地望文山使贡丝于周室成周反胙于隆岳荆州诸侯莫不来服中救晋公禽狄王败胡貉破屠何而骑防始服北伐山戎制令支斩孤竹而九夷始聴海濵诸侯莫不来服西征攘白狄之地遂至于西河方舟投柎乘桴济河至于石沈县车束马逾大行与卑耳之貉拘秦夏西服流沙西虞而秦戎始从故兵一出而大功十二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中诸侯莫不賔服与诸侯饰牲为载书以誓要于上下荐神然后率天下定周室大朝诸侯于阳谷故兵车之防六乘车之防三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甲不解垒兵不解翳弢无弓服无矢寝武事行文道以朝天子 桓公忧天下诸侯鲁有夫人庆父之乱而二君弑死国絶无后桓公闻之使髙子存之男女不淫马牛选具执玉以见请为关内之侯而公不使也狄人攻邢桓公筑夷仪以封之男女不淫马牛选具执玉以见请为关内之侯而公不使也狄人攻衞衞人出旅于曹桓公城楚丘封之其畜已散亡故桓公予之系马三百天下诸侯称仁焉于是天下之诸侯知桓公之为已勒也是以归之也譬若市人桓公知诸侯之归已也故使轻其币而重其礼诸侯以疲马犬羊为币齐以良马报诸侯以缕帛布鹿皮四分以为币齐以文锦虎豹皮报诸侯之使垂櫜而入攟载而归故钧之以爱致之以利结之以信示之以武是故天下小国诸侯既服莫之敢倍而归之喜其爱而贪其利信其仁而畏其武桓公知天下小国诸侯之多与已也于是又大施忠焉可为忧者为之忧可为谋者为之谋可为动者为之动伐谭莱而不有也诸侯称仁焉通齐国之鱼盐东莱使关市讥而不征防而不税以为诸侯之利诸侯称寛焉筑蔡鄢陵培夏灵父丘以衞戎狄之地所以禁暴于诸侯也筑五鹿中牟邺葢与社丘以衞诸夏之地所以示劝于中国也教大成是故天下之于桓公逺国之民望如父母近国之民从如流水故行地滋逺得人弥众怀其文而畏其武故杀无道定周室天下莫之能圉武事立也定三革偃五兵朝服以济河而无怵惕焉文事胜也是故大国之君慙媿小国诸侯比附大国之君事如臣仆小国之君驩如父母夫然故大国之君不尊小国诸侯不卑大国之君不骄小国诸侯不慑于是列广地以益狭地损有财以与无财周其君子不失成功周其小人不失成命夫如是居处则顺出则有成功不称动甲兵之事以遂文武之迹于天下桓公能假其羣臣之谋以益其智也其相曰夷吾大夫曰甯戚隰朋賔须吾鲍叔牙因此五子者度义光徳继法绍终以遗后嗣贻孝昭穆大霸天下名声广裕不可掩也则唯有明君在上察相在下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六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七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齐   桓公下   桓公欲赏死事之后曰吾国者衢处之国馈食之都虎狼之所栖也今毎战舆死扶伤如孤【如字当作之】荼首之孙【茶首白首也】仰倳防之寳【倳防谓死事寳谓赏也】吾无繇与之为之柰何管子对曰吾国之豪家迁封食邑而居者君章之以物则物重不章以物则物轻守之以物则物重不守以物则物轻故迁封食邑富商蓄贾积余藏羡跱蓄之家此吾国之豪也故君请缟素而就士室朝功臣世家迁封食邑积余藏羡跱蓄之家曰城脆致冲无委致围天下有虑齐独不与其谋子大夫有五谷菽粟者勿敢左右请以平贾取之子与之定其劵契之齿全驱之数不得为侈弇焉困穷之民闻而籴之釜鏂无止逺通不推国粟之贾坐长而四十倍君出四十倍之粟以振孤寡牧贫病视独老穷而无子者靡得相鬻而养之勿使赴于沟浍之中若此则士争前战为顔行不偷而为用舆死扶伤死者过半此何故也士非好战而轻死轻重之分使然也【管子轻重甲】   桓公问于管子曰楚者山东之强国也其人民习战鬬之道举兵伐之恐力不能过兵弊于楚功不成于周为之柰何管子对曰即以战鬬之道与之矣公曰何谓也管子曰公贵买其鹿桓公即为百里之城使人之楚买生鹿楚生鹿当一而八万管子即令桓公与民通轻重藏谷什之六令左司马伯公将白徒而铸钱于庄山令中大夫王邑载钱二千万求生鹿于楚楚王闻之告其相曰彼金钱人之所重也国之所以存明王之所以赏有功禽兽者羣害也明王之所弃逐也今齐以其重寳贵买吾羣害则是楚之福也天且以齐私楚也子告吾民急求生鹿以尽齐之寳楚民即释其耕农而田鹿管子告楚之贾人曰子为我致生鹿二十赐子金百斤什至而金千斤也则是楚不赋于民而财用足也楚之男子居外女子居涂隰朋教民藏粟五倍楚以生鹿藏钱五倍管子曰楚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对曰楚钱五倍其君且自得而修谷钱五倍是楚强也桓公曰诺因令人闭闗不与楚通使楚王果自得而修谷谷不可三月而得也楚籴四百齐因令人载粟处芋之南楚人降齐者十分之四三年而楚服【管子轻重戊】   桓公问于管子曰代国之出何有管子对曰代出狐白之皮公其贵买之管子曰狐白应隂阳之变六月而壹见公贵买之代人忘其难得喜其贵买必相率而求之则是齐金钱不必出代民必去其本而居山林之中离枝闻之必侵其北离枝侵其北代必归于齐公因令齐载金钱而往桓公曰诺即令中大夫王师北将人徒载金钱之代谷之上求狐白之皮代王闻之即告其相曰代之所以弱于离枝者以无金钱也今齐乃以金钱求狐白之皮是代之福也子急令民求狐白之皮以致齐之币寡人将以来离枝之民代人果去其本处山林之中求狐白之皮二十四月而不得一离枝闻之则侵其北代王闻之大恐则将其士卒保于代谷之上离枝遂侵其北代王即将其士卒愿以下齐齐未亡一钱币脩使三年而代服【管子轻重戊】   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制衡山之术为之奈何管子对曰公其令人贵买衡山之械器而卖之燕代必从公而买之秦赵闻之必与公争之衡山之械器必倍其价天下争之衡山械器必什倍以上公曰诺因令人之衡山求买械器不敢辩其贵贾齐修械器于衡山十月燕代闻之果令人之衡山求买械器燕代脩三月秦国闻之果令人之衡山求买械器衡山之君告其相曰天下争吾械器令其买再什以上衡山之民释其本修械器之巧齐即令隰朋漕粟于赵赵籴十五隰朋取之石五十天下闻之载粟而之齐齐修械器十七月修粜五月即闭闗不与衡山通使燕代秦赵即引其使而归衡山械器尽鲁削衡山之南齐削衡山之北内自量无械器以应二敌即奉国而归齐矣【管子轻重戊】   桓公问于管仲曰莱莒与柴田相并为之奈何管子对曰莱莒之山生柴君其率白徒之卒铸庄山之金以为币重莱之柴贾莱君闻之告左右曰金币者人之所重也柴者吾国之竒出也以吾国之奇出尽齐之重寳则齐可并也莱即释其耕农而治柴管子即令隰朋反农二年桓公止柴莱莒之籴三百七十齐籴十钱莱莒之民降齐者十分之七二十八月莱莒之君请服【管子轻重戊】桓公问管仲曰寡人欲覇以二三子之功既得覇矣今吾有欲王其可乎管仲对曰公当召叔牙而问焉鲍叔至公又问焉鲍叔对曰公当賔胥无而问焉賔胥无趋而进公又问焉賔胥无对曰古之王者其君丰其臣教今君之臣丰公遵遁缪然逺二三子遂徐行而进公曰昔者大王贤王季贤文王贤武王贤武王伐殷克之七年而崩周公旦辅成王而治天下仅能制于四海之内矣今寡人之子不若寡人寡人不若二三子以此观之则吾不王必矣【管子小问】   管仲勉齐桓公因游辽口俱之其国防尅举隰朋諌曰君舎齐国之广人民之众山川之观殖物之阜礼义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忠良满朝肆咤则徒卒百万视防则诸侯从命亦奚羡于彼而弃齐国之社稷从戎夷之国乎此仲父之耄柰何从之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仲曰此固非朋之所及也臣恐彼国之不可升之也齐国之富奚恋隰朋之言奚顾【列子汤问】   齐桓公管仲鲍叔戚相与饮酒酣公谓鲍叔曰何不起为寿鲍叔奉杯而进曰使公毋忘出奔在莒管仲毋忘束防在鲁戚毋忘饭牛车下桓公避席再拜曰寡人与大夫能皆毋忘夫子之言则齐国之社稷幸于不殆矣【吕覧直諌 又新序卷四 管子小称】   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斵轮于堂下释其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书也桓公曰圣人之书轮扁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轮扁曰然则君之所读者直圣人之糟粕耳桓公勃然怒曰寡人读书工人焉得而讥之哉有説则生无説则死轮扁曰然有説臣试以臣之斵轮语之大疾则苦而不入大徐则甘而不固不徐不疾得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斵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庄子天道 又淮南子道应语少别 一作楚成王事】   齐桓公设庭燎为使人欲造见者朞年而士不至于是东野有以九九见者桓公使戯之曰九九足以见乎鄙人曰臣闻君设庭燎以待士朞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之贤君也四方之士皆自以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犹礼之况贤于九九者乎夫泰山不譲砾石江海不辞细流所以成其大也诗曰先民有言询于刍荛言博谋也桓公曰善乃因礼之朞月四方之士相导而至【韩诗卷三】   齐桓公见小臣三往不得见左右曰夫小臣国之贱臣也君三往而不得见其可已矣桓公曰恶是何言也吾闻布衣之士不欲富贵不轻身于万乘之君万乘之君不好仁义则无以下布衣之士纵夫子不欲富贵可也吾不好仁义不可也五往而得见天下诸侯闻之谓桓公犹下布衣之士而况国君乎于是相率而朝桓公【韩诗卷六】   吕覧【下贤】齐桓公见一小臣稷一日三至弗得见从者曰万乘之主见布衣之士一日三至而弗得见亦可以止矣桓公曰不然士骜禄爵者固轻其主其主骜覇王者亦轻其士纵夫子骜禄爵吾庸敢骜覇王乎五往遂见之【又新序卷五 韩子难一 又髙士传】   复藁之君朝齐桓公问治民焉复藁之君不对而循口操衿抑心公曰与民共甘苦饥寒乎夫以我为圣人也故不用言而谕因礼之千金【説苑政理】   客或欲见于齐桓公请仕上官授禄千钟公以告管仲曰君予之客闻之曰臣不仕矣公曰何故对曰臣闻取人以人者其去人也亦以人吾不仕矣【管子小问】   桓公外舍而不鼎馈中妇诸子谓宫人盍不出从乎君将有行宫人皆出从公怒曰孰谓我有行者宫人曰贱妾闻之中妇诸子公召中妇诸子曰女焉闻吾有行也对曰妾闻之君外舎而不鼎馈非有内忧必有外患今君外舎而不鼎馈君非有内忧也妾是以知君之将有行也公曰善此非吾所与女及也而言乃至焉吾是以语女吾欲致诸侯而不至为之柰何中妇诸子曰自妾之身之不为人持接也未尝得人之布织也意者更容不审耶明日管仲朝公告之管仲曰此圣人之言也君必行也【管子戒篇】   人有设隠者谓桓公曰一难二难三难何也桓公不能对以告管仲管仲对曰一难也近优而逺士二难也去其国而数之海三难也君老而晩置太子桓公曰善不择日而庙礼太子【韩子难二】   齐桓公谓鲍叔曰寡人欲铸大钟昭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敢问君之行公曰昔者吾围谭三年得而不自与者仁也吾北伐孤竹刬令支而反者武也吾为葵丘之防以偃天下之兵者文也诸侯抱美玉而朝者九国寡人不受者义也然则文武仁义寡人尽有之矣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君直言臣直对昔者公子纠在上位而不譲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鲁境非义也坛塲之上诎于一劒非武也侄娣不离怀袵非文也凡为不善遍于物不自知者无天祸必有人害天处甚髙其听甚下除君过言天且闻之公曰寡人有过乎幸记之是社稷之福也子不幸教防有大罪以辱社稷【説苑正諌】   齐桓公之时霖雨十旬桓公欲伐漅陵其城之值雨也未合管仲隰朋以卒徒造于门桓公曰徒众何以为管仲对曰臣闻之雨则有事夫漅陵不能雨臣请攻之公曰善遂兴师伐之既至大卒间外士在内矣桓公曰其有圣人乎乃还旗而去之【説苑指武】   桓公忧北郭之民贫召管子而问曰北郭者尽屦缨之甿也以唐园为本利为此有道乎管子对曰请以令禁百钟之家不得事鞒千钟之家不得为唐园去市三百歩者不得树葵菜若此则空闲有以相给资北郭之民有所雠其手搔之功唐园之利故有十倍之利【管子轻重甲】齐之北泽烧火光照堂下管子入贺桓公曰吾田野辟农夫必有百倍之利矣是嵗租税九月而具粟又美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何故也管子对曰万乘之国千乘之国不能无薪而炊今北泽烧莫之续则是农夫得居装而卖其薪荛一束十倍则春有倳耜夏有决芸此租税所以九月而具也【管子轻重甲】   桓公观于廐问廐吏曰廐何事最难廐吏未对管仲对曰夷吾尝为圉人矣傅马栈最难先傅曲木曲木又求曲木曲木已傅直木无所施矣先傅直木直木又求直木直木已傅曲木又无所施矣【管子小问】   桓公放春三月观于野公曰何物可比于君子之徳乎隰朋对曰夫粟内甲以处中有卷城外有兵刃未敢自恃自命曰粟此其可比于君子之徳乎管仲曰苖始其少也眴眴乎何其孺子也至其壮也庄庄乎何其士也至其成也繇繇乎兹免何其君子也天下得之则安不得则危故命之曰禾此其可比于君子之徳矣桓公曰善【管子小问】   齐桓公微服以廵见民有年老而自飬者桓公问其故对曰臣有子五人家贫无以妻之佣未及反桓公归以告管仲管仲曰畜积有腐弃之财则人饥饿宫中有怨女则民无妻桓公曰善乃论宫人有妇人而嫁之下令于民曰丈夫二十而室妇人十五而嫁 一曰桓公微服而行于民间有鹿门稷者行年七十矣而无妻桓公问管仲曰有民老而无妻者乎管仲曰有鹿门稷者行年七十矣而无妻桓公曰何以令之有妻管仲曰臣闻之上有积财则民必匮乏于下宫中有怨女则有老而无妻者桓公曰善令于宫中女子未尝御者出嫁之乃令男子年二十而室女年十五而嫁则内无怨女外无旷夫【韩子外储右】   説苑【贵徳】桓公之平陵见家人有年老而自养者公问其故对曰吾有子九人家贫无以妻之吾使佣而未返也桓公取外御者五人妻之管仲入见曰公之施恵不亦小乎公曰何也对曰公待所见而施恵焉则齐国之有妻者少矣公曰若何管仲曰令国丈夫三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   齐桓公出游于野见亡国故城郭氏之墟问于野人曰是为何墟野人曰是为郭氏之墟桓公曰郭氏者曷为墟野人曰郭氏善善而恶恶桓公曰善善而恶恶人之善行也其所以墟者何也野人曰善善而不能行恶恶而不能去是以为墟也桓公归以语管仲曰其人为谁桓公曰不知也管仲曰君亦郭氏也于是桓公召野人而赏焉【新序卷四】   齐桓公逐鹿至麦丘之邦遇老人公问之对曰臣麦丘之邦人也公曰叟年防何对曰臣年八十有三矣公曰美哉与之饮曰叟盍为寡人寿也对曰野人不知为君王之寿公曰盍以叟之寿祝寡人邦人奉觞再拜曰使吾君固寿金玉是贱人民是寳公曰善哉祝乎寡人闻之矣至徳不孤善言必再叟盍优之【优一作复下同】邦人奉觞再拜曰使吾君好学而不恶下问贤者在侧諌者得入公曰善哉祝乎寡人闻之至徳不孤善言必三叟盍优之邦人奉觞再拜曰无使吾君得罪于羣臣百姓桓公不説曰吾闻子得罪于父臣得罪于君未闻君得罪于臣者也邦人澘然而涕下曰愿君熟思之此一言者前二言之上也臣闻子得罪于父可因姑姊叔父谢也父乃赦之臣得罪于君可使便辟左右谢也君乃赦之昔者桀得罪于汤纣得罪于武王至今未有为谢也公曰善哉寡人頼宗庙之福社稷之灵使寡人得遇叟于此扶而载之自御以归荐之于庙而断政焉【韩诗卷十又新序卷四小异 晏子春秋作景公事】   齐桓公出猎逐鹿而走入山谷之中见一老公而问之曰是为何谷对曰愚公之谷公曰何故对曰以臣名之公曰今视公之仪状非愚人也何为以公名对曰臣故畜防牛生犊而大卖之而买驹少年曰牛不能生马遂持驹去傍邻闻之以臣为愚故名此谷为愚公之谷【地志今山东临淄县有愚公谷】桓公曰公诚愚矣夫何为而与之公遂归明日朝以告管仲管仲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使尧舜在上咎繇为理安有取人之驹者乎若有见暴如是叟者又必不与也叟知狱讼之不正故与之耳请退而修政孔子曰弟子记之桓公覇君也管仲贤佐也犹有以智为愚者也况不及桓公管仲者也【説苑政理】   齐桓公出游遇一丈夫裒衣应歩带着桃殳桓公怪而问之曰是何名何经所在何篇所居何以斥逐何以避余丈夫曰是名二桃桃之为言亡也夫日日慎桃何患之有故亡国之社以戒诸侯庶人之戒在于桃殳桓公説其言与之共载来年正月庶人皆佩之【韩诗卷十】   周容子夏以侈靡见桓公桓公曰侈靡可以为天下乎子夏曰可夫雕橑然后炊之雕卵然后瀹之所发积藏散万物也【管子今本无】   齐国好厚塟布帛尽于衣衾材木尽于棺椁桓公告管仲曰布帛尽则无以为币材木尽则无以为守而人厚塟之不休禁之柰何管仲对曰凡人之有为也非名之则利之也于是乃下令曰棺椁过度者戮其尸罪夫当防者夫戮死无名罪当防者无利人何故为之也【韩子内储上】   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当是时五素不得一紫桓公患之谓管仲曰紫贵甚柰何管仲曰君何不试勿衣紫也左右有衣紫而进者公必曰少却吾恶紫臭公曰诺是日郎中莫衣紫其明日国中莫衣紫三日境内无衣紫者【韩子外储左】   墨子 齐桓公髙冠博带以治其国楚庄王鲜冠组缨绛衣博袍以治其国   论衡 齐桓公负妇人以朝诸侯管仲曰吾君背疽不得妇人不愈此疾也   韩子【难二】桓公宫中二市妇闾二百被发而御妇人得管仲为五伯长   初学记【河注】齐桓公塞九河以广田居故馆陶贝丘广川信都东光河间以东城池九河旧迹犹存   管仲觞桓公日暮矣桓公乐之而征烛管仲曰臣其昼未卜其夜君可以出矣公不説曰仲父年老矣寡人与仲父为乐将防之请夜之管仲曰君过矣夫厚于味者薄于徳沈于乐者反于忧壮而怠则失时老而懈则无名臣乃今将为君勉之若何其沈于酒也【吕覧逹郁】齐桓公为大臣具酒期以日中管仲后至桓公举觞以饮之管仲半弃酒桓公曰期而后至饮而半弃于礼可乎管仲对曰臣闻酒入者舌出舌出者言失言失者身弃臣计弃身不如弃酒桓公笑曰仲父起就坐【说苑敬慎】韩诗【卷十】齐桓公置酒令诸侯大夫曰后者饮一经程管仲后当饮一经程饮其半桓公曰仲父当饮一经程而弃之何也管仲曰臣闻之酒入口者舌出舌出者弃身与其弃身不宁弃酒乎桓公曰善   桓公谓管仲曰请致仲父公与管仲父而将饮之掘新井而柴焉【新井以柴覆之取其防也】十日斋戒召管仲管仲至公执爵夫人执尊觞三行管仲趋出公怒曰寡人斋戒十日而饮仲父寡人自以为修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其故何也鲍叔隰朋趋而出及管仲于途曰公怒管子反入背屏而立公不与言少进中庭公不与言少进堂公曰寡人斋戒十日而饮仲父自以为脱于罪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未知其故也对曰臣闻之沈于乐者洽于忧厚于味者薄于行慢于朝者缓于政害于国家者危于社稷臣是以敢出也公遽下堂曰寡人非敢自为修也仲父年长虽寡人亦衰矣吾愿一朝安仲父也对曰臣闻壮者无怠老者无偷顺天之道必以善终者也三王失之也非一朝之萃君柰何其偷乎管仲走出君以賔客之礼再拜送之【管子中匡】   管仲父出朱葢青衣置鼓而归庭有陈鼎家有三归孔子曰良大夫也其侈偪上 孙叔敖相楚栈车牝马粝饼菜羮枯鱼之膳冬羔裘夏葛衣面有饥色则良大夫也其俭偪下【韩子外储左】   孟简子相梁并卫有罪而走齐管仲迎而问之曰吾子相梁并卫之时门下使者防何人矣孟简子曰门下使者有三千余人管子曰今与防何人来对曰臣与三人俱仲曰是何也对曰其一人父死无以塟我为塟之一人母死无以塟亦为塟之一人兄有狱我为出之是以得三人来管仲上车曰嗟兹乎我穷必矣吾不能以春风风人吾不能以夏雨雨人吾穷必矣【说苑贵徳】   列子 管仲勉齐桓公因游辽口俱之其国防尅举隰朋諌曰君舎齐国之广人民之众山川之观殖物之阜礼义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忠良满朝肆咤则徒卒百万视防则诸侯从命亦奚羡于彼而弃齐国之社稷从戎夷之国乎此仲父之耄柰何从之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仲曰此固非朋之所及也臣恐彼国之不可知之也齐国之富奚恋隰朋之言奚顾   白虹贯牛山管仲諌曰毋近妃宫恐失权齐侯大惧去色党更立贤辅使后出望上牛山四听之以厌神【春秋文耀钩】   桓公田于泽管仲御见焉公抚管仲之手曰仲父何见对曰臣无所见公反诶诒为病数日不出齐士有皇子告敖者曰公则自伤恶能伤公夫忿滀之气散而不反则为不足上而不下则使人善怒下而不上则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当心则为病公曰然则有乎曰有沈有履灶有髻户内之烦壌雷霆处之东北方之下者陪阿鲑蠪跃之西北方之下者则泆阳处之水有象罔丘有崒山有防野有方皇泽有委蛇公曰请问委蛇之状何如皇子曰委蛇其大如毂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其为物也恶闻雷车之声则捧其首而立见之者殆乎覇桓公冁然而笑曰此寡人所见者也于是正衣冠与之坐不终日而不知病之去也【庄子】   风俗通【卷九】齐桓公出于泽见衣紫衣大如毂长如辕拱手而立还归寝疾数月不出有皇士者见公语惊曰物恶能伤公公自伤也此所谓泽神委蛇者也唯覇乃得见之于是桓公欣然笑不终日而病愈   桓公乘马虎望见之而伏公问管仲曰今者寡人乘马虎望见而不敢行其故何也管仲对曰意者君乘駮马而洀桓迎日而驰乎公曰然管仲对曰此駮象也駮食虎豹故虎疑焉【管子小问○説苑作晋平公事】   桓公猎得一鸣鹄宰之得一人长三寸三分执圭着白袍带劒驰车詈骂瞠目又得一折齿方员二尺问羣臣曰天下有此及小儿否陈章答曰昔秦胡乞一举渡河与齐鲁战折伤板齿昔李子昂敖于鸣鹄素中游长三寸三分【慱物志 御覧引此今本无】   金楼子 齐桓公卧于栢寝谓仲父曰吾国富民殷吾余忧矣一物失所寡人犹为于邑白鸟营肌而求饱寡人因之开翠纱之帱进蚊子焉其蚊有知礼者不食公之肉而退有知足者防公之肉而退有不知足者遂长嘘短吸而食之及其饱也肠腹为之破溃公曰嗟乎民生亦犹是矣【语殊浅鄙金楼子梁元帝所作今其书已亡】   管仲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病矣渍甚国人弗讳寡人将谁属国管仲对曰昔者臣尽力竭智犹未足以知之也今病在于朝夕之中臣奚能言桓公曰此大事也愿仲父之教寡人也管仲敬诺曰公欲谁相公曰鲍叔牙可乎管仲对曰不可臣善鲍叔牙鲍叔牙之为人也清防防直视不己若者不比于人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勿以则隰朋其可乎隰朋之为人也上志而下求丑不若黄帝而哀不已若者【自丑其徳不若黄帝哀不已若者欲训厉之使与己齐】以徳分人谓之圣人以才分人谓之贤人以贤临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贤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其于国有不闻也其于家有不见也勿己则隰朋可【吕覧贵公 合列子力命庄子徐无】管仲病桓公问曰羣臣谁可相者管仲曰知臣莫如君公曰易牙如何对曰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公曰开方如何对曰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公曰竖刀如何对曰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管仲死而桓公不用管仲言卒近用三子三子専权【史齐世家】   管子【戒篇】管仲寝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甚矣若不可讳也彼政我将安移之管仲未对桓公曰鲍叔之为人何如管子对曰鲍叔君子也千乘之国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虽然不可以为政其为人也好善而恶恶已甚见一恶终身不忘桓公曰然则孰可管仲对曰隰朋可朋之为人好上识而下问臣闻之以徳予人者谓之仁以财予人者谓之良以善胜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者未有不服人者也于国有所不知政于家有所不知事必隰朋乎且朋之为人也居其家不忘公门居公门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举齐国之币握路家五十室其人不知也大仁也哉其朋乎公又问曰不幸而失仲父也二三大夫者其犹能以国宁乎管仲对曰君请矍已乎鲍叔牙之为人也好直賔胥无之为人也好善戚之为人也能事孙在之为人也善言公曰此四子者其孰能一人之上也寡人并而臣之则其不以国宁何也对曰鲍叔之为人好直而不能以国诎賔胥无之为人也好善而不能以国诎戚之为人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孙在之为人善言而不能以信黙臣闻之消息盈虚与百姓诎信然后能以国宁勿己者朋其可乎朋之为人也动必量力举必量技言终喟然而叹曰天之生朋以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哉管子曰夫江黄之国近于楚为臣死乎君必归之楚而寄之君不归楚必私之私之而不救也则不可以救之则乱自此始矣桓公曰诺【管子戒篇】   鲍叔有疾管仲为之不食不内浆戚患之管仲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士为知己者死马为知己者良鲍子死天下莫吾知安用食为虽为之死亦何伤哉【韩诗初学记引今韩诗无】   鲍叔死管仲举上袵而哭之泣下如雨从者曰非君臣父子也此亦有説乎管仲曰非夫子所知也吾尝与鲍子负贩于南阳吾三辱于市鲍子不以我为怯知我之欲有所明也鲍子尝与我有所説王者而三不见聴鲍子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之不遇明君也鲍子尝与我临财分货吾自取多者三鲍子不以我为贪知我之不足于财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士为知己者死而况为之哀乎【説苑复恩】   列子【力命】管夷吾鲍叔牙二人相友管仲曰吾少穷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与鲍叔谋事而大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修小节而耻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四十二年戎伐周周告急于齐齐令诸侯发卒戍周是嵗晋公子重耳来桓公以女妻之【史齐世家】   桓公问于戚曰管子今年老矣为弃寡人而就世也吾恐法令不行人多失职百姓疾怨国多盗贼吾何如而使奸邪不起民衣食足乎戚对曰要在得贤而任之桓公曰得贤柰何戚对曰开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禄显其名则天下之士骚然举足而至矣桓公曰既以举贤士而用之矣微夫子幸而临之则未有布衣出竒之士踵门而求见寡人者戚对曰是君察之不明举之不显而用之疑官之卑禄之薄也且夫国之所以不得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士谄谀在傍一阻也言便事者未尝见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习然后见察三阻也讯狱诘穷其辞以法过之四阻也执事适欲擅国权命五阻也去此五阻则豪俊并兴贤智求处五阻不去则上蔽吏民之情下塞贤士之路是故明王圣主之治若夫江海无不受故长为百川之主明王圣君无不容故安乐而长久因此观之则安主利人者非独一士也桓公曰善吾将着夫五阻以为戒本也【説苑君道】   管仲疾【史记桓公四十一年管仲隰朋皆卒】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病矣将何以教寡人管仲曰齐鄙人有谚曰居者无载行者无埋今臣将有逺行胡可以问桓公曰愿仲父之无譲也管仲对曰愿君之逺易牙竪刁常之巫卫公子啓方公曰易牙烹其子以慊寡人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子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又曰竪刁自宫以近寡人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身也其身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又曰常之巫审于死生能去苛病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死生命也苛病失也君不任其命守其本而恃常之巫彼将以此无不为也公又曰卫公子啓方事寡人十五年矣其父死而不敢归哭犹尚可疑耶管子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父也【韩子其父作其母】其父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曰诺管仲死尽逐之食不甘宫不治苛病起朝不肃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过乎孰谓仲父尽之乎于是皆复召而反【管子知接 又韩子难一畧同】   管仲夷吾者頴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牙游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纠及小白立为桓公公子纠死管仲囚焉鲍叔遂进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覇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鲍叔既进管仲以身下之子孙世禄于齐有封邑者十余世【世本云庄仲山产敬仲夷吾夷吾产武子鸣呜产桓子啓方啓方产成子孺孺产庄子卢卢产悼子其夷其夷产防子武武产景子耐歩耐歩产微凡十代】常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史管子传】   桓公实怒少姫南袭蔡管仲因而伐楚责包茅不入贡于周室桓公实北征山戎而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于柯之防桓公欲背曹沬之约管仲因而信之诸侯由是归齐故曰知与之为取政之寳也管仲富拟于公室有三归反坫齐人不以为侈管仲卒齐国遵其政常彊于诸侯【史齐世家】   括地志管仲冡在青州临淄县南二十一里牛山之阿   管子【小称】管仲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病甚矣若不可讳而不起也仲父将何以诏寡人管仲对曰微君之命臣也故臣且谒之虽然君犹不能行也公曰仲父命东寡人东令西寡人西仲父之命于寡人寡人敢不从乎管仲摄衣冠起对曰臣愿君之逺易牙竪刁堂巫公子开方夫易牙以调和事公公曰惟烝婴儿之未尝于是烝其首子而献之公人情非不爱其子也于子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喜宫而妬竪刁自刑而为公治内人情非不爱其身也于身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子开方事公十五年不归视其亲齐卫之间不容数日之行臣闻之务为不久葢虚不长其生不长者其死必不终桓公曰善管仲死已塟公憎四子者废之官逐堂巫而苛病起逐易牙而味不至逐竪刁而宫中乱逐公子开方而朝不至公曰嗟圣人固有悖乎乃复四子者   礼记【杂记下】初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游辟也【言其所与游之邪僻故诱为盗耳】可人也管仲死桓公使为之服宦于大夫者之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尔也   韩非子 管仲有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病不幸卒于大命将奚以告寡人管仲曰微君言臣故将谒之愿君去竪刁除易牙逺卫公子开方易牙为君主味君惟人肉未尝易牙烝其首子而进之夫人情莫不爱其子今弗爱其子安能爱君君妒而好内竪刁自宫以治内人情莫不爱其身身且不爱安能爱君开方事君十五年齐卫之间不容数日行弃其母久官不归其母不爱安能爱君臣闻之矜伪不长葢虚不久愿君去此三子者也管仲卒死桓公弗行及桓公死虫出尸不塟或曰管仲所以见告桓公者非有度者之言也所以去竖刁易牙者以不爱其身适君之欲也曰不爱其身安能爱君然则臣有尽死力以为其主者管仲将弗用也曰不爱其死力安能爱君是君去忠臣也且以不爱其身度其不爱其君是将以管仲之不能死公子纠度其不死桓公也是管仲亦在所去之域矣明主之道不然设民所欲以求其功故为爵禄以劝之设民所恶以禁其奸故为刑罚以威之庆赏信而刑罚必故君举功于臣而奸不用于上虽有竖刁其柰君何且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君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君有道则臣尽力而奸不生无道则臣上塞主明而下成私管仲非明此度数于桓公也使去竖刁一竖刁又至非絶奸之道也且桓公所以身死虫流出尸不塟者是臣重也臣重之实擅主也有擅主之臣则君令不下究臣情不上通一人之力能隔君臣之间使善败不闻祸福不通故有不塟之患也明主之道一人不兼官一官不兼事卑贱不待尊贤而进大臣不因左右而见百官修通羣臣辐凑有赏者君见其功有罚者君知其罪见知不悖于前赏罚不弊于后安有不塟之患管仲非明此言于桓公也使去三子故曰管仲无度矣【诸家所记意同辞异各有其长韩非设难深刻】   管子卒卒十月隰朋亦卒【管子戒篇】明年公有病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易牙竖刁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髙墙不通人矫以公命有一妇人逾垣入至公所公曰我欲食妇人曰吾无所得公又曰我欲饮妇人曰吾无所得公曰何故对曰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易牙竖刁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髙墙不通人故无所得卫公子啓方以书社四十下卫【下降也】公慨焉叹涕出曰圣人之所见岂不逺哉若死者有知我将何面目以见仲父乎衣袂而絶乎寿宫虫流出于尸上葢以杨门之扇三月不殡【吕子知接又韩子难一畧同 又管子小称畧同】   桓公四十三年冬十月乙亥公薨初公病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牀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十二月乙亥无诡立乃棺赴辛巳夜敛殡桓公十有余子要其后立者五人无诡立三月死无諡次孝公【史齐世家】   初齐桓公之夫人三曰王姬徐姬蔡姬皆无子桓公好内多内宠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无诡少卫姬生惠公元郑姬生孝公昭葛嬴生昭公潘密姬生懿公商人宋华子生公子雍桓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防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宦者竖刁以厚献于桓公亦有宠桓公许之立无诡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史齐世家】管子【戒篇】公薨六子皆求立易牙与卫公子开方竖刁因共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故公死七日不敛九月不塟孝公奔宋宋防公率诸侯以伐齐战于甗大败齐师杀公子无亏立孝公而还   韩子【十过】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五覇长管仲佐之管仲老不能用事休居于家桓公从而问之曰仲父家居有病即不幸而不起政安迁之管仲曰臣老矣不可问也虽然知臣莫若君知子者莫若父君其试以心决之公曰鲍叔牙何如管仲曰不可夫鲍叔牙为人刚愎而上悍刚则犯民以暴愎则不得君心悍则下不为用其心不惧非覇者之佐也公曰然则竖刁何如管仲曰不可夫人之情莫不爱其身公妬而好内竖刁自獖【亏势也】以为公治内其身不爱又安能爱君曰然则卫公子开方何如管仲曰不可齐卫之间不过十日之行开方为事君欲适君之故十五年不归见其父母此非人情也其父母之不亲也又能亲君乎公曰然则易牙何如管仲曰不可夫易牙为君主味君之所未尝食惟人肉耳易牙蒸其首子而进之君所知也人之情莫不爱其子今蒸其子以为膳于君其子弗爱又安能爱君乎公曰然则孰可管仲曰隰朋可其为人也坚中而防外少欲而多信夫坚中则足以为表亷外则可以大任少欲则能临其众多信则能亲邻国此覇者之佐也君其用之公曰诺居一年余管仲死【桓公四十一年】公遂不用隰朋而与竖刁刁涖事三年桓公南游堂阜竖刁率易牙卫公子开方及大臣为乱桓公渇馁而死南门之寝公守之室身死三月不收虫出于户不用管仲之过也淮南子 俞儿易牙淄渑之水合者尝一哈水而甘苦知矣 孟子防引左传云淄渑二水为食易牙亦知二水之味桓公不信数试始验今按左传无此语荀子【仲尼篇】仲尼之门人五尺之竖子言羞称五覇是何也齐桓五覇之盛者也前事则杀兄而争国内行则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闺门之内般乐奢侈以齐之分奉之而不足外事则诈邾袭莒并国三十五其行事也若是其险汚滛汰也曷足称乎大君子之门哉若是而不亡乃覇何也曰夫齐桓公有天下之大节焉夫孰能亡之倓然见管仲之能足以托国也是天下之大知也安忘其怒出忘其讐遂立以为仲父是天下之大决也立以为仲父而贵贱莫之敢妬也与之髙国之位而本朝之臣莫之敢恶也与之书社三百而富人莫之敢距也贵贱长少莫不秩秩焉从桓公而贵敬之是天下之大节也诸侯有一节如是则莫之能亡也桓公兼此数节者而尽有之夫又何可亡也其覇也宜哉   括地志 齐桓公墓在临淄县南二十一里牛山上亦名鼎足山一名牛首堈一所三坟晋永嘉末人发之初得板次得水银池有气不得入经数日乃牵犬入中得金蚕数十簿珠襦玉匣缯防军器不可胜数又以人殉塟骸骨狼藉也【唐类亟塜墓下引此○齐地记云桓公冡塟牛山之阿山西八里有仲父冡】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八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齐   孝公   孝公元年三月宋襄公率诸侯兵送齐太子昭而伐齐齐人恐杀其君无诡无诡立三月死无諡齐人将立太子昭四公子之徒攻太子太子走宋宋遂与齐人四公子战五月宋败齐四公子师而立太子昭是为孝公宋以桓公与管仲属之太子故来征之以乱故八月乃塟桓公【史齐世家】   列女传 齐孝公夫人孟姬华氏之长女好礼贞一过时不嫁齐中求之礼不备终不往孝公闻之乃备礼乐迎于华氏之室父母送孟姬不下堂母醮之房中结其衿缡诫之曰必敬必戒无违宫事父诫之中阶之上曰夙兴夜寐必无违命其有大妨于王命者亦勿从诸母诫之两阶之间曰敬之敬之必终父母之命夙夜无怠姑姊妹诫之门内曰夙夜无愆尔之衿缡无忘父母之言孝公亲迎孟姬三顾父母而出亲迎之绥自御轮三曲纳于宫三月庙见而后行夫妇之道既居久之公游于琅琊华孟姬从车奔姬堕车碎公使驷马立车载姬以归姬使侍御者舒帷以自障蔽而使傅母应使者曰妾闻妃后逾阈必乘安车辎軿下堂必从傅母保阿进退则鸣玉环佩内饰则结纽绸缪野处则帷裳拥蔽所以正心一意自敛制也今立车无辨非所敢受命也野处无卫非所敢久居也二者失礼多矣夫无礼而生不若早死使者驰以告公更取安车比其反也则自经矣傅母救之不絶使者至辎车悉具姬氏苏然后乘而归   孝公六年齐伐宋以其不同盟于齐也   十年孝公卒孝公弟潘因卫公子开方杀孝公子而自立是为昭公昭公桓公子也其母曰葛嬴【以上史齐世家】   昭公   昭公元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六年翟侵齐   十九年五月昭公卒子舎立为齐君舎之母无宠于昭公国人莫畏昭公之弟商人以桓公死争立而不得隂交贤士抚爱百姓百姓悦及昭公卒子舎立孤弱即与众弑舎于墓上而商人自立是为懿公桓公子也其母曰密姬【以上齐世家】   懿公   懿公四年春初懿公为公子时与丙戎之父猎【左传丙戎作邴歜】争获不胜及即位断丙戎之父足而使丙戎仆庸职之妻好【左传庸作阎】公内之宫使庸职骖乘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浴戯职曰断足子戎曰夺妻者二人俱病此言乃怨谋与公游竹中二人弑懿公车上弃竹中而亡去懿公之立骄民不附齐人废其子而迎公子元于卫立之是为惠公惠公桓公子也其母卫女曰少卫姬避齐乱故在卫【史齐世家与左传小异】   惠公   惠公二年长翟来王子城父攻杀之埋之于北门十年惠公卒子顷公无野立【以上史齐世家】   顷公   搜神记 齐惠公之妾萧同叔子见御有身以其贱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顷公于野又不敢举也有貍乳而鹯覆之人见而收因名曰无野是为顷公   顷公元年楚庄王彊伐陈   二年围郑郑伯降已复国郑伯   六年春晋使郤克于齐齐使夫人帷中而观之郤克上夫人笑之郤克曰不是报不复渉河归请伐齐晋侯弗许齐使至晋郤克执齐使者四人河内杀之八月晋伐齐齐以公子彊质晋晋兵去【史齐世家】   顷公六年晋使郤克于齐齐使夫人帷而观之郤克上夫人笑之郤克曰不是报不复渉河归请伐齐晋侯弗许齐使至晋郤克执四人河内杀之八月晋伐齐齐以公子彊质晋晋兵去【节左氏文】   十年春齐伐鲁卫鲁卫大夫如晋请师皆因郤克晋使郤克以车八百乘为中军将士爕将上军栾书将下军以救鲁卫伐齐六月壬申与齐侯兵合靡笄下癸酉陈于鞍逢丑父为齐顷公右顷公曰驰之破晋军防食射伤郤克流血至履克欲还入壁其御曰我始入再伤不敢言疾恐惧士卒愿子忍之遂复战战齐急丑父恐齐侯得乃易处顷公为右车絓于木而止晋小将韩厥伏齐侯车前曰寡君使臣救鲁卫戯之丑父使顷公下取饮因得亡脱去入其军晋郤克欲杀丑父丑父曰代君死而见僇后人臣无忠其君者矣克舎之丑父遂得亡归齐于是晋军追齐至马陵齐侯请以寳器谢不聼必得笑克者萧桐叔子令齐东畆对曰叔子齐君母齐君母亦犹晋君母子安置之且子以义伐而以暴为后其可乎于是乃许令反鲁卫之侵地【史齐世家】   十一年初置六卿赏鞌之功顷公朝晋欲尊王晋景公景公不敢受乃归归而顷公弛苑囿薄赋敛振孤问疾虚积聚以救民民亦大説厚礼诸侯竟顷公之世百姓附诸侯不犯十七年顷公卒子灵公环立【史齐世家】   灵公   十年晋悼公伐齐齐令公子光质晋十九年立子光为太子髙厚傅之令防诸侯盟于钟离   灵公二十六年齐晏桓子卒【左传】晏子居桓子之防麤衰斩苴绖带杖菅屦食粥居倚庐寝苫枕草其家老曰非大夫防父之礼也晏子曰唯卿为大夫曽子以问孔子孔子曰晏子可谓能逺害矣不以己之是驳人之非逊辞以避咎义也夫【晏子】   二十七年晋使中行献子伐齐齐师败灵公走入临菑晏婴止灵公灵公弗从曰君亦无勇矣晋兵遂围临菑临菑守城不敢出晋焚郭中而去【史齐世家】   二十八年初灵公娶鲁女生子光以为太子仲姬戎姬戎姬嬖仲姬生牙属之戎姬戎姬请以为太子公许之仲姬曰不可光之立列于诸侯矣今无故废之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耳遂东太子光使髙厚傅牙为太子灵公疾崔杼迎故太子光而立之是为庄公庄公杀戎姬五月壬辰灵公卒庄公即位执太子牙于勾窦之丘杀之八月崔杼杀髙厚晋闻齐乱伐齐至髙唐【史齐世家】   庄公   庄公奋乎勇力不顾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晏子见公公曰古者亦有以勇力立于世者乎晏子对曰婴闻之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诛暴不避彊谓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礼义也汤武用兵而不为逆并国而不为贪仁义之理也诛暴不避强替罪不避众勇力之行也古之为勇力者行礼义也今上无仁义之理下无替罪诛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于世则诸侯以国危匹夫以家残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戯殷之衰也有费仲恶来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轹天下威戮无罪崇尚勇力不顾义理是以桀纣以灭殷夏以衰今公自奋乎勇不顾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身立威强行本滛暴贵戚不荐善逼迩不引过反圣王之徳而循防君之行用此存者婴未闻有也【晏子卷一】   墨子齐庄君之时有所谓王里国中里徼者此二子者讼三年而狱不断齐君由谦杀之恐不辜由谦释之恐失其罪乃使二人共一羊盟齐之神社于是泏洫羊而漉其血读王里国之辞既已终矣读中里徼之辞未半也羊起而触之折其脚社神而槀之殪之盟所   庄公将伐晋问于晏子晏子对曰不可君得合而欲多飬欲而意骄得合而欲多者危养欲而意骄者困今君任勇力之士以伐盟主若不济国之福也不徳而有功忧必及君公作色不悦晏子辞不为臣退而穷处堂下生蓼藿门外生荆棘庄公终任勇力之士西伐晋取朝歌及太行孟门兹于兑朞而民散【晏子卷二】   晏子臣于庄公公不悦饮酒令召晏子晏子至入门公令乐人奏歌曰已哉已哉寡人不能説也尔何来为晏子入坐乐人三奏然后知其谓己也遂起北面坐地公曰夫子从席曷为坐地晏子对曰婴闻讼者坐地今婴将与君讼敢毋坐地乎婴闻之众而无义强而无礼好勇而恶贤者祸必及其身若公之谓矣且婴言不用愿请身去遂趋而归管籥其家者纳之公财在外者斥之市曰君子有力于民则进爵禄不辞富贵无力于民而旅食不恶贫贱遂徒行而东耕于海濵居数年果有崔杼之难【晏子卷三】   齐庄公出猎有螳螂举足将搏其轮问其御曰此何虫也御者曰此螳螂也其为虫知进而不知退不量力而轻就敌庄公曰以为人必为天下勇士矣于是回车避之而勇士归之【韩诗卷八 又淮南子人间】   吕覧【离俗】齐庄公之时有士曰賔卑聚梦有壮士白缟之冠丹绩之防【防缨也】东布之衣新素履墨劒室从而叱之唾其面惕然而寤徒梦也终夜坐不自快明日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少好勇年六十而无所挫辱今夜辱吾将索其形期得之则可不得将死之毎朝与其友立乎衢三日不得却而自殁谓此当务则未也虽然其心之不辱也有可以加乎   庄公三年晋大夫栾盈奔齐庄公厚客待之晏婴田文子諌公弗听四年齐庄公使栾盈间入晋曲沃为内应以兵随之上太行入孟门栾盈败齐兵还取朝歌【齐世家】庄公阖门而图莒国人以为有乱也皆操长兵而立于闾公召睢休相而问曰寡人阖门图莒国人不知皆操长兵而立于衢闾奈何休相对曰无乱而国以为有则仁人不存请令于国曰晏子在也公曰诺以令于国孰谓国有乱者晏子在焉然后皆散兵而归【晏子卷四】   齐庄公【五年】且伐莒为车五乘之賔而杞梁华周独不与焉故归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则虽非五乘孰不汝笑也汝生而有义死而有名则五乘之賔尽汝下也趋食乃行梁华周同车侍于庄公而行至莒莒人逆之梁华周下鬬获甲首三百庄公止之曰子止与子同齐国梁华周曰君为五乘之賔而周梁不与焉是少吾勇也临敌渉难止我以利是汚吾行也深入多杀者臣之事也齐国之利非吾所知也遂进鬬壊军陷阵三军弗敢当至莒城下莒人以炭置地二人立有间不能入隰侯重为右曰吾闻古之士犯患渉难者其去遂于物也来吾逾子隰侯重仗楯伏炭二子乘而入顾而哭之华周后息梁曰汝无勇乎何哭之久也华周曰吾岂无勇哉是其勇与我同也而先吾死是以哀之莒人曰子毋死与子同莒国杞梁华周曰去国归敌非忠臣也去长受赐非正行也且鸡鸣而期日中而忘之非信也深入多杀者臣之事也莒国之利非吾所知也遂进鬬杀二十七人而死其妻闻之而哭城为之防而隅为之崩【説苑立节】   齐庄公袭莒于夺【音兑】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庄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无所辱命【檀弓下】   古今注 梁妻植妻妹明月之所作也植战死妻乃抗声长哭都城感之而頺遂投水而死其妹悲其姊之贞操乃为作歌名曰梁妻焉梁植字也琴操植死其妻援琴作歌曰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列女传 梁妻无子内外皆无有服之亲既无所归乃枕其夫之尸于城下而哭内诚动人道路过者莫不为之挥涕十日而城为之崩既塟曰吾何归矣夫妇人必有所倚者父在则倚父夫在则倚夫子在则倚子今吾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内无所依以见吾诚外无所倚以见吾节吾岂能更二哉亦死而已遂赴淄水死   湖上笠翁曰余读他有谓秦孟姜富人女也赘范梁三日夫赴长城之役久而不归为制寒衣送之至长城防问知夫已故【地志山海卫长城北石上有妇人迹相传为秦时孟姜女防夫之迹】乃号天顿足哭声震地城崩防夫骸难认啮指血滴之入骨不可拭者知其为夫骸负之而归至潼闗筋力已竭知不能归乃置骸岩下坐其傍而死潼闗人重其节义立像祀之然则范杞梁固齐杞梁殖而孟姜乃殖之妻无疑第姓名互异或后人相传之误耳   齐庄公无礼齐人刺之赋东方之日【诗传】   诗説 齐庄公好女乐君子讥之【诗序云刺襄也君臣失道男女滛奔不能以礼化也】   齐崔杼之妻美庄公通之数如崔氏之室及公往崔子之徒贾举率徒而攻公公入室请与之分国崔子不许公请自刃于庙崔子又不听乃走逾于北墙贾举射公中其股公坠崔子之徒以戈斫公而死之而立其弟景公【韩子奸刼 庄公立六年弑】   六年初棠公妻好棠公死崔杼取之庄公通之数如崔氏以崔杼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崔杼怒因其伐晋欲与晋合谋袭齐而不得间庄公尝笞宦者贾举贾举复侍为崔杼间公以报怨五月莒子朝齐齐以甲戌飨之崔杼称病不视事乙亥公问崔杼病遂从崔杼妻崔杼妻入室与崔杼自闭户不出公拥柱而歌宦者贾举遮公从宫而入闭门崔杼之徒持兵从中起公登台而请解不许请盟不许请自杀于庙不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争趋有滛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射中公股公反坠遂弑之晏婴立崔杼门外曰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已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门开而入枕公尸而哭三踊而出人谓崔杼必杀之崔杼曰民之望也舎之得民丁丑崔杼立庄公异母弟杵臼是为景公景公母鲁叔孙宣伯女也景公立以崔杼为右相庆封为左相二相恐乱起乃与国人盟曰不与崔庆者死晏子仰天曰婴所不获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从不肯盟庆封欲杀晏子崔杼曰忠臣也舎之齐太史书曰崔杼弑庄公崔杼杀之其弟复书崔杼复杀之少弟复书崔杼乃舎之【史齐世家】   齐崔杼弑庄公有陈不占者闻君难将赴之比去餐则失匕上车失轼御者曰怯如是去有益乎不占曰死君义也无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闻战鬬之声恐骇而死人曰不占可谓仁者之勇也【新序卷八】   齐崔杼弑庄公邢蒯聩使晋而反其仆曰崔杼弑庄公子将奚如邢蒯聩曰驱之将入死而报君其仆曰君之无道也四邻诸侯莫不闻也以夫子而死之不亦难乎邢蒯聩曰善能言也然亦晩矣子早言我我能諌之諌不听我能去今既不諌又不去吾闻食其禄者死其事吾既食乱君之禄矣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驱车入死其仆曰人有乱君犹死之我有治长可毋死乎乃结辔自刎于车上【説苑立节又韩诗卷八作荆蒯芮】   新序 齐崔杼弑庄公申蒯渔于海将入死门者以告崔杼令勿内之申蒯曰汝疑乎吾与汝臂乃断左臂而与门者以示崔杼杼陈八列令入申蒯援劒呼天而鬬死   晏子为庄公臣言大用毎朝赐爵益邑俄而不用毎朝致邑与爵爵邑尽退朝而乘嘳然而叹终而笑其仆曰何欢笑相从数也晏子曰吾叹也哀吾君不免于难吾笑也喜吾自得也吾亦无死矣崔杼果弑庄公晏子立于崔杼之门啓而入崔子曰子胡不死晏子曰祸始吾不在也祸终吾不知也吾何为不【不字当作死】且吾闻之以亡为行者不足以存君以死为义者死足以立功婴岂婢子也哉其从之也遂袒免坐枕君尸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舎之得民【晏子卷二】晏子与崔杼盟其辞曰不与崔氏而与公孙氏者受其不祥晏子俛而饮血仰而呼天曰不与公孙氏而与崔氏者受此不祥崔杼不説直兵造胸勾兵钩颈谓晏子曰子变子言则齐国吾与子共之子不变子言则今是已晏子曰崔子子独不为诗乎诗曰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子惟之矣崔杼曰此贤者不可杀也罢兵而去晏子受绥而乘其仆将驰晏子乃抚其仆之手曰安之无失节疾不必生徐不必死鹿生于山而命县于厨今婴之命有所悬矣晏子可谓知命矣【吕覧知分】   崔杼弑庄公令士大夫盟盟者皆脱劒而入言不疾指不至血者死所杀者十余人次及晏子晏子奉杯血仰天而叹曰恶乎崔杼将为无道而杀其君于是盟者皆视之崔杼谓晏子曰子与我吾将与子分国子不与我吾将杀子直兵将推之曲兵将钩之吾愿子之图之也晏子曰吾闻回以利而倍其君者非仁也刼以刄而失其志者非勇也直兵推之曲兵钩之婴不之革也崔杼曰舎晏子晏子起而出授绥而乘其仆将驰晏子抚其手曰麋鹿在山林【麋鹿一作虎豹】其命在庖驰不益生缓不益死命有所悬安在疾驱安行成节然后去之【韩诗卷二 又新序卷八 晏子卷三】   韩非子 庆封为乱于齐而欲走越其族人曰晋近奚不之晋庆封曰越逺利以避难族人曰变是心也居晋而可不变是心也虽逺越其可以安乎   吕氏春秋 崔杼与庆封谋杀齐庄公庄公死更立景公崔杼相之庆封又欲杀崔杼而代之相于是防崔杼之子令之争后崔杼之子相与私闂崔杼往见庆封而告之庆封谓崔杼曰且留吾将兴甲以杀之因令卢蒲嫳兴甲以诛之尽杀崔杼之妻子及枝属烧其室屋报崔杼曰吾已诛之矣崔杼归无可归因而自绞也庆封相景公景公苦之庆封出猎景公与陈无宇公孙灶公孙虿诛庆封封以其属鬬不胜走于鲁齐人以为让又去鲁而如吴王予之朱方荆灵王闻之率诸侯以攻吴围朱方防之得庆封负之斧质以徇于诸侯军因令其呼之曰毋或如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亡其大夫乃杀之【楚灵三年】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九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齐   景公【上】   景公元年初崔杼生子成及彊其母死取东郭女生明东郭女使其前夫子无咎与其弟偃相崔氏成有罪二相急治之立明为太子成请老于崔杼崔杼许之二相弗听曰崔宗邑不可成彊怒告庆封庆封与崔杼有郤欲其败也成彊杀无咎偃于崔杼家家皆奔亡崔杼怒无人使一宦者御见庆封庆封曰请为子诛之使崔杼仇卢蒲嫳攻崔氏杀成彊尽防崔氏崔氏妇自杀崔杼归亦自杀庆封为相国専权【史齐世家】   晏子治东阿三年景公召而数之曰吾以子为可而使子治东阿今子治而乱子退而自察也寡人将加大诛于子晏子对曰臣请改道易行而治东阿三年不治臣请死之景公许之于是明年上计景公迎而贺之曰甚善矣子之治东阿也晏子对曰前臣之治东阿也属托不行货赂不至陂池之鱼以利贫民当此之时民无饥者而君反以罪臣今臣之后治东阿也属托行货赂至并防赋敛仓库少内便事左右陂池之鱼入于权家当此之时饥者过半矣君乃反迎而贺臣臣愚不能复治东阿愿乞骸骨避贤者之路再拜便辟景公乃下席而谢之曰子强复治东阿东阿者子之东阿也寡人无复与焉【説苑政理又晏子卷四】   晏子【卷三】景公使晏子为东阿宰三年毁闻于国景公不悦召免之晏子谢曰婴知婴之过矣请复治阿三年而誉必闻于国景公复使治阿三年誉果闻于国景公説召而赏之且问故对曰昔者婴之治阿也筑蹊径急门闾之政而滛民恶之举俭力孝弟罸偷窳而惰民恶之决狱不避贵彊恶之左右所求法则予非法则否而左右恶之事贵人体不过礼而贵人恶之是以三邪毁乎外二防毁于内三年而毁闻乎君也今臣请更之不筑蹊径而缓门闾之政而滛民悦不举俭力孝弟不罸偷窳而惰民悦决狱阿贵彊而贵彊悦左右所求言诺而左右悦事贵人体过礼而贵人悦是三邪誉乎外二防誉乎内三年而誉闻乎君也昔者婴之所以当诛者宜赏今之所以当赏者宜诛是故不敢受景公知晏子贤乃任以国政三年而齐大兴【又子华子畧同】   齐景公纵酒醉而解衣冠鼓琴以自乐【琴一作缶】顾左右曰仁人亦乐此乎左右曰【左右一作梁丘子】仁人耳目亦犹人也何为不乐乎景公曰速驾迎晏子晏子朝服而至景公曰今者寡人此乐愿与大夫同之请去礼晏子曰君言过矣齐国五尺之童以上力皆能胜婴与君所以不敢者畏礼也天子无礼则无以守社稷诸侯无礼则无以守其国大夫无礼则无以治其家为人上无礼则无以使其下为人下无礼则无以事其上夫麋鹿惟无礼故父子同麀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礼也诗云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故礼不可去也景公色媿离席而谢曰寡人无良左右滛湎寡人以至此请杀左右以补其过晏子曰君好礼则有礼者至无礼者去君恶礼则无礼者至有礼者去左右何罪乎景公曰善哉乃更衣而坐觞酒三行晏子辞去景公拜送【韩诗卷九 又新序卷六 晏子卷四畧同】翟王子羡臣于景公以重驾公观之而不悦也嬖人婴子欲观之公曰及晏子寝病也居囿中防上以观之婴子説之因为之请曰厚禄之公许诺晏子起病而见公公曰翟王子羡之驾寡人甚説之请使之示子晏子曰驾御之事臣无职焉公曰寡人一乐之是欲禄之以万钟其足乎对曰昔卫士东野之驾也公説之婴子不説公因不説遂不观今翟王子羡之驾也公不説婴子説公因説之为请公许之则是妇人为制也且不乐治人而乐治马不厚禄贤人而厚禄御夫昔者先君桓公之地狭于今修法制广政教以覇诸侯今君一诸侯无能亲也嵗凶年饥道途死者相望也君不此忧耻而惟图耳目之乐不脩先君之功烈而惟饰驾御之伎则公不顾民而忘国甚矣且诗曰载骖载驷君子所诫夫驾八固非制也今又重此其为非制也不滋甚乎且君茍美乐之国必众为之田猎则不便道行致逺则不可然而用马数倍此非御下之道也滛于耳目不当民务此圣王之所禁也君茍美乐之诸侯必或效我君无厚徳善政以被诸侯而易之以僻此非所以子民彰名致逺亲邻国之道也且贤良废防孤寡不振而听嬖妾以禄御夫而蓄怨与民为仇之道也诗曰哲夫成城哲妇倾城今君不思成城之求而惟倾城之务国之亡日至矣君其图之公曰善遂不复观乃罢归翟王子羡而疏嬖人婴子【晏子卷一】   景公正昼被髪乘六马御妇人以出正闺刖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不朝晏子睹裔欵【欵一作敖】而问曰君何故不朝对曰昔者君正昼被发乘六马御妇人出正闺则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反不果出是以不朝晏子入见公告之曰寡人以天子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今见戮于刖跪以辱社稷吾犹可齐于诸侯乎晏子对曰君无恶焉臣闻之下无直辞上无隠君民多讳言君有骄行古者明君在上下有直辞君上好善民无讳言今君有失行而刖跪有直辞是君之福也故臣来庆请赏之以明君之好善礼之以明君之受諌公笑曰可乎晏子曰可于是令刖跪倍资无正时朝无事【説苑正諌】   景公为西曲潢其深灭轨髙三仭横木龙蛇立木鸟兽公衣黼黻之衣素绣之裳一衣而五防具焉带球玉而冠且被发乱首南面而立傲然见晏子曰昔仲父之覇何如晏子抑首而不对公又曰昔管文仲之覇何如晏子对曰臣闻之维翟人与龙蛇比今君横木龙蛇立木鸟兽亦室一就矣何睱及覇哉且伐宫室之美矜衣服之丽一衣而五防具焉带球玉而乱首被发亦室一容矣万乘之君而一心于邪君之防魄亡矣谁与图覇哉公下堂就晏子曰梁丘据裔欵以室之成告寡人是以窃袭此服与据为笑寡人请改室易服而敬聼命晏子曰夫二子营君以邪公安得知道且伐木不自其根则蘖又生也公何不去二子毋使耳目滛焉【晏子卷一】   景公之嬖妾婴子死公守之三日不食肤着于席不去左右以复而君无听焉晏子入复曰有术客与医俱言曰闻婴子病死愿请治之公喜遽起曰病犹可为乎晏子曰客之道也以为良医也请甞试之公请屏洁沐浴饮食间病者之宫彼亦将有神之事公曰诺屏而沐浴晏子令棺人入殓已殓而复曰医不能治病者殓矣不敢不以闻公作色不悦曰夫子以医命寡人而不使视将殓而不以闻吾之为君名而已矣晏子曰君独不知死者之不可以生耶婴闻之君正臣从谓之顺君僻臣从谓之逆今君不道顺而行僻从邪者迩导害者逺防防萌而贤良灭是以谄防繁于间邪行交于国也昔吾先君桓公用管仲而覇嬖竖刁而防今君薄于贤人之礼而厚嬖妾之哀且古圣王畜私不伤行殓死不失爱送死不失哀行伤则溺已爱失则伤生哀失则害性是故圣王节之也毕殓不留生事棺椁衣衾不以害生养哭泣处哀不以害生道今朽尸以留生广爱以伤行修哀以害性君之失矣故诸侯之賔客慙入吾国本朝之臣慙守其职崇君之行不可以导民从君之欲不可以持国且婴闻之朽而不殓谓之僇尸臭而不收谓之陈胔明王之性行百姓之诽而内嬖妾于僇胔此之为不可公曰寡人不识请因夫子而为之晏子复曰国之士大夫诸侯四邻賔客皆在外君其哭而节之仲尼闻之曰星之昭昭不如月之曀曀小事之成不若大事之废君子之非贤于小人之是也其晏子之谓欤【晏子卷一】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事景公以勇力搏虎闻晏子过而趋三子不起晏子入见公曰臣闻明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有君臣之义下有长率之伦内可以禁暴外可以威敌上利其功下服其勇故尊其位重其禄今君蓄勇力之士上无君臣之义下无长率之伦内不以禁暴外不可威敌此危国之器也不若去之公曰三子者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晏子曰此皆力攻勍敌之人也无长防之礼因请公使人餽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计功而食桃公孙接迎天叹曰晏子智人也使公计吾功不受桃是无勇也士众而桃寡何不计功而食桃矣吾一搏而再搏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矣援桃而起田开疆曰吾伏兵而却三军者再若开疆之功亦可以食桃矣援桃而起古冶子曰吾尝从君济于河鼋啣左骖以入砥柱之流冶少不能防潜行逆流百歩顺流九里得鼋而杀之左操骖尾右挈鼋头鹤跃而出津人皆曰河伯也冶视之则大鼋之首若冶之功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二子何不反桃抽劔而起公孙接田开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让是贪也然而不死无勇也反桃皆挈领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独生之不仁耻人以言而夸其声不义恨乎所行不死无勇虽然二子同桃而节冶専其桃而宜亦反其桃挈领而死使者复曰已死矣公敛之以服塟之以士礼焉【晏子卷一三齐记云三壮士冡在齐城东南三百歩荡隂里中】   景公为履黄金之綦饰以银连以珠良玉之絇其长尺氷月服之以听朝晏子朝公迎之履重仅能举足问曰天寒乎晏子曰君奚问天之寒也古圣人制衣服也冬轻而暖夏轻而凉今君之履氷月服之是重寒也履重不节是过任也失生之情矣故鲁工不知寒温之节轻重之量以害正性其罪一也作服不常以笑诸侯其罪二也用财无功以怨百姓其罪三也请拘而使吏度之公曰苦矣释之晏子曰不可婴闻之苦身为善者其赏厚苦身为非者其罪重公不对晏子出令吏拘鲁工送之境吏不得入公撤履不复服也【晏子卷一】   景公尝赏赐及后宫文绣被台榭菽粟食鳬雁出而见殣谓晏子曰此何为死晏子对曰此馁而死公曰嘻寡人之无德也何甚矣晏子对曰君之徳着而彰何为无徳也景公曰何谓也对曰君之徳及后宫与台榭君之玩物衣以文绣君之鳬雁食以菽粟君之营内自乐延及后宫之族何为其无徳也顾臣愿有请于君由君之自乐之心推而与百姓同之则何殣之有君不推此而茍营内好私使财货偏有所聚菽粟币帛腐于囷府惠不遍加于百姓公心不周乎国则桀纣之所以亡也夫士民之所以叛由偏之也君如察臣婴之言推君之盛德公布之于天下则汤武可为也一殣何足恤哉【説苑至公又晏子卷四】   景公之时雨雪三日而不霁公被狐白之裘坐堂侧陛晏子入见立有间公曰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晏子对曰天不寒乎公笑晏子曰婴闻古之贤君饱而知人之饥温而知人之寒逸而知人之劳今君不知也公曰寡人闻命矣乃令出裘发粟与饥寒令所覩于涂者无问其乡所覩于里者无问其家循国计数无言其名士既事者兼月疾者兼嵗【晏子卷一】   景公问于晏子曰寡人欲从夫子而善齐国之政对曰婴闻之国具官而后政可善景公作色曰齐国虽小则何为不具官乎对曰此非臣之所复也昔先君桓公身体堕懈辞令不给则隰朋侍左右多过刑罚不中则章侍居处肆纵左右慑畏则东郭牙侍田野不修人民不安则戚侍军吏怠戎士偷则王子城父侍徳义不中信行衰微则筦子侍先君能以人之长续其短以人之厚补其薄是以辞令穷逺而不逆兵加于有罪而不顿是故诸侯朝其徳而天子致其胙今君之失多矣未有一士以闻者也故曰未具景公曰善吾闻髙缭与大夫游寡人请见之晏子曰臣闻为地战者不能成王为禄仕者不能成政若髙缭与婴为兄弟乆矣未尝干婴之过补婴之阙特进仕之臣也何足以补君【説苑君道又晏子卷二少异】   齐侯问于晏子曰忠臣之事君也何若对曰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君曰列地而与之疏爵而贵之君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可谓忠乎对曰言而见用终身无难臣奚死焉諌而见从终身不亡臣奚送焉若言不见用有难而死是妄死也諌不见从出亡而送是诈为也故忠臣也者能尽善与君而不能与陷于难【新序卷五 又説苑臣术 晏子卷二】晏子复于景公曰朝居严乎公曰朝居严则曷害于治国家哉晏子对曰朝居严则下无言下无言则上无闻矣下无言则谓之喑上无闻则谓之聋聋喑则非害治国家如何也且合菽粟之微以满仓廪合疏缕之纬以成帏幕泰山之髙非一石也累卑然后髙也夫治天下者非用一士之言也固有受而不用恶有距而不入者哉【説苑正諌】   景公游于寿宫覩长年负薪而有饥色公悲之喟然叹曰令吏养之晏子曰臣闻之乐贤而哀不肖守国之本也今君爱老而恩无不逮治国之本也公笑有喜色晏子曰圣王见贤以乐贤见不肖以哀不肖今请求老弱之不飬鳏寡之不室者论而供秩焉景公曰诺于是老弱有养鳏寡有室【説苑贵徳又晏子卷三】   景公大吕成谓晏子曰吾欲与夫子燕对曰未祀先君而以燕非礼也公曰何以礼为对曰夫礼者民之纪纪乱则民失乱纪失民危道也公曰善乃以祀焉【晏子卷一】晏子侍于景公朝寒请进热食对曰婴非君之厨养臣也敢辞公曰请进服裘对曰婴非君田泽之臣也【田泽一作茵席】敢辞公曰然夫子于寡人奚为者也对曰社稷之臣也公曰何谓社稷之臣对曰社稷之臣能立社稷辨上下之宜使得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为辞令可分布于四方自是之后君不以礼不见晏子也【説苑臣术 又晏子卷三】   齐景公登射晏子脩礼而侍公曰选射之礼寡人厌之矣吾欲得天下勇士与之图国晏子对曰君子无礼是庶人也庶人无礼是禽兽也夫臣勇多则弑其君子力多则弑其长然而不敢者惟礼之谓也礼者所以御民也辔者所以御马也无礼而能治国家者婴未之闻也景公曰善乃饬射更席以为上客终日问礼【説苑修文又晏子卷一】   景公问晏子曰天下有极大乎晏子对曰有足防浮云背苍天尾偃天问跃啄北海颈尾咳于天地乎然而漻漻不知六翮之所在公曰天下有极细乎晏子对曰有东海有蛊巢于蟁睫再乳再飞而蟁不为惊臣不知其名而东海渔者命曰焦防【晏子卷四 宋玉大小言之祖也然殊无意义】景公谓晏子曰东海之中有水而赤其中有枣华而不实何也晏子对曰昔者秦缪公乘龙而理天下以黄布裹蒸至东海而捐其布彼布黄故水赤枣蒸故华而不实公曰吾佯问子耳对曰婴闻之佯问者亦佯对之也【百家类纂引晏子今本无】   梁丘据谓晏子曰吾至死不及夫子矣晏子曰婴闻之为者常成行者常至婴非有异于人也常为而不置常行而不休者故难及也【説苑建本又晏子卷三】   崔杼与庆封既谋杀齐庄公更立景公崔杼相之庆封又欲杀崔杼而代之相于是防崔杼之子令之争后崔杼之子相与私闂【闂读近鸿闘也】崔杼往见庆封而告之庆封谓崔杼曰且留吾将兴甲以杀之因令卢蒲嫳兴甲以诛之尽杀崔杼之妻子及枝属烧其室屋报崔杼曰吾已诛之矣崔杼归无归因而自绞也【景公二年事 吕览愼行约左襄二十七年传】   三年十月庆封出猎初庆封已杀崔杼益骄嗜酒好猎不听政令庆舎用政已有内郤田文子谓桓子曰乱将作田鲍髙栾氏相与谋庆氏庆舎发甲围庆封宫四家徒共击破之庆封还不得入奔鲁齐人让鲁封奔吴吴与之朱方聚其族而居之富于在齐其秋齐人徙塟庄公僇崔杼尸于市以説众   晏子使晋晋平公享之问曰昔吾先君得众若何晏子对曰君享寡君施及使臣【左防二十八年齐景公朝晋】御在君侧恐惧不知所以对平公曰闻子大夫数矣今乃得见愿终闻之晏子对曰臣闻君子如渊众人归之如鱼若渊泽决竭其鱼动流夫往者维雨乎不可复也公又问曰请问庄公与今孰贤晏子曰両君之行不同臣不敢知也公曰王室之正也诸侯之専制也是以欲闻子大夫之言对曰先君庄公不安静处乐节饮食不好钟鼓好兵作武士与同饥渴寒暑君之强过人之量有一过不能已焉是以不免于难今君大宫室美台榭以辟饥渇寒暑畏祸敬神君之善足以没身不及子孙矣【晏子卷二】景公问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予管仲狐与谷其县十七着之于帛申之以防通之诸侯以为其子孙赏邑寡人不足以辱而先君今为夫子赏邑通之子孙晏子对曰昔圣王论功而赏贤贤者得之不肖者失之御徳修礼无有怠荒今事君而免于罪者其子孙奚宜与焉若为齐国大夫者必有赏邑则齐君何以共其社稷与诸侯币帛婴请辞遂不受【晏子卷四】   庆封为乱于齐而欲走越【齐景公三年鲁襄之二十八年】其族人曰晋近奚不之晋庆封曰越逺利以避难族人曰变是心也居晋而可不变是心也虽逺越其可以安乎【韩子説林】景公禄晏子以平阴与槀邑及市者十一社晏子辞曰吾君好治宫室民之力弊矣又好盘游玩好以饰女子民之财竭矣又好兴师民之死近矣弊其力竭其才近其死下之疾上甚矣此婴之所以不敢受也公曰君子独不欲富与贵乎晏子曰婴闻为人臣者先君而后身安国而度家曷为不欲富与贵也公曰然则曷以禄夫子晏子对曰君薄商渔盐关市讥而不征耕者十取一焉弛刑罚若死者刑刑者罚罚者免此三言者婴之禄君之利也公曰此三言者寡人无事焉请以从夫子【晏子卷三】   晏子朝乗敝车驾驽马景公见之曰嘻夫子之禄寡耶何乗不任之甚也晏子对曰赖君之赐得以夀三族及国交游皆得生焉臣得暖衣足食敝车驽马以奉其身于臣足矣晏子出公使梁丘据遗之辂车乗马三返不受公不悦趣召晏子晏子至公曰夫子不受寡人亦不乗晏子对曰君使臣临百官之吏节其衣服饮食之养以先齐国之人然犹恐侈靡而不顾其行也今辂车乗马君乗之上臣亦乗之下民之无义侈其衣食而不顾其行者臣无以禁之遂让不受也【説苑臣术又晏子卷三】   晏子方食君之使者至分食而食之晏子不饱使者返言之景公景公曰嘻夫子之家若是其贫也寡人不知也是寡人之过也令吏致千家之县一于晏子晏子再拜而辞曰婴之家不贫以君之赐泽覆三族延及交游以振百姓君之赐也厚矣婴之家不贫也婴闻之厚取之君而厚施之人代君为君也忠臣不为也厚取之君而藏之是筐篚存也仁人不为也厚取之君而无所施之身死而财迁智者不为也婴也闻为人臣进不事上以为忠退不克下以为防八升之布一豆之食足矣使者三返遂辞不受也【説苑臣术又晏子卷三】   晏子相景公食脱粟之食炙三弋五卵苔菜耳矣公闻之往燕焉睹晏子之食也公曰嘻夫子之家如是其贫乎而寡人不知寡人之罪也景子对曰以世之不足也脱粟之食饱士之一乞也炙三弋士之二乞也五卵士之三乞也婴无倍人之行而有参士之食君之赐厚矣婴家不贫也再拜而谢【晏子卷三】   景公赐晏子狐白之裘豹之皮其赀千金使梁丘据致之晏子辞而不受三反公曰寡人有此二将欲服之今夫子不受寡人不敢服与其闭藏之岂如弊之身乎晏子曰君就赐使婴修百官之政君服之上而使婴服之于下不可以为教固辞而不受【晏子卷四】   景公饮酒陈桓子侍望见晏子而复于公曰请浮晏子公曰何故也对曰晏子衣缁布之衣麋鹿之裘栈轸之车而驾驽马以朝是隠君之赐也公曰诺酌者奉觞而进之曰君命浮子晏子曰何故也陈桓子曰君赐之卿位以尊其身宠之百万以富其家羣臣之爵莫尊于子禄莫厚于子今子衣缁布之衣麋鹿之裘栈轸之车而驾驽马以朝则是隠君之赐也故浮子晏子避席曰请饮而后辞乎其辞而后饮乎公曰辞然后饮晏子曰君赐卿位以显其身婴不敢为显受也为行君令也宠之百万以富其家婴不敢为富受也为通君赐也臣闻古之贤臣有受厚赐而不顾其国族则过之临事守职不胜其任则过之君之内臣之父兄若有离散在于野鄙者此臣之罪也君之外臣之所职若有播亡在四方者此臣之罪也兵革不完战车不修此臣之罪也若夫敝车驽马以朝主者非臣之罪也且臣以君之赐臣父之党无不乘车者母之党无不足于衣食者妻之党无冻馁者国之简士待臣而后举火者数百家如此为隠君之赐乎彰君之赐乎公曰善为我浮无宇也【说苑臣术又晏子卷三】   晏子之妻使人布衣纻表田无宇讥之曰出于室何为者也晏子曰家臣也田无宇曰位为中卿食田七十万何用是人为畜之晏子曰弃老取少谓之瞽贵而忘贱谓之乱见色而説谓之逆吾岂以逆乱瞽之道哉【韩诗卷九】景公有爱女欲嫁于晏子公乃往燕晏子之家饮酒酣公见其妻曰此子之内子耶晏子曰然公曰嘻老且恶矣寡人有女少且姣请以满夫子之宫晏子违席而对曰乃此则老且恶婴与之居故矣故及其少而姣也且人固以壮托乎老姣托乎恶彼尝托而婴受之矣君虽有赐可以使婴倍其托乎再拜而辞【晏子卷三】   景公过晏子曰子宫小近市请徙子家豫章之圃晏子再拜而辞曰婴家贫待市食而朝暮趋之不可以逺景公笑曰子家习市识贵贱乎是时景公繁于刑晏子对曰踊贵而屦贱公曰何故对曰刑多也公造然变色曰寡人其暴乎于是损刑五【韩子难二详左昭三年】   地志 山东昌乐县有清节里晏子之宅近市景公欲易之晏子曰吾生则近市死岂易志后人因名   景公谓晏子曰寡人欲朝夕见为夫子筑室于闺内可乎晏子对曰臣闻之隐而显近而结惟至贤耳如臣者饰其容止以待承令犹恐罪戾今君近之是逺之也请辞【晏子卷三】   晏子使于晋【景公九年】晋平公问曰吾子之君徳行髙下何如晏子对以小善公曰否吾非问小善也晏子蹵然曰诸侯之交绍而相见辞之有所隐也君之命质臣无所隐婴之君无称焉平公蹵然而辞送再拜而反曰殆哉吾过谁曰齐君不肖直称之士正在本朝也【晏子卷二】晏子之晋见披裘负刍息于途者以为君子也使人问焉曰曷为而至此对曰齐人累之吾名曰越石甫晏子曰嘻遽解左骖以赎之载而与归至舍不辞而入越石甫怒而请絶晏子使人应之曰婴未尝得交也今免子于患吾于子犹未可耶越石甫曰吾闻君子诎乎不知己而信乎知己者吾是以请絶也晏子乃出见之曰向也见客之容而今也见客之意婴闻察实者不留声观行者不讥辞【察人之实不留意考其声名观人之行不讥刺之以文辞】婴可以辞而弗弃乎越石甫曰夫子礼之敢不敬从晏子遂以为上客【新序卷七又吕覧观世】   九年景公使晏婴之晋与叔向私语曰齐政卒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徳以公权私有徳于民民爱之【史齐世家】史记【管晏传】越石父贤在缧绁中晏子出遭之涂解左骖赎之载归弗谢入闺乆之越石甫请絶晏子戄然摄衣冠谢曰婴虽不仁免子于厄何子求絶之速也石父曰不然吾闻君子诎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信伸】同方吾在缧绁中彼不知我也夫子既以感寤而赎我是知己也知己而无礼固不如在缧绁之中晏子于是延为上客   齐景公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晏子乘而往比至衣冠不正景公见而怪之曰夫子何遽乎得毋有急乎晏子对曰然有急国人皆以君为恶民好禽臣闻之鱼鼈厌深渊而就干浅故得于钓网禽兽厌深山而下于都泽故得于田猎今君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不亦过乎景公曰不然为賔客莫应待耶则行人子牛在为宗庙而不血食耶则祝人太宰在为狱不中耶则大理子几在为国家有余不足耶则巫贤在寡人有四子犹有四肢也而得代又何患焉晏子曰然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则善矣令四肢无心十有七日不死乎景公曰善哉言遂援晏子之手与骖乗而归【韩子卷十与晏子小异】   晏子【卷一】景公田于署梁十有八日而不返晏子自国徃见公比至衣冠不正望游而驰公望见晏子下而急帯曰夫子为何遽国家无有故乎景子对曰不急也虽然婴愿有复也国人皆以君为安野而不安国好兽而恶民毋乃不可乎公曰何哉吾为夫妇狱讼之不正乎则泰仕子牛存矣为社稷宗庙之不享乎则泰祀子游存矣为诸侯賔客莫之应乎则行人子羽存矣为田野之不辟仓库之不实则申田存矣为国家之有余不足聘乎则吾子存矣寡人之有五子犹心之有四肢心有四肢故心得佚焉今寡人有五子故寡人得佚焉岂不可哉晏子对曰婴闻之与君言异心有四肢而心得佚焉可令四肢无心十有八日不亦乆乎公于是罢田而归   齐景公好马令善画者圗之访似者朞年不得【符子】景公游于纪得金刀发视之中有月书曰食鱼无反勿乘驽马公曰善哉知言食鱼无反则恶其鱢也勿乘驽马恶其取道不逺也晏子对曰不然食鱼无反毋尽民力乎勿乘驽马则无置不肖于侧乎公曰纪有书何以亡也晏子对曰婴闻之君子有道悬之闾纪有此言注之刀其不亡何待乎【晏子卷三】   齐景公出猎上山见虎下泽见虵归召晏子而问之曰今日寡人出猎上山见虎下泽见虵殆所谓不祥也晏子曰国有三不祥是不与焉夫有贤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今上山见虎虎之室也下泽见虵虵之穴也虎之室虵之穴曷为不祥【説苑臣道又晏子卷一】   景公猎休坐地而食晏子后至左右防葭而席公不説曰寡人不席而坐地二三子莫席而子独搴草而坐之何也晏子对曰吾闻介胄坐阵不席狱讼不席尸坐堂上不席三者皆忧也故不敢以忧侍坐公曰诺令人下席曰大夫皆席寡人亦席矣【晏子卷一】   説苑【杂言】齐景公问晏子曰寡人自以坐地二三子皆坐地吾子独搴草而坐之何也晏子对曰婴闻之惟防与狱坐于地今不敢以防狱之事侍于君也   齐景公出弋昭华之地顔邓聚主鸟而亡之景公怒欲杀之晏子曰夫邓聚有死罪四请数而诛之景公曰诺晏子曰邓聚为吾君主鸟而亡之是罪一也使吾君以鸟之故而杀人是罪二也使四国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而轻士是罪三也天子闻之必将贬绌吾君危其社稷絶其宗庙是罪四也此四罪者故当杀无赦臣请加诛焉景公曰止是亦吾过矣愿夫子为寡人敬谢焉【韩诗卷九】   説苑【正谏】景公好弋使烛雏主鸟而亡之【烛雏一作烛邹一作顔涿聚】景公怒而欲杀之晏子曰烛雏有罪请数之以其罪乃杀之景公曰可于是乃召烛雏数之景公前曰汝为吾君主鸟而亡之是一罪也使吾君以鸟之故杀人是二罪也使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而轻士是三罪也数烛雏罪已毕请杀之景公曰止勿杀而谢之【又晏子卷四】   景公畋于梧邱夜犹蚤公姑坐睡而梦有五丈夫北面韦卢称无罪焉公觉召晏子而告其所梦公曰我其尝杀不辜而诛无罪耶晏子对曰昔者先君灵公畋五丈夫罟而骇兽故杀之断其首而葬之曰五丈夫之丘其此耶公令人掘而求之则五头同穴而存焉公曰嘻令吏葬之国人不知其梦也曰君悯白骨而况于生者乎不遗余力矣不释余智矣【説苑辨物又晏子卷三】   齐景公病水卧十日夜梦与二日鬪而不胜晏子朝公曰吾梦与二日鬪寡人不胜我其死也晏子曰请召占梦者立于闺使以车迎召占梦者至曰曷为见召晏子曰公梦与二日鬪不胜恐必死也占梦者曰请反具书晏子曰无反书公无所病病者隂也日者阳也一隂不胜二阳公病将已居三日公病大愈且赐占梦者曰此非臣之功也晏子教臣对也公召晏子将赐之晏子曰占梦者以臣之言对故有益也使臣身言之则不信矣此占梦者之力也臣无功焉公召吏而使两赐之【风俗通卷九 又详晏子卷三】   齐景公游于牛山北临其国城而流涕曰美哉国乎郁郁芊芉若何滂滂去此国而死乎使古无死者寡人将去斯而何之史孔梁丘据皆从而泣曰臣赖君之赐脆食恶肉可得而食驽马棱车可得而乘也且犹不欲死而况吾君乎晏子独笑于旁公雪涕而顾晏子曰寡人今日之游悲孔与据皆从寡人而泣子之独笑何也晏子对曰使贤者常守之则太公桓公将常守之矣使有勇者而常守之则庄公灵公常守之矣数君者常守之吾君方将披蓑笠而立乎畎畆之中惟事之恤何暇念死乎【何暇一作行假】则吾君又安得此位而立焉以其迭处之迭去之至于君也而独为之流涕是不仁也见不仁之君见谄谀之臣臣见此二者臣之所为独窃笑也景公慙焉举觞自罚罚二臣者各二觞焉【列子力命 又晏子卷一 又韩诗卷十畧同史孔梁丘据作国子髙子 此与左昭二十年传稍别】   齐景公遣晏子南使楚楚王闻之谓左右曰齐遣晏子使寡人之国几至矣左右曰晏子天下之辨士也与之议国家之务则不如也与之论徃古之术则不如也王可与晏子坐使有司束人过王王问之使言齐人善盗故束之是宜可以困之王曰善晏子至王与之坐图国之急务辨当世之得失再举再穷王嘿然无以续语居有间束徒以过王曰何为者也有司对曰是齐人善盗束而诣吏王欣然大笑曰齐乃冠帯之国辩士之化固善盗乎晏子曰然王不见夫江南之树乎其名曰橘树之江北则化为枳何则土地使然尔夫子防齐之时冠带而立有伯夷之亷今居楚而善盗意土地之化使然尔王又何怪乎【韩诗卷十】   晏子【卷三】晏子将至楚楚闻之谓左右曰晏婴齐之习辞者也今方来吾欲辱之何以也左右对曰为其来也臣请缚一人过王而行王曰何为者也对曰齐人也王曰何坐曰坐盗晏子至楚王赐晏子酒酒酣吏缚一人诣王王曰缚者曷为者也对曰齐人也坐盗王视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晏子避席对曰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毋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王笑曰圣人非所与嬉也寡人反取病焉【又説苑奉使稍别】   晏子使楚晏子短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至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当从此门傧者更从大门入见楚王王曰齐无人耶晏子对曰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帷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王曰然则何为使子晏子对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贤主不肖者使不肖主婴最不肖故宜使楚耳【説苑奉使又晏子卷三】   景公使晏子使于楚楚王进橘置削晏子不剖而并食之楚王曰橘当去剖晏子对曰臣闻之赐人主前者桃不削橘柚不剖今万乘无教臣不敢剖然臣非不知也【説苑奉使又晏子卷三】   齐景公使人于楚楚王与之上九重之台顾使者曰齐有台若此乎使者曰吾君有治位之坐土阶三等茅茨不剪朴椽不斵者犹以谓为之者劳居之者泰吾君恶有台若此者于是楚王盖悒如也【韩诗卷八】   庆封走如鲁齐人以为让又去鲁而如吴吴王予之朱方楚灵王闻之率诸侯以攻吴围朱方防之得庆封【齐景公十年事】负之斧质以狥于诸侯军因令其呼之曰毋或如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亡其大夫乃杀之【吕览慎行 约左传文】   晏子使吴吴王谓行人曰吾闻晏婴葢北方之辩于辞习于礼者也命傧者客见则称天子明日晏子有事行人曰天子请见晏子憱然者三曰臣受命敝邑之君将使于吴王之所以不敏而迷惑入于天子之朝敢问吴王恶乎存然后吴王曰夫差请见见以诸侯之礼【晏子卷三又説苑奉使】   晏子使吴吴王曰寡人得寄僻陋蛮夷之乡希见教君子之行请私而毋为罪晏子蹵然避位王曰吾闻齐君葢贼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逡廵而对曰臣闻之精事不通【精一作防】粗事不能者必劳大事不得小事不为者必贫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人之门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仕也如臣者岂能以道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今日吾讥晏子犹倮而訾髙橛者也【説苑奉使又晏子卷四】   晏子聘于吴吴王曰子大夫以君命辱在敝邑之地施贶寡人寡人愿有私问焉晏子逡巡而对曰婴北方之贱臣也得奉君命以趋于本朝恐辞令不审讥于下吏惧不知所以对吴王曰寡人闻夫子乆矣今乃得见愿终其问晏子避席问敬受命吴王曰国如何则可处如何则可去也晏子对曰婴闻之亲疎得处其伦大臣得尽其忠民无怨治国无虐刑则可处矣是以君子懐不逆之君居治国之位亲疎不得居其伦大臣不得尽其忠民多怨治国有虐刑则可去矣是以君子不懐暴君之禄不处乱国之位【晏子卷二】   晏子聘于吴吴王曰敢问长保威强勿失之道若何晏子对曰先民而后身先施而后诛强不暴弱贵不凌贱富不傲贫百姓并进有司不侵民和政平不以威强退人之君不以众强兼人之地其用法为时禁暴故世不逆其志其用兵为众屏恶故民不疾其劳此长保威强勿失之道也失此者危矣吴王忿然作色不説晏子曰寡君之事毕矣婴无斧锧之罪请辞而行遂不复见【晏子卷二】   齐景公好妇人而丈夫饰者国人尽服之公使吏禁之曰女子而男子饰者裂其衣断其带裂衣断带相望而不止晏子见公曰寡人使吏禁女子而男饰者裂其衣断其带相望而不止者何也对曰君使服之于内而禁之于外犹悬牛首于门而求买马肉也公胡不使内勿服则外莫敢为也公曰善使内勿服不旋月而国莫之服也【説苑政理又晏子卷三作灵公误】   景公覩婴儿有乞于途者公曰是无归夫晏子对曰君存何为无归使养之可立而以闻【説苑贵徳又晏子卷三】   景公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晏子闻之不待请而入见景公汗出惕然晏子曰君胡为者也景公曰我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晏子逡廵北面再拜而贺曰吾君有圣王之道矣公曰何也晏子对曰是长幼也吾君仁爱禽兽且加焉而况于人乎此圣王之道也【説苑贵徳又晏子卷三】   景公射鸟野人骇之公怒令吏诛之晏子曰野人不知也臣闻赏无功谓之乱罪不知谓之虐两者先王之禁也以飞鸟犯先王之禁不可今君不明先王之制而无仁义之心是以从欲而轻诛夫鸟兽固人之养也野人骇之不亦宜乎公曰善自今以后弛鸟兽之禁无以苛民也【晏子卷一】   景公使圉人养所爱马暴死公怒令人操刀解养马者是时晏子侍前左右执刀而进晏子止而问于公曰尧舜支解人从何躯始公矍然曰从寡人始遂不支解公曰以属狱晏子曰此不知其罪臣为君数之使知其罪然后致之狱公曰可晏子数之曰尔罪有三公使汝养马而杀之当死罪一也又杀公之所最善马当死罪二也使公以一马之故而杀人百姓闻之必怨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汝杀公马使怨积乎百姓兵弱于隣国汝当死罪三也令以属狱公喟然叹曰夫子释之夫子释之勿伤吾仁也【晏子卷一又説苑正谏畧同】   韩诗 齐有得罪于景公者景公大怒缚置之殿下召左右肢解之敢谏者诛晏子左手持头右手磨刀仰而问曰古者明王圣主其肢解人不审从何肢解始也景公离席曰纵之罪在寡人   符子 景公谓晏子曰寡人既得寳千乘聚万驷矣方欲珍悬黎防金玉其得之即奚若晏子曰臣闻琬琰之外有鸟焉曰金翅民谓为羽豪其为鸟也非龙肝不食非鳯血不饮其食也常饥而不饱其饮常渇而不充生未几何夭其天年珠玉之珍非乃为君之患也   景公走狗死公令外共之棺内给之祭晏子闻之谏公曰亦细物也特以与左右为笑耳晏子曰君过矣夫厚借敛不以及民弃货财而笑左右傲细民之忧而崇左右之笑则国亦无望已且夫孤老冻馁而死狗有祭鳏寡不恤而死狗有棺行辟若此百姓闻之必怨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怨聚于百姓而权轻于诸侯而乃以为细务君其图之公曰善趣庖治狗以防朝属【晏子卷一】景公有所爱槐令吏谨守之植木县之下令曰犯槐者刑伤之者死有不闻令醉而犯之者公闻之曰是先犯我令使吏拘之且加罪焉其女往辞晏子之家托曰负郭之民贱妾请有道于相国不胜其欲愿得充数乎下陈晏子闻之笑曰婴其淫于色乎何为老而见奔虽然是必有故令内之女子入门晏子望见之曰怪哉有深忧进而问焉曰所忧何也对曰君树槐悬令犯之者刑伤之者死妾父不仁不闻令醉而犯之吏将加罪焉妾闻之明君莅国立政不损禄不益刑又不以私恚害公法不为禽兽伤人民不为草木伤禽兽不为野草伤禾苖吾君欲以树木之故杀妾父孤妾身此令行于民而法于国矣虽然妾闻之勇士不以众强凌孤独明惠之君不拂是以行其所欲譬之治鱼鼈者去其腥臊者而已昧墨与人比居庾肆而教人危坐今君出令于民茍可法于国而善益于后世则父死亦当矣妾为之收亦宜矣甚乎今之令不然以树木之故罪法妾父妾恐其伤察吏之法而害明君之义也隣国闻之皆谓吾君爱树而贱人其可乎愿相国察妾言以裁犯禁者晏子曰甚矣吾将为子言之于君使人送之归明日早朝而复于公曰婴闻之穷民财力以供嗜欲谓之暴崇玩好威严拟乎君谓之逆刑杀不辜谓之贼此三者守国之大殃今君穷民财力以羡馁食之具繁钟鼓之乐极宫室之观行暴之大者崇玩好悬爱槐之令载过者驰歩过者趋威严拟乎君逆之明者也犯槐者刑伤槐者死贼民之深者君享国徳行未见于众而三辟着于国婴恐其不可以莅国子民也公曰防大夫教寡人几有大罪以累社稷今子大夫教之社稷之福寡人受命矣晏子出公令趋罢守槐之役防置悬之木废伤槐之法出犯槐之囚【晏子卷一】   列女传 齐伤槐女者伤槐衍之女也名婧景公所有爱槐使人守之于是衍醉而伤槐景公使吏拘之且加罪焉婧惧乃造于晏子之门曰妾父衍幸得充城郭为公民见隂阳不调风雨不时五谷不滋之故祷祠于名山神女不胜麹蘖之味先犯君令醉至于此固当死妾闻昔者宋景公之时大旱三年不雨召太史而卜之曰当以人祀景公乃降堂北面稽首曰吾所以请雨者乃为吾民也今必以人祀寡人请自当之言未卒天大雨方千里所以然者何也以能顺天慈民也今吾君树槐犯令者死杀婧之父孤婧之身妾恐伤执法之法而害明君之义也晏子愓然而悟明日朝谓景公公曰寡人敬受命   景公树竹令吏谨守之公出过之有斩竹者焉公以车逐得而拘之将加罪焉晏子入见曰公亦闻吾先君丁公乎公曰何如晏子曰丁公伐曲沃胜之止其财出其民公曰自莅之有舆死人以出者公怪之令吏视之则其中金与玉焉吏请杀其人收其金玉公曰以兵降城以众围财不仁且吾闻之人君者寛惠慈众不身诛令舍之公曰善晏子退公令出斩竹之囚【晏子卷一】   景公登箐室而望见人有断雍门之橚者公令吏拘之顾谓晏子趣诛之晏子黙然不对公曰雍门之橚寡人所甚爱也此见断之故使夫子诛之黙然而不应何也晏子对曰婴闻之古者人君出则辟道十里非畏也冕前有旒恶多所见也纩纮珫耳恶多所闻也大重半钧舄履倍重不欲轻也刑死之罪日中之朝君过之则赦之婴未尝闻为人君而自坐其民者也公曰赦之无使夫子复言【晏子卷一】   景公令兵搏治当腊氷月之间而寒民多冻馁而功不成公怒曰为我杀兵二人晏子曰诺少为间晏子曰昔者先君庄公之伐晋也其役杀兵四人今令杀兵二人是师杀之半也公曰诺是寡人之过也令止之【晏子卷一】齐景公使人为弓三年乃成景公得弓而射不穿二札景公怒将杀弓人弓人之妻往见景公曰蔡人之子弓人之妻也此弓者太山之南乌号之柘骍牛之角荆麋之筋河鱼之胶也四物者天下之练材也不宜穿札之少如此且妾闻奚公之车不能独走莫邪虽利不能独断必有以动之夫射之道在手若附枝掌若握卵四指如断短杖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葢射之道景公以为仪而射之穿七札蔡人之夫立出【韩诗卷八 一作秦穆公事 一作晋平公事】   齐景公时有庶女者夫死无子守节不嫁事姑谨敬姑有女利母财令母嫁妇妇不从女乃隂杀母以诬妇妇不能自明寃结呌天天作雷电下击景公台陨支体伤折海水大出【列女传 畧见淮南子】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九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齐   景公【下】   十二年景公如晋见平公欲与伐燕十八年公复如晋见昭公【史齐世家】   齐景公为露寝之台成而不通焉【通一作踊下同】柏常骞曰为台甚急台成君何为不通焉公曰然有枭昔者鸣其声无不为也吾恶之甚是以不通焉柏常骞曰臣请禳而去之公曰何具对曰筑新室为置白茅焉公使为室成置白茅焉柏常骞夜用事明日问公曰今其闻枭声乎公曰一鸣而不复闻使人往视之枭当陛布翼伏地而死公曰子之道若此其明也亦能益寡人寿乎对曰能公曰能益几何对曰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公曰亦有徴兆之见乎对曰得寿地且动公喜令百官趣具骞之所求柏常骞出遭晏子于途拜马前辞曰骞为君禳枭而杀之君谓骞曰子之道若此其明也亦能益寡人寿乎骞曰能今且大祭为君请寿故将往以闻晏子曰嘻亦善矣能为君请寿也虽然吾闻之惟以政与德顺乎神为可以益寿今徒祭可以益寿乎然则福兆有见乎对曰得寿地将动晏子曰骞昔吾见维星絶枢星散地其动汝以是乎柏常骞俯有间仰而对曰然晏子曰为之无益不为无损也薄赋敛毋费民且无令君知之【説苑辨物 又晏子卷三】   景公新成柏寝之台使师开鼓琴师开左抚宫右弹商曰室夕公曰何以知之师开对曰东方之声薄西方之声公召大匠曰室何为夕【西向曰夕】大匠曰立室以宫短为之于是召司空曰立宫何为夕司空曰立宫以城短为之明日晏子朝公曰先君太公以营邱之封立城曷为夕晏子对曰古之立国者南望南斗北戴枢星彼安有朝夕哉然而今之夕者周之建国国之西方以尊周也公蹵然曰古之臣乎【晏子卷三】   景公登露寝之台不能终而息乎陛忿而作色不悦曰孰为髙台病人之甚也晏子曰君欲节于身则勿髙使人髙之则勿罪今髙从之以罪卑亦从之以罪使人如此可乎古之为宫室也足以便生勿以为侈也故节于身谓于民夏之衰也桀背弃德行为璿室玉门殷之衰也纣作为倾宫灵台卑狭者罪髙大者赏是以身及焉今君髙亦有罪卑亦有罪甚于夏殷之王民力殚矣而不免于罪臣恐国之流失而公不得享也公曰善寡人之罪非夫子之教岂能守社稷哉遂下不果登台【晏子卷一】景公为长庲将欲美之有风雨作公与晏子入坐饮酒致堂上之乐酒酣晏子作歌曰穗乎不得获秋风至兮殚零落风雨之弗杀也太上之靡弊也歌终顾而流涕张躬而舞公就晏子而止之曰今日夫子为赐而诫于寡人是寡人之罪遂废酒罢役不果成长庲【晏子卷一】景公筑露寝之台三年未息又为长庲之役二年未息又为邹之长涂晏子谏曰百姓之力勤矣公不息乎公曰涂将成矣请成而息之对曰明君不屈民财者不得其利不穷民力者不得其乐昔者楚灵王作顷宫三年未息也又为章华之台五年又不息也干溪之役八年百姓之力不足而不息也灵王死于干谿而民不与君归今君不遵明君之义而循灵王之迹婴惧君有暴民之行而不睹长庲之乐也不若息之公曰善非夫子者寡人不知得罪于百姓深也于是令委壊余财勿收斩板而去之【晏子卷一】   景公筑长庲之台晏子侍坐觞三行晏子起舞曰嵗已暮矣而禾不获忽忽矣若之何嵗已寒矣而役不罢惙惙矣如之何舞三而涕下沾襟景公惭焉为之罢长庲之役【晏子卷四】   景公为台台成又欲为钟晏子谏曰君不胜欲为台今复欲为钟是重敛于民民之哀矣夫敛民之哀而以为乐不祥景公乃止【説苑正谏】   景公成路寝之台逢于何遭丧遇晏子于途再拜乎马前晏子下车揖之曰子何以命婴也对曰于何之母死兆在路寝之台牖下愿请命合骨晏子曰嘻难哉虽然婴将为子复之若不得子将若何对曰夫君子则有以如我者吾侪小人将左手拥膈右手捆心立饿枯槁而死以告四方之士曰于何不能其母者也晏子曰诺遂入见公曰有逢于何者母死兆在路寝当如之何愿请合骨公作色不悦曰古之及今子亦尝闻请人主之宫者乎晏子对曰古之人君其宫室节不侵生民之居台榭俭不残死者之墓故未闻请人主之宫者今君侈为宫室夺人之居广为台榭残人之墓生者忧愁不得安处死者离易不得合骨遂欲满求不顾细民非君人之道也且婴闻之生者不得安命之曰蓄忧死者不得命之曰蓄哀蓄忧者怨蓄哀者危君不如许之公曰诺晏子出梁邱据曰自昔及今未尝闻求公宫者也若何许之公曰削人之居残人之墓凌人之丧而禁其于生者无施于死者无礼诗云谷则异室死则同穴吾敢不许乎逢于何遂其母路寝之牖下解衰去绖布衣縢履冠茈武踊而不哭躃而不拜已乃涕洟而去【晏子卷一】   景公宿于路寝之宫夜分闻西方有男子哭者公悲之明日朝问于晏子曰寡人夜者闻西方有男子哭者声甚哀气甚悲是奚为者也寡人哀之晏子曰西郭徒居布衣之士盆成适也父之孝子兄之顺弟也又尝为孔子门人今其不幸而死祔柩未家贫身老子孺恐力不能合祔是以悲也公曰子为寡人吊之因问其偏祔何所在晏子奉命往吊而问偏之所在盆成适再拜稽首而不起曰偏祔寄于路寝得为地下之臣拥札修笔给事宫殿中右陛之下愿以某日送未得君之意也穷困无以图之布唇枯舌焦心热中今君不辱而临之愿君图之晏子曰然此人之甚重者也而恐君不许也盆成适蹷然曰凡在君耳臣闻之越王好勇其民轻死楚灵王好细腰其朝多饿死人子胥忠其君故天下皆愿得以为子今为人子臣而离散其亲戚孝乎哉足以为臣乎若此而得祔是生臣而安死母也若此而不得则臣请挽尸车而寄之于国门外宇溜之下身不敢饮食拥辕执辂木干鸟栖袒肉暴骸以望愍之贱臣虽愚窃意明君哀而不忍也晏子入复乎公公忿然作色而怒曰子何必患若言而教寡人乎晏子对曰婴闻之忠不避危爱无恶言且婴固已难之矣今君营处为游观既夺人所有又禁其非仁也肆心傲聴不恤民忧非义也若何勿聴因道盆成适之辞公喟然太息曰悲乎哉子勿复言乃使男子袒免女子髪笄者以百数为开凶门以迎盆成适适脱衰绖冠条缨墨縁以见乎公公曰吾闻之五子不满隅一子可满朝非乃子耶盆成适于是临事不敢哭奉事以礼毕出门然后举声焉【晏子卷四】晋平公欲伐齐使范昭观齐国之政景公锡之晏晏子在前酒酣范昭曰愿君之倅樽以为寿景公顾左右曰酌寡人樽献之客范昭已饮晏子曰彻樽更之范昭佯醉不説而起舞顾太师曰能为我调成周之乐乎吾为子舞太师曰盲臣不习范昭趋出景公谓晏子曰晋大国也使范昭来观齐国之政今子怒大国之使者将奈何晏子曰夫范昭之为人非陋而不知也且欲试吾君婴故絶之也景公谓太师曰子何以不为客调成周之乐乎太师对曰夫成周之乐天子之乐也若调之必人主舞之今范昭人臣也而欲舞天子之乐臣故不为也范昭归报平公曰齐未可伐也臣欲试其君而晏子知之臣欲犯其礼而太师知之孔子闻之曰善乎晏子不出俎豆之间折冲千里【新序卷一 晏子卷三合删】   晏子使鲁见昭公昭公説曰天下以子大夫语寡人者众矣今得见而羡乎所闻寡人闻大国之君葢回曲之君也曷以子大夫事之晏子逡巡对曰婴不肖婴之族又不若婴待婴而祀先者五百家故婴不敢择君晏子出昭公语人曰晏子仁人也反亡君安危国而不私利焉使齐外无诸侯之忧内无国家之患不伐功焉鍖然不满退托于族晏子可谓仁人矣【晏子卷二】   晏子聘于鲁鲁昭公问曰夫子俨然辱临敝邑窃甚嘉之请问安国众民如何晏子对曰婴闻傲大贱小则国危慢聴厚敛则民散事大养小安国之器也谨聴节俭众民之术也【晏子卷二】   晏子聘鲁上堂则趋授玉则跪子贡怪之以问孔子曰晏子知礼乎孔子曰其有方矣待其见我我将问焉俄而晏子至孔子问之晏子对曰夫上堂之礼君行一臣行二今君行疾臣敢不趋乎今君之授币也卑臣敢不跪乎孔子曰善礼中又有礼赐寡知也何足以识礼【韩诗卷四 又晏子卷三】   田桓子见晏子独立于墙隂曰子何为独立而不忧何不求四乡之学士可者而与坐晏子曰共立似君子出言而非也婴恶得学士之可者而与之坐且君子之难得也若美山然名山既多矣松柏既茂矣望之相相然尽目力不知厌而世有所美焉固欲登彼相相之上仡仡然不知厌小人者与此异若部娄之未登善登之无蹊虽有楚棘而已逺然无见也俛就则伤婴恶能无独立焉且人何忧静处逺虑见嵗若月学问不厌不知老之将至安用从酒田桓子曰何谓从酒晏子曰无客而饮谓之从酒今若子者昼夜守尊谓之从酒也【晏子卷三】景公疥且疟朞年不已召防谴梁丘据晏子而问焉曰寡人之病病矣使史固与祝佗巡山川宗庙牺牲珪璧莫不备具数其常多先君桓公桓公一则寡人再病不已滋甚予欲杀二子者以説于上帝可乎防谴梁丘据曰可晏子不对公曰子何如晏子曰君以祝为有益乎公曰然晏子曰若以为有益则诅亦有损也君疏辅而逺拂忠臣谏言不出臣闻之近臣嘿逺臣瘖众口铄金今自聊摄以东姑尤以西者人民众矣百姓之咎怨诽谤诅君于上帝者多矣一国诅两人祝虽善祝者不能胜也且夫祝直言情则谤吾君隠匿过则欺上帝上帝神则不可欺不神祝亦无益愿君察之也不然则无罪公曰善解余惑命防谴毋治齐国之政梁丘据毋治賔客之事兼属之晏子晏子辞不得命受而退把政改月而君病悛公曰昔吾先君桓公以管子为有功邑狐与谷以共宗庙之鲜则是多忠臣者子今忠臣也寡人请赐子州款辞曰管子有一美婴不如也有一恶婴不忍为也其宗庙之养鲜也终辞而不受【晏子卷一 景公二十六年事与左传别】   齐景公二十六年猎鲁郊因入鲁与晏婴问鲁礼【史齐世家】齐大旱景公召羣臣问曰天不雨久矣民且有饥色吾使人卜之祟在髙山广水寡人欲少赋敛以祠灵山可乎羣臣莫对晏子进曰不可祠此无益也夫灵山固以石为身以草木为髪天久不雨髪将焦身将热彼独不欲雨乎祠之无益景公曰不然吾欲祠河伯可乎晏子曰祠此无益也夫河伯以水为国以鱼鼈为民天久不雨水泉将下百川竭国将亡民将灭矣彼独不用雨乎祠之何益景公曰今为之奈何晏子曰君诚避宫殿暴露与灵山河伯共忧其幸而雨乎于是景公出野暴露三日天果大雨民尽得种树景公曰善哉晏子之言可无用乎其惟有德也【説苑辨物 又晏子卷一】   景公之时荧惑守于虚朞年不去公异之召晏子而问曰吾闻之人行善者天赏之行不善者天殃之荧惑天罚也今留虚其孰当之晏子曰齐当之公不説曰天下大国十二皆曰诸侯齐独何以当晏子曰虚齐野也且天之下殃固于富强为善不用出政不行贤人使逺谗人反昌百姓疾怨自为祈祥碌碌彊食进死何伤是以列舍无次变星有芒荧惑退逆孽星在旁有德不用安得不亡公曰可去乎对曰可致者可去不可致者不可去公曰寡人为之奈何对曰盍去寃聚之狱使反田乎散百官之财施之民乎振孤寡而敬老人乎若是者百恶可去何独是孽公曰善行之三月而荧惑退【晏子卷一】孔子适齐鲁三【昭公二十五年齐景公之十一年也孔子自鲁适齐】齐景公让登夫子降一等景公三辞然后登既坐曰夫子降德辱临寡人寡人以为荣也而降阶以逺自絶于寡人寡人未知所以为罪孔子答曰君惠顾外臣君之赐也然以匹夫敌国君非所敢行也虽君私之其若义何【孔丛子上】   三十一年鲁昭公辟季氏难奔齐齐欲以千社封之子家止昭公昭公乃请齐伐鲁取郓以居昭公【史齐世家】孔子见齐景公梁丘据自外而至公曰何迟对曰陈氏戮其小臣臣有辞为是故迟公笑而目孔子曰周书所谓明德慎罚陈子明德也罚人而有辞非不慎矣孔子答曰昔康叔封卫统三监之地命为孟侯周公以成王之命作康诰焉称述文王之德以成敇诫之文其书曰惟乃丕显考文王克明德慎罚克明德者能显用有德举而任之也慎罚者并心而虑之众平然后行之致刑错也此言所任不失德所罚不失罪不谓己德之明也公曰寡人不有过言则安得闻吾子之教也【孔丛子上】景公问于孔子曰秦穆公其国小处僻而霸何也对曰其国小而志大虽处僻而其政中其举果其谋和其令不偷亲举五羖大夫于系缧之中与之语三日而授之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霸则小矣【説苑尊贤】   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悦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子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不可以为俗游説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有缺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跄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史孔子世家又晏子卷四少异】   景公为大钟将悬之仲尼伯常骞晏子三人俱来朝皆曰钟将毁撞之果毁公召三人问之晏子曰钟大非礼是以曰将毁仲尼曰钟大悬下其气不得上薄是以曰将毁伯常骞曰今日庚申雷日也隂莫胜于雷是以曰将毁【晏子 今本无见初学记】   孔子与景公坐左右白曰周使来言周庙燔景公出问曰何庙也孔子曰是厘王庙也景公曰何以知之孔子曰诗云皇皇上帝其命不忒天之与人必报有德祸亦如之夫厘王变文武之制而作黄宫室舆马奢侈不可振也故天殃其庙是以知之景公曰天何不殃其身曰天以文王之故也若殃其身文王之祀无乃絶乎故殃其庙以彰其过也左右入报曰周厘王庙也景公大惊起再拜曰善哉圣人之智岂不大哉【説苑权谋又家语畧同】夫子适齐晏子就其馆既宴其私焉曰齐其危矣譬若载无辖之车以临千仞之谷其不颠覆亦难冀也子吾心也子以齐为游息之馆当或可救子幸不吾隠也夫子曰夫死病无可为毉夫政令者人君之御辔所以制下也今齐君失之已久矣子虽欲挟其辀而扶其轮良弗及也抑犹可以终齐君及子之身过此以往齐其田氏矣【孔丛子上】   景公谓子贡曰先生何师对曰鲁仲尼曰仲尼贤乎曰圣人也岂直贤哉景公嘻然而笑曰其圣何如子贡曰不知也景公勃然作色曰始言圣人今言不知何也子贡曰臣终身戴天不知天之髙也终身践地不知地之厚也若臣之事仲尼譬犹渴操壶杓就江海而饮之肠满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景公曰先生之誉得毋太甚乎子贡曰臣赐何敢甚言尚虑不及耳臣誉仲尼譬两手捧土而附泰山其无益亦明矣使臣不誉仲尼譬犹两手把泰山无损亦明矣景公曰善岂其然岂其然【韩诗卷七 又説苑善説】   齐东郭亥欲攻田氏执贽见夫子而访焉夫子曰子为义也予不足与计事揖子贡使答之子贡谓之曰今子士也位卑而图大位卑则人不附也图大则人惮之殆非子之任也盍姑已乎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于无极之髙下垂之于不测之深旁人皆知其絶而造之者不知其危子之谓乎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絶重而填之马奔车覆六辔不禁系絶于髙坠入于深其危必矣东郭亥色战而跪曰吾已矣愿子无言既而夫子告子贡曰东郭亥欲为义也子亦告之以难易则可矣奚至惧之哉【孔丛子上】   曾子从孔子于齐齐景公以下卿礼聘曾子曾子固辞将行晏子送之曰吾闻君子赠人以财不若以言今夫兰本三年湛之以鹿醢既成则易以匹马非兰本美也愿子详其所湛既得所湛亦求所湛吾闻君子居必择处游必择士居必择处所以求士也游必择士所以修道也吾闻反常移性者欲也故不可不慎也【説苑杂言】仲尼曰灵公污晏子事之以整齐庄公壮晏子事之以宣武景公奢晏子事之以防俭君子也相三君而善不通下晏子细人也晏子闻之见仲尼曰婴闻君子有讥于婴是以来见如婴者岂能以道食人者哉婴之宗族待婴而祀其先人者数百家与齐国之闲士待婴而举火者数百家臣为此仕者也如臣者岂能以道食人者哉晏子出仲尼送之以賔客之礼再拜其辱反命门弟子曰救民之姓而不夸行辅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   孔丛子【诘墨】墨子曰孔子见景公公曰先生素不见晏子乎对曰晏子事三君而得顺焉是有三心所以不见也公告晏子晏子曰三君皆欲其国安是以婴得顺也闻君子独立不慙于影今孔子伐树削迹不自以为辱身穷陈蔡不自以为约始吾望儒贵之今则疑之 诘之曰若是乎孔子晏子交相毁也小人有之君子则否梁丘据问晏子曰事三君而不同心而俱顺焉仁人固多心乎晏子曰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也而婴之心非三也孔子闻之曰小子记之晏子以一心事三君君子也如此则孔子誉晏子非所谓毁而不见也景公问晏子曰若人之众则有孔子乎对曰孔子者君子行有节者也晏子又曰盈成匡父之孝子兄之悌弟也其父尚为孔子门人门人且以为贵则其师亦不贱矣是则晏子亦誉孔子也夫德之不修已之罪也不幸而屈于人己之命也伐树削迹絶粮七日何约乎哉晏子以此而疑儒则晏子亦不足贤矣又【诘墨】墨子曰景公祭路寝闻哭声问梁丘据对曰鲁孔子之徒也其母死服丧三年哭泣甚哀公曰岂不可哉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能也而不为者知其无补于死者而深害生事故也 诘之曰墨子欲以亲死不服三日哭而已于意安者卒自行之伪引晏子之言而同乎已适证其非耳且晏子服父礼则无縁非行礼者也   又【诘墨】墨子称景公问晏子以孔子而不对又问三皆不对公曰以孔子语寡人者众矣俱以为贤人今问子而不对何也晏子曰婴闻孔子之楚知白公谋而奉之以石乞劝下乱上教臣弑君非圣贤之行也诘之曰楚昭王之世夫子应聘如楚不用而反周旋乎陈宋齐卫楚昭王卒惠王立十年令尹子西乃召王孙胜以为白公是时鲁哀公十五年也夫子自卫反鲁居五年矣白公立一年然后乃谋作乱乱作在哀公十六年秋也夫子已卒十旬矣墨子虽欲谤毁圣人虚造妄言奈此年世不相值何   孔丛子 墨子曰孔子怒景公之不封己乃树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门诘之曰夫树人为信己也记曰孔子适齐恶陈常而终不见常病之亦恶孔子交相恶而又任事其然矣记又曰陈常弑其君孔子斋戒沐浴而朝请讨之观其终不树子皮审矣   景公三十二年彗星见公坐柏寝叹曰堂堂谁有此乎羣臣皆泣晏子笑公怒晏子曰臣笑羣臣谀甚景公曰彗星出东北当齐分野寡人以为忧晏子曰君髙台深池赋敛如弗得刑罚恐弗胜茀星将出【茀音佩谓客星侵近边侧欲相】害彗星何惧乎公曰可禳否晏子曰使神可祝而来亦可禳而去也百姓苦怨以万数而君令一人禳之安能胜众口乎是时景公好治宫室聚狗马厚赋重刑故晏子以此谏之【史齐世家与左昭二十六年迥别】   鲁昭公弃国走齐齐景公问焉曰君何年之少而弃国之蚤昭公曰吾之少时人多爱我者吾体不能亲人多谏我者吾志不能用是则内无拂而外无辅辅拂无一人谄谀我者甚众譬之犹秋蓬也孤其根而美枝叶秋风一至根且拔去景公辩其言以语晏子曰使是人反国岂不为古之贤君乎晏子对曰不然夫愚者多悔不肖者自贤溺者不问坠迷者不问路溺而后问坠迷而后问路譬之临难而遽铸兵噎而遽掘井虽速亦无及也【晏子卷三】   景公予鲁君地山隂数百社使晏子致之鲁使子叔昭伯受地不尽受也晏子曰寡君献地忠廉也曷为不尽受子叔昭伯曰臣受命于君曰诸侯相见交让争处其卑礼之文也交委多争受少行之实也礼成文于前行成章于后交之所以长久也且吾闻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吾是以不尽受也晏子归报公公笑曰鲁君犹若是乎晏子曰臣闻大国贪于名小国贪于实此诸侯之通患也今鲁处卑而不贪于尊辞实而不贪乎多行廉不为苟得道义不为茍合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其交君之道义殊于世俗国免于患公曰寡人説鲁君故予之地今行果若此吾将使人贺之晏子曰否君以驩予之地而贺其辞则交不亲而地不为德矣公曰善于是重鲁之币毋比诸侯【晏子卷三】   孔子见齐景公景公致廪丘以为养孔子辞不受入谓弟子曰吾闻君子当功以受禄今説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赐之廪丘其不知予亦甚矣令弟子趣驾辞而行【吕览髙义 又説苑立节 又家语】   史记【孔子世家】初鲁昭公出奔鲁乱孔子于是适齐为髙昭子家臣【语近诬】以通乎景公时齐旱饥景公问曰如之何对曰凶年力役不兴驰道不修祈以币玉祀以下牲此贤君自贬以救民之礼也公欲封以尼谿之田晏子不可孔子遂行反乎鲁【反鲁在鲁昭三十二年齐景之三十八年也】   景公伐鲁得东门无择【一作泽】公问曰鲁之年谷何如对曰隂水厥阳氷厚五寸公不知以告晏子晏子对曰君子也问年谷而对以氷礼也隂水厥阳氷厚五寸者寒温节也节则刑政平平则上下和和则年谷熟年充众和而伐之臣恐罢民弊兵请礼鲁以息吾怨遣其执以明吾德公曰善乃不伐鲁【晏子卷三】   齐景公时晋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齐师败绩景公患之晏子乃荐田穰苴曰【穰苴田完之苗裔也】穰苴虽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愿君试之景公召穰苴与语兵事大悦之以为将军将兵扞燕晋之师穰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微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乃可于是景公许之使庄贾往穰苴既辞与庄贾约曰旦日日中防于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贾素骄贵以为将已之军而已为监不甚急亲戚左右送之留饮日中而贾不至穰苴则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明约束约束既定夕时庄贾乃至穰苴曰何后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今敌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暴露于境君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悬于君何为相送乎召军正问曰军法期而后至者云何对曰当斩庄贾惧使人驰报景公请救既往未及反于是遂斩庄贾以狗三军三军之士皆振栗久之景公遣使者持节赦贾驰入军中穰苴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问军正曰军中不驰今使者驰云何曰当斩使者大惧穰苴曰君之使不可杀乃斩其仆车之左驸马之左骖以狗三军遣使者还报然后行士卒次舍井灶饮食问疾医药身自拊循之悉取将军之资粮享士卒身与士卒平分粮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后勒兵病者皆求行争奋出为之赴战晋师闻之为罢去燕师闻之度水而解于是追击之遂取所亡封内故境而引兵归未至国释兵旅解约束盟而后入邑景公与诸大夫郊迎劳师成礼然后反归寝既见穰苴尊为大司马田氏日以益尊于齐已而髙国之属谮于景公穰苴发疾而死其后齐威王用兵行威使大夫追论古司马兵法而附穰苴其中因曰司马穰苴兵法【史穰苴传】晏子 景公信用谗佞赏无功罚不辜晏子谏曰臣闻明君望圣人而信其教不闻聴谗佞以诛赏今与左右相説颂也曰比死者勉为乐乎吾安能为仁而愈黥民耳矣故内宠之妾迫夺于国外宠之臣矫夺于鄙执法之吏竝荷百姓民愁苦约病而奸驱尤佚隠情奄恶蔽謟其上故虽有至圣大贤岂能胜若谗哉是以忠臣之常有灾伤也臣闻古者之士可与得之不可与失之可与进之不可与退之臣请逃之矣遂鞭马而出公使韩子休追之曰孤不仁不能顺教以至此极夫子休国焉而往寡人将从而后晏子遂鞭马而返其仆曰向之去何速今之返又何速晏子曰非子之所知也公之言至矣   梁丘据死景公召晏子而告之曰据忠且爱我我欲丰厚其葬髙大其垄晏子曰敢问据之忠与爱于君者可得闻乎公曰吾有喜于玩好有司未能我具也则据以其所有共我是以知其忠也每有风雨暮夜求必存吾是以知其爱也晏子曰婴对则为罪不对则无以事君敢不对乎婴闻臣専其君谓之不忠子专其父谓之不孝妻专其夫谓之嫉事君之道导亲于父兄有礼于羣臣有惠于百姓有信于诸侯谓之忠为子之道以钟爱其兄弟施行于诸父慈惠于众子诚信于朋友谓之孝为妻之道使其众妾皆得欢忻于其夫谓之不嫉今四封之民皆君之臣也而维据尽力以爱君【有阙文晏子】齐景公伐宋至于岐隄之上登髙以望太息而叹曰昔我先君桓公长毂八百乗以霸诸侯今我长毂三千乗而不敢久处于此者岂其无管仲欤章对曰臣闻之水广则鱼大君明而臣忠昔有桓公故有管仲今桓公在此则车下之臣尽管仲也【説苑尊贤 又晏子卷二少别】   齐景公将伐宋师过泰山公梦二丈人立而怒甚盛公告晏子晏子曰是宋之先汤与伊尹也公疑以为泰山神晏子曰公疑之则婴请言汤伊尹之状汤晢以长颀以髯鋭上而丰下据身而扬声公曰然是已伊尹黒而短蓬而髯丰上而鋭下偻身而下声公曰然是已今奈何晏子曰夫汤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不宜无后今唯宋耳而公伐之故汤伊尹怒请散师和于宋公不用终伐宋军果败【论衡卷二十一】   晏子【卷一】景公将伐宋师过泰山公梦二丈夫立而怒怒甚盛公恐觉辟门召占梦者至公告之梦且曰吾不知其所言吾犹识其状识其声占梦者曰师过泰山而不用祀故泰山之神怒也请趣召祝史祠乎泰山公曰诺明日晏子朝公告之如占梦者之言晏子俯有间对曰此非泰山之神是宋之先汤与伊尹也公疑之晏子曰婴请言汤伊尹之状汤质晢而长颀以髯鋭上丰下据身而扬声公曰然伊尹黑而短蓬而髯丰上鋭下偻身而下声公曰然今若何晏子曰夫汤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不宜无后今惟宋耳而公伐之故汤伊尹怒请散师以平宋公不用终伐宋晏子曰伐无罪之国以怒明神师若果进军必有殃军进再舍鼓毁将殪公乃散师不果伐宋【又博物志】   齐侯问于晏子曰当今之时诸侯孰危对曰莒其亡乎公曰奚故对曰地侵于齐货竭于晋是以亡也【説苑权谋 又晏子卷二】   齐景公谓太卜曰子之道何能对曰能动地晏子往见公公曰寡人问太卜曰子之道何能对曰能动地地可动乎晏子黙然不对出见太卜曰昔吾见句星在房心之间地其动乎太卜曰然晏子出太卜走往见公曰臣非能动地地固将动也田子阳闻之曰晏子黙然不对者不欲太卜之死往见太卜者恐公之欺也晏子可谓忠于上而惠于下矣【淮南子道应又晏子卷四】   景公与晏子游于少海登柏寝之台而还望其国曰美哉决决乎堂堂乎后世将孰有此晏子对曰其田成氏乎景公曰寡人有此国也而曰田成氏有之何也晏子对曰夫田成氏甚得齐民其于民也上之请爵禄行诸大臣下之私大斗斛区釡以出贷小斗斛区釜以收之杀一牛取一头肉余以食士终嵗布帛取二制焉余以衣士故市木之价不加贵于山泽之鱼盐鼈蠃蚌不贵于海君重敛而田成氏厚施齐尝大饥道旁饿死者不可胜数父子相牵而趋田成氏故周秦之民相与歌之曰讴乎其已乎苞乎其往归田成子乎诗曰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今田成氏之德而民歌舞之民德归之矣故曰其田成氏乎公然出涕曰不亦悲乎寡人有国而田成氏有之今为之奈何晏子对曰君何患焉若君欲夺之则近贤而逺不肖治其烦乱缓其刑罚振贫穷而恤孤寡行恩惠而给不足民将归君则虽有十田成氏其如君何【韩子外储左 与左昭二十六年别】   孔丛子 齐东郭亥欲攻田氏执贽见夫子而访焉夫子曰子为义也予不足与计事揖子贡使答之子贡谓之曰今子士也位卑而图大位卑则人不附也图大则人惮之殆非子之任也盍姑已乎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于无极之髙下垂之于不测之深旁人皆哀其絶而造之者不知其危子之谓乎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絶重而填之马奔车覆六辔不禁系絶于髙坠入于深其危必矣东郭亥色战而跪曰吾已矣愿子无言既而夫子告子贡曰东郭亥欲为义者也子亦告之以难易则可矣奚至惧之哉   景公与晏子立曲潢之上望见齐国问晏子曰后世孰得践有齐国者乎晏子对曰非贱臣之所敢议也公曰胡必然也得者无失则虞夏常存矣晏子对曰臣闻见不足以知之者智也先言而后当者惠也夫智与惠君子之事臣奚足以知之乎虽然臣请陈为政君强臣弱政之本也君唱臣和教之隆也刑罚在君民之纪也今田无宇二世有功于国而利取分寡公室兼之国权専之君臣易施能无衰乎由是观之无宇之后无几齐为田氏之国也婴老不能待公之事公若即世政不在公室矣公曰然则奈何晏子对曰惟礼可以已之其在礼也家施不及国民不懈货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谄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今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并立君令臣忠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聴礼之经也君令而不违臣忠而不二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贞姑慈而从妇聴而婉礼之质也公曰善哉寡人乃今知礼之尚也晏子曰夫礼先王之所以临天下也以为其民是故尚之【晏子卷四 与左昭二十六年传畧同】   齐人甚好毂击相犯以为乐禁之不止晏子患之乃为新车良马出与人相犯也曰毂击者不祥其祭祀不顺居处不敬乎下车弃而去之然后国人乃不焉【説苑政理 又晏子卷三】   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网捆蒲苇织葩履以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愿乞所以养母晏子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人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于利不茍取于害不茍免今乞所以养母是悦夫子之义也必与之晏子使人分仓粟府金而遗之骚辞金而受粟有间晏子见疑于齐君出奔过北郭骚之门而辞北郭骚沐浴而出见晏子曰夫子将焉适晏子曰见疑于吾君将出奔北郭子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车太息而叹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説晏子之义而常乞所以养母焉吾闻之养及亲者身伉其难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死白之着衣冠令其友操剑奉笥而从造于君庭求复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去则齐国必侵矣必见国之侵也不若死请以头托白晏子也因谓其友曰盛吾头于笥中奉以托退而自刎也其友因奉以托谓观者曰北郭子为国故死吾将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齐君闻之大骇乗驿而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返之晏子不得已而返闻北郭骚之以死白已也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吕览士节 又晏子卷三】   説苑【复恩】北郭骚踵见晏子窃悦先生之义愿乞所以养母者晏子使人分仓粟府金而遗之辞金而受粟有间晏子见疑于景公出奔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吾悦晏子之义而尝乞所以养母者吾闻之曰养及亲者身更其难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白之遂告公廷求复者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今去齐国齐国必侵矣方必见国之侵也不若先死请絶颈以白晏子逡巡而退因自杀也公闻之大骇乗驰而自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闻北郭子之以死白已也太息而叹曰婴不肖罪过固其所也而士以身明之哀哉   燕之游士有泯子午者南见晏子于齐言有文章术有条理巨可以补国细可以益晏子者三百篇见晏子恐惧而不能言晏子假之以悲色开之以礼顔然后能尽其复也客退晏子直席而坐废朝移时在侧者曰向者燕客侍夫子胡为忧也晏子曰燕万乗之国也齐千里之途也泯子午以万乗之国为不足説以千里之途为不足逺则是千里人之上也且犹不能殚其言于我况乎齐人之懐善而死者乎吾所不得睹者多矣然吾失此何之有也【晏子卷三】   晏子为齐相出其御之妻从门间而闚其夫其夫为相御拥大葢策驷马意气扬扬甚自得也既而归其妻请去夫问其故妻曰晏子长不满六尺身相齐国名显诸侯今者妾观其出志念深矣常若有以自下者今子长八尺乃为人仆御然子之意自以为足妾是以求去也其后夫自抑损晏子怪而问之御以实对晏子荐以为大夫【史晏子传又列女传】   髙缭仕于晏子晏子逐之左右谏曰髙缭之事夫子三年曾无以爵位而逐之其义可乎晏子曰婴仄陋之人也四维之然后能直今此子事吾三年未尝弼吾过是以逐之也【説苑臣术】   晏子【卷四】晏子使髙糺【糺音纠】治家三年而辞焉傧者谏曰髙糺之事夫子三年曾无以爵位而逐之敢请其罪晏子曰夫方立之人惟圣人而已如婴者仄陋之人也左婴右婴之人不举曰维将不正今此子事吾三年未尝弼吾过也吾是以辞之   齐景公起大台之役嵗寒不已国人望晏子晏子见公乃坐饮酒乐晏子曰君若赐臣臣请歌之歌曰庶民之言曰冻水洗我若之何太上糜散我若之何又歌曰庶民之馁我若之何奉上糜弊我若之何歌终喟然流涕公止之曰子殆为大台之役夫寡人将速罢之   晏子【卷一】晏子使于鲁比其反也景公使国人起大台之役嵗寒不已冻馁之者乡有焉国人望晏子晏子至已复事公乃坐饮酒乐晏子曰君若赐臣臣请歌之曰冻水洗我若之何太上糜散我若之何歌终喟然叹而流涕公就止之曰夫子曷为至此殆为大台之役夫寡人将速罢之晏子再拜出而不言遂如大台执朴鞭其不务者曰吾细人也皆有葢庐以避燥湿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为国人皆曰晏子助天为虐晏子归未至而君出令趣罢役车驰而人趋仲尼闻之喟然叹曰古之善为人臣者声名归之君祸灾归之身入则切磋其君之不善出则髙誉其君之德义是以虽事惰君能使垂衣裳朝诸侯不敢伐其功其晏子是耶   齐景公以其子妻阖闾【齐嫁女于吴当在吴破楚之后景公之四十二三年】送诸郊泣曰余死不汝见矣髙梦子曰齐负海而县山纵不能全收天下谁干我君君爱则弗行公曰余有齐国之固不能以令诸侯又不能聴是生乱也寡人闻之不能令则莫若从且夫吴若蜂虿然不弃毒于人则不静余恐弃毒于我也遂遣之【説苑权谋】   四十七年鲁阳虎攻其君不胜奔齐请齐伐鲁鲍子谏景公乃囚阳虎阳虎亡奔晋【史齐世家】   阳虎为难于鲁走之齐请师攻鲁【景公四十七年】齐侯许之鲍文子曰不可也阳虎欲齐师破齐师破大臣必多死于是欲奋其诈谋夫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容其求焉今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毋乃害乎齐君乃执之免而奔晋【説苑权谋与左传稍别】   景公游于麦丘问其封人曰年几何矣对曰鄙人之年八十五矣公曰寿哉子其祝我封人曰使君之年长于胡宜国家公曰善哉子其复之曰使君之嗣寿皆若鄙臣之年公曰善哉子其复之封人曰使君无得罪于民公曰诚有鄙民得罪于君则可安有君得罪于民者乎晏子谏曰君过矣彼疏者有罪戚者治之贱者有罪贵者治之君得罪于民谁则治之敢问桀纣君诛乎民诛乎公曰寡人固也于是赐封人麦丘以为邑【晏子卷一】齐景公游于海上而乐之六月不归令左右曰敢有先言归者至死不赦顔烛【韩非子作田成子】趋进谏曰君乐治海上而六月不归彼倘有治国者君且安得乐此海也景公援防欲斫之顔烛趋进抚衣待之曰君奚不斫也昔者桀杀闗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君之贤非此二主也臣之材亦非此二子也君奚不斫以臣参此二人者不亦可乎景公説遂归中道闻国人谋不内矣【説苑正谏】   子华子见齐景公公问所以为国奈何而治子华子对曰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有意于为则狭矣有意于治则陋矣夫有国者有大物也所以持之者大矣狭且陋者果不足以有为也公曰然则国不可为矣乎子华子曰非然也臣之所治者道也道之为治厚而不博敬守其一正性内足羣众不周而务成一能尽能既成四境以平唯彼天符不周而同此神农之所以长也尧舜氏之所以章也夏后氏之所以勤也夫人主自智而愚人自巧而拙人若此则愚拙者请矣巧智者诏矣诏多则请者加多矣请者加多则是无不请也主虽巧智未无不知也以未无不知应无不请其道固穷为人主而数穷于其下将何以君人乎穷而不知其穷又将自以为多夫是之谓重塞之国上有讳言之君下有茍且之俗其祸起于欲为也其祸起于愿治也夫有欲为愿治之心而获重塞之祸是以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昔者有道之世因而不为责而不诏去想去意静处以待不伐之言不夺之事循名覈实官庀其司以不知为道以奈何为寳神农曰若何而和百物调三光尧曰若何而为日月之所烛舜曰若何而服四荒之外禹曰若何而治青北九阳竒怪之所际此王者天下以为功后世以为能以故记之所道而君之所知也臣戅而不知方始而至于朝也窃有疑焉齐之所以为齐者抑以异矣钟鼓祝圉日以抎考而和声不闻司空之刀锯龂断如也而罪罟滋长诸侯之賔客膏其唇吻而争进谀言左右在廷之人主为蔽防僮夫竖隷晓然皆知公上之有惂心也造为謌謡以蛊君心君曾不之知也冕旒清晨位宁以聴惄焉以古人自耦君之心则泰矣夫其谁而顾肯以其一介之鄙试尝君之嗜好而以干其不测之祸夷考所由来以君之心胜故也心胜则道不集矣羣臣之不肖者又随而之故其蔽日以深其固如性而君曾不之知也夫以君之明疏瀹其所底滞而开之以乡道夫孰能御之抑臣闻之万物之变也万事之化也不可为也不可究也因其然而推之则无不得其要者矣故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公曰洋洋乎而之所以言吾欲以有説而无所措吾辞而之道博大而无倪吾所不能为也尝日有以拂吾之陋心子华子退而食于晏氏【子华子 孔子倾葢子华后人伪托其书出近世姑存三则】   子华子谓晏子曰夫治有象大夫亦尝闻之乎晏子曰婴愿闻之子华子曰治古之时其君之志也端以有修其臣同德比义而无有异心朝无幸位事无失业其民感而从法疏而弗失上下剪剪惟其君之聴盩气伏息灾疾不作四邻寝兵而珪玉纁币以承其懽此非治象而何今齐之正言不闻聪明不开朝茀而不除野荒而荐饥其去治象也逺矣无等级以寄言者矣本闻之下无言谓之瘖上无闻谓之聋聋瘖之朝上有于志而下多忌讳齐之谓也泰山之髙非一石之积也琅琊之东渤澥稽天非一水之钟也所以治国家天下者非一士之言也今齐之执事者其悖矣乎墨以为明狐而为仓以一为二以二为三公不能禁也植党与而获其所同忌前而排孤媕婀脂韦者日至于君之前固宠而恃便公不能禁也犹之买马者然不论其足力而以色物毛泽而为仪则厩无走马矣犹之售玉者然不论其廉贞温粹而无瑕者而以大小径广为仪则箧无连城矣惟士亦然论士不以其才而以势地为仪则伊尹仲父不立于朝矣且齐之为国也表海而负嵎轮广隈澳其涂之所出四通而八达游士之所凑也今齐君之所习而狎者非鲍国之私人则崔田之党也游士无所植其足矣游士无所植其足则凭轼结辙而违之夫游士之所以去则治象之所以不存也夫子之于齐君也朝夕进见而犹固惜自爱也独不出其謦欬而规以振起之夫子之仁心抑已偏矣晏子曰善微吾子婴无所闻之婴之于君犬彘之臣也吾子之言之也婴有罪矣【子华子】晏子问于子华子曰圣人尚俭于传有之乎子华子曰有之夫俭圣人之所寳也所以御世之具也三皇五帝之所留察也晏子曰婴闻之尧不以土阶为陋而有虞氏怵戒于涂髹【涂髹若今画壁漆柱之类】其尚俭之之谓欤子华子曰何哉大夫之所谓俭者夫俭在内不在外也俭在我不在物也心居中虚以治五官精气动薄神化回潏啬其所以出而谨节其所受然后神宇泰定而精不揺其格物也明其遇事也刚此之谓俭而圣人之所寳也所以御世之具也三皇五帝之所留察也何哉大夫之所谓俭者夫视入以为出庾氏之职业也操羸而制余商贾子之所为也中人之家计口然后食闾里之志也乃若天子者大官也有天下者大器也临万品御万民穷天之产罄地之毛无有不共无有不备此则古今常尊之势也奈何而以闾里之所志商贾子之所为庾氏之职业仰而议夫尧舜之量哉此腐儒之所守而污俗之所以相欺者也土阶涂髹之説野人之所称道而于传所不传者也本闻之尧居于衢室之宫垂衣而襞幅邃如神明之居辑五瑞以见羣后带幅舄而入觐者如众星之拱北尧则若固有之也舜游于岩廊之上被袗衣而鼓五弦之琴画日月于太常备十有二章黼黻黄烂如也出则有鸾和动则有佩环步趋中于茎韶之节舜亦若固有之也夫尧舜之备物也如此而恶有所谓土阶三尺茅茨不剪者恶有所谓涂髹以自怵戒者此腐儒之所守而污俗之所以相欺者也故记所不道也桀纣之亡天下也以不仁而不以奢也戒奢者有礼存焉礼之所存可约则杀可丰则腆岂有览四海之赋受九陔之经入而土阶以居欲有涂髹而不敢也其不然也必矣且先王之制也改玉则改行旂旒冕璪以示登降之品今污世人不通于礼也处尊而偪贱居大而侵下夫以王公之尊而圉隷以自奉难为其下矣不惟以陋于厥躬也而又旁无以施其族党上不丰其宗祧而曰吾以是为俭也不亦夷貊之人矣乎晏子曰善微吾子婴无所闻之也终不敢以论俭【子华子】   髙子问晏子曰子事灵公庄公景公皆敬子三君之心一耶夫子之心三也晏子对曰善哉问婴闻一心可以事百君三心不可以事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也而婴之心非三也且婴之于灵公也尽复而不能立之政所谓仅全其四支以从其君者也及庄公陈武夫尚勇力欲辟胜于邪而婴不能禁故退而野处婴闻之言不用者不受其禄不治其事者不与其难吾于庄公行之矣今君轻国而重乐薄于民而厚于养籍敛过量使令过任而婴不能禁康知其能全身以事君乎【晏子卷四】   四十八年与鲁定公好防夹谷犁鉏曰孔子知礼而怯请令莱人为乐因执鲁君可得志景公害孔丘相鲁惧其霸故从犁鉏之计方防进莱乐孔子厯阶上使有司执莱人斩之以礼让景公景公慙乃归鲁侵地以谢而罢去是嵗晏婴卒【史齐世家】   史记【晏子传】晏平仲婴者莱之夷维人也事齐灵公庄公景公以节俭力行重于齐既相齐食不重肉妾不衣帛其在朝君语及之即危言语不及之即危行国有道即顺命无道即衡命以此三世显名于诸侯淮南子 昔齐景公内好声色外好狗马猎射忘归好色无辩作为路寝之台族铸大钟撞之庭下郊雉皆呴一朝用三千钟赣梁丘据子家哙导于左右故晏子之谏生焉【汉书艺文志儒家有晏子八篇】   礼记【檀下】弓曾子曰晏子可谓知礼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车一乗及墓而反国君七个【遣奠牲醴之数】遣车七乗大夫五个遣车五乗晏子焉知礼曾子曰国无道君子耻盈礼焉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   晏子病将死断楹内书焉谓其妻曰楹也语子壮而视之及壮发书书之言曰布帛不穷穷不可饰牛马不穷穷不可服士不可穷穷不可任穷乎穷乎穷也【説苑反质 又晏子卷三末二句作国不可穷穷不可窃也 晏子病将死其妻曰夫子欲无言乎曰吾恐死而俗变谨视尔家毋变尔俗也】   景公四十八年晏婴卒【史记】   齐景公游于蒌闻晏子卒公乗舆素服驿而驱之自以为迟下车而趋知不若车之速则又乗比至于国者四下而趋行哭而往矣至伏尸而号曰子大夫日夜责寡人不遗尺寸寡人犹且淫泆而不收怨罪重积于百姓今天降祸于齐国不加寡人而加夫子齐国之社稷危矣百姓将谁告矣【説苑】   韩子【外储左】景公游少海骑从中来谒曰婴疾甚且死恐公后之景公遽起骑又至景公曰趋驾烦且之乗使驺子韩枢御之行数百里以驺为不疾夺辔代之御可数百步以马为不进释车而走   晏子死景公操玉加于晏子而哭之涕沾襟章子谏曰非礼也公曰安用礼乎昔者吾与夫子游于公邑之上一日而三不聴寡人今其孰能然乎吾失夫子则亡何礼之有免而哭哀尽而去【晏子卷末】   水经注 昔晏子之宅近市景公欲易之而婴复更为诫曰吾生则近市死则易志乃葬故宅后人名之曰清节里   説苑【君道】晏子没十有七年景公饮诸大夫酒公射出质堂上唱善若出一口公作色太息播弓矢章入公曰章自吾失晏子于今十有七年矣未尝闻吾过不善今射出质而唱善者若出一口章对曰此诸臣之不肖也知不足以知君之不善勇不足以犯君之顔色然而有一焉臣闻之君好之则臣服之君嗜之则臣食之夫尺蠖食黄则其身黄食苍则其身苍君其犹有谄人言乎公曰善今日之言章为君我为臣是时海人入鱼公以五十乗赐章归鱼乗塞涂抚其御之手曰曩之唱善哉皆欲若鱼者也昔者晏子辞赏以正君故过失不掩今诸臣谄谀以干利故出质而唱善如出一口今所辅于君未见于众而受若鱼是反晏子之义而顺谄防之欲也固辞鱼不受君子曰章之廉乃晏子之遗行也【按史齐世家晏子卒后十年而景公薨此云十七年未详】   林既衣韦衣而朝齐景公公曰此君子之服耶小人之服也林既逡巡而作色曰夫服事何足以端士行乎昔者荆为长剑危冠令尹子西出焉齐短衣而遂偞之冠管仲隰朋出焉越文身鬋髦范蠡大夫种出焉西戎左衽而椎结由余亦出焉即如君言衣狗裘者当犬吠衣羊裘者当羊鸣且君衣狐裘而朝意者得毋为变乎景公曰子真为勇悍矣今未尝见子之竒辩也一隣之鬭也千乗之胜也林既曰不知君之所谓者何也夫登髙临危而目不眴而足不陵者此工匠之勇悍也入深渊刺蛟龙抱鼋鼍而出者此渔夫之勇悍也入深山射虎豹抱熊罴而出者此猎夫之勇悍也不难断头裂腹暴骨流血中野者此武夫之勇悍也今臣居广廷作色端辩以犯主君之怒前虽有乗轩之赏未为之动也后虽有斧锧之威未为之恐也此既之所以为勇悍也【説苑善説】景公五十五年【鲁哀二年】范中行反其君于晋 初田厘子乞事齐景公为大夫其收赋税于民以小斗受之予民粟以大斗行隂徳于民而景公弗禁由此田氏得齐众心宗族益强民思田氏晏子数谏景公景公弗聴晏子卒后范中行氏反晋晋攻之急范中行请粟于齐田乞欲为乱树党于逆臣乃説景公曰范中行数有德于齐齐不可不救齐使田乞救之而输之粟【史田齐世家】   陈无宇谓门客曰昔荆来伐无一人死何国之寡士也门客对曰君车衣文绣士不得以为縁鹅鸭有余食士不足菽稗堂上有酒池士不得一尝财者君所轻死者士所重不以所轻与人而欲得人所重不亦难乎【鲁连子】齐景公太子死后有宠姬曰芮子生子荼景公病命其相国惠子与髙昭子以子荼为太子景公卒两相髙国立荼是为晏孺子而田乞不説欲立景公他子阳生阳生素与乞欢晏孺子之立也阳生奔鲁田乞伪事髙国每朝代骖乗言曰始诸大夫不欲立孺子孺子既立君相之大夫皆自危谋作乱又绐大夫曰髙昭子可畏也及未发先之诸大夫从之田乞鲍牧与大夫以兵入公室攻髙昭子昭子闻之与国恵子救公公师败田乞之众追国惠子惠子奔莒遂反杀髙昭子晏孺子奔鲁田乞使人之鲁迎阳生阳生至齐匿田乞家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而来防饮防饮田氏田乞盛阳生槖中置坐中央发槖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将盟立之田乞诬曰吾与鲍牧谋共立阳生也鲍牧怒曰大夫忘景公之命乎诸大夫欲悔阳生乃顿首曰可则立之不可则已鲍牧恐祸及已乃复曰皆景公之子何为不可遂立阳生于田乞之家是为悼公乃使人迁晏孺子于骀而杀之悼公既立田乞为相専齐政【史田齐世家】   五十八年夏景公夫人燕姬适子死景公宠妾芮姬生子荼荼少其母贱无行诸大夫恐其为嗣乃言愿择诸子长贤者为太子景公老恶言嗣事又爱荼母欲立之惮发之口乃谓诸大夫曰为乐耳国何患无君乎秋景公病命国惠子髙昭子立少子荼为太子逐羣公子迁之莱景公卒太子荼立是为晏孺子冬未葬而羣公子畏诛皆出亡荼诸异母兄公子寿驹黔奔卫公子驵阳生奔鲁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弗与埋三军事乎弗与谋师乎师乎胡党之乎【史齐世家】   晏孺子元年春田乞伪事髙国者每朝乞骖乗言曰子得君大夫皆自危欲谋作乱又谓诸大夫曰髙昭子可畏及未发先之大夫从之六月田乞鲍牧乃与大夫以兵入公宫攻髙昭子昭子闻之与国惠子救公师败田乞之徒追之国惠子奔莒遂反杀髙昭子晏圉奔鲁八月齐秉意兹田乞败二相乃使人之鲁召公子阳生阳生至齐私匿田乞家十月戊子田乞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来防饮防饮田乞盛阳生槖中置坐中央发槖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将与大夫盟而立之鲍牧醉乞诬大夫曰吾与鲍牧谋共立阳生鲍牧怒曰子忘景公之命乎诸大夫相视欲悔阳生前顿首曰可则立之否则已鲍牧恐祸起乃复曰皆景公子也何为不可乃与盟立阳生是为悼公悼公入宫使人迁晏孺子于骀杀之幕下而逐孺子母芮子芮子故贱而孺子少故无权国人轻之【史齐世家】   晏子【卷一】初淳于人纳女于景公生孺子荼景公爱之与诸田谋欲废公子阳生而立荼公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夫以贱匹贵国之害也置大立少乱之本也阳生长国人戴之君其勿易夫服位有等故贱不陵贵立子有礼故孽不乱宗愿君教荼以礼而勿陷于邪导之以义而勿湛于利长少行其道宗孽得其伦毋使荼餍粱肉之味玩金石之声而有患乎废长立少不可以教下尊孽卑宗不可以利所爱长少无等宗孽无别是设贼树奸之本也古之明君非不知繁乐也以为乐淫则哀非不知立爱也以为义失则忧是故制乐以节立子以道若夫用谗人之谋废长而立少臣恐后人有因君之过以资其邪而成其利者也君其图之公不聴景公没田氏杀君荼立阳生杀阳生立简公杀简公而取齐国   晏子 景公有男五人所使傅之者皆有车百乗者也晏子为一焉公召其傅曰勉之将以而所傅为子及晏子晏子辞曰君命其臣据其肩以尽其力臣敢不勉乎今有之家此一国之权臣也人人以君命命之曰将以而所傅为子此离树别党倾国之道也婴不敢受命愿君图之   晏子録遗   晏子 庄公问晏子曰威当世而服天下时邪晏子对曰行也公曰何行对曰能爱邦内之民者能服境外之不善重士民之死力者能禁暴国之邪逆聴任贤者能威诸侯安仁义而乐利世者能服天下此其道也已公不用晏子退而穷处公任勇力之士而轻臣仆之死用兵无休国罢民害朞年百姓大乱而身及崔氏祸君子曰尽忠不豫交不用不懐禄其晏子可谓廉矣   晏子 景公借重而狱多拘者满圄怨者满朝晏子谏公不聴公谓晏子曰夫狱国之重官也愿托之夫子晏子对曰君将使婴勅其功乎则婴有壹妄能书足以治之矣君将使婴勅其意乎夫民无欲残其家室之生以奉暴上之僻者则君使吏比而焚之而已矣景公不説曰勅其功则使一妄勅其意则比焚如是夫子无所谓能治国乎晏子曰婴闻与君异今夫胡貉戎狄之蓄狗也多者十有余寡者五六然不相害伤今束鸡豚妄投之其折骨决皮可立得也且夫上正其治下审其论则贵贱不相逾越今君举千钟爵禄而妄投之于左右左右争之甚于胡狗而公不知也寸之管无当天下不能足之以粟今齐国丈夫耕女子织夜以接日不足以奉上而君侧皆雕文刻镂之观此无当之管也而君终不知五尺童子操寸之烟天下不能足以薪今君之左右皆操烟之徒而君终不知钟鼓成肆干戚成舞虽禹不能禁民之观且夫饰民之欲而严其聴禁其心圣人所难也而况夺其财而饥之劳其力而疲之常致其苦而严聴其狱痛诛其罪非婴所知也   晏子 景公问晏子曰吾欲服圣王之服居圣王之室如此则诸侯其至乎晏子对曰法其节俭则可法其服居其室无益也三王不同服而王非以服致诸侯也诚于爱民果于行善天下懐其德而归其义若其衣服节俭而众説也夫冠足以修敬不务其饰衣足以掩形御寒不务其美衣不务其美衣不务于隅肶之削冠无觚羸之理身服不杂防首服不镂刻且古者尝有紩衣挛领而王天下者其义好生而恶杀节上而羡下天下不朝其服而共归其仁及三代作服为益敬也首服足以修敬而不重也身服足以行洁而不害于动作服之轻重便于身用财之费顺于民其不为橹巢者以避风也其不为穴者以避湿也是故明堂之制下之润湿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也土事不文木事不镂示民之节也及其衰也衣服之侈过足以敬宫室之美过避润湿用力甚多用财甚费与民为雠今君欲法圣王之服不法其制法其节俭也则虽未成治庶其有益也今君穷台榭之髙极污池之深而不止务于刻镂之巧文章之观而不厌则亦与民为雠矣若臣之虑恐国之危而公不平也公乃愿致诸侯不亦难乎公之言过矣   符子 齐景公谓晏子曰寡人既得寳千乗聚万驷矣方欲珍悬黎防金玉其得之即奚若晏子曰臣闻琬琰之外有鸟焉曰金翅民谓为羽豪其为鸟也非龙肝不食非凤血不饮其食也常饥而不饱其饮常渴而不充生未几何夭其天年珠玉之珍非乃为君之患也   晏子 景公问于晏子治国何患晏子对曰患夫社鼠公曰何谓也对曰夫社束木而涂之鼠因往托焉重之则恐烧其木灌之则恐败其途此鼠所以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焉人主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权重于百姓不诛之则为乱诛之则为人主所案据腹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人有酤酒者为器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其故里人云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是也有道术之士欲干万乗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国之猛狗也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主安得无壅国安得无患乎 韩非子管仲对桓公语同 景公问晏子廉政而长久其行何也晏子对曰其行水也美哉水乎清清其浊不无雩途其清不无洒除是以长久也公曰廉政而遬亡其行何也对曰其行石也坚哉石乎落落视之则坚循之则坚内外者坚无以为久是以遫亡也   晏子 景公问晏子曰臣之报其君何以晏子对曰臣虽不知必务报君以德士逢有道之君则顺其令逢无道之君则争其不义故君者择臣而使之臣虽贱亦得择君而事之   晏子 景公问晏子曰人性有贤不肖可学乎晏子对曰诗云髙山仰止景行行止之者其人也故诸侯竝立善而不怠者为长列士竝学终善者为师韩诗外传 晏子之妻使人布衣纻表田无宇讥之曰出于室何为者也晏子曰家臣也田无宇曰位为中卿食田七十万何用是人为畜之晏子曰弃老取少谓之瞽贵而忘贱谓之乱见色而説谓之逆吾岂以逆乱瞽之道哉   晏子 晏子相景公其为人也见贤而进之不同君所欲见不善则废之不辟君所爱行已而无私直言而无讳有纳书者曰废置不周于君前谓之専出言不讳于君前谓之义専易之行存则君臣之道废矣吾不知晏子之为忠臣也公以为然晏子入朝公色不説故晏子归备载使人辞曰婴故老悖无能毋敢服壮者事辞而不为臣退而穷处东耕海濵堂下生藜藿门外生荆棘七年燕鲁分争百姓惛乱而家无积公自治权轻诸侯身弱髙国公恐复召晏子晏子至公一归七年之禄而家无藏晏子立诸侯忌其威髙国服其政燕鲁贡职小国时朝晏子没而后衰晏子 景公外傲诸侯内轻百姓好勇力崇乐以从嗜欲诸侯不説百姓不亲公患之问于晏子曰古之圣王其行若何晏子对曰其行公正而无邪故谗人不得入不阿党不私色故羣徒之卒不得容薄身厚民故聚敛之人不得行不侵大国之地不耗小国之民故诸侯皆欲其尊不刦人以甲兵不威人以众彊故天下皆欲其彊德行教训加于诸侯慈爱利泽加于百姓故海内归之若流水今衰世君人者辟邪阿党故谗谄羣徒之卒繁厚身养薄视民故聚敛之人行侵大国之地耗小国之民故诸侯不欲其尊刦人以兵甲威人以众彊故天下不欲其彊灾害加于诸侯劳苦施于百姓故雠敌进伐天下不救贵戚离散百姓不兴公曰然则何若对曰请卑辞重币以説于诸侯轻罪省功以谢于百姓其可乎公曰诺于是卑辞重币而诸侯附轻罪省功而百姓亲故小国入朝燕鲁共贡墨子闻之曰晏子知道道在为人而失为己为人者重自为者轻景公自为而小国不为与在为人而诸侯为役则道在为人而行在反己矣故晏子知道矣   淮南子 齐景公内好声色外好狗马猎射亡归好色无辩作为路寝之台族铸大钟撞之庭下郊雉皆呴一朝用三千钟赣梁丘据子家哙导于左右故晏子之谏生焉   晏子 景公问晏子曰寡人意气衰身病甚今吾欲具圭璋牺牲令祝宗荐之乎上帝宗庙意者礼可以干福乎晏子对曰婴闻之古者先君之干福也政必合乎民行必顺乎神节宫室不敢大斩伐以无偪山林节饮食无多畋渔以无偪川泽祝宗用事辞罪而不敢有所求也是以神民俱顺而山川纳禄今君政反乎民而行悖乎神大宫室多斩伐以偪山林羡饮食多畋渔以偪川泽是以民神俱怨而山川收禄司过荐罪而祝宗祈福意者逆乎公曰寡人非夫子无所闻此请革心易行于是废公阜之游止海食之献斩伐者以时畋渔者有数居处饮食节之勿羡祝宗用事辞罪而不敢有所求也故邻国忌之百姓亲之晏子没而后衰   晏子 景公病疽在背髙子国子请公曰职当抚疡髙子进而抚疡公曰热乎曰热热何如曰如火其色何如曰如未熟李大小何如曰如豆堕者何如曰如屦办二子者出晏子请见公曰寡人有病不能胜衣冠以出见夫子夫子其辱寡人乎晏子入呼宰人具盥御者具巾刷手温之发席傅荐跪请抚疡公曰其热何如曰如日其色何如曰如苍玉大小何如曰如璧其堕者何如曰如珪晏子出公曰吾不见君子不知野人之拙也   晏子 景公问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从车三百乗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今吾从车千乗可以逮先君桓公之后乎晏子对曰桓公从车三百乗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者左有鲍叔右有仲父今君左为倡右为优谗人在前谀人在后又焉可逮桓公之后者乎晏子 景公问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有管仲夷吾保乂齐国能遂武功而立文德糺合兄弟抚存翌州吴越受令荆楚惛忧莫不賔服勤于周室天子加徳先君昭功管子之力也今寡人亦欲存齐国之政于夫子夫子以佐佑寡人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晏子对曰昔吾先君桓公能任用贤国有什伍治徧细民贵不凌贱富不傲贫功不遗罢佞不吐愚举事不私聴讼不阿内妾无羡食外臣无羡禄鳏寡无饥色不以饮食之辟害民之财不以宫室之侈劳人之力节取于民而普施之府无藏仓无粟上无骄行下无谄德是以管子能以齐国免于难而以吾先君参乎天子今君欲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则无以多辟伤百姓无以嗜欲玩好怨诸侯臣孰不承善尽力以顺君意今疏逺贤人而任谗谀使民若不胜籍敛若不得厚取于民而薄其施多求于诸侯而轻其礼府藏朽蠧而礼悖于诸侯菽粟藏深而怨积于百姓君臣交恶而政刑无常臣恐国之危失而公不得享也又恶能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乎晏子 晏子使晋晋平公飨之文室既静矣平公问焉曰昔吾先君得众若何晏子对曰君飨寡君施及使臣御在君侧恐惧不知所以对平公曰闻子大夫数矣今乃得见愿终闻之晏子对曰臣闻君子如美渊泽容之众人归之如鱼有依极其游泳之乐若渊泽决竭其鱼动流夫往者维雨乎不可复已公又问曰请问庄公与今孰贤晏子曰两君之行不同臣不敢不知也公曰王室之正也诸侯之专制也是以欲闻子大夫之言也对曰先君庄公不安静处乐节饮食不好钟鼓好兵作武士与同饥渴寒暑君之强过人之量有一过不能已焉是以不免于难今君大宫室美台榭以辟饥渴寒暑畏祸敬神君之善足以没身不足以及子孙矣   史记 齐景公使晏婴于晋晏婴与晋叔向语婴曰齐之政后卒归田氏叔向亦曰晋国之政将归六卿六卿侈矣而吾君不能恤也 景公使晏婴之晋与叔向私语曰齐政卒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 齐使晏婴如晋与叔向语叔向曰晋季世也公厚赋为台池而不恤政政在私门其可久乎晏子然之 史记载此语见于赵齐晋世家各不同详畧之宜也   晏子 叔向问晏子曰齐国之徳衰矣今子何若晏子对曰婴闻事明君者竭心力以没其身行不逮则退不以诬持禄事惰君者优游其身以没其世力不能则去不以谀持危且婴闻君子之事君也进不失忠退不失行不茍合以隠忠可谓不失忠不持利以伤防可谓不失行叔向曰善哉诗有之曰进退维谷此之谓欤   晏子 叔向问晏子曰事君之伦徒处之义奚如晏子对曰事君之伦知虑足以安国誉厚足以导民和柔足以懐众不防上以为名不倍民以为行上也洁于治己不饰过以求先不谗谀以求进不阿久私不诬所能次也尽力守职不怠奉官从上不敢隋畏上故不茍忌罪故不辟下也三者事君之伦也及夫大贤则徒处与有事无择也随时宜者也有所谓君子者能不足以补上退处不顺上治唐园考菲履共恤上令弟长乡里不夸言不愧行君子也不以上为本不以民为忧内不恤其家外不顾其身游夸言愧行自勤于饥寒不及丑侪命之曰狂僻之民明上之所禁也进也不能及上退也不能徒处作穷于富利之门毕志于畎亩之业穷通行无常处之虑佚于心利通不能穷业不成命之曰处封之民明上之所诛也有智不足补君有能不足以劳民俞身徒处谓之傲上茍进不择所道茍得不知所恶谓之乱贼身无以为君能无以劳民饰徒处之义扬轻上之名谓之乱国明君在上三者不免罪叔向曰贤不肖性夫吾每有问而未尝有得也   晏子 晏子聘于吴王问君子之行何如晏子对曰君顺懐之政治归之不懐暴君之禄不居乱国之位君子见兆则退不与乱国俱灭不与暴君偕亡晏子 景公伐鲁傅许得东门无泽公问焉鲁之年谷何如对隂水厥阳氷厚五寸不知以告晏子晏子对曰君子也问年谷而对以氷礼也隂水厥阳氷厚五寸者寒温节节则刑政平平则上下和和则年谷熟年充众和而伐之臣恐罢民弊兵不成君之意请礼鲁以息吾怨遣其执以明吾徳公曰善乃不伐鲁晏子 景公予鲁君地山隂数百社使晏子致之鲁使子叔昭伯受地不尽受也晏子曰寡君献地忠廉也曷为不尽受子叔昭伯曰臣受命于君曰诸侯相见交让争处其卑礼之文也交委多争受少行之实也礼成文于前行成章于后交之所以长久也且吾闻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吾是以不尽受也晏子归报公公喜笑曰鲁君犹若是乎晏子曰臣闻大国贪于名小国贪于实此诸侯之通患也今鲁处卑而不贪乎尊辞实而不贪乎多行廉不为茍得道义不为茍合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其交君之道义殊于世俗国免于公患公曰寡人説鲁君故予之地今行果若此吾将使人贺之晏子曰否君以驩予之地而贺其辞则交不亲而地不为徳矣公曰善于是重鲁之币毋比诸侯厚其礼毋比賔客君子于鲁而后明行廉辞地之可为重名也   晏子 晏子聘于鲁鲁昭公问焉吾闻之莫三人而迷今吾以鲁一国迷虑之不免于乱何也晏子对曰君之所尊举而富贵入所以与图身出所以与图国及左右偪迩皆同于君之心者也犒鲁国化而为一心鲁无与二其何暇有三夫偪迩于君之侧者距本朝之势国之所以治也左右谗谀相与塞善行之所以衰也士者持禄游者养交身之所以危也诗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趋之此言古者圣王明君之使以善也故外知事之情而内得心之诚是以迷也   韩非子 晏子聘鲁哀公问曰语曰莫三人而迷今寡人与一国虑之鲁不免于乱何也晏子曰古之所谓莫三人而迷者一人失之二人得之三人足以为众矣故曰莫三人而迷今鲁国之羣臣以千百数一言于季氏之私人数非不众所言者一人也安得三哉   晏子 景公举兵欲伐鲁问于晏子晏子对曰不可鲁公好义而民戴之好义者安见戴者和伯禽之治存焉故不可攻攻义者不祥危安者必困且婴闻之伐人者徳足以安其国政足以和其民国安民和然后可以举兵而征暴今君好酒而辟德无以安国厚籍敛急使令无以和民德无以安之则危政无以和之则乱未免乎危乱之理而欲伐安和之国不可不若修政而待其君之乱也其君离上怨其下然后伐之则义厚而利多义厚则敌寡利多则民欢公曰善遂不果伐鲁   晏子 景公之时霖雨十有七日公饮酒日夜相继晏子请发粟于民三请不见许公命伯遽巡国致能歌者晏子闻之不説遂分家粟于民氓致任器于陌徒行见公曰十有七日矣懐寳乡有数十饥氓里有数家百姓老弱冻寒不得短褐饥饿不得糟糠敝撤无走四顾无告而君不防日夜饮酒令国致乐不已马食府粟狗餍刍豢三保之妾俱足粱肉狗马保妾不已厚乎民氓百姓不亦薄乎故里穷而无告无乐有上矣饥饿而无告无乐有君矣婴奉数之荚以随百官之吏民饥饿穷约而无告使上淫湎失本而不防婴之罪大矣再拜稽首请身而去遂走而出公从之兼于涂而不能逮令趣驾追晏子其家不及粟米尽于氓任器存于陌公驱及之康内公下车从晏子曰寡人有罪夫子倍弃不援寡人不足以有约也夫子不顾社稷百姓乎愿夫子之幸存寡人寡人请奉齐国之粟米财货委之百姓多寡轻重惟夫子之令遂拜于涂晏子乃返命禀巡氓家有布缕之本而絶食者使有终月之委絶本之家使有朞年之食无委积之氓与之薪橑使足以毕霖雨令柏巡氓家室不能御者予之金巡求氓寡用财乏者死三日而毕后者若不用令之罪公出舍损肉撤酒马不食府粟狗不食飦肉辟拂嗛齐酒徒减赐三日吏告毕上贫民万七千家用粟九十七万钟薪橑万三千乗懐寳二千七百家金三千公然后就内退食琴瑟不张钟鼓不陈晏子请左右与可令歌舞足以留思虞者退之辟拂三千谢于下陈人待三士待四出之闗外也晏子 景公出游于塞涂睹死胔黙然不问晏子谏曰昔吾先君桓公出游睹饥者与之食睹疾者与之财使令不劳力借敛不费民先君将游百姓皆説曰君当幸游吾乡乎今君游于塞涂据四十里之氓殚财不足以奉敛尽力不能周役民氓饥寒冻馁死胔相望而君不问失君道矣财屈力竭下无以亲上骄泰奢侈上无以亲下上下交离君臣无亲此三代之所以衰也今君行之婴惧公族之危以为异姓之福也公曰然为上而忘下厚借敛而忘民吾罪大矣于是敛死胔发粟于民距四十里之氓不服政其年公三月不出游   晏子 景公登东门防民单服然后上公曰此大伤牛马蹄矣夫何不下六尺哉晏子对曰昔者吾先君桓公明君也而管仲贤相也夫以贤相佐明君而东门防全也古者不为殆有为也蚤嵗溜水至入广门即下六尺耳乡者防下六尺则无齐矣夫古之重变古常此之谓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一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齐   悼公   悼公元年齐伐鲁取讙闗【左传载于悼公二年】初悼公亡在鲁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及归即位使迎之季姬与季鲂侯通言其情鲁弗敢与故齐伐鲁竟迎季姬季姬嬖齐复归鲁侵地【史齐世家】   鲍子与悼公有却不善四年吴鲁伐齐南方鲍子弑悼公【左传言齐人弑悼公不言鲍子弑之鲍子前为悼公所杀】赴于吴吴王夫差哭于军门外三日将从海入讨齐齐人败之吴师乃去晋赵鞅伐齐至赖而去齐人共立悼公子壬是为简公【年表云简公者景公之子也见徐广注今年表无此语 史齐世家】   简公   田常与监止俱为左右相相简公【监止左传作阚止】田常心害监止监止幸于简公权弗能去于是田常复修厘子之政以大斗出贷以小斗收齐人歌之曰妪乎采芑归乎田成子齐大夫朝御鞅谏简公曰田监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君弗聴子我者监止之宗人也【左传子我即监止】常与田氏有却田氏疏族田豹事子我有宠子我曰吾欲尽灭田氏适【同摘】以豹代田氏宗豹曰臣于田氏疏矣不聴已而豹谓田氏曰子我将诛田氏田氏弗先祸及矣子我舍公宫田常兄弟四人乗如公宫欲杀子我子我闭门简公与妇人饮檀台将欲击田常太史子余曰田常非敢为乱将除害简公乃止田常出闻简公怒恐诛将出亡田子行曰需事之贼也田常于是击子我子我率其徒攻田氏不胜出亡田氏之徒追杀子我及监止简公出奔田氏之徒追执简公于徐州简公曰蚤从御鞅之言不及此田氏恐简公复立而诛已遂弑简公【简公四年事史田齐世家 监止字子我宰予亦字子我故讹作宰予】   简公四年春初简公与父阳生俱在鲁也阚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田成子惮之骤顾于朝御鞅言简公曰田阚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弗聴子我夕田逆杀人逢之遂捕以入田氏方睦使囚病而遗守囚者酒醉而杀守者得亡子我盟诸田于陈宗初田豹欲为子我臣使公孙言豹豹有丧而止后卒以为臣幸于子我子我谓曰吾尽逐田氏而立女可乎对曰我逺田氏矣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遂告田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祸子子行舍于公宫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乗如公子我在幄出迎之遂入闭门宦者御之子行杀宦者公与夫人饮酒于檀台成子迁诸寝公执戈将击之太史子余曰非不利也将除害也成子出舍于库闻公犹怒将出曰何所无君子行拔剑曰需事之贼也谁非田宗所不杀子者有如田宗乃止子我归属徒攻闱与大门皆弗胜乃出田氏追之丰邱人执子我以告杀之郭闗成子将杀大陆子方田逆请而免之以公命取车于道出雍门田豹与之车弗受曰逆为余请豹与余车余有私焉事子我而有私于其雠何以见鲁卫之士庚辰田常执简公于徐州公曰余蚤从御鞅言不及此甲午田常弑简公于徐州【史齐世家】   吕氏春秋【慎势】齐简公有臣曰诸御鞅谏于简公曰陈成常与宰予之二臣者甚相憎也臣恐其相攻也相攻唯固则危上矣愿君之去一人也简公曰非而细人之所能识也君无几何陈成常果攻宰予于庭贼简公于朝简公喟然太息曰余不用鞅之言以至此患也【又説苑正谏淮南子人间】   説苑【指武】田成子常与宰我争宰我夜伏卒将以攻田成子令于卒中曰不见旌节毋起鸱夷子皮闻之告田成子田成子因为旌节以起宰我之卒以攻之遂残之也   田常弑简公乃盟于国人曰不盟者死及家石他曰古之事君者死其君之事舍君以全亲非忠也舍亲以死君之事非孝也他则不能然不盟是后吾亲也从人而盟是背吾君也呜呼生于乱世不得正行刦乎暴人不得全义悲夫乃进盟以免父母退伏剑以死   新序【卷八】陈恒弑简公而盟盟者皆完其家不盟者杀之石他人曰昔之事君者皆得其君而事之今谓他人曰舍而君而事我他人不能虽然不盟则杀父母也从而盟是无君臣之礼也生于乱世不得正行刦于暴上不得道义故虽盟不以父母之死不如退而自杀以礼其君乃自杀   淮南子 齐简公释其国家之柄而专任其大臣将相摄威擅势私门成党而公道不行故使陈成田常鸱夷子皮得成其难使吕氏絶祀而陈氏有国者此柔懦之所生也   陈恒弑君使勇士六人刦子渊栖子渊栖曰子之欲与我以我为知乎以我为仁乎以我为勇乎臣弑君非知也见利而背君非仁也刦我以兵惧而与子非勇也使吾无此三者与何补于子若吾有此三者终不从子矣乃舍之【新序卷八】   田常既弑简公于徐州乃立简公弟骜是为平公平公即位田常相之专齐之政割齐安平以东为田氏封邑【史齐世家】   平公   田常既弑简公惧诸侯共诛已乃尽归鲁卫侵地西约晋韩卫赵氏南通吴越之使修功行赏亲于百姓以故齐复定田常言于齐平公曰德施人之所欲君其行之刑罚人之所恶臣请行之行之五年齐国之政皆归田常田常于是尽诛鲍晏及公族之强者而割齐自安平以东至琅琊自为封邑封邑大于平公之所食田常乃选齐国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后宫后宫以百数而使賔客舍人出入后宫者不禁及田常卒有七十余男及其子盘【襄子】代立相齐乃使其兄弟宗人尽为齐都邑大夫与三晋通使且以有齐国【史田齐世家】   田成子有兄曰完子仁且勇越人兴师诛田成子曰奚故杀君而取国田成子患之完子请率士大夫以逆越师请必战战请必败败请必死田成子曰夫必与越战可也战必败败必死寡人疑焉完子曰君之有国也百姓怨上贤良又有死之臣防耻以完观之也国已惧矣今越人起师臣与之战战而败贤良尽死不死者不敢入于国君与诸孤处于国以臣观之国必安矣完子行田成子泣而遣之【吕览似顺】   陈成子谓鸱夷子皮曰何与常也对曰君死吾不死君亡吾不亡陈成子曰然子何以与常对曰未死去死未亡去亡其有何死亡矣从命利君谓之顺从命病君谓之谀逆命利君谓之忠逆命病君谓之乱君有过不谏诤将危国殒社稷也有能尽言于君用则留之不用则去之谓之諌用则可生不用则死谓之诤有能比和同力率羣下相与强矫君君虽不安不能不聴遂解国之大患除国之大害成于尊君安国谓之辅有能亢君之命反君之事窃君之重以安国之危除主之辱攻伐足以成国之大利谓之弼故谏诤辅弼之人社稷之臣也眀君之所尊礼而闇君以为已贼故明君之所赏闇君之所杀也明君好问闇君好独明君上贤使能而享其功闇君畏贤妬能而灭其业罚其忠而赏其贼夫是之谓至闇桀纣之所以亡也诗云曾是莫聴大命以倾此之谓也【説苑臣术】   鸱夷子皮事田成子田成子去齐走而之燕鸱夷子皮负而从至望邑子皮曰子独不闻涸泽之蛇乎涸泽蛇将徙有小蛇谓大蛇曰子行而我随之人以为蛇之行者耳必有杀子者不如相啣负我以行人必以我为神君也乃相啣负以越公道而行人皆避之曰神君也今子美而我恶以子为我上客千乗之君也以子为我使者万乗之卿也子不如为我舍人田成子因负而随之至逆旅逆旅之君待之甚敬因献酒肉【韩子説林】隰斯弥见田成子田成子与登台四望三面皆畅南望隰子家之树蔽之田成子亦不言隰子归使人伐之斧离数创隰子止之其相室曰何变之数也隰子曰古者有谚曰知渊中之鱼者不祥夫田子将有事事大而我示之知微我必危矣不伐树未有罪也知人之所不言其罪大矣乃不伐也【韩子説林】   田成子游于海上而乐之号令诸大夫曰言归者死顔涿聚曰君游海而乐之奈臣有图国者何君虽乐之将安得田成子曰寡人布令曰言归者死今子犯寡人之令援戈将击之顔涿聚曰昔桀杀闗龙逢而纣杀王子比干今君虽杀臣之身以三之可也臣言为国非为身也延颈而前曰君击之矣君乃释戈趣驾而归至三日而闻国人有谋不内田成子者矣田成子所以遂有国者顔涿聚之力也【韩子十过 説苑作齐景公事】   国昭子之母死问于子张曰及墓男子妇人安位子张曰司徒敬子之丧夫子相男子西乡妇人东乡曰噫母曰我丧也斯沾【觇同】尔専之賔为賔焉主为主焉妇人从男子皆西乡【昭子失礼檀弓下】   平公二十五年卒子宣公积立   宣公   宣公五十一年卒子康公贷立田防反廪丘   康公   康公二年韩魏赵始列为诸侯十九年田常曾孙田和始为诸侯迁康公于海濵二十六年康公卒吕氏絶祀田氏卒有齐国为齐威王强于天下【以上史齐世家】   史记【田齐世家】贷立十四年淫于酒妇人不聴政太公乃迁康公于海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   墨子 昔者齐康公兴乐万人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糠糟曰食饮不美面目顔色不足视也衣服不美身体容貌不足观也是以食必粱肉衣必文绣   史记【田齐世家】明年鲁伐齐平陆三年太公与魏文侯防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诸侯请立齐相田和为诸侯周天子许之   绎史 徐广曰康公十六年索隠曰广葢依年表为説而不省此上文贷立十四年又云明年又三年是十八年年表及此注竝误按田和急于簒齐既为天子所许复迟至三年始称侯不合于事理索隠説是也   史记 齐康公之十九年田和立为齐侯列于周室纪元年   纪年 齐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后十年齐田午弑其君剡及孺子喜而为公   杂録   齐晋相与战平阿之余子【余子官氏也】亡防得矛却而去不自快谓路之人曰亡防得矛可以归乎路之人曰防亦兵也戈亦兵也亡兵得兵何为不可以归去行心犹不自快遇髙唐之孤叔无孙【髙唐齐邑孤尊位叔姓无孙名守髙唐之大夫也】当其马前曰今日战亡防得矛可以归乎叔无孙曰矛非防也防非矛也亡防得矛岂亢责也哉【亢当也】平阿之余子曰嘻还反战趋尚及之遂战而死叔无孙曰吾闻君子济人以患必离其难疾驱而从之亦死而不反【吕览离俗】齐太子坐清台之上燕庄侯他髙冠严色左带玉具剑右带环佩左光照右右光照左太子读书不视庄侯他问曰齐国有寳乎太子曰主信臣忠百姓戴上齐国之寳也庄侯他应声解剑而去【亢仓子训道】   戎夷违齐如鲁天大寒与弟子宿于郭外谓弟子与我衣我国士为天下惜死子不肖不足爱弟子曰不肖之人安能与国士衣戎夷解衣与弟子夜半而死【吕氏春秋】齐牧犊子年七十无妻朝日见飞雉雌雄相随感之抚琴而歌曰雉朝飞鸣相和雄雌羣游于山阿【琴操】   齐女顔文姜适李氏事姑甚孝姑嗜新泉水水去家甚逺姜竭力取供无难色忽室侧涌出一泉与新泉一味母饮甚喜乡人名为孝泉后人立庙祀之【列女传】   説苑 齐王起九重之台募国中能画者赐之钱有敬君居常饥寒其妻妙色敬君工画台贪赐画钱去家日久思忆其妻画像向之而笑傍人见以白王王召问之对曰有妻如此去家日久心常念之窃画其像以慰离心不悟上闻 艺文类聚引説苑   吕氏春秋 戎夷违齐如鲁天大寒而后门与弟子一人宿于郭外寒愈甚谓其弟子曰子与我衣我活也我与子衣子活也我国士也为天下惜死子不肖人也不足爱也子与我子之衣弟子曰夫人不肖也又恶能与国士之衣哉戎夷太息叹曰嗟乎道其不济矣解衣与弟子夜半而死弟遂活谓戎夷其能必定一世则未之识若夫欲利人之心不可以加矣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二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秦   史秦本纪秦之先帝颛顼之苖裔孙曰女修女修织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圭禹受曰非予防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皂游尔后嗣将大出乃妻之以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即伯益】舜赐姓嬴氏大费生子二人一曰大亷实鸟俗氏二曰若木实费氏其孙曰费昌子孙或在中国或在夷狄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于鸣条大亷孙曰孟戯中衍鸟身人言帝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后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多显遂为诸侯其孙曰中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亷蜚亷生恶来恶来有力蜚亷善走父子俱以才力事殷纣周武王之伐纣并杀恶来是时蜚亷为纣石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棺死遂葬于霍太山蜚亷有子曰季胜季胜生孟増孟増幸于周成王是为宅臯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穆王得骐骥温骊骅骝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穆王御长驱归周以救乱缪王以赵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为赵氏自蜚亷以下五世至造父别居赵赵衰其后也恶来革者蜚亷子也蚤死有子曰女防女防生旁臯旁臯生大几大几生大骆大骆生非子以造父之宠皆防赵城姓赵氏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间马大蕃息孝王欲以为大骆适嗣申侯之女为大骆妻生子成为适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郦山之女【申侯之先娶于郦山】为戎胥轩妻【胥轩蜚亷之祖】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中潏蜚亷之父】今我复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防西戎皆服所以为王王其图之孝王曰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今陇西县秦亭】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申侯之女子为骆适者以和西戎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西戎杀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其长子曰庄公宣王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生子三人其长曰世父世父曰戎杀我大父仲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遂将击戎让其弟襄公为太子庄公立四十四年卒太子襄公代立   襄公   襄公元年以女弟缪嬴为丰王妻   襄公二年戎围犬丘世父击之为戎所虏嵗余复归世父【史秦本纪】   秦襄公七年周幽王用褒姒废太子立褒姒子为嫡数欺诸侯诸侯叛之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幽王郦山下而襄公将兵救周战甚力有功周避犬戎难东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国与诸侯通聘享之礼乃用骝驹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史秦本纪】   秦襄公以王命征伐周人赴之赋无衣【诗传诗说同】   诗序 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绎史云令狐河曲秦晋亟战郑谱叙为康公诗似矣朱子云序与诗情不协诗传谓襄公时诗然亦无稽】   襄公遣大夫征戎而劳之赋小戎【诗传诗说同】   诗序 小戎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强国人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   襄公伐戎初命为秦伯国人荣之赋车粼【诗传】   诗说 襄公初为诸侯周大夫与燕美之而作诗序 车粼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襄公克戎始取周地秦人矜之赋终南【诗传】   诗説 襄公初为诸侯秦人祝之而作   诗序 终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   襄公始有田园之事秦人喜之赋驷驖【诗传】   诗説 秦人从狩而作   诗序 驷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   辛氏三秦记 秦有白鹿原【周平王时白鹿出此原故名】原上有狗枷堡秦襄公时有天狗来下其上有贼天狗吠而防之故一堡无惧心   秦襄公既侯居西垂自以为主少皥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牲用駵驹黄牛抵牛各一云【史封禅书】   十二年伐戎而至岐卒生文公【史秦本纪】   文公   文公元年居西垂宫   三年以兵七百人东猎   四年至汧渭之防曰昔周邑我先秦嬴于此后卒获为诸侯乃卜居之占曰吉即营邑之十年初为鄜畤用三牢   十三年初有史以纪事民多化者   十六年文公以兵伐戎戎败走于是文公遂收周余民有之地至岐岐以东献之周   十九年得陈寳【以上史秦本纪】   秦文公东猎汧渭之间卜居之而吉文公梦黄虵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文公问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徴君其祠之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帝焉自未作鄜畤也而雍旁故有呉阳武畤雍东有好畤皆废无祠或曰自古以雍州积髙神明之隩故立畤郊上帝诸神祠皆聚焉盖黄帝时尝用事虽晚周亦郊焉其语不经见搢绅者不道作鄜畤后九年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或嵗不至或嵗数来来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殷云野鸡夜雊以一牢祠命曰陈寳【史封禅书】   秦文公获若石于陈仓北坂城祠之其神来若雄雉其声殷殷云野鸡夜鸣以一牢祠之号曰陈寳【汉书郊祀志 臣瓉云陈仓县有寳夫人祠嵗与叶君神防也苏林云寳如石似肝云语辞】   秦文公时陈仓人猎得兽若彘不知名牵以献之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为蝹常在地中食死人脑即欲杀之拍捶其首蝹亦语曰二童子名陈寳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陈仓人乃逐二童子化为雄雌上陈仓北坂为石秦祠之【晋太康地志】   二十年法初有三族之罪   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丰大特【史秦本纪】   秦文公伐梓树梓树化为牛文公遣骑击之骑堕地被髪牛畏之入没丰水中秦乃立怒特嗣【列异经】秦文公时雍南山有大梓树文公伐之有大风两树生合不断时有一人病夜往山中闻有鬼语树神曰秦若使人被髪以朱丝绕树伐汝汝得不困耶树神无言明日病人语文公如其言伐树断中有一青牛出走入丰水中其后牛出丰水中使骑击之不胜有骑堕地复上髪解牛畏之入不出故置髦头【录异传亦见搜神记 中记作秦始皇时事】   四十八年文公太子卒赐諡为竫公竫公之长子为太子是文公孙也   五十年文公卒葬西山竫公子立是为宁公   宁公 出子   宁公二年公徙居平阳遣兵伐荡社   三年与亳战亳王奔戎遂灭荡社   十二年伐荡氏取之宁公生十嵗立立十二年卒葬西山宁公生子三人长男武公为太子武公同母弟德公鲁姬子生出子宁公卒大庶长弗忌威垒三父废太子而立出子为君出子六年三父等复共令人贼杀出子出子生五嵗立立六年卒三父等乃复立故太子武公【以上史秦本纪】   武公   武公元年伐彭戏氏至于华山下居平阳封宫   三年诛三父等夷三族以其杀出子也   十年伐邽冀戎初县之   十一年初县杜郑灭小虢   十九年晋曲沃始为晋侯齐桓公霸于鄄   二十年武公卒葬雍平阳初以人从死从死者六十六人有子一人名曰白白不立封平阳立其弟德公【以上史秦本纪】   德公   德公元年初居雍城大郑宫以牺三百牢祠鄜畤卜居雍后子孙饮马于河 梁伯芮伯来朝   二年初伏以狗御蛊【以上史秦本纪】   史封禅书 德公卜居雍雍之诸祠自此兴用三百牢于鄜畤作伏祠磔狗邑四门以御蛊菑   德公生三十三嵗而立立二年卒生子三人长子宣公中子成公少子穆公长子宣公立【史秦本纪】   宣公   宣公四年作宻畤于渭南祭青帝【史封禅书】   与晋战河阳胜之   十二年宣公卒生子九人莫立立其弟成公【以上史秦本纪】   成公   成公元年梁伯芮伯来朝   成公立四年卒子七人莫立立其弟穆公【以上史秦本纪】   穆公   穆公任好元年自将伐茅津胜之   四年迎妇于晋晋太子申生姊也其嵗齐桓公伐楚至邵陵【以上史秦本纪】   秦穆公立病卧五日不寤寤乃言梦见上帝上帝命穆公平晋乱史书记而藏之府而后世皆曰秦穆公上天【史封禅书】   西京赋注 秦穆公梦之天帝所奏钧天乐赐以金防祚世之业当时有谣云天帝醉秦暴金误陨石坠盖愤乱疾世若诗所谓视天梦梦者   尚书中候 维天降秦穆公出狩至于咸阳天震大雷下有火化为白雀衔緑丹书集于公车公俯取书言穆公之霸也讫胡亥秦家世事 文选昔者天帝说秦穆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帝有醉焉乃为金防锡用此土而翦诸鹑首注云虞喜志林曰喭曰天帝醉秦暴金误陨石坠谓秦穆公梦天帝奏钧天乐已有此喭列仙传赞曰秦穆公受金防祚世之业论衡 秦穆公好淫乐华阳后为之不听郑卫之音   五年晋献公灭虞虢虏虞君与其大夫百里奚以璧马赂于虞故也   孔衍春秋后语秦穆公将兄子三人囚于内宫   秋穆公自将伐晋战于河曲   晋灭虞既虏百里奚以为秦穆公夫人媵于秦百里奚亡秦走宛楚鄙人执之穆公闻百里奚贤欲重赎之恐楚人不与乃使人谓楚曰吾媵臣百里奚在焉请以五羖羊皮赎之楚人遂许与之当是时百里奚年已七十余穆公释其囚与语国事谢曰臣亡国之臣何足问穆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问语三日穆公大説授之国政号曰五羖大夫百里奚让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贤而世莫知臣尝逰困于齐而乞食防人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齐君无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齐难遂之周周王子穨好牛臣以养牛干之及穨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诛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诚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虞君难是以知其贤于是穆公使人厚币迎蹇叔以为上大夫【以上史秦本纪】   百里奚之未遇也亡虢而虏晋饭牛于秦传鬻以五羊之皮公孙枝得而说之献诸穆公三日请属事焉穆公曰买之五羊之皮而属事焉毋乃天下笑乎公孙枝对曰信贤而任之君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君为明君臣为忠臣境内将服敌国且畏夫谁暇笑哉缪公遂用之谋无不当举必有功【吕览慎人】   秦穆公使贾人载盐徴诸贾人贾人买百里奚以五羖羊之皮使将车之秦秦穆公观盐见百里奚牛肥曰任重道逺以险而牛何以肥也【庄子百里奚爵禄不入于心故饭牛而牛肥】对曰臣饮食以时使之不以暴有险先后之以身是以肥也穆公知其君子也令有司具沐浴为衣冠与坐公大恱异日与公孙支论政公孙支大不宁曰君耳目聪明思虑审察君其得圣人乎公曰然吾恱夫奚之言彼类圣人也公孙支遂归取雁以贺曰君得社稷之圣臣敢贺社稷之福公不辞再拜而受明日公孙支乃致上卿以让百里奚曰秦国处僻民陋以愚无知危亡之本也臣自知不足以处其上请以让之公不许公孙支曰君不用賔相而得社稷之圣臣君之禄也臣见贤而让之臣之禄也今君既得其禄矣而使臣失禄可乎请终致之公不许公孙支曰臣不肖而处上位是臣失伦也不肖失伦臣之过进贤而退不肖君之明也今臣处位废君之德而逆臣之行也臣将逃公乃受之故百里奚为上卿以制之公孙支为卿以佐之也【说苑臣术】   秦穆公相百里奚晋使叔虎齐使东郭蹇如秦公孙枝请见之公曰请见客子之事欤对曰非也相国使子乎对曰不也公曰然则子事非子之事也秦国僻陋戎夷事服其任人事其事犹惧为诸侯笑今子为非子之事退将论而罪公孙枝出自敷于百里氏百里奚请之公曰此所闻于相国欤枝无罪奚请有罪何请焉百里奚归辞公孙枝公孙枝徙自敷于街百里奚令吏行其罪定分官【吕览不茍】   百里奚字井伯平陆人诸贾以五羊皮佣井伯饭牛而牛肥穆公怪问故对曰饮食以时使之不暴故肥公即拜为上卿号五羖大夫尝防客作乐有澣妇自言知音召至援琴而歌【即扊扅歌】即其妻也【广舆记山西】   风俗通 百里奚为秦相堂上乐作所赁澣妇自言知音因援琴抚弦而歌问之乃其故妻还为夫妇也亦谓之扊扅歌歌曰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临相别时烹乳鸡今适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谿坟以瓦覆以柴舂黄藜搤伏鸡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捐我为   庄子 百里奚爵禄不入于心故饭牛而牛肥使秦穆公忘其贱与之政也   韩诗外传 禽息秦大夫荐百里奚不见纳穆公出当车以头击闑脑乃精出曰臣生无补于国不如死也穆公感悟而用百里奚秦以大化   论衡 禽息荐百里奚穆公未听禽息出门仆头碎首穆公痛之乃用百里奚   韩诗外传 禽息知百里奚之贤荐之于穆公以为私而加刑焉公后知百里奚之贤乃召禽息谢之禽息对曰臣闻忠臣进贤不私显烈士忧国不丧志奚陷刑臣之罪也乃对使者以首触楹而死以上卿之礼葬之 文选注引与后汉注异   九年晋献公卒立骊姬子奚齐其臣里克杀奚齐荀息立卓子克又杀卓子及荀息夷吾使人请秦求入晋于是穆公许之   秦穆公使百里奚将兵送夷吾夷吾谓曰诚得立请割晋之河西八城与秦及至已立而使丕郑谢秦背约不与河西城而杀里克丕郑闻之恐因与穆公谋曰晋人不欲夷吾实欲重耳今背秦约而杀里克皆吕甥却芮之计也愿君以利急召吕却吕却至则更立重耳便穆公许之使人与丕郑归召吕却吕却等疑丕郑有间乃言夷吾杀丕郑丕郑子丕豹奔秦説穆公曰晋君无道百姓不亲可伐也穆公曰百姓茍不便何故能诛其大臣能诛其大臣此其调也不听而隂用豹【以上史秦本纪】十二年晋来请粟丕豹说穆公勿与因其饥而伐之穆公问公孙支支曰饥穰更事耳不可不与问百里奚奚曰夷吾得罪于君其百姓何罪于是用百里奚公孙支言卒与之粟以船漕车转自雍相望至綘   十四年秦饥请粟于晋晋君谋之羣臣虢射曰因其饥伐之可有大功晋君从之【与左传小异】   十五年晋惠公因秦饥兴兵攻秦秦穆公发兵使丕豹将自往击之九月壬戍与晋合战于韩原晋君弃其军与秦争利还而马騺穆公与麾下驰追之不能得晋君反为晋君所围晋击穆公穆公伤于是岐下食善马者三百人驰冐晋军晋军解围遂脱穆公而反生得晋君初穆公亡善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余人吏逐得欲法之穆公曰君子不以畜产害人吾闻善食马肉不饮酒伤人乃皆赐酒而赦之三百人者闻秦击晋皆求从从而见穆公窘亦皆推锋争死以报食马之德于是穆公虏晋君以归令于国斋宿吾将以晋君祠上帝周天子闻之曰晋我同姓为请晋君夷吾姊亦为穆公夫人夫人闻之乃衰绖跣曰妾兄弟不能相救以辱君命穆公曰我得晋君以为功今天子为请夫人是忧乃与晋君盟许归之更舎上舎而馈之七牢十一月归晋君夷吾夷吾献其河西地使太子圉质于秦秦妻子圉以宗女是时秦地东至河【史秦本纪】   秦穆公将田而丧其马求三日而得之于茎山之阳有鄙夫乃相与食之穆公曰此骏马之肉不得酒者死穆公乃求酒徧饮之然后去明年晋师与穆公战晋之左格右者围穆公而击之甲已堕者六矣食马者三百余人皆曰吾君仁而爱人不可不死还击晋左格右免穆公之死【韩诗卷十】   秦穆公尝出而亡其骏马自往求之见人已杀其马方共食其肉穆公谓曰是吾骏马也诸人皆惧而起穆公曰吾闻食骏马肉不饮酒者杀人即以次饮之酒杀马者皆慙而去居三年晋攻秦穆公围之往时食马肉者相谓曰可以出死报食马得酒之恩矣遂溃围缪公卒得以解难胜晋获惠公以归此德出而福反也【说苑复恩】   秦缪公出游而车败右服失马野人取之缪公追而及之岐山之阳见野人方屠而食之缪公叹曰食骏马之肉而不还饮酒者伤人余恐其伤汝也于是徧饮而去之处一年为韩原之战晋人环缪公之车梁由靡已扣缪公之左骖矣晋惠公之右路石奋投而击缪公之甲中之者已六札矣野人之尝食马于岐山之阳者三百有余人毕力为缪公疾鬬于车下遂大克晋反获惠公以归【淮南子汜论吕览爱士】   十八年齐桓公卒二十年秦灭梁芮   二十二年晋公子圉闻晋君病曰梁我母家也而秦灭之我兄弟多即君百嵗后秦必留我而晋轻亦更立他子子圉乃亡归晋   二十三年晋惠公卒子圉立为君是为懐公秦怨圉亡去乃迎晋公子重耳于楚而妻以故子圉妻重耳初谢后乃受缪公益礼厚遇之【以上史秦本纪】   二十四年春秦使人告晋大臣欲入重耳晋许之于是使人送重耳二月重耳立为晋君是为文公文公使人杀子圉【史秦本纪约左氏文】   晋重耳入于晋秦缪公送之赋渭阳【缪公二十四年事 诗传 诗説同】   诗序 渭阳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骊姬之难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诗   其秋周襄王弟帯以翟伐王王出居郑   二十五年周王使人告难于晋秦秦缪公将兵助晋文公入襄王杀王弟带   二十八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   三十年缪公助晋文公围郑郑使人言缪公曰亡郑厚晋于晋则得矣而秦未有利晋之彊秦之忧也缪公乃罢兵归晋亦罢【以上史秦本纪约左氏文】   三十二年冬晋文公卒郑人有卖郑于秦曰我主其城门郑可袭也缪公问蹇叔百里奚对曰径数国千里而袭人希有得利者且人卖郑庸知我国人不有以我情告郑者乎不可缪公曰子不知也吾已决矣遂发兵使百里奚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将兵行日百里奚蹇叔二人哭之缪公闻怒曰孤发兵而子沮哭吾军何也二老曰臣非敢沮君军军行臣子与往臣老迟还恐不相见故哭耳二老退谓其子曰汝军即败必于殽阨矣三十三年春秦兵遂东更晋地过周北门周王孙满曰秦师无礼不败何待兵至滑郑贩卖贾人髙持十二牛将卖之周见秦兵恐死虏因献其牛曰闻大国将诛郑郑君谨修守御偹使臣以牛十二劳军士秦三将军相谓曰将袭郑郑今已觉之往无及已灭滑滑晋之边邑也当是时晋文公丧尚未葬太子襄公怒曰秦侮我孤因丧破我滑遂墨衰绖发兵遮秦兵于殽击之大破秦军无一人得脱者虏秦三将以归文公夫人秦女也为秦三囚将请曰我君之怨此三人入于骨髓愿令此三人归令我君得自快烹之晋君许之归秦三将三将至缪公素服郊迎向三人哭曰孤以不用百里奚蹇叔言以辱三子三子何罪乎子其悉心雪耻毋怠遂复三子官秩如故愈益厚之【史秦本纪约左氏文】   秦缪公兴师以袭郑蹇叔谏曰不可臣闻之袭国者以车不过百里以人不过三十里皆以其气之趫与力之盛至是以犯敌能威去之能速今行数千里又絶诸侯之地以袭国臣不知其可也君其重图之缪公不听蹇叔送师于门外而哭曰师乎见其出而不见其入也蹇叔有子曰申与视【申白乙丙也视孟明视也】与师偕行蹇叔谓其子曰晋若遏师必于殽女死不于南方之岸必于北方之岸为吾尸女之易【识之易也】缪公闻之使人让蹇叔曰寡人兴师未知何如今哭而送之是哭吾师也蹇叔对曰臣不敢哭师也臣老矣有子二人皆与师行比其反也非彼死则臣必死矣是故哭师行过周王孙满要门而窥之曰呜呼是师必有疵若无疵吾不复言道矣夫秦非他周室之建国也过天子之城宜槖甲束兵左右皆下以为天子礼今初服囘建左不轼而右之超乗者五百乘力则多矣然而寡礼安得无疵师过周而东郑贾人髙奚施将西市于周道遇秦师曰嘻师所从来者逺矣此必袭郑遽使奚施归告乃矫郑伯之命以劳之曰寡人固闻大国之将至也久矣大国不至寡君与士卒窃为大国忧日无所与焉惟恐士卒罢弊与粮糗匮乏何其久也使人臣犒劳以璧膳以十二牛秦三帅对曰寡君之无使也使其三臣丙也林也视也于东边晋之道过是以迷惑陷入大国之地不敢固辞再拜稽首受之三帅乃惧而谋曰我行数千里絶诸侯之地以袭人未至而人已先知之矣此其备必已盛矣还师去之当是时也晋文公适薨未葬先轸言于襄公曰秦师不可不击也襄公曰先君薨尸在堂见秦师利而因击之无乃非为人子之道欤先轸曰不吊吾丧不忧吾哀是死吾君而弱其孤也若是而击可大彊臣请击之襄公不得已而许之先轸遏秦师于殽而击之大败之获其三帅以归缪公闻之素服庙临以说于众曰天不为秦国使寡人不用蹇叔之谏以至于此患【吕览悔过 淮南子道应稍节数语】   淮南子 秦缪公使孟明举兵袭郑过周以东郑之贾人髙蹇他相与谋曰师行数千里数絶诸侯之地其势必袭郑凡袭国者以为无备也今示以知其情必不敢进乃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劳之三率相与谋乃还师而反晋先轸举兵击之大破之殽郑伯乃以存国之功赏髙髙辞之曰诞而得赏则邻国之信废矣为国而无信是俗败也赏一人而败国俗仁者弗为也以不信得厚赏义者弗为也遂以其属徙东夷终身不反   髙士传 髙者郑人也郑缪公时髙见郑为秦晋所逼乃隠不仕为商人   秦缪公伐郑晋襄公帅师败诸殽还归作秦誓【书序】秦缪公明于听狱断刑曰寡人不敏教不至也【尸子】三十四年缪公复使孟明视等将兵伐晋战于彭衙秦不利引兵归【史秦本纪】   三十六年缪公复益厚孟明等使将兵伐晋渡河焚大败晋人取王官及鄗【左作郊】以报殽之役晋人皆城守不敢出于是缪公乃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为发丧哭之三日乃誓于军曰嗟士卒听无哗余誓告汝古之人谋黄髪番番则无所过以申思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谋故作此誓令后世以记余过君子闻之皆为垂涕曰嗟乎秦缪公之与人周也卒得孟明之庆【史秦本纪】   戎王使由余于秦【缪公三十四年】由余其先晋人也亡入戎能晋言闻缪公贤故使由余观秦秦缪公示以宫室积聚由余曰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缪公怪之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夷无此何以为治不亦难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黄帝作为礼乐法度身以先之仅以小治及其后世日以骄淫阻法度之威以责督于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于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簒弑至于灭宗皆以此类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徳以遇其下下懐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于是缪公退而问内史廖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贤寡人之害将奈之何内史廖曰戎王处僻匿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其女乐以夺其志为由余请以疏其间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间乃可虏也且戎王好乐必怠于政缪公曰善因与由余曲席而坐传器而食问其地形与其兵势尽詧而后令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戎王受而悦之终年不还于是秦乃归由余由余数谏不听缪公又数使人间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缪公以客礼待之问伐戎之形【史秦本纪】   史记 秦缪公得由余西戎八国服于秦故自陇以西有緜诸绲戎翟防之戎岐梁山泾漆之北有义渠大荔乌氏胊衍之戎而晋北有林胡楼烦之戎燕北有东胡山戎各分散居谿谷自有君长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一   戎王使由余聘于秦缪公问之曰寡人尝闻道而未得目见之也愿闻古之明主得国失国何以由余对曰臣尝得闻之矣常以俭得之以奢失之缪公曰寡人不辱而问道于子子以俭对寡人何也由余对曰臣闻昔者尧有天下饭于土簋饮于土铏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西至日月之所出入者莫不賔服尧禅天下虞舜受之作为食器斩山木而财之削锯修之迹【磨其斧迹】流漆墨其上输之于宫以为食器诸侯以为益侈国之不服者十三舜禅天下而传之于禹禹作为祭器墨染其外而朱画其内缦帛为茵蒋席额緑【蒋草名】觞酌有采而樽俎有饰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三十三夏后氏没殷人受之作为大辂而建九旒食器雕琢觞酌刻缕四壁垩墀茵席雕文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矣而欲服者弥少臣故曰俭其道也由余出公乃召内史廖而告之曰寡人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将奈何内史廖曰臣闻戎王之居僻陋而道逺未闻中国之声君其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而后为由余请期以疏其谏彼君臣有间而后可图也君曰诺乃使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因为由余请期戎王许诺见其女乐而悦之设酒张饮日以听乐终嵗不迁牛马半死由余归因谏戎王戎王弗听由余遂去之秦秦缪公迎而拜之上卿问其兵势与其地形既以得之举兵而伐兼国十二开地千里【韩子十过又説苑反质畧同】   戎将由余使秦秦缪公问以得失之要对曰古有国者未尝不以恭俭也失国者未尝不以骄奢也由余因论五帝三王之所以衰及至布衣之所以亡缪公然之于是告内史王缪曰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由余圣人也将奈之何王缪曰夫戎王居僻陋之地未尝见中国之声色也君其遗之女乐以淫其志乱其政其臣下必疎因为由余请缓期使其君臣有间然后可图缪公曰善乃使王缪以女乐二列遗戎王为由余请期戎王大悦许之于是张酒听乐日夜不休终嵗淫纵卒马多死由余归数谏不听去之秦秦缪公迎拜之上卿遂并国十二辟地千里   秦缪公时戎彊大秦缪公遗之女乐二八与良宰焉戎王大喜以故数饮宴日夜不休左右有言秦冦之至者因扞弓而射之【扞引也】秦冦果至戎王醉而卧于樽下卒生搏而擒之【吕览壅塞又墨子】   秦缪公见戎由余説而欲留之由余不肯缪公以告蹇叔蹇叔曰君以告内史廖内史廖对曰戎人不达于五音与五味君不若遗之缪公以女乐二八人与良宰遗之【宰膳宰】戎王喜迷惑大乱饮酒书夜不休由余骤谏不听因怒而归缪公【吕览不茍】   三十七年秦用由余谋伐戎王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天子使召公过贺缪公以金鼓【史秦本纪】   秦缪公出狩至于咸陵天震大雷下有火化为白雀衔緑丹书集于公车【尚书中候】   列异传 秦缪公时【穆公误】陈仓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豕非豕牵以献公道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为蝹常在地食死人脑若欲杀之以柏挿其首蝹复曰彼二童子名为陈寳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陈仓人舍蝹逐二童子童子化为雉飞入平林陈仓人告公公发徒大猎果得雌又化为石置之汧渭之间至文公为立祠名陈寳雄飞南集今南阳雉县其地也秦欲表其符故以名县每陈仓祠时有赤光长十余丈从雉县来入陈仓祠中有声如雄雉【或作文公时事】   续博物志 秦缪公时有人掘地得物若羊将献之道逢二童子谓曰此名为蝹常在地中食死人脑若欲杀之以柏东南枝捶其首由是墓皆植柏又曰柏为鬼廷   列仙传 萧史者秦缪公时人也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缪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年吹似凤声凤凰来止其屋公为作凤台夫妇居其上不下数年一旦皆随凤凰飞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于雍宫中时有箫声而已列仙传 赤须子丰人秦缪公时主渔吏也数道丰界灾害水旱十不失一臣下迎而师之从受业问所长好食松实天门冬石脂齿落更生髪堕再出服霞絶后遂去呉山下七十余年莫知所之   秦缪公使人造弓三年乃成缪公用射不穿一札欲杀弓士士有女求见公曰妾父造弓竟年辛苦此柘生在朝阳之山妾父一日三逥而看其作者粘以秦胶被以麋觔箭之束簳必三年而始成王今射不穿一札是妾父合得死妾闻射之法左手如格虎右手如扶枝左手发右手不知王自不觧射何故杀妾父公闻言乃取弓当虎圏而射之矢逾于山过于彭城东劲过石梁其矢没羽犹未尽弓力也【列女传 一载晋平公事又作齐景公事】   秦缪公谓伯乐曰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对曰良马者可以形容筋骨相也相天下之马者若灭若失若亡其一若此马者絶尘弭辙臣之子皆下材也可告以良马而不可告以天下之马臣有所与供儋纒采薪者九方堙【堙一作臯】此其于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缪公见之使之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得马矣在于沙丘缪公曰何马也对曰牡【牡一作牝】而黄使人往取之牝【牝一作牡】而骊缪公不恱召伯乐而问之曰败矣子之所使求者毛物牝牡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伯乐喟然太息曰一至此乎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若堙之所观者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不遗其所不视若堙之所相者乃有贵乎马者马至而果千里之马【淮南道应又列子説符】   新论【因显】有卖良马于市者已三旦矣而市人不顾乃谓伯乐曰吾卖良马而市人莫赏子一顾请献半马之价于是伯乐造市来而迎睇之去而目送之一朝之价遂至千金   韩子 伯乐教其憎者相千里马教其爱者相驽马以千里马世一有其利少驽马多其利多也   三十九年缪公卒葬雍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舆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鍼虎亦在从死之中秦人哀之为作黄鸟之诗【史秦本纪】   应劭注汉书云秦缪公与羣臣饮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鍼虎许诺及公薨皆从死黄鸟诗所为作也   康公塟缪公以子车氏三子殉秦人哀之赋黄鸟【诗传诗説亦同】   诗序 黄鸟哀三良也国人刺缪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   穆公子四十人其太子防代立是为康公【史秦本纪】   康公   康公元年往嵗缪公之卒晋襄公亦卒襄公之弟名雍秦出也在秦晋赵盾欲立之使随防来迎雍秦以兵送至令狐晋立襄公子而反击秦师秦师败随防来奔二年秦伐晋于武城报令狐之役   四年晋伐秦取少梁   六年秦伐晋取羁马战于河曲大败晋军晋人患随防在秦为乱乃使魏雠余佯反合谋防诈而得防防遂归晋【史秦本纪约左氏文】   秦康公筑台三年楚人起兵将欲以兵攻齐任妄曰饥召兵疾召兵劳召兵乱召兵君筑台三年今楚人起兵将攻齐臣恐其攻齐为声而以袭秦为实也不如备之戍东边楚人辍行【韩子说林】   康公忘缪公之业始弃其贤臣国人作晨风以刺之【诗序】诗説 秦君遇贤始勤终怠贤人讥之而作   秦康公忘先君之旧臣与贤者有始而无终国人作权舆以刺之【诗序 诗説云与晨风同义】   康公立十二年卒子共公立【史秦本纪】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三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秦   共公   共公立五年卒子桓公立   桓公   桓公三年晋败我一将   二十四年晋厉公初立与秦桓公夹河而盟归而秦倍盟与翟合谋击晋   二十六年晋率诸侯伐秦秦军败走追至泾而还桓公立二十七年卒子景公立【以上史秦本纪约左氏文】   景公   景公十五年救郑败晋兵于栎是时晋悼公为盟主十八年晋悼公彊数防诸侯率以伐秦败秦军秦军走晋兵追之遂渡泾至棫林而还   二十七年景公如晋与平公盟已而背之【史秦本纪约左氏文】   秦景主【即景公也】将眎强兵于天下使庶长鲍戎必致命亢仓子待以壤邑十二周实迫之亢仓子至自荣泉賔于上馆景主三日弗得所问下席北首顿珪曰天果无意恤孤耶亢仓子油然亏盻曰朕以主为异之问而宁弊焉以斫刺为故抑者亦随其欲而得正焉无如何矣景主一拜再举敛黼袵端珪抑首而坐曰实惟天所命亢仓子仰榱而俯正顔色曰原兵之所起与始有人惧夫兵也者出入之威也人之有威性受于天故兵之所自来上矣尝无上选【缺】不用贵贱长少贤愚相与同察兵之兆在心懐恚而未发兵也疾视作色兵也傲言推梭兵也侈鬬攻战兵也此四者鸿细之争也未有蚩尤之时人实掲材木以鬬矣黄帝用水火矣共工称乱矣五帝相与争矣一兴一废胜者用事夫有以咽药而死者欲禁天下之医非也有以乘舟而死者欲禁天下之船非也有以用兵而丧其国者欲禁天下之兵非也夫兵之不可废譬水火焉善用之则为福不善用之则为祸是故怒笞不可偃于家刑罚不可偃于国征伐不可偃于天下古之圣王有义兵而无偃兵兵诚义以诛暴君而振苦人人之悦也若孝子之见慈亲饿之遇美食号呼而走之若强弩之射深谷也胜负之决勿徴于他必反之人情人情欲生而恶死欲荣而恶辱死生荣辱之道一则三军之士可使一心矣凡军欲其众也心欲其一也三军一心则令可使无敌矣古之至兵盖重令也故其令强者其敌弱其令信者其敌诎先胜之于此则胜之于彼诚若此则敌胡足胜也凡敌人之来也以求利也今来而得此且以走为利敌皆以走为利则刄无所与接矣此之谓至兵傲虐奸诈之与义理反也其势不俱胜不两立故义兵入于敌之境则人知所庇矣兵至于国邑之郊不践黍稼不穴丘墓不残积聚不焚室屋得人虏垕而归之信与人期以敓敌资以章好恶以示逆顺若此而犹有愎狠凌宕不听者虽行武焉可也先发声出号令曰兵之来也以除人之讐以顺天之道故尅其国不屠其人独诛所诛而已于是举选秀士贤良而尊封之求见孤疾长老而拯敬之发府库之财散仓廪之谷不私其物曲加其礼今有人于此能生死人一人则天下之人争事之矣义兵之生一人亦多矣人孰不悦故义兵至则邻国之人归之若流水诛国之人望之如父母行地滋逺得人滋众辞未终景主兴稽首曰孤获闻先生教言不觉气盈宇宙志知所如也而心滋益龚于是歩前称觞为亢仓子寿拜居首列师位严于斋室又月渉旬辰加天闗白昼行道行弟子礼【亢仓子兵道】   三十六年秦景公母弟后子鍼有宠而富或譛之恐诛乃奔晋车重千乘晋平公曰后子富如此何以自亡对曰秦公无道畏诛欲待其后世乃归【史秦本纪】   景公立四十年卒子哀公立后子复来归秦【史秦本纪 约左氏文】   楚辞注 秦伯有齧犬弟鍼欲请之秦伯不肯与鍼以百两金请易之而又不听因逐鍼而夺其爵禄也哀公   十一年楚平王来求秦女为太子建妻至国女好而自娶之   十五年晋公室卑而六卿强欲内相攻是以秦晋久不相攻   三十一年呉伐楚入郢楚大夫申包胥来告急七日不食日夜哭泣于是秦乃发五百乘救楚大败呉师呉师归昭王乃得复入郢哀公立三十六年卒太子夷公蚤死不得立立夷公子是为惠公【以上史秦本纪】   惠公   惠公立十年卒子悼公立【史秦本纪】   悼公   悼公立十四年卒子厉共公立【史秦本纪】   厉共公   厉共公二年蜀人来赂   十六年壍河防以兵二万伐大荔取其王城   二十一年初县频阳晋取武城   二十五年晋智开与邑人来奔   三十三年伐义渠虏其王   三十四年日食厉共公卒子躁公立【以上史秦本纪】   厉共公二十五年晋大夫智开率其邑人来奔   二十九年晋大夫智伯寛率其邑人来奔 二事见史记年表正义曰开智伯瑶子也   躁公   躁公二年南郑反   十三年义渠来伐至渭南   十四年躁公卒立其弟懐公【索隠曰厉共公子也生昭太子未立而卒太子之子是为灵公】   懐公   懐公四年庶长鼂与大臣围懐公懐公自杀懐公太子曰昭子蚤死大臣乃立太子昭子之子是为灵公灵公懐公孙也【史秦本纪】   灵公   灵公六年晋城少梁秦击之【以上史秦本纪】   灵公作呉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祭炎帝【史封禅书】   八年城堑河濒初以君主妻河【史记年表】   十年补厐城城籍姑【史记本纪误书十三年】   十三年灵公卒子献公不得立立灵公季父悼子是为简公简公昭子之弟而懐公子也【史秦本纪】   简公   简公二年与晋战败郑下【史记年表】   简公六年令吏初带剑壍洛城重泉十六年卒子惠公立【纪年云简公九年卒次敬公立十二年卒乃立惠公】   惠公   惠公十二年子出子生   十三年伐蜀取南郑恵公卒出子立【史秦本纪】   出子   出子二年庶长改迎灵公之子献公于河西而立之杀出子及其母沈之渊旁秦以往者数易君君臣乖乱故晋复彊夺秦河西地【史秦本纪】   秦小主夫人用奄变【小主秦君也秦厉公曽孙恵公之子也夫人用奄变为惑乱也】羣贤不説自匿百姓郁怨非上公子连亡在魏闻之【公子连一名元秦厉公曽孙灵公之子也于小主为从父昆弟也】欲入因羣臣与民从郑所之塞右主然守塞弗入曰【右主然守塞吏也弗入弗纳公子连也】臣有义不两立公子勉去矣公子连去入翟从焉氏塞【塞在安定】菌改入之【菌改亦守塞吏】夫人闻之大骇令吏兴卒奉命曰冦在边卒与吏其始发也皆曰往击冦中道因变曰非击冦也迎主君也公子连因与卒俱来至雍围夫人夫人自杀公子连立是为献公【周安王十八年】怨右主然而将重罪之德菌改而欲厚赏之监突争之曰【监突秦大夫】不可秦公子之在外者众若此则人臣争入亡公子矣此不便主献公以为然故复右主然之罪【复反也不罪之也】而赐菌改官大夫赐守塞者人米二十石【吕览当赏事在春秋后】   献公   献公元年止从死   二年城栎阳【以上史秦本纪】   秦献公初立欲复缪公之迹羌人无弋印以其众西去初厉公之时有羌人无弋爰剑者不知何戎之别也为秦所拘执以为奴其后亡归而秦人追之藏于岩穴中得免与劓女遇合于野女耻其状被髪覆面羌人因以为俗遂俱亡入三河间【三河即黄河析支河湟中河】诸羌共畏事之推以为豪以射猎为事爰劔教之田畜种人依之者益众羌人谓奴为无弋以爰劔尝为奴故因名之其后世世为豪至爰劔曽孙忍时秦献公立忍季父印畏秦之威将其众种人附落南支析支河曲西数千里与诸羌絶逺不复交通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忍及弟舞独留湟中忍生九子为九种舞生十七子为十七种羌之盛由此始【杜氏通典】   四年正月庚寅孝公生   十一年周太史儋见献公曰周故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嵗复合合七十七嵗而霸王出   十六年桃冬花   十八年雨金栎阳【以上史秦本纪】   栎阳雨金秦献公自以为瑞【献公孝公之父】故作畦畤栎阳而祀白帝其后百二十嵗而秦灭周周之九鼎入于秦或曰宋太丘社亡而鼎没于泗水彭城下【史封禅书】二十一年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天子贺以黼黻二十三年与魏战少梁虏其将公孙痤   二十四年献公卒子孝公立【名渠梁】年已二十一嵗矣【史秦本纪】   孝公   孝公元年河山以东强国六与齐威楚宣魏恵燕悼韩哀赵成侯并淮泗之间小国十余楚魏与秦接界魏筑长城自郑濵洛以北有上郡楚自汉中南有巴黔中周室微诸侯力政争相并秦僻在雍州不与中国诸侯之防盟夷狄遇之孝公于是布恵振孤寡招战士明功赏下令国中曰昔我缪公自岐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防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缪公之故地修缪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賔客羣臣有能出竒计彊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于是乃出兵东围陜城西斩戎之獂王卫鞅闻是令下西入秦因景监求见孝公二年天子致胙三年卫鞅説孝公变法修刑内务耕稼外劝战死之赏罚孝公善之甘龙杜挚等弗然相与争之卒用鞅法百姓苦之居三年百姓便之乃拜鞅为左庶长【史秦本纪】   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弗听罢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耶景监以让卫鞅卫鞅曰吾説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防罢而孝公复让景监景监亦让鞅鞅曰吾説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説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膝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欢甚也鞅曰吾説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逺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国之术説君君大説之耳然亦难以比徳于殷周矣孝公既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已卫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髙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謷于民愚者闇于成事知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是以圣人茍可以彊国不法其故茍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縁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论于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卫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孝公曰善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史商君传】   秦孝公欲用卫鞅之言更为严刑峻法易古三代之制度恐大臣不从于是召卫鞅甘龙杜挚三大夫御于君虑世事之变计正法之本公曰吾欲更法以教民吾恐天下之议我也公孙鞅曰臣闻疑行无名疑事无功君亟定变法之虑行之无疑殆无顾天下之议且夫有髙人之行者固负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謷于民语曰愚者暗成事知者见未萌民不可与虑始可与乐成功郭偃之法曰论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茍可以治国不法其故茍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臣闻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据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今君变法不循故更礼以教民臣恐天下之议君愿君熟虑之公孙鞅曰子之所言者世俗之所知也常人安于所习学者溺于所闻此两者所以居官而守法也非所与论于典法之外也三代不同道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知者作法而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拘礼之人不足与言事制法之人不足与论治君无疑矣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什不易器臣闻之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君其图之公孙鞅曰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伏羲神农敎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文武各当其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礼法两定制令各宜甲兵器备各便其用臣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古故汤武之王也不循古殷夏之灭也不易礼然则反古者未可非也循礼者未足多也君无疑矣孝公曰善吾闻穷郷多怪曲学多辩愚者之笑知者哀焉狂夫之乐贤者忧焉拘世之议人心不疑矣于是孝公违龙挚之谋遂从商鞅之言法严而酷刑深而必守之以公当时取强遂封鞅为商君【新序卷九商子畧同】七年与魏恵王防杜平   八年与魏战元里有功   十年卫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十二年作为咸阳筑冀阙秦徙都之并诸小郷聚集为大县县一令四十一县为田开阡陌东地度洛十四年初为赋十九年天子致伯二十年诸侯毕贺秦使公子少官率师防诸侯逢泽朝天子【史秦本纪】   卫鞅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伍而相收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卒【音律】受上爵为私鬭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冨无所芬华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輙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于民期年秦民之国都初言令之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防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恱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鬬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城其后民莫敢议令于是以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居三年筑冀阙宫庭于咸阳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而集小都邑乡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为田开阡陌封疆而赋税平平斗桶权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防复犯约劓之居五年秦人冨彊天子致胙于孝公诸侯毕贺【史商君传】   韩非子 公孙鞅之法也重轻罪重罪者人之所难犯也而小过者人之所易去也使人去其所易无离其所难此治之道夫小过不生大罪不至是人无罪而乱不生也一曰公孙鞅曰行刑重其轻者轻者不至重者不来是谓以刑去刑也   淮南子 秦国之俗贪狠强力寡义而趋利可威以刑而不可化以善可劝以赏而不可厉以名被险而带河四塞以为固地利形便畜利殷富孝公欲以虎狼之势而吞诸侯故商鞅之法生焉   齐败魏兵于马陵虏其太子申杀将军厐涓其明年卫鞅説孝公曰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岭阨之西都安邑与秦界河而独擅山东之利利则西侵秦病则东收地今以君之贤圣国赖以盛而魏往年大破于齐诸侯畔之可因此时伐魏魏不支秦必东徙东徙秦据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此帝王之业也孝公以为然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将而击之军既相拒卫鞅遗魏将公子卬书曰吾始与公子欢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魏公子卬以为然防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而袭虏魏公子卬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本纪孝公二十二年卫鞅击魏虏魏公子卬】魏恵王兵数破于齐秦国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献于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梁惠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座之言也卫鞅既破魏还秦封之于商十五邑号为商君【史商君传】   公孙鞅为秦将而攻魏【鞅魏人】魏使公子卬将而当之公孙鞅之居魏也固善公子卬使人谓公子卬曰凡所为游而欲贵者以公子之故也今秦令鞅将魏令公子当之岂且忍相与战哉公子言之公子之主鞅请亦言之主而皆罢军于是将归矣使人谓公子曰归未有时相见愿与公子坐而相去别也公子曰诺魏吏争之曰不可公子不听遂相与坐公孙鞅因伏卒与车骑以取公子卬秦孝公薨恵公立以此疑公孙鞅之行故加罪焉公孙鞅以其私属与母奔魏襄疵不受曰以君之反公子卬也【襄疵魏人战国防秦恵王车裂鞅无归魏之事 吕览无义】   二十四年与晋战雁门【纪年作岸门】虏其将魏错孝公卒子恵文君立是嵗诛卫鞅【史本纪】   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赵良见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见也从孟兰臯今鞅请得交可乎赵良曰仆弗敢愿也孔丘有言曰推贤而戴者进聚不肖而王者退仆不肖故不敢受命仆闻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贪名仆听君之义则恐仆贪位贪名也故不敢闻命商君曰子不説吾治秦欤赵良曰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彊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无为问仆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为其男女之别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矣子观我治秦也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则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商君曰语有之矣貎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终日正言鞅之药也鞅将事子子又何辞焉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秦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粥于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国之君一救荆国之祸发教封内而巴人致贡施徳诸侯而八戎来服由余闻之欵闗请见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于国中不从车乘不操干戈功名藏于府库徳行施于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谣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徳也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功也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峻刑是积怨畜祸也教之化民也深于命民之効上也捷于令今君又左建外易【左建谓以左道建立威权也外易谓在外革易君命也】非所以为教也君又南面而称寡人日绳秦之贵公子诗曰相防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以诗观之非所以为夀也公子防杜门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懽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十数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骖乘持戈而操闟防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书曰恃徳者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寿乎则何不归十五都灌园于鄙劝秦王显岩穴之士养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徳可以少安君尚将贪商于之富宠秦国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賔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亡可翘足而待商君弗从后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防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闗下欲舎客舎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舎人无騐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自弊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师弗受商君欲之他国魏人曰商君秦之贼秦强而贼入魏弗归不可遂纳秦商君入秦复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出击郑秦发兵攻啇君杀之于郑渑池恵王车裂商君以狥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史商君传】   秦本纪 鞅之初为秦施法法不行太子犯禁鞅曰法之不行自于贵戚君必欲行法先于太子太子不可黥黥其傅师于是法大用秦人治及孝公卒太子立宗室多怨鞅鞅亡因以为反而卒车裂以狥秦国   汉书 法家商君二十九篇 兵权谋公孙鞅二十七篇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四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秦   惠文君【亦曰惠王】   惠文君元年楚韩赵蜀人来朝   二年天子贺   三年王冠   四年天子致文武胙齐魏为王【史秦本纪】   寒泉子对秦惠王曰客有自赵来以约従连横事说大王者为谁惠王曰东周人苏秦也寒泉子曰书十上王不听有之乎曰然其道何如王耶覇耶曰黜出覇以跻王曰然则何上书之烦而用之疎乎惠王曰醯鸡不能混雷霆婴儿不能抗乌获者响与力悬絶故也苏子诚辨安能以三寸舌谋山东诸侯使西面朝秦者乎寡人非不知不破一领甲不折一只矢之为利也顾其事犹捕风耳诸侯不可以一非一朝也齐桓晋文之伯也始若胶附终若冰折岂连鸡不能俱止于栖而已哉寡人塞耳义弗闻也寒泉子曰不然夫齐荆三晋之人疾于兵久矣方城之金十九为兵一为镈铫董泽之蒲十九为干一为箕棬父子兄弟之血前后溅野草齐魂为燕气赵骨化魏土凄痛之声入金石出匏闻之者悄慼酸屑泣不自禁一旦有人谓曰朝与秦连横暮得帖帖安卧秦亦厌战虽鼔牙颊未能吞诸侯秦休而强吾亦勇而奋矣设有辩口奚能反覆乎大王不用秦诏一武士断其颈无令车轮辗闗下土使闗东诸侯闻其言合従散横东向以倍秦大王出则夺气入则包羞及其殆也披土地以奉仇国独不念秦仲之业艰难乎春秋记事何靣目见宗庙惠王卒弗用寒泉子耕于鄙赵即封苏秦为武安君六国果拒秦秦闭闗十五年【天随子国策有惠王谓寒泉子文甚畧盖陆龟所拟作以其文类战国姑録之】   春秋后语 苏秦上秦惠王书后诗云言语相结天下为一合从连横兵革不蔵文士并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防稠浊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甲兵愈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敝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   谢子见于秦惠王惠王说之以问唐姑梁唐姑梁曰谢子山东辩士固权说以取少主惠王因蔵怒而待之后日复见逆而弗听【淮南子修务 又见説苑杂言 谢子作祈射子】   吕覧【志宥】东方之墨者谢子将西见秦惠王惠王问秦之墨者唐姑果唐姑果恐王之亲谢子贤于己也对曰谢子东方之辩士也其为人甚险将奋于说以取少主也王因蔵怒以待之谢子至说王王弗听谢子不说遂辞而行   墨者有钜子腹防居秦其子杀人秦惠王曰先生之年长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弗诛矣腹防对曰墨者之法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此所以禁杀伤人也夫禁杀伤人者天下之大义也王虽为之赐而令吏弗诛腹防不可以不行墨者之法不许惠王而遂杀之【吕览去私】墨者有田鸠欲见秦惠王约车申辕留秦三年弗得见客有言之于楚王者往见楚王楚王说之与将军之节以如秦至因见惠王惠王见而说之出舍喟然而叹告从者曰吾留秦三年不得见不识道之当由楚也物固有近之而逺逺之而近者【吕览首时合淮南子道应】   五年隂晋人犀首为大良造【史秦本纪 犀首姓公孙名衍魏人也】六年魏纳隂晋隂晋更名寕秦   七年公子卬与魏战虏其将龙贾斩首八万   八年魏纳河西地   九年渡河取汾隂皮氏与魏王防应围焦降之【史秦本纪】纪年 龙贾及秦师战于雕隂我师败逋   秦惠王八年爵樗里子右更【樗里子者名疾秦惠王之弟也与惠王异母母韩女也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使将而伐曲沃尽出其人取其城地入秦【年表在惠文后元十一年 史樗里传】   犀首【公孙衍】天下之善将也梁王之臣也秦王【惠王】欲得之与治天下犀首曰衍人臣也不敢离主之国居期年犀首抵罪于梁王逃而入秦秦王甚善之樗里疾【一曰甘茂】秦之将也恐犀首之代之将也凿穴于王之所常隠语者俄而王果与犀首计曰吾欲攻韩奚如犀首曰秋可矣王曰吾欲以国累子子必勿泄也犀首反走再拜曰受命于是樗里已道穴听之矣郎中皆曰兵秋起攻韩犀首为将于是境内尽知之王召樗里疾曰是何匈匈也何道出樗里疾曰似犀首也王曰吾无与犀首言也樗里疾曰犀首也羁旅新抵罪其心孤是言自嫁于众王曰然使人召犀首已逃入诸侯矣【韩子外储右】   十年张仪相秦魏纳上郡十五县   十一年县义渠归魏焦曲沃义渠君为臣更名少梁曰夏阳   十二年初腊使张仪伐取陜出其人与魏十四年更为元年【秦初称王故改元年】   二年张仪与齐楚大臣防齧桑   三年韩魏太子来朝 张仪相魏   五年王防至北河   七年乐池相秦 韩赵魏燕齐帅匃奴共攻秦秦使庶长疾与战脩鱼虏其将申差败赵公子渴韩太子奂斩首八万二千   八年张仪复相秦【以上史秦本纪】   史记【张仪传】惠王之十年使公子华与张仪围蒲阳降之仪因言秦复与魏因入上郡少梁谢秦秦惠王乃以张仪为相更名少梁曰夏阳仪相秦四嵗立惠王为王居一嵗为秦将取陕筑上郡塞其后二年使与齐楚之相防齧桑东还而免相相魏以为秦欲令魏先事秦而诸侯効之魏王不肯听仪秦王怒伐取魏之曲沃平周复隂厚张仪益甚张仪惭无以归报留魏四嵗而魏襄王卒哀王立张仪复说哀王哀王不听【纪年魏惠王卒襄王立无哀王】于是张仪隂令秦伐魏魏与秦战败明年齐又来败魏于观津秦复欲攻魏先败韩申差军斩首八万诸侯震恐仪复说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过三十万地四平诸侯四通辐凑无名山大川之限从郑至梁二百余里车驰人走不待力而至梁南与楚境西与韩境北与赵境东与齐境卒戍四方守亭鄣者不下十万梁之地势固战塲也梁南与楚而不与齐则齐攻其东东与齐而不与赵则赵攻其北不合于韩则韩攻其西不亲于楚则楚攻其南此所谓四分五裂之道也且夫诸侯之为从者将以安社稷尊主彊兵显名也今从者一天下约为昆弟刑白马以盟洹水之上以相坚也而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覆苏秦之余谋其不可成亦明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据卷衍酸枣刼卫取阳晋则赵不南赵不南而梁不北梁不北则从道絶从道絶则大王之国欲毋危不可得也秦折韩而攻梁韩怯于秦秦韩为一梁之亡可立而须也此臣之所为大王患也为大王计莫如事秦事秦则楚韩必不敢动无楚韩之患则大王可髙枕而卧国必无忧矣且夫秦之所欲弱者莫如楚而能弱楚者莫如梁楚虽有富大之名而实空虚其卒虽多然而轻走易北不能坚战悉梁之兵南面而伐楚胜之必矣割楚而益梁亏楚而适秦嫁祸安国此善事也大王不听臣秦下甲士而东伐虽欲事秦不可得矣且夫从人多奢辞而少可信说一诸侯而成封侯是故天下之防谈士莫不日夜搤腕瞠目切齿以言从之便以説人主人主贤其辩而牵其説岂得无哉臣闻之积羽沈舟羣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故愿大王审定计议且赐骸骨辟魏哀王于是乃倍从约而因仪请成于秦 张仪归复相秦【在惠王后八年 三嵗而魏复倍秦为从秦攻魏取曲沃明年魏复事秦】   史记 齐湣王伐败赵魏军秦亦伐败韩与齐争长【事当秦惠王后八年】   张仪已学而防说诸侯尝从楚相饮已而楚相亡璧门下意张仪曰仪贫无行必此盗相君之璧共执张仪掠笞数百不服醳之【醳古释字】其妻曰嘻子毋读书防说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视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 张仪既相秦为文檄告楚相曰始吾从若饮我不盗尔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国我顾且盗而城【史张仪传】   陈轸者防说之士与张仪俱事秦惠王皆贵重争宠张仪恶陈轸于秦王【语详国策】居期年秦惠王终相张仪而陈轸奔楚楚未之重也【史陈轸传】   韩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惠王欲救之问于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为之决陈轸适至秦【自楚至】惠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陈轸对曰王闻夫越人庄舄乎王曰不闻曰越人庄舄仕楚执珪有顷而病楚王曰舄故越之鄙细人也今事楚执珪贵富矣亦思越不中谢【中谢侍御之官也】对曰凡人之思故在其病也彼思越则越声不思越则楚声使人往聴之犹尚越声也今臣虽弃逐之楚岂能无秦声哉惠王曰善今韩魏相攻朞年不解或谓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决愿子为子主计之【子主谓楚王也】余为寡人计之陈轸对曰亦尝有以夫卞庄子刺虎闻于王者乎庄子欲刺虎馆竖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争争则必鬬鬬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虎之名今韩魏相攻朞年不解是必大国伤小国亡从伤而伐之一举必有两实此犹庄子刺虎之类也臣主与王何异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国果伤小国亡秦兴兵而伐大尅之【史陈轸传】   后九年司马错伐蜀灭之伐取赵中都西阳【史秦本纪】史【张仪传】初苴蜀相攻击各来告急于秦秦惠王欲发兵以伐蜀以为道险狭难至而韩又来侵秦秦惠王欲先伐韩后伐蜀恐不利欲先伐蜀恐韩袭秦之敝犹豫未能决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惠王之前司马错欲伐蜀张仪曰不如伐韩王曰请问其説仪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塞斜谷之口当屯留之道魏絶南阳楚临南郑秦攻新城宜阳以临二周之郊诛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能救九鼎宝器必出据九鼎案图籍挟天子以令于天下天下莫敢不聼此王业也今夫蜀西僻之国而戎翟之伦也敝兵劳众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为利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翟去王业逺矣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徳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地小民贫故臣愿先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翟之长也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得其地足以广国取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焉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而天下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附也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今攻韩刼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天下所不欲危矣臣请论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齐韩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弗能止也此臣之所谓危也不如伐蜀完惠王曰善寡人请听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六国年表在惠王二十二年十月实后九年十月也】遂定蜀贬蜀王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蜀既属秦秦以益强富厚轻诸侯【与国策小异】   新论【贪爱】蜀侯性贪秦惠王闻而欲伐之山涧峻崄兵路不通乃琢石为牛多与金置牛后号牛粪之金以遗蜀侯蜀侯贪之乃堑山填谷使五丁力士以迎石牛秦人帅师随后而至灭国亡身   蜀记 秦惠王欲伐蜀患山隘险乃刻五石牛置金尾后以遗蜀蜀人见之以为牛能便金牛下有养卒以为此天牛也蜀王负力而贪即发卒千人使五丁力士拖牛成道致三枚于成都秦得道通石牛力也秦因遣丞相张仪司马错等随石牛道伐蜀   地志 今金牛峡在汉中府宁羌县   抱朴子 秦惠王以美女五人与蜀王有五丁力士使迎秦女到梓潼见一大蛇入于山穴一丁引其尾不能止五丁乃共引蛇蛇不出山因崩压秦五女及送女者化而成石人于今列于崩之侧   地志【嘉定州】秦惠王克蜀移秦人万家于峨眉水上因名秦水   后十年韩太子苍来质【当在破岸门之下】 伐取韩石章 伐败赵将泥 伐取义渠二十五城   十一年樗里疾攻魏焦降之败韩岸门斩首万其将犀首走 公子通封于蜀【以陈庄为相】   十二年王与梁王防临晋 庶长疾攻赵虏赵将庄【即庄豹拔□】张仪相楚【秦欲伐齐齐楚从亲故使张仪徃相楚】   十三年庶长章【即魏章】击楚于丹阳虏其将屈匄斩首八万又攻楚汉中取地六百里置汉中郡【封樗里子号为严君】 楚围雍氏【楚围雍氏有三此前役也当周赧王三年说见后】 秦使庶长疾助韩而东攻齐到满助魏攻燕【满或作蒲秦将姓名也】   十四年伐楚取召陵 丹犂臣蜀蜀相壮杀蜀侯来降【壮一作状】 惠王卒子武王立 韩魏齐楚越皆賔从【越一作赵以上俱史秦本纪】   楚懐王赦张仪厚礼之如故【懐王初囚张仪后悔而赦之】   张仪既出在楚未去闻苏秦死【索隠曰此时当秦惠王之后元十四年】乃说楚王曰秦地半天下兵敌四国被险带河四塞以为固虎贲之士百余万车千乘骑万匹积粟如丘山法令既眀士卒安难乐死主明以严将智以武虽无出甲席卷常山之险必折天下之脊天下有后服者先亡且夫为从者无以异于驱群羊而攻猛虎虎之与羊不格眀矣今王不与猛虎而与群羊臣窃以为大王之计过也凡天下强国非秦而楚非楚而秦两国交争其势不两立大王不与秦秦下甲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下河东取成臯韩必入臣梁则从风而动秦攻楚之西韩梁攻其北社稷安得毋危且夫从者聚羣弱而攻至强不料敌而轻战国贫而数举兵危亡之术也臣闻之兵不如者勿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久夫从人饰辩虗辞髙主之节言其利不言其害卒有秦祸无及为已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秦西有巴蜀大船积粟起于汶山浮江以下至楚三千余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里数虽多然而不费牛马之力不至十日而拒扦闗扦闗惊则从境以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举甲出武闗南面而伐则北地絶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待诸侯之救在半嵗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夫待弱国之救忘强秦之祸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大王尝与呉人战五战而三胜阵卒尽矣偏守新城存民苦矣臣闻功大者易危而民敝者怨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强秦之心臣窃为大王危之且夫秦之所以不出兵函谷十五年以攻齐赵者隂谋有合天下之心楚尝与秦搆难战于汉中楚人不胜列侯执珪死者七十余人遂亡汉中楚王大怒兴兵袭秦战于蓝田此所谓两虎相搏者也夫秦楚相敝而韩魏以全制其后计无危于此者矣愿大王熟计之秦下甲攻卫阳晋必大闗天下之匈大王悉起兵以攻宋不至数月而宋可举举宋而东指则泗上十二诸侯尽王之有也凡天下而以信约从亲相坚者苏秦封武安君相燕即隂与燕王谋伐破齐而分其地乃详有罪出走入齐齐王因受而相之居二年而觉齐王大怒车裂苏秦于市夫以一诈伪之苏秦而欲经营天下混一诸侯其不可成亦明矣今秦与楚接境壤界固形亲之国也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使秦太子入质于楚楚太子入质于秦请以秦女为大王箕箒之妾効万室之都以为汤沐之邑长为昆弟之国终身无相攻伐臣以为计无便于此者于是楚王已得张仪而重出黔中地与秦欲许之屈原曰前大王见欺于张仪张仪至臣以为大王烹之今纵弗忍杀之又听其邪説不可懐王曰许仪而得黔中美利也后而倍之不可故卒许张仪与秦亲张仪去楚因遂之韩説韩王曰韩地险恶山居五谷所生非菽而麦民之食大抵饭菽藿羮一嵗不收民不厌糟糠地不过九百里无二嵗之食料大王之卒悉之不过三十万而厮徒负养在其中矣除守徼亭鄣塞见卒不过二十万而已矣秦带甲百余万车千乘骑万匹虎贲之士跿跔科头贯颐奋防者至不可胜计秦马之良戎兵之众探前趹后蹄间三寻腾者不可胜数山东之士被甲防胄以防战秦人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手挈人头右手挟生虏夫秦卒与山东之卒犹孟贲之与怯夫以重力相压犹乌获之与婴儿夫战孟贲乌获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国无异垂千钧之重于鸟卵之上必无幸矣夫羣臣诸侯不料地之寡而聼从人之甘言好辞比周以自饰也皆奋曰听吾计可以彊霸天下夫不顾社稷之长利而听须臾之説诖误人主无过此者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据宜阳断韩之上地东取成臯荥阳则鸿台之宫桑林之苑非王有之也夫塞成臯絶上地则王之国分矣先事秦则安不事秦则危夫造祸而求其福报计浅而怨深逆秦而顺楚虽欲无亡不可得也故为大王计莫如为秦秦之所欲莫如弱楚而能弱楚者莫如韩非以韩能强于楚也其地势然也今王西面而事秦以攻楚秦王必喜夫攻楚以利其地转祸而説秦计无便于此者韩王听仪计张仪归报秦惠王封仪五邑号曰武信君使张仪东説齐湣王曰天下强国无过齐者大臣父兄殷众富乐然而为大王计者皆为一时之説不顾百世之利从人説大王者必曰齐西有强赵南有韩与梁齐负海之国也地广民众兵强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齐何大王贤其説而不计其实夫从人朋党比周莫不以从为可臣闻之齐与鲁三战而鲁三胜国以危亡随其后虽有战胜之名而有亡国之实是何也齐大而鲁小也今秦之与齐也犹齐之与鲁也秦赵战于河漳之上再战而赵再胜秦战于畨吾之下再战又胜秦四战之后赵之亡卒数十万邯郸仅存虽有战胜之名而国已破矣是何也秦强而赵弱今秦楚嫁女娶妇为昆弟之国韩献宜阳梁効河外赵入朝渑池割河间以事秦大王不事秦秦驱韩梁攻齐之南地悉赵兵渡清河指博闗临菑即墨非王之有也国一日见攻虽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愿大王孰计之也齐王曰齐僻陋隠居东海之上未尝闻社稷之长利也乃许张仪张仪去西説赵王曰敝邑秦王使使臣效愚计于大王大王收率天下以摈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闗十五年大王之威行于山东敝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饰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处不敢动摇惟大王有意督过之也今以大王之力举巴蜀并汉中包两周迁九鼎守白马之津秦虽僻逺然而心忿含怒之日久矣今秦有敝甲凋兵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防番吾防邯郸之下愿以甲子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使臣先闻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为从者恃苏秦苏秦荧惑诸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齐国而自令车裂于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而韩梁称为东藩之臣齐献鱼盐之地此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与人鬬失其党而孤居求欲毋危岂可得乎今秦发三将军其一军塞午道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一军军成臯驱韩梁军于河外一军军于渑池约四国为一以攻赵赵服必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隠情先以闻于左右臣窃为大王计莫如与秦王遇于渑池面相见而口相结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计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専权擅势蔽欺先王独擅绾事寡人居属师傅不与国谋计先王弃羣臣寡人年防奉祀之日新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且愿变心易虑割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行适闻使者之明诏赵王许张仪张仪乃去北之燕説燕昭王曰大王之所亲莫如赵昔赵襄子尝以其姊为代王妻欲并代约与代王遇于句注之塞乃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令可以击人与代王饮隂告厨人曰即酒酣乐进热啜反斗以击之于是酒酣乐进热啜厨人进斟因反斗以击代王杀之王脑涂地其姊闻之因摩筓以自刺故至今有摩笄之山代王之亡天下莫不闻夫赵王之狼戾无亲大王之所明见且以赵王为可亲乎赵兴兵攻燕再围燕都而刼大王大王割十城以谢今赵王已入朝渑池効河间以事秦今大王不事秦秦下甲云中九原驱赵而攻燕则易水长城非大王之有也且今时赵之于秦犹郡县也不敢妄举师以攻伐今王事秦秦王必喜赵不敢妄动是西有强秦之援而南无齐赵之患是故愿大王孰计之燕王曰寡人蛮夷僻处虽大男子裁如婴儿言不足以采正计今上客幸教之请西面而事秦献恒山之尾五城燕王听仪仪归报未至咸阳而秦恵王卒武王立武王自为太子时不説张仪及即位羣臣多防张仪曰无信左右卖国以取容秦必复用之恐为天下笑诸侯闻张仪有却武王皆畔衡复合从【史张仪传 文与国策小异】   武王   秦武王元年羣臣日夜恶张仪未已而齐让又至张仪惧诛乃因谓秦武王曰仪有愚计愿効之王曰奈何对曰为秦社稷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得地也今闻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愿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而伐梁梁齐之兵连于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毋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按图籍此王业也秦王以为然乃具革车三十乘入仪之梁齐果兴师伐之梁哀王恐张仪曰王勿患也请令罢齐兵乃使其舎人冯喜之楚借使之齐谓齐王曰王甚憎张仪虽然亦厚矣王之托仪于秦也齐王曰寡人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何以托仪对曰是乃王之托仪也夫仪之出也固与秦王约曰为王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得地今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愿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伐之齐梁之兵连于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按图籍此王业也秦王以为然故具革车三十乘而入之梁也今仪入梁王果伐之是王内罢国而外伐与国广邻敌以内自临而信仪于秦王也此臣之所谓托仪也齐王曰善乃使解兵【史张仪传】与魏惠王防临晋【年表云哀王】 诛蜀相壮 张仪魏章皆东出之魏伐义渠丹犂   二年初置丞相樗里疾甘茂为左右丞相【以上史秦本纪】史【樗里子传】秦武王以樗里疾为右丞相使以车百乘入周周以卒迎甚敬之   史【甘茂传】甘茂者下蔡人也事下蔡史举先生学百家之説因张仪樗里子而求见秦惠王王见而説之使将而佐魏章略定汉中地惠王卒武王立张仪魏章去东之魏蜀侯辉相壮反【辉秦之公子封蜀者壮姓陈】秦使甘茂定蜀而以甘茂为左丞相   説苑【杂言】甘茂【茂或作戊】使于齐渡大河人曰河水间耳君不能自渡能为王者之説乎甘茂曰不然汝不知也物各有短长谨愿敦厚可事主不施用兵骐骥騄駬足及千里置之宫室使之捕鼠曽不如小狸干将为利名闻天下匠以治木不如斤斧今持楫而上下随流吾不如子説千乘之君万乘之主子亦不如戊矣   韩子【説林】秦武王令甘茂择所欲为于仆与行事孟卯曰公不如为仆公所长者使也公虽为仆王犹使之于公也公佩仆玺而为行事是兼官也   张仪死于魏【史秦本纪】   通鉴 张仪出复相魏仪诡説武王而相魏一嵗卒【武王二年张仪卒于魏】   仪与苏秦皆以纵横之术逰说诸侯致位冨贵天下争慕効之又有魏人公孙衍者号曰犀首亦以谈説显名其余苏代苏厉【俱秦之弟】周最楼缓之徒纷纭徧于天下务以辩诈相髙不可胜纪而仪秦衍最着史【犀首传】犀首者魏之隂晋人也【犀首魏官名若今虎牙将军】名衍姓公孙氏与张仪不善张仪为秦之魏魏王相张仪犀首弗利故令人谓韩公叔曰张仪已合秦魏矣其言曰魏攻南阳秦攻三川魏王所以贵张子者欲得韩地也且韩之南阳已举矣子何不少委焉以为衍功则秦魏之交可错矣【错国策作废】然则魏必图秦而弃仪收韩而相衍公叔以为便因委之犀首以为功果相魏张仪去【复相秦】义渠君朝于魏犀首闻张仪复相秦害之犀首乃谓义渠君曰道逺不可复过请谒事情曰中国无事秦得烧掇焚杅君之国有事【无事谓六国共攻秦也有事谓六国共伐秦也】秦将轻使重币事君之国其后五国伐秦【年表秦惠王后七年】防陈轸谓秦王曰义渠者蛮夷之贤君也不如赂之以抚其志秦王曰善乃以文绣千纯妇女百人遗义渠君义渠君致羣臣而谋曰此公孙衍所谓耶乃起兵袭秦大败秦人于李伯之下张仪已卒之后犀首入相秦尝佩五国之相印为约长   三年与韩襄王防临晋外 南公掲卒 樗里疾相韩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通三川窥周室死不恨矣其秋使甘茂庶长封伐宜阳   四年防宜阳斩首六万渉河城武遂 魏太子来朝史【甘茂传】武王欲伐韩甘茂曰请之魏约以伐韩而令向寿辅行甘茂至谓向寿曰子归言之于王曰魏听臣矣然愿王勿伐事成尽以为子功向寿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壤甘茂至王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积之久矣名曰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攻之难矣昔曽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曰曽参杀人其母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曽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又一人告之曰曽参杀人其母投杼下机逾墙而走夫以曽参之贤与其母信之也三人疑之其母惧焉今臣之贤不若曾参王之信臣又不如曽参之母信曽参也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始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多张子而以贤先王魏文侯令乐羊将而攻中山三年而防之乐羊返而论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覊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孙奭二人者【奭国防作衍】挟韩而议之王必听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侈一作冯】王曰寡人不听也请与子盟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伐宜阳五月而不防樗里子公孙奭果争之武王召甘茂欲罢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大悉起兵使甘茂击之斩首六万遂防宜阳韩襄王使公仲侈入谢与秦平武王竟至周而卒于周其弟立为昭王【与国防小异】   武王有力好戏力士任鄙乌获孟説皆至大官王与孟説举鼎絶膑八月武王死族孟説武王取魏女为后无子立异母弟是为昭襄王昭襄母楚人姓芋氏号宣太后武王死时昭襄王为质于燕燕人送归得立【以上史秦本纪】史【赵世家】秦武王与孟説举龙文赤鼎絶膑而死赵王使代相赵固迎公子稷于燕送归立为秦王是为昭王   吕览【必已】孟贲齐人能生防牛角秦武王好多力士贲往归之孟贲过于河先其五人怒而以楫虓其头顾不知其孟贲也中河孟贲瞠目而视船人髪植目裂髩指舟中之人尽扬播入于河【又韩子】   帝王世纪 秦武王好多力之士乌获齐孟贲之徒并归焉孟贲生防牛角秦王于洛阳举周鼎乌获两目血出   论衡 秦武王与孟説举鼎不任絶胍而死鼎用力力由觔胍觔胍不堪絶伤而死   史【甘茂传】秦武王至周而卒于周其弟立为昭王王母宣太后楚女也楚懐王怒前秦败楚于丹阳而韩不救乃以兵围韩雍氏韩使公仲侈告急于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公仲因甘茂甘茂为韩言于秦昭王曰公仲方有得秦救故敢扞楚也今雍氏围秦师不下殽公仲且仰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听然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乃下师于殽以救韩楚兵去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五上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秦   昭襄王   昭襄王元年严君疾为相甘茂出之魏【史秦本纪 樗里疾封蜀郡严道县因号严君】   昭王立樗里子益尊重樗里子将伐蒲【卫地】蒲守恐请胡衍胡衍为蒲谓樗里子曰公之攻蒲为秦乎为魏乎为魏则善矣为秦则不为赖矣夫卫之所以为卫者以蒲也今伐蒲入于魏卫必折而从之魏亡西河之外而无以取者兵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强魏强之日西河之外必危矣且秦王将观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樗里子曰柰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试为公入言之以徳卫君樗里子曰善胡衍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矣其言曰必拔蒲衍能令释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愿以请因効金三百斤曰秦兵茍退请必言子于卫君使子为南靣故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贵于卫于是遂解蒲而去还击皮氏皮氏未降又去【史樗里传】   史记【甘茂传】秦使向夀平宜阳而使樗里子甘茂伐魏皮氏   史记【甘茂传】向夀者宣太后外族也而与昭王少相长故任用向夀如楚楚闻秦之贵向夀而厚事向夀向夀为秦守宜阳将以伐韩韩公仲使苏代谓向夀曰禽困覆车公破韩辱公仲公仲收国复事秦自以为必可以封今公与楚解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阳秦楚合复攻韩韩必亡韩亡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阏于秦愿公熟虑之也向夀曰吾合秦楚非以当韩也子为夀谒之公仲曰秦韩之交可合也苏代对曰愿有谒于公人曰贵其所以贵者贵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奭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亲于秦事而公独与王主防于国者何彼有以失之也公孙奭党于韩而甘茂党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彊而公党于楚是与公孙奭甘茂同道也公何以异之人皆言楚之善变也而公必亡之是自为责也公不如与王谋其变也善韩以备楚如此则无患矣韩氏必先以国从公孙奭而后委国于甘茂韩公之雠也今公言善韩以备楚是外举不辟仇也向夀曰然吾甚欲韩合对曰甘茂许公仲以武遂反宜阳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难向夀曰然则柰何武遂终不可得也对曰公奚不以秦为韩求颍川于楚此韩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德韩也公求而不得是韩楚之怨不解而交走秦也秦楚争彊而公徐过楚以收韩此利于秦向夀曰柰何对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齐公孙奭欲以韩取齐今公取宜阳以为功收楚韩以安之而诛齐魏之罪是以公孙奭甘茂无事也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复归韩向夀公孙奭争之不能得向夀公孙奭由此怨谗甘茂茂惧辍伐魏蒲坂亡去樗里子与魏讲罢兵   甘茂之亡秦奔齐逢苏代代为齐使于秦甘茂曰臣得罪于秦惧而遯逃无所容迹臣闻贫人女与富人女会绩贫人女曰我无以买烛而子之烛光幸有余子可分我余光无损子明而得一斯便焉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当路矣茂之妻子在焉愿君以余光振之苏代许诺遂致使于秦【与国防语少异】已因説秦王【语详国防】秦因复甘茂之家以市于齐【史甘茂传】   史记【甘茂传】齐使甘茂于楚楚懐王新与秦合婚而讙而秦闻甘茂在楚使人谓楚王曰愿送甘茂于秦楚王问于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曰臣不足以识之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对曰不可夫史举下蔡之监门也大不为事君小不为家室以茍贱不亷闻于世甘茂事之顺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辨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然不可相于秦夫秦之有贤相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前甞用召滑于越而内行章义之难越国乱故楚南塞厉门而郡江东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国乱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诸越而忘用诸秦臣以王为钜过矣然则王若欲置相于秦则莫若向夀者可夫向夀之于秦王亲也少与之同衣长之与同车以听事王必相向夀于秦则楚国之利也于是使使请秦相向夀于秦秦卒相向夀而甘茂竟不得复入秦卒于魏【范蜎国防作范环向夀国策作公孙郝】   二年彗星见庶长壮与大臣诸侯公子为逆皆诛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悼武王后出归魏【惠文后武王母悼武后武王后魏女也史秦本纪 按惠文后不得良死而传云先武王死互异】   纪年云秦内乱杀其太后及公子雍公子壮   三年王冠 与楚王会黄棘 与楚上庸 楚迎妇于秦   四年取蒲阪 彗星见   五年魏王来朝应亭 复与魏蒲阪   六年蜀侯煇反司马错定蜀【煇音辉以上秦本纪】   华阳国志 秦封王子煇为蜀侯蜀侯祭归胙于王后母疾之加毒以进王大怒使司马错赐煇剑   庶长奂伐楚斩首二万 泾阳君【市】质于齐 日食昼晦   七年拔楚新城 樗里子卒   史记【樗里子传】昭王七年樗里子卒塟于渭南章台之东曰后百嵗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樗里子疾室在于昭王庙西渭南隂乡樗里故俗谓之樗里子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史记【穰侯传】昭王七年樗里子死而使泾阳君质于齐赵人楼缓来相秦赵不利乃使仇液之秦请以魏冉为秦相仇液将行其客宋公谓液曰秦不听公楼缓必怨公公不若谓楼缓曰请为公毋急秦秦王见赵请相魏冉之不急且不听公公言而事不成以徳楼子事成魏冉故徳公矣于是仇液从之而秦果免楼缓而魏冉相秦【冉相秦在十二年】   穰侯魏冉者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其先楚人姓氏秦武王卒无子立其弟为昭王昭王母故号为八子及昭王即位八子号为宣太后宣太后非武王母武王母号曰惠文后先武王死宣太后二弟其异父长弟曰穰侯姓魏氏名冉同父弟曰戎为华阳君昭王同母弟曰髙陵君【名显】泾阳君【名悝】而魏冉最贤自惠王武王时任职用事武王卒诸弟争立唯魏冉力为能立昭王昭王即位以冉为将军卫咸阳诛季君之乱【季君即公子壮僣立而号曰季君】而逐武王后出之魏昭王诸兄弟不善者皆灭之威振秦国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为政昭玊七年赵人楼缓来相秦赵不利乃使仇液之秦【国防仇液作仇赫】请以魏冉为秦相【语详国防】秦果免楼缓而魏冉相秦【本纪十年楼缓为丞相十二年楼缓免魏冉为相】欲诛吕礼礼出奔齐【史穰侯传】   八年使将军戎攻楚取新市 齐使章子魏使公孙喜韩使暴鸢共攻楚方城取唐昧   九年孟甞君薛文来相秦 奂攻楚取八城杀其将景快   十年楚懐王朝秦秦留之 薛文以金受免【金受秦相姓名】 楼缓为丞相十一年齐韩魏赵宋中山五国共攻秦至盐氏而还秦与韩魏河北及封陵以和 彗星见 楚懐王走之赵赵不受还之秦即死归塟   十二年楼缓免穰侯魏冉为相 予楚粟五万石十三年向夀伐韩取武始 左更白起攻新城 五大夫礼出亡奔魏以任鄙为汉中守   十四年左更白起攻韩魏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虏公孙喜拔五城【史白起传白起郿人也善用兵事秦昭王】   十五年大良造白起攻魏取垣复予之 攻楚取宛十六年左更错取轵及邓【并魏地】冉免封公子市宛公子悝邓魏冉陶为诸侯   十七年城阳君入朝及东周君来朝秦以垣为蒲坂皮氏 王之宜阳   十八年错攻垣河雍决桥取之【蒲坂皮氏又归魏复以为垣今重攻取之也】十九年王为西帝齐为东帝皆复去之 吕礼来自归【一本归作魏】任鄙卒【以上史秦本纪】   史【穰侯传】昭王十四年魏冉举白起使代向夀将而攻韩魏败之伊阙斩首二十四万虏魏将公孙喜明年又取楚之宛叶魏冉谢病免相以客卿夀烛为相其明年烛免复相冉乃封冉于穰复益封陶号曰穰侯穰侯封四嵗为秦将攻魏魏献河东方四百里拔魏之河内取城大小六十余昭王十九年秦称西帝齐称东帝月余吕礼来而齐秦各复归帝为王【其説见齐 传与本纪互有详畧故并存之】   韩非子 穰侯相秦而齐强穰侯欲立秦为帝而齐不听因请立齐为东帝而不能成也   二十年王之汉中又之上郡北河   二十一年错攻魏河内魏献安邑秦出其人募徙河东赐爵赦罪人迁之 泾阳君封宛【以上史秦本纪】   吕氏春秋 魏令孟卬割绛汾安邑之地以与秦王【二十一年】王喜令起贾为孟卬求司徒于魏王魏王不説应起贾曰卬寡人之臣寡人寜以臧为司徒无用卬愿大王之更以他人诏之也起贾出遇孟卬于廷曰公之事何如起贾曰公甚贱于公之主公之主曰寜用臧为司徒无用公孟卬入见谓魏王曰秦客何言王曰求以女为司徒孟卬曰王应之若何王曰寜以臧毋用卬也孟卬太息曰宜矣王之制于秦也王何疑秦之善臣也以绛汾安邑令负牛书与秦犹乃善牛也卬虽不肖独不如牛乎且王令三将军为臣先曰视卬如身是重臣也令二轻臣也令臣责卬虽贤固能乎居三日魏王乃听起贾【卬当为卯即芒夘也】   二十二年防武伐齐河东为九县 与楚王防宛 与赵王防中阳   二十三年尉斯离与三晋燕伐齐【尉都尉斯离名也】破之济西王与魏王防宜阳与韩王防新城   二十四年与楚王防鄢秋又防穰 秦取魏安城至大梁燕赵救之秦军乃去 魏冉免相   二十五年拔赵二城 与韩王防新城 与魏王防新明邑   二十六年赦罪人迁之 穰侯冉复相【计冉三相秦矣】   二十七年错攻楚赦罪人迁之南阳 白起攻赵取代光狼城 又使司马错发陇西因蜀攻楚黔中拔之二十八年大良造白起攻楚取鄢邓赦罪人迁之二十九年大良造白起攻楚取郢为南郡楚王走【徙都陈】周君来 王与楚王防襄陵 封白起为武安君史【穰侯传】魏冉复相秦六嵗而免免二嵗复相四嵗而使白起拔楚之郢秦置南郡乃封白起为武安君白起者穰侯之所任举也相善于是穰侯之富富于王室   三十年蜀守若伐取巫郡【华阳国志张若为蜀郡守】及江南为黔中郡   三十一年白起伐魏取两城 楚人反我江南【黔中郡反归】杜氏通典 秦昭王【三十年】使白起伐楚畧取蛮夷置黔中郡今武陵澧阳及黔中五溪中诸郡也   三十二年相穰侯攻魏至大梁破暴鸢斩首四万鸢走魏入三县请和   史记【穰侯传】穰侯为相国将兵攻魏走芒夘入北宅遂围大梁【三十二年】梁大夫须贾説穰侯曰臣闻魏之长史谓魏王曰昔梁惠王伐赵战胜三梁拔邯郸赵氏不割而邯郸复归齐人攻卫拔故国杀子良卫人不割而故地复反卫赵之所以国全兵劲而地不并于诸侯者以其能忍难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数伐割地而国随以亡臣以为卫赵可法而宋中山可为戒也秦贪戾之国也而母亲蚕食魏氏又尽晋国战胜暴子割八县地未毕入兵复出矣夫秦何厌之有哉今又走芒夘入北宅此非敢攻梁也且刦王以求多割地王必勿听也今王背楚赵而讲秦楚赵怒而去王与王争事秦秦必受之秦挟楚赵之兵以复攻梁则国求无亡不可得也愿王之必无讲也王若欲讲少割而有质不然必见欺此臣之所闻于魏也愿君王之以是虑事也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数也夫战胜暴子割八县此非兵力之精又非计之工也天幸为多矣今又走芒夘入北宅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为常也智者不然臣闻魏氏悉其百县胜甲以上戌大梁臣以为不下三十万以三十万之众守梁七仭之城臣以为汤武复生不易攻也夫轻背楚赵之兵陵七仭之城战三十万之众而志必举之臣以为自天地始分以至于今未甞有者也攻而不拔秦兵必罢陶邑必亡则前功必弃矣今魏氏方疑可以少割收也愿君逮楚赵之兵未至于梁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为利必欲之则君得所欲矣楚赵怒于魏之先己也必争事秦从以此散而君后择焉且君之得地岂必以兵哉割晋国秦兵不攻而魏必效绛安邑又为陶开两道几尽故宋卫必效单父秦兵可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何为而不成愿孰虑之而无行危穰侯曰善乃罢梁围明年魏背秦与齐从亲秦使穰侯伐魏斩首四万走魏将暴鸢得魏二县穰侯益封   三十三年客卿胡伤【一作阳】复攻魏卷蔡阳长社取之击芒夘华阳破之斩首十五万魏入南阳以和   史记【穰侯传】穰侯与白起客卿胡阳复攻赵韩魏破芒夘于华阳下【三十三年】斩首十万取魏之卷蔡阳长社赵氏观津且与赵观津益赵以兵伐齐齐襄王惧使苏代为齐隂遗穰侯书曰臣闻往来者言曰秦将益赵甲四万以伐齐臣窃必之弊邑之王曰秦王明而孰于计穰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以伐齐是何也夫三晋之相与也秦之深雠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为不信不为无行今破齐以肥赵赵秦之深仇不利于秦此一也秦之谋者必曰破齐弊晋楚而后制晋楚之胜夫齐罢国也以天下攻齐如以千钧之弩决溃痈必死安能弊晋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则晋楚不信也多出兵则晋楚为制于秦齐恐不走秦必走晋楚此三也秦割齐以啖晋楚晋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敌此四也是晋楚以秦谋齐以齐谋秦也何晋楚之智而秦齐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无患矣秦有安邑韩氏必无上党矣取天下之肠胃与出兵而惧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孰于计穰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以伐齐矣于是穰侯不行引兵而归   列女传 芒夘之后妻有三子前妻之子五人皆不爱慈母于是前妻中子犯魏王令当死母忧戚悲哀带围减尺朝夕勤劳以救其罪安厘闻之髙其义乃赦其子复其家自此五子亲附慈母雍雍若一慈母率导八子咸为魏大夫士卿   三十四年秦以魏韩上庸地为一郡南阳免臣迁居之三十五年佐韩魏楚伐燕初置南阳郡   三十六年客卿灶攻齐取刚夀予穣侯【以上史秦本纪】 魏人范睢入秦 魏公子牟东行穣侯送之曰先生将去冉之山东矣独无一言以教冉乎魏公子牟曰微君言之牟防语君君知夫官不与势期而势自至乎势不与富期而富自至乎富不与贵期而贵自至乎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乎骄不与罪期而罪自至乎罪不与死期而死自至乎穣侯曰善敬受明教【説苑敬慎】   范睢者魏人也字叔防説诸侯欲事魏王家贫无以自资乃先事魏中大夫须贾须贾为魏昭王使于齐范雎从留数月未得报齐防王闻睢辩口乃使人赐雎金十觔及牛酒睢辞谢不敢受须贾知之大怒以为雎持魏国隂事告齐故得此馈令睢受其牛酒还其金既归心怒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诸公子曰魏齐魏齐大怒使舎人笞击睢折胁折齿雎佯死即卷以箦置厠中賔客饮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惩后令无妄言者睢从箦中谓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谢公守者乃请出弃箦中死人魏齐醉曰可矣范睢得出后魏齐悔复召求之魏人郑安平闻之乃遂操范睢亡伏匿更名姓曰张禄当此时秦昭王使谒者王稽于魏郑安平诈为卒侍王稽王稽问魏有贤人可与俱西防者乎郑安平曰臣里中有张禄先生欲见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昼见王稽曰夜与俱来郑安平夜与张禄见王稽语未究王稽知范睢贤谓曰先生待我于三亭之南与私约而去王稽辞魏去过载范睢入秦至湖闗望见车骑从西来范睢曰彼来者为谁王稽曰秦相穰侯东行县邑范睢曰吾闻穰侯专秦权恶内诸侯客此恐辱我我寜且匿车中有顷穰侯果至劳王稽因立车而语曰闗东有何变曰无有又谓王稽曰谒君得无与诸侯客子俱来乎无益徒乱人国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范睢曰吾闻穰侯智士也其见事迟向者疑车中有人忘索之于是范睢下车走曰此必悔之行十余里果使骑还索车中无客乃已王稽遂与范睢入咸阳已报使因言曰魏有张禄先生天下辩士也曰秦王之国危于累卵得臣则安然不可以书传也臣故载来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待命嵗余当是时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拔楚之鄢郢楚懐王幽死于秦秦东破齐湣王数困三晋猒天下辩士无所信而穰侯华阳君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泾阳君髙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穰侯相三人者更将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重于王室及穰侯为秦将且欲越韩魏而伐齐纲夀欲以广其陶封范睢乃上书【语详国防】于是秦昭王大悦乃谢王稽使以传车召范睢范睢乃得见于离宫佯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来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范睢缪为曰秦安得王秦独有太后穰侯耳欲以感怒昭王昭王至闻其与宦者争言遂延迎谢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久矣防义渠之事急寡人旦暮自请太后今义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受命窃闵然不敏敬执賔主之礼范睢辞让是日观范睢之见者羣臣莫不洒然变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秦王跽而请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睢曰唯唯有间秦王复跽而请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睢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耶范睢曰非敢然也臣闻昔者吕尚之遇文王也身为渔父而钓于渭濵耳若是者交疎也已説而立为太师载与俱归者其言深也故文王遂收功于吕尚而卒王天下向使文王疎吕尚而不与深言是周无天子之徳而文武无与成其王业也今臣羇旅之臣也交疎于王而所愿陈者皆匡君之事处人骨肉之间愿效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问而不敢对者也臣非有所畏而不敢言也臣知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诛于后然臣不敢避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为臣患亡不足以为臣忧漆身为厉被髪为狂不足以为臣耻且以五帝之圣焉而死三王之仁焉而死五霸之贤焉而死乌获任鄙之力焉而死成荆孟贲王庆忌夏育之勇焉而死【庆忌呉王僚子夏育卫人力举千钧】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处必然之势可以少有补于秦此臣之所大愿也臣又何患哉伍子胥橐载而出昭闗夜行昼伏至于陵水无以糊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肉袒鼔腹吹箎乞食于呉市卒兴呉国阖闾为伯使臣得尽谋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终身不复见是臣之説行也臣又何忧箕子接舆漆身为厉被髪为狂无益于主假使臣得同行于箕子可以有补所贤之主是臣之大荣也臣又何耻臣之所恐者独恐臣死之后天下见臣之尽忠而身死因以是杜口裹足莫肯向秦耳足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于奸臣之态居深宫之中不离阿保之手终身迷惑无与昭奸大者宗庙灭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穷辱之事死亡之患臣不敢畏也臣死而秦治是臣死贤于生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秦国辟逺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辱至于此是天以寡人慁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庙也寡人得受命于先生是天所以幸先王而不弃其孤也先生柰何而言若是事无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愿先生悉以教寡人无疑寡人也范睢拜秦王亦拜【史范睢传】   范睢曰大王之国四塞以为固北有甘泉谷口南带泾渭右陇蜀左闗坂奋击百万战车千乗利则出攻不利则入守此王者之地也民怯于私鬭而勇于公战此王者之民也王并此二者而有之夫以秦卒之勇车骑之众以治诸侯譬若驰韩卢而搏蹇兎也霸王之业可致也而羣臣莫当其位至今闭闗十五年不敢窥兵于山东者是穰侯为秦谋不忠而大王之计有所失也秦王跽曰寡人愿闻失计然左右多窃听者范睢恐未敢言内先言外事以观秦王之俯仰因进曰夫穰侯越韩魏而攻齐纲夀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出师则害于秦臣意王之计欲少出师而悉韩魏之兵也则不义矣今见与国之不亲也越人之国而攻可乎其于计疎矣且昔齐湣王南攻楚破军杀将再辟地千里而齐尺寸之地无得焉者岂不欲得地哉形势不能有也诸侯见齐之罢诸侯之不和也兴兵而伐齐大破之士辱兵顿皆咎其王曰谁为此计者乎王曰文子为之大臣作乱文子出走故齐所以大破者【文子谓田文孟甞君也然此时孟甞已去齐久矣此文子或非孟甞皆咎其王至大破者国防无】以其伐楚而肥韩魏也此所谓借贼兵赍盗粮者也王不如逺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释此而逺攻不亦缪乎且昔者中山之国地方五百里赵独吞之功成名立而地附焉天下莫之能害也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王其欲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楚强则附赵赵强则附楚楚赵皆附齐必惧矣齐惧必卑辞重币以事秦齐附而韩魏因可虏也昭王曰吾欲亲魏久矣而魏多变之国也寡人不能亲请问亲魏柰何对曰王卑辞重币以事之不可则割地而赂之不可因举兵而伐之王曰寡人敬闻命矣乃拜范睢为客卿谋兵事卒听范睢谋使五大夫绾伐魏拔懐后二嵗拔邢丘【史范睢传】   三十八年中更胡伤攻赵阏与不能取   秦昭王三十八年上郡大饥山木尽死蜂食民苗民无所食【洪范五行传】秦大饥应侯请曰五苑之艸着【谓艸本着地而生也】蔬菜橡果枣栗足以活民请发之昭襄王曰吾秦法使民有功而受赏有罪而受诛今发五苑之蔬果以活民使民有功与无功俱赏也夫使民有功与无功俱赏者此乱之道也夫生而乱不如死而治大夫其释之【韩子外储右】   华阳国志 秦昭襄王时白虎为害秦蜀巴汉皆患之昭王乃重募国中有能杀虎者邑万家金帛称之于是巴郡阆中夷廖仲等乃作白的弩于髙楼上射虎中头三节白虎常从羣虎嗔恚尽抟杀羣虎大呴而死昭王嘉之以其夷人不欲加封乃刻石盟要复夷人顷田不租十妻不算伤人者论杀人得以赕钱赎死盟曰秦犯夷输黄龙二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钟夷人安之   秦昭王三月三日置酒河曲见有金人捧水心剑曰令君制有西夏及秦霸诸侯乃因此处立为曲水祠【续齐谐记】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时韩魏与秦孰强对曰不如秦强王曰今时如耳魏齐与孟甞芒夘孰贤对曰不如孟甞芒夘之贤王曰以孟甞芒夘之贤率强韩魏以攻秦犹无柰寡人何也今以无能之如耳魏齐而率弱韩魏以伐秦其无柰寡人何亦明矣左右皆曰然申旗伏瑟【一作中期推琴】而对曰王之料天下过矣当三晋之时智氏最强灭范中行氏又率韩魏之兵以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晋水以灌晋阳之城不满者三板智伯行水魏宣子御韩康子为骖乗智伯曰吾始不知水可以亡人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魏宣子肘韩康子康子履魏宣子之足肘足接于车上而智氏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秦虽强不过智氏韩魏虽弱尚贤于在晋阳之下也此方其用肘足之时愿王之必勿易也于是秦王恐乃止【説苑敬慎 又韩子难三 又国防】   四十年悼太子死魏归塟芷阳   四十一年夏攻魏取邢丘懐   四十二年安国君为太子 十月宣太后薨塟芷阳郦山 九月穰侯出之陶【以上史秦本纪】   史【范睢传】客卿范睢复説昭王曰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也譬如木之有蠧也人之有腹心之疾也天下无变则已天下有变其为秦患者孰大于韩乎王不如收韩昭王曰吾固欲收韩韩不听为之柰何对曰韩安得无听乎王下兵而攻荥阳则巩成臯之道不通北防太行之道则上党之师不下王一兴兵而攻荥阳则其国防而为三夫韩见必亡安得不听乎若韩听而霸事因可虑矣王曰善且欲发使于韩   范睢日益亲复説用数年矣因请间説曰臣居山东时闻齐之有田文不闻其有王也闻秦之有太后穰侯华阳髙陵泾阳不闻其有王也夫擅国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制杀生之威之谓王今太后擅行不顾穰侯出使不报华阳泾阳等撃防无讳髙陵进退不请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为此四贵者下乃所谓无王也然则权安得不倾令安得从王出乎臣闻善治国者乃内固其威而外重其权穰侯使者操王之重决制于诸侯剖符于天下政适伐国【政适音征敌】莫敢不听战胜攻取则利归于陶国御于诸侯战败则怨结于百姓而祸归于社稷诗曰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国尊其臣者卑其主崔杼淖齿管齐射王股擢王筋县之于庙梁宿昔而死李兑管赵囚主父于沙丘百日而饿死今臣闻太后穰侯用事髙陵华阳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兑之类也且夫三代所以亡国者君专授政纵酒驰骋弋猎不听政事其所授者妬贤嫉能御上蔽下以成其私不为主计而主不觉悟故失其国今自有秩以上至诸大吏下及王左右无非相国之人者【且夫以下至相国之人者国防无】见王独立于朝臣窃为王恐万世之后有秦国者非王子孙也昭王闻之大惧曰善于是废太后逐穰侯髙陵华阳泾阳于闗外秦王乃拜范睢为相收穰侯之印使归陶因使县官给车牛以徙千乘有余到闗闗阅其寳器寳器珍怪多于王室【穰侯传云穰侯卒于陶因塟焉秦复收陶为郡】秦封范睢以应号为应侯当是时秦昭王四十一年也   范睢相秦二年【秦昭王之四十二年】东伐韩少曲髙平防之【史范睢传】四十三年武安君白起攻韩拔九城斩首五万【秦本纪】秦攻韩汾泾拔之因城河上广武【史范睢传】   四十四年攻韩南郡取之   四十五年五大夫贲攻韩取十城 叶阳君悝出之国未至而死【叶阳当作华阳】   四十七年秦攻韩上党上党降赵秦因攻赵赵发兵击秦相距秦使武安君白起击大破赵于长平四十余万尽杀之【以上史秦本纪】   范睢既相秦秦号曰张禄而魏不知以为范睢已死久矣魏闻秦且东伐使须贾于秦范睢闻之为防行敝衣间步之邸见须贾须贾见之而惊曰范叔固无恙乎睢曰然须贾笑曰范叔有説于秦耶曰不也睢前日得过于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説乎须贾曰今叔何事睢曰臣为人庸赁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绨袍以赐之须贾因问曰秦相张君公知之乎吾闻幸于王天下之事皆决于相君今吾事之去留在张君孺子岂有客习于相君者哉睢曰主人翁习知之唯睢亦得谒睢请为君见于张君须贾曰吾马病车轴折非大车驷马吾不出睢曰愿为君借大车驷马于主人翁范睢归取大车驷马为须贾御之入秦相府府中望见有识者皆避匿须贾怪之至相舍门谓须贾曰待我我为君先入通于相君须贾待门下持车良久问门下曰范叔不出何也门下曰无范叔须贾曰向者与我载而入者门下曰乃吾相张君也须贾大惊自知见卖乃肉袒膝行因门下人谢罪于是范睢盛帷帐侍者甚众见之须贾顿首言死罪曰贾不意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贾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复与天下之事贾有汤镬之罪请自屏于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睢曰汝罪有几曰擢贾之髪以赎贾之罪尚未足范睢曰汝罪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时申包胥为楚却呉军楚王封之以荆五千户包胥辞不受为丘墓之寄于荆也今睢之先人丘墓亦在魏公前以睢为有外心于齐而恶睢于魏齐公之罪一也当魏齐辱我于厠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矣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乃谢罢入言之昭王罢归须贾须贾辞于范睢范睢大供具尽请诸侯使与坐堂上食饮甚设而坐须贾于堂下置莝豆其前令两黥徒夹而马食之数曰为我告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须贾归以告魏齐魏齐恐亡走赵匿平原君所 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所欲为睢必报仇乃佯为好书遗平原君曰寡人闻君之髙义与君为布衣之交君幸过寡人寡人愿与君为十日之饮平原君畏秦且以为然而入秦见昭王昭王与平原君饮数日昭王谓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范君之仇在君之家愿使人归取其头来不然吾不出君于闗平原君曰贵而为友者为贱也富而为交者为贫也夫魏齐者胜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遗赵王书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齐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头来不然吾举兵而伐赵又不出王之弟于闗赵孝成王乃发卒围平原家急魏齐夜亡出见赵相虞卿虞卿度赵王终不可説乃解其相印与魏齐亡间行念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复走大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闻之畏秦犹豫未肯见曰虞卿何如人也时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蹑屩担簦一见赵王赐白璧一双黄金百镒再见拜为上卿三见卒受相印封万户侯当此之时天下争知之夫魏齐穷困过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禄之尊解相印捐万户侯而间行急士之穷而归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慙驾如野迎之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难见之怒而自刭赵王闻之卒取其头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归赵【史范睢传】范睢既相王稽谓范睢曰事有不可知者三有不可柰何者亦三宫车一日晏驾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君卒然捐馆舍是事之不可知者二也使臣卒然填沟壑是事之不可知者三也宫车一日晏驾君虽恨于臣无可柰何君卒然捐馆舍君虽恨于臣亦无可柰何使臣卒然填沟壑君虽恨于臣亦无可柰何范睢不怿乃入言于王曰非王稽之忠莫能内臣于函谷闗非大王之贤圣莫能贵臣今臣官至于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止于谒者非其内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为河东守三嵗不上计又任郑安平以为将军范睢于是散家财物尽以报所甞困戹者一饭之徳必偿睚眦之怨必报【史范睢传】   应侯谓秦王曰王得宛叶蓝田阳夏防河内困梁郑所以未王者赵未服也弛上党在一而已以临东阳则邯郸口中虱也王拱而朝天下后者以兵中之然上党之安乐其处甚剧臣恐弛之而不听柰何王曰必弛易之矣【谓移易其兵以临□阳 韩子内储上】   应侯与贾午子坐闻其鼔琴声应侯曰今日之琴一何悲也贾午子曰夫急张调下故使人悲耳急张者良材也调下者官卑也取夫良材而卑官之安能无悲乎应侯曰善哉【説苑尊贤】   应侯问孙卿曰入秦何见孙卿曰其固塞险形势便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胜也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观其朝廷其间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故曰佚而治约而详不烦而功治之至也秦类之矣虽然则甚有其諰也【諰惧也】兼数具者而尽有之然而县之以王者之功名则倜倜然其不及逺也是何也则其殆无儒耶故曰粹而王駮而霸无一焉而亡此亦秦之所短也【荀子强国】   秦昭王问孙卿曰儒无益人之国孙卿曰儒者法先王隆礼义谨乎臣子而能贵其上者也人主用之则进在本朝而宜不用则退编百姓而慤必为顺下矣虽穷困冻馁必不以邪道为食【食一作贪】无置锥之地而明于持社稷之大计呌呼而莫之能应然而通乎裁万物养百姓之经纪势在人上则王公之才也在人下则社稷之臣国君之寳也虽隐于穷闾漏室人莫不贵之道诚存也仲尼为鲁司冦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溃氏逾境而走鲁之鬻牛马者不豫贾布正以待之者也居于阙党阙党之子弟罔不分有亲者取多孝悌以化之也儒者在本朝则美政在下位则美俗儒之为人下如是矣王曰然则其为人上柰何孙卿对曰其为人上也广大矣志意定乎内礼节修乎朝法则度量正乎官忠信爱利形乎下行一不义杀一无罪而得天下不为也义信乎人通于四海则天下之人应之如讙是何也则贵明白而治天下也近者讴歌而乐之逺者竭蹶而趋之四海之内若一家通达之属莫不从服夫是之谓人师诗曰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夫其为人下也如彼其为人上也如此何为其无益于人之国乎昭王曰善【荀子儒效又新序卷五】   秦昭王之四十五年伐韩之野王野王降秦上党道絶其守冯亭与民谋曰郑道已絶韩必不可得为民秦兵日进韩不能应不如以上党归赵赵若受我秦怒必攻赵赵被兵必亲韩韩赵为一则可以当秦因使人报赵赵孝成王与平阳君平原君计之平阳君曰不如勿受受之祸大于所得平原君曰无故得一郡受之便赵受之因封冯亭为华阳君 四十七年秦使左庶长王龁攻韩取上党上党民走赵赵军长平以按据上党民四月龁因攻赵赵使亷颇将赵军士卒犯秦斥兵秦斥兵斩赵禆将茄六月陷赵军取二障四尉七月赵军筑垒壁而守之秦又攻其垒取二尉败其阵夺西垒壁亷颇坚壁以待秦秦数挑战赵兵不出赵王数以为让而秦相应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赵为反间曰秦之所畏独畏马服子赵括将耳亷颇易与且降矣赵王既怒亷颇军多失亡军数败又反坚壁不敢战而又闻秦反间之言因使赵括代亷颇将以击秦秦闻马服子将乃隂使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而王龁为尉禆将令军中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赵括至则出兵击秦军秦军阳败而走张二竒兵以刦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壁坚拒不得入而秦竒兵二万五千人絶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絶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絶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秦王闻赵食道絶王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絶赵救及粮食至九月赵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隂相杀食来攻秦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复之不能出其将军赵括出鋭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计曰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坑杀之遗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赵人大震【史白起传】   昭王四十八年十月韩献垣雍武安君归秦分军为二王龁攻皮牢拔之司马梗定太原韩赵恐使苏代厚币説秦相应侯【语详国防】于是应侯言于秦王曰秦兵劳请许韩赵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听之割韩垣雍赵六城以和正月皆罢兵武安君闻之由是与应侯有隙其九月秦复发兵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是时武安君病不任行【史白起传】   白起为秦伐赵破长平【昭王四十八年】欲遂灭赵遣卫先生説昭王益兵粮为应侯所害事用不成其精诚上达于天故太白为之食昴【昴赵分也 邹阳上梁王书注】   昭王四十九年正月陵攻邯郸少利秦益发兵佐陵陵兵亡五校武安君病愈秦王欲使武安君代陵武安君言曰邯郸实未易攻也且诸侯救日至彼诸侯怨秦之日久矣今秦虽破长平军而秦卒死者过半国内空逺絶河山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兵必矣不可秦王自命不行乃使应侯请之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秦王使王龁代陵将八九月围邯郸不能拔楚使春申君及魏公子将兵数十万攻秦军秦军多失亡武安君言曰秦不听臣计今如何矣秦王闻之怒彊起武安君武安君遂称病笃应侯请之不起于是免武安君为士伍迁之隂宻武安君病未能行居三月诸侯攻秦军急秦军数却使者日至秦王乃使人遣白起不得留咸阳中武安君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应侯羣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余言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武安君引剑将自刭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遂自杀武安君之死也以秦昭王五十年十一月死而非其罪秦人怜之乡邑皆祭祀焉【史白起传】   四十九年益发卒佐陵陵战不善免王龁代将其十月将军张唐攻魏为蔡尉【蔡姓尉名】捐弗守还斩之   五十年十月武安君白起有罪为士伍迁隂宻 张唐攻郑拔之 十二月益发卒军汾城旁武安君白起有罪死 王龁攻邯郸不拔去还奔汾军二月余攻晋军斩首六千晋走流死河二万人攻汾城即从唐拔寜新中更名安阳 初作河桥【以上史秦本纪】   秦昭王令工施钩梯而上华山以松栢之心为博箭长八尺棊长八寸而勒之曰昭王甞与天神博于此【韩子外储左】   秦昭王有病百姓里买牛而为王祷公孙述出见之入贺王曰百姓乃皆里买牛为王祷王使人问之果有之王曰罸之人二甲夫非令而擅祷是爱寡人也夫爱寡人寡人亦且改法而心与之相循者是法不立法不立乱亡之道也不如人罸二甲而复与为治一曰秦襄王病百姓为之祷病愈杀牛塞祷郎中阎遏公孙衍出见之曰非社腊之时也奚自杀牛而祠社怪而问之百姓曰君病为之祷今病愈杀牛塞祷阎遏公孙衍説见王拜贺曰王过尧舜矣王惊曰何谓也对曰尧舜其民未至为之祷也今王病而民以牛祷病愈杀牛塞祷故臣窃以为过尧舜也王因使人问何里为之訾其里正与伍老屯二甲阎遏公孙衍媿不敢言居数月王饮酒酣乐阎遏公孙衍谓王曰前时臣窃以王为过尧舜非敢谀也尧舜病其民未至为之祷今王病而民以牛祷病愈杀牛塞祷乃訾其里正与伍老屯二甲臣窃怪之王曰民之所以为我用者非以吾爱之也以吾势之为我用也吾释势与民相収若吾适不爱而民因不为我用也故遂絶爱道也【韩子外储右】   昭王用应侯谋纵反间卖赵赵以故令马服子代亷颇将秦大破赵于长平遂围邯郸已而与武安君白起有隙言而杀之任郑安平使将击赵郑安平为赵所困急以兵二万人降赵应侯席藁请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于是应侯罪当収三族秦昭王恐伤应侯之意乃下令国中有敢言郑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而加赐相国应侯食物日益厚以顺适其意后二嵗王稽为河东守与诸侯通坐法诛而应侯日益以不怿昭王临朝叹息应侯进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忧臣敢请其罪昭王曰吾闻楚之鐡剑利而倡优拙夫鐡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逺夫以逺思虑而御勇士吾恐楚之图秦也夫物不素具不可以应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郑安平等畔内无良材而外多敌国吾是以忧欲以激励应侯应侯惧不知所出蔡泽闻之往入秦【史范睢传】   秦昭王中朝而叹曰夫楚剑利倡优拙夫剑利则士多慓悍倡优拙则思虑逺也吾恐楚之谋秦也【説苑指武】   蔡泽者燕人也游学干诸侯大小甚众不遇而从唐举相曰吾闻先生相李兑曰百日之内持国秉政有之乎曰有之曰若臣者何如唐举孰视而笑曰先生曷鼻巨肩魋顔蹙齃膝挛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泽知唐举戯之乃曰富贵吾所自有吾所不知者寿也愿闻之唐举曰先生之夀从今以往者四十三嵗蔡泽笑谢而去谓其御者曰吾持粱刺齿肥跃马疾驱懐黄金之印结紫绶于要揖让人王之前食肉富贵四十三年足矣去之赵见逐入韩魏遇夺釡鬲于涂闻应侯任郑安平王稽皆负重罪于秦应侯内慙【史记蔡泽传】   蔡泽乃西入秦将见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曰燕客蔡泽天下雄俊辨智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困君而夺君之位应侯闻曰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説吾既知之众口之辩吾皆摧之是恶能困我而夺我位乎使人召蔡泽蔡泽入则揖应侯应侯固不快及见之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常宣言欲代我相秦寜有之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説蔡泽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四时之序成功者去夫人生百体坚强手足便利耳目聪明而心圣智岂非士之愿欤应侯曰然蔡泽曰质仁秉义行道施徳得志于天下天下懐乐敬爱而尊慕之皆愿以为君王岂不辨智之期欤应侯曰然蔡泽复曰富贵显荣成理万物使各得其所性命夀长终其天年而不夭伤天下继其统守其业传之无穷名实纯粹泽流千里世世称之而无絶与天地终始岂非道徳之符而圣人所谓吉祥善事者欤应侯曰然蔡泽曰若夫秦之商君楚之呉起越之大夫种其卒亦可愿与应侯知蔡泽之欲困已以説复谬曰何为不可夫公孙鞅之事孝公也极身无贰虑尽公而不顾私设刀锯以禁奸邪信赏罚以致治披腹心示情素怨咎欺旧友夺魏公子卬安秦社稷利百姓卒为秦禽将破敌攘地千里呉起之事悼王也使私不得害公防不得蔽忠言不取茍合行不取茍容不为危易行行义不避难然为霸主强国不辞祸凶大夫种之事越王也主虽困辱悉忠而不解主虽絶亡尽能而弗离成功而弗矜贵富而不骄怠若此三子者固义之至也忠之节也是故君子以义死难视死如归生而辱不如死而荣士固有杀身以成名唯义之所在虽死无所恨何为不可哉蔡泽曰主圣臣贤天下之盛福也君明臣直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妻贞家之福也故比干忠而不能存殷子胥智而不能完呉申生孝而晋国乱是皆有忠臣孝子而国家灭乱者何也无明君贤父以听之故天下以其君父为僇辱而怜其臣子今商君呉起大夫种之为人臣是也其君非也故世称三子致功而不见徳岂慕不遇世死乎夫待死而后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圣管仲不足大也夫人之立功岂不期于成全耶身与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者其次也名虽僇辱而身全者下也于是应侯称善【史蔡泽传】   史记 应侯曰善吾闻欲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欲有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有先生幸教睢敬受命于是乃延入坐为上客后数日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从山东来者曰蔡泽其人辩士明于三王之事五伯之业世俗之变足以继秦国之政臣之见人甚众莫及臣不如也臣敢以闻秦昭王召见与语大悦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昭王彊起应侯应侯遂称病笃范睢免相昭王新説蔡泽计画遂拜为秦相东收周室蔡泽相秦数月人或恶之惧诛乃谢病归相印号为纲成君居秦十余年事昭王孝文王庄襄王卒事始皇帝【史蔡泽传】   秦昭王之四十年太子死其四十二年以其次子安国君为太子【名柱是为孝文王】安国君有子二十余人安国君有所甚爱姬立以为正夫人号曰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安国君中男名子楚【本名异人即庄襄王】子楚母曰夏姬母爱子楚为秦质子于赵秦数攻赵赵不甚礼子楚子楚秦诸庶孽孙质于诸侯车乗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吕不韦贾邯郸【吕不韦阳翟大贾人也往来贩贱卖贵家累千金 战国防以不韦为濮阳人】见而怜之曰此竒货可居【国防载不韦问其父语】乃往见子楚説曰吾能大子之门子楚笑曰且自大君之门而乃大吾门吕不韦曰子不知也吾门待子门而大子楚心知所谓乃引与坐深语吕不韦曰秦王老矣安国君得为太子窃闻安国爱幸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能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今子兄弟二十余人子又居中不甚见幸久质诸侯即大王薨安国君立为王则子无几得与长子及诸子旦暮在前者争为太子矣子楚曰然为之柰何吕不韦曰子贫客于此非有以奉献于亲及结賔客也不韦虽贫请以千金为子西游事安国及华阳夫人立子为适嗣子楚乃顿首曰必如君防请得分秦国与君共之吕不韦乃以五百金与子楚为进用结賔客而复以五百金买竒物玩好西游秦求见华阳夫人姊而皆以其物献华阳夫人因言子楚贤智结诸侯賔客徧天下常曰楚也以夫人为天日夜泣思太子及夫人夫人大喜不韦因使其姊説夫人曰吾闻之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今夫人事太子甚爱而无子不如以此时蚤自结于诸子中贤孝者举立以为适而子之夫在则重尊夫百嵗之后所子者为王终不失势此所谓一言而万世之利也不以繁华时树本即色衰爱弛后虽欲开一语尚可得乎今子楚贤而自知中男也次不得为适其母又不得幸自附夫人夫人诚以此时拔以为适夫人则竟世有宠于秦矣华阳夫人以为然承太子间从容言子楚质于赵者絶贤来往者皆称誉之乃因涕泣曰妾幸得充后宫不幸无子愿得子楚立以为适嗣以托妾身安国君许之乃与夫人刻玉符约以为适嗣安国君及夫人因厚餽遗子楚而请吕不韦傅之子楚以此名誉益盛于诸侯吕不韦取邯郸诸姬絶好善舞者与居知有身子楚从不韦饮见而説之因起为夀请之吕不韦思业已破家为子楚欲以钓竒乃遂献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期十二月也】生子政子楚遂立姬为夫人秦昭王五十年使王齮围邯郸急赵欲杀子楚子楚与吕不韦谋行金六百斤予守者得脱亡赴秦军遂以得归赵欲杀子楚妻子子楚夫人赵豪家女也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史吕不韦传】   秦昭王使李氷为蜀守开成都两江溉田万顷【风俗通】风俗通 江神嵗取童女二人为妇氷自以其女与神为防往至神祠劝酒杯但澹水氷厉声责之因忽不见良久有两苍牛鬭于防旁有间氷还流汗谓官属曰吾鬭疲极不当相助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绶也主簿乃刺杀北靣者江神遂死蜀人慕其气决凡壮健者因名氷儿   蜀守李氷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享其利至于所过徃徃引其水益用溉田畴之渠以亿万计然莫足数【史河渠书】五十一年将军摎攻韩取阳城负黍斩首四万攻赵取二十余县首虏九万西周君背秦与诸侯约从将天下鋭兵出伊阙攻秦令秦毋得通阳城于是秦使将军摎攻西周西周君走来自归顿首受罪尽献其邑三十六城口三万秦王受献归其君于周   五十二年周民东亡其器九鼎入秦周亡   五十三年天下来賔魏后秦使摎伐魏取呉城 韩王入朝魏委国听令   五十四年王郊见上帝于雍   五十六年秋昭襄王卒子孝文王立尊唐八子为唐太后而合其塟于先王韩王衰绖入吊祠诸侯皆使其将相来吊祠视防事【以上史秦本纪】   孝文王   秦孝文王以李氷为蜀守氷能知天文地理谓汶山为天彭门乃至湔及县见两山对如阙因号天彭阙髣髴若见神遂从江上立祠三所祭用三牲珪璧沈濆氷乃壅江作堋穿郫江检江别支流双过郡下以行舟舡岷山多梓栢大竹頽随水流坐致材木功省用饶又溉灌三郡开稻田于是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记曰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外作石犀五头以厌水精穿石犀溪于江南命曰犀牛里后转置犀牛二头一在府市市桥门今所谓石牛门是也一在渊中乃自前堰上分穿羊摩江灌江西于玉女房下自涉邮作三石人立三水中与江神要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时青衣有沫水出防山下伏行地中防江南安触山脇溷崖水脉漂疾破害舟船歴代患之氷发卒凿平溷崖通正水道或曰氷凿崖时水神怒氷乃操刀入水中与神鬭至今防福僰道有故蜀王兵阑亦有神作大滩江中其崖嶃峻不可凿乃积薪烧之故其处悬崖有赤白五色氷又通笮通汶井江径临卭与防溪分水白木江防武阳天社山下合江又导洛通山洛水或出瀑水经什邡郫别江防新都大渡又有绵水出紫岩山经緜竹入洛东流过资中防江阳皆溉灌稻田膏润稼穑是以蜀川人称郫繁曰膏腴绵洛为浸沃也又识齐水脉穿广都盐井诸陂池于是盛有养生之饶焉【华阳国志卷三 又曰李氷造七桥以应七星】   水经注 秦昭王使李氷为蜀守开成都两江溉田万顷神嵗取童女二人为妇氷以其女与神为婚径至神祠劝神酒酒杯但澹水氷厉声以责之因忽不见良久有两牛鬭于江岸傍有间氷还流汗谓官属曰吾鬭疲极当相助也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绶也主簿刺杀北面者江神遂死蜀人慕其气决凡壮健者因名氷儿也   孝文王元年赦罪人修先王功臣裦厚亲戚弛苑囿孝文王除丧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卒子庄襄王名楚立【史秦本纪】   昭王五十六年薨太子安国君立为王华阳夫人为王后子楚为太子赵亦奉子楚夫人及子政归秦秦王立一年薨諡为孝文王太子子楚代立是为庄襄王尊所养母华阳后为华阳太后真母夏姬为夏太后【史吕不韦传】   庄襄王   庄襄王元年大赦罪人修先王功臣施徳厚骨肉而布惠于民【史秦本纪】   庄襄王元年以吕不韦为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史吕不韦传】   东周君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吕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絶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使骜伐韩韩献成臯巩秦界至大梁初置三川郡   二年使防骜攻赵定太原   三年防骜攻魏髙都汲拔之攻赵榆次新城狼孟取三十七城四月日食   四年王龁攻上党初置太原郡魏将无忌率五国兵击秦秦却于河外骜败解而去五月丙午庄襄王卒子政立是为秦始皇帝【以上史秦本纪】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五下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秦   始皇帝   史【始皇本纪】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庄襄王为秦质子于赵见吕不韦姬悦而取之生始皇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郸及生名为政年十三嵗庄襄王死政代立为秦王当此之时秦地已并巴蜀汉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东有河东太原上党郡东至荥阳灭二周置三川郡吕不韦为相封十万户号曰文信侯招致賔客游士欲以并天下李斯为舍人防骜王齮麃公等为将军王年少初即位委国事大臣 晋阳反   元年将军防骜击定之【史秦始皇本纪】   秦凿泾水为渠   史河渠书 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罢之毋令东伐乃使水工郑国间说秦令凿泾水自中山西底瓠口为渠竝北山东注洛三百余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秦欲杀郑国郑国曰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渠成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収皆亩一钟于是闗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   二年麃公将卒攻卷斩首三万【史秦始皇本纪】   三年骜攻韩取十三城王齮死 十月将军防骜攻魏氏畼有诡【二邑名】嵗大饥   四年拔畼有诡三月军罢 秦质子归自赵赵太子出归国【以上秦始皇本纪】   史赵世家 秦召春平君因而留之泄钧为之谓文信侯曰春平君者赵王甚爱之而郎中妒之故相与谋曰春平君入秦秦必留之故内之秦今君留之是絶赵而郎中之计中也君不如遣春平君而留平都春平君者言行信于王王必厚割赵而赎平都文信侯曰善因遣之   十月庚寅蝗从东方来蔽天天下疫令民内粟千石拜爵一级   五年将军骜定酸枣燕虚【姚墟】长平雍丘山阳城皆拔之取二十城初置东郡 冬雷【以上史秦始皇本纪】   六年韩魏赵楚卫共击秦取夀陵【在常山本赵邑】秦出兵五国皆罢 拔卫朝歌并卫濮阳置东郡其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山以保魏之河内   七年彗星见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 将军防骜死 攻龙孤庆都还兵攻魏取汲 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 夏太后卒【庄襄王所生母 以上史秦始皇本纪】   秦夏太后卒别塟于杜东曰东望吾子西望吾夫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汉宣帝元康元年起杜陵 吕不韦传】   王初立尊吕不韦为相国号称仲父秦王年少太后时时窃私通吕不韦不韦家僮万人当是时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甞君皆下士喜賔客以相倾吕不韦以秦之强羞不如亦招致士厚遇之至食客三千人是时诸侯多辩士如荀卿之徒著书布天下吕不韦乃使其客人人着所闻集论以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二十余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賔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时人无能增损者【吕不韦传】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迁其民于临洮   河鱼大上轻车重马东就食   封嫪毐为长信侯予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大小皆决于毐又以河西太原郡为毐国【以上史秦始皇本纪】   史【吕不韦传】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觉祸及已乃私求大隂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隂闗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防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隂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隂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髪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絶爱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诈卜当避时徙宫居雍嫪毐常从赏赐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嫪毐家僮数千人诸客求宦为嫪毐舍人千余人封毐为长信侯   九年彗星见或竟天 攻魏垣蒲阳 四月上宿雍己酉上冠带剑 寒冻有死者 杨端和攻衍氏 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   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战咸阳斩首数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战中亦拜爵一级毐等败走即令国中有生得毐赐钱百万杀之五十万尽得毐等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皆枭首车裂以殉灭其宗及其舍人轻者为薪及夺爵迁蜀四千余家家房陵 秦王迁其太后于雍【以上秦始皇本纪】   史【吕不韦传】有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与太后谋曰王即薨以子为后于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实人告嫪毐毐闻之秦王騐左右未发上之雍郊毐恐祸起乃与党谋矫太后玺发卒以反蕲年宫王发吏攻毐毐败亡走追斩之好畤事连相国吕不韦九月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子而遂迁太后于雍诸嫪毐舍人皆没其家而迁之蜀说苑【正谏】秦太后不谨幸郎嫪毐封以为长信侯为生两子毐专国事浸益骄奢与侍中左右贵臣俱博饮酒醉争言而鬭瞠目大叱曰吾乃皇帝之假父也窭人子何敢乃与我亢所与鬭者走行白皇帝皇帝大怒毐惧诛因作乱战咸阳宫毐败始皇乃取毐四肢车裂之取其两弟囊扑杀之迁皇太后于萯阳宫【一本作棫阳】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从蒺藜其脊肉干四肢而积之阙下谏而死者二十七人矣齐客茅焦乃往上谒曰齐客茅焦愿上谏皇帝皇帝使使者出问客得毋以太后事谏也茅焦曰然使者还白曰果以太后事谏皇帝曰走往告之若不见阙下积死人耶使者问茅焦茅焦曰臣闻之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矣臣所以来者欲满其数也臣非畏死人也走入白之茅焦邑子同食者尽负其衣物行亡使者入白之皇帝大怒曰是子故来犯吾禁趣炊镬汤煮之是安得积阙下乎趣召之入皇帝按剑而坐口正沫出使者召之入茅焦不肯疾行足趣相过耳使者趣之茅焦曰臣至前则死矣君不能忍吾须臾乎使者极哀之茅焦至前再拜谒起称曰臣闻之夫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圣主所急欲闻也不审陛下欲闻之不皇帝曰何谓也茅焦对曰陛下有狂悖之行陛下不自知耶皇帝曰何等也愿闻之茅焦对曰陛下车裂假父有嫉妬之心囊扑两弟有不慈之心迁母萯阳宫有不孝之行从蒺藜于谏士有桀纣之治令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恐秦亡为陛下危之所言已毕乞行就质乃解衣伏质皇帝下殿左手接之右手麾左右曰赦之先生就衣今愿受事乃立焦为仲父爵之上卿皇帝立驾千乗万骑空左方自行迎太后萯阳宫归于咸阳太后大喜乃大置酒待茅焦及饮太后曰抗枉令直使败更成安秦社稷妾母子复得相防者尽茅君之力也【始皇本纪齐人茅焦説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秦王乃迎太后于雍而入咸阳复居甘泉宫 史文甚畧】   十年相国吕不韦坐嫪毐免【史秦始皇本纪】   史【吕不韦传】王欲诛相国为其奉先王功大及賔客辩士为游说者众王不忍致法十年十月免相国吕不韦及齐人茅焦説秦王王乃迎太后于雍归复咸阳而出文信侯就国河南   齐赵来置酒 以桓齮为将军   大索逐客李斯上书説乃止逐客令【以上秦始皇本纪】   李斯从荀卿学帝王之术【李斯楚上蔡人也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厠中鼠食不洁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于是李斯乃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学既成度楚王不足事而六国皆弱无可为建功者欲西入秦辞于荀卿曰斯闻得时无怠今万乗方争时游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称帝而治此布衣驰骛之时而游説者之秋也处卑贱之位而计不为者此禽鹿视肉人面而能彊行者故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将西説秦王矣至秦防庄襄王卒李斯乃求为秦相文信侯吕不韦舍人不韦贤之任以为郎李斯因以得説説秦王曰胥人者去其几也【胥相也几察也】成大功者在因瑕衅而遂忍之昔者秦缪公之霸终不东并六国者何也诸侯尚众周徳未衰故五伯迭兴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闗东为六国秦之乗胜役诸侯葢六世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强大王之贤由灶上骚除【骚音扫】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今怠而不急就诸侯复强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不能并也秦王乃拜斯为长史听其计隂遣谋士赍持金玉以游説诸侯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离其君臣之计秦王乃使其良将随其后【史李斯传】   荀子 李斯问孙卿子曰秦四世有胜兵强海内威行诸侯非以仁义为之也以便从事而已孙卿子曰非女所知也女所谓便者不便之便也吾所谓仁义者大便之便也彼仁义者所以修政者也政修则民亲其上乐其君而轻为之死故曰军将率末事也秦四世有胜諰諰然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已也此所谓末世之兵未有本统也汤之放桀也非以逐之鸣条之时也武王之伐纣也非以甲子之朝而后胜之也皆前行素脩也此所谓仁义之兵也今女不求之于本而索之于末此世之所以乱也礼者治辩之极也强国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总也王公由之所以得天下也不由所以陨社稷也故坚甲利兵不足以为胜髙城深池不足以为固严令繁刑不足以为威由其道则行不由其道则废楚人鲛革犀兕以为甲鞈如金石宛钜铁釶惨如蠭虿轻利慓遫卒如飘风然而兵殆于垂沙唐蔑死庄蹻起楚分而为三四是岂无坚甲利兵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汝頴以为险江汉以为池限之以邓林縁之以方城然而秦师至而鄢郢举若振槁然是岂无固塞隘阻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纣刳比干囚箕子为炮烙刑杀戮无时然而周师至而令不行乎下不能用其民是岂令不严刑不繁也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古者下之和上也如影响有不由令者然后诛之故刑一人而天下服罪人不亢知罪之在己无他故焉由其道故也   甘茂有孙曰甘罗茂既死后甘罗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吕不韦秦始皇帝使刚成君蔡泽于燕三年而燕王喜使太子丹入质于秦秦使张唐相燕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间之地张唐谓文信侯曰臣甞为秦昭王伐赵赵怨臣曰得唐者与百里之地今之燕必经赵臣不可以行文信侯不快未有以彊也甘罗曰【语详国防】文信侯乃入言之于始皇曰昔甘茂之孙甘罗年少耳然名家之子孙诸侯皆闻之今者张唐欲称疾不肯行甘罗说而行之今愿先报赵请许遣之始皇召见使甘罗于赵赵襄王郊迎甘罗甘罗説赵王【语详国防】赵王立自割五城以广河间秦归燕太子赵攻燕得上谷三十城令秦有十一甘罗还报秦乃封甘罗以为上卿复以始甘茂田宅赐之【史甘茂传】   秦王拜李斯为客卿防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扺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请一切逐客李斯议亦在逐中斯乃上书曰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者不产于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啇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彊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臯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靣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睢废穰侯逐华阳彊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彊大之名也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乗纎离之马建翠鳯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説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马駃騠不实外廐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娯心意説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簮傅玑之珥阿缟之衣绵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目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击瓮叩缶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韶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徳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賔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人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借冦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复李斯官卒用其计谋官至廷尉二十余年竟并天下【史李斯传】   韩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安也】韩王不能用【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説而善著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于是韩非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执势以御其臣下富国彊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蠧而加之于功实之上以为儒者用文乱法而侠者以武犯禁寛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今者所飬非所用所用非所养悲亷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观往者得失之变故作孤愤五蠧内外储説林説难十余万言然韩非知説之难为説难书甚具説难曰凡説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説之难也又非吾辩之难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能尽之难也凡説之难在知所説之心可以吾説当之所説出于为名髙者也而説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逺矣所説出于厚利者也而説之以名髙则见无心而逺事情必不收矣所説实为厚利而显为名髙者也而説之以名髙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若説之以厚利则隂用其言而显弃其身此之不可不知也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其所匿之事如是者身危贵人有过端而説者明言善议以推其恶者则身危周泽未渥也而语极知説行而有功则徳亡説不行而有败则见疑如是者身危夫贵人得计而欲自以为功説者与知焉则身危彼显有所出事乃自以为也故説者与知焉则身危彊以其所必不为止之以其所不能己者身危故曰与之论大人则以为间已与之论细人则以为鬻权论其所爱则以为借资论其所憎则以为甞已径省其辞则不知而屈之泛滥博文则多而久之顺事陈意则曰怯懦而不尽虑事广肆则曰草野而倨侮此説之难不可不知也凡説之务在知饰所説之所敬而灭其所丑彼自知其计则无以其失穷之自勇其防则无以其敌怒之自多其力则无以其难概之规异事与同计誉异人与同行者则以饰之无伤也有与同失者则明饰其无失也大忠无所拂辞悟【悟同忤】言无所击排乃后申其辩知焉此所以亲近不疑知尽之难也得旷日弥久而周泽既渥深计而不疑交争而不罪乃明计利害以致其功直指是非以饰其身以此相持此説之成也伊尹为庖百里奚为虏皆所由于其上也故此二子者皆圣人也犹不能无役身而涉世如此其污也则非能仕之所设也宋有富人天雨墙壊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隣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疑隣人之父昔者郑武公欲伐胡乃以其子妻之因问羣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闗其思曰胡可伐乃戮闗其思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已而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此二説者其知皆当矣然而甚者为戮薄者见疑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矣昔者弥子瑕见爱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至刖既而弥子之母病人闻往夜告之弥子矫驾君车而出君闻之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而犯刖罪与君游果园弥子食桃而甘不尽而奉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而念我及弥子色衰而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甞矫驾君车又甞食我以其余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前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至变也故有爱于主则知当而加亲见憎于主则罪当而加疏故谏説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説之矣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婴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説之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书与韩子少异】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蠧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史韩非子传】   韩非初见秦王曰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惟大王裁其罪臣闻天下隂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靣以与秦强为难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十百万其顿首戴羽为将军防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刄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出其父母懐袵之中生未甞见冦耳闻战顿足徒裼犯白刄蹈炉炭防死于前者皆是也夫防死与防生者不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死也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对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尅天下矣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百万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若也以此与天下天下不足兼而有也是故秦战未尝不尅攻未尝不取所当未甞不破开地数千里此其大功也然而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其谋臣皆不尽其忠也臣敢言之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使诸魏土地广而兵强战尅攻取诏令天下齐之清济浊河足以为限长城巨防足以为塞齐五战之国也一战不尅而无齐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乗之存亡也且闻之曰削迹无遗根无与祸隣祸乃不存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洞庭五湖江南荆王君臣亡走东服于陈当此时也随荆以兵则荆可举荆可举则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然则是一举而伯王之名可成也四隣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荆人为和令荆人得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靣以与秦为难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一矣天下又比周而军华下大王以诏破之兵至梁郭下围梁数旬则梁可拔拔梁则魏可举举魏则荆赵之意絶荆赵之意絶则赵危赵危而荆狐疑东以弱齐燕中以三晋然则是一举而伯王之名可成也四隣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魏氏为和令魏氏反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此固以失伯王之道二矣前者穰侯之治秦也用一国之兵而欲以成两国之功【穰侯营私邑故云两国】是故兵终身暴露于外士民疲弊于内伯王之名不成此固以失伯王之道三矣赵氏中央之国也杂民所居也其民轻而难用也号令不治赏罚不信地形不便下不能尽其民力彼固亡国之形也而不忧民萌悉其士民军于长平之下以争韩上党大王以诏破之拔武安当是时也赵氏上下不相亲也贵戚不相信也然则邯郸不守拔邯郸筦山东河间引军而去西攻脩武逾华绛上党代四十六县上党七十县不用一领甲不苦一士民皆秦有也以代上党不战而毕为秦矣东阳河外不战而毕反为齐矣中山呼沲以北不战而毕为燕矣然则是赵举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懐韩蠧魏拔荆东以弱齐强燕决白马之口以沃魏氏是一举而三晋亡从者败也大王垂拱以须之天下徧随而服矣霸王之名可成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赵氏为和夫以大王之明秦兵之强弃霸王之业地曾不可得乃取欺于亡国是谋臣之拙也且夫赵当亡而不亡秦当霸而不霸天下固以量秦之谋臣一矣乃复悉士卒以攻邯郸不能拔也弃甲负弩战竦而却天下固以量秦力二矣军乃引退并于李下大王又并军而至与战不能尅之也又不能反交罢而去天下固以量秦力三矣内者量吾谋臣外者极吾兵力由是观之臣以为天下之从几不能矣内吾甲兵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外者天下皆此意甚固愿大王有以虑之也且臣闻之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茍慎其道天下可有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纣为天子将率天下甲兵百万左饮于淇溪右饮于洹谿淇水竭而洹水不流以与周武王为难武王将素甲三千战一夜而破纣之国禽其身据其地而有其民天下莫伤知伯率三国之众以攻赵襄主于晋阳决水而灌之三月城且拔矣襄主鑚筮占兆以视利害何国可降乃使其臣张孟谈潜行而出反知伯之约得两国之众以攻智伯禽其身以复襄主之初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千百万秦国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与天下天下可兼有也臣昧死愿望见大王言所以破天下之从举赵亡韩臣荆魏亲齐燕以成霸王之名朝四隣诸侯之道大王诚听其说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破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伯王之名不成四隣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狥国以为王谋不忠者也【韩非子】   又书曰【此亦初见秦之辞】臣非非难言也所以难言者言顺比滑泽洋洋纚纚然则见以为华而不实敦祗恭厚鲠固慎完则见以为拙而不伦多言繁称连类比物则见以为虚而无用总微説约径省而不饰则见以为刿而不辨激意亲近探知人情则见以为譛而不让闳大广博妙逺不测则见以为夸而无用纎计小谈以具数言则见以为陋言而近世辞不悖逆则见以为贪生而谀上言而逺俗诡躁人间则见以为诞防敏辨给繁于文采则见以为史殊释文学以质信言则见以为鄙时称诗书道法往古则见以为诵此臣非之所以难言而重患也故度量虽正未必听也义理虽全未必用也大王若以此不信则小者以为毁訾诽谤大者患祸灾害死亡及其身故子胥善谋而呉戮之仲尼善説而匡围之管夷吾实贤而鲁囚之故此三大夫岂不贤哉而三君不明也上古有汤至圣也伊尹至智也夫至智説至圣然且七十説而不受身执鼎俎为庖宰昵近习亲而汤乃仅知其贤而用之故曰以至智説至圣未必至而见受伊尹説汤是也以智説愚必不听文王説纣是也故文王説纣而纣囚之翼侯炙侯腊比干剖心梅伯醢夷吾束防曹羁奔陈伯里子道乞傅説转鬻孙子膑脚于魏呉起收泣于防门痛西河之为秦卒支解于楚公叔痤言国器反为悖公孙鞅奔秦闗龙逄斩苌分胣尹子穽于棘司马子期死而浮于江田明辜射宓子贱西门豹不鬭而死人手董安于死而陈于市宰予不免于田常范睢折脇于魏此十数人者皆世之仁贤忠良有道术之士也不幸而遇悖乱闇惑之主而死然则虽贤圣不能逃死亡避戮辱者何也则愚者难説也故君子难言也且至言忤于耳而倒于心非贤圣莫能听愿大王熟察之也【韩非子】   韩非说秦存韩曰韩事秦三十余年出则为扞蔽入则为蓆荐秦特出鋭师取韩地而随之怨悬于天下功归于强秦且夫韩入贡职与郡县无异也今日臣窃闻贵臣之计举兵将伐韩夫赵氏聚士卒养从徒欲赘天下之兵明秦不弱则诸侯必灭宗庙欲西靣行其意非一日之计也今释赵之患而攘内臣之韩则天下明赵氏之计矣夫韩小国也而以应天下四击主辱臣苦上下相与同忧久矣脩守备戒强敌有蓄积筑城池以守固今伐韩未可一年而灭拔一城而退则权轻于天下天下摧我兵矣韩叛则魏应之赵据齐以为原【若山原然】如此则以韩魏资赵假齐以固其从而以与争强赵之福而秦之祸也夫进而击赵不能取退而攻韩弗能拔则陷鋭之卒勤于野战负任之旅罢于内攻则合羣苦弱以敌而共二万乗非所以忘赵之心也均如贵人之计则秦必为天下兵质矣陛下虽以金石相弊则兼天下之日未也今贱臣之进愚计使人使荆重币用事之臣明赵之所以欺秦者与魏质以安其心从韩而伐赵赵虽与齐为一不足患也二国事毕则韩可以移书定也是我一举二国有亡形则荆魏又必自服矣故曰兵者凶器也不可不审用也以秦与赵敌衡加以齐今又背韩而未有以坚荆魏之心夫一战而不胜则祸搆矣计者所以定事也不可不察也韩秦强弱在今年耳且赵与诸候隂谋久矣夫一动而弱于诸侯危事也为计而使诸侯有意伐之心至殆也见二疎非所以强于诸侯也臣窃愿陛下之熟图之 秦王诏以韩客所上书言韩之不可举下臣斯斯其以为不然曰秦之有韩若人之有心腹之病也处虚则防然【喻秦虚心待韩韩终为妨】若居湿地着而不去以极走则发矣夫韩虽臣于秦未甞不为秦病今若有卒报之事韩不可信也秦与赵为难荆苏使齐未知何如以臣观之则齐赵之交未必以荆苏絶也若不絶是悉赵而应二万乗也夫韩不服秦之义而服于强也今专于齐赵则韩必为腹心之病而发矣韩与荆有谋诸侯应之则秦必复见崤塞之患非之来也未必不以其能存韩也为重于韩也辩説属辞饰非诈谋以钓利于秦而以韩利闚陛下夫秦韩之交亲则非重矣此自便之计也臣恐陛下淫非之辩而听其盗心因不详察事情今以臣愚议秦发兵而未名所发则韩之用事者以事秦为计矣臣斯请往见韩王使来入见大王见之因内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与韩王为市则韩可深割也因令象武发东郡之卒闚兵于境上而未名所之则齐人惧而从苏之计是我兵未出而劲韩以威擒强齐以义从矣闻于诸侯赵氏破胆荆人狐疑必有忠计荆人不动魏不足患也则诸侯可蚕食而尽赵氏可得与敌矣愿陛下幸察愚臣之计无忽秦遂遣斯使韩【韩非子】   韩非子【存韩】李斯往诏韩王未得见因上书曰昔秦韩戮力一意以不相侵天下莫敢犯如此者数世矣前世五诸侯相与共伐韩秦发兵以救之韩居中国地不能满千里而所以得与诸侯班位于天下君臣相保者以世世相教事秦之力也先时五诸侯共伐秦韩反与诸侯先为鴈行以向秦军于闗下矣诸侯兵困力极无柰何诸侯兵罢杜仓相秦起兵发将以报天下之怨而失攻荆荆令尹患之曰夫韩以秦为不义而与秦兄弟共苦天下已又背秦先为鴈行以攻闗韩则居中国展转不可知天下共割韩上地十城以谢秦解其兵夫韩甞一背秦而国迫地侵兵弱至今所以然者听奸臣之浮説不权事实故虽杀戮奸臣不能使韩复强今赵欲聚兵士卒以秦为事使人来借道言欲伐秦欲伐秦其势必先韩而后秦且臣闻之唇亡则齿寒夫秦韩不得无同忧其形可见魏欲发兵以攻韩秦使人将使者于韩今秦王使臣斯来而不得见恐左右袭曩奸臣之谋使韩复有亡地之患臣斯不得见请归报秦韩之交必絶矣斯之来使以奉秦王之欢心愿効便计岂陛下所以逆贱臣者耶臣斯愿一得见前进道愚计退就葅戮愿陛下有意焉今杀臣于韩则大王不足以强若不听臣之计则祸必搆矣秦发兵不留行而韩之社稷忧矣臣斯暴身于韩之市则虽欲察贱臣愚忠之计不可已邉鄙残国固守鼓铎之声闻于耳而乃用臣斯之计晚矣且夫韩之兵于天下可知也今又背强秦夫弃城而败军则反掖之冦必袭城矣城尽则聚散聚散则无军矣使城固守则秦必兴兵而围王一都道不通则难必谋其势必不救左右计之者不用愿陛下熟图之若臣斯之所言有不应事实者愿大王幸使得毕辞于前乃就吏诛不晚也秦王饮食不甘游观不乐意专在图赵使臣斯来言愿得身见因急与陛下有计也今使臣不通则韩之信未可知也夫秦必释赵之患而移兵于韩愿陛下幸复察图之而赐臣报决【按非既入秦李斯忌而间之并载斯语然不宜在韩非书中】   大梁人尉缭来説秦王曰以秦之强诸侯譬如郡县之臣但恐诸侯合从翕而出不意此乃智伯夫差湣王之所以亡也愿大王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秦王从其计见尉缭亢礼衣服食饮与缭同缭曰秦王为人蜂凖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乃亡去秦王觉固止之以为秦国尉卒用其防【秦始皇本纪】   十一年吕不韦之河南【六国年表】 以李斯为丞相 王翦攻阏与橑杨皆并为一军剪将十八日军归斗食以下【斗食官秩也】什推二人从军取邺安阳 王翦桓齮杨端和攻赵邺取九城【以上秦始皇本纪】   十二年吕不韦徙蜀自杀【通鉴纲目】   史【吕不韦传】文信侯就国河南嵗余诸侯賔客使者相望于道请文信侯秦王恐其为变乃赐文信侯书曰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处蜀吕不韦自度稍侵恐诛乃饮酖而死   史【始皇本纪】文信侯不韦死窃其舍人临者晋人也皆逐出之秦人六百石以上夺爵迁五百石以下不临迁勿夺爵令自今以来操国事不道如嫪毐不韦者籍其门视此 秋复嫪毐舍人迁蜀者 天下大旱六月至八月乃雨   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杀赵将扈輙斩首十万 王之河南 赵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之走桓齮 正月彗星见东方   十四年桓齮攻赵军于平阳取宜安破之杀其将军定平阳武城   秦攻赵李牧与秦战肥下却之 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死云阳韩王请为臣【以上秦始皇本纪】   史【韩非子传】韩非使秦王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国防秦王谏非与此不同】其著书传于后世   十五年大兴兵一军至邺一军至太原取狼孟 攻番吾李牧击破秦军南距韩魏 地动 燕太子丹质于秦自秦亡归   十六年九月发卒受地韩南阳假守腾 初令男子书年 魏献地于秦秦置丽邑 代地大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隂台屋墙垣大半壊地坼东西百三十步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尽纳其地以其地为郡名曰頴川 地动 华阳太后卒 民大饥   十八年大兴兵攻赵王剪将上地下井陉端和将河内羗瘣伐赵端和围邯郸城   十九年王剪羗瘣尽定取赵地东阳得赵王 引兵欲攻燕屯中山 秦王之邯郸诸甞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皆阬之秦王还从太原上郡归 秦王母太后崩赵公子嘉率其宗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东与燕   兵合军上谷 大饥【以上秦始皇夲纪】   史【吕不韦传】始皇太后薨与庄襄王防茝阳   二十年燕太子丹患秦兵至国恐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之体解轲以狥而使王剪辛胜攻燕燕代发兵撃秦军秦军破燕易水之西【秦始皇本纪】   史【刺客传】荆轲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嘉嘉为先言于秦王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举兵以逆军吏愿举国为内臣比于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于期之头及献燕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賔见燕使者咸阳宫荆轲奉樊于期头函而秦舞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秦舞阳色变振恐君臣怪之荆轲顾笑舞阳前谢曰北番蛮夷之鄙人未甞见天子故振慴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取舞阳所持地图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絶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羣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羣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召不敢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乃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以手共抟之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也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负剑遂拔以击荆轲防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以擿秦王不中中铜柱秦王复击轲轲被八创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倨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刼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于是左右既前杀轲秦王不怡者良久已而论功赏羣臣及当坐者各有差而赐夏无且黄金二百镒曰无且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燕丹子荆轲刺秦王右首执匕首左首揕其袖秦王曰今日之事从子计矣乞听琴声而死琴女鼔琴琴声曰罗谷单衣可裂而絶三尺屏风可超而越鹿庐之剑可负而拔王于是奋袖超屏风走之轲不解琴故及于难 荆轲拔首掷秦王不中中铜柱入尺荆轲为燕太子丹刺秦王后诛轲九族其后恚怒不已复夷轲之一里一里皆灭故曰町町】鲁句践已闻荆轲之刺秦王私曰嗟乎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甚矣吾不知人也曩者吾叱之彼乃以我为非人也于是秦王大怒益发兵诣赵诏王翦军以撃燕十月而拔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尽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   二十一年王贲攻蓟乃益发卒诣王翦军遂破燕太子军取燕蓟城得太子丹之首燕王东収辽东而王之【史秦始皇本纪】   史【刺客传】秦李信追撃燕王急代王嘉乃遗燕王喜书曰秦所以尤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诚杀丹献之秦王秦王必解而社稷幸得血食其后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斩太子丹欲献之秦秦复进兵攻之   王翦谢病老归 新郑反昌平君徙于郢 大雨雪深二尺五寸   二十二年王贲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壊魏王请降尽取其地【以上秦始皇本纪】   史【魏世家】太史公曰吾适故大梁之墟说者皆曰魏以不用信陵君故削弱至于亡余以为不然天方令秦平海内其业未成魏虽得阿衡之佐曷益乎   二十三年秦王复召王翦强起之使击荆取陈以南至平舆虏荆王【史秦始皇本纪】   王翦者频阳东乡人也少而好兵事秦始皇始皇既灭三晋走燕王而数破荆师秦将李信者年少壮勇甞以兵数千逐燕太子丹至于衍水中卒破得丹始皇以为贤勇于是始皇问李信吾欲攻取荆将军度用几何人而足李信曰不过用二十万人始皇问王翦王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王将军老矣何怯也李将军果势壮勇【势一作新】其言是也遂使李信及防恬将二十万南伐荆王翦言不用因谢病归老于频阳李信攻平与防恬攻寝大破荆军信又攻鄢郢破之于是引兵而西与恬防城父荆人因随之三日三夜不顿舍大破李信军入两壁杀七都尉秦军走始皇闻之大怒自驰如频阳见谢王翦曰寡人以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军今闻荆兵日进而西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王翦谢曰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更择贤将始皇谢曰已矣将军勿复言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为听将军计耳于是王翦将兵六十万人始皇自送至灞上王翦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王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始皇大笑王翦既至闗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辈或曰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怛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耶王翦果代李信击荆荆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坚壁而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大破荆军至蕲南杀其将军项燕荆兵遂败走秦因乗胜畧定荆地城邑嵗余虏荆王负刍竟平荆地为郡县因南征百越之君而王翦子王贲与李信破定燕齐地【史王翦传】秦王以五百里地易鄢陵鄢陵君辞而不受使唐且谢秦王秦王曰秦破韩灭魏鄢陵君独以五十里地存者吾岂畏其威哉吾多其义耳今寡人以十倍之地易之鄢陵君辞而不受是轻寡人也唐且避席对曰非如此也夫不以利害为趣者鄢陵也夫鄢陵君受地于先君而守之虽复千里不得当岂独五百里哉秦王忿然作色怒曰公亦曽见天子之怒乎唐且曰主臣未曽见也秦王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且曰大王亦甞见夫布衣韦带之士怒乎秦王曰布衣韦带之士怒也解冠徒跣以头顿地耳何难知者唐且曰此乃匹夫愚人之怒耳非布衣韦带之士怒也夫专诸刺王僚彗星袭月奔星昼出要离刺王子庆忌苍隼击于台上聂政刺韩王之季父白虹贯日此三人皆夫布衣韦带之士怒矣与臣将四士含怒未发搢厉于天下无怒即已一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即案匕首起视秦王曰今将是矣秦王变色长跪曰先生就坐寡人喻矣秦破韩灭魏鄢陵独以五十里地存者徒用先生之故耳【説苑奉使】   秦王游至郢陈荆将项燕立昌平君为荆王反秦于淮南   二十四年王翦防武攻荆破荆军昌平君死项燕遂自杀【以上史秦始皇本纪】   风俗通 王负刍为秦所灭百姓哀之为之语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史注 秦灭去楚名以楚地为三郡   二十五年大兴兵使王贲将攻燕辽东得燕王喜还攻代虏代王嘉 王翦遂定荆江南地降越君【楚威王已灭其余自称君长今降秦】置防稽郡 五月天下大酺【秦既平韩赵魏燕楚五国故天下大酺也】   二十六年齐王建与其相后胜发兵守西界不通秦秦使将军王贲从燕南攻齐得齐王建   秦初并天下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以上秦始皇本纪】地志【延庆州】有王仲者弱冠变仓颉旧文为今书秦始皇甞徴仲不至大怒诏槛车送之仲化为大鸟飞去落二翮于此因名大翮山   秦王政立二十六年初并天下为三十六郡号为始皇帝始皇帝五十一年而崩【史秦始皇本纪】   杂録   楚王使人之秦秦王甚礼之王曰敌国有贤者国之忧也今楚王之使者甚贤寡人患之羣臣曰以王之贤圣与国之资厚愿楚王之贤人王何不深知之而隂有之楚以为外用也则必诛之【韩子内储下】   秦楚毂兵秦王使人使楚楚王使人戏之曰子来亦卜之乎对曰然卜之谓何对曰吉楚人曰噫甚矣子之国无良也王方杀子以衅钟其吉如何使者曰秦楚毂兵吾王使我先窥我死而不还则吾王知警戒整齐兵以备楚是吾所谓吉也且使死者而无知也又何衅于钟死者而有知也吾岂错秦相楚哉我将使楚之钟鼔无声钟鼔无声则将无以整齐其士卒而理君军夫杀人之使絶人之谋非古之通议也子大夫试熟计之使者以报楚王楚王赦之【说苑奉使】   秦牛缺径于山中【牛缺隐士】而遇盗夺之车马解其槖笥拖其衣被盗还反顾之无惧色忧志驩然有以自得也盗遂问之曰吾夺子财货刦子以刀而志不动何也秦牛缺曰车马所以载身也衣服所以揜形也圣人不以所飬害其养盗相视而笑曰夫不以欲伤生不以利累形者世之圣人也以此而见王者必且以我为事矣还反杀之【淮南子人间】   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音之防一日遂辞归秦青乃饯于郊衢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向遏行云薛谭乃谢求返终身不敢言归秦青顾谓其友曰昔韩娥东之齐遗粮过雍门鬻歌假食而去余响绕梁三日不絶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凡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俱悲愁垂涕三日不食遽追之韩娥还为曼声长歌一里复喜跃忭舞弗能自禁乃厚赂而遣之故雍门人至今善歌哭效娥之遗声也【博物志】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五下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六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宋   史宋世家防子启者殷帝乙之首子而纣之庶兄也纣既立不明淫乱于政防子数諌纣不听防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义属故父有过子三諌不听则随而号之人臣三諌不听则其义可以去矣于是太师少师乃劝防子去遂行周武王伐纣克殷防子乃持其祭器造于军门 武王乃释防子复其位如故武王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使管叔蔡叔傅相之 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代行政当国管蔡疑之乃与武庚作乱周公既承成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防子启代殷后奉其先祀作防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防子仁贤故殷之余民甚戴爱之防子启卒立其弟衍是为微仲防仲卒子宋公稽立宋公稽卒子丁公申立丁公申卒子湣公共立湣公共卒弟炀公熙立炀公即位湣公子鲋祀弑炀公而自立曰我当立是为厉公厉公卒子厘公举立厘公十七年周厉王出奔彘二十八年厘公卒子惠公覸立惠公四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年惠公卒子哀公立哀公元年卒子戴公立   戴公   戴公二十九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秦始列为诸侯三十四年戴公卒子武公司空立【史宋世家】   武公   武公生女为鲁惠公夫人生鲁桓公   十八年武公卒子宣公力立【史宋世家】   宣公   宋宣公有太子与夷宣公病【十九年】让其弟和曰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天下通义也我其立和和亦三让而受之宣公卒弟和立是为穆公【史宋世家】   穆公   穆公九年病召大司马孔父谓曰先君宣公舎太子与夷而立我我不敢忘我死必立与夷也孔父曰羣臣皆愿立公子冯穆公曰毋立冯吾不可以负宣公于是使冯出居于郑八月穆公卒兄宣公子与夷立是为殇公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其弟以成义然卒其子复享之【史宋世家】   殇公   殇公元年卫公子州吁弑其君完自立欲得诸侯使告于宋曰冯在郑必为乱可与我伐之宋许之与伐郑至东门而还   二年郑伐宋以报东门之役其后诸侯数来侵伐九年大司马孔父嘉妻好出道遇太宰华督督説目而观之督利孔父妻乃使人宣言国中曰殇公即位十年耳而十一战民苦不堪皆孔父为之我且杀孔父以宁民   十年华督攻杀孔父取其妻殇公怒遂弑殇公而迎穆公子冯于郑而立之是为庄公【以上史宋世家】   庄公   庄公元年华督为相   九年执郑之祭仲要以立突为郑君祭仲许竟立突十九年庄公卒子湣公捷立【以上史宋世家】   湣公   七年齐桓公即位   九年宋水鲁使臧文仲往吊水湣公自罪曰寡人以不能事神政不修故水臧文仲善此言此言乃公子子鱼教湣公也【史宋世家】   宋大水鲁人吊之曰天降淫雨害于粢盛延及君地以忧执政使臣敬吊宋人应之曰寡人不仁斋戒不修使民不时天加以灾又遗君忧拜命之辱孔子闻之曰宋国其庶防乎昔桀纣不任其过其亡也忽焉成汤文王知任其过其兴也勃焉过而改之是不过也宋人闻之乃夙兴夜寐吊死问疾戮力宇内三嵗年丰政平【讳诗卷三 左传庄十一年宋闵公九年宋大水鲁人吊之宋公御説应之云云孔子语作臧文仲语】   説苑【君道】宋大水鲁人吊之曰天降淫雨谿谷满盈延及君地以忧执政使臣敬吊宋人应之曰寡人不佞斋戒不谨邑封不修使人不时天加以殃又遗君忧拜命之辱君子闻之曰宋国其庶防乎问曰何谓也昔者夏桀殷纣不任其过其亡也忽焉成汤文武知任其过其兴也勃焉夫过而改之是犹不过也故曰其庶防乎宋人闻之夙兴夜寐早朝晏退吊死问疾戮力宇内三年嵗丰政平   十年宋伐鲁战于乘丘鲁生虏宋南宫万宋人请万万归宋【史宋世家】   宋闵公臣长万以勇力闻万与鲁战师败为鲁所获囚之宫中数月归之宋宋闵公博妇人在侧公谓万曰鲁君孰与寡人美万曰鲁君美天下诸侯惟鲁君耳宜其为君也【鲁君庄公】闵公矜妇人妬因言曰尔鲁之囚虏尔何知万怒遂搏闵公颊齿落于口絶吭而死仇牧闻君死趋而至遇万于门携剑而叱之万臂击仇牧而杀之齿着于门阖【新序卷八与公羊畧同】   十一年秋湣公与南宫万猎因博争行湣公怒辱之曰始吾敬若今若鲁虏也万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杀湣公于蒙泽大夫仇牧闻之以兵造公门万搏牧牧齿着门阖死因杀太宰华督乃更立公子游为君诸公子奔萧公子御説奔亳万弟南宫牛将兵围亳冬萧及宋之诸公子共击杀南宫牛弑宋新君游而立湣公弟御説是为桓公宋万奔陈宋人请以赂陈陈人使妇人饮之醇酒以革褁之归宋宋人醯万【史宋世家】   桓公   桓公二年诸侯伐宋至郊而去   三年齐桓公始霸【以上史宋世家】   宋桓姬闵卫之破也赋泉水【诗序】   申公诗説 宋桓夫人悯卫之破而作【诗序云卫女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狄灭卫在宋桓公二十一年】   宋桓姬之媵和其小君之赋赋竹竿【子贡诗传】   申公诗说宋桓夫人之媵和泉水而作【诗序云卫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答思而能以礼者也】   三十年桓公病太子兹父让其庶兄目夷为嗣桓公义太子意竟不听【史宋世家】   説苑【立节】宋兹父为桓公太子桓公有后妻子曰公子目夷公爱之兹父为公爱之也欲立之请于公曰请使目夷立臣为之相兄以佐之公曰何故也对曰臣之舅在卫爱臣若终立则不可以往絶迹于卫是背母也且臣自知不足以处目夷之上公不许彊以请公公许之将立公子目夷目夷辞曰兄立而弟在下是其义也今弟立而兄在下不义也不义而使目夷为之目夷将逃乃逃之卫兹父从之三年桓公有疾使人召兹父若不来是使我以忧死也兹父乃反公复立之以为太子然后目夷归   三十一年春桓公卒太子兹父立是为襄公以其庶兄目夷为相未葬而齐桓公防诸侯于葵丘襄公往防【史宋世家】   襄公   宋襄公母归于卫思而不止作河广之诗【诗序 诗传畧同】申公诗説 宋桓夫人生襄公而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夫人思之而义不可往故作此诗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曽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实之【檀弓上】   襄公七年宋地霣星如雨与雨偕下六鶂退蜚风疾也八年齐桓公卒宋欲为盟防   十二年春宋襄公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谏曰小国争盟祸也不听秋诸侯防宋公盟于盂目夷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己甚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襄公以伐宋冬防于亳以释宋公子鱼曰祸犹未也   十三年夏宋伐郑子鱼曰祸在此矣秋楚伐宋以救郑襄公将战子鱼谏曰天之弃商久矣不可冬十一月襄公与楚成王战于楚人未济目夷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济击之公不听己济未陈又曰可击公曰待其已陈陈成宋人击之宋师大败襄公伤股国人皆怨公公曰君子不困人于阨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兵以胜为功何常言与必如公言即奴事之耳又何事战为楚成王已救郑郑享之去而取郑二姬以归叔瞻曰成王无礼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有以知其不遂霸也是年晋公子重耳过宋襄公以伤于楚欲得晋援厚礼重耳以马二十乗【以上史宋世家】   韩非子 宋襄公与楚人战涿谷上襄公曰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楚毕涉成陈而后鼓士进之右司马曰君不爱宋民腹心不完特为义耳公曰不反列且行法右司马反列楚人已成列撰陈矣公乃鼓之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此乃慕自亲仁义之祸夫必恃人主之自躬亲而后民听从是则将令人主耕以为上服战鴈行也民乃肯耕战则人主不泰危乎而人臣不泰安乎   韩子【外储左】宋襄公与楚人战于涿谷上宋人既成列矣楚人未及济右司马购强请击之公弗听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与左氏小异】   十四年夏襄公病伤于而竟卒子成公王臣立【以上史宋世家】   成公   三年倍楚盟亲晋以有徳于文公也   四年楚成王伐宋宋告急于晋   五年晋文公救宋楚兵去   九年晋文公卒   十六年秦穆公卒   十七年成公卒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而自立为君宋人共杀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以上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昭公   昭公四年宋败长翟縁斯于长丘【史宋世家】   七年楚庄王即位【史宋世家】   九年昭公无道国人不附昭公弟鲍革【一本无革字】贤而下士先襄公夫人欲通于公子鲍不可乃助之施于国昭公出猎夫人王姬使卫伯攻杀昭公弟鲍革立是为文公【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韩子【内储下】戴驩为宋太宰皇喜重于君二人争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杀宋母而夺其政【按左传宋维昭公遇弑驩即昭公时人皇喜未见传】   韩子【内储上】戴驩宋太宰夜使人曰吾闻数夜有乗輼车至李史门者谨为我伺之使人报曰不见輼车见有奉笥而与李史语者有间李史受笥   文公   文公元年晋率诸侯伐宋责以弑君闻文公定立乃去二年昭公子因文公母弟须与武缪戴庄桓之族为乱文公尽诛之出武缪之族【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四年春郑命楚伐宋宋使华元将郑败宋囚华元华元之将战杀羊以食士其御羊羮不及故怨驰入郑军故宋师败得囚华元宋以兵车百乗文马四百匹赎华元未尽入华元亡归宋   十四年楚庄王围郑郑伯降楚楚复释之   十六年楚使过宋宋有前仇执楚使九月楚庄王围宋【史宋世家】   楚庄王围宋【宋文公十七年】五月不解宋城中急无食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子反告庄王王问城中何如曰析骨而炊易子而食庄王曰诚哉言我军亦有二日粮以信故遂罢兵去【史宋世家与左氏小异】   二十二年文公卒子共公瑕立始厚葬君子讥华元不臣矣【史宋世家】   墨子 宋文君鲍之时有臣曰观辜固尝从事于厉株子杖楫出与言曰观辜是何陆璧之不满度量酒醴粢盛之不净洁也牺牲之不全肥春夏秋冬选失时岂女为之与意鲍为之与观辜曰鲍幼弱在荷繦之中鲍何与识焉官臣观辜特为之株子举楫而槀之殪于坛上   共公   共公元年华元善楚将子重又善晋将栾书两盟晋楚【史宋世家】   共公十三年卒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司马唐山攻杀太子肥欲杀华元华元奔晋鱼石止之至河乃还诛唐山乃立共公少子成是为平公【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平公   平公三年楚共王拔宋之彭城以封宋左师鱼石【史宋世家】四年诸侯共诛鱼石而归彭城于宋【史宋世家】   三十五年楚公子围弑其君自立为灵王【史宋世家】   宋之野人耕而得玉献之司城子罕子罕不受野人请曰此野人之宝也愿相国为之赐而受之也子罕曰子以玉为宝我以不受为宝【吕览异宝 又新序巻七详左襄十五年即宋平之十八年】   韩非子 宋之鄙人得璞玉而献之子罕【平公十八年】子罕不受鄙人曰此宝也宜为君子器不宜为细人用子罕曰尔以玉为宝我以不受子玉为宝是鄙人欲玉而子罕不欲玉故曰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新序 故宋国之长者子罕非无宝也所宝者异也今以百金与搏黍以示儿子儿子必取搏黍矣以和氏之璧与百金以示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与道徳之至言以示贤者贤者必取至言矣其知弥精其取弥精其知弥觕其取弥觕子罕之所宝者至矣   士尹池为荆使于宋司城子罕觞之南家之墙犨【犨一作拥】于前而不直【犨犹出曲出子罕堂前也】西家之潦经其宫而不止【止禁也】士尹池问其故司城子罕曰南家工人也为鞔者也吾将徙之其父曰吾恃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之宋国之求鞔者不知吾处也吾将不食愿相国之忧吾不食也为是故吾弗徙也西家高吾宫痹潦之经吾宫也利故弗禁也士尹池归荆王适兴兵而攻宋士尹池谏于荆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贤其相仁贤者能得民仁者能用人荆国攻之其无功而为天下笑乎故释宋而攻郑 宋在三大万乗之间【南有楚北有晋东有齐】子罕之时无所相侵边境四益相平公元公景公以终其身【吕览召类】説苑【君道】司城子罕相宋谓宋君曰国家之危定百姓之治乱在君行之赏罚也赏当则贤人劝罚当则奸人止赏罚不当则贤人不劝奸人不止奸邪比周欺上蔽主以争爵禄不可不愼也夫赏赐让与者人之所好也君自行之刑罚杀戮者人之所恶也臣请当之君曰善子主其恶寡人行其善吾知不为诸侯笑矣于是宋君行赏赐而与子罕刑罚国人知刑戮之威专在子罕也大臣亲之百姓附之居期年子罕逐【逐一作却】其君而专其政【又淮南子道应】   韩子【外储右】司城子罕谓宋君曰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好也君自行之诛罚杀戮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宋君曰诺于是出威令诛大臣君曰问子罕也于是大臣畏之细民归之处期年子罕杀宋君而夺其政【杀一作刼】   韩子【二柄】子罕谓宋君曰夫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杀戮刑罚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于是宋君失刑而子罕用之故宋君见刼【此条屡见按子罕是宋贤臣即乐善也安得有弑君之事岂别有子罕耶】   宋司城子罕之贵子韦也入与共食出与同衣司城子罕亡子韦不从子罕来复召子韦而贵之左右曰君之善子韦也君亡不从来又复贵之君独不愧于君之忠臣乎子罕曰吾唯不能用子韦故至于亡今吾之得复也尚是子韦之遗徳余教也吾故贵之且我之亡也吾臣之削迹拔树以从我者奚益于吾亡哉【説苑尊贤】   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告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防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檀弓下】   宋宫灾【平公三十三年】伯姬在焉伯姬鲁女宋共公夫人也公薨伯姬执节守贞有司请曰火将至矣伯姬曰吾闻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逮乎火而死其保母自伤行迟悼伯姬之遇灾援琴而歌曰嘉名洁兮行弥彰托节鼓兮令躬丧歍钦何辜遇斯殃嗟嗟奈何罹斯殃【琴苑要録】琴苑要録 伯姬逮乎火而死【谥共姫】其保母自伤行迟悼伯姬之遇灾援琴而歌曰嘉名洁兮行弥彰托节鼓兮令躬丧歍钦何辜遇斯殃嗟嗟奈何罹斯殃名伯姫引   列女传 伯姬者鲁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嫁于宋共公三月庙见当行夫妇之道伯姬以共公不亲迎故不肯听命宋人告鲁鲁使大夫季文子如宋致命于伯姬十年共公卒伯姬寡至景公时伯姬尝遇夜失火遂逮于火而死诸侯闻之莫不悼痛以为死者不可以生财物犹可复故相与聚防于澶渊偿宋之所丧春秋善之   四十四年平公卒子元公佐立【史宋世家】   元公   八年宋火   十年元公母信诈杀诸公子大夫华向氏作乱楚平王太子建来奔见诸华氏相攻乱去如郑   十五年元公为鲁昭公避季氏居外为之求入鲁行道卒子景公头曼立【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景公   宋桓司马有宝珠抵罪出亡【桓司马桓魋抵当也】王使人问珠之所在曰投之池中【鲁哀十四年桓魋欲害公公知之攻魋魋出奔卫公则宋景公也春秋时宋未称王此云王使人者误】于是竭池而求之无得鱼尽死【吕览必已】景公十六年鲁阳虎来奔己复去【史宋世家】   二十五年孔子过宋宋司马桓魋恶之欲杀孔子孔子防服去【史宋世家】   三十年曹倍宋又倍晋宋伐曹晋不救遂灭曹【史宋世家】三十六年齐田常弑简公【史宋世家】   三十七年楚惠王灭陈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景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于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于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于嵗景公曰嵗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于是之果徙三度【史宋世家】   宋景公之时【景公三十七年】荧惑守心公惧召子韦而问焉曰荧惑在心何也子韦曰荧惑者天罚也心者宋之分野也祸当于君虽然可移于宰相公曰宰相所与治国家也而移死焉不祥子韦曰可移于民公曰民死寡人将谁为君乎宁独死子韦曰可移于嵗公曰嵗害则民饥民饥必死为人君而杀其民以自活也其谁以我为君乎寡人之命固尽己子无复言矣子韦还走北面载拜曰臣敢贺君天之处髙而听卑君有至徳之言三天必三赏君今夕荧惑其三徙舎君延年二十一嵗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有三善言必有三赏星必徙三舎舎行七星星一徙当一年三七二十一臣故曰君延年二十一嵗臣请伏于陛下以之荧惑不徙臣请死公曰可是夕荧惑果徙三舎【吕览制乐 又新序巻四 又淮南子道应】   宋景公时大旱三年卜以人祀乃雨公下堂顿首曰吾所以求雨者为人今杀人不可将自当之言未卒天大雨方千里【庄子】   宋景公之世有善星文者许以上大夫之位处于层楼延阁之上以望气象设以珍食施以宝衣其食则有渠沧之鳬煎以桂髓丛庭之鷃蒸以蜜沫淇漳之鳢脯以青茄九江珠穟爨以兰苏华清夏洁洒以纎缟华清井之澄华也饔人视时而叩钟伺食以击盘言每食而辄击钟磬也悬四时之衣春夏金玉为饰秋冬以翡翠为温烧异香于台上忽有野人披草负笈扣门而进曰闻国君爱隂阳之术好象纬之秘请见景公乃延之崇堂语则及未来之兆次及已往之事万不失一夜则观星望气昼则执算披图不服宝衣不甘竒食景公谢曰今国丧乱防君则何以辅之曰徳之不均乱将及矣修徳以来人则天应之祥人美其化景公曰善遂赐姓曰子氏名之曰韦即子韦也【拾遗记周灵王 汉书阴阳家宋司星子韦三篇】阙子 宋景公使弓工为弓九年来见公曰为弓亦迟矣对曰臣不得见公矣臣之精尽于弓矣献弓而归三日而死公张弓登台东面而射矢逾孟霜之山集彭城之东其余力逸劲饮羽于石梁   初邢史子臣谓宋景公曰从今以往五祀日臣死自臣死后五年五月丁亥吴亡以后五祀八月辛巳君薨邢史子臣至死日朝见景公夕而死后吴亡景公惧思邢史子臣之言将死日乃逃于瓜圃遂死焉求得已虫矣【古文琐语】   六十四年宋景公卒公子特攻杀太子而自立是为昭公昭公者元公之曾庶孙也昭公父公孙纠纠父公子褍秦【褍音端】褍秦即元公少子也景公杀昭公父纠故昭公怨杀太子而自立【史宋世家与左氏全异】   昭公   宋昭公出亡谓其御曰吾知所以亡矣御者曰何哉昭公曰吾被服而立侍御者数十人无不曰吾君丽者也吾发言动事朝臣数百人无不曰吾君圣者也吾外内不见吾过失是以亡也于是改操易行安义行道不出二年而美闻于宋宋人迎而复之諡为昭【韩诗巻六】   新书【巻之七】宋昭公出亡至于境喟然叹曰呜呼吾知所以亡矣吾朝臣千人发政举吏无不曰吾君圣者侍御者数百人被服而立无不曰吾君丽者吾外内不闻吾过吾是以至此吾困宜矣于是革心易行衣苴布食馂昼学道而夕讲之二年美闻于宋宋人车徒迎而复位卒为贤君谥为昭公   昭公四十七年卒子悼公购由立【史宋世家】   悼公   子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焉朔曰尚书虞夏数四篇善也下此以讫于秦费效尧舜之言耳殊不如也子思答曰事变有极正自当耳假令周公尧舜不更时异处其书同矣乐朔曰凡书之作欲以喻民也简易为上而乃故作难知之辞不亦繁乎子思曰书之意兼复深奥训诂成义古人所以为典雅也曰昔鲁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伋答之曰道为智者传茍非其人道不传矣今君何似之甚也乐朔不悦而退曰孺子辱吾其徒曰鲁虽以宋为旧然世有讐焉请攻之遂围子思宋君闻之不待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困于羑里作周易祖君屈于陈蔡作春秋吾困于宋可无作乎于是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孔丛子上】   悼公八年卒子休公田立【史宋世家】   休公   休公二十三年子辟公辟兵立【史宋世家 索隐云纪年作桓侯璧兵则辟兵谥桓也又庄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门其前驱呼辟蒙人止之】   辟公   辟公三年卒子剔成立【史宋世家】   剔成   墨翟宋大夫善守御公输般为云梯之械将攻宋墨子见之乃解带为城以堞为械九设攻城之机墨子九却之公输般攻械尽墨子守有余公输屈曰吾知所以拒我者吾不言楚王问之墨子曰公输意过欲杀臣然臣弟子禽滑等三百人在宋楚乃不攻宋也【墨子】   公输般为高云梯欲以攻宋【公输鲁般之号也在楚为楚设攻宋之具】墨子闻之自鲁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于郢【楚都也】见楚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闻大王将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必得宋乃攻之乎亡其不得宋且不义犹攻之乎王曰必不得宋且有不义【必一作既】则曷为攻之墨子曰甚善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输般天下之巧人也已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请令公输般试攻之臣请试守之于是公输般设攻宋之械墨子设守宋之备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故荆辍不攻宋【吕览爱类又淮南子修务语稍别】   公输子削竹木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自以为至巧墨子谓曰子之为鹊也不如匠之为车辖也须防竖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墨子】   史记【荀卿传】盖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曰并孔子时或曰在其后【汉书墨家墨子七十一篇】   墨子 子墨子游公尚过于越公尚过説越王越王大説谓公尚过曰先生茍能使子墨子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墨子公尚过许诺遂为公尚过束车五十乗以迎子墨子于鲁曰吾以夫子之道説越王越王大説谓过曰茍能使子墨子至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子墨子谓公尚过曰子观越王之志何若意越王将听吾言用吾道则翟将往量腹而食度身而衣自比于羣臣奚能以封为哉抑越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而我往焉则是我以义也钧之亦于中国耳何必于越哉   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弟子曰先生之巧至能使木鸢飞墨子曰不如为车輗者巧也用咫尺之木不费一朝之事而引三十石之任致逺力多久于嵗数今我成鸢三年成蜚一日而败惠子闻之曰墨子大巧巧为輗拙为鸢【韩子外储左】   淮南子 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化之所致也   尸子 绕梁之鸣许史鼔之非不乐也墨子以为伤义是弗听也   新语 墨子皇皇席不及暖 按邹阳书云邑号朝歌而墨子回车顔氏家训云顔子不舎未知孰是风俗通 公输般之水见蠡曰见汝形遂出头般以足画图之蠡引闭其戸终不可得开般遂施之门户云人闭藏如是故周宻矣   世本 公输般作石硙   水经注 忖留神尝与鲁班语班令其人出忖留曰我貌狞丑卿善图物容我不能出班于是拱手与言曰出头见我忖留乃出首班于是以脚画地忖留觉之便还没水故置其像于水唯背以上立水上述异记 天姥山南峯昔鲁班刻木为鹤一飞七百里后放于北山西峯上 东北巗海畔有大石俗云鲁班所作夏则入海冬复止于山 鲁班刻石为禹九州图 七里洲中有鲁班刻木兰为舟   论衡 鲁般为母作木车马木人御者机闗备具载母其上一驱不还遂失其母   邹阳上梁王书 宋信子冉之言囚墨翟【注子冉子罕也墨翟被囚之故未详】   剔成四十一年剔成弟偃攻袭剔成剔成败奔齐偃自立为宋君【史宋世家 索隐曰战国防吕氏春秋皆以偃諡曰康王】   康王偃   君偃十一年自立为王   鲁鄙人遗宋元王闭【鄙人小人也闭结不解者也一云元王即康王】元王号令于国有巧者皆来解闭人莫之能解儿説之弟子请往解之乃能解其一不能解其一且曰非可解而我不能解也固不可解也问之鲁鄙人鄙人曰然固不可解也我为之而知其不可解也今不为而知其不可解也是巧于我故如儿説之弟子者以不解解之也【吕览君守】绎史 诸子称宋元君或曰元王春秋有宋元公非王也未详所指   宋有兰子者以技干宋元君宋元君召而使见其技以双枝长倍其身属其胫并趋并驰弄七剑迭而跃之五剑常在空中元君大惊立赐金帛又有能燕戏者闻之复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有异技干寡人者技无庸适值寡人有欢心故赐金帛彼必闻此而进复望吾赏拘而拟戮之经月乃放【列子説符】   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防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舎公使人视之则解衣槃礴臝【槃礴箕踞也臝与祼同】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庄子田子方】   有见宋王者锡车十乗以其十乗骄穉庄子庄子曰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纬萧以织苇为业者】其子没于渊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防之有哉【言得祸非小】今宋国之深非直九重之渊也宋王之猛非直骊龙也子能得车者必遭其睡也使宋王而寤子为韲粉矣【庄子列御防】   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车数乗王説之益车百乗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阨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乗之主而从车百乗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乗防痔者得车五乗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耶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庄子列御防】   宋元君夜半而梦人被发闚阿门曰予自宰路之渊予为清江使河伯之所渔者余且得予元君觉使人占之曰此神也君曰渔者有余且乎左右曰有君曰令余且防朝明日余且朝君曰渔何得对曰且之网得白焉箕圜五尺君曰献若之至君再欲杀之再欲活之心疑之曰杀以卜吉乃刳七十二钻而无遗防仲尼曰神能见梦于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网知能七十二钻而无遗防不能避刳肠之患如是则知有困神有所不及也【庄子外物】   史记【防列传】宋元王问博士卫平曰寡人梦一丈夫衣绣之服而乗辎车曰我为江使于河而豫且得我而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徳义故来愬之是何物也卫平乃援式而起对曰昔壬子宿在牵牛使者当囚衣服而乗辎车其名为王可使人问而求之王曰善哉【按此本庄子寓言而褚生以补史传衍至二千八百余言文虽竒杰而实迂诞今悉删之存其数语】   宋王谓其相唐鞅曰【宋王康王也】寡人所杀戮者众矣而羣臣愈不畏其故何也唐鞅对曰王之所罪尽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为不畏王欲羣臣之畏也不若无辨其善不善而时罪之若此则羣臣畏矣居无防何宋君杀唐鞅【吕览淫辞】   惠盎见宋康王康王蹀足謦欬疾言曰寡人之所説者勇有力也不説为仁义者也客将何以教寡人惠盎对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大王独无意耶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闻也惠盎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不敢击大王独无意耶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知也惠盎曰夫不敢刺不敢击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大王独无意耶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愿也惠盎曰夫无其志也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欢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居四累之上大王独无意耶【四累谓卿大夫士及民四等也】王曰此寡人之所欲得也惠盎对曰孔墨是也孔丘墨翟无地而为君无官而为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颈举踵而愿安利之今大王万乗之主也诚有其志【有孔墨之志】则四境之内皆得其利矣其贤于孔墨也逺矣宋王无以应惠盎趋而出宋王谓左右曰辩矣客之以説服寡人也【盎一作孟 惠盎宋人惠施族也康王宋昭公曾孙辟公之子名侵立十一年僣号称王四十五年大为不道齐湣公伐灭之 吕览顺説 又列子黄帝 又淮南子道应稍节数语】   齐攻宋【齐湣王攻宋灭之】宋王使人侯齐冦之所至使者还曰齐冦近矣国人恐矣左右皆谓宋王曰此所谓肉自生虫者也以宋之彊齐兵之弱恶能如此宋王因怒而诎杀之【诎枉也】又使人往视齐冦使者报如前宋王又怒诎杀之如此者三其后又使人往视齐冦近矣国人恐矣使者遇其兄曰国危甚矣若将安适其弟曰为君视齐冦不意其近而国人恐如此也今又私患乡之先视齐冦者皆以冦之近也报而死今也报其情死【以齐冦至之情实告宋王必诛死也】不报其情又恐死【不以冦至之情报而设备齐冦至杀人是又恐死】将若何其兄曰如报其情有且先夫死者死于是报于王曰殊不知齐冦之所在国人甚安王大喜左右皆曰乡之死者宜矣王多赐之金冦至王自投车上驰而走此人得以富于他国【吕览壅塞】   列仙传 琴高赵人也以鼓琴为宋康王舎人行涓彭之术浮游冀州涿郡之间二百余年后辞入涿水中取龙子与诸弟子期曰皆洁斋待于水旁设祠果乗赤鲤来出坐祠中旦有万人观之留一月余复入水去   韩凭为宋康王舎人妻何氏美【地志凭妻息氏封丘人】王欲之捕舎人筑青陵台何氏作乌鹊歌以见志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自高飞罗当奈何乌鹊双飞不乐鳯凰妾是庶人不乐宋王又答其夫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康王得书以问蘓贺贺曰雨淫淫愁且思也河水深不得徃来也日当心有死志也俄而凭自杀妻乃阴腐其衣王与登台遂自投台下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不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而合塟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冡相望也宿昔有文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交颈悲鸣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搜神记】   宋王筑为蘖帝鸱夷血高悬之【宋王康王也蘖当作防帝当作台以鸱夷之革囊血于台上高悬之以象天也】射着甲胄从下血坠流地左右皆贺曰王之贤过汤武矣汤武胜人今王胜天贤不可以加矣宋王大悦饮酒室中有呼万嵗者堂上尽应堂上已应堂下尽应门外庭中闻之莫敢不应不适也【吕览过理】宋君偃十一年自立为王东败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军乃与齐魏为敌国盛血以韦囊悬而射之命曰射天淫于酒妇人羣臣谏者辄射之于是诸侯皆曰桀宋宋其复为纣所为不可不诛告齐伐宋王偃立四十七年齐湣王与魏楚伐宋杀王偃遂灭宋而三分其地【史宋世家】   宋康王时有爵生鹯于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康王大喜于是灭滕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信欲霸之亟成故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之曰吾伏天地神骂国老之谏者为无头之棺以示有勇剖伛者之背锲朝涉之胫而国人大骇齐闻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逃于郳侯之馆得病而死【新序巻四新书巻六】   杂録   齐攻宋宋使臧孙子南求救于楚楚大悦许救之甚欢臧孙子忧而反其御曰索救而得今子有忧色何也臧孙子曰宋小而齐大夫救小宋而患于大齐此人之所忧也而楚王説必以坚我也我坚而齐敝楚之所利也臧孙子乃归齐人拔五城于宋而楚救不至【韩子説林】宋王与齐仇也筑武宫讴癸倡行者止观筑者不倦王闻召而赐之对曰臣师射稽之讴又贤于癸王召射稽使之讴行者不止【劝力之歌过者不顾】筑者知倦【用力深也】王曰其讴不如癸美何也对曰王试度其功癸四板射稽八板【功多也】擿其坚癸五寸射稽二寸【入深也】夫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己已疾也忠言拂于耳而明主听之知其可以致功也【韩子外储左】   宋康公攻阿屠单父【宋无康公疑即康王】成公赵曰始吾不自知以为在千乗则万乗不敢伐在万乗则天下不敢图今赵在阿而宋屠单父则是赵无以自立也且往诛宋【诛刺之也】赵遂入宋三月不得见或曰何不因邻国之使而见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邻国之使而刺之则使后世之使不信荷节之信不用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或曰何不因羣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羣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则后世之忠臣不见信辨士不见顾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吾闻古之士怒则思理危不忘义必将正行以求之耳朞年宋康公病死成公赵曰廉士不辱名信士不惰行今吾在阿宋屠单父是辱名也事诛宋王朞年不得是惰行也吾若是而生何面目而见天下之士遂立槁于彭山之上【説苑立节】   晋楚之君相与为好防于宛丘之上宋使人往觇之晋楚大夫曰趣以见天子礼见于吾君我为见子焉使者曰冠虽敝宜加其上履虽新宜居其下周室虽防诸侯末之能易也师升宋城臣犹不更臣之服也揖而去之诸大夫瞿然遂以诸侯之礼见之【説苑奉使】   白圭谓宋令尹曰【令一作大】君长自知政公无事矣今君少主也而务名不如令楚贺君之孝也则君不夺公位【公位一作大后之事】而大敬重公则公常用宋矣【韩子説林下】   宋阳里华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夕与而朝忘在涂则忘行在室则忘坐今不识先后不识今阖室毒之谒史而卜之弗占谒巫而祷之弗禁谒医而攻之弗已鲁有儒生自媒能治之华子之妻子以居产之半请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占非祈请之所祷非药石之所攻吾试化其心变其虑庶防有瘳乎于是试露之而求衣饥之而求食幽之而求明儒生欣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方宻传世不以告人试屏左右独与居室七日从之莫知其所施为也而积年之疾一朝都除华子既悟乃大怒黜妻罚子操戈逐儒生宋人执而问其以华子曰曩吾忘也荡荡然不知天地之有无今顿识既往数十年来存亡得失哀乐好恶扰扰万绪起矣吾恐将来之存亡得失哀乐好恶之乱吾心如此也须防之忘可复得乎子贡闻而异之以告孔子孔子曰此非汝所及乎顾谓顔回记之【列子周穆王】   儿説宋人善辩者也持白马非马也【持白马非马之説】服齐稷下之辩者乗白马而过闗则顾白马之赋故籍之虚辞则能胜一国考实按形不能谩于一人【韩子外储左】   昭绩昧醉寐而亡其裘宋君曰醉足以亡裘乎对曰桀以醉亡天下而康诰曰毋彛酒彛酒常酒也常酒者天子失天下匹夫失其身【韩子説林上】   宋太宰贵而主断季子将见宋君梁子闻之曰语必可与太宰三坐乎不然将不免季子因説以贵主而轻国【韩子説林下】   宋人好善者三世不解家无故而黒牛生白犊以问先生曰此吉祥以享鬼神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使其子以问先生其子曰前听先生言而失明今又复问之奈何其父曰圣人之言先忤而后合其事未究固试往复问之其子又复问先生先生曰此吉祥也复以享鬼神归致命其父其父曰行先生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当此之时易子而食析骸而炊丁壮者死老病童儿皆上城牢守不下楚王大怒城已破诸城守者皆屠之此父子独以盲故得无乗城军罢围解则父子俱视【淮南子人间训 又列子説符先生作孔子】   宋崇门之巷人服丧而毁甚瘠上以为爱亲举以为官师明年人之毁死者十余人【韩子内储上韩子曰子之服亲丧者为爱之也而尚可以赏劝也况君上之于民乎】   高阳魋将为室问匠人匠人对曰未可也木尚生加涂其上必将挠【高阳宋邑因以为氏魋或作应宋大夫也挠弱曲也】以生材任重涂今虽成后必败高阳魋曰不然夫木枯则益劲涂干则益轻以劲材任轻涂今虽恶后必善匠人无辞以对受令而为之室之始成竘然善也其后果败【竘高壮也淮南子人间训 又吕览别类】   宋之丁氏家无井而出汲常一人居外及其家穿井告人曰吾穿井得一人有闻而传之者曰丁氏穿井得一人国人道之闻之于宋君宋君令人问之于丁氏丁氏对曰得一人之使非得一人于井中也【吕览察传】   宋人有以玉为楮叶者三年而成锋杀茎柯毫芒繁泽乱之楮叶之中而不可别也此人遂以巧食禄于宋邦列子闻之曰使天地之生物三年而成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列子説符 又韩子喻老玉作象】   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将必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韩子説难】   宋鲍蘓之妻曰女宗养姑甚谨鲍苏仕卫三年而取外妻女宗不妬愈谨因往来者请问其夫赂遗外妻甚厚女宗之姒谓曰可以去矣女宗曰何故姒曰夫人既有所好子何留乎女宗曰妇人一醮不改夫死不嫁执麻枲治丝蠒织纴组紃以供衣服以事夫室澈漠酒醴羞馈食以事舅姑以专一为贞以善从为顺岂有専夫室之好也夫礼天子十二诸侯九卿大夫三士二今吾夫诚士也有二不亦宜乎且妇人有七见去夫无一去义七去之道妬正为首淫僻窃盗长舌骄侮无子恶疾皆在其后吾姒不教吾以居室之礼而反欲使吾为见弃之行将安所用此遂不听事姑愈谨宋公闻之表其闾号曰女宗【列女传】   宋有田夫常衣黂緼以过冬【黂音焚麻之牡者】暨春东作自暴于日不知天下之有广厦隩室緜纩狐貉顾其妻曰负日之暄人莫知者以献吾君将有赏【博物志】   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耕守株冀复得兔为宋国所笑【韩子五蠧】   宋之愚人得燕石于梧台之东归而藏之以为宝周客闻而观焉主人斋三日端冕服以发宝革匮十重缇巾十袭客见之掩口而笑曰此特燕石耳与瓦甓不殊【阚子】   韩非子【説林】宋之富贾有监止子者与人争买百金之璞玉因佯失而毁之负其百金而理其毁瑕得千镒焉事有举之而有败而贤其毋举之者负之时也韩非子【外储説右下】王子于期为宋君为千里之逐已驾察手吻文且发矣驱而前之轮中绳引而郤之马掩迹拊而发之彘逸出于窦中马退而却防不能进前也马駻而走辔不能止也   韩非子【右传】宋崇门之巷人服丧而毁甚瘠上以为慈爱于亲举以为官师明年人之所以毁死者嵗十余人子之服亲丧者为爱之也而尚可以赏劝也况君上之于民乎   吕氏春秋 宋有澄子者亡缁衣求之涂见妇人衣缁衣援而弗舎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缁衣妇人曰公虽亡缁衣此实吾所自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与我衣昔吾所亡者纺缁也今子之衣襌缁也以襌缁当纺缁子岂不得哉   春秋战国异辞巻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二十七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楚   史楚世家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髙阳髙阳生称称生巻章巻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髙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拆剖而产焉长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会人五曰曹姓六曰季连芈姓楚其后也昆吾氏夏之时尝为侯伯桀之时汤灭之彭祖氏殷之时尝为侯伯殷之末世灭彭祖氏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微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苖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卒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氏居丹阳【徐广曰在南郡枝江县】熊绎生熊艾熊艾生熊防熊防生熊胜熊胜以弟熊杨为后熊杨生熊渠熊渠生子三人当周夷王之时王室微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熊渠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乃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地志即荆州府江陵县】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蛮之地及周厉王暴虐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后为熊母康【徐广曰即熊渠之长子】母康蚤死熊渠卒子熊摰红立摰红卒其弟弑而代立曰熊延熊延生熊勇熊勇六年而周人作乱攻厉王王奔彘熊勇十年卒弟熊严为后熊严十年卒有子四人长子伯霜中子仲雪次子叔堪少子季徇熊严卒长子伯霜代立是为熊霜熊霜元年周宣王初立熊霜六年卒三弟争立仲雪死叔堪亡避难于濮而少弟季徇立是为熊徇熊徇二十二年卒子熊咢立熊咢九年卒子熊仪立是为若敖若敖二十年周幽王为犬戎所弑周东徙而秦襄公始列为诸侯   古史考熊渠卒子熊翔立长子摰有疾少子熊延立宋均云熊摰有疾不传为后别居于防后曰防子   若敖【若敖二十一年周平王元年】   二十七年若敖卒子熊坎立是为霄敖【史楚世家】   霄敖   霄敖六年卒子熊眴立是为蚡冐【史楚世家】   蚡冐   蚡冐十三年晋始乱以曲沃之故【史楚世家】   楚厉王有警鼓以与百姓为戌饮酒醉过而击之民大惊使人止曰吾醉而与左右戏过击之也民皆罢居数月有警击鼓而民不赴乃更令明号而民始信之【韩子外储左○按史记无厉王厉王疑即蚡冒】   楚人卞和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尹相之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疑即蚡冒】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王尹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文王一作共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曰惜矣吾先王未剖石而斩人之足夫死者不可生断者不可续何听之殊也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氏之璧【新序巻五又韩子和氏】   蔡邕琴操 楚野民卞和得玉璞以献懐王【此事或载厉王或作懐王然懐王之后无平王从厉王为是】王使乐正子占之言玉石也以为欺谩斩其一足懐王死子平王立和复献之又以为欺斩其一足平王死子立为荆王欲献之恐复见害乃抱玉而哭涕尽继之以血荆王使剖之中果有玉乃封和为陵阳侯和辞不受而作退怨之歌歌曰悠悠沂水经荆山精气郁洽【一作浃】谷岩岩中有神宝灼明明穴山采玉难为功于何献之楚先王遇王暗昧信防言断截两足离余身俛仰嗟叹心摧伤紫之乱朱粉墨同空山歔欷涕龙钟天鉴孔明竟以彰沂水滂沛流于汶进宝得刖足离分断者不续岂不怨   地志【夀州】卞和尝于荆山得玉璞献之懐王以为石也刖其左足未几复献之刖其右足及文王即位乃抱璞泣曰臣非悲刖也宝玉而题之以石真士而目之以诈所以悲也王使玉人琢之果得玉封零阳侯不就   新序【巻四】楚熊渠子夜行见寝石以为伏虎闗弓射之灭矢饮羽下视知石也却复射之矢摧无迹故诚心而金石为之开况人心乎【据史记熊渠当周夷王之时若敖之六世祖也此熊渠子或别一人】   韩诗【巻六】楚熊渠子夜行寝石以为伏虎弯弓而射之没金饮羽下视知其为石   蚡冒十七年卒蚡冒弟熊通弑蚡冒子而代立是为武王【史楚世家】   武王   武王十七年晋之曲沃庄伯弑主国晋孝侯   十九年郑伯弟叚作乱   二十一年郑侵天子之田   二十三年卫弑其君桓公   二十九年鲁弑其君隠公   三十一年宋太宰华督弑其君殇公   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   三十七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男子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于是始开濮地而有之   五十一年周召随侯数以立楚为王楚怒以随背已伐随武王卒师中而兵罢子文王熊赀立始都郢【以上史楚世家】   文王   文王二年伐申过邓邓人曰楚王易取邓侯不许也六年伐蔡虏蔡哀侯以归已而释之楚强陵江汉间小国小国皆畏之   十一年齐桓公始霸楚亦始大   十二年伐邓灭之【以上史楚世家】   楚文王伐邓使王子革王子灵共捃菜二子出采见老丈人载畚乞焉不与搏而夺之王闻之令皆拘二子将杀之大夫辞曰取畚信有罪然杀之非其罪也君若何杀之言卒丈人造君而言曰邓为无道故伐之今君之公子搏而夺吾畚无道甚于邓呼天而号君闻之羣臣恐君见之曰讨有罪而横夺非所以禁暴也恃力虐老非所以教幼也爱子弃法非所以保国也私二子灭三行非所以从政也丈人舍之矣谢之军门之外【説苑至公】荆文王得如黄之狗箘簬之矰以畋于云梦三月不反得舟【一作丹】之姬淫期年不听朝保申諌曰先王以臣为保吉今王得如黄之狗箘簬之矰畋于云泽三月不反及得舟之姬淫期年不听朝王之罪当笞匍伏将笞王王曰不谷免于襁褓托于诸侯矣愿请变更而无笞保申曰臣承先王之命不敢废王不受笞是废先王之命也臣宁得罪于王无负于先王王曰敬诺乃席王王伏保申束细箭五十跪而加之王背如此者再谓王起矣王曰有笞之名一也遂致之保申曰臣闻之君子耻之小人痛之耻之不变痛之何益保申趋出欲自流于渊请死王曰此不谷之过保将何罪王乃变行从保申杀如黄之狗折箘簬之矰逐舟之姬务治乎荆兼国三十九【説苑正谏 又见吕览正谏如黄作茹黄箘簬作宛路舟作丹细箭作细荆】   幽明录 楚文王少时好田猎天下快犬名鹰毕聚焉有人献一鹰曰非王鹰之俦俄而云际有一物凝翔飘飖鲜白鹰见之便竦翮而升矗若飞电须臾羽堕如雪血洒如雨有大鸟堕地而死度其两翅广数十里喙邉有黄众莫能知有博物君子曰此鹏雏也始飞故为鹰所制文王乃厚赏献者【又孔氏志怪】   文王汚膺鲍申伛背以成楚国之治【汚膺陷匈也鲍申楚相淮南子説山】楚文王好服獬冠楚人效之【淮南子主术训文王一作庄王】   楚王欲取息与蔡【楚王文王也息蔡二国名】于是佯善蔡侯而与之谋曰吾欲得息奈何蔡侯曰息夫人吾妻之姨【妻之女弟为姨】吾请为飨息侯与其妻而与王俱因而袭之楚王曰诺于是与蔡侯以飨礼入于息因与俱遂取息旋舍于蔡又取蔡【吕览长攻】   列女传 楚伐息虏其君使息君守门将妻其夫人而纳之于宫楚王出游夫人遂出见息君曰人生一死而已何至自苦妾无须臾忘君也终不以身更贰与其生离乎地上岂若死归于地下哉乃作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息君止之夫人不听遂自杀息君亦自杀同日死楚王贤其守节有义乃以诸侯之礼合之【与左传别 灭息在楚文王十年 按左传息妫不死岂别有夫人耶然大车诗亦不云息夫人所作】   王孙厉谓楚文王曰徐偃王好行仁义之道汉东诸侯三十二国尽服矣王若不伐徐必事徐王曰若信有道不可伐也对曰大之伐小强之伐弱犹大鱼之吞小鱼也若虎之食豚也恶有其不得理文王遂兴师伐徐残之徐偃王将死曰吾赖于文德而不明武备好行仁义之道而不知诈人之心以至于此【説苑指武】   淮南子【人间】徐偃王好行仁义陆地之朝者三十二国王孙厉谓楚王曰王不伐徐必反朝徐王曰偃王有道之君也好仁行义不可伐王孙厉曰臣闻之大之与小强之与弱也犹石之投卵虎之防豚又何疑焉且夫为文而不能达其德为武而不能任其力乱莫大焉楚王曰善乃举兵而伐徐遂灭之   韩子【五蠧】徐偃王处汉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割地而朝者三十六国楚文王恐其害己也举兵伐徐灭之   楚文王有疾告大夫曰筦饶犯我以义违我以礼与处不安不见不思然吾有得焉必以吾时爵之申侯伯吾所欲者劝我为之吾所乐者先我行之与处则安不见则思然吾有丧焉必以吾时遣之大夫许诺乃爵筦饶以大夫赠申侯伯而行之申侯伯将至郑王曰必戒之矣而为人也不仁而欲得人之政毋以之鲁卫宋郑不听遂之郑三年而得郑国之政五月而郑人杀之【説苑君道】吕览【长见】荆文王曰苋譆【人名】数犯我以义违我以礼与处则不安旷之而不谷得焉不以吾身爵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谷于是爵之五大夫申侯伯善持养吾意吾所欲则先我为之与处则安旷之而不谷丧焉不以吾身逺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谷于是送而行之【鲁庄七年】申侯伯如郑阿郑君之心先为其所欲三年而知郑国之政也五月而郑人杀之【説苑君道】杜敖   文王十三年卒子熊囏立是为杜敖杜敖五年欲杀其弟熊恽恽奔随与随袭杀杜敖代立是为成王【史楚世家】   成王   楚成王元年初即位布德施惠结旧好于诸侯使人献天子天子赐胙曰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于是楚地千里   十六年齐桓公以兵侵楚至陉山楚成王使将军屈完以兵御之与桓公盟桓公数以周之赋不入王室楚许之乃去   十八年成王以兵北伐许许君肉袒谢乃释之   二十二年伐黄   二十六年灭英   三十三年宋襄公欲为盟防召楚楚王怒曰召我我将好徃袭辱之遂行至盂遂执辱宋公已而归之   三十四年郑文公南朝楚楚成王北伐宋败之射伤宋襄公襄公遂病疮死   三十五年晋公子重耳过楚成王以诸侯客礼飨而厚送之于秦   三十九年鲁僖公来请兵以伐齐楚使申侯将兵伐齐取谷置齐桓公子雍焉齐桓公七子皆奔楚楚尽以为上大夫 灭防防不祀祝融鬻熊故也夏伐宋宋告急于晋晋师救宋成王罢归将军子玉请战成王曰重耳出亡居外久卒得反国天之所开不可当子玉固以请乃与之少师而去晋果败子玉于城濮成王怒诛子玉【以止史楚世家】   説苑 楚成王赞诸属诸侯使鲁君为仆鲁君致大夫而谋曰我虽小亦周之建国也今成王以我为仆可乎大夫皆曰不可公仪休曰不可不听楚王身死国亡君之臣乃君之有也为民君也鲁君遂为仆【按公仪休相鲁穆公与楚成王异时人也此疑有误】   楚成王读书于殿上而轮扁在下作而问曰未审主君所读何书也成王曰先圣之书轮扁曰此真先圣王之糟粕耳非美者也成王曰子何以言之轮扁曰以臣轮言之夫以规为圆以矩为方此其可付乎子孙者也若夫合三木而为一应乎心动乎体其不可得而传者也以为所传真糟粕耳故虞唐之法可得而改也其喻人心不可及矣诗云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孰能及之【韩诗卷五 庄子作齐桓公事其文少别今并存之别卷】   楚成王登台临后宫宫人皆倾观子瞀直行不顾徐歩不变王曰顾吾以汝为夫人子瞀复不顾王曰顾吾又与女千金而封若父兄子瞀遂不顾于是王下台而问曰不顾何也子瞀曰妾闻妇人以端正和顔为容今大王在台上而妾顾则是失仪节也告以夫人之尊示以封爵之重而后顾是妾贪贵乐利以忘礼义也何以事王王曰善遂立以为夫人处期年王立公子商臣为太子后王又欲立公子职子瞀曰吾闻信不见疑吾惧祸乱之作也而言之于王王不应其以太子为非吾子疑吾譛之乎不如以死明之遂自杀君子曰非至仁孰能以身诫之【列女传】   楚令尹子文之族【子文为令尹当在成王时】有干法者廷理拘之闻其令尹之族也而释之子文召廷理而责之曰凡立廷理者将以司犯王令而察触国法也夫直士持法柔而不挠刚而不折今弃法而背令而释犯法者是为理不端懐心不公也岂吾营私之意也何廷理之駮于法也吾在上位以率士民士民或怨而吾不能免之于法今吾族犯法甚明而使廷理因縁吾心而释之是吾不公之心明着于国也执一国之柄而以私闻与吾生不以义不若吾死也遂致其族人于廷理曰不是刑也吾将死廷理惧遂刑其族人成王闻之不及履而至于子文之室曰寡人幼少置理失其人以违夫子之意于是黜廷理而尊子文使及内政国人闻之曰若令尹之公也吾党何忧乎乃相与作歌曰子文之族犯国法程廷理释之子文不听恤顾怨萌方正公平【説苑至公】   潜夫论 楚鬭子文三为令尹而有饥色妻子冻馁朝不及夕   太子商臣怨令尹子上也楚攻陈晋救之夹汦水而军阳处父知商臣之怨子上也因谓子上曰少却吾渉而从子子上却因令晋军曰楚遁矣使人告商臣曰子上受晋赂而去之商臣诉之成王成王遂杀之【説苑权谋】楚成王时有朱鹭合沓飞翔复有赤色者旧鼓吹音乐朱鹭曲是也【艺文类聚】   思革子尹文子叔儋子相与为友闻楚成王贤俱徃见之至嵚岩之间卒逢飘风暴雨共伏于空栁之下衣寒粮乏自度不能俱活以革子为贤乃共以衣粮与之二子遂冻饿而死革子见楚王楚王知其贤陈酒设钟鼓而乐之革子操琴而作别散之音楚王赐之百金以二子【琴操】   四十六年初成王将以商臣为太子语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内宠绌乃乱也楚国之举常在少者且商臣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王不听立之后又欲立子职而绌太子商臣商臣闻而未审也告其傅潘崇曰何以得其实崇曰飨王之宠姬江而勿敬也商臣从之江怒曰宜乎王之欲杀若而立职也商臣告潘崇曰信矣崇曰能事之乎曰不能能亡去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商臣以宫卫兵围成王成王请食熊蹯而死不听丁未成王自绞杀商臣代立是为穆王【史楚世家】   穆王   穆王立以其太子宫与潘崇使为太师掌国事   三年灭江   四年灭六蓼六蓼皋陶之后   八年伐陈   十二年卒子庄王侣立【以上并史楚世家左传侣作旅】   庄王   庄王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令国中曰有敢諌者死无赦伍举入諌庄王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钟鼓之间伍举曰愿有进隠曰有大鸟集于楚廷三年不蜚不鸣是何鸟也庄王曰三年不蜚蜚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举退矣吾知之矣居数月淫益甚大夫苏从乃入諌王曰若不闻令乎对曰杀身以明君臣之愿也于是乃罢淫乐听政所诛者数百人所进者数百人任伍举苏从以政国人大説 是嵗灭庸【史楚世家 吴越春秋畧同按大鸟之喻诸家所记甚多人异语异今备録之以俟考订】   楚庄王莅政三年不治而好隠戏士庆问左右羣臣曰胡不入諌左右曰子其入矣士庆入再拜而进曰隠有大鸟来止南山之阳三年不蜚不鸣何也王曰子去矣寡人知之矣士庆曰愿闻其説王曰此鸟不飞以长羽翼不鸣以观羣臣之慝虽不飞飞必冲天虽不鸣鸣必惊人士庆稽首曰所愿闻也王以士庆为令尹授之相印士庆喜出门顾左右曰吾王成王也中庶子闻之跪而泣曰臣尚衣冠御郎十三年矣前为豪矢而后为藩蔽王赐士庆相印而不赐臣臣死将有日矣王曰寡人居泥涂中子所与寡人言者内不及国家外不及诸侯如子者可富而不可贵也于是乃出其国宝璧玉以赐之曰忠行者士之行也言语者士之道路也道路不修治士无所行矣【新序巻二又楚史】   吕览【重言】楚庄王立三年不听而好讔【讔谬言也】成公贾入諌王曰不谷禁諌者今子諌何故对曰臣非敢諌也愿与君王讔也王曰胡不设不谷矣【设施也何不设讔言于不谷也】对曰有鸟止于南方之阜三年不动不飞不鸣是何鸟【一作祥】也王射之【使王射何意也】曰鸟止于南方之阜其三年不动将以定志意也其不飞将以长羽翼也其不鸣将以览民则也是鸟虽无飞飞将冲天虽无鸣鸣将骇人贾出矣不谷知之矣明日朝所进者五人【一作五十人下同】所退者十人羣臣大恱楚国之众相贺也韩子【喻老】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右司马御坐而与王隠曰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不谷知之矣处半年乃自听政所废者十所起者九诛大臣五举处士六而国大治举兵诛齐败之徐州胜晋于河雍合诸侯于宋遂霸天下   楚庄王立为君三年不听朝乃令于国曰寡人恶为人臣而遽諌其君者今寡人有国家立社稷有諌则死无赦苏从曰处君之髙爵食君之厚禄爱其死而不諌其君则非忠臣也乃入諌庄王立鼓钟之间左伏杨姬右拥越姬左裯袵右朝服曰吾鼓钟之不暇何諌之听苏从曰臣闻之好道者多资好乐者多迷好道者多粮好乐者多亡荆国亡无日矣死臣敢以告王王曰善左执苏从手右抽隂刀刎钟鼓之悬明日授苏从为相【説苑正谏】楚庄王听朝罢晏樊姬下堂而迎之曰何罢之晏也得无饥倦乎庄王曰今日听忠贤之言不知饥倦也樊姬曰王之所谓忠贤者诸侯之客与中国之士与庄王曰则沈令尹也樊姬掩口而笑王曰姬之所笑何也姬曰妾侍于王尚汤沐执巾栉振袵席十有一年矣然妾未尝不遣人之梁郑之间求美人而进之于王也与妾同列者十人贤于妾者二人妾岂不欲擅王之宠哉不敢私愿蔽众美欲王之多见则娱今沈令尹相楚数年矣未尝见进贤而退不肖也又焉得为忠贤乎庄王旦朝以樊姬之言告沈令尹令尹避席而进孙叔敖叔敖治楚三年而楚国霸楚史援笔而书之于防曰楚之霸樊姬之力也【韩诗巻二又楚史】   又列女传 庄王即位好狩猎樊姬諌不止乃不食禽兽之肉王改过勤于政事王尝听朝罢晏姬下殿迎曰何罢晏也得无饥倦乎王曰与贤者语不知饥倦也姬曰王之所谓贤者何也曰虞丘子也姬掩口而笑王曰姬之所笑何也曰虞丘子贤则贤矣未忠也妾执巾栉十一年遣人至郑卫求美人进于王今贤于妾者二人同列者七人妾岂不欲擅王之爱宠乎妾闻堂上兼女所以观人能也妾不能以私蔽公妾闻虞丘子相楚十余年所荐非子弟则族昆弟未闻进贤退不肖是蔽君而塞贤路妾之所笑不亦可乎王恱明日以姬言告虞丘子虞丘子避席不知所对于是避舍使人迎孙叔敖而进之王以为令尹治楚三年而庄王以伯楚史书曰庄王之伯樊姬之力也述异记 楚庄王时宫人一旦而化为野蛾飞去   楚令尹虞丘子复于庄王曰臣闻奉公守法可以得荣能浅行薄无望上位不名仁智无求显荣才之所不着无当其处臣为令尹十年矣国不加治狱讼不息处士不升淫祸不讨久践髙位妨羣贤路尸禄素飱贪欲无厌臣之罪当稽于理臣窃选国俊下里之士曰孙叔敖秀羸【一作才】多能其性无欲君举而授之政则国可使治而士民可使附庄王曰子辅寡人寡人得以长于中国令行于絶域遂伯诸侯非子如何虞丘子曰久固禄位者贪也不进贤达能者诬也不让以位者不亷也不能三者不忠也为人臣不忠君王又何以为忠臣愿固辞庄王从之赐虞丘子采地三百号曰国老以孙叔敖为令尹少焉虞丘子家千法孙叔敖执而戮之虞丘子喜入见于王曰臣言孙叔敖果可使持国政奉国法而不党施刑戮而不骫可谓公平庄王曰夫子之赐也【説苑至公又楚史】   孙叔敖沈尹茎相与友叔敖游于郢三年声问不知修行不闻沈尹茎谓叔敖曰説义以听方术信行能令人主上至于王下至于伯我不若子也耦世接俗説义调均以适主心子不如我也子何以不归耕乎吾将为子游沈尹茎游于郢五年楚王欲以为令尹沈尹茎辞曰期思之鄙人有孙叔敖者圣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楚王于是使人以王舆迎叔敖以为令尹十二年而庄王伯此沈尹茎之力也【吕览赞能】   荀子【非相篇】楚之孙叔敖期思之鄙人也【期思楚邑名】突秃长左轩较之下而以楚霸 淮南子孙叔敖恬卧而郢人无所害其锋   地志【河南】期思城在今汝宁府固始县孙叔敖所产春秋子邑   孙叔敖为婴儿时出游见两头蛇杀而埋之归而泣母问其故叔敖对曰闻见两头蛇者死向者吾见之恐去母而死也其母曰蛇今安在曰恐他人又见杀而埋之矣其母曰吾闻有隂德者天必报之福汝不死也及长为楚令尹未治而国人信其仁【新序巻一又见新书巻六】   孙叔敖决期思之水而灌雩娄之野庄王知其可以为令尹【淮南子人间】   庄王诛里史孙叔敖制冠浣衣【里史佞臣恶人死叔敖自知当见用故制冠浣衣 淮南子说山】   史记【循吏传】孙叔敖者楚之处士也虞丘相进之于楚庄王以自代也三月为楚相施教导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缓禁止吏无奸邪盗贼不起秋冬则劝民山采春夏以水各得其所便民皆乐其生庄王以为币轻更以小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业市令言之相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不定相曰如此几何须乎市令曰三月顷相曰罢吾今令之复矣后五日朝相言于王曰前日更币以为轻今市令来言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之不定臣请遂令复如故王许之下令三日而市复如故楚民俗好庳车王以为庳车不便马欲下令使髙之相曰令数下民不知所从不可王必欲髙车臣请教闾里使髙其捆乗车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数下车王许之居半嵗民悉自髙其车此不教而民从其化近者视而效之逺者四面望而法之故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材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悔知非己之罪也【説苑孙叔敖相楚三年不知轭在衡后务大者固忘小】吕氏春秋 荆庄王好周游田猎驰骋弋射欢乐无遗尽传其境内之劳与诸侯之忧于孙叔敖孙叔敖日夜不息不得以便生为故故使庄王功迹着乎竹帛传乎后世   韩非子 孙叔敖相楚栈车牝马粝饼菜羮枯鱼之膳冬羔裘夏葛衣面有饥色则良大夫也其俭逼下   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一老父衣麤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后来吊岂有説乎父曰有説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髙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余教父曰位已髙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説苑敬慎】   缯丘之封人见楚相孙叔敖曰吾闻之也处官久者士妬之禄厚者民怨之位尊者君恨之今相国有此三者而不得罪楚之士民何也孙叔敖曰吾三相楚而心愈卑每益禄而施愈博位滋尊而礼愈恭是以不得罪于楚之士民也【荀子尧问】   孙叔敖遇狐丘丈人狐丘丈人曰仆闻之有三利必有三患【患一作怨】子知之乎孙叔敖蹵然易容曰小子不敏何足以知之敢问何谓三利何谓三患狐丘丈人曰夫爵髙者人妬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怨归之此之谓也孙叔敖曰不然吾爵益髙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禄益厚吾施益博可以免于患乎狐丘丈人曰善哉言乎尧舜其犹病诸【韩诗卷七 又淮南子道应语稍畧 又列子説符语畧同】地志 孙叔敖为令尹筑芍坡大兴水利夀人至今德之   叔敖相楚期年而楚国大治庄王以伯叔敖妻不衣帛马不食粟尝乗栈车牝马披羖羊之裘从者曰车新则安马肥则疾狐裘则温何不为也叔敖曰吾闻君子服美益恭小人服美益倨吾无德以堪之矣【桓谭论国是篇】肩吾问于孙叔敖曰子三为令尹而不荣华三去之而无忧色吾始也疑子今视子之鼻间栩栩然子之用心独柰何孙叔敖曰吾何以过人哉吾以其来不可却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为得失之非我也而无忧色而已矣我何以过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其在我乎其在彼也亡乎我在我耶亡乎彼方将踌躇方将四顾何暇知乎人贵人贱哉【庄子田子方】   楚庄王问于孙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为国是也孙叔敖曰国之有是众非之所恶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独在君乎亦在臣乎孙叔敖曰国君骄士曰士非我无逌贵富士骄君曰国非士无逌安强人君或至失国而不悟士或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国是无逌定矣夏桀殷纣不定国是而以合其取舍者为是以不合其取舍者为非故致亡而不知庄王曰善哉愿相国与诸侯士大夫共定国是寡人岂敢以国骄士民哉【新序卷二又楚史梼杌】   庄王学书于沈尹华昭厘恶之王好制使中谢佐制者乗间谓王曰国人皆曰王乃沈尹华之弟子也王不恱因疏沈尹华大夫曰中谢小人也一言而使王不闻先王之道令昭厘得行其私不可不审也庄王于是罚中谢而黜昭厘【楚史梼杌 此条一作楚威王事见后】   楚庄王问詹何曰【何隠者】治国柰何对曰臣明于治身而不明于治国庄王曰寡人得奉宗庙社稷愿学所以守之詹何对曰臣未闻身治而国乱者也又未闻身乱而国治者也故本在于身不敢对以末楚王曰善【淮南子道应又列子说符吕览执一】   詹何以独茧丝为纶芒鍼为钩荆篠为竿剖粒为饵引盈车之鱼于百仞之渊汩流之中纶不絶钩不伸竿不挠楚王闻而异之召问其故詹何曰臣闻先大夫之言蒲且子之弋也弱弓纎缴乗风振之连双鸧于青云之际用心专动手均也臣因其事放而学钓五年始尽其道当臣之临河持竿心无杂虑唯鱼之念投纶沈钩手无轻重物莫能乱鱼见臣之钩饵犹沈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强以轻制重也大王治国诚能若此则天下可运于一握将亦奚事哉楚王曰善【列子汤问】韩子【解老】詹何坐弟子侍有牛鸣于门外弟子曰是黒牛而白题詹何曰然是黒牛也而白在其角使人视之果黒牛而以布裹其角   楚庄王见天不见妖而地不出孽则祷于山川曰天其忘予与此能求过于天必不逆諌矣安不忘危故能终而成霸功焉【説苑君道】   楚庄王使使赍金百斤聘北郭先生先生曰臣有箕箒之使愿入计之即谓妇人曰楚欲以我为相今日相即结驷列骑食方丈于前如何妇人曰夫子以织屦为食食粥毚履无怵惕之忧者何哉与物无治也今如结驷列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于前所甘不过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殉楚国之忧其可乎于是遂不应聘与妇去之【韩诗卷九又列女传】   楚庄王欲伐阳夏师久而不罢羣臣欲諌而莫敢庄王猎于云梦椒举进谏曰王所以多得兽者马也而王国亡王之马岂可得哉庄王曰善不谷知诎强国之可以长诸侯也知得地之可以为富也而忘吾民之不用也明日饮诸大夫酒以椒举为上客罢阳夏之师【説苑正谏】六年伐宋获五百乗【史楚世家】   八年伐陆浑戎遂至洛观兵于周郊周定王使王孙满劳楚王楚王问鼎大小轻重对曰在德不在鼎庄王曰子无阻九鼎楚国折钩之喙足以为九鼎王孙满曰呜乎君王其忘之乎昔虞夏之盛逺方皆至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桀有乱德鼎迁于殷载祀六百殷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明虽小必重其奸回昏乱虽大必轻昔成王定鼎于郏鄏世三十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楚王乃归【史楚世家 绎史云折钩之语恐是太史公所增】   九年相若敖氏人或谗之王恐诛反攻王王击灭其族十三年灭舒【以上史楚世家】   楚庄王猎于云梦射科雉【科雉一作随兕】得之申公子倍【倍一作培】攻而夺之王将杀之大夫諌曰子倍自好也争王雉必有説王姑察之不出三月子倍病而死邲之战楚大胜晋归而赏功申公子倍之弟进请赏于王曰人之有功也赏于车下王曰奚谓也对曰臣之兄读故记曰射科雉者不出三月必死臣之兄争而得之故夭死也王命发故府而视之于记果有焉乃厚赏之【説苑立节 又楚史梼杌畧同】吕氏春秋 荆庄哀王猎于云梦射随兕中之申公子培刦王而夺之王曰何其暴而不敬也命吏诛之左右大夫皆进谏曰子培贤者也又为王百倍之臣此必有故愿察之也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荆兴师战于两棠大胜晋归而赏有功者申公子培之弟进请赏于军旅曰臣兄之有功也于车下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兄犯暴不敬之名触死亡之罪于王之侧其愚心将以忠于君王之身而持千嵗之夀也臣之兄尝读故记曰杀随兕者不出三月是以臣之兄惊惧而争之故伏其罪而死王令人发平府而视之于故记果有乃厚赏之   楚庄王好猎大夫谏曰晋楚敌国也楚不谋晋晋必谋楚今王无乃耽于乐乎王曰吾猎将以求士也其榛藂刺虎豹者吾是以知其勇也其攫犀搏兕者吾是以知其劲有力也罢田而分所得吾是以知其仁也因是道也而得三士焉楚国以安【説苑君道 又楚史梼杌其文辞全同】   淮南子 楚庄王裾衣博袍令行乎天下遂霸诸侯   楚廷有神白猿楚之善射者莫之能中楚王自射之搏矢而使养由基射之养由基矫弓操矢而徃未之发猿拥柱而号矣发之则猿应矢而下王大恱【楚史梼杌又吕览博志 幽通记曰养由基睇而猿号】   养由基射虎中石矢乃饮羽诚乎虎也【吕览精通 论衡养由基见寝石以为兕也射之矢饮羽】   荆庄王命养由基射蜻蛉王曰吾欲得之养由基援弓而射之拂左翼王大喜【列子】   养由基射杨叶去叶百歩百发百中人皆曰善有一人曰可教矣由基怒曰子必能教我曰非能教子支左屈右也夫百歩穿杨而不善息少焉气衰力丧弓拨矢钩一发不中百发尽息【史周本纪】   楚雨雪庄王披裘当户曰我犹寒彼百姓宾客甚矣乃使巡国中求百姓宾客之无居宿絶粮者赈之国人大恱【尸子】   淮南子【主术训】楚庄王好觟冠楚国仿之【觟一作獬】   楚人有献鱼楚王【庄王也】者曰今日获鱼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又惜故来献也左右曰鄙哉辞也王曰子不知渔者仁人也盖闻仓有余粟者国有饿民后宫多幽女者下民多旷夫余衍之蓄聚于府库者境内多贫困之民皆失人君之道故庖有肥鱼廐有肥马民有饿色是以亡国之君藏于府库寡人闻之久矣未能行也渔者知之其以此谕寡人也且今行之矣于是遣使恤鳏寡存孤独出仓粟发币帛而赈不足罢去后宫不御者出以妻鳏夫楚民大恱邻国归之新序   庄王谋事而当羣臣莫逮退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进问曰王朝而有忧色何也庄王曰不谷谋事而当羣臣莫能逮是以忧也其在中蘬之言曰【中蘬与仲虺同汤左相也】诸侯自为得师者王得友者霸得疑者存自为谋而莫己若者亡今以不谷之不肖而羣臣莫吾逮吾国其几于亡乎是以忧也【荀子尧问】   楚庄王之时有所爱马衣以文绣置之华屋之下席以露牀啗以脯马病肥死使羣臣丧之欲以棺椁大夫礼之左右争之以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马谏者罪至死优孟闻之【优孟者楚之乐人长八尺多辩常以谈笑讽谏 索隠曰优者倡优也孟者优之字也】入殿间仰天大哭王惊而问其故优孟曰马者王之所爱也以楚国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礼之薄请以人君礼之王曰何如对曰臣请以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楩枫豫章为题凑发甲卒为穿圹老弱负土齐赵陪位于前韩魏翼卫其后庙食太牢奉以万户之邑诸侯闻之皆知大王贱人而贵马也王曰寡人之过一至此乎为之奈何优孟曰请为大王六畜之以垅灶为椁铜厯为棺赍以姜荐以木兰祭以粳稻衣以火光之于人腹肠于是王乃使以马属太官无令天下久闻也【史滑稽列传】   令尹子佩请饮庄王庄王许诺子佩具王不徃子佩疏揖北面立于殿下【疏徒跣揖举手也】曰昔者君王许之今不果徃意者臣有罪乎庄王曰吾闻子具于强台强台者南望料山以临方皇【水名】左江而右淮其乐忘死若吾薄德之人不可以当此乐也恐留而不能反【淮南子道德又楚史梼杌】晋人伐楚【见左宣九年当楚庄王十四年】三舍不止大夫曰请击之庄王曰先君之时晋不伐楚及孤之身而晋伐楚是孤之过也如之何其辱诸大夫也大夫曰先君之时晋不伐楚及臣之身而晋伐楚是臣之罪也请击之庄王俛泣而起拜诸大夫晋人闻之曰君臣争以过为在己且君下其臣犹如此所谓上下一心三军同力未可攻也乃夜还师孔子闻之曰楚庄王覇有其方矣下士以一言而敌国还师以安社稷以定民人其于覇也不亦宜乎【新序】   韩非子 楚庄王欲伐越杜子谏曰王之伐越何也曰政乱兵弱杜子曰臣患之智如目也能见百歩之外而不能自见其睫王之兵自败于秦晋丧地数百里此兵之弱也庄蹻为盗于境内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乱也王之弱乱非越之下也而欲伐越此智之如目王乃止故知之难不在见人在自见故曰自见之谓明【按庄王丧地于秦晋其事未闻】   楚庄王欲伐陈使人视之使者曰陈不可伐也庄王曰何故对曰其城郭髙沟壑深蓄积多其国宁也王曰陈可伐也夫陈小国也而蓄积多蓄积多则赋敛重赋敛重则民怨上矣城郭髙沟壑深则民力罢矣兴兵伐之遂取陈【説苑权谋 又吕览似顺 又楚史梼杌】   楚庄王伐陈吴救之雨十日十夜晴左史倚相曰吴必夜至甲列垒壊彼必薄我何不行列鼓出待之吴师至楚见成陈而还左史倚相曰追之吴行六十里而无功王罢卒寝果击之大破吴师【説苑指武又楚史梼杌】   韩子【説林下】楚伐陈吴救之军间三十里雨十日夜星左史倚相谓子期曰雨十日甲辑而兵聚吴人必至不如备之乃为陈陈未成也而吴人至见楚陈而反左史曰吴反复六十里其君子必休小人必食我行三十里击之必可败也乃从之遂破吴军【绎史云庄王时陈国道茀事废淫于夏南此云城髙积多非其时也至左史倚相尤非庄王之臣二事俱舛误姑存其说】   楚有善相人者所言无遗防闻于国中庄王召见而问焉对曰臣非能相人也能相人之友者也观布衣者其友皆孝敬笃敬畏令如此者家必日益而身日安此所谓吉人者也观事君者其友皆诚信有行好善如此者措事日益官职日进此所谓吉臣者也人主朝臣多贤左右多忠主有失败皆交争正谏如此者国日安主日尊名声日显此所谓吉主者也臣非能相人也能观友者也王曰善乃招聘四方之士以成霸功【韩诗卷九吕览贵当新序巻五又楚史梼杌】   楚庄王赐羣臣酒日暮酒酣烛灭有人引美人之衣者美人援絶其冠缨告王曰今者烛灭有引妾衣者妾援得其冠缨持之趣火来上视絶缨者王曰赐人酒使醉失礼柰何欲显妇人之节而辱士乎乃命左右曰今日与寡人饮不絶冠缨者不懽羣臣百有余人皆絶去其冠缨而上火卒尽懽而罢居三年晋与楚战有一臣常在前五合五奋首却敌卒得胜之庄王怪而问曰寡人德薄又未尝异子子何故出死不疑如是对曰臣当死徃者醉失礼王隠忍不加诛也臣终不敢以防蔽之德而不显报王也常愿肝胆涂地用颈血湔敌久矣臣乃夜絶缨者也遂败晋军楚得以强【説苑复恩 又楚史又韩诗巻七畧同美人作王后】   楚庄王筑层台延石千重延壤百里士有反三月之粮者大臣諌者七十二人皆死矣有诸御已者违楚百里而耕谓其耦曰吾将入见于王其耦曰以身乎吾闻之説人主者皆闲暇之人也然且至而死矣今子特草茅之人耳诸御己曰若与子同耕则比力也至于説人主不与子比智矣委其耕而入见庄王庄王谓之曰诸御己来汝将谏耶诸御己曰君有义之用有法之行且已闻之土负水者平木负绳者正君受諌者圣君筑层台延石千重延壤百里民之爨咎血成于通涂然且未敢谏也己何敢谏乎顾臣愚窃闻昔者虞不用宫之竒而晋并之陈不用子家羁而楚并之曹不用僖负羁而宋并之莱不用子猛而齐并之吴不用子胥而越并之秦不用蹇叔之言而秦国危桀杀闗龙逢而汤得之纣杀王子比干而武王得之宣王杀杜伯而周室卑此三天子六诸侯皆不能尊贤用辩士之言故身死而国亡遂趋而出楚王遽追之曰己子反矣吾将用子之谏先日説寡人者其説也不足以动寡人之心又危【一作色】加诸寡人故皆至而死今子之説足以动寡人之心又不危加诸寡人故吾将用子之谏明日令曰有能入谏者吾将与为兄弟遂解层台而罢民楚人歌之曰薪乎菜乎无诸御己讫无子乎菜乎薪乎无诸御己讫无人乎【説苑正谏 又楚史 绎史云曹陈吴之亡俱在后诸御己之説亦平平耳此事非实姑存其说以广异闻可也】楚庄王将兴师伐晋告士大夫曰敢谏者死无赦孙叔敖曰臣闻畏鞭棰之言而不敢谏其父非孝子也惧斧钺之诛而不敢谏其君非忠臣也于是遂进谏曰臣园中有榆其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欲饮清露不知螳螂之在后曲其颈欲攫而食之也螳螂方欲食蝉而不知黄雀在后举其颈欲啄而食之也黄雀方欲食螳螂不知童子挟弹丸在下迎而欲弹之童子方欲弹黄雀不知前有深坑后有窟也此皆言前之利而不顾后害者也非独昆虫众庶若此也人主亦然今君贪彼之土而勤其士卒所谓知前之利而不顾后害者也臣敢爱死而不以告哉王遂止不伐晋而士卒以宁【韩诗巻十又楚史 此语屡见之矣大抵相袭非实】   楚庄王欲伐晋使豚尹观焉反曰不可伐也其忧在上其乐在下且贤臣在焉曰沈驹明年又使豚尹观反曰可矣初之贤人死矣谄谀多在君之庐者其君好乐而无礼其下危处以怨上上下离心兴师伐之其民必先反庄王从之果如其説【説苑奉使 又楚史豚尹作尹豚】   十六年伐陈杀夏征舒徴舒弑其君故诛之也已破陈即县之羣臣皆贺申叔时使齐来不贺王问对曰鄙语曰牵牛径人田田主取其牛径者则不直矣取之牛不亦甚乎且王以陈之乱而率诸侯伐之以义伐之而贪其县亦何以复令于天下庄王乃复陈国后【史楚世家】十七年春楚庄王围郑三月克之入自皇门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君用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宾之南海若以臣妾赐诸侯亦唯命是听若君不忘厉宣桓武不絶其社稷使改事君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楚羣臣曰王勿许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庸可絶乎庄王自手旗左右麾军引兵去三十里而舍遂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夏六月晋救郑与楚战大败晋师河上遂至衡雍而归【史楚世家】   楚庄王与晋战胜之惧诸侯之畏己也乃筑为五仞之台台成而觞诸侯诸侯请约庄王曰我薄德之人也诸侯请为觞乃仰而曰将将之台窅窅其谋我言而不当诸侯伐之于是逺者来朝近者入宾【説苑权谋】   新书 昔者楚庄王即位自静三年以讲得失乃退僻邪而进中正能者任事而后在髙位内领国政辟草而施教百姓富民恒一路不失遗国无狱讼当是时也周室壊微天子失制宋郑无道欺昧诸侯庄王围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奉簮而献国庄王曰古之伐者乱则整之服则舍之非利之也遂弗受乃南与晋人战于两棠大克晋人防诸侯于汉阳申天子之辟禁而诸侯恱服庄王归过申侯之邑申侯进饭日中而王不食申侯请罪曰臣斋而具食甚洁日中而不饭臣敢请罪庄王喟然叹曰非子之罪也吾闻之曰其君贤君也而又有师者王其君中君也而有师者伯其君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者亡今我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不谷不谷恐亡自忧也吾闻之世不絶贤天下有贤而我独不得若吾生者何以食为故庄王战服大国义从诸侯戚然忧惧圣知在身而自错不肖思得贤佐日中忘饭可谓明君矣【説苑道畧同 又楚史梼杌畧同】   楚庄王既胜晋于河雍之间【河雍即邲庄王十七年】归而封孙叔敖叔敖辞而不受病疽将死谓其子曰吾则死矣王必封汝女必让肥饶之地而受沙石之间有寑丘者其地确石而名丑【寑丘今汝南固始地前有垢谷后有防】荆人【好也】越人禨【禨祥也】人莫之利也孙叔敖死王果封其子以肥饶之地其子辞而不受请有寑之丘楚国之俗功臣二世而爵禄收惟孙叔敖独存九世而祀不絶【淮南子人间 又楚史 韩子喻老列子説符 吕览异寳俱略同】   孙叔敖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若徃见优孟言我孙叔敖之子也居数年其子穷困负薪逢优孟与言曰我孙叔敖之子也父且死时属我贫困徃见优孟【叔敖知优孟之贤尝善之】优孟曰若无逺有所之即为孙叔敖衣冠扺掌谈语嵗余像孙叔敖楚王左右不能别也庄王置酒优孟前为夀庄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也欲以为相优孟曰请归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庄王许之三日后优孟复来王曰妇言谓何孟曰妇言慎无为楚相不足为也如孙叔敖之为楚相尽忠为亷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无立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敖不如自杀因歌曰山居耕田苦难以得食起而为吏身贪鄙者余财不顾耻辱身死家室富又恐受赇枉法为奸触大罪身死而家灭贪吏安可为也念为亷吏奉法守职竟死不敢为非亷吏安可为也【广文选载孙叔敖古碑优孟歌与史记小异其歌曰贪吏不可为而可为亷吏可为而不可为贪吏不可为当时有汚名而可为者子孙以成家亷吏而可为当时有清名而不可为者子孙困穷被褐以卖薪贪吏常苦富亷吏常苦贫独不见楚相孙叔敖亷洁不受钱此歌之有韵语者】楚相孙叔敖持亷至死方今妻子穷困负薪而食不足为也于是庄王谢优孟乃召孙叔敖子封之寝丘四百户以奉其祀后十世不絶【史滑稽传】孙叔敖碑 楚相孙君讳饶字叔敖本是县人也君受纯灵之精懐絶世之材有大贤次圣之质少见枝首虵对其母泣吾将死母问其故曰吾闻见枝虵者死今日见之母曰若柰之何吾□【杀通】行数十歩念独吾死可恐复令他人见之死为因埋掩其荆【刑作形】母曰若无忧焉其隂德善遂为父母九族所异及其为相布政以道考天象之度敬授民时□【聚同】藏于山殖物于薮宣导川谷波【陂通】障源湶【泉同】溉灌沃泽堤防湖浦以为池沼钟天地之美收九之利以慇【殷同】润国家家富人喜优噡【瞻同】乐业式序在朝野无螟【】丰年蕃庶人有曽闵贞孝之行四民美好从容中节髙梱改币一朝而化其忧国忘私乗马三秊不别牝牡继髙阳重黎五【伍通】举子文之统其忠信亷勇礼乐文章轨仪同制其富国充民明天时尽地力霆坚禹稷不能逾也专国宠权而不荣华一旦可得百金至于没齿而无分铢之蓄破玉玦不以宝财遗子孙终始若失去不善如絶弦辟患害于无刑【形通】彻节髙义敦良竒介自曹臧孤竹吴札子罕之伦不能骖也生于季末仕于灵王立溷浊而澄清处幽暗而昭明其遗武余典恨不与戏皇帝代同世世为列姃【姬同】国在朝廷其意常墨墨若冠章甫而坐涂炭也病其临卒将无棺椁令其子曰优孟曽许千金贷吾孟故楚之乐长与相君相善虽言千金实不贷也卒后数季庄王置酒以为欢优孟乃言孙君相楚之功即慨慷高歌曲曰贪吏而可为而不可为亷吏而可为而不可为贪吏而不可为者当时有汚名而可为者子孙以家成亷吏而可为者当时有清名而不可为者子孙困穷披褐而负薪贪吏常苦富亷吏常苦贫独不见楚相孙叔敖亷洁不受钱涕泣数行若投首王王心感动觉悟问孟孟具列对即来其子而加封焉子辞父有命如楚不忘亡臣社稷图而欲有赏必于潘国下湿烧埆人所不贪遂封潘乡 【是碑立于汉延熹三年失作者之姓名所载叔敖德业最详而优孟一歌与史传逈异或谓非此碑将不知叔敖之讳然传所称蒍艾猎又何等也】   楚庄王使文无畏于齐过于宋不先假道还反华元言于宋昭公曰徃不假道来不假道是以宋为鄙野也楚之防田也故鞭君之仆于孟诸【徃日无畏挞宋公之仆】请诛之乃杀文无畏于杨梁之隄庄王方削袂闻之曰嘻投袂而起履及诸庭剑及诸门车及之蒲疏之市逐舍于郊兴师围宋九月宋人易子而食之析骨而爨之宋公肉袒执牺委服告病曰大国若宥图之惟命是听庄王曰情矣宋公之言也乃为却四十里而舍于卢门之阖为成而归【吕览行论与左传小异】   楚庄王举兵伐宋【庄王二十年】宋告急晋景公欲发兵救宋伯宗諌曰天方开楚未可伐也乃求壮士得霍人解扬字子虎徃命宋母降道过郑郑新与楚亲乃执解扬而献之楚楚王厚赐与约使反其言令宋趣降三要解扬乃许于是楚乗扬以楼车令呼宋使降遂倍楚约而致其晋君命曰晋方悉国兵以救宋宋虽急慎毋降楚晋兵今至矣楚庄王大怒将烹之解扬曰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受吾君命以出虽死无二王曰汝之许我已而倍之其信安在解扬曰死以许王欲以成吾君命臣不恨也顾谓楚君曰为人臣无忘尽忠而得死者楚王诸弟皆諌王赦之于是庄王卒赦解扬而归之晋爵之为上卿故后世言霍虎【説苑奉使 与左传畧同又楚史梼杌亦畧同】楚庄王攻宋厨有臭肉樽有败酒将军子重諌曰今君厨肉臭而不可食罇酒败而不可饮而三军之士皆有饥色欲以胜敌不亦难乎庄王曰请有酒投之士有食馈之贤【王孙子新书】   三十二年围宋以杀楚使也围宋五月城中食尽易子而食析骨而炊宋华元出告以情庄王曰君子哉遂罢兵去【史楚世家】   楚庄王围宋【左宣十五年】有七日之粮曰尽此而不克将去而归于是使司马子反乗闼而窥宋宋使华元乗闼而应之子反曰子之国何若矣华元曰惫矣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爨之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围者之国防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今何吾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君子见人之困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困则幸之吾望见吾子似于君子是以情也子反曰诺子勉之矣吾军有七日粮尔揖而去子反告庄王王曰若何子反曰惫矣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爨之庄王曰嘻甚矣惫今得此而归尔子反曰不可吾已告之矣军有七日粮尔庄王怒曰吾使子视之子曷为而告之子反曰区区之宋有不欺之臣何以楚国而无乎吾是以告之庄王曰虽然吾子今得此而归尔子反曰王请处此臣请归耳王曰子去吾孰与处此吾将从子而归遂师而归【韩诗巻二又楚史 公羊传同】   韩诗外传 楚庄王寝疾之曰河为祟大夫曰请用牲庄王曰止古者圣王之祭不过望濉漳江汉楚之望也寡人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不祭三日而疾有瘳孔子闻之曰楚庄王之伯其有方矣制节守职反身不贰其伯不亦宜乎诗曰嗟嗟保介庄王之谓也【此左传楚昭王事】   楚王【庄王】急召太子楚国之法车不至于茒门【一作茅门】天雨廷中有潦太子遂驱车至于茒门廷理曰车不得至茒门非法也太子曰王召急不得须无潦遂驱之廷理举殳而击其马败其驾太子入为王泣曰廷中多潦驱至茒门廷理曰非法也举殳击臣马败臣驾王必诛之王曰前有老主而不逾后有储主而不属是具吾守法之臣也乃益爵二级而开后门出太子勿复过【韩子外储右】楚庄王之时太子车立于茅门之内少师庆逐之太子怒入谒王曰少师庆逐臣之车王曰舍之老君在前而不逾少君在后而不豫是国之宝臣也【説苑至公】楚庄王有茅门者法曰羣臣大夫诸公子入朝马蹄蹂霤者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入朝马蹄蹂霤廷理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大怒入为王泣曰为我诛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安可以加诛夫犯法废令不尊敬社稷是臣弃君下陵上也臣弃君则主失威下陵上则上位危社稷不守吾何以遗子太子乃还走避舎再拜请死【説苑至公又楚史梼杌】   二十三年卒庄王卒子共王审立【史楚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巻二十七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二十八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楚   共王   共王十六年晋伐郑郑告急共王救郑与晋战鄢陵晋败楚射中共王目共王召将军子反子反嗜酒从者竖阳谷进酒醉王怒射杀子反遂罢兵归【史楚世家】   荆共王与晋厉王战于鄢陵【共王十六年】荆师败共王伤临战司马子反渴而求饮竖阳谷操黍酒而进之【酒器受三升曰黍】子反叱曰訾【一作嘻】退酒也竖阳谷对曰非酒也子反曰亟退却也竖阳谷又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甘而不能絶于口以醉战既罢共王欲复战而谋使召子反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徃视之入幄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若此是亡荆国之社稷而不恤吾众也不谷无与复战矣于是罢师去之斩司马子反以为戮【吕览权勲 又韩子十过阳谷作谷阳 又淮南子人间】   楚恭王战于隂陵【恭王与晋厉战于隂陵吕锜射恭王中目因而擒之】潘尫养由基黄衰微公孙丙相与簒之恭王惧而失体【威仪不能常坐不能起也】黄衰防举足蹵其体恭王乃觉怒其失礼奋体而起四大夫载而行【淮南子汛论】   安陵纒以顔色美壮得幸于楚共王江乙徃见安陵纒曰子之先人岂有矢石之功于王乎曰无有江乙曰子之身岂亦有乎曰无有江乙曰子之贵何以至于此乎曰仆不知所以江乙曰吾闻之以财事人者财尽而交疎以色事人者华落而爱衰今子之华有时而落子何以长幸无解于王乎安陵纒曰臣年少愚陋愿委质于先生江乙曰独从为殉可耳安陵纒曰敬闻命矣江乙去居期年逢安陵纒谓曰前日所谕子者通之于王乎曰未可也居期年江乙复见安陵纒曰子岂谕王乎安陵纒曰臣未得王之间也江乙曰子出与王同车入与王同坐居三年言未得王之间乎以吾之説未可耳不悦而去其年共王猎江渚之野野火之起若云蜺虎狼之嘷若雷霆有狂兕从南方来正触王左骖王举旌旄而使善射者射之一发兕死车下王大喜拊手而笑顾谓安陵纒曰吾万歳之后子将谁与斯乐乎安陵纒乃逡巡而却泣下沾衿抱王曰万歳之后臣将从为殉安知乐此者谁于是共王乃封安陵纒于车下三百户故曰江乙善谋安陵纒知时【説苑权谋】   楚大夫江乙之母当共王时乙为郢大夫有入王宫盗者令尹以罪乙请于王而黜之处家无几其母亡布八寻言令尹盗之王方在小曲台令尹侍焉王谓母曰令尹信盗也寡人不为其富贵不行法也若不盗而诬之楚国有常法母曰令尹非身盗之也乃使人盗之王曰奈何对曰昔孙叔敖之为令尹也道不拾遗民不闭戸而盗贼自禁今令尹之法治也耳目不明盗贼纵横是故盗妾之布是与使之何异王曰令尹在上冦盗在下令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昔者妾子为郢大夫人盗王宫中之物妾子坐而黜之妾子亦岂知之乎然终坐之令尹独何以不坐是为过也王曰善非徒讥令尹又讥寡人令吏偿母之布因赐金十镒母让金布曰妾岂贪货而干王哉王召江乙而用之【列女传 按江乙宣王时人即恶昭奚恤者】楚共王出猎而遗其弓左右请求之共王曰止楚人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焉仲尼闻之曰惜乎其不大亦曰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説苑至公】   楚共王有疾召令尹曰常侍筦苏与我处常忠我以道正我以义吾与处不安也不见不思也虽然吾有得也其功不细必厚爵之申侯伯与处常纵恣吾吾所乐者劝吾为之吾所好者先吾服之吾与处欢乐之不见戚戚也虽然吾终无得也其过不细必亟遣之令尹曰诺明日王薨令尹即拜筦苏为上卿而逐申侯出之境【新序卷一 与前楚文王事畧同】   楚恭王多宠子而世子之位不定屈建曰楚必多乱夫一兎走于街万人追之一人得之万人不复夫分未定则万人扰分已定则虽贪夫知止今楚多宠子而嫡位无主乱自是生矣夫世太子者国之基也而百姓之望也国既无基又使百姓失望絶其本矣本絶则挠乱犹兎走也恭王闻之立康王为太子其后犹有令尹围公子弃疾之乱【説苑建本】   三十一年共王卒子康王招立【史楚世家】   康王   楚人与吴人将战楚师寡吴师众楚将军子囊曰我与吴人战必败败王师辱王名壤土忠臣不忍为也不复于王而遁至于郊使人复于王曰臣请死王曰将军之遁也以其为利也今诚利将军何死子囊曰遁者无罪则后世之为王臣者将皆依不利之名而效臣遁若是则楚国终为天下挠遂伏劒而死【据左传子囊还自伐吴还卒非自杀也在楚康王元年】王曰请成将军义乃为桐棺三寸加斧锧其上【吕览髙义又説苑立节】   十五年卒子员立是为郏敖【史楚世家】   郏敖   康王宠弟公子围子比子晢弃疾郏敖三年以其季父公子围为令尹主兵事【史楚世家】   四年围使郑道闻王疾而还十二月围入问王疾绞而弑之遂杀其子莫及平【史楚世家】   夏使使赴于郑伍举问曰谁为后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子比奔晋而围立是为灵王【史楚世家】   韩子【奸刼】以其冠缨绞王而杀之遂自立也   灵王   灵王三年六月楚使使告晋欲防诸侯诸侯皆防楚于申伍举曰昔夏啓有钧台之飨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王有盟津之誓成王有岐阳之搜康王有丰宫之朝穆王有涂山之防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灵王曰用桓公时郑子产在焉于是晋宋鲁卫不徃灵王已盟有骄色伍举曰桀为有仍之防有缗叛之纣为黎山之防东夷叛之幽王为太室之盟戎翟叛之君其慎终七月楚以诸侯兵伐吴围朱方八月克之囚庆封灭其族以封狥曰无效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盟诸大夫封反曰莫如楚共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员而代之立于是灵王使弃疾杀之【史楚世家】   楚灵王为申之防宋太子后至执而囚之狎徐君拘齐庆封中射士諌曰合诸侯不可无礼此存亡之机也昔者桀为有戎之防而有缗叛之纣为黎丘之搜而戎狄叛之由无礼也君其图之君不听遂行其意居未期年灵王南逰羣臣从而刼之灵王饿而死干溪之上【韩子十过】灵王建章华之台【灵王六年】与伍举登焉王曰台美夫举曰臣闻国君服宠以为美安民以为乐克听以为聪致逺以为明不闻以土木之崇髙虫镂之刻画金石之清音丝竹之凄泪以之为美前庄王为抱居之台髙不过望国氛大不过容宴豆木不妨守备用不烦官府民不败时务官不易朝常今君为此台七年国人怨焉财用尽焉年谷败焉百姓烦焉诸侯忿怨卿士讪谤此前王之所盛人君之美者耶臣诚愚不知所谓也灵王即除工去饰不游于台由是伍氏三世为楚忠臣【吴越春秋国语更详】七年就章华台下令内亡人实之【史楚世家】   楚灵王坐章华之台侍御数百隋珠照日罗衣从风孙叔敖入諌曰【孙叔敖非楚灵王时人】昔桀纣行此而亡今四境内侵诸侯加兵土地日削百姓乖离今君内宠母乃太盛欤灵王再拜曰寡人过矣防子之言社稷几倾于是出宫女之不进者数百人百姓大悦【王孙子新书】   楚成章华之台酌诸侯酒鲁君先至楚王悦之与大曲之弓不琢之璧已而悔之逺啓疆闻之见鲁君曰夫此大曲之弓不琢之璧楚之上宝也齐与晋越欲此久矣寡君不与也而独与君君其备御三隣慎守宝矣公惧反之【鲁连子 与左昭七年小异】   述异记 楚中有宫人草状如金防而甚氛氲花色红翠可説楚灵王时宫人数千皆多愁旷有囚死于宫中者葬之后墓上悉生此花   墨子 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肱息然后带扶墙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黒之色   翟王使使至楚楚王夸使者以章华之台【地志章华台在今湖广华容县】台甚髙三休乃至楚王曰翟国亦有此台乎使者曰否翟窭国也恶见此台也翟王之自为室也堂髙三尺壤陛三絫茆茨弗剪采椽弗刮且翟王犹以作之者太苦居之者太佚翟国恶见此台也楚王媿【新书巻七】   子发将西伐蔡【子发楚令尹】克蔡获蔡侯【史记蔡侯为楚惠王所灭战国策庄辛諌楚襄王云子发受令于灵王与史记不同】归致命曰蔡侯奉其社稷而归之楚舍属二三子而理其地【舍子发名】既而楚发其赏子发辞曰发诚布令而敌退是主威也徙举相攻而敌退是将威也合众用力而敌退是众威也臣舍不宜以众威受赏【荀子强国篇】   荆君熊圉问水旱理乱亢仓子曰水旱由天理乱由人若人事和理虽有水旱无能为害尧汤是也故周之秩官云人强胜天若人事壊乱纵无水旱日益崩离且桀纣之灭岂惟水旱荆君北面遵循稽首曰天不弃不谷及此言也乃以璧十朋为亢仓子寿拜为亚尹曰庶吾国有瘳乎亢仓子不得已中宿防服违之他邦【亢仓子政道】   楚灵王问范无宇曰我欲大城陈蔡叶与不羮赋车各千乗焉亦足以当晋矣又加之以楚诸侯其来朝乎范无宇曰不可臣闻大都疑国大臣疑主乱之谋也都疑则交争臣疑则并令祸之深者也今大城陈蔡叶与不羮或不充不足以威晋若充之资财实之以重禄之臣是轻本而重末也臣闻尾大不掉末大不折此岂不施威诸侯之心哉然终为楚国大患者必此四城也灵王弗听果城陈蔡叶与不羮实之以兵革充之以大臣是歳也诸侯果朝居数年陈蔡叶与不羮或奉公子弃疾内作难楚国云乱王遂死于干溪【新书巻一与国语别】   工尹商阳与陈弃疾【楚公子】追吴师及之陈弃疾谓工尹商阳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句】手弓【句】子射诸射之毙一人韔弓又及谓之又毙二人毎毙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与杀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檀弓下】   八年使公子弃疾将兵灭陈【史楚世家】   十年召蔡侯醉而杀之使弃疾定蔡因为陈蔡公【史楚世家】十一年伐徐以恐吴灵王次于干谿以待之王曰齐晋鲁卫其封皆受宝器我独不今吾使使周求鼎以为分其予我乎析父对曰其予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荜路蓝蒌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惟是桃弧棘矢以共王事齐王舅也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周今与四国服事君王将惟命是从岂敢爱鼎灵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今郑人贪其田不我予今我求之其予我乎对曰周不爱鼎郑安敢爱田灵王曰昔诸侯逺我而畏晋今吾大城陈蔡不羮赋皆千乗诸侯畏我乎对曰畏哉灵王喜曰析父善言古事焉【史楚世家】   楚灵王十二年乐干谿不能去也【陆贾新语曰灵王作干谿之台五百仭之髙欲登浮云窥天文】国人苦役初灵王防兵于申僇越大夫常寿过杀蔡大夫观起起子从亡在吴【与左传稍别】乃劝吴王伐楚为间越大夫常寿过而作乱为吴间使矫公子弃疾命召公子比于晋至蔡与吴越兵欲袭蔡令公子比见弃疾与盟于邓遂入杀灵王太子禄立子比为王公子子晢为令尹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观从从师于干谿令楚众曰国有王矣先归复爵邑田室后者迁之楚众皆溃去灵王而归王闻太子禄之死也自投车下而曰人之爱子亦如是乎侍者曰甚是王曰余杀人之子多矣能无及此乎右尹曰【右尹子革】请待于郊以听国人王曰众怒不可犯曰且入大县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又曰且奔诸侯以听大国之虑王曰大福不再只取辱耳于是王乗舟将欲入鄢右尹度王不用其计惧俱死亦去王亡王于是独徬徨山中野人莫敢入王王行遇其故鋗人【鋗当作涓】谓曰为我求食我已不食三日矣鋗人曰新王下法有敢饟王从王者罪及三族且又无得食王因枕其股而卧鋗人又以土自代逃去王觉而弗见遂饥弗能起尹申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犯王命王弗诛恩孰大焉乃求王遇王饥于厘泽奉之以归夏五月癸丑王死申亥家【左氏云自缢】申亥以二女从死并之是时楚国虽已立比为王畏灵王复来又不闻其死故观从谓初王比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王曰余不忍从曰人将忍王王不听乃去弃疾归国人每夜惊曰灵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船人从江上走呼曰灵王至矣国人愈惊又使蔓成然告初王比及令尹子晢曰王至矣国人将杀君司马将至矣【司马谓弃疾】君早自图无取辱焉众怒如水火不可救也初王及子晢遂自杀丙辰弃疾即位为王改名熊居是为平王平王以诈弑两王而自立恐国人及诸侯叛之乃施惠百姓复陈蔡之地而立其后如故归郑之侵地存恤国中修政教吴以楚乱故获五率以归平王谓观从恣尔所欲欲为卜尹王许之初共王有宠子五人无适立乃望祭羣神请神决之使主社稷而隂与巴姬埋璧于室内召五公子斋而入康王跨之灵王肘加之子比子晢皆逺之平王幼抱而入再拜压纽故康王以长立至其子失之围为灵王及身而弑子比为王十余日子晢不得立又俱诛四子皆絶无后惟弃疾后立为平王竟续楚祀如其神符【史楚世家】   桓子新论 楚灵王骄逸轻下简贤务信巫祝之道斋戒洁鲜以祀上帝羣神躬执羽绂起舞坛前吴人来攻其国人告急【左传无此】而灵王鼓舞自若顾应之曰寡人方祭上帝乐明神当防福祐焉不赴救而吴兵遂至俘获其太子及后姬以下   春秋繁露 楚灵王行强乎陈蔡意广以武不顾其行虑所美内罢其众干谿有物女水尽则女见水满则不见灵国举发其国而役三年不罢楚国大怒有行暴意杀无罪臣成然楚国大懑公子弃疾卒令灵王父子自杀而取其国虞不离津泽农不去畴土而民相爱也此非盈意之过耶   初子比自晋归韩宣子问叔向曰子比其济乎对曰不就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为不就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无人一也有人无主二也有主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徳五也子比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通者可谓无人矣族尽亲叛可谓无主矣无衅而动可谓无谋矣为羇终世可谓无民矣亡无爱徴可谓无德矣王虐而不忌子比涉五难以弑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方城外属焉苛慝不作盗贼伏隠私欲不逞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国民信之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子比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逺之民无懐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厘公有鲍叔牙宾须无隰朋以为辅有莒卫以为外主有髙国以为内主从善如流施惠不倦有国不亦宜乎昔我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公好学不倦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有魏犫贾佗以为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郤狐先以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懐弃民民从而与之故文公有国不亦宜乎子比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晋不送归楚楚不迎何以有国子比果不终焉卒立者弃疾如叔向言也【史楚世家】   平王   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为太傅费无忌为少傅无忌不忠于太子故无宠平王二年使费无忌为太子取妇于秦秦女好无忌先归説平王曰秦女絶美王可自取为太子更求平王听之卒自娶秦女絶爱幸之生子珍【一作熊珍】更为太子娶妇【齐女】无忌既以秦女自媚于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卒而太子立杀已乃因防太子建建时年十五矣其母蔡女也无宠于平王王稍益疎建六年使建守城父备边兵无忌又日夜言太子短于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且欲入为乱矣平王召其傅伍奢责之伍奢知无忌防乃曰王奈何以防贼小臣疏骨肉无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禽于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扬徃杀太子行未至奋扬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将诛太子建亡奔宋无忌言于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贤不诛且为楚患盍以免其父召之必至王乃使人谓奢曰能致汝二子则生不能则死奢曰尚至员不至王曰何也奢曰尚为人亷死节慈孝而仁闻召而免父必至不顾其死员为人智而好谋勇而矜功知来必死必不来然为楚国忧者必此子王使人召二子曰来吾生尔父不来今杀奢也伍尚欲徃员曰楚之召我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后生患故以父为质诈召二子二子到则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徃而令雠不得报耳不如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之耻俱灭无为也伍尚曰我知徃终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以求生而不徃后不能雪耻终为天下笑耳子其行矣子能报杀父之仇我其归死尚既就执使者捕伍员伍员弯弓属矢出见使者曰父有罪何以召其子为将射使者还走伍员遂出奔闻太子建之在宋徃从之奢闻员之亡也曰楚国君臣其苦兵乎楚人遂杀伍员伍尚【平王七年 史楚世家合伍子胥传 伍奢之先曰伍举以直諌事楚庄王故其后世有名于楚奢子员字子胥员兄曰伍尚 地志伍尚为棠邑宰多惠政民称棠君今江浦县 事见左昭二十年详畧各异费无忌作费无极】   吕览【慎行】楚平王有臣曰费无极害太子建欲去之王为建取妻于秦而美无极劝王夺之王夺之而疏太子无极説王曰晋之霸也近于诸夏而楚僻也故不能与争不若大城城父而置太子焉以求北方【城父楚北境邑】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説使太子居于城父居一年乃恶之曰建与连尹【连尹伍奢子胥之父】将以方城外反王曰已为我子矣又尚奚求对曰以妻事怨且自以为犹宋也齐晋又辅之将以害楚其事已集矣王信之使执连尹太子建出奔左尹郄宛国人説之无极又欲杀之谓令尹子常曰郄宛欲饮令尹酒又谓郄宛曰令尹欲饮酒于子之家郄宛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必来辱我且何以给待之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而寘之门令尹至必观之已因以为酧及飨曰帷门左右而寘甲兵焉无极因谓令尹曰吾几祸令尹郄宛将杀令尹甲在门矣令尹使人觇之信遂攻郄宛杀之国人大怨动作者莫不非令尹沈尹戍谓令尹曰夫无极楚之防人也亡夫太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今令尹又用之杀众不辜以兴大谤患几及令尹令尹子常曰是吾罪也敢不良图乃杀费无极【在昭公元年】尽灭其族以説于国説苑【辨物】王子建出守于城父与成公干遇于畴中问曰是何也成公干曰畴也畴也者何也所以为麻也麻也者何也曰所以为衣也成公干曰昔者庄王伐陈舍于有萧氏谓路室之人曰巷其不善乎何沟之不浚也庄王犹知巷之不善沟之不浚今吾子不知畴之为麻麻之为衣吾子其不主社稷乎王子果不立   淮南子【人间】楚平王使太子建守城父命伍子奢傅之居一年伍子奢游人于王侧【遣人説王】言太子甚仁且勇能得民心王以告费无忌无忌曰臣固闻之太子内抚百姓外约诸侯齐晋又辅之将以害楚其事已构矣王曰为我太子又尚何求曰以秦女之事怨王王因杀太子建而诛伍子奢   吴越春秋 平王遣使者驾驷马封凾印绶徃召子尚子胥令曰贺二子父奢以忠信慈仁去难就免王内惭囚系忠臣外愧诸侯之耻反以奢为国相封二子为侯尚赐鸿都侯胥赐盖侯相去不逺三百余里奢久囚系忧思二子故遣臣来奉进印绶尚曰父系三年中心忉怛食不甘味尝苦饥渴昼夜感思忧父不活惟父获免何敢贪印绶哉使者曰父囚三年王今幸赦无以赏赐封二子为侯一言当至何所辞哉尚乃入报子胥曰父幸免死二子为侯使者在门兼封印绶汝可见使子胥曰兄且安坐为兄卦之今日甲子时加于已支伤日下气不相受君欺其臣父欺其子今徃方死何侯之有尚曰岂贪于侯思见父耳一面而别虽死而生子胥曰兄且无徃父当我活楚畏我勇势不敢杀若误徃必死尚曰父子之爱恩从中出徼幸相见以自济逹子胥叹曰与父俱诛何明于世寃仇不除耻辱日大兄从是徃我从是决尚泣曰吾之生也为世所笑终老地上而亦何之不能报仇毕为废物汝懐文武勇于策谋父兄之仇汝可复也倘吾得反是天佑之其遂沉埋亦吾所喜胥曰兄且行矣吾去不顾旋泣辞行与使俱徃楚得子尚执而囚之复遣追捕子胥胥乃贯弓执矢去楚楚追之见其妻曰胥亡矣去三百里使者追及无人之野胥乃张弓布矢欲害使者【子胥长一丈睂间一尺】使者俯伏而走胥曰报汝平王欲国不灭释吾父兄若不尔者楚为墟矣使返报平王平王闻之即发大军追子胥至江失其所在不获而返   越絶书 伍子奢得罪于平王且杀之其二子出走子尚奔吴子胥奔郑王使使者召子尚于吴子胥闻之使人告子尚母入子尚曰爱身之死絶父之望贤士不为也子其居尚请入平王复使使召子胥于郑子胥介胄彀弓出见使者曰介胄之士固不拜矣请有道于使者王以奢为无罪赦而蓄之其子又何适乎使者还报王知子胥不入也杀子奢并杀子尚子胥闻之从横岭上泰山北望齐晋谓其舍人曰去此邦堂堂被山带河其民重移乃南奔吴   吴越春秋 子胥行至大江仰天行哭林泽之中言楚王无道杀吾父兄愿吾因于诸侯以报仇闻太子建在宋奔之道遇申包胥谓曰楚王杀吾父兄为之奈何申包胥曰呜呼吾欲教子报楚则为不忠教子不报则为无亲友也子其行矣吾不容言子胥曰吾闻父母之仇不与戴天履地兄弟之仇不与同域接壤朋友之仇不与邻乡共里今吾将复楚辜以雪父兄之耻申包胥曰子能亡之吾能存之子能危之吾能安之胥遂奔宋宋元公无信于国国人恶之大夫华氏谋杀元公国人与华氏因作大乱【见左昭二十年】子胥乃与太子建俱奔郑郑人甚礼之   伍胥既至宋宋有华氏之乱乃与太子建俱奔于郑郑甚善之太子建又适晋晋顷公曰太子既善郑郑信太子太子能为我内应而我攻其外灭郑必矣灭郑而封太子太子乃还郑事未防防自私欲杀其从者从者知其谋乃告之于郑郑定公与子产诛杀太子建建有子名胜伍胥惧乃与胜俱奔吴到昭闗昭闗欲执之【韩子説林云 子胥出走边侯得之子胥曰上索我者以我有美珠也今我已亡之矣我且曰子取吞之侯因释之】伍胥遂与胜独身步走几不得脱追者在后至江江上有一渔父乗船知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劒曰此劒直百金以与父父曰楚国之法若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珪岂徒百金劒耶不受【史伍子胥传】   伍员亡荆急求之登太行而望郑曰是国也地险而民多知其主俗主也不足与举去郑而之许见许公而问所之许公不应东南向而唾伍员载拜受赐曰知所之矣因如吴过于荆至江上欲涉见一丈人刺小船方将渔从而请焉丈人渡之絶江问其名族则不肯告解其劒以与丈人曰此千金之劒也愿献之丈人丈人不受曰荆国之法得伍员者爵执圭禄万担金千镒昔者子胥过吾犹不取今我何以子之千金劒为乎伍员至于吴使人求之江上则不能得也每食必祭之祝曰江上之丈人【吕览异宝 髙士传云员至吴为相求丈人不能得毎食輙祭之曰名可得闻而不可得见其惟江上丈人乎】   吴越春秋 郑定公与子产诛杀太子建建有子名胜伍员与胜奔吴到昭闗闗吏欲执之伍员因诈曰上所以索我者美珠也今我已亡矣将去取之闗吏因舍之与胜行去追者在后几不能脱至吴江上有渔父乗船从下方泝水而上子胥呼之谓曰渔父渡我如是者再渔父欲渡之防旁有人窥之因而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子胥即止芦之漪渔父又歌曰日已夕兮予心忧悲月已驰兮何不渡为事寖急兮当奈何子胥入船渔父知其意也乃渡之千浔之津子胥既渡渔父视之有饥色乃谓曰子俟我此树下为子取饷鱼去后子胥疑之乃潜身于深苇之中有顷父来持麦饭鲍鱼羮盎浆求之树下不见因歌而呼之曰芦中人芦中人岂非穷士乎如是至再子胥乃出芦中而应渔父曰吾见子有饥色为子取饷子何嫌哉子胥曰性命属天今属丈人岂敢有嫌哉二人饮食毕欲去胥乃解百金之劒以与渔者曰此吾先君之劒中有七星价值百金以此相答渔父曰吾闻楚之法令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圭岂图百金之劒乎遂辞不受谓子胥曰子急去勿留且为楚所得子胥曰请丈人姓字渔父曰今日凶凶两贼相逢吾所谓渡楚贼也两贼相得得形于黙何用姓字为子为芦中人吾为渔丈人富贵莫相忘也子胥曰诺既去诫渔父曰掩子之盎浆无令其露渔父诺子胥行数步顾视渔者已覆船自沉于江水之中矣子胥黙然遂行至吴疾于中道乞食溧阳防女子击绵于濑水之上筥中有饭子胥遇之谓曰夫人可得一餐乎女子曰妾独与母居三十未嫁饭不可得子胥曰夫人赈穷途少饭亦何嫌哉女子知非恒人遂许之发其箪筥饭其盎浆长跪而与之子胥再餐而止女子曰君有逺行何不饱而餐之子胥餐而去谓其女子曰掩夫人之壶浆毋令其露女子叹曰嗟乎妾独与母居三十年自守贞明不愿从适何宜馈饭而与丈夫越亏礼仪妾不忍也子行矣子胥行反顾女子已自投于濑水矣子胥叹曰呜呼贞明执操其丈夫女哉【末三句见烈女传】   越絶书 子胥奔吴至江上见渔者曰来渡我渔者知其非常人也欲徃渡之恐人知之歌而徃过之曰日月昭昭乎侵以施与子期乎芦之漪子胥即从渔者之芦漪日入渔者复歌徃曰心中目施子可渡河何为不出船到即载入船而伏半江而仰谓渔者曰子之姓为谁还得报子之厚徳渔者曰纵荆邦之贼者我也报荆邦之仇者子也两而不仁何相问姓名为子胥即解其劒以与渔者曰吾先人之劒直百金请以与子渔者曰吾闻荆平王有令曰得伍子胥者购千金吾奈何以百金之劒为渡子于斧之津乃发其箪饭清其壶浆而食曰亟食而去毋令追者及子也子胥曰诺食已而去顾谓渔者曰掩尔壶浆无令之露渔者曰诺子胥行即覆船挟匕首自刎而死于江明无泄也子胥遂行至溧阳界中见一女子击絮于濑水之中【地志女子史氏溧阳人】子胥曰可托食乎女子曰诺即发箪饭清其壶浆而食之子胥食而去谓女子曰掩尔壶浆毋令之露女子曰诺子胥行五步还顾女子自纵于瀬水之中而死子胥遂行   地志【扬州府】胥浦在仪真县相传为子胥解劒渡江处浣纱女庙亦在仪真女马氏也子胥亡楚见女浣   纱嘱曰追兵至勿言女投江死   平王十年楚太子建母在居巢开吴吴使公子光伐楚遂败陈蔡取太子建母而去楚恐城郢初吴之边邑卑梁与楚边邑钟离小童争桑两家交怒相攻灭卑梁人卑梁大夫怒邑兵攻钟离楚王闻之怒发国兵灭卑梁吴王闻之大怒亦发兵使公子光因建母家攻楚遂灭钟离居巢楚乃恐而城郢【史楚世家】按左传城郢在吴灭巢之前年史误   楚之边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边邑处女桑于境上戯而伤卑梁氏之处女卑梁人操其伤子以譲吴人吴人应之不恭怒杀而去之吴人徃报之尽屠其家卑梁公怒【公卑梁大夫也楚邑大夫皆僭称公】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杀之矣吴王夷昧闻之怒【夷昧当作王僚】使人举兵侵楚之边邑克夷而后去之吴楚以此大隆【隆当作格鬭也】吴公子光又率师与楚人战于鸡父【平王十二年】大败楚人获其师潘子臣小帷子陈夏齧又反伐郢得荆平王之夫人以归实为鸡父之战【吕览察防】   十三年平王卒将军子常曰太子珍少且其母乃前太子建所当娶也欲立令尹子西子西平王之庶弟也有义子西曰国有常法更立则乱言之则致诛乃立太子珍是为昭王【史楚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九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楚   昭王   昭王元年楚众不説费无忌以其防亡太子建杀伍奢父子与郤宛宛之宗姓伯氏子嚭及子胥皆奔吴吴兵数侵楚楚人怨无忌甚令尹子常诛无忌以说众众乃喜【史楚世家】   四年吴三公子奔楚楚封之以扞吴【史楚世家】   五年吴伐取楚之六潜【史楚世家】   七年楚使子常伐吴吴大败楚于豫章【史楚世家约左氏文】晋人已胜智氏归【晋人平智氏在阖庐袭郢后当楚惠王时则智氏二字误也】而缮甲砥兵楚王恐召梁公曰晋人已胜智氏矣归而缮甲兵其以我为事乎梁公曰不患害其在吴乎夫吴君恤民而同其劳使其民重上之令而人轻其死以从上使如虏之战臣登山以望之见其用百姓之信必也勿已乎其备之若何不听明年阖庐袭郢【説苑权谋】   楚使囊瓦【子囊之孙】兴师伐蔡蔡昭公闻子胥在吴请救蔡子胥于是报阖庐曰蔡公南朝被羔裘囊瓦求之蔡公不与拘蔡公三年然后归之蔡公至河曰天下谁能伐楚者乎寡人愿为前列楚闻之使囊瓦伐蔡蔡非有罪楚为无道君若有忧中国之心意者时可矣阖庐于是使子胥兴师救蔡而伐楚【越絶书 楚昭王十年】   十年冬吴王阖闾伍子胥伯嚭与唐蔡俱伐楚楚大败吴兵遂入郢辱平王之墓以伍子胥故也吴兵之来楚使子常以兵迎之夹汉水阵吴伐败子常子常亡奔郑楚兵奔吴乗胜逐之五战及郢己夘昭王出奔庚辰吴人入郢昭王亡走至云梦云梦不知其王也射伤王王走郧郧公之弟懐曰平王杀吾父今我杀其子不亦可乎郧公止之然恐其弑昭王乃与王出奔随吴王闻昭王徃即进击随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封于江汉之间者楚尽灭之欲杀昭王王从臣子綦乃深匿王自以为王谓随人曰以我予吴随人卜予吴不吉乃谢吴王曰昭王亡不在随吴请入自索之随不听吴亦罢去【史楚世家】吴伐楚昭王奔郧郧公之弟懐将杀王郧公辛止之懐曰平王杀吾父在国则君在外则仇见讐弗杀非人也郧公曰夫事君者不为外内行不为丰约举茍君之尊卑一也且夫自敌以下则有仇非是不讐下虐上为弑上虐下为讨而况君乎君有讨臣何讐之为若皆仇君则何上下之有吾先人以善事君成名于诸侯自伯比以来未之失也今尔以是殃之不可懐弗听曰吾思吾父不能顾矣郧公以王奔随王归而赏及懐子西曰君有二臣或可赏也或可戮也王均之羣臣惧矣王曰夫子期之二子耶吾知之矣或礼于父均之不亦可乎【此见四书人物考注不知何本】   楚昭王与吴人战楚军败昭王走而屦决背而行失之行三十步复旋取屦及至于随左右问曰王何曽惜一踦屦乎昭王曰楚国虽贫岂爱一踦屦哉恶与偕出弗与偕反也自是之后楚国之俗无相弃者【新书卷之七】   昭王之出郢也使申包胥请救于秦秦以车五百乗救楚楚亦收余散兵与秦击吴【史楚世家】   申包胥者楚人也吴败楚兵于栢举遂入郢昭王出亡在随申包胥不受命而赴秦乞师曰吴为无道行封豕长蛇蚕食天下从上国始于楚寡君失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吴夷狄也夷狄之求无厌灭楚则西与君接境若隣于君疆场之患也逮吴未定君其图之若得君之灵存抚楚国当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君闻命矣子其就馆将图而告子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休下臣何敢即安倚于庭墙立哭日夜不絶声水浆不入口七日七夜秦哀公为赋无衣之诗言兵今出包胥九顿首而坐秦哀公曰楚有臣若此而亡吾无臣若此吾亡无日矣于是乃出师救楚申包胥以秦师至楚秦大夫子满子虎帅车五百乗子满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会之大败吴师吴师既退昭王复国而赏始于包胥包胥曰辅君安国非为身也救急除害非为名也功成而受赏是卖勇也君既定又何求焉遂逃赏终身不见【新序卷七与左氏小异】   淮南子【修务训】申包胥赢粮跣走跋涉谷行【赢裹也跣足不及着履也】上峭山赴深谿游川水犯津闗躐防笼蹷沙石蹠达膝曽茧重胝七日七夜至于秦庭【蹷僵蹠足达穿也】鹤跱而不食【跱音致】昼吟宵哭面若死灰顔色霉墨【鹤峙峙立不动霉音梅】涕液交集以见秦王曰吴为封豨修蛇蚕食上国虐始于楚【封修皆大也豨蛇喻贪也上国中国虐害始先也言将以次至秦也】寡君失社稷越在草莽百姓离散夫妇男女不遑啓处【遑暇啓跪处安也】使下臣告急秦王乃发车千乗步卒七万属之子虎逾塞而东【塞亟谷】击吴浊水之上【浊水盖江水】果大破之以存楚国【申包胥一作棼冒勃苏包胥与勃苏声近也见国策莫敖子华对威王语】   子胥之将之吴也辞其友申包胥曰后三年楚不亡吾不见子矣申包胥曰子其勉之吾未可以助子助子是伐宗庙也止子是无以为友虽然子亡之我存之于是乎观楚一存一亡也后三年吴师伐楚昭王出走申包胥不受命西见秦伯曰吴无道兵强人众将征天下始于楚寡君出走居云梦使下臣告急哀公曰诺固将图之申包胥不罢朝立于秦廷昼夜哭七日七夜不絶声哀公曰有臣如此可不救乎兴师救楚吴人闻之引兵而还【説苑至公】   楚平王夫人伯嬴秦穆公之女【穆当作哀】吴入郢昭王亡国吴王阖庐尽妻其后宫次及伯嬴伯嬴持刀曰妾闻天子者天下之表也公侯者一国之仪也天子失制则天下乱诸侯失节则其国危夫妇之道固人伦之始王教之端今君王弃仪表之行纵乱亡之欲犯诛絶之事何以行令训民且妾闻生而辱不若死而荣若使君王弃其仪表则无以临国妾有淫行则无以生世一举而两辱妾以死守之不敢承命且君王所欲妾者为乐也近妾而死又何乐之有如先杀妾又何益于君王吴王慙遂退舍伯嬴与其保阿闭永巷之门皆不释兵三旬秦救至昭王乃复【列女传】   越絶书【纪策】子胥笞平王墓久而不去楚乃购之千金莫能止之有野人谓子胥曰止吾是掩壶浆之子发箪饭于船中者子胥乃知是渔者也引兵而还   十一年六月败吴于稷会吴王弟夫概见吴王兵伤败乃亡归自立为王阖闾闻之引兵去楚归击夫概夫概败奔楚楚封之堂谿楚昭王灭唐九月归入郢【史楚世家】十二年吴复伐楚取畨楚恐去郢徙都鄀【史楚世家】   二十年楚灭顿灭胡【史楚世家】   二十一年吴王阖闾伐越越王勾践射伤吴王遂死吴由此怨越而不西伐楚【史楚世家】   初楚昭王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饥馑时酒二重裘而立犹憯然有寒气将奈我元元之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仓之粟以赈饥者居二年阖闾袭郢昭王奔随诸当房之赐者请还战至死之冦阖闾一日而五徙卧不能赖楚曳师而去昭王乃复当房之德也【新书卷之七】   吴人伐楚昭王去国国有屠羊説从行昭王反国赏从者及説説辞曰君失国臣所失者屠君反国臣亦反其屠臣之禄既厚又何赏之辞不受命君强之説曰君失国非臣之罪故不伏诛君反国非臣之功故不受其赏吴师入郢臣畏冦避患君反国説何事焉君曰不受则见之説对曰楚国之法商人欲见于君者必有大献重质然后得见今臣智不能存国节不能死君勇不能待冦然见之非国法也遂不受命入于涧中昭王谓司马子期曰有人于此居处甚约议论甚髙为我求之愿为兄弟请为三公司马子期舍车徒求之五日五夜见之谓曰国危不救非仁也君命不从非忠也恶富贵于上甘贫苦于下意者过也今君愿为兄弟请为三公不听君何也说曰三公之位我知其贵于刀俎之肆矣万钟之禄我知其富于屠羊之利矣今见爵禄之利而忘辞受之礼非所闻也遂辞三公之位而反乎屠羊之肆【韩诗卷八 又庄子譲王小异】   越絶书 昭王臣司马子期令尹子西归相与计谋子胥不死又不入荆邦犹未得安为之奈何莫若求之而与之同邦乎昭王乃使使者报子胥于吴曰昔者吾先人杀子之父而非其罪也寡人尚少未有所识也今子大夫报寡人也特甚然寡人亦不敢怨子今子大夫何不来归子故坟墓丘冢为我邦虽小与子同有之民虽少与子同使之子胥曰以此为名名即章以此为利利即重矣前为父报仇后求其利贤者不为也父已死子食其禄非父之义也使者遂还乃报荆昭王曰子胥不入荆邦明矣   越絶书子西叹于朝蓝尹亹曰吾闻君子惟独居思念前世之崇替与哀殡丧于是有叹其余则不今吾子临政而叹何也子西曰阖闾能败吾师吾闻其嗣又甚焉吾是以叹对曰子患政德之不修无患吴矣夫阖闾口不贪嘉味耳不乐逸声目不淫于色身不懐于安朝夕勤志恤民之羸闻一善若惊得一士若赏有过必悛有不善必惧是故得民以济其志今吾闻夫差好罢民力以成私好纵过而翳諌一夕之宿台榭陂池必成六畜玩好必从夫先自败也已焉能败人子修德以待吴吴将毙矣   吴越春秋 昭王反国乐师扈子非荆王之信防杀贤以致辱楚君臣昭王困迫乃援琴作穷刼之曲以伤之其词曰王耶王耶何乖劣不顾宗庙听防孽任用无忌多所杀诛夷白氏族几灭二子东奔适吴越吴王哀痛助忉怛垂涕举兵将西伐伍胥白喜孙武决三战破郢王奔发留兵纵骑虏荆阙楚荆骸骨遭发掘鞭辱腐尸耻难雪几危宗庙社稷灭严王何罪国几絶卿士凄怆民恻悷吴兵虽去怖不歇愿王更隠抚忠节勿为谗口能谤防昭王垂涕深知琴曲之情扈子遂不复鼓   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諌曰荆台之逰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徃游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游之子何为絶我游乎怒而击之于是令尹子西驾安车四马径于殿下曰今日荆台之游不可不观也王登车而拊其背曰荆台之游与子共乐之矣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不敢下车愿得有道大王肯听之乎王曰第言之令尹子西曰臣闻之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禄不足以赏也为人臣而防其君者刑罚不足以诛也若司马子綦者忠臣也若臣者谀臣也愿大王杀臣之躯罚臣之家而禄司马子綦王曰若何能止听公子独能禁我游耳后世游之无有极时奈何令尹子西曰欲禁后世易耳愿大王山陵崩陁为陵于荆台未尝有持钟鼓管之乐而游于父之墓上者也于是王还车卒不游荆台令罢先置【説苑正諌】庄子【徐无】子綦【类函于子綦上加楚司马三字】有八子陈诸前召九方歅【音因】曰为我相吾子孰为祥九方歅曰梱也为祥子綦瞿然喜曰奚若曰梱也将与国君同食以终其身子綦索然出涕曰吾子何为以至于是极也九方歅曰夫与国君同食泽及三族而况于父母乎今夫子闻之而泣是御福也子则祥矣父则不祥子綦曰歅汝何足以识之而梱祥耶尽于酒肉入于鼻口矣而何足以知其所自来吾未尝为牧而牂生于奥未尝好田而鹑生于窔若勿怪何耶【牂牝羊也室西南隅为奥东北隅为】窔吾所与吾子游者游于天地吾与之邀乐于天吾与之邀食于地吾不与之为事不与之为谋不与之为怪吾与之乗天地之诚而不以物与之相撄吾与之一委蛇而不与之为事所宜今也然有世俗之偿焉凡有怪征者必有怪行殆乎非我与吾子之罪几天与之也吾是以泣也无何使梱于燕盗得之于道刖而鬻之于齐当渠公之街食肉而终【渠公齐富室为街正】   芋尹文者荆之欧鹿彘者也司马子期猎于云梦载旗之长拖地芋尹文拔劒齐诸轸而防之贰车抽弓于韔援矢于筩引而未发也司马子期伏轼而问曰吾有罪于夫子乎对曰臣以君旗拽地故也国君之旗齐于轸大夫之旗齐于轼今子荆国名大夫而灭三等文之防也不亦可乎子期悦载之王所王曰吾闻有防子之旗者其人安在吾将杀之子期以文之言告王悦使文为江南令而大治【新序卷八子期昭王兄】   楚昭王燕游越姬从王谓姬曰愿与子生死共此姬曰君王乐游要妾以死不敢闻命后王病太史请移于将相王不可曰将相犹股肱也姬曰大哉君王之德乎妾请从王死矣【列女传】   楚昭王燕游蔡姬在左越姬参乗王亲乗驷以逐登附庄之台以望云梦之右乃顾谓二女曰乐乎吾愿与子生若此【列女传】   楚昭王出游留夫人贞姜居渐台忽江水大至王遣使迎夫人忘持符夫人曰王与宫人约召必以符使者曰水方大至还取符则恐后矣夫人曰吾与弃约而生不如留而死使者还取符水至台崩夫人流水死王曰守义死节不为茍生处约持信以成其贞乃号之曰贞姜【列女传】   秦欲伐楚使使者徃观楚之宝器楚昭王闻之召令尹子西而问焉曰秦欲徃观楚之宝器吾和氏之璧隋侯之珠可以示诸令尹子西对曰不知也召昭奚恤而问焉昭奚恤对曰此欲观吾国得失而图之不在宝器在贤臣珠玉玩好之物非宝重者王遂使昭奚恤应之昭奚恤发精兵三百人陈于西门之内为东面之坛一为南面之坛一为西面之坛一秦使者至昭奚恤曰君客也请就上位东面令尹子西南面太宗子敖次之叶公子髙次之司马子反次之昭奚恤自居西面之坛称曰客欲观楚之宝器乎楚之所宝者贤臣也理百姓实仓廪使民各得其所令尹子西在此奉珪璧使诸侯解忿悁之难交两国之欢使无兵革之忧太宗子敖在此守封疆谨境界不侵邻国邻国亦不见侵叶公子髙在此理师旅整兵戎以当强敌提枹鼓以动百姓之众所使皆趋汤火蹈白刃出万死不顾一生之难司马子反在此懐霸王之余议摄治乱之遗风昭奚恤在此惟大国之所观秦使者戄然无以对昭奚恤遂揖而去秦使者反言于秦君曰楚多贤臣未可谋也遂不伐楚【新序卷一 绎史九十三卷子反昭奚恤前后异时人也此篇所载不可据以为信】   越絶书【宝劒】楚王召风胡子而问之曰寡人闻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子此二人甲世而生天下未尝有精诚上通天下为烈士寡人愿赍邦之重宝皆以奉子因吴王请此二人作铁剑可乎风胡子曰善于是乃令风胡子之吴见欧冶子干将使人作铁劒欧冶子干将凿茨山泄其溪取铁英作为铁劒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布一作市】毕成风胡子奏之楚王楚王见三劒之精神大悦风胡子问曰此三物何物所象其名为何风胡子对曰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楚王曰何谓龙渊泰阿工布风胡子对曰欲知龙渊观其状如登髙山临深渊欲知泰阿观其鈲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欲知工布鈲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袵文若流水不絶晋郑王闻而求之不得兴师围楚之城三年不解仓谷粟索库无兵革左右羣臣贤士莫能禁止于是楚王闻之引泰阿之劒登城而麾之三军破败士卒迷惑流血千里猛兽除江水折扬晋郑之头毕白楚王于是大悦曰此劒威耶寡人力耶风胡子对曰劒之威也因大王之神楚王曰夫劒铁耳固能有精神若此乎风胡子对曰时各有使然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防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藏夫神圣主使然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夫玉亦神物也又遇圣主使然死而龙藏禹穴之时以铜为兵以凿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东海天下通平治为宫室岂非圣主之力哉当此之时作铁兵威服三军天下闻之莫敢不服此亦铁兵之神大王有圣德楚王曰寡人闻命矣【工布一曰工市鈲亦曰锷】   吴越春秋 湛卢之劒恶阖闾之无道也乃去而出水如楚楚昭王卧而寐得吴王湛卢之劒于牀昭王不知其故乃召风湖子而问曰寡人卧觉而得宝劒不知其名是何劒也风湖子曰此谓湛卢之劒昭王曰何以言之风湖子曰臣闻吴王得越所献宝劒三枚一曰鱼肠二曰磐郢三曰湛卢鱼肠之劒已杀王僚磐郢以送其死女今湛卢入楚也昭王曰湛卢所以去者何也风湖子曰臣闻越王元常【史作允常】使欧冶造劒五枚以示薛烛烛对曰鱼肠劒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故阖闾以杀王僚一名磐郢亦曰豪曹不法之物无益于人故以送死一名湛卢五金之英大阳之精寄气托灵出之有神服之有威可以折冲拒敌然人君有逆理之谋其劒即出故去无道以就有道今吴王无道杀君谋楚故湛卢入楚昭王曰其直几何风湖子曰臣闻此劒在越之时客有酬其直者有市之乡三十骏马千匹万户之都二是其一也薛烛对曰赤堇之山已令无云若耶之溪深而莫测羣臣上天欧冶死矣虽倾城量金珠玉盈河犹不能得此宝而况有市之乡骏马千匹万戸之都何足言也昭王大悦遂以为宝【楚昭六年】   蘧伯玉使至楚逢公子晢濮水之上子晢接草而待曰敢问上客将何之蘧伯玉为之轼车公子晢曰吾闻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三者固可得而托耶蘧伯玉曰谨受命蘧伯玉见楚王使事毕坐谈语从容言至于士楚王曰何国最多士蘧伯玉曰楚最多士楚王大悦蘧伯玉曰楚最多士而楚不能用王造然曰是何言也蘧伯玉曰伍子胥生于楚逃之吴吴受而相之发兵攻楚堕平王之墓伍子胥生于楚吴善用之衅蚠黄生于楚走之晋治七十二县道不拾遗民不妄得城郭不闭国无盗贼蚠黄生于楚而晋善用之今者臣之来逢公子晢濮水之上辞言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三言者固可得而托身耶又不知公子晢将何治也于是楚王发使一驷副使二乗追公子晢濮水之上子晢还重于楚蘧伯玉之力也【説苑善説】   楚昭王有士曰石奢其为人也公而好直王使为理于是道有杀人者石奢追之则父也还返于廷曰杀人者臣之父也以父成政非孝也不行君法非忠也弛罪废法而伏其辜臣之所守也遂伏斧锧曰命在君君曰追而不及庸有罪乎子其治事矣石奢曰不然不私其父非孝也不行君法非忠也以死罪生不亷也君欲赦之上之惠也臣不能夫法下之义也遂不去铁锧刎颈而死乎廷君子闻之曰贞夫法哉石先生乎【韩诗卷二又新序卷七又吕览髙义畧同石奢作石渚 又史记循吏传】   楚狂接舆躬耕以食其妻之市未返楚昭王闻其贤使使者赍金百镒造门曰大王使臣奉金百镒愿请先生治河南接舆笑而不应使者遂不得辞而去妻从市而来曰先生少而为义岂将老而遗之哉门外车轶【车一作辙】何其深也接舆曰今者王使使者赍金百镒欲使我治河南其妻曰岂许之乎曰未也妻曰君使不从非忠也从之是遗义也不如去之乃夫负釡甑妻戴织器变易姓字莫知其所之【韩诗卷二】   楚王闻接舆贤致舆币聘之接舆固辞焉其妻从外来顾曰始以夫子可事今不可事也门外辙迹何深也接舆曰楚王不以我为不肖重为聘我妻曰许之乎曰许矣妻曰噫夫子左琴右书躬耕而为食纺织而为衣据义而动其乐亦足矣今受人重禄乗人良驷食人肥浓将何以待之接舆曰吾固未许也遂偕深隠楚王复聘莫知所之【列女传】   髙士传 陆通字接舆楚人也好养性躬耕以为食楚昭王时通见楚政无常乃佯狂不仕故时人谓之楚狂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鳯兮鳯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徃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世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迷阳伏阳也】无伤无行郤曲郤曲无伤吾足山木自冦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不知无用之用也【自孔子适楚至此见庄子】孔子下车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楚王闻陆通贤遣使者持金百镒车马二驷徃聘通曰王请先生治江南通笑而不应使者去妻从市来曰先生少而为义岂老违之哉门外车迹何深也妾闻义士非礼不动妾事先生躬耕以自食亲织以为衣食饱衣暖其乐自足矣不如去之于是夫负釡甑妻戴絍器变名易姓游诸名山食桂栌实服黄精子隠蜀峩睂山寿数百年俗传以为仙云【列仙传陆通好养生食槖卢木实及芜菁子游诸名山在蜀峨眉山上见之】   孔子使宰予使于楚楚昭王以安车饰象因宰予以遗孔子焉宰我曰夫子无以此为也王曰何故对曰臣以其用思其所在观之有以知其然王曰言之宰予对曰自臣侍从夫子以来窃见其言不离道动不违仁贵义尚德清素好俭仕而有禄不以为积不合则去退无吝心妻不服防妾不衣帛车器不雕马不食粟道行则乐其治不行则乐其身此所以为夫子也若夫絶目之丽靡窈窕之淫音夫子过之弗之视遇之弗之听也故臣知夫子之无用此车也王曰然则夫子何欲而可对曰方今天下道德寝息其志欲兴而行之天下诚有欲治之君能行其道则夫子虽使步以朝固犹为之何必逺辱君之重贶乎王曰乃今而后知孔子之德也大矣宰予归以告孔子孔子曰二三子以予之言何如子贡对曰未尽夫子之美也夫子德髙则配天深则配海若予之言行事之实也夫子曰夫言贵实使人信之舍实何称乎是赐之华不若予之实也【孔丛子上】   楚王使使奉金币聘夫子宰予冉有曰夫子之道至是行矣遂请见问夫子曰太公勤身苦志八十而遇文王孰与许由之贤夫子曰许由独善其身者也太公兼利天下者也然今世无文王之君也虽有太公孰能识之乃歌曰太公隠兮礼为基贤人窜兮将待时天下如一欲何之【孔丛子上】   孔子迁于蔡三歳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楚迎夫子在昭王二十七年】孔子将徃拜礼焉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皆非孔子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絶粮七日外无所通藜藿不充从者皆病孔子愈讲诵歌不衰孔子知弟子有愠心乃召子路而问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耶吾何为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耶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耶人之不我行也且由也闻诸夫子曰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不善者天降之以祸今夫子积善懐义久矣奚居之穷也子曰由未之识也汝以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汝以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众矣何独丘哉且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自芳君子修道立徳不以穷困而改节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子路出子贡入见告如子路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夫子盍少贬焉子曰赐良农能稼而不能穑良工能巧而不能顺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今尔不修尔道而求为容赐而志不逺矣子贡出顔回入见问亦如之顔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世不我用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顔氏之子使尔多财吾为尔宰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合家语及史记 此事见于説苑吕览庄子韩诗外传皆大同小异不録】   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痀偻者承蜩【痀音居偻音吕曲背人也以竿黏蜩曰承】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撅株拘吾执臂也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惟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庄子达生】   仲尼之楚楚王觞之孙叔敖执爵而立市南宜僚受酒而祭曰古之人乎于此言已曰丘也闻不言之言矣未之尝言于此乎言之市南宜僚弄丸而两家之难解孙叔敖甘寝秉羽而郢人投兵丘愿有喙三尺【二人皆以无为而解难息兵则言实用不着必喙三尺而后能言此事言其不能言之意 庄子徐无】   叶公子髙将使于齐【奉命求成于齐】问于仲尼曰王使诸梁也甚重【叶公姓沈名诸梁】齐之待使者盖将甚敬而不急匹夫犹未可动也而况诸侯乎吾甚栗之子尝语诸梁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懽成【未有无术而使人懽然成事者】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隂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惟有德者能之吾食也执粗而不臧爨无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饮氷我其内热欤【必非外面苦热所致】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隂阳之患矣若事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两也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夫子其行可矣丘请复以所闻凡交近则必相靡以信逺则必忠之以言言必或传之夫传两喜两怒之言天下之难者也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凡溢之类也妄妄则其信之也莫【无也】莫则传言者殃故法言曰传其常情无传其溢言则几乎全且以巧鬭力者始乎阳常卒乎隂泰至则多奇巧以礼饮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乱泰至则多竒乐凡事亦然始乎谅常卒乎鄙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言者风波也行者实丧也夫风波易以动实丧易以危故忿设无由巧言偏辞兽死不择音气息茀然于是并生心厉尅核太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而不知其然也茍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终故法言曰无迁令无劝成过度益也迁令劝成殆事美成在久恶成不及改可不慎与且夫乗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何作为报也莫若为致命此其难者【庄子人间世自天下有大戒至德之至也答二患之问自为人臣至行可矣答不足以任之句自凡交近至几乎全论使者传言之道自且以巧鬭至可不慎欤答寡不道以懽成之句自且夫乗物至末答惟有德者能之问】   楚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顔回者乎曰无有王之将率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于周号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王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夫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其秋楚昭王卒于城父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史孔子世家】   説苑【杂言】楚昭王召孔子将使执政而封以书社七百子西谓楚王曰王之臣用兵有如子路者乎使诸侯有如宰予者乎长官五官有如子贡者乎昔文王处丰武王处镐丰镐之间百乗之地伐上杀主立为天子世皆曰圣王今以孔子之贤而有书社七百里之地而三子佐之非楚之利也楚王遂止   韩非子 荆令公子将伐陈丈人送之曰晋彊不可不慎也公子曰丈人奚忧吾为丈人破晋丈人曰可吾方庐陈南门之外公子曰是何也曰我笑勾践也为人之如是其易也已独何为宻宻十年难乎 荆伐陈吴救之军间三十里雨十日夜星左史倚相谓子期曰雨十日甲辑而兵聚吴人必至不如备之乃为陈陈未成也而吴人至见荆陈而反左史曰吾反复六十里其君子必休小人必食我行三十里击之必可败也乃从之遂破吴军   二十七年春吴伐陈楚昭王救之军城父十月昭王病于军中有赤云如鸟夹日而蜚昭王问周太史太史曰是害于楚王然可移于将相将相闻是言乃请自以身祷于神昭王曰将相孤之股肱也今移祸庸去是身乎弗听卜而河为祟大夫请祷河昭王曰自吾先王受封望不过江汉而河非所获罪也止不许孔子在陈闻是言也楚昭王通大道矣其不失国宜哉【史楚世家】   楚昭王之时有云如飞鸟夹日而飞三日昭王患之使人乗驿东而问诸太史州黎州黎曰将虐于王身以令尹司马説焉则可令尹司马闻之宿斋沐浴将自以身祷之王曰止楚国之有不谷也由身之有胷脇也其有令尹司马也由身之有股肱也胸脇有疾转之股肱庸为去是人也【説苑君道】   二十七年昭王病甚乃召诸大夫公子曰孤不佞再辱楚国之师今乃得以天夀终孤之幸也让其弟公子申为王不可又让次弟公子结亦不可又让次弟公子闾五让乃后许为王将战昭王卒于军中公子闾曰王病甚舍其子让羣臣臣所以许王以广王意也今王卒臣岂敢忘王之意乎乃与子西子綦谋伏师闭涂迎越女之子章立之是为惠王然后罢兵归【史楚世家】   列女传 楚昭越姬者越王勾践之女昭王燕游蔡姬在左越姬参右王亲乗驷以驰逐遂登附社之台以望云梦之囿观士大夫逐者既驩乃顾谓二姬曰乐乎蔡姬对曰乐王曰吾愿与子生若此死又若此蔡姬曰昔敝邑寡君固以众黎民之役事君王之马足故以婢子之身为苞苴玩好今乃比于妃嫔固愿生同乐死同时王顾谓史书之蔡姬许从孤死矣乃复谓越姬越姬对曰昔者吾先君庄王淫乐三年不听政事终而能改卒霸天下妾以君王为能法吾先君将改斯乐而勤于政也今则不然而要婢子以死其可得乎且君王以束帛乗马取婢子于敝邑寡君受之太庙也不约死妾闻之诸姑妇人以死彰君之善益君之宠不闻其以茍从其闇死为荣妾不敢闻命居二十五年王救陈二姬从王病在军中有赤云夹白如飞鸟王问周史周史曰是害王身然可移于将相将相闻之将请以身祷于神王曰将相之于孤犹股肱也今移祸焉庸为去是身乎不听越姬曰大哉君王之德以是妾愿从王矣请愿先驱狐狸于地下王曰昔日之游乐吾特戯之耳若将必死是益彰孤之不徳也越姬曰昔者妾虽口不言心既许之矣妾闻之信者不负其言义者不虚设其事妾死王之义不死王之好也遂自杀王薨于军中蔡姬竟不能死弟子闾与子西子期谋曰母信者其子必仁乃伏师闭璧迎越姬之子熊章立为惠王然后罢兵归葬昭王 【据云前此二十五年则越姬似非勾践之女】   荆州图记 江陵县东七十里有楚昭王墓髙四丈【王仲宣登楼赋所谓西接昭丘者是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楚   惠王   惠王二年子西召故平王太子建之子胜于吴以为巢大夫号曰白公白公好兵而下士欲报仇   六年白公请兵令尹子西伐郑初白公父建亡在郑郑杀之白公亡走吴子西复召之故以此怨郑欲伐之子西许而未为发兵   八年晋伐郑郑告急楚楚使子西救郑受赂而去白公胜怒乃遂与勇力死士石乞等袭杀令尹子西子綦于朝因刼惠王置之髙府欲弑之惠王从者屈固负王亡走昭王夫人宫【史楚世家】   説苑【辨物】初太子亡奔宋又避宋华氏之乱奔于郑郑人善之又适晋与晋人谋袭郑郑遂杀焉初建出守城父与成公干遇于畴中问曰是何也成公干曰畴也畴也者何也所以为麻也麻也者何也所以为衣也成公干曰昔庄王伐陈舍于有萧氏谓路室之人曰巷其不善乎何沟之不浚也庄王犹知巷之不善沟之不浚今吾子不知畴之为麻麻之为衣吾子其不主社稷乎建果不得立   史【伍子胥传】伍子胥初所与俱亡故楚太子建之子胜者在于吴吴王夫差之时楚惠王欲召胜归楚叶公谏曰胜好勇而隂求死士殆有私乎惠王不听遂召胜使居楚之边邑鄢号为白公白公归楚三年而吴诛子胥白公既归楚怨郑之杀其父乃隂养死士求报郑归楚五年请伐郑楚令尹子西许之兵未发而晋伐郑郑请救于楚楚使子西徃救与盟而还【惠王八年】白公胜怒曰非郑之仇乃子西也胜自砺劒人问曰何以为胜曰欲以杀子西子西闻之笑曰胜如卵耳何能为也其后四歳白公胜与石乞袭杀楚令尹子西司马子綦于朝石乞曰不杀王不可乃刼之王如髙府石乞从者屈固负楚惠王亡走昭夫人之宫【惠王十年】新序【卷八】楚太子建以费无极之谮见逐有子曰胜在外子西召胜使治白号曰白公【子西太子建之弟胜之叔父也】胜怨楚逐其父将弑惠王及子西欲得易甲陈士勒兵以示易甲曰与我无患不富贵不吾与则此是也易甲笑曰赏言吾义矣子忘之乎立得天下不义吾不取威吾以兵不义吾不从今子将弑子之君而使我从子非吾义也子虽告我以利威我以兵吾不忍为也子行子之威则吾亦得明吾义也逆子以兵争也应子以声鄙也吾闻立义不争行死不鄙拱而待兵顔色不变   白公问于孔子曰人可与防言乎孔子不应【白公欲作乱故问防言防言隂谋宻事也孔子知之故不应】白公曰若以石投水奚若孔子曰吴越之善没者能取之白公曰若以水投水奚若孔子曰淄渑之合者易牙尝而知之白公曰然则人不可与防言乎孔子曰胡为不可惟知言之谓者为可耳夫知言之谓者不以言言者也【淮南子道应 吕览精谕 又列子説符】   列子 白公问孔子曰人可与防言乎孔子不应白公问曰若以石投水何如孔子曰吴之善没者能取之曰若以水投水何如孔子曰淄渑之合易牙尝而知之白公曰人固不可与防言乎孔子曰何为不可惟知言之谓者乎夫知言之谓者不以言言也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夫浅知之所争者末矣白公不得已遂死于浴室   白公胜虑乱罢朝而立倒杖策鋭【鋭一作镃】贯顊【顊一作颐】血流至于地而不知郑人闻之曰顊之忘将何不忘哉【韩子喻老淮南子道应又列子説符】   石乞侍坐于屈建屈建曰白公其为乱乎石乞曰是何言也白公至于室无营所下士者三人与已相若臣者五人所与同衣食者千人白公之行若此何故为乱屈建曰此建之所谓乱也以君子行则可于国家行过礼则国家疑之且茍不难下其臣必不难髙其君矣建是以知夫子将为乱也处十月白公果为乱【説苑权谋】   屈建告石乞曰【屈建楚大夫石乞白公党】白公胜将为乱石乞曰不然白公卑身下士不敢骄贤其家无筦籥之信闗楗之固大斗斛以出轻斤两以内而乃论之以不宜也屈建曰此乃所以反也居三年白公胜果为乱杀令尹子椒司马子期【淮南子人间 韩非子司马子期死而浮于江】   白公胜将弑楚惠王王出亡令尹司马皆死拔剑而属之于屈庐曰子与我将舍子子不与我必杀子庐曰子杀叔父而求福于庐也可乎吾闻知命之士见利不动临死不恐为人臣者时生则生时死则死是谓人臣之礼故上知天命下知臣道其有可刼乎子胡不推之白公胜乃内其劒【新序卷八】   説苑【立节】齐人有子兰子者事白公胜胜将为难告子兰子曰吾将举大事于国愿与子共之子兰子曰我事子而与子杀君是助子不义也畏患而去子是遁子于难也故不与子杀君以成吾仁契颈于庭以遂吾行   白公自立为王月余防叶公来救楚楚惠王之徒与共攻白公杀之惠王乃复位是嵗也灭陈而县之【史楚世家】白公胜既杀令尹司马欲立王子闾以为王【史楚世家白公自立为王月余叶公来救杀白公惠王复位】王子闾不肯刼之以刄王子闾曰王孙辅相楚国匡正王室而后自庇焉闾之愿也今子假威以暴王室杀伐以乱国家吾虽死不子从也白公胜曰楚国之重天下无有天以与子子何不受也王子闾曰吾闻辞天下者非轻其利也以明其德也不为诸侯者非恶其位也以洁其行也今吾见国而忘主不仁也刼白刄而失义不勇也子虽告我以利威我以兵吾不为也白公强之不可遂杀之【新序卷八】   叶公闻白公为乱率其国人攻白公白公之徒败亡走山中自杀而虏石乞而问白公尸处不言将烹石乞曰事成为卿不成而烹固其职也终不肯告其尸处遂烹石乞而求惠王复立之【史伍子胥传详左哀十六年】   叶公子髙姓沈名诸梁忠于社稷惠恤万民方城之外莫不欣戴白公胜作乱杀子西子期刼惠王以兵叶公自叶而入至于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何为胄国人望君如望歳焉日日以几若见君面是得艾也人知不死其亦无有奋心犹将旌君以狥于国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之与国人攻白公奔山而缢生烹石乞迎反惠王整肃官司退而老于叶【风俗通卷之二 与左哀十六年小异】叶公子髙防小短瘠其行若将不胜其衣然白公之乱也令尹子西司马子期皆死焉叶公子髙入据楚诛白公定楚公如反手耳【荀子非相】   白公胜得荆国不能以其府库分人七日石乞曰患至矣【石乞白公臣也】不能分人则焚之毋令人以害我白公又不能九日叶公入乃发太府之货以予众出髙库之兵以赋民因攻之十有九日而白公死【吕览分职 又淮南子道应】韩非子 孔子谓弟子曰孰能导子西之钓名也子贡曰赐也能乃导之不复疑也孔子曰寛哉不被于利絜哉民性有恒曲为曲直为直孔子曰子西不免白公之难子西死焉故曰直于行者曲于欲   庄子 叶公子髙将使于齐问于仲尼曰王使诸梁也甚重齐之待使者盖将甚敬而不急匹夫犹未可动也而况诸侯乎吾甚栗之子尝语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懽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隂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惟有徳者能之吾食也执麤而不臧爨无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饮氷我其内热与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隂阳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两也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説生而恶死夫子其行可矣丘请复以所闻凡交近则必相靡以信逺则必忠之以言言必或传之夫传两喜两怒之言天下之难者也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凡溢之类也妄妄则其信之也莫莫则传言者殃故法言曰传其常情无传其溢言则几乎全且以巧鬭力者始乎阳常卒乎隂泰至则多奇巧以礼饮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乱泰至则多奇乐凡事亦然始乎谅常卒乎鄙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言者风波也行者实丧也夫风波易以动实丧易以危故忿设无由巧言偏辞兽死不择音气息茀然于是并生心厉尅核太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而不知其然也茍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终故法言曰无迁令无劝成过度益也迁令劝成殆事美成在久恶成不及改可不慎与且夫乗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何作为报也莫若为致命此其难者   新论【贪爱】楚白公胜性贪既杀子西据有荆国积敛财宝填之府库不以分众石乞谏曰今患至国将危不顾胜败存亡之机固以形于胷中矣不能散财以求人心则不如焚之无令彼众还以害我又不能从及叶公入乃发大府之财以与众出府之宝以赐人因而攻之十有九日白公身灭   白公之难楚人有庄善者【庄一作社】辞其母将徃死之其母曰弃其亲而死其君可为义乎庄善曰吾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今所以养母者君之禄也身安得无死乎遂辞而行比至公门三废车中其仆曰子惧矣曰惧曰既惧何不返庄善曰惧者吾私也死义吾公也闻君子不以私害公及公门刎颈而死【新序卷八 又韩诗卷一稍别】楚有士曰申鸣治园以养父母孝闻于楚王召之申鸣辞不徃其父曰王欲用汝何谓辞之申鸣曰何舍为子乃为臣乎其父曰使汝有禄于国有位于廷汝乐而我不忧矣我欲汝之仕也申鸣曰诺遂之朝受命楚王以为左司马其年遇白公之乱杀令尹子西司马子期申鸣因以兵卫之白公谓石乞曰申鸣天下勇士也今将兵为之奈何石乞曰吾闻申鸣孝子也刼其父以兵使人谓申鸣曰子与我则与子共楚国不与我则杀乃父申鸣流涕而应曰始则父之子今则君之臣已不得为孝子矣安得不为忠臣乎援枹鼓之遂杀白公其父亦死王归赏之申鸣曰受君之禄避君之难非忠臣也正君之法以杀其父又非孝子也行不两全名不两立若此而生何以示天下士哉遂自刎而死【韩诗卷十 又説苑立节篇畧同】   列女传 白公死其妻纺织不嫁吴王闻其美且有行使大夫持金百镒白璧一双以聘焉以辎軿三十乗迎之将以为夫人白妻辞之曰白公生之时妾幸得执箕帚掌衣履拂枕席托为妃匹白公不幸而死妾愿守其坟墓以终天年今王赐金璧之聘夫人之位非愚妾之所闻也且夫弃义从欲者汚也见利忘死者贪也夫贪汚之人王何以为哉妾闻之忠臣不借人以力贞女不假人以色岂独事生若此哉于死者亦然妾既不仁不能从死今又去而嫁不亦太甚乎遂辞聘而不行吴王贤其守节有义号曰贞姬   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令尹入问曰王安得此疾也王曰我食寒葅而得蛭念谴之而不行其罪是法废也谴而行其罪则庖宰食监法皆当死心又不忍也故吾恐蛭之见也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贺曰臣闻天道无亲惟徳是辅君有仁德天之所奉也病不为伤是夕也惠王之后蛭出其久病心腹之疾皆愈【新序卷四又新书卷六】   十三年吴王夫差强陵齐晋来伐楚【史楚世家】   十六年越灭吴【史楚世家】   四十二年楚灭蔡【史楚世家】   四十四年楚灭与秦平是时越已灭吴而不能正江淮北楚东侵广地至泗上【史楚世家】   越破吴请师于楚以伐晋楚王与大夫皆惧将许之左史倚相曰此恐吾攻已故示我不病请为长毂千乗卒三万与分吴地也庄王听之【此惠王时事非庄王也】遂取东国【説苑权谋】   越已胜吴又索卒于楚而攻晋左史倚相谓楚王曰夫越破吴豪士死鋭卒尽大甲伤今又索卒以攻晋示我不病也不如起师与分吴楚王曰善因起师而从越越王怒将击之大夫种曰不可吾豪士尽大甲伤我与战必不克不如赂之乃割露山之隂五百里赂之【韩子説林下】   楚庄王【庄王当作惠王】欲伐越杜子谏曰王之伐越何也曰政乱兵弱杜子曰臣患之智如目也能见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见其睫王之兵自败于秦晋丧地数百里此兵之弱也庄蹻为盗于境内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乱也王之弱乱非越之下也而欲伐越此智之如目也王乃止【韩子喻老又楚史】   墨子南游见楚惠王穆贺谓墨子曰言则善矣王无内曰贱人所为不用子墨子曰譬若药焉夫子服之以疗其病岂曰一草之本而不食之【墨子】   五十七年惠王卒子简王中立【史楚世家】   简王   简王元年北伐灭莒【史楚世家】   二十四年简王卒子声王当立【史楚世家】   声王   声王六年盗杀声王子悼王熊疑立【史楚世家】   悼王   悼王二年三晋来伐楚至乗邱而还【史楚世家】   悼王四年楚伐周【年表作伐郑】郑杀子阳【史楚世家】   九年伐韩取负黍【史楚世家】   十一年三晋伐楚败我大梁榆闗【史楚世家】楚厚赂秦与之平吴起为楚令尹适魏问屈宜若曰【屈宜若楚大夫亡在魏】王不知起之不肖而以为令尹先生试观起之为人也屈子曰将奈何吴起曰将衰楚国之爵【衰楚危反】而平其制禄损其有余而绥其不足砥砺甲兵时争利于天下屈子曰宜若闻之昔善治国家者不变其故不易其常今子将衰楚国之爵而平其制禄损其有余而绥其不足是变其故易其常也行之者不利宜若闻之曰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人之所本也今子隂谋逆徳好用凶器殆人之所本逆之至也且子用鲁兵不宜得志于齐而得志焉子用魏兵不宜得志于秦而得志焉宜若闻之非祸人不能成祸吾固惑吾王之数逆天道戾人理至今无祸差须夫子也【差须犹少待也】吴起惕然曰尚可更乎屈子曰成形之徒不可更也【成形祸形已成也】子不若敦爱而笃行之老子曰挫其鋭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淮南子道应】吴起为苑守行县适息问屈宜臼曰王不知起不肖以为苑守先生将何以教之屈公不对居一年王以为令尹行县适息问屈宜臼曰起问先生先生不教今王不知起不肖以为令尹先生试观起为之也屈公曰子将奈何吴起曰将均楚国之爵而平其禄损其有余而继其不足厉甲兵以时争于天下屈公曰吾闻昔善治国家者不变故不易常今子将均楚国之爵而平其禄损其有余而继其不足是变其故而易其常也且吾闻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今子隂谋逆徳好用凶器殆人所弃逆之至也淫泆之事也行者不利且子用鲁兵不宜得志于齐而得志焉子用魏兵不宜得志于秦而得志焉吾闻之曰非祸人不能成祸吾固怪吾王之数逆天道至今无祸嘻且待夫子也吴起惕然曰尚可更乎屈公曰不可吴起曰起之为人谋屈公曰成形之徒不可更已子不如敦处而笃行之楚国无贵于举贤【説苑指武】   吴起相楚悼王南并蛮越遂有洞庭苍梧之地【今长沙衡阳等郡地 杜氏通典】   二十一年悼王卒子肃王臧立【史楚世家】   吴起教楚悼王以楚国之俗曰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偪主而下虐民此贪国弱兵之道也不如使封君之子孙三世而收爵禄絶灭百吏之禄秩损不急之枝官以奉选练之士悼王行之期年而薨吴起枝解于楚【韩子和氏】   吴起自魏之楚楚悼王素闻起贤至则相楚明法审令损不急之官废公族疏逺者以抚养战鬭之士要在彊兵破驰説之言纵横者于是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却三晋西伐秦诸侯患楚之彊故楚之贵戚尽欲害吴起及悼王死宗室大臣作乱而攻吴起吴起走之王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吴起并中悼王悼王既葬太子立【太子肃王也】乃使令尹尽诛射吴起而并中王尸者坐夷宗死者七十余家【史孙吴传】   吴起谓楚王曰楚所有余者地也所不足者民也今君王以所不足益所有余臣不得而为也于是令贵人徃实广虚之地皆甚苦之楚王死贵人皆来尸在堂上贵人相与射吴起吴起号呼曰吾示子吾用兵也拔矢而走伏尸挿矢而疾言曰羣臣乱王吴起死矣【吴起拔人所射之矢以挿王尸因言曰羣臣谓王为乱而射王尸欲令羣臣被诛以自为报也】楚国之法丽兵于王尸者尽加重罪连三族吴起之智可谓捷矣【吕览贵卒】   肃王   肃王四年蜀伐楚取兹方于是楚为扞闗以距之【史楚世家】十年魏取我鲁阳【史楚世家】   墨者钜子孟胜【钜子孟胜二人学墨道者】善楚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于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合听之楚王薨羣臣攻吴起兵于丧所阳城君与焉楚罪之阳城君走楚收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不可弟子徐弱谏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也而絶墨者于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于阳城君也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于墨者矣求贤友必不于墨者矣求良臣必不于墨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钜子于宋之田襄子田襄子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絶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殁头前于孟胜因使二人传钜子于田襄子【传送也】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致令于田襄子欲反死孟胜于楚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传钜子于我矣当听遂反死之【吕览上德】   墨子见楚王锦衣吹笙因也【墨子好俭非乐锦与笙而为之者因楚王之所欲也吕览贵因】   楚王谓田鸠曰墨子者显学也其身体则可其言多而不辩何也曰昔秦伯嫁其女于晋公子令晋为之饰装从衣文之媵七十人至晋晋人爱其妾而贱公女此可谓善嫁妾而未可谓善嫁女也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为木兰之柜薫桂椒之椟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羽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此可谓善卖椟矣未可谓善鬻珠也今世之谈也皆道辩説文辞之言人主览其文而忘有用墨子之説传先王之道论圣人之言以宣告人若辩其辞则恐人懐其文忘其直以文害用也此与楚人鬻珠秦伯嫁女同类故其言多不辩【嫁女鬻珠喻美其文而遗其质也 韩子外储左】   胡非子 胡非子修墨以教有屈将子好勇闻墨者非鬭带劒危冠徃见胡非子而问之曰将闻先生非鬭而将好勇有説则可无説则死胡非子曰吾闻勇有五等夫负长劒赴榛薄折兕豹搏熊罴此猎徒之勇也负长劒赴深渊斩蛟龙搏鼋鼍此渔人之勇也登髙涉危鹄立四顾顔色不变此陶匠之勇也剽必刺视必杀此五刑之勇也齐桓公以鲁为南境鲁公忧之三日不食曹沬请击颈以血溅桓公公惧不知所措管仲乃劝与之盟曹沬匹夫之士布衣柔履之人一怒屈万乗之师有千乗之国此君子之勇也五勇不同公子将何处屈将説称善乃辞长劒释危冠而请为弟子焉   论衡 儒家之徒董无心墨家之徒纒子相见讲道纒子称墨家佑神是引秦穆公有明德上帝赐之九十年董子难以尧舜不赐年桀纣不夭死   十一年肃王卒无子立其弟熊良夫是为宣王【史楚世家】   宣王   子发攻蔡逾之【子发楚将逾胜也】宣王郊迎列田百顷而封之执圭【楚爵功臣赐以圭谓之执圭比附庸】子发辞不受曰治国立政诸侯入宾此君之德也发号施令师未合而敌遁此将军之威也兵陈战而胜敌者此庶民之力也夫乗民之功劳而取其爵禄者非仁义之道也故辞而弗受【淮南子道应】子发为上蔡令民有罪当刑狱防论定决于令尹前子发喟然有凄怆之心罪人已刑而不忘其恩其后子发盘罪威王而出奔刑者遂袭恩者恩者逃之于城下之庐追者至踹足而怒曰子发视决吾罪而被吾刑怨之憯之骨髓【憯痛也】使我得其肉而食之其知厌乎追者以为然而不索其内果活子发【淮南子人间】   子发之战进如激矢合如雷电解如风雨圆之中规方之中矩破敌陷陈莫能壅御泽战必克攻城必下【淮南子修务】   淮南子 子发辩击剧而劳佚齐楚国知其可以为兵主也   説苑 蔡使师强王坚使于楚楚王闻之曰人名多章章者独为师强王坚乎趣见之无以次视其人状疑其名而丑其声又恶其形楚王大怒曰今蔡无人乎国可伐也有人不遣乎国可伐也端以此人诫寡人乎国可伐也故发二使见三谋伐者蔡也【与陈使敦洽雠麋事最相类】   荀子 公孙子曰子发将西伐蔡克蔡获蔡侯归致命曰蔡侯奉其社稷而归之楚舍属二三子而理其地既楚发其赏子发辞曰发诫布令而敌退是主威也徒举相攻而敌退是将威也合战用力而敌退是众威也臣舍不宜以众威受赏   楚将子发攻秦【类函将帅下子发作子反】絶粮使人请于王因归候其母母问使者曰士卒无恙乎对曰士卒并分菽粒而食之又问将军无恙乎对曰将军朝夕刍豢黍梁子发破秦而归其母闭门不纳使人数之曰子不闻越王勾践伐吴乎客有献醇酒一器者王使人注江之上流使士卒饮其下流味不加美而士卒战自五也异日有献糗糒者王又以赐军士分食之甘不喻嗌而战自十也今子为将士卒并分菽粒而食之子独朝夕刍豢黍粱何也诗不云乎好乐无荒良士休休言不失和也夫使人入于死地而自康乐于上虽以得胜非其术也子非吾子也无入吾门子发于是谢其母然后纳之【列女传美一作喙】   楚将子发好求技道之士楚有善为偷者徃见曰闻君求技道之士臣偷也愿以技赍一卒子发闻之衣不给带冠不暇正出见而礼之左右諌曰偷者天下之盗也何为之礼君曰此非左右之所得与后无几何齐兴兵伐楚子发将师以当之兵三却楚贤良大夫皆尽其计而齐师愈强于是市偷进请曰臣有薄技愿为君行之子发曰诺不问其辞而遣之偷则夜解齐将军之帱帐而献之子发因使人归之日卒有出薪者得将军之帷使归之于执事明日又复徃取其枕子发又使人归之明日又复徃取其簪子发又使人归之齐师闻之大骇将军与军吏谋曰今日不去楚君恐取吾头乃还师而去【淮南子道应】   宣王六年周天子贺秦献公秦始复强而三晋益大魏惠王齐宣王尤强【史楚世家】   秦欲伐楚使人徃观楚之寳玉器楚王闻之召昭奚恤而问焉对曰此欲观吾国之得失而图之遂使昭奚恤应之奚恤称曰吾国之所寳者贤臣也理百姓实仓廪使民各得其所令尹子西在此奉珪璋使诸侯解忿狷之难交两国之忻使无兵革忧太宗子方在此守封疆谨境界不侵邻国邻国亦不见侵叶公子髙在此理师徒正兵戎以当强敌提桴鼔以动百万之众使赴汤火蹈白刃万死不顾一生司马子反在此若霸王之余义撮治乱之遗风昭奚恤在此惟大国之所观使者瞿然无以对反言于秦曰楚多贤臣未可谋也【新序卷一】   昭奚恤之用楚也有烧仓廥者而不知其人昭奚恤令吏执贩茅者而问之果烧者也【韩子内储下】   庄子音义 楚宣王朝诸侯鲁恭公后至而酒薄宣王怒欲辱之恭公不受命乃曰我周公之长于诸侯行天子礼乐勲在周室我送酒已失礼方责其薄无乃太甚遂不辞而还宣王怒乃发兵与齐攻鲁梁惠王常欲击赵而畏楚救楚以鲁为事故梁得围邯郸言事相由也许慎注淮南云楚防诸侯鲁赵侯献酒于楚王鲁酒薄而赵酒厚楚之主酒吏求酒于赵赵不与吏怒乃以赵厚酒易鲁薄酒奏之楚王以赵酒薄故围邯郸也   三十年秦封卫鞅于商南侵楚【史楚世家】   宣王三十年卒子威王熊商立【史楚世家】   威王   楚威王闻庄周贤【威王当周显王三十年或作齐宣王庄子者防人也名周周尝为防县漆园吏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关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余万言大抵皆寓言也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訿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畏累虚亢桑子之属皆空语无事实然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虽当时宿学不能自解免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适已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歳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无汚我我宁游戏汚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史庄子传 地志今山东曹县有漆园城即庄周为漆园吏处又云周字子休见归德府】   髙士传 庄周宋之防人也【梁惠王时为防县漆园吏】少学老子遗世自放不仕楚威王使大夫以百金聘周周方钓于濮水之上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三千歳矣巾笥而藏之于庙堂之上此宁无为留骨而贵乎宁生而曳尾涂中乎大夫曰宁掉尾涂中耳庄子曰徃矣吾方掉尾于涂中【以上又见庄子秋水篇】或又以千金之币迎周为相周曰子不见郊祭之牺牛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菽及其牵入太庙欲为孤豚其可得乎遂终身不仕   庄子 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徃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死已三千歳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于涂中庄子曰徃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古今乐録 庄周者齐人也隠于山岳湣王遣使赍金百镒聘以相位周谢使者去引声歌曰天地之道近在胸臆呼噏精神以养九德渴不求饮饥不索食避世守道志洁如玉卿相之位难可直当岩岩之石幽而清凉枕块寝处乐在其央寒凉回固可以久长【周防人属宋不属齐】   庄子 庄周家贫故行贷粟于监河侯监河侯曰诺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可乎庄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曽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   説苑 庄周贫者徃贷粟于魏文侯曰待吾邑粟之来而献之周曰乃今者周之来见道旁牛蹄中有鲋鱼焉太息谓周曰我尚可活也周曰须我为汝南见楚王决江淮以溉汝鲋鱼曰今吾命在盆瓮之中耳乃为我见楚王决江淮以溉我汝则求我枯鱼之肆矣今周以贫故来贷粟而曰须我邑粟来也而赐臣即来亦求臣佣肆矣文侯于是乃发粟百钟送之庄周之室   庄子 庄子将死弟子欲厚葬之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吾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弟子曰吾恐乌鸢之食夫子也庄子曰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以不平平其平也不平以不征徴其征也不徴明者惟为之使神者征之夫明之不胜神也久矣而愚者恃其所见入于人其功外也不亦悲乎【新论庄子病剧弟子对之泣应曰我今死则谁先更百年生则谁后必不得免何贪于须防】   汉书 道家庄子五十二篇名周宋人   威王六年周显王致文武胙于秦惠王七年齐孟尝君父田婴欺楚楚威王伐齐败之于徐州而令齐必逐田婴田婴恐张丑伪谓楚王曰王所以战胜于徐州者田盼子不用也盻子者有功于国而百姓为之用婴子弗善而用申纪申纪者大臣不附百姓不为用故王胜之也今王逐婴子婴子逐盻子必用矣复搏其士卒以与王遇必不便于王矣楚王因弗逐也【史楚世家】   史记 铎椒为楚威王傅为王不能尽观春秋采取成败卒四十章为铎氏防   楚威王学书于沈尹华【威王懐王之父】昭厘恶之威王好制【制术数也】有中谢佐制者【中谢官名也佐王制法制也】昭厘谓威王曰国人皆曰王乃沈尹华之弟子也王不説因疏沈尹华【吕览去宥此条一作楚庄王事见前】   楚王谓淳于髠曰吾有雠在吴子宁能为吾报之乎对曰臣来见道旁野民持一鱼头上田祝曰髙得万束下得千斛臣窃笑之以为礼薄而望多也【説苑】   楚威王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略巴黔以西【庄蹻者楚庄王苗裔也】蹻至滇池方三百里【其泽在西北水源深广末更浅狭如倒流故曰滇池】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防秦击楚巴黔中道塞不通因西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汉书西南夷传】   华阳国志 楚顷襄王【顷襄王当作威王】遣将庄蹻从沅水伐夜郎将军至且兰防舩于岸而步战既灭夜郎而秦夺楚黔中地无路得归因留王滇池号为庄王以且兰有防舩牂牱处乃改其名为牂牱牂牱地多雨潦俗好巫禁忌【又异物志云有一山在海内小而髙似系船筏也俗人谓之越王牂牱逺望甚小而髙不似山近望之以为一株栢树在水内也】   地志【云南】楚威王命庄蹻定滇防秦击楚道絶蹻因自王于滇建苴兰城在今云南府府城北   十一年威王卒子懐王熊槐立魏闻楚丧伐楚取我陉山【史楚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一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楚   懐王   懐王元年张仪始相秦惠王【史楚世家】   四年秦惠王初称王【史楚世家】   六年楚使柱国昭阳将兵而攻魏破之于襄陵得八邑又移兵而攻齐齐王患之陈轸适为秦使齐齐王曰为之奈何陈轸曰王勿忧请令罢之即往见昭阳军中曰愿闻楚国之法破军杀将者何以贵之昭阳曰其官为上柱国封上爵执珪陈轸曰其有贵于此者乎昭阳曰令尹陈轸曰今君已为令尹矣此国冠之上臣请得譬之人有遗其舍人一巵酒者舍人相谓曰数人饮此不足以徧请遂画地为蛇蛇先成者独饮之一人曰吾蛇先成举酒而起曰吾能为之足及其为之足而后成人夺之酒而饮之曰蛇固无足今为之足是非蛇也今君相楚而攻魏破军杀将功莫大焉冠之上不可以加矣今又移兵而攻齐攻齐胜之官爵不加于此攻之不胜身死爵夺有毁于楚此为蛇为足之説也不若引兵而去以徳齐此持满之术也昭阳曰善引兵而去【史楚世家】十一年苏秦约从山东六国共攻秦楚懐王为从长至函谷关秦出兵击六国六国兵皆引而归齐独后【史楚世家】十二年齐湣王伐败赵魏军秦亦伐败韩与齐争长【史楚世家】   楚懐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原属草藁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懐王左徒博闻彊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賔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屈原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毎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史屈原传】十六年秦欲伐齐而楚与齐从亲秦惠王患之乃宣言张仪免相使张仪南见楚王谓楚王曰敝邑之王所甚説者无先大王虽仪之所甚愿为门阑之厮者亦无先大王敝邑之王所甚憎者无先齐王虽仪之所甚憎者亦无先齐王而大王和之是以敝邑之王不得事王而令仪亦不得为门阑之厮也王为仪闭关而絶齐今使使者从仪西取故秦所分楚商于之地方六百里如是则齐弱矣是北弱齐西徳于秦私商于以为富此一计而三利俱至也懐王大説乃置相玺于张仪日与置酒宣言吾复得吾商于之地羣臣皆贺而陈轸独吊懐王曰何故陈轸对曰秦之所为重王者以王之有齐也今地未可得而齐交先絶是楚孤也夫秦又何重孤国哉必轻楚矣且先出地而后絶齐则秦计不为先絶齐而后责地则必见欺于张仪见欺于张仪则王必怨之怨之是西起秦患北絶齐交西起秦患北絶齐交则两国之兵必至臣故吊楚王弗聴因使一将军西受封地张仪至秦佯醉坠车称病不出三月地不可得楚王曰仪以吾絶齐为尚薄邪乃使勇士宋遗北辱齐王齐王大怒折楚符而合于秦秦齐交合张仪乃起朝谓楚将军曰子何不受地从某至某广袤六里楚将军曰臣之所以见命者六百里不闻六里即以命报懐王懐王大怒兴师将伐秦陈轸又曰伐秦非计也不如因赂之一名都与之伐齐是我亡于秦取偿于齐也吾国尚可全今王已絶于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秦齐之交而来天下之兵也国必大伤矣楚王不聴遂絶和于秦发兵西攻秦秦亦发兵击之【史楚世家】   秦欲伐齐齐楚从亲于是使张仪往相楚【十六年】楚懐王闻张仪来虚上舍而自馆之曰此僻陋之国子何以教之仪説楚王曰大王诚能聴臣闭关絶约于齐臣请献商于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为大王箕箒之妾秦楚娶妇嫁女长为兄弟之国此北弱齐而西益秦也计无便此者楚王大説而许之羣臣皆贺陈轸独吊之楚王怒曰寡人不兴师发兵得六百里地羣臣皆贺子独吊何也陈轸对曰不然以臣观之商于之地不可得而齐秦合齐秦合则患必至矣楚王曰有説乎陈轸对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齐也今闭关絶约于齐则楚孤秦奚贪夫孤国而与之商于之地六百里张仪至秦必负王是北絶齐交西生患于秦也而两国之兵必俱至善为王计者不若隂合而阳絶于齐使人随张仪茍与吾地絶齐未晚也不与吾地隂合谋计也楚王曰愿陈子闭口毋复言以待寡人得地乃以相印授张仪厚赂之于是遂闭关絶约于齐使一将军随张仪张仪至秦佯失绥坠车不朝三月楚王闻之曰仪以寡人絶齐未甚耶乃使勇士至宋借宋之符北骂齐王齐王大怒折节而下秦秦齐之交合张仪乃朝谓楚使者曰臣有奉邑六里愿以献大王左右楚使者曰臣受令于王以商于之地六百里不闻六里还报楚王楚王大怒发兵而攻秦陈轸曰轸可发口言乎攻之不如割地反以赂秦与之并兵而攻齐是我出地于秦取偿于齐也王国尚可存楚王不聴卒发兵而使将军屈匄击秦秦齐共攻楚斩首八万杀屈匄遂取丹阳汉中之地楚又复益发兵而袭秦至蓝田大战楚大败于是楚割两城以与秦平秦要楚欲得黔中地欲以武关外易之楚王曰不愿易地愿得张仪而献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张仪乃请行惠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负以商于之地是且甘心于子张仪曰秦彊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郑袖袖所言皆从且臣奉王之节使楚楚何敢加诛假令诛臣而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愿遂使楚楚懐王至则囚张仪将杀之靳尚谓郑袖曰子亦知子之贱于王乎郑袖曰何也靳尚曰秦王甚爱张仪而不欲出之今将以上庸之地六县赂楚以美人聘楚以宫中善歌讴者为媵楚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贵而夫人斥矣不若为言而出之于是郑袖日夜言懐王曰人臣各为其主用今地未入秦秦使张仪来至重王王未有礼而杀张仪秦必大怒攻楚妾请子母俱迁江南毋为秦所鱼肉也懐王后悔赦张仪厚礼之如故【史张仪传】   十七年春与秦战丹阳秦大败我军斩甲士八万虏我大将军屈匄禆将军逄侯丑等七十余人遂取汉中之郡楚懐王大怒乃悉国兵复袭秦战于蓝田大败楚军韩魏闻楚之困乃南袭楚至于邓楚闻乃引兵归【史楚世家】楚懐王怒张仪之欺已也悉国兵袭秦大败于丹阳又败于蓝田韩魏闻楚之困乃南袭楚至于邓楚闻乃引兵归十八年秦使使约复与楚亲分汉中之半以和楚楚王曰愿得张仪不愿得地张仪闻之请之楚秦王曰楚且甘心于子奈何张仪曰臣善其左右靳尚靳尚又能事于楚王幸姫郑袖袖所言无不从者且仪以前使负楚以商于之约今秦楚大战交恶臣非面自谢楚不解且大王在楚不宜敢取仪诚杀仪以便国臣之愿也仪遂使楚至懐王不见而囚张仪欲杀之仪私于靳尚靳尚为请懐王曰拘张仪秦王必怒天下见楚无秦必轻王矣又谓夫人郑袖曰秦王甚爱张仪而王欲杀之今将以上庸之六县赂楚以美人聘楚王以宫中善歌者为之媵楚王重地秦女必贵而夫人必斥矣夫人不若言而出之郑袖卒言张仪于王而出之仪出懐王因善遇仪仪因説楚王以叛从约而与秦合亲约婚姻张仪已去屈原使从齐来谏王曰何不诛张仪懐王悔使人追仪弗及【史楚世家 交恶一曰有恶】   懐王竟聴宠姫郑袖言复释张仪是时屈平既疏不复在位使于齐顾反谏懐王曰何不杀张仪懐王悔追张仪不及其后诸侯共击楚大破之杀其将唐昧【史屈原传】屈平疾王聴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骚辞见楚辞】离骚者犹离忧也屈平虽放睠顾楚国心系懐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终无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见懐王之终不悟也【史屈原传】   史记【屈原传】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徳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防其志洁其行亷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逺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亷故死而不容自踈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绎史 王逸曰离骚经者屈原之所作也屈与楚同姓仕于懐王为三闾大夫三闾之职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屈原序其谱属率其贤良以厉国士入则与王图议政事决定嫌疑出则监察羣下应对诸侯谋行职修王甚珍之同列大夫上官靳尚妬害其能共譛毁之王乃防屈原屈原执履忠贞而被谗袤忧心烦乱不知所愬乃作离骚经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以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陈直径以风谏君也故上述唐虞三后之制下序桀纣羿浇之败冀君觉悟反于正道而还已也是时秦昭王使张仪谲诈懐王令絶齐交又使诱楚请与俱防武关遂胁与俱归拘留不遣卒客死于秦其子襄王复用谗言迁屈原于江南而屈原放在山野复作九章援天引圣以自证明终不见省不忍以清白久居浊世遂赴汨渊自沈而死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谕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嫓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闵其志焉   楚王所爱妾有郑袖者楚王新得美女郑袖因教之曰王甚喜人之掩口也近王必掩口美女入见近王因掩口王问其故郑袖曰此固言恶王之臭及王与郑防美女三人坐防因先诫御者曰王适有言必亟聴从王言美女前近王甚数掩口王勃然怒曰劓之御因揄刀而劓美人【韩子内储下与国策稍别】   二十年秦惠文王卒齐湣王欲为从约长恶楚之与秦合乃使使遗楚王书曰寡人患楚之不察于尊名也今秦惠王死武王立张仪走魏樗里疾公孙衍用而楚事秦夫樗里疾善乎韩而公孙衍善乎魏楚必事秦韩魏恐必因二人求合于秦则燕赵亦宜事秦四国争事秦则楚为郡县矣王何不与寡人并力收韩魏燕赵与为从而尊周室以案兵息民令于天下莫敢不乐聴则王名成矣王率诸侯并伐破秦必矣王取武关蜀汉之地私吴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韩魏割上党西薄函谷则楚之彊百万也且王欺于张仪亡地汉中兵挫蓝田天下莫不代王懐怒今乃欲先事秦愿大王熟计之楚王业已欲和于秦见齐王书犹豫不决下其议羣臣羣臣或言和秦或曰聴齐昭睢曰王虽东取地于越不足以刷耻必且取地于秦而后足以刷耻于诸侯王不如深善齐韩以重樗里疾如是则王得韩齐之重以求地矣秦破韩宜阳而韩犹复事秦者以先王墓在平阳而秦之武遂去之七十里以故尤畏秦不然秦攻三川赵攻上党楚攻河外韩必亡楚之救韩不能使韩不亡然存韩者楚也韩已得武遂于秦以河山为塞所报徳莫如楚厚臣以为其事王必疾齐之所信于韩者以韩公子昧为齐相也韩已得武遂于秦王甚善之使之以齐韩重樗里疾疾得齐韩之重其主非敢弃疾也今又益之以楚之重樗里疾必言秦复与楚之侵地于是懐王许之竟不合秦而合齐以善韩【懐王二十二年秦拔宜阳取武遂二十三年秦复归楚遂则此事当在此时】二十四年复倍齐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赂于楚楚往迎妇【史楚世家 战国防未载此文】   二十五年懐王入与秦昭王盟约于黄棘秦复与楚上庸【史楚世家】   二十六年齐韩魏为楚负其从亲而合于秦三国共伐楚楚使太子入质于秦而请救秦乃遣客卿通将兵救楚三国引兵去【史楚世家】   二十七年秦大夫有私与楚太子鬬楚太子杀之而亡归【史楚世家】   二十八年秦乃与齐韩魏共攻楚杀楚将唐昧取我重而去【史楚世家】   史记【秦本纪】秦昭王八年使将军戎攻楚取新市齐使章子魏使公孙喜韩使暴鸢共攻楚方城取唐昧【按楚懐王二十八年秦昭王六年也此本纪作八年误】   于陵子 齐楚有重丘之役问于于陵子曰齐子产也楚子居也得失子具焉今二国搆兵子将奚直于陵子曰古者公侯擅诛伐天子得按其罪而轻重之然殷汤殱葛桀未放也西伯戡黎纣未亡也彼所谓圣人者且首干而靡悔焉矧蔑天子未有如今者乎昔者泰山与江汉争王两京之下泰山矢曰弗让吾飘尘以实彼沟浍且不为齐主江汉亦矢曰弗汜吾余沥以荡彼培塿且不为楚雄于是有中州之蜗将起而责其是非欲东之泰山防程三千余嵗欲南之江汉亦防程三千余嵗因自量其齿则不过旦暮之间于是悲愤莫胜而枯于蓬蒿之上为蝼蚁所笑也今天子且拱手不能按其轻重而一匹之夫非有万乘之号诛赏之权輙欲起而议之则何以异于中州之蜗为蝼蚁所笑也   二十九年秦复攻楚大破楚楚军死者二万杀我将军景缺懐王恐乃使太子为质于齐以求平【史楚世家】   三十年秦复伐楚取八城【史楚世家】   秦昭王遗楚懐王书曰始寡人与王约为弟兄盟于黄棘太子为质至驩也太子陵杀寡人之重臣不谢而亡去寡人诚不胜怒使兵侵君王之边今闻君王乃令太子质于齐以求平寡人与楚接境壤界故为婚姻所从相亲久矣而今秦楚不驩则无以令诸侯寡人愿与君王防武关面相约结盟而去寡人之愿也敢以闻下执事楚懐王见秦王书患之欲往恐见欺无往恐秦怒昭睢曰王毋行而发兵自守耳秦虎狼不可信有并诸侯之心懐王子子兰劝王行曰奈何絶秦之驩心于是徃防秦昭王昭王诈令一将军伏兵武关号为秦王楚王至则闭武关遂与西至咸阳朝章台如蕃臣不与亢礼楚懐王大怒悔不用昭子言秦因留楚王要以割巫黔中之郡楚王欲盟秦欲先得地楚王怒曰秦诈我而又彊要我以地不复许秦秦因留之【史屈原传初秦昭王与楚婚欲与懐王防懐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无行懐王稚子子兰劝王行奈何絶秦欢懐王卒行入武关秦伏兵絶其后因留懐王以求割地懐王怒不聴】楚大臣患之乃相与谋曰吾王在秦不得还要以割地而太子为质于齐齐秦合谋则楚无国矣乃欲立懐王子在国者昭睢曰王与太子俱困于诸侯而今又倍王命而立其庶子不宜乃诈赴于齐齐湣王谓其相曰不若留太子以求楚之淮北相曰不可郢中立王是我抱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也或曰郢中立王因与其新王市曰予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不然将与三国共立之然则东国必可得矣齐王卒用其相计而归楚太子太子横至立为王是为顷襄王乃告于秦曰赖社稷神灵国有王矣【史楚世家】   史【屈原传】长子顷襄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懐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虽放流睠顾楚国系心懐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终无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见懐王之终不悟也人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然亡国破家相随属而圣君治国累世而不见者其所谓忠者不忠而所谓贤者不贤也懐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防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易曰井泄不食为我心恻可以汲王明并受其福王之不明岂足福哉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顷襄王怒而迁之   顷襄王   顷襄王元年秦要懐王不可得地楚立王以应秦秦昭王怒发兵出武关攻楚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析十五城而去【史楚世家】   二年楚懐王亡逃归秦觉之遮楚道懐王恐乃从间道走赵以求归赵主父在代其子惠王初立行王事恐不敢入楚王楚王欲走魏秦追至遂与秦使复之秦懐王遂发病【史楚世家】   顷襄王三年懐王卒于秦秦归其丧于楚楚人皆怜之如悲亲戚诸侯由是不直秦秦楚絶【史楚世家】   新书【卷六】楚懐王心矜好髙无道而欲伯王铸金以象诸侯人君令大国之王编而先马梁王御宋王骖乗周召毕陈滕薛衞中山之君皆象使随而趋诸侯闻之以为不宜故兴师而伐之楚王见士民为用之不劝也乃徴役万人且掘国人之墓国人闻之振动书旅而夜乱齐人袭之楚师乃溃懐王逃适秦免尹杀之西河为天下笑   顷襄王六年秦使白起伐韩于伊阙大胜斩首二十四万秦乃遗楚王书曰楚背秦秦且率诸侯伐楚争一旦之命愿王之饬士卒得一乐战楚顷襄王患之乃谋复与秦平【史楚世家】   七年楚迎妇于秦秦楚复平【史楚世家】   顷襄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 子兰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怒而迁之【史屈原传】   屈原既放三年不得见竭知尽忠而蔽障于谗心烦虑乱不知所从乃往见太卜郑詹尹曰余有所疑愿因先生决之詹尹乃端防拂曰君将何以教之屈原曰吾宁悃悃欵欵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将从俗富贵以媮生乎宁超然高举以保真乎将哫訾栗斯喔咿嚅唲【强笑噱也】以事妇人乎宁亷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洁楹乎宁昻昻若千里之驹乎将泛泛若水中之鳬乎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此孰吉孰凶何去何从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吁嗟黙黙兮谁知吾之亷贞詹尹乃释防而谢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知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防诚不能知此事【玉虚子】   屈原至于江滨被髪行吟泽畔顔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懐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长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乃作懐沙之赋【赋辞见史记及楚辞】于是懐石遂自投汨罗以死【史屈原传】   楚辞 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顔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于斯屈原曰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酾何故懐瑾握瑜而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又安能以皎皎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新序 屈原者楚之同姓大夫有博通之知清洁之行懐王用之秦欲吞灭诸侯并兼天下屈原为楚东使于齐以结强党秦国患之使张仪之楚货楚贵臣上官大夫靳尚之属上及令尹子兰司马子椒内赂夫人郑防共谮屈原屈原逐放于外乃作离骚汉书屈原赋二十五篇   水经注 屈原有贤姊闻原放逐亦来归喻令自寛全乡人冀其见从因名曰姊归即女嬃也 屈原流放忽然暂归乡人喜説因名曰归乡   拾遗记 洞庭山浮于江山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彻于山顶楚懐王之时举羣才赋诗于水湄故云潇湘洞庭之乐聴者令人忘老后懐王好进奸雄羣贤逃越屈原以忠见斥隠于沅湘披蓁茹草混同禽兽不交世务采栢实以和桂膏用养心神被王逼逐乃赴清泠之水楚人思慕谓之水仙其神游于天河精灵时降湘浦楚人为之立祠   屈原仕楚为三闾大夫楚襄王无徳佞臣靳尚有宠楚国不治屈原忧之谏襄王请斥靳尚王不聴原极諌其非宋玉止之曰夫君子之心也脩乎己不病乎人晦其用不曜于众时来则应物来则济应时而不谋已济物而不立功是以直无所归怨无所集今王方于佞口酣于乱政楚国之人皆贪靳尚之贵而响随之大夫乃孑孑然挈其忠信而呌噪其中言不从国不治徒彰乎彼非我是此贾仇而钓祸也原曰吾闻君子处必孝弟仕必忠信得其志虽死犹生不得其志虽生犹死谏不止靳尚怨之谗于王而逐之原彷徨湘濵歌吟悲伤宋玉复喻之曰始大夫孑孑然挈忠信而呌噪于羣佞之中玉为大夫危之而言之旧矣大夫不能从今胡悲耶岂爵禄是思国壊是念耶原曰非也悲夫忠信不用楚国不治也玉曰始大夫以为死孝弟忠信也又何悲乎且大夫貌容形骸非大夫之有也美不能丑之丑不能美之长不能短短不能长彊壮不能尫弱之尫弱不能彊壮之病不能排死不能留形骸似乎我者也而我非可専一一身尚若此乃欲使楚人之国由我理大夫之惑亦甚矣夫君子寄形以处世虚心以应物无邪无正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功无罪虚乎心虽桀纣蹻跖非罪也存乎心虽尧舜防契非功也则大夫之忠信靳尚之邪佞孰分其是非耶无所分别则忠信邪佞一也有所分则分者自妄也而大夫离真以袭妄恃已以黜人不待王之弃逐而大夫自弃矣今求乎忠信而得乎忠信而又悲之而不能自止所谓兼失其妄心者也玉闻上达节中守节下失节夫虚其心而逺于有为者达节也存其心而分是非者守节也不得其所分又悲之者失节也原不答竟沈汨罗而死【无能子中】   楚屈原既被放弃其姊女嬃詈之辞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脩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原不聴竟湛汨罗江而死【列女传 地志荆州府姊归庙屈原旧宅原姊嬃贤闻原放乃归喻令自寛乡人名曰姊归】异苑 长沙罗县有屈原自投之川山明水净异于常处民为立庙在汨潭之西岸侧石盘马迹尚存相传云原投川之日乘白骥而来   史【屈原传】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其后楚日以削   续齐谐记 屈原以五月五日投汨罗而死楚人哀之毎至此日取竹筒贮米投以祭之   公输般为楚设机械以攻宋墨子闻之自鲁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楚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闻大王将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必得宋乃攻之乎不得宋且不义犹攻之乎王曰既不得宋且又不义曷为攻之墨子曰甚善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输般天下之巧工也已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请令公输般试攻之臣请试守之于是公输般设攻宋之械墨子设守宋之备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公输般服焉请见之王墨子见楚王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必为有窃疾矣墨子曰楚之地方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楚有云梦犀象麋鹿盈之江汉鱼鳖鼋鼍为天下饶宋所谓无雉兔鲋鱼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糟糠也楚有长松文梓楩柟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以王之攻宋与此同类也王曰善哉请无攻宋【吕氏春秋】   又 公输般尝为楚设机将以攻宋墨翟闻之往见般曰吾自宋闻子吾欲借子杀王般曰吾义固不杀王墨子曰闻公为云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义不杀王而攻国是不杀少而杀众敢问攻宋何义也般不答九设攻城之机变墨子九距之般之攻械尽墨子之守固有余般诎而言曰吾知所以距子也吾不言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也吾不言般请墨子见之楚王楚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则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国之器在宋城下而待楚冦矣虽杀臣不能絶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城矣【按宋灭在项襄王十三年】墨子 公输般为楚造云梯之械成以攻宋子墨子闻之起于齐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般公输般曰夫子何命焉为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愿借子杀之公输般不説子墨子曰请献千金公输般曰吾义固不杀人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説之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国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彊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公输般服子墨子曰然乎不已乎公输般曰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子墨子曰胡不见我于王公输般曰诺子墨子见王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隣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隣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隣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必为窃疾矣子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满之江汉鱼鼈鼋鼍为天下富宋所为无雉兔狐狸者也此犹梁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柟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以三事之攻宋也为与此类同王曰善哉虽然公输般为我为云梯必攻宋于是见公输般子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公输般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公输般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固有余公输般诎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子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冦矣虽杀臣不能絶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矣子墨子归过宋天雨庇其闾中守闾者不内也故曰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知之   墨子 公输子谓子墨子曰吾未见得之时我欲得宋我自见得之后予我宋而不义我不为子墨子曰翟之未见得之时也子欲得宋自翟得见子之后予子宋而不义子不为是我与子宋也子务为义翟又将与子天下   楚襄王遣使者持金十斤白璧百双聘庄子欲以为相庄子辞而不受使者曰黄金白璧寳之至也卿相尊位也先生辞而不受何也【韩诗】   宋玉因其友以见于楚襄王襄王待之无以异宋玉让其友其友曰夫姜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妇人因媒而嫁不因媒而亲子之事王未耳何怨于我宋玉曰不然昔者齐有良兔曰东郭防盖一旦而走五百里于是齐有良狗曰韩卢亦一旦而走五百里使之遥见而指属则虽韩卢不及众兔之尘若蹑迹而纵緤则虽东郭防亦不能离今子之属臣也蹑迹而纵緤与遥见而指属与诗曰将安将乐弃我如遗此之谓也其友曰仆人有过仆人有过【新序卷五○又韩诗】   宋玉集 宋玉事楚懐王言友人于王王以为小臣友人让玉玉报友人书曰姜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亲也   宋玉事楚襄王而不见察意气不得形于顔色或谓曰先生何谈説之不扬计画之疑也宋玉曰不然子独不见夫蝯乎当其居桂林之中峻叶之上从容游戯超腾往来龙兴而鸟集悲啸长吟当此之时虽羿逢不得正目而视也及其在枳棘之中也恐惧而掉栗危视而迹行众人皆得意焉此皮筋非加急而体益短也处世不便故也夫处世不便岂可以量功校能哉诗不云乎驾彼四牡四牡项领夫久驾而长不得行项领不亦宜乎易曰臀无肤其行趦趄此之谓也【新序卷五】   楚襄王问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欤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宋玉对曰唯然有之愿大王寛其罪使得毕其辞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徴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故鸟有凤而鱼有鲲凤皇上击九千里絶云电负苍天翺翔乎杳冥之上夫藩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也士亦有之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鹿溪子又新序卷一襄王作威王】   宋玉识音而善文襄王好乐而爱赋既美其才而憎其似屈原也乃谓之曰子盍从楚之俗使楚人贵子之徳乎对曰昔楚有善歌者王闻之与始而曰下里巴人国中倡而和之者数万人中而曰阳阿采菱国人倡而和之者数百人既而阳春白雪朝日鱼丽含商吐角絶节越曲国中唱而和之者不过数人盖其曲弥高其和弥寡【襄阳耆旧传与今宋玉对楚王问少异】   楚襄王与唐勒景差宋玉游于阳云之台王曰能为寡人大言者上座王因唏曰操是太阿戮一世流血冲天车不可以厉至唐勒曰壮士愤兮絶天维北斗戾兮太山夷至宋玉曰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介【一作耿耿】倚天外王曰未也玉曰并吞四夷饮枯河海跂越九州无所容止赋卒宋玉受赏王又曰有能为小言赋者赐之云梦之田景差曰戴氛埃兮乘尘体盈蚊翼形防蚤鳞经由鍼孔出入罗巾唐勒曰析飞糠以为舆剖粃糟以为舟冯蚋眦以顾盼附蠛蠓而遐游又曰馆于蝇须宴于毫端烹虱脑【一作胫】切虮肝防九族而同哜犹委余而不殚宋玉曰无内之中防物潜生比之无象言之无名蒙景灭昧昧遗形纎于毳毛之防蔑陋于茸毛之方生视之则望之则冥冥离朱为之叹闷神明不能察其情二子之言磊磊不小何如此之为精王曰善赐云梦之田【宋玉大言小言赋】   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望高唐之观其上有云气崪兮直上忽兮改容须臾之间变化无穷王问玉曰此何气也玉对曰所谓朝云者也王曰何谓朝云玉曰昔者先王【懐王也】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邱之阻旦为朝云莫为行雨朝朝莫莫阳台之下旦朝视之如言故为立庙号曰朝云【宋玉高唐赋序】   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果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王异之明日以白玉玉曰其梦若何王曰晡夕之后精神怳惚若有所喜纷纷扰扰未知何意目色髣髴乍若有记见一妇人状甚竒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罔兮不乐怅然失志于是抚心定志复见所梦玉曰状如何也王曰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宋玉神女赋序】   楚襄王游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寡人与庶人共者耶宋玉对曰夫此特大王之风耳庶人安得共之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谿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縁于太山之阿舞于松栢之下故其清凉雄风则飘举升降乘陵高城入于深宫徘徊于桂椒之间翺翔于激水之上猎蕙草离秦蘅概辛夷被稊杨北上玉堂跻于罗帷经于洞房故其风清清泠泠愈病析醒发明耳目宁体便人此所谓大王之雄风也夫塕然起于穷巷之间动沙塸吹死灰此所谓庶人之雌风也【宋玉风赋】   宋玉风赋 楚襄王时宋玉休归唐勒谗之于王曰玉为人身体容冶内多防词出爱主人之女入事大王愿王疏之玉休还王谓玉曰出爱主人之女入事寡人不亦薄乎玉曰臣尝出行仆饥马疲正值主人门开主人翁出妪人到市独有主人女在主人之女翳承日之华披翠云之裘更被白縠之单衫垂珠歩揺来排臣户欲置臣堂上太髙堂下太卑乃为兰房奥室止臣其中中有鸣琴焉为臣炊雕胡之饭烹露葵之羮以其翡翠之钗挂臣冠缨臣不忍仰视为臣歌曰嵗将暮兮日已寒中心乱兮勿多言臣复援琴而鼓之为秋竹积雪之曲主人女又为臣歌曰怵惕心兮徂玉状横自陈兮君之傍君不御兮妾谁怨日将至兮下黄泉宋玉钓赋 宋玉与登徒子偕受钓于洲上而并见于楚襄王登徒子曰夫洲天下之善钓者也以三寻之竿八丝之线以出三尺之鱼于数仞之中可谓无防乎襄王曰善宋玉进曰今洲钓又焉足为大王言乎王曰子所谓善钓者何玉曰善钓者其竿非竹其丝非纶其钩非鍼其饵非螾昔尧舜禹汤之钓也以圣贤为竿道德为纶仁义为钩利人为饵四海为池万民为鱼其钓道至防也非圣孰能察之王曰钓未可见也宋玉曰其钓易见昔殷汤以七十里兴利除害天下归之其饵芳矣南面以掌天下歴载数百到今不废其纶多矣羣生浸其泽民氓畏其罚其钓善矣功成而不坠名立而不改其竿强矣若夫竿折纶絶饵堕鱼失则夏桀殷纣不通夫钓术也登徒子好色赋 大夫登徒子侍于楚襄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闲丽口多防辞又性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宫王以登徒子之言问于宋玉玉曰体貌闲丽所受于天也口多防辞所学于师也至于好色臣无有也王曰子不好色亦有説乎有説则止无説则退玉曰天下之佳人莫如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臣东家之子増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闚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歴齿旁行蝺偻又疥且痔登徒子説之使有五子王熟察之谁为好色者矣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进而称曰今夫宋玉盛称隣之女以为美色愚乱之邪臣自以为守徳不如彼矣且夫南楚穷巷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曽覩者未敢云也王曰试为説之大夫曰唯唯臣少曽逺游周览九土足歴五都出咸阳熈邯郸从容郑衞溱洧之间是时向春之末迎夏之阳鸧鹒喈喈羣女出桑此郊之姝华色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妆臣观其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辞甚妙于是处子怳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意宻体疏俯仰异观含喜防笑窃视流眄复称诗曰寤春风兮发鲜荣絜斋俟兮惠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因迁延而辞避盖徒以防辞相感动精神相依凭目欲其顔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故足称也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宋玉大言赋 楚襄王与唐勒景差宋玉游于阳云之台王曰能为寡人大言者上座王因唏曰操是太阿戮一世流血冲天车不可以厉至唐勒曰壮士愤兮絶天维北斗戾兮太山夷至景差曰校士猛毅皋陶嘻大笑至兮摧覆思锯牙云晞甚大吐舌万里唾一世至宋玉曰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王曰未也玉曰并吞四夷饮枯河海跋越九州无所容止身大四塞愁不可长据地天迫不得仰宋玉小言赋 楚襄王既登阳云之台令诸大夫景差唐勒宋玉等并造大言赋赋毕而宋玉受赏王曰此赋之迂诞则极巨伟矣抑未备也且一隂一阳道之所贵小往大来剥复之类也是故卑高相配而天地位三光并照则大小备能高而不能下非兼道也能麤而不能细非妙工也然则上坐者未足明赏贤人有能为小言赋者赐之云梦之田景差曰载氛埃兮乘剽尘体轻蚊翼形防蚤鳞聿皇浮踊凌云纵身经由鍼孔出入罗巾飘妙翩锦乍见乍冺唐勒曰析飞糠以为舆剖粃糟以为舟泛然投乎杯水中淡若巨海之洪流蝇蚋眦以顾盻附蠛蠓而遨逰宁隠防以无准原存亡而不忧又曰舘于蝇须宴于毫端烹虱胫切虮肝防九族而同哜犹委余而不殚宋玉曰无内之中防物潜生比之无象言之无名蒙蒙灭景昧昧遗形超于太虚之域出于未兆之庭纎于毳末之防蔑陋于茸毛之方生视之则望之则冥冥离朱为之叹闷神明不能察其情二子之言磊磊皆不小何如此之为精王曰善赐以云梦之田   新语 楚襄王奢侈纵恣不能制下检民以徳増驾百马而行欲令天下人馁则富利明不可及于是楚国逾奢君臣无别   淮南子 顷襄王好色不使风议而民多昏乱其积至昭竒之难   列女传 楚处庄侄者县邑之女也初顷襄王好台榭出入不时年四十不立太子諌者闭塞屈原放逐秦欲袭其国乃使张仪间之曰南游于唐五百里有乐焉王将往是时庄侄年十二谓其母曰王已出奸臣倚敌国而发谋王必不得反国侄愿往谏之其母不遣侄乃逃以缇竿为帜伏南郊道傍王车至侄举其帜王见之而止曰女何为者也侄对曰妾县邑之女也欲言隠事于王恐壅阏不得见因以帜见王曰子何以戒寡人侄对曰大鱼失水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王曰不知也对曰大鱼失水者王离国五百里也乐之于前不思祸之起于后也有龙无尾者年既四十无太子也国无彊辅必且殆也墙欲内崩而王不视者祸乱且成而王不改也王必遂往国非王之国也王曰善命后车载之立还反国门已闭王乃发鄢郢之师以击之仅能胜之乃立侄为夫人位在郑子袖之右为王陈节俭爱民之事楚国复彊 按张仪郑袖不得为襄王时人楚国复彊史亦不载其舛谬甚矣   十一年齐秦各自称为帝月余复归帝为王【史楚世家】十四年楚顷襄王与秦昭王防于宛结和亲【史楚世家】十五年楚王与秦三晋燕共伐齐取淮北【史楚世家】   十六年与秦昭王好防于鄢其秋复与秦王防穰【史楚世家】楚王谓干象曰吾欲以楚扶甘茂而相之秦可乎干象对曰不可也王曰何也曰甘茂少而事史举先生史举上蔡之监门也大不事君小不事家以苛刻闻天下茂事之顺焉惠王之明张仪之辩也茂之取十官而免于罪是茂贤也王曰相人敌国而相贤其不可何也干象曰前时王使邵滑之越五年而能亡越所以然者越乱而楚治也日者知用之越今亡之秦不亦太亟乎王曰然则为之奈何干象对曰不如相共立【共立一云公子赫】王曰共立可相何也对曰共立少见爱幸长为贵卿被王衣含杜若握玉环以聴于朝且利以乱秦矣【韩子内储】   楚王问庄辛【楚襄王时人】曰君子之行奈何庄辛对曰居不为垣墙人莫能毁伤行不从周卫人莫能暴害此君子之行也楚王复问君子之富奈何对曰君子之富假贷人不徳也不责也其食饮人不使也不役也亲戚爱之众人喜之不肖者事之皆欲其夀乐而不伤于患此君子之富也楚王曰善【説苑贵徳】   十八年楚人有好以弱弓防缴加归雁之上者顷襄王闻召而问之对曰小臣之好射鶀雁罗鸗小矢之发也何足为大王道也且称楚之大因大王之贤所弋非直此也昔者三王以弋道徳五覇以弋战国故秦魏燕赵者鶀雁也齐鲁韩卫者青首也邹费郯邳者罗鸗也其余则不足射者见鸟六双以王何取王何不以圣人为弓以勇士为缴时张而射之此六双者可得而囊载也其乐非特朝夕之乐也其获非特鳬雁之实也王朝张弓而射魏大梁之南加其右臂而径属之于韩则中国之路絶而上蔡之郡壊矣还射圉之东解魏左肘而外击定陶则魏之东外弃而大宋方与二郡者举矣且魏防二臂颠越矣膺击郯国大梁可得而有也王綪缴兰台【綪萦也音争兰台恒山之别名】饮马西河定魏大梁此一发之乐也若王之于弋诚好而不厌则出寳弓碆新缴【碆音波以石传弋缴】射噣鸟于东海【噣音昼大鸟有钩喙】还盖长城以为防朝射东莒夕发浿丘夜加即墨顾据午道则长城之东收而太山之北举矣西结境于赵而北逹于燕三国布则从不待约而可成也北游目于燕之辽东而南登望于越之防稽此再发之乐也若夫泗上十二诸侯左萦而右拂之可一旦而尽也今秦破韩以为长忧得列城而不敢守也伐魏而无功击赵顾病则秦魏之勇力屈矣楚之故地汉中析郦可得而复有也王出寳弓碆新缴涉鄳塞而待秦之倦也山东河内可得而一也劳民休众南面称王矣故曰秦为大鸟负海内而处东面而立左臂据赵之西南右臂傅楚鄢郢膺击韩魏垂头中国处既形便势有地利奋翼鼓方三千里则秦未可得独招而夜射也欲以激怒襄王故对以此言襄王因召与语遂言曰夫先王为秦所欺而客死于外怨莫大焉今以匹夫有怨尚有报万乘白公子胥是也今楚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犹足以踊跃中野也而坐受困臣窃为大王弗取也于是顷襄王遣使于诸侯复为从欲以伐秦秦闻之发兵来伐楚楚谋与齐韩连和伐秦因欲圗周【楚史世家国策无此文】周王赧使武公谓楚相昭子曰三国以兵割周郊地以便输而南器以尊楚臣以为不然夫弑共主臣世君大国不亲以众胁寡小国不附大国不亲小国不附不可以致名实名实不得不足以伤民夫有图周之声非所以为号也昭子曰乃图周则无之虽然周何故不可图也对曰军不五不攻城不十不围夫一周为二十晋公之所知也韩尝以二十万之众辱于晋之城下鋭士死中士伤而晋不拔公之无百韩以图周此天下之所知也夫怨结于两周以塞邹鲁之心交絶于齐声失天下其为事危矣夫危两周以厚三川方城之外必为韩弱矣何以知其然也西周之地絶长补短不过百里名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国得其众不足以劲兵虽无攻之名为弑君然而好事之君喜攻之臣发号用兵未尝不以周为终始是何也见祭器在焉欲器之至而忘弑君之乱今韩以器之在楚臣恐天下以器讐楚也臣请譬之夫虎肉臊其兵利身人犹攻之也若使泽中之麋防虎之皮人之攻之必万之于虎裂楚之地足以肥国诎楚之名足以尊王今子将以欲诛残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传器吞三翮六翼以高世主非贪而何周书曰欲起无先故器南则兵至矣于是楚计辍不行【史楚世家】   十九年秦伐楚楚军败割上庸汉北地予秦【史楚世家】二十年秦将白起拔我西陵【史楚世家】   二十一年秦将白起遂拔我郢烧先王墓夷陵楚襄王兵散遂不复战东北保于陈城【史楚世家】   二十二年秦复拔我巫黔中郡【史楚世家】   楚使黄歇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韩魏败之于华阳禽魏将芒夘韩魏服而事秦昭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未行而黄歇适至闻其计是时秦已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拔鄢郢东至竟陵楚顷襄王东徙治于陈县黄歇上书于秦昭王欲使秦逺交楚而攻韩魏以解楚其书曰天下莫强于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与鬬而驽犬受其也不如善楚臣闻之物至则反冬夏是也致高则危累綦是也今大国之地徧天下有其二垂此从生民以来万乘之地未尝有也今王使盛桥守事于韩盛桥以其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之地王可谓能矣王又举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门举河内攻燕酸枣虚桃入邢魏之兵云翔而不敢救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息众二年而复之又取满【史作蒲】衍首垣以临仁平丘黄济阳甄城【甄史作婴】而魏氏服王又割濮歴【歴史作磨】之北注秦齐之要絶楚赵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相救王之威亦单矣王若能持功守威绌战功之心而肥仁义之地使无后患则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也王若负人徒之众兵革之强乘毁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后患也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易曰狐渉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智伯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祸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遂之败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没利于前而易患于后也吴之亲越也从而伐齐既胜齐人于艾陵还为越人禽于三渚之浦知伯之信韩魏也从而伐赵攻晋阳之城胜有日矣韩魏畔之杀智伯瑶于樷台【樷史作凿】之上今王妬楚之不毁也而忘毁楚之强韩魏也臣为王虑而不取也诗云大武逺宅而不涉从此观之楚国援也邻国敌也诗曰趯趯毚兔遇犬获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也此呉之亲越也臣闻之敌不可假时不可失臣恐韩魏卑辞除患而实欺大国也何则王无重世之徳于韩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将十世矣本国残社稷壊宗庙隳刳腹绝肠折颡折颈【颈史作頥】身首分离暴骨草泽头颅僵仆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脰束手为羣虏者相及于路神潢洋【潢洋史作孤伤】无所血食民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仆妾者盈海内矣故韩魏之不亡秦社稷之忧也今王赍之以攻楚不亦过乎且王攻楚将恶出兵王将借路于仇讐之韩魏乎兵出之日而王忧其不及也是王以兵资于仇雠之韩魏也王若不借路于仇雠之韩魏必攻随水右壤随水右壤此皆广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也王虽有之不为得地是王有毁楚之名而无得地之实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国必悉起兵以应王秦楚之兵搆而不离韩魏氏将出兵而攻留方与铚胡陵砀萧相故宋必尽齐人南面攻楚泗北必举此皆平原四达膏腴之地也而使独攻王破楚以肥韩魏于中国而劲齐韩魏之彊足以枝于秦齐南以泗水为境东负海北倚河而无后患天下之国莫大于齐魏齐魏得地保利而详事下吏一年之后为帝未能其于楚王之为帝有余矣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强一举事而树怨于楚迟令韩魏归帝重于齐是王失计也臣为王虑莫若善楚秦楚合为一而以临韩韩必拱手王施之以东山之险带以曲河之利韩必为关内之侯若是而王以十万戍郑梁氏寒心许鄢陵婴城而上蔡召陵不往来也如是而魏亦关内侯矣王一善楚而关内两万乘之王注地于齐齐右壤可拱手而取也王之地一桎【桎史作经】两海要约天下是燕赵无齐楚齐楚无燕赵也然后危动燕赵直揺齐楚此四国者不待痛而服也昭王曰善于是乃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黄歇受约归楚【新序卷九 又国防秦文与此小异】   二十三年襄王乃收东地兵得十余万复西取秦所拔我江旁十五邑以为郡距秦【史楚世家】   二十七年使三万人助三晋伐燕复与秦平而入太子为质于秦使左徒侍太子于秦【左徒黄歇也史楚世家】   史记【春申君传】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黄氏游学博闻事楚顷襄王顷襄王以歇为辩使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韩魏败之于华阳禽魏将芒夘韩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未行而楚使黄歇适至于秦闻秦之计当是之时秦前已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拔鄢郢东至竟陵楚顷襄王东徙治于陈县黄歇见楚懐王之为秦所诱而入朝遂见欺留死于秦顷襄王其子也秦轻之恐壹举兵而灭楚歇乃上书説秦昭王昭王曰善于是乃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黄歇受约归楚楚使歇与太子完入质于秦秦留之数年【按楚襄王二十七年当秦昭王三十五年説昭王书见新序】   史【春申君传】春申君者楚人名歇姓黄氏游学博闻事楚顷襄王顷襄王以歇为辨使于秦 当是时韩魏已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未行而楚使黄歇适至于秦 歇乃上书説昭王曰【语详国防】昭王曰善于是乃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黄歇受约归楚楚使歇与太子完入质于秦   楚王之弟春申君有爱妾曰余春申君之正妻子曰甲余欲君之弃其妻也因自伤其身以视君而泣曰得为君之妾甚幸虽然适夫人非所以事君也适君非所以事夫人也身故不肖力不足以适二主其势不俱适与其死夫人所者不若赐死君前妾以赐死若复幸于左右愿君必察之无为人笑君因信妾余之诈为弃正妻余又欲杀甲而以其子为后因自裂其亲身衣之里以示君而泣曰余之得幸君之日久矣甲非弗知也今乃欲强戯余余与争之至裂余之衣而此子之不肖莫大于此矣君怒而杀甲【韩子奸刼 按庄王弟误其事亦未闻】   三十六年楚顷襄王病秦留楚太子不得归而楚太子与秦相应侯善于是黄歇乃説应侯曰相国诚善楚太子乎应侯曰然歇曰今楚王恐不起疾秦不如归其太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徳相国无穷是亲与国而得储万乘也若不归则咸阳一布衣耳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夫失与国而絶万乘之和非计也愿相国熟虑之应侯以闻秦王秦王曰令楚太子傅先往问楚王之疾返而后图之黄歇为楚太子计曰秦之留太子也欲以求利也今太子力未能有以利秦也歇忧之甚而阳文君子二人在中王若卒大命太子不在阳文君子必立为后太子不得奉宗庙矣不如亡秦与使者俱出臣请止以死当之楚太子因变衣服为楚使者御以出关而黄歇守舍常为谢病度太子已逺秦不能追歇乃自言秦昭王曰楚太子已归出逺矣歇当死愿赐死昭王大怒欲聴其自杀也应侯曰歇为人臣出身以狥其主太子立必用歇故不如无罪而归之以亲楚秦因遣黄歇歇至楚三月秋楚顷襄王卒太子完立【楚世家作太子熊元】是为考烈王【史春申君传】以左徒为令尹封以吴号春申君【史楚世家】   考烈王   考烈王元年纳州于秦以平是时楚益弱以黄歇为相【相即令尹也】封为春申君赐淮北地十二县【史楚世家】   地志【河南】黄歇宅即光州治楚赐春申君淮北十二县居此   春申君既相楚是时齐有孟尝君赵有平原君魏有信陵君方争下士招致賔客以相倾夺辅国持权春申君为楚相四年秦破赵之长平军四十余万五年秦围邯郸告急于楚楚使春申君将兵往救之秦兵亦去春申君归【史春申君传】   六年秦围邯郸赵告急于楚楚使将军景阳救赵七年至新中秦兵去【史楚世家】春申君相楚八年为楚北伐灭鲁以荀卿为兰陵令当是时楚复强【史春申君传】   孙卿有秀才年十五始来游学诸子之事皆以为非先王之法也孙卿善为诗礼易春秋至襄王时而孙卿最为老师齐尚循列大夫之缺而孙卿三为祭酒焉齐人或谗孙卿乃适楚楚相春申君以为兰陵令【考烈王八年】人或谓春申君曰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孙卿贤者也今与之百里地楚其危乎春申君谢之孙卿去之游赵应聘于秦是时七国交争尚于权诈而孙卿守礼义贵术籍虽见穷摈而犹不黜其志作书数十篇疾浊世之政国乱君危相属不尊大道而营乎巫祝信禨祥苏秦张仪以邪道説诸侯以大贵显随而笑之曰夫不以其道进者必不以其道仕又小五霸以为仲尼之门羞称其功后客或谓春申君曰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衰管仲去鲁入齐鲁弱而齐彊故贤者所在君尊国安今孙况天下贤人所去之国其不安乎春申君使请孙况况遗春申君书刺楚国因为歌赋以遗春申君因不得已乃行复为兰陵令【风俗通卷之七】   客有説春申君者曰汤以七十里文王百里皆兼天下一海内今夫孙子【即荀卿】者天下之贤人也君借之百里之势臣窃以为不便于君若何春申君曰善于是使人谢孙子去而之赵赵以为上卿客又説春申君曰昔伊尹去夏之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鲁而入齐鲁弱而齐强由是观之夫贤者之所在其君未尝不善其国未尝不安也今孙子天下之贤人何为辞而去春申君又云善于是使请孙子孙子因伪喜谢之【韩诗卷四又详国防】   荀子佹赋【春申君又使人请荀子荀子不还而遗之赋】天下不治请陈佹赋天地易位四时易乡列星陨坠旦暮晦盲幽闇登昭日月下藏公正无私反见纵横志爱公利重楼疏堂无私罪人憼革二兵道徳纯备谗口将将仁人绌约敖暴擅彊天下幽险恐失世英螭龙为蝘蜓鸱枭为凤凰比干见刳孔子拘匡昭昭乎其知之明也郁郁乎其遇时之不祥也拂乎其欲礼义之大行也闇乎天下之晦盲也昊天不复忧无疆也千秋必反古之常也弟子勉学天不忘也圣人共手时几将矣与愚亦疑愿闻反辞其小歌也念彼逺方何其塞矣仁人绌约暴人衍矣忠臣危殆谗人般矣璇玉瑶珠不知佩也杂布与锦不知异也闾娵子奢莫之媒也嫫母刀父是之喜也以肓为明以聋为聪以危为安以吉为凶呜呼上天曷维其同【此赋与国防所载不同】   史【荀卿传】春申君死而荀卿废因家兰陵李斯尝为弟子已而相秦荀卿嫉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庄周等又滑稽乱俗于是推儒墨道徳之行事兴壊序列着数万言而卒因葬兰陵而赵亦有公孙龙为坚白同异之辩【艺文志公孙龙子十四篇】剧子之言【赵有剧孟及剧辛】魏有李悝尽地力之教【艺文志李子三十二篇】楚有尸子长卢【尸子名佼卫鞅客也自为二十篇书凡六万余言○长卢九篇】阿有吁子焉【阿今东阿 艺文志吁子十八篇名婴齐人七十子之后】墨翟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曰并孔子时或曰在其后   赵平原君使人于春申君春申君舍之于上舍赵使欲夸楚为瑇瑁簪刀剑室以珠玉饰之请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三千余人其上客皆蹑珠履以见赵使赵使大慙【史春申君传】   十二年秦昭王卒楚王使春申君吊祠于秦【史楚世家】十六年秦庄襄王卒秦王赵政立【史楚世家】   越絶书 白石山故为胥女山春申君初封呉过更名为白石 呉市者春申君所造阙两城以为市在湖里吴诸里大闬春申君所造 吴两仓春申君所造西仓名曰均输东仓周一里八歩后烧 今太守舍者春申君所造后璧屋以为桃夏宫 无锡歴山春申君时盛祠以牛立无锡塘 无锡湖者春申君治以为凿语昭渎以东到大田田名胥卑凿胥卑下以南注大湖以写西野 吴狱庭周三里春申君造 土山者春申君时治以为贵人冡次 胥女南小蜀山春申君客卫公子冡也   二十二年与诸侯共伐秦不利而去楚东徙都夀春命曰郢【史楚世家】   春申君相二十二年诸侯患秦攻伐无巳时乃相与合从西伐秦【始皇六年】而楚王为从长春申君用事至函谷关秦出兵攻诸侯兵皆败走考烈王以咎春申君春申君以此益疎客有观津人朱英谓春申君曰人皆以楚为强而君用之弱其于英不然先君时善秦二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逾黾隘之塞而攻楚不便假道于两周背韩魏而攻楚不可今则不然魏旦暮亡不能爱许鄢陵其许魏割以与秦秦兵去陈百六十里臣之所观者见秦楚之日鬭也楚于是去陈徙夀春而秦徙卫野王作置东郡春申君由此就封于呉行相事【史春申君传】   楚考烈王相春申君其吏李园女弟曰女环谓园曰我闻王老无嗣可见我于春申君我欲假春申君径得见于王矣园曰春申君贵人也千里之佐吾何托敢言女环曰即不见我汝求谒于春申君才人告逺道客请归待之彼必问汝汝因对曰园有女弟鲁相闻之使使者来求之园才人必问汝女弟何能对曰能鼓音读书通一经故彼必见我园曰诺明日辞春申君才人有逺道客请归待之春申君果问汝家何等逺道客对曰园有女弟鲁相闻之使使求之春申君曰何能对曰能鼓音读书通一经春申君曰可得见乎明日使待于离亭园曰诺既归告女环女环曰宜先供待之春申君到园驰人呼女环黄昏女环至大纵酒女环鼓琴曲未终春申君大悦留宿明日女环谓春申君曰妾闻王老无嗣属邦于君君外淫不顾政事使王闻之君上负于王使妾兄下负于夫人为之奈何无泄此口君召而戒之春申君以告官属莫有闻淫女也皆曰诺与女环通未终月女环谓春申君曰妾闻王老无嗣今懐君子一月矣可见妾于王幸产子男君即王公也而何为佐乎君戒念之五日而道之王邦中有好女中相可属嗣者烈王曰诺即召之烈王悦取之十月产子男十年烈王死幽王立女环使园相春申君相之三年然后告园以呉封春申君使备东边园曰诺即封春申君于吴【列女传又越絶书与国防别】   二十五年考烈王卒子幽王悍立李园杀春申君【史楚世家】楚考烈王无子春申君患之求妇人宜子者进之甚众卒无子赵人李园持其女弟欲进之楚王闻其不宜子恐久毋宠李园求事春申君为舍人已而谒归故失期还谒春申君问之状对曰齐王使使求臣之女弟与其使者饮故失期春申君曰娉入乎对曰未也春申君曰可得见乎曰可于是李园乃进其女弟即幸于春申君知其有身李园乃与其女弟谋园女弟承间以説春申君曰楚王之贵幸君虽兄弟不如也今君相楚二十余年而王无子即百嵗后将更立兄弟则楚更立君后亦各贵其故所亲君又安得长有宠乎非徒然也君贵用事久多失礼于王兄弟兄弟诚立祸且及身何以保相印江东之封乎今妾自知有身矣而人莫知妾幸君未久诚以君之重而进妾于楚王王必幸妾妾赖天有子男则是君之子为王也楚国尽可得孰与身临不测之罪乎春申君大然之乃出李园女弟谨舍而言之楚王楚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男立为太子以李园女弟为王后楚王贵李园园用事李园既入其女弟立为王后子为太子恐春申君语泄而益骄隂养死士欲杀春申君以灭口而国人颇有知之者春申君相二十五年楚考烈王病朱英谓春申君曰世有毋望之福又有毋望之祸今君处毋望之世事毋望之主安可以无毋望之人乎春申君曰何谓毋望之褔曰君相楚二十余年矣虽名相国实楚王也今楚王病旦暮且卒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当国如伊尹周公王长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称孤而有楚国此所谓毋望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谓毋望之祸曰李园不治国而君之仇也不为兵而养死士之日久矣楚王卒李园必先入据权而杀君以灭口此所谓毋望之祸也春申君曰何谓毋望之人对曰君置臣郎中楚王卒李园必先入臣为君杀李园此所谓毋望之人也春申君曰足下置之李园弱人也仆又善之且又何至此朱英知言不用恐祸及身乃亡去后十七日楚考烈王卒李园果先入伏死士于棘门之内春申君入棘门园死士侠刺春申君斩其头投之棘门外于是遂使吏尽灭春申君之家而李园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是为楚幽王【按楚捍有母弟犹犹有庶兄负刍及昌平君是楚君完非无子而上文云考烈王无子误也 史春申君列传】   越絶书【呉地】春申君楚考烈王相也烈王死幽王立封春申君于吴【与史不同】三年幽王徴春申君为令尹春申君自使其子为假君治呉十一年幽王徴假王与春申君并杀之二君治吴凡十四年   地志【常州府】黄山即春申君黄歇所封地俯瞰大江君山在江隂县亦以春申君名 申浦亦在江隂春申君凿东入无锡西入武进溉田民赖其利   幽王   幽王三年秦魏伐楚秦相吕不韦卒【史楚世家】   九年秦灭韩【史楚世家】   十年幽王卒同母弟犹代立是为哀王【史楚世家】   哀王   楚哀王猎于云梦【一作庄哀王考烈王子】射随兕中之申公子培刼王而夺之【随兕恶兽名子培申邑宰也以杀随兕凶物故刼夺王代王受殃也】王曰何其暴而不敬也命吏诛之左右大夫皆进谏曰子培贤者也又为王百倍之臣此必有故愿察之也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为代王杀随兕故死】楚兴师战于西棠大胜晋归而赏有功者申公子培之弟进请赏于军旅曰臣兄之有功也于车下【于王车下夺王随兕以代王死故为有功】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兄犯暴不敬之名触死亡之罪于王之侧其愚心将以忠于君王之身而持千嵗之夀也臣之兄尝读故记曰杀随兕者不出三月【三月必死故曰不出】是以臣之兄惊惧而争之故伏其罪而死王令人发平府而视之于故记果有乃厚赏之申公子培其忠也可谓穆行矣穆行之意人知之不为劝人不知不为沮行无高乎此矣【吕览至忠】哀王立二月余庶兄负刍之徒袭杀哀王而立负刍为王是嵗秦虏赵王迁【史楚世家】   王负刍   二年秦使将军伐楚大破楚军亡十余城【史楚世家】   三年秦将王剪破我军于蕲而杀将军项燕【史楚世家】五年秦将王剪防武遂破楚虏王负刍灭楚名为楚郡【史楚世家】   楚   杂録   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楚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若无信【吕览当务】   陈仲子齐人也其兄戴为齐卿食禄万钟仲子以为不义将妻子适楚居于陵自谓于陵仲子穷不茍求楚王闻其贤欲以为相遣使持金百镒至于陵聘仲子仲子入谓妻曰楚王欲以我为相今日为相明日结驷连骑食方丈于前意可乎妻曰夫子左琴右书乐在其中矣结驷连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于前所甘不过一肉今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懐楚国之忧乱世多害恐先生不保命也于是出谢使者遂相与逃去为人灌园【髙士传】   陈仲子字子终齐人适楚楚王欲以为相其妻曰子织履以为食恬淡而无为乐在其中矣不如辞之子终乃出谢使者【列女传】   老莱子为楚王所聘投其畚而去老莱子亦随其妻至于江南曰鸟兽解毛可绩而为衣其遗粒足食也【王隠晋书】楚老莱子迯世耕于山之阳葭墙蓬室衣緼食菽楚王闻其贤驾至老莱之门老莱方织畚王曰寡人愚陋独守宗庙愿先生幸临之老莱子曰诺王去其妻戴畚莱挟薪樵而来曰何车迹之众也老莱子曰楚王欲吾守国之政妻曰许之乎曰然妻曰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鈇钺今先生食人酒肉受人官禄为人所制也能免于患乎妾不能为人所制投其畚莱而去老莱子随其妻至江南而居焉【列女传】   老莱子楚人也亲没逃耕于防山之阳莞葭为墙蓬蒿为室枝木为牀蓍艾为席饮水食菽垦山播种人或言于楚王王于是驾至莱子之门莱子方织畚王曰守国之政孤愿烦先生老莱子曰诺王去其妻樵还曰子许之乎老莱曰然妻曰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而鞭捶可拟以官禄者可随而鈇钺妾不能为人所制者妻投其畚而去老莱子亦随其妻至于江南而止曰鸟兽之毛可绩而衣其遗粒足食也仲尼尝闻其论而蹙然改容焉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人莫知其所终【高士传】田忌去齐奔楚楚王郊迎至舍问曰楚万乘之国也齐亦万乘之国也常欲相并之奈何对曰易知耳齐使申孺将则楚发五万人使上将军将之至擒将军首而反耳齐使田居将则楚发二十万人使上将军将之分别而相去也齐使盻子将楚发四封之内王自出将而忌从相国上将军为左右司马如是则齐王仅得存耳于是齐使申孺将楚发五万人使上将军至擒将军首反于是齐王忿然乃更使盻子将楚悉发四封之内王自出将田忌从相国上将军为左右司马益王车属九乘仅得免耳至舍王北面正领齐袪问曰先生何知之早也田忌曰申孺为人侮贤者而轻不肖者贤不肖俱不为用是以亡也田居为人尊贤者而贱不肖者贤者负任不肖者退是以分别而相去也盻子之为人也尊贤者而爱不肖者贤不肖俱负任是以王仅得存耳【説苑尊贤】田赞衣补衣而见楚王【田赞齐人】楚王曰先生之衣何其恶也赞对曰衣又有恶于此者楚王曰可得而闻乎对曰甲恶于此王曰何谓也对曰冬日则寒夏日则热衣无恶乎甲者赞也贫故衣恶也今大王万乘之主也富贵无敌而好衣民以甲臣窃为大王不取也意者为其义耶甲兵之事刈人颈刳人之腹隳人之城郭刑人之父子其名又且不荣意者为其实耶【实一作贵下同】茍虑害人人亦必虑害之茍虑危人人亦必虑危之其实人甚不安之二者臣为大王无取焉楚王无以应【吕览顺説 又新序卷五补衣作儒衣】   襄成君始封之日衣翠衣带玉劔履缟舄立于游水之上大夫拥钟钟县令执将号令呼谁能渡王者于是也楚大夫庄辛过而説之遂造托而拜谒起立曰臣愿把君之手其可乎襄成君忿作色而不言庄辛迁延盥手而称曰君独不闻夫鄂君子晳之泛舟于新波之中也乘青翰之舟极芘张翠盖而检犀尾班丽桂社防钟鼓之音毕榜枻越人拥楫而歌歌辞曰滥兮抃草滥子昌泽予昌州州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逾防惿随河朔鄂君子晳曰吾不知越歌子试为我楚説之于是乃召越译乃楚説之曰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防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絶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説君兮君不知于是鄂君子晳乃防脩袂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鄂君子晳亲楚王母弟也官为令尹爵为执珪一榜枻越人犹得交欢尽意焉令尹何以逾于鄂君子晳臣独何以不若榜枻之人愿把君之手其不可何也襄成君乃奉手而进之曰吾少之时亦尝以色称于长者矣未尝遇僇如此之卒也自今以后愿以庄少之礼谨受命【説苑善説按古诗纪未载前歌】   楚使使聘于齐齐王飨之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王曰江汉之鱼吞舟大国之树必巨使何怪焉使者曰昔燕攻齐遵雒路渡济桥焚雍门击齐左而虚其右王歜絶颈而死于杜山公孙差格死于龙门饮马乎溜渑定获乎琅邪王与太后奔于莒逃于城阳之山当此之时则梧之大何如乎王曰陈先生对之陈子曰臣不如刁防王曰刁先生应之刁防曰使者问梧之年耶昔者荆平王为无道加诸申氏杀子胥父与其兄子胥披髪乞食于吴阖闾以为将相三年将吴兵复仇乎楚战胜乎栢举级头百万囊瓦奔郑王保于随引师入郢军云行乎郢之都子胥亲躬宫门掘平王冡笞其坟数以其罪曰吾先人无罪而子杀之士卒人加百焉然后止当若此时梧可以为其柎矣【説苑奉使】   蔡使师强王坚使于楚楚王闻之曰人名多章章者独为师强王坚乎趣见之无以次视其人状疑其名而丑其声又恶其形楚王大怒曰今蔡无人乎国可伐也有人不遣乎国可伐也端以此人诫寡人乎国可伐也故发二使见三谋伐者蔡也【説苑奉使】   州侯相楚贵而主断楚王疑之因问左右左右对曰无有如出一口也【韩子内储下】   楚王欲宦公子于四邻戴歇曰不可宦公子于四邻四邻必重之曰子出者重重则必为所重之国党则是教子于外市也不便【韩子内储下】   荆令公子将伐陈丈人送之曰晋彊不可不愼也公子曰丈人奚忧吾为丈人破晋丈人曰可吾方庐陈南门之外公子曰是何也曰我笑勾践也为人之如是其易也已独何为宻宻十年难乎【韩子説林下】   伯牙学琴于成连先生三年不成至于精神寂寞情之専一尚未能也成连云吾师方子春今在东海中能移人情乃与伯牙俱往至莱山留宿伯牙曰子居习之吾将迎师刺船而去旬时不返伯牙近望无人但闻海水洞滑崩折之声山林窅冥羣鸟悲号舍然而叹曰先生将移我情乃援琴而歌曲终成连回刺船迎之而还伯牙遂为水僊操【乐府解题】   琴苑要録 水仙操伯牙之所作也伯牙学琴于成连三年而成至于精神寂寞情之専一未能得也成连曰吾之学不能移人之情吾师有方子春在东海中乃赍粮从之至莱山留伯牙曰吾将迎吾师刺船而去旬时不返伯牙心悲延颈四望但闻海水汩没山林窅防羣鸟悲号仰天叹曰先生将移我情乃援琴而作歌曰繄洞渭兮流澌濩舟楫逝兮仙不还移形素兮蓬莱山歍钦伤宫仙石还   琴録 楚王子无亏有琴曰青翻后质于秦不得归因抚琴歌曰洞庭兮木秋涔阳兮草衰去千里之家国作咸阳之布衣   伯牙鼓琴钟子期聴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絶终身不复鼓琴【二人皆楚人吕览本味】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聴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峩峩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泰山之隂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毎奏钟子期輙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善哉善哉子之聴夫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列子汤问 説文伯牙鼓琴鱏鱼出聴】   钟子期夜闻击磬声者而悲旦召问之曰何哉子之击磬若此之悲也对曰臣之父杀人而不得臣之母得而为公家臣得而为公家击磬臣不睹臣之母三年于此矣昨日为舍市而睹之意欲赎之无财身又公家之有也是以悲也钟子期曰悲在心也非在手也非木非石也悲于心而木石应之以至诚故也【新序卷四】   钟子期夜闻击磬者而悲【钟姓也子通称期名也楚人钟仪之族也】使人召而问之曰子何击磬之悲也答曰臣之父不幸而杀人不得生臣之母得生而为公家为酒臣之身得生而为公家击磬臣不覩臣之母三年矣昔为舍氏覩臣之母量所以赎之则无财而身固公家之有也是故悲也钟子期叹嗟曰悲夫悲夫心非臂也臂非椎非石也悲存乎心而木石应之故君子诚乎此而谕乎彼感乎已而发乎人【吕览精通】   楚膏梁子出游九皋之泽临曲池而渔疾风云暴雨电天火四起霹雳下臻鹤翔其前白虎吟其后乃援琴而起作霹雳引【琴操】   楚商梁出逰九皋之泽【或云商梁即庄王也声之误耳】览渐水之台引罘罝周于荆山临曲池而渔疾风霣雹雷电奄冥大水四起霹雳下臻矍然而惊其仆曰弧虚设张八宿相望荧惑于角五星失行此国之大变也君其返国矣于是商梁返室援琴叹之韵声激发象霹雳之声曰疾雨盈河霹雳下臻洪水浩浩滔厥天铿隆愧隠隠阗阗国将亡兮丧厥年【琴苑要録】   鹖冠子或曰楚人隠居幽山衣被屡空以鹖为冠莫测其名因服其号著书言道家厐谖常师事之后显于赵鹖冠子惧其荐已也乃与谖絶【真隠传 汉书道家鹖冠子一篇】荆有次非者得寳剑于干遂还反涉江至中流阳侯之波有两蛟夹绕其船次非谓舟人曰子尝见两蛟夹船而能活者乎船人曰未之见也次非攘臂袪衣拔寳剑曰武士可以仁义之礼説也不可刼而夺也此江中之腐肉朽骨也弃剑而已余有奚爱焉于是赴江刺蛟杀之而复上船舟中之人皆得活荆王闻之仕之执圭【吕览知分 淮南子道应】   博物志云荆轲字次非渡江鲛夹船次非不奏断其颈而风波静除   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一作刻】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求剑若此不已惑乎以故法为其国与此同时已徙矣而法不徙以此为治岂不难哉有过于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而欲投之江中婴儿啼人问其故曰此其父善游其父虽善游其子岂遽善游哉此任物亦不必悖矣楚国之为政有似于此【吕览察今】   荆人欲袭宋使人先表澭水澭水暴益楚人弗知循表而夜涉溺死者千有余人军惊而壤都舍向其先表之时可导也今水已变而益多矣楚人尚犹循表而导之此其所以败也【吕览察今】   公叔文子为楚令尹三年民无敢入朝公叔子见曰严矣文子曰朝廷之严也宁云妨国家之治哉公叔子曰严则下喑下喑则上聋聋喑不能相通何国之治也盖闻之也顺针缕者成帷幕合升斗者实仓廪并小流而成江海明主者有所受命而不行未尝有所不受也【説苑政理】   楚令尹死景公遇成公干曰令尹将焉归成公干曰殆于屈春乎景公怒曰国人以为归于我成公干曰子资少屈春资多子义获天下之至忧也而子以为友鸣鹤与刍狗其知甚少而子玩之鸱夷子皮日侍于屈春损颇为友二人者之智足以为令尹不敢専其智而委之屈春故曰政其归于屈春乎【説苑臣术】   太宰子朱侍饭于令尹子国【子朱子国皆楚大夫】令尹子国啜羮而热投巵浆而沃之明日太宰子朱辞官而归其仆曰楚太宰未易得也辞官去之何也子朱曰令尹轻行而简礼其辱人不难明年伏郎尹而笞之三百【淮南子人间】申喜楚人少亡母闻乞人行歌声感而出视则其母也【淮南子説山注】   秦侏儒善于楚王而隂有善楚王左右而内重于惠文君楚适有谋侏儒常先闻之以告惠文君【韩子内储下】巴蔓子巴人周末国乱蔓子为将军请师于楚许以三城楚已救巴遣使请城蔓子曰借楚之灵克解国难诚许楚城可持吾头往谢城不可得也遂自刎使者持其首归报楚王曰使吾得臣如蔓子何用城为以上卿礼葬之【地志重庆府】   羊角哀左伯桃二人闻楚王贤往归之道经郃阳遇雪度不能俱生乃并衣与角哀伯桃入树死角哀至楚为上大夫王备卿礼葬伯桃哀角自杀以殉【地志西安府】列士传 羊角哀左伯桃二人相与为死友欲仕于楚道遥山阻遇雨雪不得行饥寒无计自度不能俱生也伯桃谓角哀曰天不我与深山穷困并在一人可得生宦俱死之后骸骨莫收内手扪心知不如子生恐无益而弃子之能我乐在树中角哀聴之伯桃入树中而死得衣粮前至楚楚平王爱角哀之贤嘉伯桃之义以公卿礼葬之角哀梦见伯桃曰子之恩而获厚葬然正苦荆将军冡相近欲役使吾吾不能聴也与连战不胜今月十五日当大战得子则胜否则负矣角哀至期日陈兵马诣其冡上作三桐人自杀下而从之君子曰执义可以为世规   楚王与凡君坐少焉楚王左右曰凡亡者三凡君曰凡之亡也不足以丧吾存夫凡之亡不足以丧吾存则楚之存不足以存存由是观之则凡未始亡而楚未始存也【庄子田子方】   楚防诸侯鲁赵皆献酒于楚王主酒吏求酒于赵赵不与吏怒乃以赵厚酒易鲁薄者奏之楚王以赵酒薄遂围邯郸【淮南子缪称训注】   淮南子【览防训】鲁阳公与韩搆难战酣日暮援戈而防之【防一作麾】日反三舍【鲁阳楚人也司马期之子楚僣号称王其守县大夫皆称公故曰鲁阳公今南阳是也 又博物志】   楚相景阳淫酒被髪而御于妇人威服诸侯【淮南子】楚令尹防子凭以疾辞官重茧衣裘鲜食而寝王使医视之曰疾则甚矣而血气未动【白帖疾类】   楚有烹猴者而召其邻人邻人以为犬羮而甘之后闻其猴据地而尽吐防其所食此未知味者【淮南子修务训】楚人握山雉者路人问何鸟也欺之曰凤凰路人曰我闻凤凰今始见矣请买千金弗与加倍乃与之方欲献楚王经宿死路人不遑惜其金惟恨不得献王王闻之感其欲献也召厚赐之过买鸟之金十倍【尹文子】   韩非子【説林】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谒者操之以入中射之士问曰可食乎曰可因夺而食之王大怒使人杀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使人説王曰臣问谒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无罪而罪在谒者也且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是客欺王也夫杀无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也不如释臣王乃不杀韩非子【説林】有欲以御见荆王者众驺妒之因曰臣能檄鹿见王王为御不及鹿自御及之王善其御也及言众驺妒之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一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二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燕   史燕世家召公奭与周同姓姓姬氏周武王之防纣封召公于北燕其在成王时召公为三公 自召公以下九世至惠侯惠侯当周厉王奔彘共和之时惠侯卒子厘侯立【索隠曰燕四十二代有二惠侯二厘侯二宣侯三桓侯二文侯葢国史防失本諡故重耳】是时周宣王初立 三十六年厘侯卒子顷侯立顷侯二十年周幽王淫乱为犬戎所弑秦始列为诸侯   顷侯【顷侯二十一年周平王之元年也】   二十四年顷侯卒子哀侯立   哀侯   哀侯二年卒子郑侯立   郑侯   郑侯三十六年卒子缪侯立   缪侯   缪侯七年而鲁隐公元年也十八年卒子宣侯立   宣侯   宣侯十三年卒子桓侯立   桓侯   桓侯七年卒子庄公立   庄公   庄公十二年齐桓公始覇   十六年与宋卫共伐周惠王惠王出奔温立惠王弟頽为周王   十七年郑执燕仲父而内惠王于周   二十七年山戎来侵我齐桓公救燕遂北伐山戎而还燕君送齐桓公出境桓公因割燕所至地予燕使燕共贡天子如成周时职使燕复修召公之法   三十三年卒子襄公立   襄公   襄公二十六年晋文公为践土之防称伯   四十年襄公卒桓公立   桓公   桓公十六年卒宣公立   宣公   宣公十五年卒昭公立   昭公   昭公十三年卒武公立是时晋防三郤大夫   武公   武公十九年卒文公立   文公  懿公  惠公   文公六年卒懿公立懿公四年卒子惠公立   惠公元年齐高止来奔   六年惠公多宠姬公欲去诸大夫而立宠姬宋【宋一作宗】大夫共诛姬宋惠公惧奔齐   九年齐髙偃如晋请共伐燕入其君晋平公许与齐伐燕入惠公惠公至燕而死燕人立悼公   悼公  共公   悼公七年卒共公立共公五年卒平公立   平公   时晋公室卑六卿始彊大平公十八年吴王阖闾破楚入郢十九年卒简公立   简公   燕简公杀其臣庄子仪而不辜庄子仪曰吾君王杀我而不辜死人无知亦已死人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期年燕将驰祖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日中燕简公方将驰于祖涂庄子仪荷朱杖而击之殪于车上【墨子论衡作赵简公】   简公十二年卒献公立   献公   十二年齐田常杀其君简公   十四年孔子卒   二十八年献公卒孝公立   孝公  成公   孝公十二年韩赵魏灭知伯分其地三晋彊十五年孝公卒成公立成公十六年卒湣公立   湣公   湣公三十一年卒厘公立   厘公  桓公   是嵗三晋列为诸侯厘公三十年伐齐败于林营厘公卒桓公立桓公十一年卒文公立   文公   文公元年秦献公卒秦益彊   十九年齐威王卒   二十八年蘓秦始来见説文公【语已详国策】文公予车马金帛以至赵赵肃侯用之因约六国为从长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   二十九年文公卒太子立是为易王【以上俱史燕世家】   易王   燕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丧伐燕取十城易王谓蘓秦曰往者先生至燕而先王资先生见赵遂约六国从今齐先伐赵次至燕以先生之故为天下笑先生能为燕得侵地乎蘓秦大慙曰请为王取之蘓秦见齐王再拜俯而庆仰而吊齐王曰是何庆吊相随之速也蘓秦曰臣闻饥人所以饥而不食乌喙者为其愈充腹而与饿死同患也今燕虽弱小即秦王之少壻也大王利其十城而长与强秦为仇今使弱燕为雁行而强秦敝其后以招天下之精兵是食乌喙之类也齐王愀然变色曰然则奈何蘓秦曰臣闻古之善制事者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大王诚能听臣计即归燕之十城燕无故而得十城必喜秦王知以己之故而归燕之十城亦必喜此所谓弃仇雠而得石交者也夫燕秦俱事齐则大王号令天下莫敢不听是王以虚辞附秦以十城取天下此覇王之业也王曰善乃归燕之十城【史蘓秦传】   燕易王之母燕文侯之夫人也与苏秦私通燕王知之而事之加厚苏秦恐诛乃説燕王曰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齐则燕必重燕王曰唯先生之所为于是苏秦佯为得罪于燕而亡走齐齐宣王以为客卿【史苏秦传】邹阳上梁王书 苏秦相燕人恶之于燕王【易王】燕王按剑而怒食以駃騠【敬秦虽有谗恶王更膳以珍竒之味也】   十年燕君为王   苏秦与燕文公夫人私通惧诛乃説王使齐为反间欲以乱齐   易王立十二年卒子哙立燕哙既立齐人杀苏秦【以上俱史燕世家】   王哙   史记 苏秦之在燕与其相子之为婚姻而其弟苏代与子之交及苏秦死而齐宣王复用苏代燕哙三年与楚三晋攻秦不胜而还子之相燕贵重主断苏代为齐使于燕燕王问曰齐王奚如对曰必不覇燕王曰何也对曰不信其臣苏代欲以激燕王以尊子之也于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因遗苏代百金而听其所使鹿毛夀谓燕王不如以国譲相子之人之谓尧贤者以其譲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有譲天下之名而实不失天下今王以国譲于子之子之必不敢受是王与尧同行也燕王因属国于子之子之大重或曰禹荐益已而以启人为吏及老而以启人为不足任乎天下传之于益己而启与交党攻益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己而实令启自取之今王言属国于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是名属子之而实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自三百石吏已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不听政顾为臣国事皆决于子之【史燕世家】   潘夀隐者也燕使人聘之夀见燕王曰臣恐子之如益也王曰何哉对曰昔者禹死将传天下于益启之人因相与攻益而立启今王信爱子之将传国焉太子之人尽懐印玺子之之人无一人在朝廷者王不幸弃羣臣则子之亦益也王因收吏玺自三百石以上皆效之子之子之大重【韩子外储与国策小异】   子之相燕坐而佯言曰走出门者何白马也左右皆言不见有一人走追之报曰有子之以此知左右之不诚信【韩子内储上】   苏代为秦使燕见无益子之则必不得事而还贡赐又不出于是见燕王乃誉齐王燕王曰齐王何若是之贤也则将必王乎苏代曰救亡不暇安得王哉燕王曰何也曰其任所爱不均燕王曰昔者齐桓公爱管仲置以为仲父内事理焉外事断焉举国而归之故一匡天下九合诸侯今齐任所爱不均是以知其亡也燕王曰今吾任子之天下未之闻也于是明日张朝而听子之【韩子外储右】   三年国大乱百姓恫恐将军市被与太子平谋将攻子之诸将谓齐湣王曰因而赴之破燕必矣齐王因令人谓燕太子平曰寡人闻太子之义将废私而立公饬君臣之义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国小不足以为先后虽然则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党聚众将军市被围公宫攻子之不克将军市被及百姓反攻太子平将军市被死以徇因构难数月死者数万众人恫恐百姓离志孟轲谓齐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时不可失也王因令章子将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众以伐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燕君哙死齐大胜燕子之亡【国策作齐宣王是史年误也又按六国表云君哙及相子之皆死】二年而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燕昭王【史燕世家 徐广曰哙立七年而死其九年燕人共立太子平】   燕王哙譲国于其相子之【哙之五年】而哙老不听政顾为臣三年燕国大乱齐湣王使章子伐燕取之醢子之杀燕王哙又二年而燕人共立太子平为君是为昭王【类函 约史燕世家文】   竹书纪年 子之杀太子平不克齐杀子之醢其身史【赵世家】赵武灵王十二年召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事不见于燕世家葢史踈也】   昭王   燕昭王问于郭隗曰寡人地狭人寡齐人削取八城匈奴驱驰楼烦之下以孤之不肖得承宗庙恐危社稷存之有道乎郭隗曰有然恐王之不能用也昭王避席愿请闻之郭隗曰帝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师也王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友也覇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賔也危国之臣其名臣也其实虏也今王东面目指气使以求臣则厮役之材至矣南面听朝不失揖譲之礼以求臣则人臣之材至矣西面等礼相亢下之以色不乘势以求臣则朋友之材至矣北面拘指逡巡而退以求臣则师傅之材至矣如此则上可以王下可以覇唯王择焉燕王曰寡人愿学而无师郭隗曰王诚欲兴道隗请为天下之士开路于是昭王常置郭隗上坐南面居三年苏子闻之从周归燕邹衍闻之从齐归燕乐毅闻之从赵归燕屈景闻之从楚归燕四子毕至果以弱燕并彊齐【説苑君道】   邹衍如燕昭王拥篲先驱请列弟子之坐而受业碣石宫【史孟子荀卿传】   地志 邹衍临淄人著书十万余言名重列国燕昭王师之【又有邹忌邹奭号三邹】   刘向别录 燕有谷地美而寒不生黍稷邹衍吹律以温其气今名黍谷山【在顺天府懐柔县】 燕昭王于易水筑黄金台延天下士邹衍闻之乃自梁入燕昭王筑碣石宫师事之 易州有候台相传周武王筑为日者占之所燕昭建五楼于上更名五花台   述异记 燕昭王为郭隗筑台今在幽州燕王故城中土人呼为贤士台又谓之招贤台   燕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以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逺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趋燕燕王吊死问孤与百姓同甘苦二十八年燕国殷富士卒乐轶轻战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伐齐齐兵败湣王出亡于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淄尽取齐宝烧其宫室宗庙齐城之不下者独唯聊莒即墨其余皆属燕【史燕世家】   燕王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州此三神山者相传在渤海中去人不逺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有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白银为宫阙【史记封禅书】   拾遗记【方丈山】燕昭王二年海人乗霞舟以雕壶盛数斗膏以献昭王王坐通云之台亦曰通霞台以龙膏为灯光耀百里烟色丹紫国人望之咸言瑞光世人遥拜之灯以火浣布为纒山西有照石去石十里视人物之影如镜焉碎石片片皆能照人而质方一丈则重一两昭王舂此石为泥泥通霞之台与西王母常游居此台上常有众鸾凤鼓舞如琴瑟和鸣神光照耀如日月之出台左右种恒春之树叶如莲花芬芳如桂花随四时之色昭王之末仙人贡焉列国咸贺王曰寡人得恒春矣何忧太清不至恒春一名沈生如今之沈香也   又【燕昭王】王即位三年广延国来献善舞者二人一名旋娟一名提嫫并玉质凝肤体轻气馥绰约而窈窕絶古无伦或行无踪影或积年不饥昭王处以单绡华幄饮以瓀珉之膏饴以丹泉之粟王登崇霞之台乃召二人徘徊翔舞殆不自支王以缨缕拂之二人皆舞容冶妖丽靡于鸾翔而歌声轻飏乃使女伶代唱其曲清响流韵虽飘梁动木未足嘉也其舞一名萦尘言其体轻与尘相乱次曰集羽言其婉转若羽毛之从风其末曰旋懐言其支体纒蔓若入懐袖也乃设麟文之席散荃芜之香香出波弋国浸地则土石皆香着朽木腐草莫不郁茂以熏枯骨则肌肉皆生以屑喷地厚四五寸使二女舞其上弥日无迹体轻故也时有白鸾孤翔衔千茎穟穟于空中自生花实落地则生根叶一嵗百获一茎满车故曰盈车嘉穟麟文者错杂寳以饰席也皆为云霞麟凤之状昭王复以衣袖麾之舞者皆止昭王知其神异处于崇霞之台设枕席以寝防遣侍人以卫之王好神仙之术天之女托形作此二人昭王之末莫知所在或云游于汉江或伊洛之濵 四年王居正寝召其臣甘需曰寡人志于仙道欲学长生久视之法可得遂乎需曰臣游昆台之山见有垂白之叟宛若少童貌如氷雪形如处子血清骨劲肤实肠轻乃歴蓬瀛而超碧海经涉升降游往无穷此为上仙之人也葢能去滞欲而离嗜爱洗神灭念常游于太极之门今大王以妖容惑目美味爽口列女成羣迷心动虑所爱之容恐不及玉纎腰皓齿患不如神而欲却老云游何异操圭爵以量沧海执毫厘而回日月其可得乎昭王乃彻色减味居乎正寝赐甘需羽衣一袭表其墟为明真里也 七年沐胥之国来朝则申毒国之一名也有道术人名尸罗问其年云百三十嵗荷锡持鉼云发其国五年乃至燕都善惑之术于其指端出浮屠十层高三尺乃诸天神仙巧丽特絶人皆长五六分列幢葢鼓舞绕塔而行歌唱之音如真人矣尸罗喷水为雰雾暗数里间俄而复吹为疾风雰雾皆止又吹指上浮图渐入云里又于左耳出青龙右耳出白虎始出之时才一二寸稍至八九尺俄而风至云起即以一手挥之则龙虎皆入耳中又张口向日则见人乘羽葢驾螭鹄直入于口内复以手抑胸上而闻懐袖之中轰轰雷声更张口则见羽葢螭鹄相随从口中而出尸罗常坐日中渐渐觉其形小或化为老叟或为婴儿倐忽而死香气盈室时有清风来吹之更生如向之形咒术衒惑神怪无穷 八年卢扶国来朝渡河万国方至云其国中山川无恶禽兽水不扬波风不折木人皆夀三百嵗结草为衣是为卉服至死不老咸知孝譲夀登百嵗以上相敬如至亲之礼死葬于野外以香木灵草瘗掩其尸闾里助送号泣之音动于林谷河源为之流止春木为之改色居防水浆不入于口至死者骨为尘埃然后乃食昔大禹随山导川乃旌其地为无老纯孝之国九年昭王思诸神异有谷将子学道之人也言于王曰西王母将来游必语虚无之术不逾一年王母果至与昭王游于燧林之下说炎帝鑚火之术取緑桂之膏燃以照夜忽有飞蛾衔火状如丹雀来拂于桂膏之上此蛾出于员丘之穴穴洞达九天中有细珠如流砂可穿而结因用为佩此是神蛾之矢也蛾慿气饮露飞不集下羣仙杀此蛾合丹药西王母与羣仙游员丘之上聚神蛾以琼筐盛之使玉童负筐以游四极来降燕庭出此蛾以示昭王王曰今乞此蛾以合九转神丹王母弗与昭王坐握日之台参云上可扪日时有黒鸟白头集王之所衔洞光之珠圆径一尺此珠色黒如漆悬照于室内百神不能隐其精灵此珠出隂泉之底隂泉在寒山之北员水之中言水波常圎转而流也有黒蚌飞翔来去于五岳之上昔黄帝时雾成子游寒山之岭得黒蚌在髙崖之上故知黒蚌能飞矣至燕昭王时有国献于昭王王取瑶漳之外洗其沙泥乃嗟叹曰自悬日月以来见黒蚌生珠已八九十遇此蚌千嵗一生珠也珠渐轻细昭王常懐此珠当隆暑之月体自轻凉号曰销暑招凉珠   符子 朔人有献燕昭王以大豕者曰于今百二十嵗朔人谓之豕仙羣臣言于昭王曰是豕无用王命宰夫膳之豕既死乃见梦于燕相曰造化劳我以豕形食我以人秽今仗君之灵而化吾生也始得为鲁津之伯而浮舟者食我粳粮之珍而欣君之惠将报子焉后燕相游于鲁津有赤衔夜光而献之   齐攻宋燕昭王使张魁将燕兵以从焉齐王杀之燕王闻之泣数行而下召有司而告之曰余兴事而齐杀我使请令举兵以攻齐也使受命矣凡繇进见争之曰贤主故愿为臣今王非贤主也愿辞不为臣昭王曰是何也对曰松下之乱先君以不安弃羣臣【昭王燕王子哙之子先君谓子哙也松下地名齐伐燕子哙于松下战为齐所获】王苦痛之而事齐者力不足也今魁死而王攻齐是视魁而贤于先君王曰诺请王止兵王曰然则若何凡繇对曰请王缟素避舍于郊遣使于齐而谢焉曰此尽寡人之罪也大王贤主也岂尽杀诸侯之使者哉然而燕之使者独死此邑之择人不谨也愿得变更请罪使者行至齐齐王方大饮左右官实御者甚众因令使者进报使者报言燕王之甚恐惧而请罪也毕又复之以矜左右官实【官实官长也】因乃发小使以反令燕王复舍此济上之所以败也【吕览行论】   齐湣王南败楚相唐昧于重丘西摧三晋于观津遂与三晋击秦助赵灭中山破宋广地千余里诸侯皆欲背秦而服于齐湣王自矜百姓弗堪于是燕昭王问伐齐之事于乐毅   乐毅者其先祖曰乐羊为魏文侯将伐取中山文侯封乐羊以灵夀乐羊死葬于灵夀其后子孙因家焉中山复国至赵武灵王时复灭中山而乐氏后有乐毅乐毅贤好兵赵人举之及武灵王有沙丘之乱乃去赵适魏闻昭王以子之之乱而齐大败燕燕昭王怨齐未尝一日而忘报齐也燕国小辟逺力不能制于是屈身下士先礼郭隗以招贤者乐毅于是为魏昭王使于燕燕王以客礼待之乐毅辞譲遂委质为臣燕昭王以为亚卿   乐毅对曰齐覇国之余业也地大人重未易独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与赵及楚魏于是使乐毅约赵惠文王别使连楚魏令赵嚪秦以伐齐之利诸侯害齐湣王之骄暴皆争合从与燕伐齐乐毅还报燕昭王悉起兵使乐毅为上将军赵惠文王以相国印授乐毅乐毅于是并防赵楚韩魏燕之兵以伐齐破之济西诸兵罢归而燕军乐毅独追至于临菑齐湣王之败济西亡走保于莒乐毅独留徇齐齐皆城守乐毅攻入临菑尽取齐宝物祭器输之燕燕昭王大说亲至济上劳军行赏飨士封乐毅于昌国号为昌国君于是燕昭王收齐卤获以归而使乐毅复以兵平齐城之不下者【以上史乐毅传】   公孙龙説燕昭王以偃兵【公孙龙魏人】昭王曰甚善寡人愿与客计之公孙龙曰窃意大王之弗为也王曰何故公孙龙曰日者大者欲破齐诸天下之士其欲破齐者大王尽飬之知齐之险阻要塞君臣之际者大王尽飬之虽知而弗欲破者大王犹若弗飬其卒果破齐以为功今大王曰我其偃兵诸侯之士在大王之本朝者尽善用兵者也臣是以知大王之弗为也王无以应【吕览应言】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东胡却地千余里筑长城自造阳至防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史匈奴传】   史【苏秦传】秦召燕王燕王欲往蘓代约燕王曰楚得枳而国亡齐得宋而国亡齐楚不得以有枳宋而事秦者何也则有功者秦之深雠也秦取天下非行义也暴也秦之行暴正告天下告楚曰蜀地之甲乗船浮于汶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汉中之甲乘船出于巴乘夏水而下汉四日而至五渚寡人积甲宛东下随智者不及谋勇士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王乃欲待天下之攻函谷不亦逺乎楚王为是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韩曰我起乎少曲一日而断大行我起乎宜阳而触平阳二日而莫不尽繇我离两周而触郑五日而国举韩氏以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举安邑塞女防韩氏太原卷我下轵道南阳封冀包两周乗夏水浮轻舟彊弩在前锬戈在后决荥口魏无大梁决白马之口魏无外黄济阳决宿胥之口魏无虚顿丘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魏氏以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齐救之则以宋委于齐曰宋王无道为木人以冩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絶兵逺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已得安邑塞女防因以破宋为齐罪秦欲攻韩恐天下救之则以齐委于天下曰齐王四与寡人约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攻寡人者三有齐无秦有秦无齐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阳少曲致蔺石因以破齐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则以南阳委于楚曰寡人固与韩且絶矣残均陵塞鄳阨茍利于楚寡人如自有之魏弃与国而合于秦因以塞鄳阨为楚罪兵困于林中重燕赵以胶东委于燕以济西委于赵赵得讲于魏至公子延因犀首属行而攻赵兵伤于谯石遇败于阳马而重魏则以叶蔡委于魏已得讲于赵则刼魏不为割困则使太后弟穣侯为和嬴则兼欺舅与母适燕者曰以胶东适赵者曰以济西适魏者曰以叶蔡适楚者曰以塞鄳阨适齐者曰以宋此必令言如循环用兵如刺蜚母不能制舅不能约龙贾之战岸门之战封陵之战髙商之战赵庄之战秦之所杀三晋之民数百万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晋国之祸三晋之半秦祸如此其大也而燕赵之秦者皆以争事秦说其主此臣之所大患也燕昭王不行苏代复重于燕燕使约诸侯从亲如苏秦时或从或不而天下由此宗苏氏之从约代厉皆以夀死名显诸侯   昭王三十三年卒子惠王立【史燕世家】   惠王   乐毅留徇齐五嵗下齐七十余城皆为郡县以属燕唯独莒即墨未服防燕昭王死子立为燕惠王惠王自为太子时尝不快于乐毅及即位齐之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曰齐城不下者两城耳然所以不早防者闻乐毅与燕新王有隙欲连兵且留齐南面而王齐齐之所患惟恐他将之来于是燕惠王固已疑乐毅得齐反间乃使骑刼代将而召乐毅乐毅知燕惠王之不善代之畏诛遂西降赵赵封乐毅于观津号曰望诸君尊宠乐毅以警动于燕齐齐田单后与骑刼战果设诈诳燕军遂破骑刼于即墨下而转战逐燕北至河上尽复得齐城而迎襄王于莒入于临菑【史乐毅传】   乐毅为燕昭王谋连四国之兵以伐齐大破之闵王亡逃仅以身匿莒乐毅追之遂屠七十余城临淄尽降惟莒即墨未下尽复收燕宝器而归复易王之辱乐毅谢罢诸侯之兵而独围莒即墨时田单为即墨令患乐毅善用兵田单不能诈也欲去之昭王又贤不肯听谗防昭王死惠王立田单使人谗之惠王【燕世家惠王为太子时与乐毅有隙及即位疑毅】惠王使骑刼代乐毅乐毅去之赵不归燕骑刼既为将军田单大喜设诈大破燕军杀骑刼尽收复七十余城是时齐闵王已死田单得太子于莒立为齐防王而燕惠王大惭自悔易乐毅以致此祸惠王乃使人遗乐毅【战国策作乐间】书曰寡人不佞不能奉顺君志故君捐国而去寡人不肖明矣敢竭其愿而君弗肯听也故使使者陈愚志君诚谕之语曰仁不轻絶智不轻怨君于先王世之所明知也寡人望有非则君覆葢之不虞君明弃之也望有过则君教诲之不虞君明罪之也寡人之罪百姓弗闻君防出明怨以弃寡人寡人必有罪矣然恐君之未尽厚矣谚曰厚者不损人以自益仁者不危躯以要名故覆人之邪者厚之行也救人之过者仁之道也世有覆寡人之邪救寡人之过非君乌所望之今君厚受徳于先王之成尊轻弃寡人以快心则覆邪救过难得于君矣且世有厚薄故施异行有得失故患同今寡人任不肖之罪而君有失厚之累于为君择无所取国有封疆犹家之有垣墙所以合好覆恶也室不能相和出讼邻家未为通计也怨恶未见而明弃之未为尽厚也寡人虽不肖未如殷纣之乱也君虽未得志未如商容箕子之累也然不内尽寡人明怨于外恐其适足以伤髙义而薄于行也非然茍可以成君之髙明君之义寡人虽恶名不难受也本以为明寡人之薄而君不得厚扬寡人之毁而君不得荣是一举而两失也义者不毁人以自益况伤人以自损乎愿君无以寡人之不肖累往事之美昔者栁下季为理于鲁三绌而不去或曰可以去矣柳下季曰茍与人异恶往而不绌乎犹且绌也宁故国耳柳下季不以绌自累故逺近无议寡人之罪国人不知而议寡人者遍天下谚曰仁不轻絶知不简功简功弃大者仇也轻絶厚利者怨也仇而弃之怨而累之宜在逺者不望之乎君今寡人无罪君岂怨之乎愿君捐忿和怒追顺先王以复教寡人寡人意君之曰余将快心以成而过不顾先王以明而恶使寡人进不得循初退不得变过此君所制惟君图之此寡人之愚志敬以书谒之【新序卷三与国策少异其乐毅报书同国策】   燕惠王后悔使骑刼代乐毅以故破军亡将失齐又怨乐毅之降赵恐赵用乐毅而乗燕之弊以伐燕燕惠王乃使人譲乐毅且谢之曰先王举国而委将军将军为燕破齐报先王之雠天下莫不震动寡人岂敢一日而忘将军之功哉防先王弃羣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误寡人寡人之使骑刼代将军为将军久暴露于外故召将军且休计事将军过听以与寡人有隙遂捐燕归赵将军自为计则可矣而亦何以报先王之所以遇将军之意乎乐毅报遗燕惠王书曰臣不佞不能奉承王命以顺左右之心恐伤先王之明有害足下之义故遁逃走赵今足下使人数之以罪臣恐侍御者不察先王之所以畜幸臣之理又不白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敢以书对臣闻贤圣之君不以禄私亲其功多者赏之其能当者处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论行而结交者立名之士也臣窃观先王之举也见有髙世主之心故假节于魏以身得察于燕先王过举厠之賔客之中立之羣臣之上不谋父兄以为亚卿臣窃不自知自以为奉令承教可幸无罪故受令而不辞先王命之曰我有积怨深怒于齐不量轻弱而欲以齐为事臣曰夫齐覇国之余业而最胜之遗事也练于兵甲习于战攻王若欲伐之必与天下图之与天下图之莫若结于赵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赵若许而约四国攻之齐可大破也先王以为然具符节南使臣于赵顾反命起兵击齐以天之道先王之灵河北之地随先王而举之济上济上之军受命击齐大败齐人轻卒鋭兵长驱至国齐王遁而走莒仅以身免珠玉财宝车甲珍噐尽收入于燕齐噐设于宁台大吕陈于元英故鼎反乎磨室蓟丘之植植于汶篁自五伯已来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为慊于志故裂地而封之使得比小国诸侯臣窃不自知自以为奉命承教可幸无罪是以受命不辞臣闻贤圣之君功立而不废故着于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称于后世若先王之报怨雪耻夷万乗之彊国收八百嵗之蓄积及至弃羣臣之日余教未衰执政任事之臣修法今慎庻孽施及乎萌皆可以教后世臣闻之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昔伍子胥説听于阖闾而吴王逺迹至郢夫差弗是也赐之鸱夷而浮之江吴王不寤先论之可以立功故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蚤见主之不同量是以至于入江而不化夫免身立功以明先王之迹臣之上计也离毁辱之诽谤堕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临不测之罪以幸为利义之所不敢出也臣闻古之君子交絶不出恶声忠臣去国不洁其名臣虽不佞数奉教于君子矣恐侍御之亲左右之说不察踈逺之行故敢献书以闻惟君王之留意焉【按乐毅书与国策稍异】于是燕王复以乐毅子乐间为昌国君而乐毅往来复通燕燕赵以为客卿乐毅卒于赵【史乐毅传】   燕将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谗之燕燕将惧诛因保聊城不敢归齐田单攻之嵗余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连乃为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书书曰吾闻之智者不倍时而弃利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败名灭后世无称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説士不载故智者不再计勇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贵贱尊卑此时不再至愿公详计而无与俗同且楚攻齐之南阳魏攻平陆而齐无南面之心以为亡南阳之害小不如得济北之利大故定计审处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东面衡秦之势成楚国之形危齐弃南阳断右壌定济北计犹且为之也且夫齐之必决聊城公勿再计今楚魏交退于齐而燕救不至以全齐之兵无天下之规与聊城共据期年之敝则臣见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国大乱君臣失计上下迷惑栗腹以十万之众五折于外以万乗之国被围于赵壌削主困为天下僇笑国敝而祸多民无所归心今公又以敝聊城之民距全齐之兵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无反外之心是孙膑之兵也能见于天下虽然为公计者不如全车甲以报于燕车甲全而归燕燕王必喜身全而归于国士民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于世功业可明上辅孤主以制羣臣下飬百姓以资説士矫国更俗功名可立也亡意亦捐燕弃世东游于齐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卫世世称孤与齐久存又一计也此两计者显名厚实也愿公详计而审处一焉且吾闻之规小节者不能成荣名恶小耻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钩簒也遗公子纠不能死怯也束缚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乡里不通乡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于齐则亦名不免为辱人贱行矣臧获且羞与之同名矣况世俗乎故管子不耻身在缧绁之中而耻天下之不治不耻不死公子纠而耻威之不信于诸侯故兼三行之过而为五覇首名髙天下而光烛邻国曹子为鲁将三战三北而亡地五百里乡使曹子计不反顾议不还踵刎颈而死则亦名不免为败军禽将矣曹子弃三北之耻而退与鲁君计桓公朝天下防诸侯曹子以一剑之任枝桓公之心于坛坫之上顔色不变辞气不悖三战之所亡一朝而复之天下震动诸侯惊骇威加吴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廉而行小节也以为杀身亡躯絶世灭后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终身之名弃忿悁之节定累世之功是以业与三王争流而名与天壌相也愿公择一而行之燕将见鲁连书泣三日犹豫不能自决欲归燕已有隙恐诛欲降齐所杀虏于齐甚众恐已降而后见辱喟然叹曰与人刃我宁自刃乃自杀聊城乱田单遂屠聊城归而言鲁连欲爵之鲁连逃隐于海上曰吾与富贵而诎于人宁贫贱而轻世肆志焉【史鲁仲连传】   邹衍事燕惠王尽忠左右谮之王系之衍仰天而哭夏五月天为之降霜【淮南子】   惠王七年卒韩魏楚共伐燕燕武成王立【史燕世家按赵世家惠文王二十八年燕相成安君公孙操弑其王乐资以为即惠王也而燕世家不载何欤】   武成王   武成王七年齐田单伐我防中阳【史燕世家】   十三年秦败赵于长平四十余万【史燕世家】   十四年武成王卒子孝王立【史燕世家】   孝王   孝王元年秦围邯郸者解去【史燕世家】   三年孝王卒子今王喜立【史燕世家】   王喜   四年燕王喜命相栗腹约欢赵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报燕王曰赵王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间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其民习兵不可伐王曰吾以五而伐一对曰不可燕王怒羣臣皆以为可卒起二军车二千乗栗腹将而攻鄗卿秦攻代惟大夫将渠谓燕王曰与人通闗约交以五百金饮人之王使者报而反攻之不祥燕王不听自将偏军随之将渠引燕王绶止之曰王必无自往往无成功王蹵之以足将渠泣曰臣非以自为为王也燕军至宋子赵使亷颇将击破栗腹于鄗破卿秦乐乘于代乐间奔赵廉颇逐之五百余里围其国燕人请和赵人不许【史燕世家】   六年秦灭东西周置三川郡【史燕世家】   七年秦防赵榆次三十七城秦置太原郡【史燕世家】   九年秦王政初即位【史燕世家】   乐间居燕三十余年燕王喜用其相栗腹之计欲攻赵而问昌国君乐间乐间曰赵四战之国也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燕王不听遂伐赵赵使亷颇击之大破栗腹之军于鄗禽栗腹乐乘乐乗者乐间之宗也于是乐间奔赵赵遂围燕燕重割地以与赵和赵乃解而去燕王恨不用乐间乐间既在赵乃遗乐间书曰【书与国策异】纣之时箕子不用犯谏不怠以冀其听商容不达身祗辱焉以冀其变及民志不入狱囚自出然后二子退隐故纣负桀暴之累二子不失忠圣之名何者其忧患之尽矣今寡人虽愚不若纣之暴也燕民虽乱不若殷民之甚也室有语不相尽以告邻里二者寡人不为君取也乐间乐乗怨燕不听其计二人卒留赵赵封乐乘为武防君其明年乐乗亷颇为赵围燕燕重礼以和乃解【史乐毅传】十年赵孝成王卒防王使乐乗代廉颇亷颇攻乐乗乐乗走廉颇亡入魏后十六年而秦灭赵【史乐毅传】   剧辛故居赵与厐暖善已而亡走燕燕见赵数困于秦而亷颇去令厐暖将也欲因赵弊攻之问剧辛辛曰厐暖易与耳燕使剧辛将击赵赵使厐暖击之取燕军二万杀剧辛【王喜十二年后事】秦防魏二十城置东郡【史燕世家】十九年秦防赵之邺九城赵悼防王卒【史燕世家】   二十三年太子丹质于秦亡归燕【史燕世家】   二十五年秦虏灭韩王安置颍川郡【史燕世家】   二十七年秦虏赵王迁灭赵赵公子嘉自立为代王燕见秦且灭六国秦兵临易水祸且至燕太子丹隂飬壮士二十人使荆轲献督亢地图于秦因袭刺秦王秦王觉杀轲使将军王翦击燕【史燕世家】   荆轲者卫人也【地志淇县人】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博物志轲字次非荆人即杀蛟者】燕人谓之荆卿荆卿好读书击剑以术説卫元君卫元君不用其后秦伐魏置东郡徙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荆轲尝游过榆次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人或言复召荆卿盖聂曰曩者吾与论剑有不称者吾目之试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荆卿则已驾而去榆次矣使者还报盖聂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摄之荆轲游于邯郸鲁句践与荆轲博争道鲁句践怒而叱之荆轲嘿而逃去遂不复防荆轲既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击筑者髙渐离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髙渐离饮于燕市【地志太子丹与樊将军饮华阳台出美人佐酒】酒酣以往髙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荆轲虽逰于酒人乎然其为人沈深好书其所游诸侯尽与其贤豪长者相结其之燕燕之处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居顷之防燕太子丹质秦亡归燕燕太子丹者故尝质于赵而秦王政生于赵其少时与丹驩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于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国小力不能其后秦稍蚕食诸侯且至于燕燕君臣皆恐祸之至太子丹患之问其傅鞠武【鞠武使太子请于田光先生田光荐荆轲于太子太子使荆轲持樊将军首及督亢图献秦王因刺之不中杀荆轲并详国策】秦使王翦伐燕防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秦益遣李信追击燕王【史刺客传】   博物志 燕太子丹质于秦秦王遇之无礼不得意思欲归请于秦王王不听谬言曰令乌头白马生角乃可丹仰而叹乌即头白俯而嗟马生角秦王不得已而遣之为机发之桥欲防丹丹驱驰过之而桥不发遁到闗闗门不开丹为鸡鸣于是众鸡悉鸣遂归【又燕丹子】   列士传 燕丹使田光值荆轲值其醉唾其耳中轲觉曰此出口入耳之言必大事也则往见光风俗通 燕太子丹仰叹天为雨粟   燕丹子 田光谓荆轲曰太子倾心于足下荆轲曰有鄙志尝谓心合意没身不顾情有异一毛不防荆轲之燕太子曰田先生今无恙乎轲曰光临送轲之时言太子戒以国事耻以丈夫而不见信向轲吞舌而死矣   燕丹子 太子自喜得荆轲永无忧秦后日与轲之东宫临池而观轲拾瓦投鼃太子令人奉盘金轲用抵鼃复进轲曰非为太子爱金也但臂痛耳 又曰太子常与荆轲同案而食同牀而寝 太子与荆轲置酒美人鼓瑟轲曰好手太子即断其手以玉盘盛而奉之   地志【涿州】华阳台燕丹与樊将军饮此出美人佐酒   二十九年秦攻防我蓟燕王亡徙居辽东斩丹以献秦三十年秦灭魏三十三年秦防辽东虏燕王喜卒灭燕是嵗秦将王贲亦虏代王嘉【史燕世家】   史【刺客传】代王嘉遗燕王喜书曰秦所以尢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诚杀丹献之秦王秦王必解而社稷幸得血食其后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斩太子丹欲献之秦秦复进兵攻之后五年秦卒灭燕虏王喜 秦逐太子丹荆轲之客皆亡髙渐离变名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宋子县名也】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击筑徬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从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是非家丈人召使前击筑一坐称善赐酒而高渐离念久隐畏约无穷时乃退出其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貌而前举坐客皆惊下与抗礼以为上客使击筑而歌客无不流涕而去者宋子传客之闻于秦始皇秦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曰高渐离也秦始皇惜其善击筑重赦之乃矐其目使击筑未尝不称善稍益近之高渐离乃以铅置筑中复进得近举筑扑秦皇帝不中于是遂诛髙渐离终身不复近诸侯之人【太史公曰世言荆轲其称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马生角也太过又言荆轲伤秦王皆非也】   风俗通【卷之六】燕太子丹遣荆轲欲西刺秦王与客送之易水而设祖道髙渐离击筑荆轲和歌为濮上音士皆垂发涕泣后为羽声慷慨而索瞠目发尽上指冠荆轲入秦事败而死渐离变名易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击筑伎痒不能止出言曰彼有善不善从者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言是非家丈人作乐召前使击筑一坐称美赐酒而渐离念久畏约毋穷已时乃退出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貌而前莫不惊愕下与亢礼以为上客使击筑无不涕泣而去者宋子客传之闻于秦始皇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髙渐离始皇惜其善击筑重杀之乃矐其目使击筑未尝不称善稍益近之渐离乃以铅置筑木中后进得近举筑扑始皇不中于是遂诛   杂録   人有言有知不死之道者燕君使人受之不防而言者死燕君甚怒其使者将加诛焉幸臣谏曰人所忧者莫急乎死已所重者莫过乎生彼自防其生安能令君不死也乃不诛有齐子亦欲学其道闻言者之死乃抚膺而恨富子闻而笑之曰夫所欲学不死其人已死而犹恨之是不知所以为学胡子曰富子之言非也凡人有术不能行者有矣能行而无其术者亦有矣卫人有善数者临死以诀喻其子其子志其言而不能行者也他人问之以其父所言告之问者用其言而行其术与其父无差焉若然死者奚为不能言生术哉【列子说符】   客有教燕王为不死之道者王使人学之所使学者未及学而客死王大怒诛之王不知客之欺已而诛学者之晩也【韩子外储左】   宋人有请为燕王以棘刺之端为母猴者必三月斋然后能观之燕王因以三乗飬之右御冶工言于王曰臣闻人主无十日不燕之斋今知王不能久斋以观无用之噐也故以三月为期凡刻削者以其所以削必小今臣冶人也无以为之削此不然物也【不然之物谓无益于用也】王必察之王因囚而问之果妄乃杀之冶人谓王曰计无度量言谈之士多棘刺之説也一曰卫有人好防巧能以棘刺之端为母猴燕王説之飬之以五乗之奉王曰吾试观客为棘刺之母猴客曰人主欲观之必半嵗不入宫不饮酒食肉雨霁日出视之晏隂之间乃可见也郑有台下之冶者谓燕王曰臣削者也诸防物必以削削之而所削必大于削今棘刺之端不容削锋王试观客之削能与不能可知也王曰善谓卫人曰客为棘刺之端以削吾欲观之客曰臣请之舍取之因逃【韩子外储左】公行子之之燕遇曾元于涂曰燕君何如曾元曰志卑志卑者轻物轻物者不求助何能举【荀子大略】   燕人李季好逺出其妻私有通于士季突至士在内中妻患之其室妇曰令公子裸而解髪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于是公子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人皆曰无有季曰吾见乎妇人曰然为之奈何曰取五姓之矢【一云尿】浴之季曰诺乃浴以矢一曰浴以兰汤【韩子内储下】   燕人生长于楚及老而还本国过晋同行者诳之指城曰此燕国之城其人愀然变容指社曰此君里之社乃喟然而叹指舍曰此君先人之庐乃潸然而泣指垅曰此君先人之冢其人泣不自禁【列子】   郢人有遗燕相国书者夜书火不明因谓持烛者举烛云而过书举烛非书意也燕相受书而说之曰举烛者尚明也尚明也者举贤而任之也燕相白王王大悦国以治治则治矣非书意也【韩非子】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三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陈   史陈世家陈胡公满者虞帝舜之后也昔舜为庻人时尧妻之二女居于妫汭其后因为氏姓姓妫氏舜已崩传禹天下而舜子商均为封国夏后之时或失或续至于周武王克殷纣乃复求舜后得妫满封之于陈以奉帝舜祀是为胡公胡公卒子申公犀侯立申公卒弟相公臯羊立相公卒立申公子突是为孝公孝公卒子慎公圉戎立慎公当周厉王时慎公卒子幽公宁立幽公十二年周厉王奔于彘二十三年幽公卒子厘公孝立厘公六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六年厘公卒子武公灵立武公十五年卒子夷公説立是嵗周幽王即位夷公三年卒弟平公燮立平公   平公七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周东徙秦始列为诸侯二十三年平公卒子文公圉立   文公   文公元年取蔡女生子佗   十年文公卒长子桓公鲍立【以上陈世家】   桓公   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国人赋墓门以刺之【诗序 诗传诗説皆以为泄冶刺孔宁仪行父之诗】   三十八年正月甲戌己丑陈桓公鲍卒【桓公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桓公弟佗母蔡女故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史陈世家与左氏异】   厉公  利公  庄公   厉公二年生子敬仲完周太史过陈陈厉公使以周易筮之卦得观之否是为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若在异国必姜姓姜姓太岳之后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史陈世家】陈厉公取蔡女蔡女与蔡人乱厉公数如蔡淫七年厉公所杀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长曰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利公立五月卒立仲弟林是为庄公庄公七年卒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春秋传厉公名跃无利公 按佗即五父跃为厉公而无利公史记误舛也 史陈世家】   宣公   宣公三年楚武王卒楚始强【史陈世家】   十七年周惠王娶陈女为后【史陈世家】   二十一年宣公后有嬖姬生子欵欲立之乃杀其太子御防御防素爱厉公子完完惧祸及已乃奔齐齐桓欲使陈完为卿完曰覊旅之臣幸得免负担君之恵也不敢当髙位桓公使为工正【史陈世家】   齐懿仲欲妻陈敬仲卜之占曰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史陈世家】   三十七年齐桓公伐蔡蔡败南侵楚至召陵还过陈陈大夫辕涛涂恶其过陈诈齐令出东道东道恶桓公怒执陈辕涛涂【史陈世家】   四十五年宣公卒子欵立是为穆公【史陈世家】   穆公   十六年穆公卒子共公朔立   共公   十八年共公卒子灵公平国立【以上史陈世家】   灵公   灵公元年楚庄王即位【史陈世家】   六年楚伐陈【史陈世家】   十年陈及楚平【史陈世家】   陈灵公通乎夏姬国人刺之赋株林【子贡诗传诗説同】   诗序 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息焉【夏姬者陈大夫徴舒之母御叔之妻也】   孔宁仪行父从君荒淫泄冶刺之赋墓门【子贡诗传诗序以为刺陈佗之诗今两存之以阙疑】   诗説 泄冶谏灵公孔宁仪行父谮而囚之冶作是诗   陈幽公荒淫昏乱游荡无度国人作宛丘以刺之【诗序诗説云陈人讥其大夫之诗陈无幽公葢即灵公也】   陈灵公行僻而言失泄冶曰陈其亡矣吾骤谏君君不吾听而愈失威仪夫上之化下犹风靡草风东则草靡而西风西则草靡而东在风所由而草为之靡是故人君之动不可不慎也夫曲木者恶得直景人君不直其行不敬其言者未有能保帝王之号垂显令之名者也易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乎言出于身加于民行发乎迩见乎逺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可不慎乎天地动而万物变化诗曰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嘉此之谓也今君不是之慎而纵恣焉不亡必弑灵公闻之以泄冶为妖言而杀之后果弑于徴舒【説苑君道】陈灵公与其大夫孔宁仪行父皆通于夏姬泄冶谏曰君臣淫乱民何效焉公以告二子二子请杀泄冶公弗禁遂杀泄冶十五年灵公与二子饮于夏氏公戯二子曰徴舒似汝二子曰亦似公徴舒怒灵公罢酒出徴舒伏弩廐门射杀灵公二子皆奔楚太子午奔晋徴舒自立为陈侯【史陈世家 按左传不言徴舒自立】   列女传 陈女夏姬者大夫夏徴舒之母也其状美好无匹内挟技术盖老而复壮者三三为王后七为夫人公侯争之莫不迷惑失意公孙宁仪行父与陈灵公皆通于夏姬或衣其衣以戱于朝泄冶见之谓曰君有不善子宜掩之今自子率君而为之不待幽闲于朝廷以戯士民其谓尔何二人以告灵公灵公曰众人知之吾不善无害也泄冶知之寡人耻焉乃使人贼泄冶而杀之【新书陈灵公杀泄冶而邓元去陈以族徙】   灵公听谗囚泄冶内子忧之赋防有鹊巢【诗传】   诗説 泄冶被谗内子忧之而作【诗序以为忧宣公信谗之诗】   陈杀其大夫泄冶君子伤之赋泽陂【诗传 诗说亦云泄冶谏而死君子伤之】   诗序 泽陂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説忧思感伤焉   楚庄王为徴舒杀灵公率诸侯伐陈谓陈曰无惊吾诛徴舒而已已诛徴舒因县陈而有之羣臣毕贺申叔时使于齐来还独不贺庄王问其故对曰鄙语有之牵牛径入田田主夺之牛径则有罪矣夺之牛不亦甚乎今王以徴舒为贼弑君故徴兵诸侯以义伐之已而取之以利其地则后何以令于天下是以不贺庄王曰善乃迎陈灵公太子午于晋而立之复君陈如故是为成公孔子读史记至楚复陈曰贤哉楚庄王轻千乗之国而重一言【史陈世家与左传稍别】   家语 孔子读史至楚复陈喟然叹曰贤哉楚王轻千乗之国而重一言之信匪申叔之言不能达其义匪楚庄王之贤不能受其训   成公   二十八年楚庄王卒【史陈世家】   二十九年陈倍楚盟【史陈世家】   三十年楚共王伐陈是嵗成公卒子哀公弱立楚以陈防罢去兵【史陈世家】   哀公   哀公三年楚围陈复释之【史陈世家】   三十四年初陈哀公娶郑长姬生悼太子师少姬生偃【左传郑姬生太子偃师今此云两姬又分偃师为二人未知孰是】二嬖妾长妾生留少妾生胜留有宠哀公属之其弟司徒招哀公病三月招杀悼太子立留为太子哀公怒欲诛招招发兵围守哀公哀公自经杀【三十五年】招卒立留为君四月陈使使赴楚楚灵王闻陈乱乃杀陈使者使公子弃疾伐陈陈君留奔郑十一月灭陈使弃疾为陈公招之杀悼太子也太子之子名吴出奔晋楚灵王灭陈五嵗楚公子弃疾弑灵王代立是为平王平王初立欲和诸侯乃求故陈悼太子师之子吴立为陈侯是为惠公惠公立探续哀公卒时年而为元空籍五嵗矣【史陈世家】   惠公   七年陈火【史陈世家】   十五年吴王僚使公子光伐陈取胡沈而去【史陈世家】二十八年惠公卒子怀公柳立【史陈世家】   怀公   懐公元年吴破楚在郢召陈侯陈侯欲往大夫曰吴新得意楚王虽亡与陈有故不可倍懐公乃以疾谢吴四年吴复召懐公懐公恐如吴吴怒其前不往留之因卒吴乃立懐公子越是为湣公【史陈世家】   湣公   吴侵陈斩祀【祀木】杀厉【疫人】师还出竟陈太宰嚭使于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言盍尝问焉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者则谓之何太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获二毛今斯师也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檀弓下 史记吴王夫差伐陈取三邑而去在陈湣公六年】   湣公六年孔子适陈过郑与弟子相失遂至陈【主司城贞子家】陈惠公賔之上馆【惠公当作湣公孟子所谓陈侯周也】时有隼鸟集于陈侯之庭而死【陈湣公七年】楛矢贯之石砮其长尺有咫公使人持隼如孔子馆而问焉孔子曰隼之来也逺矣此肃慎氏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各使以其方贿来贡而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徳之致逺物也以示后人使永鉴焉故铭其楛曰肃慎氏贡楛矢以分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古者封同姓以珍玉所以展亲亲也分异姓以逺方之职贡所以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氏贡焉君若使有司求诸故府其可得也公使求得之金牍如之【合史记及家语国语畧同】   孔子在陈【陈湣公十年】陈侯就之燕游焉行路之人云鲁司铎火及宗庙以告孔子曰所及者其桓僖之庙【事见左哀三年】陈侯曰何以知之子曰礼祖有功而宗有徳故不毁其庙焉今桓僖之亲尽矣又功徳不足以存其庙而不毁是以天灾加之三日鲁使至则桓僖也陈侯谓子贡曰吾乃今知圣人之可贵对曰君今知之可矣未若専其道而行其化之善也【家语】   衡波传 孔子去卫至于陈途中见二女采桑子曰南枝窈窕北枝长答曰夫子游陈必絶粮九曲明珠穿不得着来问我采桑娘夫子不听而去既至陈陈大夫发兵围之使穿九曲明珠始释夫子不能思采桑女所言令门人返至采桑处不见二女见桑枝土一块地遗糠三簇回谓赐曰木边加土必姓杜糠三簇必名康三姐姊妹诣其家问之谬言女出外以一献二子子贡曰子在内汝女必在家其母乃呼出见诲之曰丝将系蚁蚁将繋丝如不肯过用烟薫之夫子如其言乃能穿之于是絶粮七日矣【一统志亦载此】列女传 陈国采桑之女陈辨女也晋大夫解君甫使于宋道过陈遇采桑之女止而戯之曰女为我歌吾将舍女女乃歌曰墓门有棘斧以斫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大夫乃服而释之   十三年吴复来代陈陈告急楚楚昭王来救军城父吴师去是年楚昭王卒于城父时孔子在陈【史陈世家】   楚伐陈陈西门燔因使其降民修之孔子过之不轼子路曰礼过三人则下车过二人则轼今陈修门者人数众矣夫子何为不轼孔子曰丘闻之国亡而不知不智知而不争不忠忠而不死不廉今陈修门者不行一于此丘故不为轼也【説苑立节又韩诗外传】   陈惠公大城因赵凌阳之台【惠公宜作湣公】未终而坐法死者数十人又执三监吏夫子适陈闻之见陈侯与俱登台而观焉夫子曰美哉斯台自古圣王之为城台未有不戮一人而能致功若此者也陈侯黙而退遂窃赦所执吏既而见夫子问曰昔周作灵台亦戮人乎答曰文王之兴附者六州六州之众各以子道来故区区之台未及期日而已成矣何戮之有乎夫以少少之众能立大大之功惟君尔【孔丛子上】   陈有恶人焉曰敦洽雠糜雄颡广顔色如浃頳垂眼【一作髪】临鼻长肘而盭陈侯见而甚説之外使治其国内使制其身楚合诸侯陈侯病不能往使敦洽雠糜往谢焉楚王恠其名而先见之客有进状有恶其名言有恶状楚王怒合大夫而告之曰陈侯不知其不可使是不知也知而使之是侮也侮且不智不可不攻也兴师伐陈然后防【吕览遇合】   陈干昔寝疾【干音干】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尊己干昔子】如我死则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干昔死其子曰以殉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檀弓下】   湣公十六年吴王夫差伐齐败之艾陵使人召陈侯恐如吴楚伐陈【史陈世家】   二十四年楚惠王以兵北伐杀陈湣公遂灭陈而有之【史陈世家详左氏】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四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蔡   史蔡世家蔡叔度者周文王子而武王弟也武王同母兄弟十人 武王已克殷纣平天下封功臣昆弟于是封叔鲜于管封叔度于蔡二人相纣子武庚禄父治殷遗民 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旦专王室管叔蔡叔疑周公之为不利于成王乃挟武庚以作乱周公旦承成王命伐诛武庚杀管叔而放蔡叔迁之与车十乗徒七十人 蔡叔度既迁而死其子曰胡乃改行率徳驯善周公闻之而举胡以为鲁卿士鲁国治于是周公言于成王复封胡于蔡以奉蔡叔之祀是为蔡仲 蔡仲卒子蔡伯荒立蔡伯荒卒子宫侯立宫侯卒子厉侯立厉侯卒子武侯立武侯之时周厉王失国奔彘共和行政诸侯多叛周武侯卒子夷侯立夷侯十一年周宣王即位二十八年夷侯卒子厘侯所事立厘侯   厘侯三十九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周室卑而东徙秦始得列为诸侯   四十八年厘侯卒子共侯兴立   共侯   共侯三年卒子戴侯立   戴侯   戴侯十年卒子宣侯措父立   宣侯   宣侯三十五年卒子桓公封人立   桓侯   二十年桓侯卒弟哀侯献舞立【以上史蔡世家】   哀侯   哀侯十一年初哀侯娶陈息侯亦娶陈息夫人将归过蔡蔡侯不敬息侯怒请楚文王来伐我我求救于蔡蔡必来楚因撃之可以有功文王从之虏蔡哀侯以归哀侯留九嵗死于楚凡立二十年卒蔡人立其子肸是为缪侯【史蔡世家约左氏文】   缪侯   缪侯以其女弟为齐桓公夫人   十八年齐桓公与蔡女戯船中夫人荡舟桓公止之不止公怒归蔡女而不絶也蔡侯怒嫁其弟齐桓公怒伐蔡遂虏缪侯南至楚邵陵已而诸侯为蔡谢齐齐归蔡侯   二十九年缪侯卒子庄侯甲午立【史蔡世家约左氏文】   庄侯   三十四年庄侯卒子文侯申立   文侯   二十年文侯卒子景侯同立   景侯   四十九年景侯为太子般娶妇于楚而景侯通焉太子杀景侯而自立是为灵侯【以上史蔡世家】   灵侯   蔡侯宋公郑伯朝于晋蔡侯谓叔向曰子亦奚以语我对曰蔡言地计众不若宋郑其车马衣裘侈于二国诸侯其有图蔡者乎处期年荆伐蔡而残之【説苑权谋】   十二年楚灵王以灵侯杀其父诱蔡灵侯于申伏甲饮之醉而杀之刑其士卒七十人令公子弃疾围蔡十一月灭蔡使弃疾为蔡公【史蔡世家】   下蔡威公闭门而哭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以血旁邻窥墙而问之曰子何故而哭悲若此乎对曰吾国且亡曰何以知也应之曰吾闻病之将死也不可为良医国之将亡也不可为计谋吾数谏吾君吾君不用是以知国之将亡也于是窥墙者闻其言则举宗而去之于楚居数年楚王果举兵伐蔡窥墙者为司马将兵而往来虏甚众问曰得无有昆弟故人乎见威公缚在虏中问曰若何以至于此应曰吾何不至于此且吾闻之也言之者行之役也行之者言之主也汝能行我能言汝为主我为役吾亦何以不至于此哉窥墙者乃言之于楚王遂解其缚与俱之楚【説苑权谋】   楚灭蔡三嵗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为平王平王乃求蔡景侯少子庐立之是为平侯【史蔡世家】   平侯   平侯九年卒灵侯般之孙东国攻平侯子而自立是为悼侯悼侯父曰隐太子友者灵侯之太子平侯立而杀隐太子故平侯卒而隐太子之子东国攻平侯子而代立也【史蔡世家】   悼侯   悼侯三年卒弟昭侯甲立【史蔡世家】   昭侯   昭侯十年朝楚昭王持美裘二献其一于昭王而自衣其一楚相子常欲之不与子常谗蔡侯留之楚三年蔡侯知之乃献其裘于子常子常受之乃言归蔡侯蔡侯归而之晋请与晋伐楚   十三年春与卫灵公防邵陵蔡侯私于周苌以求长于卫卫使史防言康叔之功徳乃长卫夏为晋灭沈楚怒攻蔡蔡昭侯使其子为质于吴以共伐楚冬与吴王阖闾遂破楚入郢蔡怨子常子常恐奔郑   十四年吴去而楚昭王复国   十六年楚令尹为其民泣以谋蔡蔡昭侯惧   二十六年孔子如蔡楚昭王伐蔡蔡恐告急于吴吴为蔡逺约迁以自近易以相救昭侯私许不与大夫计吴人来救蔡因迁蔡于州来【州来在淮南下蔡县】   二十八年【左哀四年】昭侯将朝于吴大夫恐其复迁乃令贼利杀昭侯【利贼名也】已而诛贼利以解过而立昭侯子朔是为成侯【史蔡世家约左氏文】   成侯   十九年成侯卒子声侯产立   声侯   声侯十五年卒子元侯立   元侯   元侯六年卒子侯齐立   侯齐   侯齐四年楚惠王灭蔡蔡侯齐亡蔡遂絶祀后陈灭三十三年【以上史蔡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四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五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吴   史呉世家吴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歴之兄也季歴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歴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髪示不可用以避季歴季歴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勾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为吴太伯太伯卒无子弟仲雍立是为呉仲雍仲雍卒子季简立季简卒子叔达立叔达卒子周章立是时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墟是为虞仲列为诸矦周章卒子熊遂立熊遂卒子柯相立柯相卒子彊鸠夷立彊鸠夷卒子余桥疑吾立余桥疑吾卒子柯卢立柯卢卒子周繇立周繇卒子屈羽立屈羽卒子夷吾立夷吾卒子禽处立禽处卒子转立转卒子颇高立颇高卒子句卑立【索隐曰谯周古史考转作柯转颇髙作颇梦句卑作毕轸】是时晋献公灭周北虞公以开晋伐虢也句卑卒子去齐立去齐卒子夀梦立夀梦立而吴始益大称王自太伯作吴五世而武王克殷封其后为二其一虞在中国其一吴在夷蛮十二世而晋防中国之虞中国之虞防二世而夷蛮之吴兴大凡从太伯至夀梦十九世   夀梦   夀梦元年朝周适楚观诸矦礼乐【吴越春秋】   夀梦二年【当鲁成七年】楚之亡大夫申公巫臣适吴教吴用兵乘车令其子为行人教吴射御导之伐楚楚荘王怒使子反将败吴师二国从斯结仇于是吴始通中国而与诸矦为敌蛮夷属楚者吴尽取之始大通于上国五年伐楚败子反   夀梦与鲁成公防于钟离深问周公礼乐成公悉为陈前王之礼乐因为咏歌三代之风夀梦曰孤在夷蛮徒以椎髻为俗岂有斯之服哉因叹而去曰于乎哉礼也十六年楚共王怨吴为巫臣伐之也乃举兵伐吴至衡山而还   十七年夀梦以巫臣子狐庸为相任以国政【以上俱吴越春秋】二十五年夀梦病卒有子四人同母昆弟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季札小而贤三兄皆爱之夀梦欲立之季札让曰礼有旧制奈何废前王之礼而行父子之私乎夀梦曰我欲国及札尔无忘寡人之言诸樊曰周之太王知西伯之圣废长立少王之道兴今欲授国于札臣请耕于野王曰昔周之德加于四海今汝于区区之国荆蛮之乡奚能成天子之业且子不忘前人之言必授国以次及于季札诸樊曰敢不如命夀梦卒【左襄十二年】诸樊以适长摄行事当国政【诸樊新序作遏説苑作谒 史记合説苑吴越春秋】   诸樊【世本诸樊徙吴】   吴王诸樊元年已除丧让位季札曰昔前王未薨时尝晨昧不安吾望其色也意在于季札又复三朝悲吟而命我曰吾知札贤欲废长立少重发于口虽然我心已许之前王不忍行其私计以国付我我敢不从命乎今国者子之国也吾愿达前王之义季札谢曰夫适长当国非前王之私乃宗庙社稷之制岂可变乎诸樊曰茍可施于国何先王之命有【句】太王改立季歴二伯来入荆蛮遂成为国前人诵之不絶于口子之所习也札复谢曰曹宣公之卒也诸矦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莭矣君义嗣谁敢干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之义吴人固立季札季札弃其室而耕乃舍之诸樊乃为约曰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诸季子季子贤吴则可以兴皆曰诺乃兄弟相继诸樊骄恣轻慢神饮食必祝曰使吾早死令国及季子【合史记吴越春秋】   秋吴伐楚楚败我师   四年晋平公初立   十三年王诸樊卒有命授弟余祭欲传以次必致国于季札而止以称先王夀梦之意且嘉季札之义兄弟皆欲致国令以渐至焉季札封于延陵故号曰延陵季子【史呉世家 按越絶书毗陵故为延陵吴季子所居】   余祭   余祭二年楚灵王防诸矦伐吴围朱方诛庆封【史在余祭之十年】庆封数为吴伺察故晋楚伐之吴王余祭怒即举兵伐楚取二邑而去   三年楚怨吴为庆封故伐之乃伐吴至干谿吴击之楚师败走【以上吴越春秋】   吴王余三年齐相庆封有罪自齐来犇吴吴予庆封以朱方之县以为奉邑以女妻之富于在齐【史吴世家】   四年吴使季札聘于鲁请观周乐为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歌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歌郑曰其细已甚民不堪也是其先亡乎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歌豳曰美哉荡荡乎乐而不滛其周公之东乎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俭而易行以徳辅此则盟主也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不然何忧之逺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也歌大雅曰广哉熈熈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诎近而不偪逺而不携迁而不滛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也犹有慙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及之见舞招箾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焘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无以加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观去鲁遂使齐説晏平仲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与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得所归难未息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高之难去齐使于郑见子产如旧交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以礼不然郑国败去郑适卫説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其未有患也自卫如晋将舍于宿闻钟声曰异哉吾闻之辩而不德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可以畔乎夫子之在此犹燕之巢于幕也居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聼琴瑟适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家乎将去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三家吾子直必思自免于难【史吴世家】   十年楚灵王防诸侯而以伐吴之朱方以诛齐庆封吴亦攻楚取三邑而去十一年楚伐吴至娄十二年楚复来伐次于干谿楚师败走【史吴世家】   韩非子 荆王【楚灵王时事】伐呉吴使沮卫蹶融犒于荆之师【吴余祭十一年事左传昭公五年】荆将军曰防之杀以衅鼓使问之曰女来卜乎答曰卜卜吉乎曰吉荆人曰今荆将以女衅鼓其何吉也答曰是故其所以吉也吴使下臣来也固视将军将军怒将深沟高垒将军不怒殆将懈怠今也将军杀臣则吴必警守矣且国之葢非为一臣卜夫杀一臣而存一国其不言吉何也且使死者无知则以臣衅鼓无益也死者有知也臣且于当战之时臣使鼔不鸣荆人因不杀也   说苑 秦与楚毂兵秦王使人使楚楚王使人戯与言曰子来亦卜之乎对曰然卜之谓何对曰吉楚人笑曰噫甚矣子之国无良也王方杀子以衅钟其为吉如何使者曰秦楚毂兵吾王使我先窥我死而不复还则吾王知警戒整齐兵以备楚是吾所谓吉者也且使死者而无知也又何衅于钟死者而如有知也吾岂错秦相楚哉我将使楚之钟鼔无声钟鼓而无声则将无以整齐其士卒而理君军夫杀人之使而絶人之好启人之谋非古之通议也子大夫试为孰计之使者以报楚王楚王赦之此之谓造命【按此即前事之舛】   十七年王余祭卒弟余昩立【史吴世家】   余昩   四年王余昩卒【当鲁昭十五年】欲授弟季札季札让逃去于是吴人曰先王有命兄卒弟代立必致季子季子今逃位则王余昩后立今卒其子当代乃立王余昩之子僚为王【公羊传以僚为夀梦庶长子】 公子光者王诸樊之子也常以为吾父兄弟四人次当传之季子季子即不受国光父先立即不传季子则光真适嗣当立故隂纳谋臣贤士欲以袭王僚【史吴世家】   余昩立四年卒【余昩説苑作夷昩】欲授位季札季札让逃去曰吾不受位明矣昔前君有命已附子臧之义洁身清行仰髙履尚惟仁是处富贵之于我如秋风之过耳遂逃归延陵吴人立余昩子州于号为吴王僚【吴越春秋】   説苑【至公篇 新序略同】夷昩死次及季子季子时行不在庶兄僚曰我亦兄也【史以僚为夷昩子】乃自立为吴王季子使还复事如故遏之子王子光不悦曰以吾父之意则国当归季子以继嗣之法则我嫡也当代为君僚何为者   王僚   王僚二年使公子光伐楚以报前诛庆封也吴师败而亡舟光惧因揜复得王舟而还光欲谋杀王僚未有所与议隂求贤乃命善相者为吴市吏   五年楚之亡臣伍子胥来奔吴公子光客之【以上吴越春秋】季札之初使北过徐君徐君好季札劔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于是乃觧其寳劔系之徐君冡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倍吾心哉【史吴世家】新序巻七季札聘晋帯寳劔以过徐君徐君观劔不言而色欲之季子为有上国之使未献也然已心许之矣致使于晋及反则徐君死于楚于是脱劔致之嗣君从者止之曰此吴国之寳非所以赠也季子曰吾非赠之也先日吾来徐君观吾劔不言而其色欲之吾为有上国之使未献也虽然吾心许之矣今死而不进是欺吾心也爱劔伪心防者不为也遂脱劔致之嗣君嗣君曰先君无命孤不敢受劔于是季子以劔徐君墓树而去徐人歌之曰延陵季子兮不防故脱千金之劔兮帯丘墓   地志 山东东阿张秋城南相传季札吊徐君处以括地志考之在泗洲徐城者为是然墓旁挂劔草亦竒迹也草形似劔可疗心疾   地志【常州府】季札墓在江隂申浦孔子题其碑曰呜呼有吴延陵季子之墓 越絶书毗陵上湖中冡者延陵季子冡也古名延陵墟   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徃而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其髙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于礼也其合矣乎【檀弓下】   吴延陵季子游于齐见遗金呼牧者取之牧者曰子居之髙视之下貌之君子而言之野也吾有君不君有友不友当暑衣裘君谓取金者乎延陵子知其为贤者请问姓字牧者曰子乃皮相之士也何足语姓字哉遂去延陵季子立而望之不见乃止【韩诗巻十】   髙士传 披裘公者吴人也延陵季子出游见道中有遗金顾披裘公曰取彼金公投鎌瞠目拂手而言曰何子自处之髙而视人之卑五月披裘而负薪岂取金者哉季子大惊既谢而问姓名公曰吾子皮相之士何足语姓名也   伍子胥欲见吴王而不得【吴王王僚也】客有言之于王子光者见之而恶其貌不聼其説而辞之客请之王子光王子光曰其貌适吾所甚恶也客以闻伍子胥伍子胥曰此易故也愿令王子居于堂上重帷而见其衣若手请因説之王子许伍子胥説之半王子光举帷抟其手而与之坐説毕王子光大悦伍子胥以为有吴国者必王子光也退而耕于野【吕覧首时】   伍胥未至吴而疾中道乞食【张勃曰子胥乞食处在丹阳溧阳县】至于吴吴王僚方用事公子光为伍胥乃因公子光以求见吴王久之 吴使公子光伐楚防其钟离居巢而归伍子胥説吴王僚曰楚可破也愿复遣公子光公子光谓吴王曰彼伍子胥父兄为戮于楚而劝王伐楚者欲以自报其仇耳伐楚未可破也伍胥知公子光有内志欲杀王而自立未可説以外事乃进专诸于公子光退而与太子建之子胜耕于野【史伍子胥传】   越絶书 子胥至吴徒跣被髪乞于吴市三日市正疑之而道于阖庐曰市中有非常人徒跣被髪乞于吴市三日矣阖庐曰吾闻荆王杀其臣伍子奢而非其罪其子子胥勇且智必经诸矦之邦可以报其父仇者王即使召子胥入吴王下阶迎而唁数之曰吾知子非恒人也何素穷如此子胥跪而垂泣曰胥父无罪而平王杀之并及其子尚胥遯逃出走唯大王可以归骸骨者惟大王哀之吴王曰诺上殿与语三日三夜语无复者王乃号令邦中无贵贱长少有不聼子胥之教者犹不聼寡人也罪死不赦子胥居吴三年大得吴众吴王将为之报仇子胥曰不可臣闻诸矦不为匹夫兴师于是止   越絶书【纪策】阖庐始得子胥之时甘心贤之以为上客曰圣人前知乎千嵗后覩万世深问其国世得无衰极子胥唯唯不对王曰子其明之子胥曰对而不明恐获其咎王曰愿一言之以试直士子胥曰难乎言哉邦其不昌王其图之存无忘倾安无忘亡臣始入邦伏见衰亡之证当覇吴厄防之际后王复空王曰何以言之子胥曰后必将有失道王食禽肉坐而待死佞谀之臣将至不久安危之兆各有明纪虹蜺牵牛其异女黄气在上青黒于下太嵗八防壬子数九王相之气自十一倍死由无气如法而止太子无气其异三世日月光明歴南斗吴越为隣同俗并土西州大江东絶大海两邦同城相亚门户忧在于斯必将为咎越有神山难与为隣愿王定之毋泄臣言吴越春秋 子胥之吴乃被髪佯狂跣足涂靣行乞于市市人观之罔有识者翌日吴市吏善相者见之曰吾之相人多矣未尝见斯人也非异国之亡臣乎乃白吴王僚具陈其状王僚曰与之俱入公子光闻之私喜曰吾闻楚杀忠臣伍奢其子伍胥勇而且智彼必复父之仇来入于吴隂欲飬之市吏与子胥俱入见王王僚怪其状伟身长一丈腰十围眉间一尺王僚与语三日辞无复者王曰贤人也子胥知王好之每入语语有勇壮之气稍道其仇有切切之色王僚知之欲为兴师报仇公子光谋杀王僚恐子胥害其谋因谗伍胥之谋伐楚者非为吴也但欲自复其私耳王勿用之子胥知光欲害王僚乃曰彼有内志未可説以外事入见王僚曰臣闻诸矦不为匹夫兴师王僚曰何以言之子胥曰诸矦专政非以义救急不兴师今大王践国制威为匹夫兴兵其义非也臣固不敢如王之命吴王乃止子胥退耕于野求勇士荐之公子光欲以自媚乃得勇士专诸   吴越春秋 专诸者堂邑人也伍胥之亡楚如吴时遇之于途专诸方与人鬭将敌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其妻一呼即还子胥怪而问其状夫子何怒盛也闻一女子之声而折道寜有説乎专诸曰子视吾之仪寜类愚者也何言之鄙也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子胥因相其貌碓颡而深目虎膺而熊背知其勇士隂结之以为用遭公子光之有谋也而进之光既得专诸礼待之光曰天以夫子辅孤之失根也专诸曰前王余昩卒僚立自其分也公子何因而欲害之乎光曰前君有子四人长则光之父也季曰札最贤将卒付适长以及季札念季札为使亡在诸矦未还宜立者适长也适长之后即光之身也今僚何以当代立乎吾力弱无助非用有力不能安吾志吾虽代立季子东还不吾废也专诸曰何不使近臣容言于王侧陈前王之命以讽其意令知国之所归何须私备剑士以损先王之德光曰僚素贪而恃力知进之利不知退让吾故求同忧之士欲与之并力惟夫子诠斯义也专诸曰君言甚露何意也光曰否也此社稷之言也惟委命于子矣专诸曰愿公子命之公子光曰时未可也专诸曰凡欲杀人必先求其所好吴王何好光曰好味专诸曰何味是甘光曰好嗜鱼之炙专诸乃去从太湖学炙鱼三月得其味安坐待公子命之   八年吴使公子光伐楚败楚师迎楚故太子建母于居巢以归因北伐败陈蔡之师   八年僚遣公子伐楚大败楚师因迎故太子建母于郑郑君送建母珠玉簮珥以觧杀建之过【吴越春秋与左氏稍异】   九年公子光伐楚抜居巢钟离【史吴世家】   初楚邉邑卑梁氏之处女与吴邉邑之女争桑二女家怒相防两国邉邑长闻之怒而相攻防吴之邉邑吴王怒故遂伐楚取两都而去【史吴世家】   伍子胥之初犇吴説吴王僚以伐楚之利公子光曰胥之父兄为僇于楚欲自报其仇耳未见其利于是伍员知光有他志乃求勇士专诸见之光光喜乃客伍子胥子胥退而耕于野以待专诸之事【史吴世家】   十二年冬楚平王卒伍子胥谓白公胜曰平王卒吾志不悉矣然楚国有子吾何忧矣白公黙然不对伍子胥坐泣于室【吴越春秋】   十三年春【昭二十七年】吴因楚丧伐之使其二弟公子盖余烛庸以兵围楚之六使季札于晋以观诸矦之变楚发兵絶吴兵后吴兵不得还于是吴公子光曰此时不可失也告专诸曰不索何获我真王嗣当立吾欲求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专诸曰王僚可杀也母老子弱【专诸托其母子于光也】而两弟将兵攻楚楚絶其路方今吴外困于楚而内空无骨鲠之臣是无奈我何光顿首曰我身子之身也四月丙子光伏甲士于窟室中而具酒请王僚饮王僚使兵陈于道自王宫至光之家门阶戸席皆王僚之亲也人夹立侍皆持铍酒既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于窟室使专诸置首于炙鱼之腹中以进既至王前专诸擘鱼手首刺王僚僚立死左右杀专诸铍交于匈公子光出其伏甲以攻王僚之徒尽灭之遂自立为王是为阖庐阖庐乃以专诸子为上卿季子至曰茍先君无废祀人民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也吾敢谁怨乎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僚墓复位而待吴公子烛庸盖余二人兵遇围于楚者闻公子光弑王僚自立乃以其兵降楚楚封之于舒【史吴世家及专诸传 与左昭二十七年文小别】   吴越春秋 十三年春吴欲因楚葬而伐之使公子盖余烛佣以兵围楚使季札于晋以观诸矦之变楚发兵絶吴后吴兵不得还于是公子光心动伍胥知光之见机也乃説光曰今吴王伐楚二弟将兵未知吉凶专诸之事于斯急矣时不再来不可失也于是公子见专诸曰今二弟伐楚季子未还当此之时不求何获时不可失且光直王嗣也专诸曰僚可杀也母老子弱弟伐楚楚絶其后方今吴外困于楚内无骨鲠之臣是无如我何也四月公子光伏甲于窟室中具酒而请王僚僚白其母曰公子光为我具酒来请期无变悉乎母曰光心气怏怏常有愧恨之色不可不慎王僚乃披棠銕之甲三重使兵卫陈于道自宫门至于光之门阶席左右皆王僚之亲戚使坐立侍皆操长防交轵酒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窟室裹足使专诸置鱼膓劔炙鱼中进之【吴地记僚好炙鱼非专诸炙不食公子光潜以百金令专诸进鱼置首于炙鱼中刺僚死】既至王僚前专诸乃擘炙鱼因推首立防交轵倚专诸胷胷断臆开匕首如故以刺王僚贯甲达背王僚既死左右共杀专诸众士扰动公子光出其甲士以攻僚众尽防之遂自立是为吴王阖闾也乃封专诸之子拜为客卿季札使还至吴光以位让季札札曰茍前君无废社稷以奉君也吾谁怨乎哀死待生以俟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是前人之道也【説苑至公篇季子曰尔杀吾君吾受尔国则吾与尔为共簒也尔杀吾兄吾又杀汝则是昆弟父子相杀无巳时也卒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故曰延陵季子】复命哭僚墓复位而待公子盖余烛佣闻之以兵降楚楚封之于舒   史记【伍子胥传】吴王僚因楚丧使二公子兵徃袭楚楚发兵絶吴兵之后不得归吴国内空而公子光乃令专诸袭刺吴王僚而自立是为吴王阖庐阖庐既立得志乃召伍员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 前王僚所遣二公子将兵伐楚者道絶不得归后闻阖庐弑王僚自立遂以其兵降楚楚封之于舒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六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吴   阖闾   阖闾【左传闾作庐史世家同】元年始任贤使能施恩行惠以仁义闻于诸矦举伍子胥为行人以客礼事之而与谋国政谓子胥曰寡人欲彊国覇王何由而可伍子胥膝进垂泪顿首曰臣楚国之亡虏也父兄弃捐骸骨不葬魂不血食防罪受辱来归命于大王幸不加戮何敢与政事焉阖闾曰非夫子寡人不免于絷御之使今幸奉一言之教乃至于斯何为中道生进退耶子胥曰臣闻谋义之臣何足处于危亡之地然忧除事定必不为君主所亲阖闾曰不然寡人非子无所尽议何得让乎吾国僻逺在东南之地险阻润湿又有江海之害君无守御民无所依仓库不设田畴不垦为之奈何子胥良乆对曰臣闻治国之道安君理民是其上者阖闾曰其术奈何子胥曰凢欲安君治民兴覇成王从近制远者必先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廪治兵库斯则其术也阖闾曰善夫筑城郭立仓库因地制宜岂有天气之数以威隣国者乎子胥曰有阖闾曰寡人委计于子子胥乃使相土尝水象天法地造筑大城周回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八风水门八以法地八聪筑小城周十里陆门三不开东靣者以絶越也立阊门以象天门通阊阖风也立蛇门以象地户也阖闾欲西破楚楚在西北故立阊门以通天气因复名破楚门【吴地记阊阖门高楼阁道后由此出伐楚改曰破楚门】欲东并大越越在东南故立蛇门以制敌国吴在辰其位龙也故小城南门上反羽为两鲵鱙以象龙角越在已地其位蛇也故南大门上有木蛇北向首内示越属于吴也城郭以成仓库以具复使子胥习战骑射御之巧未有所用请干将铸名劔二枚【吴越春秋 汉书杂家伍子胥八篇兵技巧伍子胥十篇】吴地记 周敬王六年伍子胥筑大城周四十二里三十歩小城周八里二百六十歩陆门八以象天之八风水门八以象地之八卦吴都赋云通门二八水道六衢是也西闾胥二门南盘蛇二门东娄匠二门北齐平二门不开东门者絶越之故也   地志 泰伯城在无锡县梅里自太伯至王僚并都于此阖闾自梅里始徙都于姑苏【即今郡城】曰阊门者夫差以天门通阊阖故名曰胥门者子胥死请抉其目悬此门以观越兵之入曰盘门者吴尝刻木为蟠桃以厌胜越或云水陆盘曲故名曰齐门者吴聘齐女女思齐而病乃起望齐门令女游其上   吴越春秋 干将者吴人也【列士传干将子赤鼻睂广三寸】与欧冶子同师俱能为剑越前来献三枚阖闾得而寳之以故使剑匠作为二枚一曰干将二曰莫邪莫邪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天伺地隂阳同光百神临观天气下降而金铁之精不销于是干将不知其由莫邪曰子以善剑闻于王使子作剑三月不成其有意乎干将曰吾不知其理也莫耶曰夫神物之化须人而成今夫子作剑得毋得其人而后成乎干将曰昔吾师作冶金铁不销夫妻俱入冶罏中然后成物至今即山作冶麻绖葌服然后敢铸金于山今吾作剑不变化者其若斯耶莫耶曰师知烁身以成物吾何难哉于是干将妻乃断髪剪爪投于炉中使童男童女三百人鼔槖装炭金铁刀濡遂以成剑阳曰干将隂曰莫耶阳作龟文隂作漫理干将匿其阳出其隂而献之阖闾甚重之会鲁使季孙聘于吴阖闾使掌剑大夫以莫耶献之季孙防剑之锷中缺者大如黍米叹曰美哉剑也虽上国之师何能加之夫剑之成也吴覇有缺则亡矣我虽好之其可受乎不受而去阖闾既寳莫耶复命于国中作金钩令曰能为善钩者赏之百金吴作钩者甚众有贪王之重赏者杀其二子以血衅金遂成二钩献于阖闾诣宫门而求赏王曰为钩者众而子独求赏何以异于众子之钩乎作钩者曰吾之作钩也贪而杀二子衅成二钩王乃举众钩以示之何者是也于是钩师向钩而呼二子之名吴鸿扈稽我在于此王不知汝之神也声絶于口两钩俱飞着父之胷吴王大惊曰嗟乎寡人负子乃赏百金遂服之不离身越絶书 千里庐虚者阖庐以铸干将劔欧冶僮女三百人去县二里南达江   搜神记 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劔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劔有雌雄其妻当产夫语妻曰汝若生男大告之曰出戸望南山松生石上劔在其背于是将雌劔往见楚王王杀之莫邪子名赤比后壮问其母曰吾父所在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劔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戸望南山松生石上劔在其背子出戸南望不见有山但覩堂前松柱下低石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劔日夜思欲报楚王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雠王购之千金儿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逄者谓子年少何哭之悲耶曰干将莫邪子也客曰闻王购子千金子将头与劔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客持头徃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当于汤镬煑之三日三夕不烂头踔出汤中瞠目大怒王自往临视之客以劔拟王王头堕汤中客亦自拟已头复堕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别乃分其汤肉之故通名三王墓 列士传又云为晋君作劔【若此等荒谬极矣】   王阖庐元年举伍子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楚诛伯州犂其孙伯嚭亡奔吴吴以为大夫【史吴世家】   绎史 吴白喜即伯嚭也此书前曰白喜后曰伯嚭则似是两人   楚之伯喜【史作伯嚭】来奔吴吴王问子胥曰白喜何如人也子胥曰白喜者楚白州犂之孙平王诛州犂喜因出奔闻臣在吴而来也吴王曰州犂何罪子胥曰白州犂楚之左尹号曰郄宛【按左传昭元年楚公子围杀太宰伯州犂昭二十九年楚杀其大夫却宛自是二人此以伯州犂却宛为一人矣徐广曰州犂之子曰却宛却宛之子曰伯嚭宛亦姓伯俱非】事平王平王幸之常与尽日而语袭朝而食费无忌望而妬之因谓平王曰王爱幸宛一国所知何不为酒一至宛家以示羣臣于宛之厚平王曰善乃具酒于郄宛之舍无忌敎宛曰王甚猛而好兵子必故陈兵堂下宛信其言及王往大惊曰宛何为者无忌曰殆有簒弑之忧王急去之王大怒遂杀宛诸矦闻之莫不叹息喜闻臣在吴故来请见之吴王见白喜而问曰寡人国僻逺东滨海侧闻子前人为楚荆之暴怒费无忌之谗口不逺吾国而来将何以教寡人喜曰前人无罪横被暴诛臣闻大王收伍子胥之穷厄不逺千里故来归命惟太王赐其死吴王伤之以为大夫与谋国事吴大夫被离承宴问子胥曰何见而信喜子胥曰吾之怨与喜同子不闻河上歌乎同病相怜同忧相救惊翔之鸟相随而集瀬下之水因复俱流胡马望北风而立越鷰向日而熈谁不爱其所近悲其所思者乎被离曰君之言外也岂有内意以决疑乎子胥曰吾不见也被离曰吾观喜之为人鹰视虎歩専功擅杀之性不可亲也子胥不然其言与之俱事吴王【吴越春秋】   越絶书【纪策】太宰者官号嚭者名也伯州【当作宗】之孙伯州为楚臣以过诛嚭以困奔于吴是时吴王阖庐伐楚悉召楚仇而近之嚭为人览闻辩见目达耳通无所不知因其时自纳于吴言伐楚之利阖庐用之伐楚令子胥孙武与嚭将师入郢有功还以嚭为太宰   吴王阖庐为伍子胥兴师复讐于楚子胥谏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讐臣不为也于是止【説苑至公】   吴王欲伐荆曰敢有谏者死舍子有少孺子者欲谏不敢乃懐丸操弹于后园露沾其衣如是者三日王曰子来何露沾衣如此对曰园中有榆其上有蝉髙居悲鸣饮露不知螗螂在其后也螗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之在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螗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吴王曰善哉乃罢兵【説苑】   阖闾欲兴师伐楚子胥谏曰不可臣闻之君子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父事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楚令尹囊瓦求之昭公不予于是拘昭公于郢数年而后归之昭公济汉水沉璧曰诸矦有伐楚者寡人请为前列楚人闻之怒于是兴师伐蔡蔡请救于吴子胥谏曰蔡非有罪也楚人无道也君若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此时可矣于是兴师伐楚遂败楚人于栢举【新序巻九】   吴王欲杀王子庆忌而莫之能杀【吴王阖庐光簒庶父僚而即位庆忌僚之子也故欲杀之庆忌有力防疾无能杀之者】吴王患之要离曰臣能之吴王曰汝恶能乎吾尝以六马逐之江上矣而不能及射之矢左右满把而不能中今汝防劔则不能举臂上车则不能登轼汝恶能要离曰士患不勇耳奚患于不能王诚能助臣请必能吴王曰诺明旦加要离罪焉絷执妻子焚之而扬其灰【吴王伪加要离罪】要离走徃见王子庆忌于卫王子庆忌喜曰吴王之无道也子之所见也诸矦之所知也今子得免而去之亦善矣要离与王子庆忌居有间谓王子庆忌曰吴之无道也愈甚请与王子往夺之国王子庆忌曰善乃与要离俱渉于江中将防剑以刺王子庆忌王子庆忌捽之投之于江浮则又取而投之如此者三其卒曰汝天下之国士也幸汝以成而名【幸活也而汝也】要离得不死归于吴吴王大説请与分国要离曰臣请必死吴王止之要离曰夫杀妻子焚之而扬其灰以便事也【便成也】臣以为不仁为故主杀新主臣以为不义夫捽而浮乎江三入三出特王子庆忌为之赐而不杀耳臣已为辱矣夫不仁不义又且已辱不可以生吴王不能止果伏剑而死【吕览忠亷○博物志云要离刺庆忌彗星袭月専诸刺王僚鹰击殿上】   淮南子 王子庆忌足蹑麋鹿手搏兕虎置之防室之中不能搏鼈势不便也   吴越春秋 阖闾二年前既杀王僚又忧庆忌之在邻国恐合诸侯来伐问子胥曰昔专诸之事于寡人厚矣今闻公子庆忌有谋于诸矦吾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以付于子子胥曰臣不忠无行而与大王图王僚于私室之中今复讨其子恐非天意吴王曰昔武王讨纣后杀武庚周人无怨色今若斯议何乃天乎子胥曰臣事君王将遂吴统又何惧焉臣有所厚其人者细人也愿从与谋吴王曰吾之忧者其敌有万人力岂细人之所能谋乎子胥曰其细人之谋也而有万人之力王曰何谁子以言之子胥曰姓要名离臣昔见其折辱壮士椒丘防王曰辱之奈何子胥曰椒丘防者东海上人也为齐王使于吴过淮津欲饮马于津津吏曰水中有神见马即出以害其马君勿饮也防曰壮士所当何神敢干乃使从者饮马于津水神果取其马马没椒丘防大怒袒裼持剑入水求神决战连日乃出眇其一目遂之吴防有友人之丧防恃其与水神战之勇也于友人丧席轻傲士大夫言辞不逊要离与之对坐乃挫防曰吾闻勇士之闘也与日战不移表与神战者不旋踵与人战者不达声生往死还不受其辱今子与神闘于水亡马失御又受眇目之病形残名勇勇士所耻不即丧命于敌而恋其生犹徽色于我哉于是椒丘防恨怒并发暝即往攻要离于是要离席阑至舍诫其妻曰我辱壮士椒丘防于大家之丧余恨蔚恚暝必来也慎无闭吾门至夜椒丘防果往见其门不闭登其堂不关入其室不守放髪僵卧无所惧防乃手剑而捽要离曰子有当死之过三子知之乎离曰不知防曰子辱我于大家之众一死也归不关闭二死也卧不守御三死也子有三死之过欲无得怨要离曰吾无三死之过子有三不肖之耻子知之乎防曰不知要离曰吾辱子于千人之众子无敢报一不肖也入门不咳登堂无声二不肖也前防子剑手挫捽吾头乃敢大言三不肖也子有三不肖而乃威我岂不鄙哉于是椒丘防投剑而叹曰吾之勇也人莫敢眦者离乃加吾之上此天下壮士也臣闻要离若斯故以闻吴王曰愿承宴而待焉子胥乃见要离曰吴王闻子高义惟一临之乃与子胥见吴王王曰子何为者要离曰臣国东千里之人细小无力迎风则僵负风则伏大王有命臣敢不尽力吴王心非子胥进此人良久黙然不言要离即进曰大王患庆忌乎臣能杀之王曰庆忌之勇世所闻也筋骨果劲万人莫当走追奔兽手接飞鸟骨腾肉飞拊膝数百里吾尝追之于江驷马驰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今子之力不如也要离曰王有意焉臣能杀之臣闻安妻子之乐不尽事君之义非忠也懐家室之爱而不除君之患者非义也臣诈以负罪出奔愿王戮臣妻子断臣右手庆忌必信臣矣王曰诺要离乃诈得罪出奔吴王乃取其妻子焚弃于市要离行怨言以无罪闻于天下遂如卫求见庆忌见曰阖闾无道王子所知今戮吾妻子焚之于市无罪见诛吴国之事吾知其情愿因王子之勇阖闾可得也何不与我东之吴庆忌信其谋后三月拣练士卒遂之吴渡江中流要离力防坐上风因风势以矛钩其冠顺风而刺庆忌庆忌顾而挥之三捽其头于水中乃加于膝上曰嘻哉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刅于我左右欲杀之庆忌止之曰此天下勇士岂可一日杀天下勇士二人哉乃诫左右曰可令还吴以旌其忠于是庆忌死要离渡至江陵愍然不行从者曰君何不行要离曰杀妻子以事其君非仁也为新君而杀故君之子非义也重其死不贵无义今吾贪生弃行非义也夫人有三恶以立于世何面目视天下之士言讫遂投于江未絶从者出之要离曰吾寕能不死乎乃自断手足伏剑而死地志 吴遣要离刺庆忌离乃杀妻子奔卫庆忌信之遂与渡江投庆忌于水即自杀冡在姑苏阊门内泰伯庙南   阖庐立三年与子胥伯嚭将兵伐楚防舒杀吴亡将二公子谋欲入郢将军孙武曰民劳未可且待之乃归【史吴世家】   孙子武【齐人汉书孙子兵法八十一篇图九巻】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出宫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姫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防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鼔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姫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姫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鼔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防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欲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矦【孙武死后百余嵗有孙膑 史孙吴传】   吴越春秋 三年吴王欲伐楚未即行乃登台向南风而啸有顷而叹羣臣莫有晓王意者子胥深知王志之不定乃荐孙子于王孙子名武吴人也善为兵法僻隐深居世人莫知其能胥知孙子可以折冲销敌与吴王论兵七荐孙子吴王召孙子问以兵法每陈一篇王不知口之称善其意大悦问曰兵法可以小试乎孙子曰可可小试于后宫之女王曰诺孙子曰得大王宠姫二人以为队长各将一队令三百人皆被甲兠鍪操剑盾而立告以军法随鼔进退左右廻旋乃令曰一鼓皆振二鼓操进三鼔为战形于是宫女皆掩口而笑孙子乃亲自操枹击鼓三令五申其笑如故孙子大怒两目忽张声如骇虎髪上冲冠项旁絶缨顾谓执法曰军法如何执法曰斩武乃令斩队长二人即吴王之宠姫也吴王登台望见驰使下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用兵矣二姫吾所爱勿斩之孙子曰臣已受命为将将法在军君虽有令臣不受也孙子复防鼔之左右进退廻旋规矩不敢瞬目二队寂然无敢顾者乃报吴王曰兵已整齐愿王观之惟所欲用使赴水火亦无难矣而可以定天下吴王忽然不悦曰寡人知子善用兵然而无所施也将军罢兵就舍寡人不愿子胥諌曰臣闻兵者凶事不可空试今大王防心思士欲兴兵以诛暴楚以覇天下而威诸矦非孙武之将而谁能渉淮逾泗越千里而战者乎于是吴王大悦因防军攻楚孙子为将防舒杀吴亡将二公子盖余烛佣谋欲入郢孙武曰民劳未可恃也   四年伐楚取六与【史吴世家】   五年吴王以越不从伐楚南伐越越王元常曰吴不信前日之盟弃贡赐之贡而防其交亲乎吴王不然其言遂破檇李【吴越春秋】   吴攻楚子胥使人宣言于楚曰子期用将击之子常用将去之楚人闻之因用子常而退子期也吴人击之遂胜之【韩子内储下】   吴越春秋 阖闾闻楚淂湛卢之剑因使孙武伍胥白喜伐楚子胥隂令宣言于楚曰楚用子期为将吾即杀之子常用兵吾即去之楚闻之因用子常退子期吴防六与潜二邑   六年楚昭王使公子囊瓦将兵伐吴吴使伍员迎击大破楚军于豫章取楚之居巢【史伍子胥】   六年楚昭王使公子囊瓦伐吴报潜六之役吴使伍胥孙武击之围豫章吴王曰吾欲乘危入楚都而破郢不得入郢二子何功于是围楚师于豫章大破之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以归为质【吴越春秋】   九年【左定四年】阖庐谓子胥孙武曰始子言郢未可入今果何如二子对曰楚将囊瓦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之必先得唐蔡乃可阖庐聼之悉兴师与唐蔡伐楚与楚夹汉水而陈吴王之弟夫概将兵请从王不聼遂以其属五千人击楚将子常子常败走奔郑于是吴乘胜而前五战遂至郢己卯楚昭王出奔庚辰吴人入郢昭王出亡入云梦盗击王王走郧郧公弟懐曰平王杀我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郧公恐其弟杀王与王奔随吴兵围随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尽防之随人欲杀王王子綦匿王已自为王以当之随人卜与王于吴不吉乃谢吴不与王始伍员与申包胥为友员之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我必存之及吴兵入郢伍子胥求昭王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己申包胥亡于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仇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暮途逺故倒行而逆施之于是申包胥走秦告急求救于秦秦不许包胥立于秦廷昼夜哭七日七夜不絶声秦哀公怜之曰楚虽无道有臣若是可无存乎乃遣车五百乘救楚六月败吴兵于稷【史伍子胥传 与左定四年传少别】   越絶书 楚世子奔逃云梦之山子胥兵笞平王之墓昭王遣大夫申包胥入秦请救干凿渔子进谏子胥子胥适防秦救至因引兵还越见其荣于无道之楚兴兵伐吴子胥以不得已迎之就李问曰笞墓何名乎子之复仇臣之讨贼至诚感天矫枉过直乳狗捕虎不计祸福大道不诛诛首子胥笞墓不究也吴越春秋 九年吴王谓子胥孙武曰始子言郢不可入今果何如二将曰楚天下彊敌也臣与之争锋十亡存一而王入郢者天也臣不敢必吴王曰奈何伍胥孙武曰囊瓦者贪而多过于诸矦而唐蔡怨之深王必得唐蔡而后可伐楚吴王于是使使谓唐蔡曰楚为无道虐杀忠良侵食诸矦困辱二君寡人欲举兵伐楚愿二君谋之唐侯使其子干为质于吴三国合谋伐楚舍兵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水为阵子常遂济汉而阵自小别山至于大别山三战不利自知不可进欲奔亡史皇曰子无故与王杀忠臣三人天祸来下谁之所致子常不应十月楚二师阵于栢举阖闾之弟夫槩晨起请于阖闾曰子常不仁贪而少恩其臣下莫有死志追之必破矣阖闾不许夫槩曰所谓臣行其志不待命者此也遂以其部五千人撃子常楚师大乱败走奔郑吴师乘之遂破楚众楚人未济汉防食吴因奔而击破之雍滞【左作澨】五战径至于郢昭王廹于吴将亡与妹季出河濉之间大夫尹固与王同舟而去奔随吴师遂入郢 伍胥以不得昭王乃掘平王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左足践腹右手抉其目诮之曰谁使汝用谗防之口杀我父兄即令阖闾妻昭王夫人伍胥孙武白喜亦妻子常司马成之妻以辱楚之君臣也遂引兵撃郑郑定公惧乃令国中曰有能还吴军者吾与分国而治渔者之子应募曰臣能还之不用尺兵斗粮得一桡而行歌道中即还矣公乃与渔者之子桡子胥军将至当道扣桡而歌曰芦中人如是者再子胥闻之愕然大惊曰公为何谁曰渔父者子吾国君惧女令于国有能还吴军者与之分国而治臣念前人与君相逄于途今从君乞郑之国子胥叹曰悲哉吾蒙子前人之恩自致于此上天苍苍岂敢忘也于是乃释郑国还军守楚求昭王所在   阖庐兴师伐楚至于汉水楚亦发兵拒吴夹水陈吴王弟夫槩欲战阖庐弗许夫槩曰王已属臣兵兵以利为上尚何待焉遂以其部五千人袭楚楚兵大败走于是吴王遂纵兵追之比至郢五战楚五败楚昭王亡出奔郧而吴兵遂入郢【史吴世家】   吴阖庐选多力者五百人利趾者三千人以为前阵与楚战五战五胜遂有郢东征至于库庐西伐至于巴蜀北追齐晋令行中国【吕覧简选】   阖庐试其民于五湖剑皆加于肩地流血防不可止勾践试其民于寑宫民争入水火死者千余矣遽击金而却之【吕覧用民】   越絶书 阖闾问子胥曰敢问船军之备何如对曰船名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今船军之教比陵军之法乃可用之大翼者当陵军之重车小翼者当陵军之轻车突冒者当陵军冲车楼船者当陵军之行楼车也桥船者当陵车之轻足骠骑也   阖庐攻郢战三胜问子胥曰可以退乎子胥对曰溺人者一饮而止则无溺者以其不休也不如乘之以沈之【韩子説林下】   吴王阖庐与荆人战于栢举大胜之至于郢郊五败荆人阖庐之臣五人进谏曰夫深入远报非王之利也王其返乎五将锲头阖庐未之应五人之头坠于马前阖庐惧召伍子胥而问焉子胥曰五臣者惧也夫五败之人者其惧甚矣王姑少进遂入郢南至江北至方城方三千里皆服于吴【説苑指武】   阖闾伐楚五战入郢烧高府之粟破九龙之钟鞭平王之墓舍昭王之宫昭王奔随百姓擕防扶老而随之各致其死却吴兵复楚地【淮南子泰族】   十年春越闻吴王之在郢国空乃伐吴吴使别兵击越楚告急于秦秦遣兵救楚击吴吴师败阖庐弟夫槩见秦越交败吴吴王留楚不去夫槩亡归吴而自立阖庐闻之乃引兵归攻夫槩夫槩败奔楚楚昭王乃得以九月复入郢而封夫槩于堂谿为堂谿氏【史吴世家】   吴王久留楚求昭王而阖庐弟夫槩乃亡归自立为王阖庐闻之乃释楚而归击其弟夫概败走遂奔楚楚昭王见吴有内乱乃复入郢封夫概于堂谿为堂谿氏楚复与吴战败吴吴王乃归【史伍子胥传○详左定五年】   十月秦师未出越王元常恨阖闾破之檇里兴兵伐吴吴在楚越盗掩袭之【吴越春秋】   六月申包胥以秦师至秦使公子子蒲子虎率车五百乘救楚击吴二子曰吾未知吴道使楚师前与吴战而即防之大败夫槩七月楚司马子成秦公子子蒲与吴王相守私以间兵伐唐防之子胥久留楚求昭王不去夫槩师败潜归自立为吴王阖闾闻之乃释楚欲杀夫槩夫槩奔楚楚封之于棠溪阖闾遂归子胥孙武白喜留于淮澨【吴越春秋】   吴越春秋 申包胥之秦求救昼驰夜趋足踵蹠劈裂裳裹膝鹤倚哭于秦庭七日七夜口不絶声秦桓公【左作哀公】素沉湎不恤国事申包胥哭已歌曰吴为无道封豕长蛇以食上国欲有天下政从楚起寡君出在草泽使来告急如此七日桓公大惊曰楚有贤臣如是吴犹欲灭之寡人无若臣亡无日矣为赋无衣之诗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仇包胥曰臣闻戾德无厌王不忧隣国之患逮吴之未定王其取分焉若楚遂亡于秦何利则亦亡君之土也愿王以神灵存之世以事王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且就馆将图之包胥曰寡君今在草野未获所伏臣何敢即安复立于庭倚墙而哭日夜不絶声水不入口秦伯为之垂涕即出师而送之   史记 始伍员与申包楚为友员之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我必存之及吴兵入郢伍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己申包胥亡于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雠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破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暮涂逺吾故倒行而逆施之于是申包胥走秦告急求救于秦秦不许包胥立于秦廷昼夜哭七日七夜不絶其声秦哀公怜之曰楚虽无道有臣若是可无存乎乃遣车五百乗救楚撃吴   吴越春秋 申包胥亡在山中闻之乃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雠其已甚乎子故平王之臣北面事之今于僇尸之辱岂道之极乎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日暮路逺倒行而逆施之于道也申包胥知不可乃之于秦求救楚昼驰夜趋足踵蹠劈裂裳裹膝鹤倚哭于秦庭七日七夜口不絶声秦桓公素沈湎不恤国事申包胥哭已歌曰吴为无道封豕长蛇以食上国欲有天下政从楚起寡君出在草野使来告急如此七日桓公大惊楚有贤臣如是吴犹欲防之寡人无臣若斯者其亡无日矣为赋无衣之诗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讐秦伯为之垂涕即出师而送之   秦师又败吴师楚子期将焚吴军子西曰吾国父兄身战暴骨草野焉不收而又焚之其可乎子期曰亡国失众存没所在又何杀生以爱死死如有知必将乗烟而起助我如其无知何惜草中之骨而亡吴国遂焚而战吴师大败子胥等相谓曰楚虽败我余兵未有所损者孙武曰吾以干戈西破楚逐昭王而屠平王墓割戮其尸亦已足矣子胥曰自覇王以来未有人臣报仇如此者也行去矣吴军去昭王反国【吴越春秋】   吴越春秋 子胥过溧阳瀬水之上乃长太息曰吾尝饥于此乞食于一女子女子饲我遂投水而死将欲报以百金不知其家乃投金水中而去【地志溧阳县有投金瀬即系漂女饭子胥处】有顷一老妪行哭而来人问曰何哭之悲妪曰吾有女子守居三十不嫁徃年击绵于此遇一穷途君子而輙饭之恐事泄自投于濑水今闻伍君来不得其偿自伤虚死是故悲耳人曰子胥欲报百金不知其家投金水中而去矣妪遂取金而归吴越春秋 子胥归吴吴王闻三帅将至冶鱼为鲙将到之日过时不至鱼臭须防子胥至阖闾出鲙而食不知其臭王复重为之其味如故吴人作鲙者自阖闾造之也诸将既从楚还因更名阊门曰破楚门博物志 吴王江行食脍有余弃于中流化为鱼今鱼中有名吴王脍余者骨长数寸大者如箸犹有脍形   越絶书 楚昭王使使者报子胥于吴曰昔者吾先人杀子之父而非其罪也寡人尚少未有所识也今子大夫报寡人也特甚然寡人亦不敢怨子子大夫何不来归子故坟墓丘冡为我邦虽小与子同有之民虽少与子同使之子胥曰以此为名名即章以此为利利即重矣前为父报仇后求其利贤者不为也父已死子食其禄非父之义也使者还报昭王曰子胥不入荆邦明矣   吴地记 吴太子终累阖闾长子夫差兄也齐景公以女妻之终累早亡每思家因号齐门后常熟海隅山【隅一作虞】东南岭与仲雍周章等坟相近毕化白龙冲天而去今号为母塜坟 又云海虞山有二洞穴穴侧有石坛周廻六十丈山东二里有石室太公吕望避纣之处   吴越春秋 阖闾复谋伐齐齐景使女为质于吴吴王因为太子波聘齐女女少思齐日夜号泣因病阖闾乃起北门名曰望齐门令女往游其上女思不止病日益甚乃至殂落女曰令死者有知必我于虞山之巅【寰宇记常熟虞山有齐女冡】以望齐国阖闾伤之正如其言乃虞山之巅是时太子亦病而死   吴越春秋 吴王有女滕玉因谋伐楚与夫人及女防蒸鱼王前尝半而与女女怒曰王食鱼辱我乃自杀吴王痛之于国西阊门外凿池积土文石为椁题凑为中金鼎玉杯银樽珠襦之寳皆以送女乃舞白鹤于吴市中【今苏州有鹤市】令万民随而观之还使男女与鹤俱入羡门因发机以掩之杀生以送死国人非之【又列女传】   地志 阊门外鹤市吴王有女自杀王痛之厚其舞白鹤于市万人聚观遂使俱入墓闭之 齐门外吴王有畜鸡城   吴越春秋【又】阖闾有女哀【疑是夫差女】怨王先食蒸鱼乃自杀王痛之厚于阊门外【越记云阖闾女于邽西名为三女坟】其女化为白鹤舞于吴市千万人随观之后陷成湖今号女坟湖在吴县西北六里湖西二百歩有流杯亭阖闾三月三日泛舟游赏之处   吴地记 洞庭有二穴东南入洞幽邃莫测阖闾使令威丈人寻洞秉烛昼夜而行继七十日不穷而返启王曰初入洞口狭隘伛偻而入约数里忽遇一石室可髙二丈常垂津液内有石牀枕砚石几上有素书三巻持囘上于阖闾不识乃请孔子辨之孔子曰此夏禹之书并神仙之事言大道也王又令再入经二十日却返云不似前也唯上闻风水波涛又有异虫挠人扑火石燕蝙蝠大如鸟前去不得丈人姓毛名苌号曰毛公今洞庭有毛公宅石室并坛存焉灵寳要略 吴王阖闾出游包山见一人自言姓山名隐居阖闾扣之乃入洞庭取素书一巻呈阖闾其文不可识令人赍之问孔子孔子曰此洞庭禹书也丘闻童謡云吴王出游观震湖龙威丈人山隐居北上包山入灵墟乃入洞庭窃禹书天地大文不可舒此文长百六初若强取出丧国庐   荘子 吴王浮于江登乎狙之山众狙见之恂然弃而走逃于深蓁有一狙焉委蛇攫抓见巧乎王王射之敏给抟防矢王命相者趋射之狙执死王顾谓其友顔不疑曰之狙也伐其巧恃其便以敖予以至此殛也戒之哉嗟乎无以女色骄人哉顔不疑归而师董梧以锄其色去乐辞显三年而国人称之   越絶书 阖庐宫在高平里   述异记 阖闾构水精宫尤极珍怪皆出自水府   吴王欲从民饮酒伍子胥諌曰不可昔白龙下清泠之渊化为鱼渔者豫且射中其目白龙上诉天帝天帝曰当是之时若安置而形白龙对曰我下清泠之渊化为鱼天帝曰鱼固人之所射也若是豫且何罪夫白龙天帝贵畜也豫且宋国贱臣也白龙不化豫且不射今弃万乘之位而从布衣之士饮酒臣恐其有豫且之患矣王乃止【説苑正諌】   阖闾谋择诸公子可立者未有定计波太子夫差日夜告于伍胥曰王欲立太子非我而谁当立者此计在君耳伍子胥曰我入则决有顷阖闾召子胥谋立太子子胥曰臣闻祀废于絶后兴于有嗣今太子不禄早失侍御王欲立太子莫大乎波秦之子夫差【秦字衍】阖闾曰夫差愚而不仁恐不能奉统于吴国子胥曰夫差信以爱人端于守莭敦于礼义父死子代经之明文阖闾曰寡人从子遂立夫差为太子使太子屯兵守楚国自治宫室立射台于安里华池在平昌南城宫在长乐阖闾出入游卧秋冬治于城中春夏治于城外治姑苏之台旦食防山昼游苏台射于鸥陂驰于游台兴乐石城走大长洲斯为阖闾之覇【吴越春秋】   十一年阖庐使太子夫差将兵伐楚取畨楚惧吴复大来乃去郢徙于鄀【史伍子胥传 事见左定六年少异】   吴越春秋 太子定因伐楚破师防番楚惧吴兵复往乃去郢徙于蒍若【左传蒍若作鄀】当此之时吴以子胥白喜孙武之谋西破彊楚北威齐晋南伐于越   十九年夏吴伐越越王句践迎击之檇李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因伐吴败之姑苏伤吴王阖庐指军却七里吴王病伤而死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史吴世家】   十九年吴伐越越王勾践迎击败吴于姑苏伤阖庐指军却阖庐病创将死谓太子夫差曰尔忘勾践杀尔父乎夫差对曰不敢忘是夕阖庐死【事详左定十四年少别】夫差既立为王以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史伍子胥传】   越絶书【吴地】阖庐冡在阊门外名虎丘下池广六十歩水深丈五尺铜椁三重坟池六尺玉鳬之流扁诸之剑三千方圆之口三千时耗鱼膓之剑在焉十万人筑治之取土临湖口筑三日而白虎居上故号虎丘【吴地记云金精化为白虎蹲其上因号虎丘秦始皇东廵至虎丘求吴王寳剑其虎当坟而踞始皇以剑击之不中悮中于石其虎西走二十五里忽失扲今虎疁唐讳虎钱氏讳疁改为浒墅剑无复获乃防成池今号剑池 地志秦始皇将发阖闾塜有白虎踞其上故名 皇览冡墓记云阖闾墓铸铜为椁】述异记 阖庐夫人墓中周廻八里别馆洞房迤逦相属漆灯照烂如日月焉尤异者金蚕玉燕各千余只   韩诗外传 吴王夫差为无道至驱一市之民以阖闾然所以不亡者有伍子胥之故也胥亡死越王句践欲伐之范蠡諌曰子胥之计防尚未忘于吴王之腹心也子胥死后三年越乃能攻之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七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呉   夫差   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志二年呉王悉精兵以伐越败之夫椒报姑苏也越王句践乃以甲兵五千人栖于防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而行成请委国为臣妾吴王将许之伍子胥谏曰昔有过氏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帝相帝相之妃后缗方娠逃于有仍而生少康少康为有仍牧正有过又欲杀少康少康奔有虞有虞思夏徳于是妻之以二女而邑之于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后遂收夏众抚其官职使人诱之遂灭有过氏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有过之彊而句践大于少康今不因此而灭之又将寛之不亦难乎且句践为人能辛苦今不灭后必悔之吴王不聴聴太宰嚭卒许越平与盟而罢兵去【史吴世家】   越絶书【纪防】夫差兴师伐越败兵就李大风发狂日夜不止车败马失骑士堕死大船陵居小船没水吴王曰寡人昼卧梦见井溢与李争彗越将扫我军其凶乎孰与师还此时越军大号夫差恐子胥曰王其勉之哉越师败矣臣闻井者人所饮溢者食有余越在南火吴在北水水制火王何疑乎风北来助吴也昔者武王伐纣彗星出而兴周太公曰臣闻以彗鬭倒之则胜胥闻灾异或吉或凶物有相胜此乃其证愿大王急行是越将凶吴将昌也【地志就李一名檇李城在浙江嘉兴府城西南地产嘉李因名又云呉王曽醉西施于此号醉里】   越絶书【记地】句践与吴战于浙江之上石买为将耆老壮长进諌曰夫石买人与为怨家与为仇贪而好利细人也无长防王用之国必不遂王不聴遂遣之石买行至浙江上斩杀无罪欲専威服军士动揺士众恐惧人不自聊子胥见之或北或南夜举火击皷昼陈诈兵越师溃坠背叛乖离还报其王王杀买谢其师号声闻吴吴王恐子胥喜曰越军败矣胥闻之狐之将杀噆唇吸齿今越句践败矣君王安意越易兼也使人入问之越师请降子胥不聴越栖于防稽之山吴退而围之句践用种蠡计行成于吴句践将降西至浙江待诏入吴故有鸡鸣墟其入辞曰亡臣句践故将士众入为臣虏民可得使地可得有吴王许之子胥大怒目若夜光声若哮虎曰越未战而服天以赐吴其逆天乎吴王不聴遂许之浙江   越絶书【请籴】越大夫种谋曰夫差不顾义而媿吾王种观吴甚富而财有余其刑繁法逆民习于战守其大臣好相伤莫能信也其徳衰而民好负善且夫吴王又喜安佚而不聴谏细诬而寡智信谗而逺士数伤人而亟亡之少明而不信人希须臾之名而不顾后患君王盍求卜焉越王曰卜之道何若种曰君王卑身重礼以请籴于吴天若弃之吴必许诺于是乃卑身重礼以请于吴吴将与之申胥进谏曰不可夫王与越接地邻境道径通达仇雠敌战之邦三江环之其民无所移非吴有越越必有吴且夫君王兼利弗取而输之粟与财财去而凶来凶来而民怨其上是养寇而贫邦家也与之不为徳不若止且越王有智臣曰范蠡勇而善谋将修士卒饰战具以伺吾间也胥闻越王之谋非有忠素请籴也将以此试我以此卜要君王以求益亲安君王之志我君王不知省也而救之是越之福也吴王曰句践既服为臣为我驾舎却行马前诸侯莫不闻知今以越之饥吾与之食我知句践必不敢申胥曰越无罪吾君王急之不遂絶其命又聴其言此天之所反也忠谏者逆而谀谏者反亲是狐雉之戱也狐体卑而雉惧之夫兽虫尚以诈相就而况于人乎吴王曰句践有急而寡人与之其徳章而未靡句践其敢与诸侯反我乎申胥曰臣闻圣人有急则不羞为人臣仆今越王为吾蒲伏约辞服为臣下其执礼甚过吾君不知省也而故胜威之臣闻狼子野心仇雠之人不可亲也夫鼠忘壁壁不忘鼠今越人不忘吴矣胥闻之拂胜则社稷固谀胜则社稷危胥先王之老臣不忠不信则不得为先王之老臣君王胡不览夫武王之伐纣也今不出数年鹿豕游于姑胥之台矣太宰嚭従旁对曰武王非纣臣耶率诸侯以杀其君虽胜可谓义乎申胥曰武王则已成名矣太宰嚭曰亲僇主以成名弗忍申胥曰美恶相入或甚美以亡或甚恶以昌嚭何惑吾君王也太宰嚭曰申胥人臣也辩其君何必翽翽乎申胥曰太宰嚭面谀以求亲乗吾君王以求威诸侯以成富今我以忠辩譬浴婴儿虽啼勿聴嚭毋乃谀吾君王之欲而不顾后患乎吴王曰嚭止子无乃向寡人之欲乎太宰嚭曰臣闻春日将至百草従时君王动大事臣竭力以佐谋也因逊遯之舍使人微告申胥于吴王曰申胥进谏外貎类亲中情甚踈类有外心君王常亲覩其言也胥无父子之亲君臣之施矣吴王曰夫申胥先王之忠臣天下之健士也殆不然乎哉子毋以私相伤以动寡人太宰嚭对曰臣闻父子之亲张尹别居赠臣妾牛马其志加亲若不与一钱其志斯防父子之亲犹然而况于士乎且有知不竭是不忠竭而顾难是不勇下而令上是无法吴王乃聴太宰嚭之言果与越粟申胥遯之舍叹曰于乎君王不图社稷之危而聴一日之説不聴辅弼之臣而信谗谀容身之徒以为不信胥愿廓目于邦门以观吴邦之大败也   越絶书【纪防】子胥直言见踈范蠡闻之以为知数不用知惧不去岂谓智欤胥闻叹曰胥闻事君犹事父也爱同也严等也太古以来未尝见人君亏恩为臣报仇也臣获大誉功名显著胥知分数终于不去先君之功且犹难忘吾愿腐发齿何去之有蠡见其外不知吾内今虽屈寃犹止死焉吾前获功后遇戮非吾智衰先遇阖庐后遭夫差也   吴越春秋 吴王坐于殿上独见四人向庭相背而倚王怪而视之羣臣问曰王何所见王曰吾见四人相背而倚闻人言则四分走矣子胥曰如王言将失众矣吴王怒曰子言不祥子胥曰非惟不祥王亦亡矣后五日吴王复坐殿上望见两人相对北向人杀南向人王问羣臣见乎曰无所见子胥曰王何见王曰前日所见四人今日又见二人相对北向人杀南向人子胥曰臣闻四人走叛也北向杀南向臣杀君也王不应   子胥谏吴王王怒暮归举衣出宫宫中羣臣皆曰天无霖雨宫中无泥露相君举衣行髙何为子胥曰吾以越谏王王心迷不聴吾言宫中生草棘雾露沾我衣羣臣闻之莫不悲伤【吴越春秋】   夫差七年【鲁哀六年】吴王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子胥谏曰越王句践食不重味衣不重采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其众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越在腹心疾而王不先而务齐不亦谬乎弗聴遂北伐齐【左氏此年无伐齐事】败齐师于艾陵【左传载夫差十二年】至缯召鲁哀公而徴百牢季康子使子贡以周礼説太宰嚭乃得止因留略地于齐鲁之南【史吴世家又伍子胥传】   九年为驺伐鲁至与鲁盟乃去十年因伐齐而归【史吴世家】史记 吴王将伐齐子胥谏曰未可臣闻句践食不重味与百姓同苦乐此人不死必为国患吴有越腹心之疾齐与吴疥防也愿王释齐先越吴王弗聴遂伐齐败之艾陵虏齐髙国以归譲子胥子胥曰王毋喜王怒子胥欲自杀王闻而止之越大夫种曰臣观吴王政骄矣请试尝之贷粟以卜其事请贷吴王欲与子胥谏勿与王遂与之越乃私喜子胥言曰王不聴谏后三年吴其墟乎【按此与吕览小异】   十一年复北伐齐越王句践率其众以朝吴厚献遗之吴王喜唯子胥惧曰是弃吴也谏曰越在腹心今得志于齐犹石田无所用且盘庚之诰有颠越勿遗商之以兴吴王不聴使子胥于齐子胥属其子于齐鲍氏还报吴王吴王闻之大怒赐子胥属镂之劔以死将死曰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为器抉吾眼置之吴东门以观越之灭吴也【史吴世家】   齐鲍氏弑齐悼公吴王【十一年】闻之哭于军门外三日乃従海上攻齐齐人败吴王乃引兵归【史吴世家】   绎史 按春秋经传齐景公卒悼公立四年弑简公立艾陵之战在简公元年吴王胜齐还杀子胥史叙艾陵在景公死后而杀子胥在弑悼公前失考甚矣淮南子 艾陵之战也夫差曰夷声阳句呉其庶乎吴越春秋 夫差十一年北伐齐齐谢吴师曰齐孤立寡国仓库空虚民人离散以吴为彊辅今未往告急而吴见伐请伏国人于郊不敢陈战争之辞惟吴哀齐之不滥也吴师乃还   吴越春秋 吴王伐齐伍子胥闻之谏曰臣闻兴十万之众奉师千里百姓之费国家之出日数千金不念士民之死而争一日之胜臣以为危国亡身之甚且与贼居不知其祸外复求怨徼幸他国犹治瘑疥而弃心腹之疾发当死矣今齐陵迟千里之外更歴楚赵之界为疾之疥耳越之为病乃心腹也不发则伤动则有死愿大王定越而后图齐臣今年老耳目不聪以狂惑之心无能益国窃观金匮第八其可伤也吴王曰何谓也子胥曰今年七月辛亥平旦大王以首事辛嵗位也亥隂前之辰也合壬子嵗前合也利以行武武决胜矣然徳在合斗撃丑丑辛之本也大吉为白虎而临辛功曹为太常所临亥大吉徳辛为九丑又与白虎并重有人若以此首事前虽小胜后必大败天地行殃祸不久矣吴王不聴遂九月使太宰嚭伐齐军临北郊吴王谓嚭曰行矣无忘有功无赦有罪爱民养士视如赤子与智者谋与仁者友太宰嚭受命遂行吴王召大夫被离问曰汝常与子胥同心合志并虑一谋寡人兴师伐齐子胥独何言焉被离曰子胥欲尽诚于王前自谓老狂耳目不聪不知当世之所行无益于国王遂伐齐齐与吴战于艾陵之上齐师败绩吴王既胜乃使行人成好于齐曰吴王闻齐有没水之虑帅军来观而齐兴师蒲革吴不知所安集设阵为备不意颇伤齐师愿结和亲而去齐王曰寡人处北边无出境之谋今吴乃济江淮逾千里而来我壌土戮我众庶赖上帝哀存不至颠陨王今譲以和亲敢不如命吴齐遂盟而去吴王还乃譲子胥曰吾前王履徳明达于上帝垂功用力为子西结强仇于楚前王譬若农夫之艾杀四方蓬蒿以立名于荆蛮斯亦大夫之力今大夫昏耄而不自安生变起诈怨恶而出出则罪吾士众乱吾法度欲以妖孽挫衂吾师赖天降哀齐师受服寡人岂敢自归其功乃前王之遗徳神灵之祐福也若子于吴则何力焉伍子胥攘臂大怒释劒而对曰昔吾前王有不庭之臣以能遂疑计不陷于大难今王播弃所患不忧此孤僮之谋天所未弃必趋其小喜而近其大忧王不觉寤吴国之命斯促矣贠不忍称疾辟易乃见王之为擒员诚前死挂吾目于门以观吴国之防吴王不聴   越絶书【请籴】太宰嚭之交逢同谓太宰嚭曰子难人申胥请为卜焉因往见申胥胥方与被离坐申胥谓逢同曰子事太宰嚭又惑吾君王君王之不省也而聴众彘之言君王忘邦嚭之罪也亡日不久矣逢同出造太宰嚭曰今日为子卜于申胥胥诽谤其君不用胥则无后而君王觉子勉事后矣吴王之情在子太宰嚭曰智之所生不在贵贱长少此相与之道也逢同出见吴王惭然有忧色逢同垂涕不对吴王曰子为寡人游目长耳将谁怨乎逢同曰臣有患也臣言而君行之则无后忧若君王弗行臣言而死矣王曰子言寡人聴之逢同曰今日往见申胥申胥与被离坐共谋慙然类欲害我君王申胥进谏类忠然中情至恶内其身而心野狼君王亲之不亲逐之不逐亲之乎彼圣人也将更有怨心不已逐之乎彼贤人也知能害我君王杀之为乎可杀之亦必有以也吴王曰今图申胥将何以逢同对曰君王兴兵伐齐申胥必谏曰不可王无聴而伐齐必大克乃可图之于是吴王欲伐齐召申胥胥曰臣老矣耳无闻目无见不可与谋吴王召太宰嚭而谋嚭曰善哉王伐齐也越在我犹疥癣是无能为也吴王复召申胥谋者三对曰臣闻愚夫之言圣主择焉胥闻句践罢吴之年宫有五灶食不重味省妻妾不别所爱妻操斗身操概自量而食适饥不费衣服纯素不袀不带劔以布寝不安席食不求饱而善贵有道行庆赏不刑戮是人不死必为国害越在我犹心腹之有积聚不发则无伤动作者有死亡愿释齐以越为忧吴王不聴果兴师伐齐大克还以申胥为不忠赐劒杀申胥髠被离申胥且死曰昔者桀杀闗龙逄纣杀王子比干今吴杀臣参桀纣而显吴邦之亡也王孙骆闻之旦即不朝王召骆而问之子何非寡人而不朝王孙骆曰臣不敢有非臣恐矣吴王曰子何恐以吾杀胥为重乎王孙骆曰君王气髙胥之杀不与羣臣谋之臣是以恐王曰我非聴嚭而杀胥胥乃谋图寡人王孙骆曰臣闻君人者必有敢言之臣在上位者必有敢言之士胥先王之老臣不忠不信不得为先王臣矣王意欲杀太宰嚭王孙骆曰不可王若杀之是杀二胥矣王近骆如故   吕览【知化】吴王夫差将伐齐子胥曰不可夫齐之与吴也习俗不同言语不通我得其地不能处得其民不能使夫吴之与越也接土隣境壌交通属习俗同言语通我得其地能处之得其民能使之越于我亦然夫吴越之势不两立越之与吴也譬若心腹之疾也虽无作其伤深而在内也齐之于吴也疥癣之病也不若其己也且其无伤也今释越而伐齐譬之惧虎而刺猏虽胜之其患未央【患虎患】太宰嚭曰不可君王之令所以不行于上国者齐晋也君王若伐齐而胜之徙其兵以临晋晋必聴命矣是君王一举而服两国也君王之令必行于上国夫差以为然不聴子胥之言子胥曰天将亡吴矣则使君王战而胜天将不亡吴矣则使君王战而不胜夫差不聴子胥两袪髙蹶而出于廷曰嗟乎吴朝必生荆棘矣夫差兴师伐齐战于艾陵大败齐师【夫差十二年】反而诛子胥子胥将死曰与吾安得一目以视越人之入吴也乃自杀夫差乃取其身而流之江抉其目着之东门曰女胡视越人之入我也   史记【伍子胥传】吴王将北伐齐越王句践用子贡之谋乃率其众以助吴而重寳以献太宰嚭太宰嚭既数受越赂其爱信越殊甚日夜为言于吴王吴王信之伍子胥谏曰夫越心腹之病今信其浮辞诈伪而贪齐破齐譬犹石田无所用之且盘庚之诰曰有颠越不恭劓殄灭之俾无遗育无使易种于兹邑此商之所以兴愿王释齐而先越若不然后将悔之无及而吴王不聴使子胥于齐通战期子胥临行谓其子曰吾数谏王王不用今见吴之亡矣汝与吴俱亡无益也乃属其子于齐鲍牧【改氏为王孙氏】而还报吴吴太宰嚭既与子胥有隙因谗曰子胥为人刚暴少恩猜贼其怨望恐为深祸也前日王欲伐齐子胥以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耻其计谋不用乃反怨望而今王又复伐齐子胥専愎彊谏沮毁用事徒幸吴之败以自胜其计谋耳今王自行悉国中武力以伐齐而子胥谏不用因辍谢佯病不行王不可不备此起祸不难且嚭使人微伺之其使于齐也乃属其子于齐之鲍氏夫为人臣内不得意外倚诸侯自以为先王之谋臣今不见用常鞅鞅怨望愿王早图之吴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赐伍子胥属镂之劔曰子以此死伍子胥仰天叹曰嗟乎谗臣嚭为乱矣王乃反诛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时诸公子争立我以死争之于先王几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吴国予我我顾不敢望也然今若聴谀臣言以杀长者乃告其舎人曰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以为器而抉吾眼县呉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乃自刭死【事与左哀十年较详】吴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吴王既诛伍子胥遂伐齐   越絶书 子贡与夫子坐告夫子曰太宰死夫子曰不死也如是者再子贡再拜而问何以知之夫子曰天生宰嚭者欲以亡吴吴今未亡宰何病乎后人来言不死圣人不妄言是以明知越霸矣   説苑【正谏】夫差十一年吴将复北伐齐越王句践用子贡之谋乃率其众以助吴而重寳以献遗太宰嚭太宰嚭既数受越赂其爱信越殊甚日夜为言于吴王王信用嚭之计伍子胥谏曰夫越心腹之疾今信其游辞伪诈而贪齐譬犹石田无所用之盘庚曰古人有颠越不恭是商所以兴也愿王释齐而先越不然将悔之无及也已吴王不聴使子胥于齐子胥谓其子曰吾谏王王不我用吾今见吴之灭矣女与吴俱亡无为也乃属其子于齐鲍氏而归报吴王太宰嚭既与子胥有隙因谗曰子胥为人刚暴少恩其怨望猜贼为祸也深恨前日王欲伐齐子胥以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计谋不用乃反怨望今王又复伐齐子胥専愎强谏沮毁用事惟幸吴之败以自胜其计谋耳今王自行悉国中武力以伐齐而子胥谏不用因辍佯病不行王不可不备此起祸不难且臣使人微伺之其使齐也乃属其子于鲍氏夫人臣内不得意外交诸侯自以先王谋臣今不用常怏怏愿王早图之吴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赐子胥属镂之劔曰子以此死子胥曰嗟乎谗臣宰嚭为乱王顾反诛我我令若父霸又若立时诸子弟争立我以死争之于先王几不得立若既立欲分吴国与我我顾不敢当然若之何聴谗臣杀长者乃告舎人曰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以为器而抉吾眼着之吴东门以观越寇之灭吴也乃自刺杀吴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乃为立祠于江上因名曰胥山   吴越春秋 吴王置酒文台之上羣臣悉在太宰嚭执政越王侍坐子胥在焉王曰寡人闻之君不贱有功之臣父不憎有力之子今太宰嚭为寡人有功吾将爵之上赏越王慈仁忠信以孝事于寡人吾将复其国以还助伐之功于众大夫何如羣臣贺曰大王躬行至徳虚心养士羣臣并进见难争死名号显著威震四海有功蒙赏亡国复存霸功王事咸被羣臣子胥据地垂泪曰于乎哀哉遭此嘿嘿忠臣掩口谗夫在侧政败道壊謟谀无极邪説伪辞以曲为直含谗攻忠将灭吴国宗庙既夷社稷不食城郭丘墟殿生荆棘吴王大怒曰老臣多诈为吴妖孽乃欲専权擅威独倾吾国寡人以前王之故未忍行法今退自计无沮吾谋子胥曰今臣不忠不信不得为前王之臣臣不敢爱身恐吾国之亡矣昔者桀杀闗龙逄纣杀王子比干今大王诛臣参于桀纣大王勉之臣请辞矣子胥归谓被离曰吾贯弓接矢于郑楚之界越渡江淮自致于斯前王聴従吾计破楚见凌之仇报前王之恩而至于此吾非自惜祸将及汝被离曰既谏不聴自杀何益何如亡乎子胥曰亡臣安往吴王闻子胥之怨恨也乃使人赐属镂之劔【十三年】子胥受劔徒跣褰裳下堂中立仰天呼怨曰吾始为汝父忠臣设谋破楚南服劲越威加诸侯有霸王之功今汝不用吾言反赐我劔吾今日死吴宫为墟庭生蔓草越人掘汝社稷安忘我乎昔前王不欲立汝我以死争之卒得汝之愿公子多怨于我我徒有功于吴今乃赐我死岂不谬哉吴王闻之大怒曰汝不忠信为寡人使齐托汝子于齐鲍氏有外我之心急令自裁孤不使汝得有所见子胥把劔仰天叹曰我死后世必以我为忠上配夏殷亦得与龙逄比干为友遂伏劔以死吴王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之器【鸱夷榼】投之于江中言曰胥汝死之后何能有知即防其头置髙楼上谓之曰日月炙汝肉飘风飘汝眼炎光烧汝骨鱼鼈食汝肉汝骨变形灰有何所见子胥因随流扬波依潮来往【一作成涛激岸随潮来往】荡激崩岸于是吴王谓被离曰汝尝与子胥论寡人之短乃髠被离而刑之王孙骆闻之不朝王召而问曰子何非寡人而不朝骆曰臣恐耳吴王曰子以我杀子胥为重乎骆曰大王气髙子胥位下王之诛臣命何异于子胥臣以是恐也王曰非聴宰嚭以杀子胥胥图寡人也骆曰臣闻君人者必有敢谏之臣在上位者必有敢言之交夫子胥先王之老臣也不忠不信不得为前王臣吴王中心悷然悔杀子胥非宰嚭之谗子胥而欲杀之骆曰不可王若杀嚭此为二子胥也于是不诛   越絶书【徳序】子胥赐劔将自杀叹曰嗟乎众曲矫直一人固不能独立吾挟弓矢以逸郑楚之间自以为可复吾见凌之仇乃先王之功想得执焉自致于此吾先得荣后僇者非智衰也先遇明后遭险君之易移也已矣生不遇时复何言哉此吾命也亡将安之莫如早死従吾先王于地下葢吾之志也 吴王将杀子胥使冯同征之胥见冯同知为吴王来也泄言曰王不亲辅弼之臣而亲众豕之言是吾命短也髙置吾头必见越人入吴也我王亲为禽哉捐我深江则亦已矣胥死之后吴王以为妖言使人捐子胥于大江口勇士执之乃有遗响发愤驰腾气若奔马威凌万物归神大海彷佛之间音兆常在后世称之子胥葢水僊也   论衡 夫差杀子胥煮之于镬盛以嚢投之于江子胥恚恨临水为涛溺杀人【吴地记云子胥死浮尸于江夫差悔焉与羣臣于江设祭置坛国人因为立庙】   夫差帅诣羣臣出国门祠子胥于江滨诸臣并在夫差乃言曰寡人蒙先王之遗恩为千乗之主昔不聴相国之言乃用谗佞之辞至令相国逺没江海自亡以来蒙蒙惑惑如雾蔽日莫谁与言泣下沾襟哀不自胜左右羣僚莫不悲伤【吴越春秋】   新书 子胥进争不聴忠言不用既得成称善累聴以求民心于是上帝降祸絶吴命乎直江君臣乖而不调置社槁而分裂容台振而掩败犬羣嘷而入渊彘衔菹而失奥燕雀剖而蚖虵生食□菹而蛭口浴清水而遇虿伍子胥见事之不可为也乃笼而自投水目抉而挂东门身鸱夷而浮江   吴王夫差立春宵宫为长夜之饮造千石酒钟又作天池池中造青龙舟日与西施为水嬉又有别馆在句容楸梧成林民歌曰梧宫秋吴王愁【述异记】   地志【苏州府】灵岩山吴王馆娃宫故地上有西施洞浣花池采香径及琴台诸胜 楞伽山一名上方山其北有吴王郊台 胥山在太湖口吴王杀子胥于此灵岩有响屧廊吴王建廊虚其下令西施步屧绕   之则有声   地志【苏州府】姑苏台在姑苏山上一名胥台阖闾筑五年乃成 石城在常熟吴地志云越献西施于吴王王择虞山北麓以石甃城为冶游之所   地志【松江府】五茸城华亭谷东吴夫差猎所   吴地记 夫差小女字防玉见父无道轻士重色其国必危遂愿与书生韩重为偶不果结怨而死夫差思痛之金棺铜椁葬阊门外其女化形而歌曰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既髙飞罗当奈何志欲従君谗言孔多悲怨成疾殁身黄坡   搜神记 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説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重学于齐鲁之间属其父母求婚王怒不与女玉结气死葬阊门之外三年重归哭泣哀恸具牲币往吊于墓前玉魂従墓出见重流涕曰昔尔行之后二亲从王相求度必克従大愿不图别后遭命奈何乃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既髙飞罗将奈何意欲従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之不造寃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逺心近何当暂忘歌毕歔欷流涕要重还冡与之饮防晋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取径寸明珠以送重曰若至吾家致敬大王重遂诣王自説其事王大怒曰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此不过发冡取物托以鬼神趣收重重走至墓所诉之玉曰无忧今归白王王妆梳忽见玉惊愕悲喜问曰尔縁何生玉跪而言曰昔韩重求玉大王不许重従逺还闻玉已死故诣冡吊唁感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不为发冡愿勿推治夫人闻之出而抱之玉如烟然   夫差北伐齐掘为深沟通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济是为吴沟【吴越春秋】   地志 山东即墨县海滨有劳山相吴王夫差登此得灵寳度人经【汉逢萌浮海隠此】   吴越春秋【合越絶书】吴王将伐齐道出胥门因过姑胥之台忽昼假寐于姑胥之台而得梦及寐而起其心恬【恬一作惆】然怅焉乃召太宰嚭告曰寡人昼卧有梦觉而恬【恬一作惆】然怅焉请占之得无有忧哉梦入章明宫见两防蒸而不炊【一作炊而不蒸】两黒犬嘷以南嘷以北两鋘【鋘一作铧】殖吾宫墙流水汤汤越吾空堂后房鼔震箧箧有锻工前园横生梧桐子为寡人占之太宰嚭曰美哉王之兴师伐齐也臣闻章者徳锵锵也明者破敌声闻功朗明也两防蒸而不炊者大王圣徳气有余也两黒犬嘷以南嘷以北者四夷已服朝诸侯也两鋘殖宫墙者农夫就成田夫耕也流水汤汤越宫堂者邻国贡献财有余也后房箧箧皷震有锻工者宫女悦乐琴瑟和也前园横生梧桐者乐府皷声也吴王大恱赐太宰嚭杂缯四十疋而其心不已召王孙骆问曰寡人忽昼梦为予陈之王孙骆曰臣智能鄙浅不能占梦臣知有东掖门亭长长城公弟子公孙圣【公孙一作王孙】为人少而好游长而好学多见博观知鬼神之情状愿王问之王乃遣王孙骆移记往请公孙圣急诣姑胥之台公孙圣得记发而读之伏地而泣有顷不起其妻大君従旁接而起之谓圣曰子何性之鄙也希暏人主卒得急召涕泣如雨公孙圣仰天叹曰悲乎非子所知也今日壬午时加南方命属上天不可逃亡非但自哀诚伤吴王大君曰子以道自达于主有道当行上以谏王下以约身今闻急召忧惑溃乱非贤人所宜公孙圣曰愚哉女子之言也吾受道十年隠身避害欲绍夀命不意卒得急召中世自弃故悲与子相离耳遂去诣姑胥台吴王曰寡人将北伐齐鲁道出胥门过姑胥之台忽然昼梦子为占之言其吉凶公孙圣伏地而起曰臣不言身名全言之必死于王前然忠臣不顾其躯乃仰天叹曰悲哉臣闻好船者溺好骑者堕君子各以所好为祸臣好直言不顾于命愿王图之臣闻章者战不胜败走傽偟也明者去昭昭就防防也入门见防蒸而不炊者大王不得火食也两黒犬嘷以南嘷以北者大王身死魂魄惑也两鋘殖宫墙者越军入吴国伐宗庙掘社稷也流水汤汤越宫堂者宫空虚也后房皷震箧箧者坐太息也前园横生梧桐者梧桐心空不为器用但为俑僮与死人俱也愿大王按兵修徳无伐于齐则可销也使太宰嚭王孙骆冠帻肉袒徒跣稽首谢于句践国可存也身可不死矣吴王索然大怒乃曰吾天之所生神之所使顾力士石畨以铁锤击杀之圣乃仰头向天而言曰吁嗟苍天知吾之寃乎忠而获罪身死无辜令吾家无葬我提我至深山中后世为声响于是吴王乃使人提之秦余杭之山豺狼食其肉野火烧其骨东风数至飞扬汝灰骨肉糜烂汝何能为声响哉太宰嚭趋进曰贺大王喜灾已灭矣因举行觞兵可以行吴王乃使太宰嚭为右校司马王孙骆为左校司马従句践之师以伐齐   十三年吴召鲁衞之君会于橐臯【史吴世家】   十四年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欲霸中国以全周室六月戊子越王句践伐吴乙酉越五千人与吴战丙戌虏吴太子友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夫差夫差恶其闻也或泄其语吴王怒斩七人于幕下七月辛丑吴王与晋定公争长吴王曰于周氏我为长晋定公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怒将伐吴乃长晋定公吴王已盟与晋别欲伐宋太宰嚭曰可胜而不能居也乃引兵归国国亡太子内空王居外乆士皆罢敝于是乃使厚币以与越平【史吴世家】   吴越春秋 十四年夫差既杀子胥连年不熟民多怨恨吴王复伐齐阙【阙与掘同】为阑沟于商鲁之间北属蕲西属济欲与鲁晋合攻于黄池之上恐羣臣复谏乃令国中曰寡人伐齐有敢谏者死太子友知子胥忠而不用太宰嚭佞而専政欲切言之恐罹尤也乃以讽谏激于王清旦懐丸持弹従后园而来衣袷履濡王怪而问之曰子何为袷衣濡履体如斯也太子友曰适游后园闻秋蜩之声往而观之夫秋蝉登髙树饮清露随风防挠长吟悲鸣自以为安不知螳螂超枝縁条曳腰耸距而稷其形夫螳螂翕心而进志在有利不知黄雀盈緑林徘徊枝隂微进欲啄螳螂夫黄雀但知伺螳螂之有味不知臣挟弹危掷蹭蹬飞丸而集其背今臣志在黄雀不知空塪其旁闇忽塪于深井臣故袷体濡履几为大王取笑王曰天下之愚莫过于斯但贪前利不覩后患太子曰天下之愚复有甚者鲁承周公之末有孔子之敎守仁抱徳无欲于隣国而齐举兵伐之不爱民命惟有所获夫齐徒举而伐鲁不知吴悉境内之士尽府库之财暴师千里而攻之夫吴徒知逾境征伐非吾之国不知越王将选死士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屠我吴国灭我吴宫天下之危莫过于斯也吴王不聴太子之谏遂北伐齐越王闻吴王伐齐使范蠡泄庸率师屯海通江以絶吴路败太子友于始熊夷【始当作姑】通江淮转袭吴遂入吴国烧姑胥台徙其大舟【即余皇舟也】吴败齐师于艾陵之上还师临晋与定公争长未合邉吴王夫差大惧合诸侯谋曰吾道辽逺无防前进孰利王孙骆曰不如前进则执诸侯之柄以求其志请王属士以明其令劝之以髙位辱之以不従令各尽其死夫差昏秣马食士服兵被甲勒马衔枚出火于造闇行而进吴师皆文犀长盾扁诸之劔【阖闾既铸成干莫耶二劒余铸得三千并号扁诸之劔】方阵而行中校之军皆白裳白髦素甲素羽之矰望之若荼王亲秉钺戴旗以阵而立左军皆赤裳赤髦丹甲朱羽之矰望之若火右军皆裳舆黒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带甲三万六千鸡鸣而定阵去晋军一里天尚未明王乃亲鸣金皷三军哗吟以振其旅其声动天徙地晋大惊不出反距坚垒乃令童褐请军【国语作董褐请事】曰两军邉【国语作偃】兵接好日中无期今大国越次而造邑之军垒敢请辞故【国语辞作乱】吴王亲对曰天子有命周室卑弱约诸侯贡献莫入王府上帝鬼神不可以告无姬姓之所振惧遣使来告冠盖不絶于道始周攸负于晋故忽于夷狄防晋今反叛如斯吾是以蒲服就君不肯长弟徒以争彊孤进不敢去君不命长为诸侯笑孤之事君决在今其不得事君命【命当作亦】在今日矣敢烦使者往来孤躬亲聴命于藩篱之外童褐将还吴王蹑左足与褐决及报与诸侯大夫列坐于晋定公前既以通命乃造赵鞅曰臣观吴王之色类有大忧小则嬖妾嫡子死否则吴国有难大则越人入不得还也其意有愁毒之忧进退两难不可与战主君宜许之以前期无以争行而危国也然不可徒许必明其信赵鞅许诺入谒定公曰姬姓于周吴为先老可长以尽国礼定公许诺命童褐复命于是吴王愧晋之义乃退幕而防二国君臣并在吴王称公前晋侯次之羣臣毕盟吴既长晋而还未逾于黄池越闻吴王久留未归乃悉士众将逾章山济三江而欲伐之吴又恐齐宋之为害乃命王孙骆告劳于周曰昔楚不承供贡僻逺兄弟之国吾前君阖闾不忍其恶带劒挺铍与楚昭王相逐于中原天舎其忠【国语忠作衷】楚师败绩今齐不监于楚又不恭王命以逺辟兄弟之国夫差不忍其恶被甲带劒径至艾陵天福于吴齐师还锋而退夫差岂敢自多其功是文武之徳所祐助时归吴不熟于嵗遂縁江泝淮开沟深水出于商鲁之间而归告于天子执事周王答曰父伯命子来乎盟国一人则依矣余实嘉之伯父若能辅予一人则兼受多福周室何忧焉乃赐弓弩玉阼以増号諡【以上所记与国语大同小异惟太子友之谏国语不载】吴王还归自黄池息民散兵   越絶书 昔者吴王夫差之时其民殷众禾稼登熟兵革坚利其民习于鬭战夫差乃违子胥之敎行有日发有时道于姑胥之门昼卧姑胥之台觉寤而起其心惆怅如有所悔即召太宰嚭而占之曰向者昼卧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防炊而不蒸见两黒犬嘷以南嘷以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锻者扶挟皷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防寡人之心所従太宰嚭对曰善哉大王兴师伐齐夫章明者伐齐克天下显明也见两防炊而不蒸者大王圣气有余也见两黒犬嘷以南嘷以北四夷已服朝诸侯也两铧倚吾宫堂夹田夫也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献物已至则有余也见前园索生树桐乐府吹巧也见后房锻者扶挟皷小震者宫女皷乐也吴王大説而赐太宰嚭杂缯四十疋王心不已召王孙骆而告之对曰臣智贱能薄无方术之事不能占大王梦臣知有东掖门亭长越公弟子公孙圣为人防而好学长而憙游博闻彊识通于方来之事可占大王所梦臣请召之吴王曰诺王孙骆移记曰今日壬午左校司马王孙骆受教告东掖门亭长公孙圣吴王昼卧觉寤而心中惆怅也如有悔记到车驰诣姑胥之台圣得记发而读之伏地而泣有顷不起其妻大君従旁接而起之曰何若子性之大也希见人主卒得急记流涕不止公孙圣仰天叹曰呜呼悲哉此固非女子所能知也今日壬午时加南方命属苍天不可逃亡伏地而泣者不能自惜但吴王谀心而言师道不明正言直谏身死无功大君汝彊食自爱慎勿相忘伏地而书既成篇即与妻把臂而诀涕泣如雨上车不顾遂至姑胥之台谒见吴王吴王劳曰越弟子公孙圣也寡人昼卧姑胥之台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防炊而不蒸见两黒犬嘷以北嘷以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锻者扶挟皷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谀寡人心所従公孙圣伏地有顷而起仰天叹曰悲哉夫好船者溺好骑者堕君子各以所好为祸谀谗申者师道不明正言切谏身死无功伏地而泣者非自惜因悲大王夫章者战不胜走傽偟明者去昭昭就防防见两防炊而不蒸者王且不得火食见两黒犬嘷以北嘷以南者大王身死魂魄惑也见两铧倚吾宫堂者越人入吴邦伐宗庙掘社稷也见水流汤汤越吾宫墙者大王宫堂虚也前园横索生树桐者桐不为器用但为俑当与人俱葬后房锻者皷小震者大息也王毋自行使臣下可矣太宰嚭王孙骆惶怖解冠帻肉袒而谢吴王忿圣言不祥乃使其身自受其殃王乃使力士石畨以铁杖击圣中防之为两头圣仰天叹曰苍天知寃乎直言正谏身死无功令吾家无葬我提我山中后世为声响吴王使人提于秦余杭之山虎狼食其肉野火烧其骨东风至飞扬汝灰汝更能为声哉太宰嚭前载拜曰逆言以灭谗谀以亡因酌行觞时可以行矣吴王曰诺王孙骆为左校司马太宰嚭为右校司马王従骑三千旌旗羽葢自处中军伐齐大尅师兵三月不去过伐晋晋知其兵革之罢倦粮食尽索兴师撃之大尅吴兵三月不去浮尸者不可胜数   十八年越益彊越王句践率兵使伐败吴师于笠泽楚灭陈二十年越王句践复伐吴二十一年遂围吴【史吴世家】吴有士曰张胥鄙谭夫吾前交而后絶张胥鄙有罪拘将死谭夫吾合徒而取之出至于道而后乃知其夫吾也辍行而辞曰义不同于子故前交而后絶吾闻之君子不以危易行今吾従子是危而易行也与吾因子而生不若反拘而死阖闾闻之令吏释之张胥鄙曰吾义不同于谭夫吾故不受其任也今吏以是出我以谭夫吾故免也吾庸遽受之乎遂触墙而死谭夫吾闻之曰我任而不受佞也不知而出之愚也佞不可以接士愚不可以事君吾行虚矣人恶以吾力生吾亦耻以此立于世乃絶颈而死【新序巻七】   吴越春秋 二十年越王兴师伐吴吴与越战于檇李吴师大败死者不可胜计越追破吴吴王困急使王孙骆稽首请成如越之来也越王对曰昔天以越赐吴吴不受也今天以吴赐越其可逆乎吾请献勾甬东之地与君为二君可乎吴王曰吾之在周礼前王一饭如越王不忘周室之义而使为附邑亦寡人之愿也行人请成惟君王有意焉大夫种曰吴为无道今幸擒之愿王制其命越王曰吾将残汝社稷夷汝宗庙吴王黙然请成七反越王不聴二十三年十月越王复伐吴吴困不能战士卒分散城门不守遂屠吴吴王率羣臣遁去昼驰夜走三日三夕达于秦余杭山胸中愁忧目视茫茫行走猖狂腹馁口饥顾得生稻而食之伏地而饮水顾左右曰此何名也对曰是生稻也吴王曰悲哉是公孙圣所言不得火食走傽偟也王孙骆曰饱食而去前有胥山【在吴县西四十里吴王取子胥尸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西坂中可以匿止王行有顷得生已熟掇而食之谓左右曰冬而生近道人不食何也左右曰谓粪种之物人不食也吴王曰何谓粪种左右曰盛夏之时人食生起居道旁子复生秋霜恶之故不食吴王叹曰子胥所谓且食者也【且字疑悮】至秦余杭山谓太宰嚭曰吾尝戮公孙圣于斯山吾畏天下之惭足不能进心不能往太宰嚭曰死与生败与成敢有避乎王曰然曽无所知乎子试前呼之圣在当即有声吴王止秦余杭山太宰嚭上山呼公孙圣三呼圣三应吴王大怖足行属腐面如死灰曰寡人岂可返乎须臾越进兵三围吴范蠡在中行左手提皷右手操枹而皷之吴王书其矢而射种蠡之军辞曰吾闻狡兔已死良犬就烹敌国如灭谋臣必亡今吴病矣大夫何虑乎大夫种书矢射之曰上天苍苍若存若亡昔天以越赐吴吴不肯受是天所反句践既得返国上天之功敬而受之不敢忘也且吴有大过五以至于亡王知之乎忠臣伍子胥忠谏而身死大过一也公孙圣正言身死无功大过二也太宰嚭愚而佞轻而谗妄语恣口聴而用之大过三也齐晋无反逆行无僣侈而吴伐之辱君臣毁社稷大过四也且吴与越同音共律上合星宿句践无罪恒使其刍茎秣马比于奴虏大过五也越王谨上青天敢不如命吴王曰今日闻命矣大夫种谓越君曰仲冬气定天将杀戮不行天杀反受其殃越王敬拜曰诺今图吴王将为何如大夫种曰君被五胜之衣带步光之劔仗屈卢之矛瞠目大言以执之越王曰诺乃如大夫种辞吴王曰诚以今日闻命言有顷吴王不自杀越王复使谓曰何王之忍辱厚耻也世无万嵗之君死生一也今子尚有遗荣何必使吾师众加刄于王吴王仍未肯自杀句践谓种蠡曰二子何不诛之种蠡曰臣人臣之位不敢加诛于人主愿王急命之天诛当行不可久留越王复瞠目怒曰死者人之所恶恶者无罪于天不负于人今君抱五过不知愧辱而欲求生岂不鄙哉吴王乃太息四顾而望曰诺乃引劔而伏死越王谓太宰嚭曰子为臣不忠亡国灭君乃诛嚭并妻子吴王临伏劔顾谓左右曰吾生既慙死亦愧矣使死者有知吾羞前君地下不忍覩伍子胥及公孙圣使其无知吾负于生死必连繴组以罩吾目恐其不蔽愿复重罗绣三幅以为掩生不昭我明死勿见我形吾何可哉越王乃葬吴王以礼于秦余杭上卑犹【吴地记余杭山别山卑犹今阳山】越王使军士人一隰【一作累】土以葬之宰嚭亦葬卑犹之旁【合越絶书】   二十三年【鲁哀二十二年】越败吴越王句践欲迁吴王夫差于甬东【地志甬东今浙江寜波府翁洲山】予百家居之吴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遂自刭死越王灭吴诛太宰嚭以为不忠而归【史吴世家】   説苑【正諌】越袭吴吴王还与战不胜使大夫行成于越不许吴王将死曰吾以不用子胥之言至于此令死者无知则已死者有知吾何面目以见子胥也遂蒙絮覆面而自刎   越絶书【请籴】太宰嚭曰图越惟以我拜为事王无忧王曰寡人属子拜请早暮无时太宰嚭曰臣闻驷马方驰惊前者斩其数必正若是越难成矣王曰子制之防之居三年越兴师伐吴至五湖太宰嚭率徒谓之曰请战者五父越王不忍而欲许之范蠡曰君王图之庙廊失之中野可乎谋之七年须臾弃之王勿许吴也越王曰诺居军三月吴自罢太宰嚭遂亡王率其有禄与贤良者遯而去越追之至余杭山禽夫差杀太宰嚭越王使范蠡杀吴王蠡曰臣不敢杀主王曰刑之蠡曰臣不敢刑主越王亲谓吴王曰昔者上苍以越赐吴吴不受也夫申胥无罪而杀之进谗谀容身之徒杀忠信之士大过者三以至灭亡子知之乎吴王曰知之越王与之剑使自图吴王旬日乃自杀也越王葬之于卑犹之山杀太宰嚭逢同与其妻子   越絶书 吴王不忍率其余兵相将至秦余杭之山饥饿足行乏粮视瞻不明据地饮水持笼稻而餐之顾谓左右曰此何名羣臣对曰是笼稻也吴王曰悲哉此公孙圣所言王且不得火食太宰嚭曰秦余杭山西坂闲燕可以休息大王亟飱而去尚有十数里耳吴王曰吾尝戮公孙圣于斯山子试为寡人前呼之即尚在邪当有声响太宰嚭即上山三呼圣三应吴王大怖足行属腐面如死灰色曰公孙圣令寡人得邦诚世世相事言未毕越王追至兵三围吴大夫种处中范蠡数吴王曰王有过者五寜之知乎杀忠臣伍子胥公孙圣胥为人先知忠信中防之入江圣正言直谏身死无功此非大过者二乎夫齐无罪空复伐之使鬼神不血食社稷废芜父子离散兄弟异居此非大过者三乎夫越王句践虽东僻亦得繋于天皇之位无罪而王恒使其刍茎秣马比于奴虏此非大过者四乎太宰嚭防谀佞谄防絶王世聴而用之此非大过者五乎吴王曰今日闻命矣越王抚歩光之劒仗屈卢之弓瞠目谓范蠡曰子何不早图之乎范蠡曰臣不敢杀主臣存主若亡今日逊敬天报微功越王谓吴王曰世无千嵗之人死一耳范蠡左手持皷右手操枹而皷之曰上天苍苍若存若亡何须军士防子之颈挫子之骸不亦缪乎吴王曰闻命矣以三寸之帛防吾两目使死者有知吾惭见伍子胥公孙圣以为无知吾耻生越王则解绶以防其目遂伏劔而死越王杀太宰嚭戮其妻子以其不忠信防絶吴之世 夫差冢在犹髙西卑犹山越王使干戈人一累土以葬之近太湖 三台者太宰嚭逢同妻子死所在也 安城里髙库者句践伐吴禽夫差以为胜兵筑库髙阁之周二百三十步   説苑 石益谓孙伯曰吴将亡矣吾子亦知之乎孙伯曰晚矣子之知之也吾何为不知石益曰然则子何不以谏孙伯曰昔桀罪谏者纣焚圣人剖王子比干之心袁氏之妇络而失其纪其妾告之怒弃之夫亡者岂斯人知其过哉   吴越春秋 吴亡后越浮西施于江令随鸱夷以终修文御览引今本无墨子曰西施之沈其美也按   诸书不载西施所终翟去灭吴未逺此言当必有据新序 赵防子问于王子维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对曰吴君而不忍防子曰宜哉吴之亡也则不能赏贤不忍则不能罚奸贤者不赏有罪不能罚不亡何待   杂録   吴王欲伐荆告其左右曰敢有谏者死舍人有少孺子者欲谏不敢则懐丸操弹游于后园露沾其衣如是者三旦吴王曰子来何苦沾衣如此对曰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髙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旁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吴王曰善哉乃罢其兵【説苑正谏】楚人伐吴吴使沮衞蹶融犒于楚师楚将军曰之将以衅鼔问之曰汝来卜乎答曰卜卜吉乎曰吉楚人曰今楚将以女衅皷其何吉也答曰是故其所以吉也吴使臣来也固视将军将军怒将深沟髙垒将军不怒将懈怠今也将军杀臣则呉必警守矣且国之卜非为一臣卜夫杀一臣而存一国其不言吉何也且死者无知则以臣衅皷无益也死者有知也臣将当战之时使皷不鸣楚人因不杀【韩子説林下】   吴地记【唐陆广微撰】   泰伯在位四十九年无子弟仲雍立   周繇王在位三十七年子态遂立【周繇王不知何人岂即仲雍耶】态遂在位四十九年子早轸立   早轸在位五十九年子叙吾立   叙吾在位三十八年兄处立   处在位三十九年侄璧羽立   璧羽在位三十六年子齐立   齐在位五十年子柯卢立   柯卢在位二十七年弟柯转立   柯转在位二十四年子娇立   娇在位二十四年侄鸱立   鸱在位三十年子界嗣立   界嗣在位三十五年子知济立   知济在位二十七年子诸樊立知【济岂即夀梦耶】诸樊【缺】   余济在位十七年弟余昩立   余昩在位二十一年子僚立   子僚在位十三年堂弟子光立   子光在位二十年子夫差立   夫差在位二十三年为越所灭   以上计二十五王治国总六百二十四年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八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田齐   史田齐世家陈完者陈厉公佗之子厉公者文公少子也其母蔡女文公卒厉公兄鲍立是为桓公桓公与佗异母及桓公病蔡人为佗杀桓公及太子免而立佗为厉公厉公既立娶蔡女蔡女淫扵蔡人数归厉公亦数如蔡桓公之少子林怨厉公杀其父与兄乃令蔡人诱厉公而杀之林自立是为荘公故陈完不得立为大夫厉公之杀以淫出国故春秋曰蔡人杀陈佗罪之也荘公卒弟宣公杵臼立宣公十一年杀其太子御冦御冦与完相爱恐祸及己完故奔齐齐桓公欲使为卿辞曰覊旅之臣幸得免负担君之恵也不敢当髙位桓公使为工正初完之奔齐齐桓公立十四年矣完卒諡为敬仲仲生穉孟夷敬仲之如齐以陈字为田氏【应劭云始食采地由是改姓田氏】田穉孟夷生湣孟荘田湣孟荘生文子须无文子卒生桓子无宇田桓子无宇有力事齐荘公甚有宠无宇卒生武子开与厘子乞田厘子事齐景公为大夫其収赋税扵民以小斗受之其粟予民以大斗行隂徳扵民而景公弗禁由此田氏得齐众心宗族益强民思田氏晏子数谏景公景公弗听已而使扵晋与叔向私语曰齐国之政其卒归田氏矣晏婴卒后范中行氏反晋晋攻之急范中行请粟扵齐田乞欲为乱树党扵诸侯乃说景公曰范中行数有徳扵齐齐不可不救齐使田乞救之而输之粟景公太子死后有宠姬曰芮子生子荼景公病命其相国恵子与髙昭子以子荼为太子【恵子名夏昭子名张】景公卒两相髙国立荼是为晏孺子而田乞不说欲立景公佗子阳生阳生素与乞欢晏孺子之立也阳生奔鲁田乞伪事昭子恵子每朝代骖乗言曰始诸大夫不欲立孺子孺子既立君相之大夫皆自危谋作乱又绐大夫曰髙昭子可畏也及未发先之诸大夫从之田乞鲍牧与大夫以兵入公室攻髙昭子昭子闻之与国恵子救公公师败田乞之众追国惠子惠子奔莒遂反杀髙昭子晏孺子奔鲁田乞使人之鲁迎阳生阳生至齐匿田乞家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而来防饮防饮田氏田乞盛阳生橐中置坐中央发橐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将盟立之田乞诬曰吾与鲍牧谋共立阳生也鲍牧怒曰大夫忘景公之命乎诸大夫欲悔阳生乃顿首曰可则立之不可则已鲍牧恐祸及己乃复曰皆景公之子何为不可遂立阳生扵田乞之家是为悼公乃使人迁晏孺子于骀而杀孺子荼悼公既立田乞为相专齐政【左传所载甚悉】四年田乞卒子常代立是为田成子   田成子   鲍牧与齐悼公有郄【悼公立四年】弑悼公【左传无鲍牧弑悼公事因吴伐齐齐人弑悼公耳】齐人共立其子壬是为简公田常成子与监止俱为左右相相简公田常心害监止监止幸扵简公权弗能去扵是田常复修厘子之政以大斗出贷以小斗収齐人歌之曰妪乎采芑归乎田成子齐大夫朝御鞅谏简公曰田监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君弗听子我者监止之宗人也【贾逵云子我即监止寻其文意当是今云宗人太史误耳】常与田氏有郤田氏疏族田豹事子我有宠子我曰吾欲尽灭田氏适以豹代田氏宗豹曰臣扵田氏疏矣不听已而豹谓田氏曰子我将诛田氏田氏弗先祸及矣子我舍公宫田常兄弟四人乗如公宫欲杀子我子我闭门简公与妇人饮檀台将欲击田常太史子余曰田常非敢为乱将除害简公乃止田常出闻简公怒恐诛将出亡田子行曰需事之贼也田常扵是击子我子我率其徒攻田氏不胜出亡田氏之徒追杀子我及监止简公出奔追执简公扵徐州简公曰蚤从御鞅之言不及此难田氏之徒恐简公复立而诛己遂弑简公简公立四年而杀扵是田常立简公弟骜是为平公平公即位田常为相田常既杀简公惧诸侯共诛已乃尽归鲁卫侵地西约晋韩魏赵氏南通吴越之使修功行赏亲扵百姓以故齐复定 田常言扵齐平公曰徳施人之所欲君其行之刑罚人之所恶臣请行之行之五年齐国之政皆归田常常扵是尽诛鲍晏监止及公族之强者而割齐自安平以东至琅邪自为封邑封邑大扵平公之所食【以上史田齐世家】   列子 齐田氏祖于庭食客千人中坐有献鱼鴈者田氏视之乃叹曰天之扵民厚矣植五谷生鱼鸟以为之用众客和之如响鲍氏之子年十二预于次进曰不如君言天地万物我与并生类也类无贵贱徒以小大智力而相制迭相食非相为而生之人取可食者而食之岂天本为人生之是蚊蚋肤虎狼食肉岂天本为蚊蚋生人虎狼生肉者哉 齐有贫者尝乞扵城市城市患其亟也众莫之与遂适田氏之廏从马医作役而假食郭中人戏之曰从马医而食不以辱乎乞儿曰天下之辱莫过扵乞乞犹不辱岂辱马医哉   韩非子 隰斯弥见田成子田成子与登台四望三面皆畼南面隰子家之树蔽之田成子亦不言隰子归使人伐之斧离数创隰子止之其相室曰何变之数也隰子曰古者有谚曰知渊中之鱼者不祥夫田子将有事事大而我示之知微我必危矣不伐树未有罪也知人之所不言其罪大矣乃不伐也   韩非子 昔者田成子防扵海而乐之号令诸大夫曰言归者死顔涿聚曰君逰海而乐之奈臣有图国者何君虽乐之将安得田成子曰寡人布令曰言归者死今子犯寡人之令援戈将击之顔涿聚曰昔桀杀闗龙逄而纣杀王子比干今君虽杀臣之身以三之可也臣言为国非为身也延颈而前曰君击之矣君乃释戈趋驾而归至三日而闻国人有谋不内田成子者矣田成子所以遂有齐国者顔涿聚之力也【说苑作齐景公事】   田常乃选齐国中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后宫后宫以百数而使賔客舍人出入后宫者不禁及田常卒有七十余男 田常卒子襄子盘代立【齐平公立二十五年卒子宣公立是年田常亦卒】   襄子【世本襄子名班】   諡常为成子 田襄子既相齐宣公三晋杀知伯分其地 襄子使其兄弟宗人尽为齐都邑大夫与三晋通使且以有齐国 襄子卒子荘子伯立 田荘子相齐宣公【史田齐世家】   庄子【世本庄子名伯】   纪年 齐宣公十五年田荘子卒明年立田悼子宣公四十七年田悼子卒次立田和 据此田荘子之后有悼子世本及史记不録   绎史 鲁穆公立在齐宣公四十七年据此是无田悼子也   宣公四十三年伐晋毁黄城围阳狐明年伐鲁葛及安陵明年取鲁之一城 荘子卒【相齐四年】子太公和立【田齐世家】纪年 晋烈公十年齐田盼及邯郸韩举战扵平邑邯郸之师败逋获韩举取平邑新城十一年田悼子卒【史记无悼子】   太公   田太公复相齐宣公宣公四十八年取鲁之郕明年宣公与郑人防西城伐卫取毌丘【毌音贯】宣公五十一年卒田防自廪丘反【田齐世家】   纪年 田布杀其大夫公孙孙公孙防以廪丘叛扵赵田布围廪丘翟角赵孔屑韩氏救廪丘及田布战扵龙泽田师败逋   吕氏春秋 齐攻廪丘赵使孔青将死士而救之与齐人战大败之齐将死得车二千得尸三万以为二京寗越谓孔青曰惜矣不如归尸以内攻之越闻之古善战者沙随贲服却舍延尸车甲尽扵战府库尽扵葬此之谓内攻之孔青曰敌齐不尸则如何寗越曰战而不胜其罪一与人出而不与人入其罪二与之尸而弗取其罪三民以此三者怨上上无以使下下无以事上是之谓重攻之   宣公卒子康公贷立贷立十四年淫于酒妇人不听政太公乃迁康公扵海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明年鲁败齐平陆三年太公与魏文侯防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诸侯请立齐相田和为诸侯周天子许之康公之十九年田和立为诸侯列扵周室纪元年齐侯太公和立二年和卒子桓公午立【田齐世家】   纪年 齐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后十年齐田午弑其君及孺子喜而为公【春秋后传亦云然】桓公   齐王谓子思曰今天下扰扰诸侯无伯吾国大人众图帝何如子思曰不可也君不能去君贪利之心王曰何害子思曰夫水之性清而土壤泊之人之性安而嗜欲乱之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者也能有名誉者必无以名誉为者也达此则其利心外矣【孔丛子上】   齐王谓子思曰先生名髙扵海内吐言则天下之士莫不属耳目今寡人欲相梁起起也名少愿先谈说之也子思曰天下之士所以属耳目者欲伋之言是非当也今君使伋虚谈于起则天下之士必改耳目矣耳目既改又无益于起是两有丧也故不敢承命齐君曰起之不贤何也子思曰君岂未之知乎厚于财物必薄于徳自然之道也今起以贪成富闻扵诸侯而无救施之恵焉以好色闻扵齐国而无男女之别焉有一扵此犹受其咎而起二之能无累乎王曰寡人之言实过愿先生赦焉【孔丛子上】   子思适齐齐君之嬖臣美须眉立乎侧齐君指之而笑且言曰假貌可相易寡人不惜此之须眉扵先生也子思曰非所愿也所愿者唯君修礼义富百姓而伋得寄帑扵君之境内从繦负之列其荣多矣若无此须鬛非伋所病也昔尧身修十尺眉乃八彩实圣舜身修八尺有竒而颔无毛亦圣禹汤文武及周公勤思劳体或折臂望视或秃骭背偻亦圣不以须眉美鬛为称也人之圣贤在徳岂在貌乎且吾性无须眉而天下王侯不以此损其敬由是言之伋徒患徳之不劭美也不病毛鬓之不茂也【孔丛子上】   齐王戮其臣不辜谓子思曰吾知其不辜而适触吾忿故戮之以为不足伤义也子思曰文王葬枯骨而天下知仁商纣斩朝涉而天下称暴夫义者不必遍利天下也暴者不必尽虐海内也以其所施而观其意民乃去就焉今君因心之忿迁戮不辜以为无伤扵义此非臣之所敢知也王曰寡人实过乃今闻命请改之【孔丛子上】孔丛子 子思在齐尹文子生子不类怒而杖之告子思曰此非吾子也吾妻殆不妇吾将黜之子思曰若子之言则尧舜之妃复可疑也此二帝圣者之英而丹朱商均不及匹夫以是推之岂可类乎然举其多者有此父斯有此子道之常也若夫贤父之有愚子此由天道自然非子之妻之罪也尹文子曰先生止之愿无言文留妻矣   桓公午五年秦魏攻韩韩求救扵齐齐桓公召大臣而谋曰【索隐曰大臣谓驺忌叚干朋如战国防威王二十六年邯郸之役有此谋臣耳又南梁之难在宣王二年有驺子田忌孙膑之谋战国策又有张丑其词前后交互记者所取各异故不同也】蚤救之孰与晚救之驺忌曰不若勿救段干朋曰【国策作段干纶】不救则韩且折而入扵魏不若救之田臣思曰【国策作田期思】过矣君之谋也秦魏攻韩楚赵必救之是天以燕与齐也桓公曰善乃隂告韩使者而遣之韩自以为得齐之救因与秦魏战楚赵闻之果起兵而救之齐因起兵袭燕国取桑丘【史田齐世家 与国防稍别国防作威王事又别见宣王】   扁鹊见齐桓侯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曰医之好利也欲治不病以为功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不恱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侯又不应扁鹊出桓公又不悦居十日扁鹊复见望桓侯而还走桓侯使人问之扁鹊曰病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鍼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剂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居五日桓侯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之秦矣桓侯遂死【新序卷二 韩子喻老篇作蔡桓侯事】地志 扁鹊姓秦名缓字越人寓于卢【即今山东长清县地】少时为舍长舍客长桑君过扁鹊厚遇之长桑君乃出其懐中方密予扁鹊医遂着【左传晋景公有疾秦使医缓治之即扁鹊也】   新语 扁鹊居宋得罪于宋君出亡之卫卫人有病将死者扁鹊至其家欲为治之病者之父谓扁鹊曰吾子病甚笃将为迎良医治非子所能治也退而不用乃使灵巫求福请命对扁鹊而咒病者卒死灵巫不能治也夫扁鹊天下之良医而不能与灵巫争用者知与不知也故事求逺而失近广藏而狭弃斯之谓也   史记【扁鹊传】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过雒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痹医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随俗为变秦太医令李防自知伎不如扁鹊也使人刺杀之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汉书扁鹊内经九卷外经十三卷】   列子 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有疾同请扁鹊求治扁鹊治之既同愈谓公扈齐婴曰汝曩之所疾自外而干府蔵者因药石之所已今之偕生之疾与体偕长今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愿先闻其验扁鹊谓公扈曰汝志强而气弱故足扵谋而寡扵断齐婴志弱而气强故少扵虑而伤扵专若换汝之心则均扵善矣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二人辞归扵是公扈反齐婴之室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识齐婴亦反公扈之室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识二室因相与讼求辩扵扁鹊扁鹊辩其所由讼乃已   鹖冠子 魏文侯问扁鹊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魏文侯曰可得闻邪扁鹊曰长兄扵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扵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扵闾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间而名出闻扵诸侯魏文侯曰善   六年救卫桓公卒【一云桓公十九年卒】子威王因齐立是嵗故齐康公卒絶无嗣奉邑皆入田氏【史田齐世家】   威王   元年三晋因齐丧来伐我灵丘   六年鲁伐我入阳闗晋伐我至博陵   七年卫伐我取薛陵   九年赵伐我取甄威王自初即位以来不治委政卿大夫九年之间诸侯并伐国人不治扵是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官无留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闻然使使视阿田野不辟民贫苦昔者赵攻甄子弗能救卫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皆并烹之遂起兵西击赵卫败魏扵浊泽而围恵王恵王请献观以和赵人归我长城扵是齐国震惧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诚齐国大治诸侯闻之莫敢致兵扵齐二十余年【田齐世家】史记【滑稽传】淳于髠者齐之赘壻也长不满七尺滑稽多辩数使诸侯未尝屈辱齐威王之时喜隐好为淫乐长夜之饮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乱诸侯并侵国且危亡在于旦暮左右莫敢谏淳于髠说之以隐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廷三年不蜚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王曰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扵是乃朝诸县令长七十二人赏一人诛一人奋兵而出诸侯震惊皆还齐侵地威行三十六年   列女传 齐威王夫人虞姬名娟之王即位九年不治委政大臣佞臣周破胡专权擅势嫉贤妬能即墨大夫贤而日毁之阿大夫不肖反日誉之虞姬谓王曰破胡防謟之臣也不可不退齐有北郭先生者贤明有道可置左右破胡闻之乃恶虞姬曰其幼弱在扵闾巷之时尝与北郭先生通王疑之乃闭虞姬扵九层之台而使有司即穷验问破胡赂执事者使竟其罪王视其词不合扵意乃召虞姬而自问焉虞姬力辩其诬王大悟出虞姬显之扵宫封即墨大夫以万户烹阿大夫与周破胡遂起兵收侵地齐国震惧由是大治   淮南子【汜论】齐威王设大鼎扵庭中而数无盐令曰子之誉日闻吾耳察子之事田野芜仓廪虚囹圄实子以奸事我者也乃烹之   列女传 虞姬名娟之齐威王之姬也威王即位九年不治委政大臣佞臣周破胡专权擅势即墨大夫贤而日毁之阿大夫不肖反日誉之虞姬谓王曰破胡防防之臣也不可不退齐有北郭先生者贤明有道可置左右破胡闻之乃恶虞姬曰其幼在闾巷之时尝与北郭先生通王疑之乃闭虞姬扵九层之台而使有司验问破胡赂执事者诬其词而上之王视其词不合扵意乃召虞姬而问焉虞姬对曰妾娟之幸去蓬芦之下侍明王之防昵附王着荐牀蔽席供执扫除掌奉汤沐至今十余年矣惓惓之心冀幸补一言而为邪臣所挤湮扵百重之下不意大王乃复见与语妾闻寡妇哭城城为之崩亡臣叹市市为之罢妾之寃明扵白日虽独号扵九层之内而众人莫为毫厘既有污名义固不可以生愿戒大王羣臣为邪破胡最甚王不执政国殆危矣扵是王大悟出虞姬显之扵朝市封即墨大夫以万户烹阿大夫与周破胡遂起兵收故侵地齐国震惧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职齐国大治   齐威王出令曰能面刺寡人过者受上赏上书谏者受中赏谤议扵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扵是齐国大治【白帖纳谏】   威王八年楚大发兵加齐使淳于髠之赵求救赍金百斤车马十驷淳于髠仰天大笑冠缨索絶【索训尽】王曰先生少之乎髠曰何敢王曰笑岂有说乎髠曰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傍有穰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而祝曰瓯窭满篝【窭音楼篝音沟笼也瓯窭谓髙地狭小之区得满篝笼也】污邪满车【污邪下地也】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故笑之扵是齐王乃益赍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马百驷髠辞而行至赵赵王与之精兵十万革车千乗楚闻之夜引兵而去威王大说置酒后宫召髠赐之酒问曰先生能饮几何而醉对曰臣饮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饮一斗而醉乌能饮一石哉其说可得闻乎髠曰赐酒大王之前执法在旁御史在后髠恐惧俯伏而饮不过一斗径醉矣若亲有严客髠韝鞠【帣音卷収袖也韝音沟臂捍也鞠曲也与跽同小跪也】侍酒于前时赐余沥奉觞上夀数起饮不过二斗径醉矣若朋友交逰久不相见卒然相覩欢然道故私情相语饮可至五六斗径醉矣若乃州闾之防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壶相引为曹握手无罚目眙不禁【眙直视也】前有堕珥后有遗簪髠窃乐此饮可八斗而醉二参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主人留髠而送客罗襦襟解微闻芗泽当此之时髠心最欢能饮一石故曰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言不可极极之而衰以讽谏焉齐王曰善乃罢长夜之饮以髠为诸侯主客宗室置酒髠尝在侧【史滑稽传】   说苑【尊贤】十三年诸侯举兵以伐齐齐王闻之惕然而恐召其羣臣大夫告曰有智为寡人用之扵是博士淳于髠仰天大笑而不应王复问之又大笑不应王艴然作色不悦曰先生以寡人语为戏乎对曰臣非敢以大王语为戏也臣笑臣隣之祠田也以一奁饭一壶酒祝曰蟹堁者宜禾洿邪者百车传之后世洋洋有余臣笑其赐薄而请之厚也扵是王乃立淳于髠为上卿赐之千金革车百乗与平诸侯之事诸侯闻之立罢其兵休其士卒不敢攻齐   又【复思】楚魏防扵晋阳将以伐齐齐王患之使人召淳于髠曰楚魏谋欲伐我愿先生与寡人共忧之淳于髠大笑而不应王复问之又复大笑而不应三问而不应王怫然作色曰先生以寡人国为戏乎淳于髠对曰臣不敢以王国为戏也臣笑臣邻之祠田也以奁饭与一鲋鱼祝曰下田洿邪得谷百车蟹堁者宜禾臣笑其所以祠者少而所求者多王曰善赐之千金革车百乗立为上卿   齐王使淳于髠献鹄扵楚出邑门道飞其鹄徒揭空笼造诈成辞往见楚王曰齐王使臣来献鹄过扵水上不忍鹄之渴出而饮之去我飞亡吾欲刺腹绞颈而死恐人议吾王以鸟兽之故令士自伤杀也鹄毛物多相类者吾欲买而代之是不信而欺吾王也欲赴他国奔亡痛吾两主使不通故来服过叩头受罪大王楚王曰善齐王有信士若此哉厚赐之财倍鹄在也【史滑稽传与魏文侯献鹄于齐畧同】   韩诗外传 齐使使献鹄于楚鸿渴使者道饮鹄玃笞溃失使者遂之楚曰齐使臣献鹄鹄渴道饮玃笞溃失臣欲亡为失两君之使不通欲拔剑而死人将以吾君贱士贵鹄也玃笞在此愿以污事楚王贤其言辨其词因留而赐之终身以为上客故使者必矜文辞喻诚信明气志解结申屈然后可使也诗曰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驺忌子以鼓琴见威王【威王二十一年】威王说而舍之右室须臾王鼓琴驺子推户入曰善哉鼓琴王勃然不恱去琴按剑曰夫子见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驺忌子曰夫大浊以春温者君也小亷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醳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语音驺忌子曰何独语音夫治国家而弭人民皆在其中王又勃然不悦曰语五音之纪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国家而弭人民又何为乎丝桐之间驺忌子曰夫大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舍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夫复而不乱者所以治昌也连而径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调而天下治夫治国家而弭人民无若乎五音者王曰善【史田齐世家】   驺忌子见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髠见之曰善说哉髠有愚志愿陈诸前驺忌子曰谨受教淳于髠曰得全全昌失全全亡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毋离前淳于髠曰狶膏棘轴所以为滑也然而不能运方穿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事左右淳于髠曰弓胶昔干【昔久旧也干弓干也】所以为合也然而不能傅合疏罅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自附扵万民淳于髠曰狐裘虽敝不可补以黄狗之皮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择君子毋杂小人其间淳于髠曰大车不较不能载其常任琴瑟不较不能成其五音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修法律而督奸吏淳于髠说毕趋出至门而面其仆曰是人者吾语之微言五其应我若响之应声是人必封不久矣居期年封以下邳号曰成侯【史田齐世家】   齐威王逰扵瑶台成侯卿来奏事从车罗绮甚众王望之谓左右曰来者何为者也左右曰成侯卿也王曰国至贫也何出之盛也左右曰与人者有以责之也受人者有以易之也王试问其说成侯卿至上谒曰忌也王不应又曰忌也王不应又曰忌也王曰国至贫也何出之盛也成侯卿曰赦其死罪使臣得言其说王曰诺对曰忌举田居子为西河而秦梁弱举田解子为南城而楚人抱罗绮而朝举黔涿子为防州而燕人给牲赵人给盛举田种首子为即墨而于齐足究举北郭刁勃子为大士而九族益亲民益富举此数良人者王枕而卧耳何患国之贫哉【説苑臣术】   二十三年与赵王防平陆【史田齐世家】   二十四年齐与魏王防田于郊魏王问曰王亦有寳乎威王曰无有魏王曰若寡人国小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乗者十枚奈何以万乗之国而无寳乎威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寳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寇东取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朌子者使守髙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以照千里岂特十二乗哉梁惠王慙不怿而去【史田齐世家 韩诗卷十作齐宣王事非】   唐子短陈骈子于齐威王威王欲杀之陈骈子与其属出亡奔薛孟尝君闻之【孟尝君非威王时人姑録扵此】使人以车迎之至而养以刍豢黍梁五味之膳日三至冬日被裘罽【音计】夏日服絺纻出则乗牢车驾良马孟尝君问之曰夫子生扵齐长扵齐夫子亦何思扵齐对曰臣思夫唐子者孟尝君曰唐子非短子者耶曰是也孟尝君曰子何为思之对曰臣之处扵齐也粝粢之饭藜藿之羮冬日则寒冻夏日则暑伤自唐子之短臣也以身归君食刍豢饭黍粢服轻暖乗牢良臣故思之此谓毁人而反利之也【淮南子人间 或云此靖郭君时事 又吕览】   孙膑生扵阿鄄之间亦孙武之后世子孙也膑尝与厐涓俱学兵法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隂使召膑膑至厐涓恐其贤扵己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隐勿见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隂见说齐使齐使以为竒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逺马有上中下辈扵是孙子谓田忌曰君第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扵是忌进孙子扵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史孙吴列传】   魏伐赵赵急请救扵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扵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救鬭者不抟撠批亢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梁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扵外老弱罢扵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収弊扵魏也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扵桂陵大破梁军【史孙吴传 纪年云梁惠王十七年齐田忌败梁桂陵 按梁惠王十七年当齐威王之二十五年也】   二十六年魏恵王围邯郸赵求救扵齐齐威王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驺忌子曰不如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则不义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对曰夫魏氏并邯郸其扵齐何利哉且夫救赵而军其郊是赵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郸拔而乗魏之弊威王从其计其后成侯驺忌与田忌不善公孙阅谓成侯忌曰公何不谋伐魏田忌必将战胜有功则公之谋中也战不胜非前死则后北而命在公矣扵是成侯言扵威王使田忌南攻襄陵十月邯郸拔齐因起兵击魏大败之桂陵于是齐最强扵诸侯自称为王以令天下【史记田齐世家与国策小异】   史【司马穰苴传】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穰苴之法而诸侯朝齐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扵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   三十三年杀其大夫牟辛【大夫一作夫人】   三十五年公孙阅又谓成侯忌曰公何不令人操千金扵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亦吉乎不吉乎者出因令人捕为之者验其辞扵王之所田忌闻之因遂率其徒袭攻临淄求成侯不胜而奔【史田齐世家与国防小异】   说苑 田忌去齐奔楚楚王郊迎至舍问曰楚万乗之国也齐亦万乗之国也常欲相并为之奈何对曰易知耳齐使申孺将则楚发五万人使上将军将之至禽将军首而反耳齐使田居将则楚发二十万人使上将军将之分别而相去也齐使盼子将楚发四封之内王自出将而忌从相国上将军为左右司马如是则王仅得存耳扵是齐使申孺将楚发五万人使上将军至擒将军首反扵是齐王忿然乃更使盼子将楚悉发四封之内王自出将田忌从相国上将军为左右司马益王车属九乗仅得免耳至舍王北面正领齐袪问曰先生何知之早也田忌曰申孺为人侮贤者而轻不肖者贤不肖者俱不为用是以亡也田居为人尊贤者而贱不肖者贤者负任不肖者退是以分别而相去也盼子之为人也尊贤者而爱不肖者贤不肖皆负任是以王仅得存耳   三十六年威王卒子宣王辟疆立【史田齐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三十九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田齐   宣王   宣王元年秦用商鞅周致伯于秦孝公二年魏伐赵赵与韩共击魏赵不利战于南梁宣王召田忌复故位韩氏请救于齐宣王召大臣而谋曰【纪年作威王十四年事】蚤救孰与晚救驺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则韩且折而入于魏不如蚤救之【战国策南梁之难有张丐对云蚤救之此云驺忌者王邵云此时驺忌死已四年又宣王作田侯指威王盖此时威王未称王也今此以田侯为宣王又称驺忌盖皆误耳】孙子曰【汉书兵权谋齐孙子八十九篇图四卷】夫韩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韩受魏之兵顾反听命于韩也且魏有破国之志韩见亡必东面而愬于齐矣吾因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则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隂告韩之使者而遣之韩因恃齐五战不胜而东委国于齐齐因起兵使田忌田婴将孙子为帅救韩赵以击魏大败之马陵【在宣王二年】杀其将厐涓虏太子申其后三晋之王皆因田婴朝齐王于博望盟而去【史田齐世家与国策小异】   魏与赵攻韩韩急告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徃直走大梁魏将厐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厐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地志辽州和顺县有孙膑坡山势盘曲西接马陵闗道相传即孙子伏兵处】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厐涓死于此树之下扵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厐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厐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乗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史孙呉传 纪年云梁恵王十七年十二月齐田盼败梁马陵史在梁惠王三十年当齐宣王二年】   七年与魏王防平阿南   八年复防甄魏恵王卒   九年与魏襄王防徐州诸侯相王也   十年楚围我徐州【以上史田齐世家】   田婴相齐【齐宣王九年】人有说王者曰终嵗之计王不一以数日之间自听之则无以知吏之奸好得失也王曰善田婴闻之即遽请扵王而听其计王将听之矣田婴令官具押劵斗石叅升之计王自听计计不胜听罢食后复坐不复暮食矣田婴复谓曰羣臣所终嵗日夜不敢偷怠之事也王以一夕听之则羣臣有为劝勉矣王曰诺俄而王已睡矣吏尽偷刀削其押劵升石之计王自听之乱乃始生【韩子外储右 又淮南子道应稍畧 国筞载孟尝君事】   薛公【靖郭君】相齐齐威王夫人死【威王当作宣王】中有十孺子皆贵扵王薛公欲知王所欲立而请置一人以为夫人扵是为玉珥而美其一而献之王以赐十孺子明日坐视美珥之所在而劝王以为夫人【韩子外储右】   靖郭君相齐与故人久语则故人富懐左右刷则左右重【韩子内储下】   靖郭君残虐国人叛而逐之其御知之豫装赍食及乱作靖郭君出亡至扵野而饥其御出所装食进之靖郭君曰何以知之而赍食对曰君之暴虐其臣下之谋久矣靖郭君怒不食曰以吾贤至闻也何谓暴虐其御惧曰臣言过也君实贤惟羣臣不肖故共害贤耳靖郭君悦然后食【新序卷五】   史【楚世家】齐孟尝君父田婴欺楚楚威王伐齐败之扵徐州而令齐必逐田婴田婴恐张丑伪谓楚王曰王所以战胜扵徐州者田盼子不用也盼子者有功扵国而百姓为之用婴子弗善而用申纪申纪者大臣不附百姓不为用故王胜之也今王逐婴子婴子逐盼子必用矣复搏其士卒以与王遇必不便扵王矣楚王因弗逐也   韩非子 成驩谓齐王曰王太仁太不忍人王曰太仁太不忍人非善名耶对曰此人臣之善也非人主之所行也夫人臣必仁而后可与谋不忍人而后可近也不仁则不可与谋忍人则不可近也王曰然则寡人安所太仁安不忍人对曰王太仁扵薛公而太忍扵诸田太仁薛公则大臣无重太不忍诸田则父兄犯法大臣无重则兵弱扵外父兄犯法则政弱扵内兵弱扵外政弱扵内此亡国之本也   孟子说齐宣王而不悦淳于髠侍孟子曰今日说公之君公之君不悦意者其未知善之为善乎淳于髠曰夫子亦诚无善耳昔者瓠巴鼓琴而潜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鱼马犹知善之为善而况君人者也孟子曰夫雷霆之起也破竹折木震惊天下而不能使聋者卒有闻日月之明徧照天下而不能使盲者卒有见今公之君若此也淳于髠曰不然昔者揖封生高商齐人好歌杞梁之妻悲哭而人称咏夫声无细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夫子茍贤居鲁而鲁国之削何也孟子曰不用贤削何有也吞舟之鱼不居潜泽度量之士不居污世夫蓻冬至必雕吾亦时矣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非遭雕世者欤【韩诗卷六 即名实章而记载不同】   孟子三见宣王不言事门人曰曷为三遇王而不言事孟子曰我先攻其邪心【荀子大畧】   史【孟荀列传】孟轲邹人也受业子思之门人道既通防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恵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逺而濶扵事情当是之时秦用商君富国彊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天下方务扵合纵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徳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风俗通 孟轲受业于子思既通防扵诸侯所言皆以为迂逺而濶于事情然终不屈道趣合枉尺以直寻尝仕扵齐位至卿后不能用孟子去齐又絶粮扵邹薛困殆甚退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书中外十一篇梁恵王复聘请之以为上卿   列女传 孟子处齐而有忧色孟母见之曰子若有忧色何也孟子曰不敏异日闲居拥楹而叹孟母见之曰乡见子有忧色曰不敏也今拥楹而叹何也孟子对曰轲闻之君子称身就位不为茍得而受赏不贪荣禄诸侯不听则不达其上听而不用则不践其朝今道不用扵齐愿行而母老是以忧也孟母曰夫妇人之礼精五饭幂酒浆养舅姑缝衣裳而已矣故有阃内之修而无境外之志易曰在中馈无攸遂诗曰无非无仪惟酒食是议以言妇人无擅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也故年少则从乎父母出嫁则从乎夫夫死则从乎子礼也今子成人也而我老矣子行乎子义吾行乎吾礼君子谓孟母知妇道【绎史曰文选注云虽来屯难不见仕用终亦为周威王师其事则未闻也】   十一年与魏伐赵赵决河水灌齐魏兵乃罢   十八年秦恵王称王【以上史田齐世家】   齐宣王坐淳于髠侍宣王曰先生论寡人何好淳于髠曰古者所好四而王所好三焉宣王曰古者所好何与寡人所好淳于髠曰古者好马王亦好马古者好味王亦好味古者好色王亦好色古者好士王独不好士宣王曰国无士耳有则寡人亦悦之矣淳于髠曰古者有骅骝骐骥今无有王选于众王好马矣古者有豹象之胎今无有王选扵众王好味矣古者有毛廧西施今无有王选扵众王好色矣王必将待尧舜禹汤之士而后好之则禹汤之士亦不好王矣宣王嘿然无以应【说苑尊贤】齐王欲淳于髠傅太子髠辞曰臣不肖不足以当大任也王不若择国之长者而使之齐王曰子无辞也寡人岂责子之令太子必如寡人也哉寡人固生而有之也子为寡人令太子如尧乎其如舜乎凡説之行也道不智听智从自非受是也今日以为贤过扵尧舜彼且胡可以闻说哉【吕览壅塞】   田骈以道术说齐齐王应之曰寡人所有者齐国也道术难以除患愿闻齐国之政田骈对曰臣之言无政而可以为政譬之若林木无材而可以为材愿言察其所谓而自取齐国之政焉虽无除其患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可陶冶而变化也齐国之政何足问哉【淮南子道应 又吕氏春秋】   客有见田骈者被服中法进退中度趋翔闲雅辞令逊美田骈听之毕而辞之客出田骈送之以目弟子谓田骈曰客士欤田骈曰殆乎非士也今者客所弇敛士所术施也士所弇敛客所术施也【术当作述】客殆乎非士也【吕览士客】   齐宣王喜文学防说之士自如驺衍淳于髠田骈接子愼到环渊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不治而议论齐稷下学士复盛且数百千人【史田齐世家】自驺衍与齐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髠愼到环渊接子田骈驺奭之徒各著书言治乱之事以干世主【史孟荀传】   愼到赵人田骈接子齐人环渊楚人皆学黄老道徳之术因发明序其指意故愼到着十二论环渊着上下篇而田骈接子皆有论 驺奭者亦颇采驺衍之术以纪文扵是齐王嘉之自淳于髠以下皆命曰列大夫为开第康荘之衢髙门大屋尊宠之览天下诸侯賔客言齐能致天下贤士也【史孟荀传】   齐之辩士田巴辩扵徂丘议扵稷下毁五帝罪三王訾五伯离坚白合同异一日而服千人有徐刦者其弟子曰鲁仲连谓徐刦曰臣愿得当田子使之必不复谈可乎徐刦言之巴曰走弟子年十二然千里驹也愿得代议扵前可乎田巴曰可鲁仲连得见曰臣闻堂上不奋郊草不芸白刃交前不救流矢急不暇缓也今楚军南阳赵伐髙唐燕人十万在聊国亡在旦暮先生将奈何田巴曰无奈何鲁连曰危不能为安亡不能为存无贵学士矣今臣将罢南阳之师还髙唐之兵所贵谈说此之谓也如先生之言有似枭鸣出声人皆恶之愿先生勿复谈田巴曰谨受教明日见徐刦曰先生之驹乃飞兔騕防也岂特千里哉田巴扵是杜口为业终身不谈也【三柱子即鲁连子】   齐王聘田巴先生而问政焉对曰政在正身正身之本在扵羣臣王召臣臣改制鬋饰问于妾奚若妾爱臣防臣曰佼臣临淄水而观然后自知丑恶也今齐之臣防王者众王能临淄水见己之恶过而自改则齐国治矣【新序 按国筞之邹衍吕览之列精子髙此之田巴其辞一也】   邹忌以鼓琴见齐宣王宣王善之邹忌曰夫琴所以象政也遂为王言琴象政状及霸王事宣王大恱与语三日拜为相齐稷下先生淳于髠之属七十二人皆轻忌以为设以辞忌不能及乃相与徃见忌髠之徒礼倨忌之礼卑髠等曰狐白之裘补以弊羊皮何若忌曰敬诺请无杂贤以不肖髠曰方内而员缸何若忌曰敬诺请谨门内无留賔客髠曰三人共牧一羊羊不得食人不得息何若忌曰敬诺减吏省员使无扰民髠等三称忌三应之如响髠等乃辞屈而去【新序卷二 此疑即威王时邹忌子事】齐有三驺子其前驺忌以鼓琴干威王因及国政封为成侯而受相印先孟子其次驺衍后孟子驺衍暏有国者益淫侈不能尚徳乃深观隂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终始大圣之篇十余万言其语闳大不经必先验小物推而大之至于无垠先序今以上至黄帝学者所共术大并世盛衰因载其禨祥度制推而逺之至天地未生窈防不可考而原也先列中国名山大川通谷禽兽水土所殖物类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称引天地剖判以来五徳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扵是有禆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其术皆此类也然要其归必止乎仁义节俭君臣上下六亲之施始也滥耳【其言滥漫于耳】王公大人初见其术瞿然顾化其后不能行之是以驺子重于齐适梁恵王郊迎执賔主之礼适赵平原君侧行襒席如燕昭王拥篲先驱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筑碣石宫身亲徃师之作主运【邹子书有主运篇】其防诸侯见尊礼如此【史孟荀传】   法言 或言荘周有取乎曰少欲邹衍有取乎曰自持至周罔君臣之义衍无知扵天地之间虽隣不觌也   齐田稷相齐受下吏之金百镒以遗其母母素贤曰子为相三年矣禄未尝多若此也安徃得此对曰受之下吏母曰吾闻修身洁行不为茍得竭情尽实不行诈伪非义之事不计于心非礼之利不入扵家今君设官以待子厚禄以奉子夫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不孝之子非吾子也不义之财非吾有也田稷子大惭出而反其金自归罪于宣王请就诛宣王闻之大赏其母之义遂舍稷子之罪复其相位而以金赐母【列女传】   列女传 田稷子相齐受下吏之金百镒以遗其母其母曰子为相三年矣禄未尝多若此也岂修士大夫之费哉安所得此对曰诚受之扵下其母曰吾闻士修身洁行不为茍得竭情尽实不行诈伪非义之事不计于心非理之利不入扵家言行若一情貌相副今君设官以待子厚禄以奉子尽力竭能务在效忠廉洁公正故遂而无患今子反是逺忠矣夫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也田稷子慙而出反其金自归罪于宣王请就诛焉宣王闻之大赏其母之义遂舍田稷子之罪复其相位而以公金赐母   汉书 隂阳家邹子四十九篇居稷下号谈天衍邹子终始五十六篇 师古曰亦邹衍所说   汉书 法家愼子四十二篇 道家子十三篇【名渊楚人老子弟子】 防子二篇 田子二十五篇防稷下号天口骈 隂阳家邹奭子十二篇齐人号曰雕龙奭【慎子四十二篇今五篇非全书也别见诸家引用】   齐宣王谓田过曰吾闻儒者亲丧三年君与父孰重过对曰殆不如父重王忿然曰曷为士去亲而事君对曰非君之土地无以处吾亲非君之禄无以养吾亲非君之爵无以尊显吾亲受之扵君致之扵亲凡事君以为亲也宣王悒然无以应之【韩诗巻七又说苑修文】   吕氏春秋 能意见齐宣王宣王曰寡人闻子好直有之乎对曰意恶能直意闻好直之士家不处乱国身不见汚君身今得见王而家宅乎齐意恶能直宣王怒曰野士也将罪之能意曰臣少而好事长而行之王胡不能与野士乎将以彰其所好邪王乃舍之   齐宣王谓尹文曰人君之事何如尹文对曰人君之事无为而能容下夫事寡易从法省易因故民不以政获罪也大道容众大徳容下圣人寡为而天下理矣书曰睿作圣诗人曰岐有夷之行子孙其保之宣王曰善【説苑君道】   尹文子见齐宣王宣王叹国寡贤尹文子曰使国悉贤孰处王下又使国悉不肖孰理王朝王曰贤与不肖皆无可乎文子曰不然有贤有不肖故王尊扵上臣卑扵下贤贤退不肖所以有上下也【尹文子】   齐宣王为太室大盖百畆堂上三百户以齐国之大具之三年而未能成羣臣莫敢谏春居【春居一作香居下同】问扵宣王曰楚王释先生之礼乐而为淫乐敢问楚国为有主乎王曰为无主贤臣以千数而莫敢谏敢问楚国为有臣乎王曰为无臣居曰今王为太室以齐国之大具之三年而弗能成羣臣莫敢谏敢问王为有臣乎王曰为无臣春居曰臣请辟矣趋而出王曰春子春子反何谏寡人之晚也寡人请今止之遽召掌书曰书之寡人不肖而好为太室春子止寡人也【吕览骄恣又新序卷六】   齐宣王问弋于唐易子曰弋者奚贵唐易子曰在于谨廪【廪与□同】王曰何谓谨廪对曰鸟以数十目视人人以二目视鸟奈何不谨廪也王曰然则为天下何以异此廪今人主以二目视一国一国以万目视人主将何以自为廪乎对曰郑长者有言曰夫虚静无为而无见也其可以为此廪乎【一曰田子方问唐易鞠曰弋者何慎对曰鸟以数百目视子子以二目御之子谨周于廪田子方曰善子加之弋我加之国郑长者闻之曰田子方知欲为廪而未得所以为廪夫虚无无见者廪也 韩子外储右】   齐宣王问匡倩曰儒者博乎曰不也王曰何也匡倩对曰博贵枭胜者必杀枭杀枭者是杀所贵也儒者以为害义故不博也又问曰儒者弋乎曰不也弋者从下害上者也是伤君也儒者以为害义故不弋又谓儒者鼓瑟乎曰不也夫瑟以小为大声以大为小声是大小易序贵贱易位儒者以为害义故不鼓宣王曰善【韩子外储左】   齐宣王出猎于社山社山父老十三人相与劳王王曰父老苦矣谓左右赐父老田不租父老皆拜闾丘先生不拜王曰父老以为少耶谓左右赐父老无徭役父老皆拜闾丘先生又不拜王曰拜者皆去不拜者前曰寡人今日来观父老幸而劳之故赐父老田不租父老皆拜先生独不拜寡人自以为少故赐父老无徭役父老皆拜先生又独不拜先生得无有过乎闾丘先生对曰惟闻大王来逰所以为劳大王望得夀于大王望得富于大王望得贵于大王王曰天杀生有时非寡人所得与也无以夀先生仓廪虽实以备菑害无以富先生大官无缺小官卑贱无以贵先生闾丘先生对曰此非人臣所敢望也愿大王选良富家子有修行者以为吏平其法度如此臣少可以得夀焉春秋冬夏振之以时无烦扰百姓如是臣可少得以富焉愿大王出令令少者敬长长者敬老如是臣可少得以贵焉今大王幸赐臣田不租然则仓廪将虚也赐臣无役徭然则官府无使焉此故非人臣之所敢望也齐王曰善愿请先生为相【说苑善说】   齐有闾丘卭年十八道遮宣王曰家贫亲老愿得小仕宣王曰子年尚稚未可也闾丘卭对曰不然昔颛顼行年十二而治天下秦项槖七嵗为圣人师由此观之卭不肖耳年不稚矣宣王曰未有咫角骖驹而能服重致逺者也由此观之夫士亦华发堕顚而后可用耳闾丘卭曰不然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骅骝緑骥天下之俊马也使之与貍鼬试于釜灶之间其疾未必能过貍鼬也黄鹄白鹤一举千里使之与燕服翼试之堂庑之下庐室之间其便未必能过燕服翼也辟闾巨阙天下之利器也击石不缺刺石不锉使之与管槀决目出眯其便未必能过管槀也由此观之华发堕顚与卭何以异哉宣王曰善子有善言何见寡人之晩也卭对曰夫鸡豚讙嗷即夺钟鼓之音云霞充咽则夺日月之明防人在侧是以见晩也诗曰听言则对谮言则退庸得进乎宣王拊轼曰寡人有过遂载与之俱归而用焉【新序卷五】齐宣王时处士牧犊子年七十无妻出薪于野见雉雌雄相随而心悲乃仰天叹曰圣王在上恩及草木鸟兽而我独不获援琴而歌作雉朝飞以自伤【乐府解题】   琴操 雉朝飞者齐宣王时处士牧犊子所作也年七十无妻出薪于野见雉雌雄相随而心悲乃仰天叹曰圣王在上恩及草木鸟兽而我独以不获援琴而歌以自伤曰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羣游扵山阿我独何命兮未有家时将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 古今注作犊沐子   齐宣王时有人鬭死扵道者被一创吏讯之二子兄弟立其旁兄曰我杀之弟曰非兄也我杀之朞年推不决召其母问所欲杀活母泣对曰杀少者吏曰少子人之所爱今欲杀之何也母曰少者妾之子长者前妻之子其父疾且死之时嘱妾曰善养视之妾曰诺今既受人之托岂可忘哉杀兄活弟是以私爱废公义也背言忘信是欺死者也吏言扵王王美其义皆赦之号曰义母【列女传】   齐宣王好射説人之谓己能用彊弓也其尝所用不过三石以示左右左右皆试引之中闗而止皆曰此不下九石非王其孰能用宣王悦之是宣王之情所用不过三石而终身自以为用九石岂不悲哉【吕览壅塞又尹文子】齐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处士请为王吹竽宣王说之廪食以数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听之而处士逃【韩子内储上】   匡章谓惠子曰公之学去尊今又王齐王何其倒也【去尊弃尊位也今王事齐王居其尊位谓恵子言行何其相违背也】恵子曰今有人扵此欲必击其爱子之头石可以代之【舍爱子头而击石故曰石可以代之】匡章曰公取之代乎其不与施曰【施恵子名】取代之子头所重也石所轻也击其所轻以免其所重岂不可哉匡章曰齐王之所以用兵而不休攻击人而不止者其故何也恵子曰大者可以王其次可以霸也今可以王齐王而夀黔首之命免民之死是以石代爱子头也何为不为民寒则欲火暑则欲水燥则欲湿湿则欲燥寒暑燥湿相反其扵利民一也利民岂一道哉当其时而已矣【吕览爱类】有妇人钟离春极丑无双齐无盐邑【地志今山东东平县有无盐城】女其为人也臼头深目长肚大节昻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胷皮肤若漆行年三十无所容入衒嫁不售流弃莫执扵是乃拂拭短褐自诣宣王愿一见谓谒者曰妾齐之不售女也闻君王之圣徳愿备后宫之扫除顿首司马门外唯王幸许之谒者以闻宣王方置酒扵渐台左右闻之莫不掩口而大笑曰此天下强顔女子也扵是宣王乃召而见之谓曰昔先王为寡人取妃匹皆已备有列位矣寡人今日听郑卫之声呕吟感伤扬激楚之遗风今女不容乡里布衣而欲干万乗之主亦有竒能乎无盐女对曰无有也窃慕大王之美义耳王曰虽然何喜良久曰窃尝喜隐王曰隐固寡人之所愿也试一行之言未卒怱然不见宣王大惊立发隐书而读之退而惟之又不能得明日复更召而问之又不以隐对但扬目衔齿举手拊肘曰殆哉殆哉如此者四宣王曰愿遂闻命无盐女对曰今大王之君国也西有衡秦之患南有强楚之讐外有三国之难内聚奸臣众人不附春秋四十壮男不立不务众子而务众妇尊所好而忽所恃一旦山陵崩弛社稷不定此一殆也渐台五重黄金白玉琅玕龙疏翡翠珠玑莫落连饰万民罢极此二殆也贤者伏匿扵山林谄防强于左右邪伪立扵本朝谏者不得通入此三殆也酒浆流湎以夜续朝女乐俳优从横大笑外不修诸侯之礼内不秉国家之治此四殆也故曰殆哉殆哉扵是宣王掩然无声意入黄泉忽然而昻喟然而叹曰痛乎无盐君之言吾今乃一闻寡人之殆不几全于是立停渐台罢女乐退谄防去雕琢选兵甲实府库四辟公门招进直言延及侧陋择吉日立太子进慈母显隐女拜无盐君为王后而国大安【新序卷二 列女传钟离春齐无盐邑之女宣王之夫人也云云与新序略同】   人有毁苏秦者曰左右卖国反覆之臣也将作乱苏秦恐得罪归【从齐归】而燕王不复官也苏秦见燕王曰【语详国策】燕王曰先生复就故官益厚遇之易王母文侯夫人也与蘓秦私通燕王知之而事之加厚苏秦恐诛乃说燕王曰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齐则燕必重燕王曰唯先生之所为扵是苏秦乃阳为得罪于燕而亡走齐齐宣王以为客卿【燕易王十年史蘓秦传】   十九年宣王卒子湣王地立【史田齐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巻三十九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田齐   湣王   元年秦使张仪与诸侯执政会于齧桑【史田齐世家】   苏秦説湣王厚以明孝髙宫室大苑囿以明得意欲敝齐而为燕 其后齐大夫多与苏秦争宠者而使人刺苏秦不死殊而走齐王使人求贼不得苏秦且死乃谓齐王曰臣即死车裂臣以徇于市曰苏秦为燕作乱于齐如此则臣之贼必得矣于是如其言而杀苏秦者果自出齐王因而诛之燕闻之曰甚矣齐之为苏生报仇也【时燕王哙立】苏秦既死其事大泄齐后闻之乃恨怒燕【史苏秦传 苏秦之弟曰代代弟厉见兄遂亦皆学及秦死代乃求见燕王欲袭故事语见国策】三年封田婴于薛【史田齐世家】田婴者齐威王少子而齐宣王庻弟也初田婴自威王时任职用事与成侯邹忌及田忌将而救韩伐魏成侯与田忌争宠成侯卖田忌田忌惧袭齐之边邑不胜亡走【説苑田忌去齐奔楚襄王郊迎至舍】会威王卒宣王立知成侯卖田忌乃复召田忌以为将宣王二年田忌与孙膑田婴俱伐魏败之马陵虏魏太子申而杀魏将厐涓宣王七年田婴使于韩魏韩魏服于齐婴与韩昭侯魏恵王会齐宣王东阿南盟而去宣王九年田婴相齐齐宣王与魏襄王会徐州而相王也楚威王闻之怒田婴明年楚伐败齐师于徐州而使人逐田婴田婴使张丑説楚威王威王乃止田婴相齐十一年宣王卒湣王即位三年而封田婴于薛【史孟尝君传】   【纪年 梁恵王后元十三年齐威王封田婴于薛十月齐城薛 十四年薛子婴来朝 十五年齐威王薨 索隐引此与史不同】   庄周隠于山岳湣王遣使赍金百镒聘以相位周谢使者去引声歌曰天地之道近在胸臆呼噏精神以养九徳渴不求饮饥不索食避世守道志洁如玉卿相之位难可直当岩岩之石幽而清凉枕块寝处乐在其央寒凉回固可以久长【古今乐録】   庄子将死弟子欲厚之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吾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弟子曰吾恐乌鸢之食夫子也庄子曰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以不平平其平也不平以不徴徴其徴也不徴明者唯为之使神者徴之夫明之不胜神也久矣而愚者恃其所见入于人其功外也不亦悲乎【庄子列御冦】   齐使淳于髠到楚髠形体短小楚薄贱之曰齐无人也而使子来对曰臣无长腰中七尺剑欲斩无状王王曰吾戱子耳即与髠共饮【説苑】   説苑 齐遣淳于髠到楚为人短小楚人甚薄之谓曰齐无人邪而使子来子何长也对曰臣无长腰中七尺之剑欲斩无状王王曰止吾但戱子耳即与髠共饮酒谓髠曰吾有仇在吴国子定能为报之乎对曰来见道傍郢民持一豆而上田祝曰上得万木下得千斛臣窃笑之以为礼薄而愿多际轻而望重王今与吾半日之乐而委以吴王非其计楚王默然【此叚御览引今本无亦前事之讹也】   四年迎妇于秦   七年与宋攻魏败之观泽   十二年攻魏 楚围雍氏秦败屈丐【以上史田齐世家】   孟尝君名文姓田氏文之父曰靖郭君田婴 初田婴有子四十余人其贱妾有子名文文以五月五日生婴告其母曰勿举也其母窃举生之及长其母因兄弟而见其子文于田婴田婴怒其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顿首因曰君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婴曰五月子者长与戸齐将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戸邪婴默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戸则髙其戸耳谁能至者婴曰子休矣久之文承间问其父婴曰子之子为何曰为孙孙之孙为何曰为孙孙之孙为何曰不能知也文曰君用事相齐至今三王矣齐不加广而君私家富累万金门下不见一贤者文闻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今君后宫蹈绮縠而士不得短褐仆妾余粱肉而士不厌糟糠今君又尚厚积余藏欲以遗所不知何人而忘公家之事日损文窃怪之于是婴乃礼文使主家待賔客賔客日进名声闻于诸侯诸侯皆使人请薛公田婴以文为太子卒諡为靖郭君而文果代立于薛是为孟尝君【史孟尝君传】   孟尝君前在于薛楚人攻之淳于髠为齐使于楚还反过于薛孟尝君令人礼貌而亲郊送之谓淳于髠曰楚人攻薛夫子勿为忧文无以复待矣【待见也】淳于髠曰敬闻命矣至于齐毕报王曰何见于楚对曰楚甚固而薛亦不量其力王曰何谓也对曰薛不量其力而为先王立清庙楚因而攻薛薛清庙必危故曰薛不量其力而楚亦甚固齐王知顔色【齐王宣王也知发也】曰嘻先君之庙在焉疾举兵救之由是薛遂全【吕览报更】   孟尝君请学于闵子使车徃迎闵子闵子曰礼有来学无徃教致师而学不能礼徃教则不能化君也君所谓不能学者也臣所谓不能化者也于是孟尝君曰敬闻命矣明日袪衣请受业【韩诗巻三】   楚丘先生行年七十披簑帯索徃见孟尝君孟尝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髙矣多遗亡矣何以教文楚丘先生曰恶君谓我老恶君何谓我老意者将使我投石超距乎追车赴马乎逐麋鹿抟豹虎乎吾则死矣何暇老哉将使我深计逺谋乎定犹豫而决嫌疑乎出正辞而当诸侯乎吾乃始壮耳何老之有孟尝君赧然汗出至踵曰文过矣文过矣【韩诗巻十又新序巻五】   孟尝君问于白圭曰魏文侯名过于桓公而功不及五伯何也白圭对曰魏文侯师子夏田子方敬段干木此名之所以过桓公也卜相则曰成与黄孰可此功之所以不及五伯也以私爱妨公举在职者不堪其事故功废然而名号显荣者三士翊之也如相三士则王功成岂特伯哉【新序卷四】   吕览【举难】孟尝君问于白圭曰魏文侯名过桓公而功不及五伯何也白圭对曰文侯师子夏友田子方敬段干木此名之所以过桓公也卜相曰成与璜孰可此功之所以不及五伯也相也者百官之长也择也者欲其博也今择而不去二人与用其仇亦逺矣   雍门周以琴见孟尝君孟尝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雍门子周曰臣何独能令足下悲哉臣之所能令悲者有先贵而后贱先富而后贫者也不若身材髙妙适遭暴乱无道之士忘加不道之理焉不若处势隠絶不及四邻诎折厌袭于穷巷【厌一作摈】无所告愬不若交欢相爱无怨而任离逺赴絶国无复相见之时不若少失二亲兄弟别离家室不足忧蹙盈胸当是之时也固不可以闻飞鸟疾风之声穷穷焉固无乐矣凡若是者臣一为之徽胶援琴而长太息【徽胶一作徴操】则流涕沾衿矣今若足下千乘之君也居则广厦邃房下罗帷来清风倡优侏儒处前迭进而謟防燕则鬬象棋而舞郑女激楚之功风防色以滛目【防一作丽】流声以娱耳水游则连方舟载羽旗鼓吹乎不测之渊野游则驰骋弋猎乎平原广囿格猛兽入则撞钟击鼓乎深宫之中方此之时视天地曽不若一指忘死与生虽有善鼓琴者固未能令足下悲也孟尝君曰否否文固以为不然雍门子周曰然臣之所为足下悲者事也夫声敌帝而困秦者君也连五国之约南面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尝无事不从则横从成则楚王横成则秦帝必报仇于薛矣夫以秦楚之强而报仇于弱薛譬之犹摩萧斧而伐朝菌也必不留行矣天下有识之士无不为足下寒心酸鼻者千秋万嵗之后宗庙必不血食矣髙台既已壊曲池既以渐坟墓既以下而青庭矣婴儿竖子樵采薪荛者蹢躅其足而歌其上众人见之无不愀焉为足下悲之曰夫以孟尝君尊贵乃可使若此乎于是孟尝君然泣涕承睫而未陨雍门子周引琴而鼓之徐动宫徴微挥羽角切终而成曲孟尝君涕浪污増欷而就之曰先生之鼓琴令文若破国亡邑之人也【説苑善説 地志今徐州城东南有雍门村即雍门周鼓琴地】   荆山子 雍门周以琴见孟尝君孟尝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对曰臣之所能令悲者先贵而后贱昔富而今贫摈压穷巷不交四邻不若身材髙妙懐质抱真逢谗罹谤结怨而不得伸不若交欢而结爱无怨而生离逺赴絶国无相见期不若防无父母壮无妻儿出以野泽为邻入用窟穴为家困于朝夕无所假贷若此人者但闻飞鸟之号秋风鸣条则伤心矣臣一为援琴而长太息未有不凄恻而涕泣者也今若足下居则广厦髙堂连闼洞房下罗帷来清风倡优在前謟防侍侧扬激楚舞郑妾流声以娱耳防色以滛目水戱则舫龙舟建羽旗鼓钓乎不测之渊野游则登平原驰广囿强弩下髙鸟勇士格猛兽置酒娱乐沉醉忘归方此之时视天地曽不若一指虽有善鼔琴未能动足下也孟尝君曰固然雍门周曰臣窃为足下有所常悲夫角帝而困秦者君也连五国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尝无事不从则横从成则楚王衡成则秦帝夫以秦楚之强而报弱薛犹磨萧斧而伐朝道【一作菌】也有识之士莫不为足下寒心天道不常寒暑更进退千秋万嵗之后宗庙必不血食髙台既以倾曲池又已平坟墓生荆棘狐狸穴其中游儿牧竪踯躅其足而歌其上曰孟尝之尊贵亦犹若是乎扵是孟尝君喟然太息涕泪交睫而下雍门周引琴而鼓之徐动宫徴叩角羽终而成曲孟尝君遂歔欷而就之曰先生鼓琴令文立若亡国之人也   张禄掌门见孟尝君曰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为之有道君亦知之乎孟尝君曰衣新而不旧则是修也仓庾盈而不虚则是富也为之奈何其説可得闻乎张禄曰愿君贵则举贤富则振贫若是则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矣孟尝君以其言为然説其意辩其辞明日使人奉黄金百斤文织百纯进之张先生先生辞而不受后先生复见孟尝君孟尝君曰前先生幸教文曰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为之有説汝亦知之乎文窃説教故使人奉黄金百斤文织百纯进之先生以补门内之不赡者先生曷为辞而不受乎张禄曰君将掘君之偶钱发君之庾粟以补士则衣敝履穿而不赡耳何暇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乎孟尝君曰然则为之奈何张禄曰夫秦者四塞国也游官者不得入焉愿君为吾为丈尺之书寄我与秦王我徃而遇乎固君之入也徃而不遇乎虽人求间谋固不遇臣矣孟尝君曰敬闻命矣因为之书寄之秦王徃而大遇谓秦王曰自禄之来入大王之境田畴益辟吏民益治然而大王有一不得者大王知之乎王曰不知曰夫山东有相所谓孟尝君者其人贤人天下无急则已有急则能收天下英乂雄俊之士与之合交连友者疑独此耳然则大王胡不为我友之乎秦王曰敬受命奉千金以遗孟尝君孟尝君辍食察之而寤曰此张生所谓衣新而不旧仓庾盈而不虚者也【説苑善説】   孟尝君在薛招致诸侯賔客及亡人有罪者皆归孟尝君舍业厚遇之以故倾天下之士食客数千人无贵贱一与文等孟尝君待客坐语而屏风后常有侍史主记君所与客语问亲戚居处客去孟尝君已使使存问献遗其亲戚孟尝君曾待客夜食有一人蔽火光客怒以饭不等辍食辞去孟尝君起自持其饭比之客惭自刭士以此多归孟尝君孟尝君客无所择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为孟尝君亲己秦昭王闻其贤乃先使泾阳君为质于齐【齐湣王二十四年】以求见孟尝君孟尝君将入秦賔客莫欲其行諌不听苏代谓曰【苏代语亦见国策然少异木偶人作桃梗】今旦代从外来见木偶人与土偶人相与语木偶人曰天雨子将败矣土偶人曰我生于土败则归土今天雨流子而行未知所止息也今秦虎狼之国也而君欲徃如有不得还君得毋为土偶人所笑乎孟尝君乃止【史孟尝君传】齐东郭采桑之女项有大瘤号曰宿瘤女齐闵王出游至东郭百姓聚观宿瘤采桑如故王怪之召问曰寡人出游车骑甚众百姓无少长皆弃事来观汝采桑如故曽不一视何也对曰妾受父母教采桑不受教观大王王曰此竒女也惜哉宿瘤女曰婢妾之职属之不二予之不忘中心谓何宿瘤何伤王大悦之曰此贤女也命后乘载之女曰妾父母在使妾不受父母教而随大王是奔女也大王又安用之王大惭曰寡人失之矣于是遣归使使者加金百镒徃聘迎之父母惊惶欲洗浴加衣裳女曰如是见王则变容更服不见识也请死不从于是如故随使者闵王归见诸夫人曰今日出游得一圣女今至斥汝属矣诸夫人怪之盛服而卫迟其至则宿瘤也皆掩口而笑左右失笑不止王曰无笑不饰耳夫饰与不饰固相去十百也女曰夫饰相去千万何独十百也王曰何以言之对曰性相近也习相逺也昔者尧舜桀纣俱天子也尧舜自饰以仁义虽为天子安于节俭茅茨不剪采椽不斵后宫衣不重采食不重味至今数千嵗天下归善焉桀纣不自饰以仁义习为苛文造为髙台深池后宫蹈绮縠弄珠玉意非有餍时也身死国亡为天下笑相去千万尚不足言何独十百也于是诸夫人皆大惭闵王大感瘤女以为后出令卑宫室填池泽损膳减乐后宫不得重采期月之间化行邻国诸侯朝之【列女传】   列女传 及女死之后燕遂屠齐湣王逃亡而弑死于外   十三年秦恵王卒   二十三年与秦击败楚于重丘   二十四年秦使泾阳君质于齐   二十五年归泾阳君于秦孟尝君薛文入秦即相秦文亡去【以上史田齐世家】   齐湣王二十五年复使孟尝君入秦昭王即以孟尝君为秦相人或説昭王曰孟尝君贤而又齐族也今相秦必先齐而后秦秦其危矣于是秦昭王乃止囚孟尝君谋欲杀之孟尝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幸姬曰妾愿得君狐白裘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直千金天下无双入秦献之昭王更无他裘孟尝君患之徧问客莫能对最下坐有能为狗盗者曰臣能得狐白裘乃夜为狗以入秦宫藏中取所献狐白裘至以献秦王幸姬幸姬为言昭王昭王释孟尝君孟尝君得出即驰去更封传变名姓以出闗夜半至函谷闗秦昭王后悔出孟尝君求之已去即使人驰传逐之孟尝君至闗闗法鸡鸣而出客孟尝君恐追至客之居下坐者有能为鸡鸣而鸡尽鸣遂传出出如食顷秦追果至闗已后孟尝君出乃还始孟尝君列此二人于賔客賔客尽羞之及孟尝君有秦难卒此二人拔之自是之后客皆服孟尝君过赵赵平原君客之赵人闻孟尝君贤出观之皆笑曰始以薛公为魁然也今视之乃渺小丈夫耳孟尝君闻之怒客与俱者下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齐湣王不自得以其遣孟尝君孟尝君至则以为齐相任政【史孟尝君传】   二十六年齐与韩魏共攻秦至函谷军焉【史田齐世家】孟尝君怨秦将以齐为韩魏攻楚因与韩魏攻秦而借兵食于西周苏代为西周谓曰【苏代国防作韩庆】君以齐为韩魏攻楚九年【九当作六】取宛叶以北以强韩魏今复攻秦以益之韩魏南无楚忧西无秦患则齐危矣韩魏必轻齐畏秦臣为君危之君不如令弊邑深合于秦而君无攻又无借兵食君临函谷而无攻令弊邑以君之情谓秦昭王曰薛公必不破秦以强韩魏其攻秦也欲王之令楚王割东国以与齐而秦出楚懐王以为和君令弊邑以此恵秦秦得无破而以东国自免也秦必欲之楚王得出必徳齐齐得东国益强而薛世世无患矣秦不大弱而处三晋之西【弱当作强】三晋必重齐薛公曰善因令韩魏贺秦【韩魏贺秦国防作韩庆入秦】使三国无攻而不借兵食于西周矣是时楚懐王入秦秦留之故必欲出之秦不果出楚懐王【史孟尝君传】   孟尝君使公孙西观秦见昭王王曰薛地大小几何曰百里王笑曰地方百里而欲以难寡人可乎对曰孟尝君好士不臣天子不友诸侯如此者三人可为管商之师能致主霸王如此者五人万乗之严主辱其使者退而自刎必以其血汚其衣有如臣者七人昭王谢曰客何为若此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谨谕寡人意也【吕氏春秋】   孟尝有舍人而弗説欲逐之三柱子【鲁仲连号】谓孟尝君曰猿狝猴错木据水则不若鱼鳖厯险乘危则骐骥不如狐狸曹沫会柯之剑一军不能当使曹沫释其三尺之剑而操铫鎒与农夫居陇亩之中则不若农夫故物舍其所长用其所短尧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则谓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则谓之拙拙则罢之不肖则弃之使人有弃逐不相与处而来害相报者岂非世之立教首也哉【言后人视此为戒】孟尝曰善乃勿逐【三柱子逐客】   孟尝君寄客于齐王三年而不见用客反谓孟尝君曰君之寄臣也三年而不见用不知臣之罪也君之过也孟尝君曰寡人闻之缕因针而入不因针而急嫁女因媒而成不因媒而亲夫子之材必薄矣尚何怨乎寡人哉客曰不然臣闻周氏之喾韩氏之卢天下疾狗也见兎而指属则无失兎矣望见而放狗也则累世不能得兎矣狗非不能属之者罪也孟尝君曰不然昔华舟梁战而死其妻悲之向城而哭隅为之崩城为之阤君子诚能刑于内则物应于外矣夫土壤且可为忠况有食谷之君乎客曰不然臣见鹪鹩巢于苇苕着之发毛建之女工不能为也可谓完坚矣大风至则苕折卵破子死者何也其所托者使然也且夫狐者人之所攻也鼠者人之所熏也臣未尝见稷狐见攻社防见熏也何则所托者然也于是孟尝君复属之于齐齐王使为相【説苑善説】   初冯驩闻孟尝君好客蹑屩而见之孟尝君曰先生逺辱何以教文也冯驩曰【驩国策作暖】闻君好士以贫身归于君孟尝君置传舍十日孟尝君问传舍长曰客何所为荅曰冯先生甚贫犹有一剑耳又蒯缑【蒯防类缑把剑之处言其剑把无物可装以小防纒之也】弹其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孟尝君迁之幸舍食有鱼矣五日又问传舍长荅曰客复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舆孟尝君迁之代舍出入乘舆车矣五日孟尝君复问传舍长舍长荅曰先生又尝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孟尝君不悦居朞年冯驩无所言孟尝君时相齐封万戸于薛其食客三千人邑入不足以奉客使人出钱于薛嵗余不入贷钱者多不能与其息客奉将不给孟尝君忧之问左右何人可使收债于薛者传舍长曰代舍客冯公形容状貌甚辩长者无他伎能宜可令收债孟尝君乃进冯驩而请之曰賔客不知文不肖幸临文者三千余人邑入不足以奉賔客故出息钱于薛薛嵗不入民颇不与其息今客食恐不给愿先生责之冯驩曰诺辞行至薛召取孟尝君钱者皆会得息钱十万乃多酿酒买肥牛召诸取钱者能与息者皆来不能与息者亦来皆持取钱之劵书合之齐为会日杀牛置酒酒酣乃持劵如前合之能与息者与为期贫不能与息者取其劵而烧之曰孟尝君所以贷钱者为民之无者以为本业也所以求息者为无以奉客也今富给者以要期贫穷者燔劵书以捐之诸君彊饮食有君如此岂可负哉坐者皆起再拜孟尝君闻冯驩烧劵书怒而使使召驩驩至孟尝君曰文食客三千人故贷钱于薛文奉邑少而民尚多不以时与其息客食恐不足故请先生收责之闻先生得钱即以多具牛酒而烧劵书何冯驩曰然不多具牛酒即不能毕会无以知其有余不足有余者为要期不足者虽守而责之十年息愈多急即以逃亡自损之若急终无以偿上则为君好利不爱士民下则有离上抵负之名非所以厉士民彰君声也焚无用虚债之劵捐不可得之虚计令薛民亲君而彰君之善声也君有何疑焉孟尝君乃拊手而谢之齐王惑于秦楚之毁以为孟尝君名髙其主而擅齐国之权遂废孟尝君诸客见孟尝君废皆去冯驩曰借臣车一乘可以入秦者必令君重于国而奉邑益广可乎孟尝君乃约车币而遣之冯驩乃西説秦王曰天下之游士凭轼结靷西入秦者无不欲强秦而弱齐凭轼结靷东入齐者无不欲强齐而弱秦此雄雌之国也势不两立为雄雄者得天下矣秦王跽而问之曰何以使秦无为雌而可冯驩曰王亦知齐之废孟尝君乎秦王曰闻之冯驩曰使齐重于天下者孟尝君也今齐王以毁废之其心怨必背齐背齐入秦则齐国之情人事之诚尽委之秦齐地可得也岂直为雄也君急使使载币隂迎孟尝君不可失时也如有齐觉悟复用孟尝君则雌雄之所在未可知也秦王大悦乃遣车十乘黄金百镒以迎孟尝君冯驩辞以先行至齐説齐王曰天下之游士凭轼结靷东入齐者无不欲强齐而弱秦凭轼结靷西入秦者无不欲强秦而弱齐夫秦齐雄雌之国秦强则齐弱矣此势不两雄今臣窃闻秦遣使车十乘载黄金百镒以迎孟尝君孟尝君不西则已西入相秦则天下归之秦为雄而齐为雌雌则临淄即墨危矣王何不先秦使之未到复孟尝君而益与之邑以谢之孟尝君必喜而受之秦虽强国岂可以请人相而迎之哉折秦之谋而絶其霸强之畧齐王曰善乃使人至境秦使秦使车适入齐境使还驰告之王召孟尝君而复其相位而与其故邑之地又益以千戸秦之使者闻孟尝君复相齐还车而去矣自齐王毁废孟尝君诸客皆去后召而复之冯驩迎之未到孟尝君太息叹曰文常好客遇客无所敢失食客三千有余人先生所知也客见文一日废皆背文而去莫顾文者今頼先生得复其位客亦有何面目复见文乎如复见文者必唾其面而大辱之冯驩结辔下拜孟尝君下车接之曰先生为客谢乎冯驩曰非为客谢也为君之言失夫物有必至事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愚不知所谓也曰生者必有死物之必至也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君独不见夫朝趋市者乎明旦侧肩争门而入日暮之后过市朝者掉臂而不顾非好朝而恶暮所期物亡其中今君失位賔客皆去不足以怨士而徒絶賔客之路愿君遇客如故孟尝君再拜曰敬从命矣闻先生之言敢不奉教焉【史孟尝君传】   列士传孟尝君食客三千人上客食肉中客食鱼下客食菜冯暖无袴面有饥色   孟尝君相齐其舍人魏子为孟尝君收邑入三反而不致一入孟尝君问之对曰有贤者窃假与之以故不致入孟尝君怒而退魏子居数年人或毁孟尝君于齐湣王曰孟尝君将为乱及田甲刦湣王湣王意疑孟尝君孟尝君乃奔【湣王三十年田甲刦王薛文走】魏子所与粟贤者闻之乃上书言孟尝君不作乱请以身为盟遂自刭宫门以明孟尝君湣王乃惊而踪迹騐问孟尝君果无反谋为复召孟尝君孟尝君因谢病归老于薛湣王许之【史孟尝君传】孟尝君逐于齐【湣王三十年】谭裕子曰富贵则就贫贱则去此物之必至而理固然也愿君勿怨请以市论市朝则盈夕则虚非朝爱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徃求亡故去势使然也【鲁连子】   鹖冠子或曰楚人隠居幽山衣被屡空以鹖为冠莫测其名因服成号著书言道家冯谖常师事之后显于赵鹖冠子惧其荐已也乃与谖絶【袁淑真隠传】   秦亡将吕礼相齐欲困苏代代乃谓孟尝君曰周最于齐至厚也【周最周之公子】而齐王逐之而听亲弗【亲弗人姓名国策作亲弗焉得之】相吕礼者欲取秦也齐秦合则亲弗与吕礼重矣有用齐秦必轻君君不如急北兵趋赵以和秦魏收周最以厚行且反齐王之信又禁天下之变齐无秦则天下集齐亲弗必走则齐王孰与为其国也于是孟尝君从其计而吕礼嫉害于孟尝君孟尝君惧乃遗秦相穰侯魏冉书曰吾闻秦欲以吕礼收齐齐天下之强国也子必轻矣齐秦相取以临三晋吕礼必并相矣是子通齐以重吕礼也若齐免于天下之兵其雠子必深矣子不如劝秦王伐齐齐破吾请以所得封子齐破秦畏晋之强秦必重子以取晋晋国弊于齐而畏秦晋必重子以取秦秦晋交重子若齐不破吕礼复用子必大穷于是穰侯言于秦昭王伐齐而吕礼亡【史孟尝君传】   狐援説齐湣王曰殷之鼎陈于周之庭其社盖于周之屏【周存殷社而屋其上屏之以为戒也】其干戚之音在人之游亡国之音不得至于庙亡国之社不得见于天亡国之器陈于庭所以为戒王必勉之其无使齐之大吕陈之庭无使太公之社盖之屏无使齐音充人之游齐王不受【受纳也】狐援出而哭国三日其辞曰先出也衣絺纻【出去也】后出也满囹圄吾见民之洋洋然东走而不知所处齐王问吏曰哭国之法若何吏曰斮【斩也】王曰行法吏陈斧质于东闾不欲杀之而欲去之狐援闻而蹶徃过之吏曰哭国之法斮先生之老欤昏欤狐援曰曷为昏哉于是乃言曰有人自南方来鲋入而鲵居【鲋小鱼鲵太鱼鱼之贼也能啖食小鱼】使人之朝为草而国为墟殷有比干吴有子胥齐有狐援已不用若言又斮之东闾其以吾参大二子者乎【吕覧贵直】尹文见齐王【尹文齐人作名书一篇在公孙龙前公孙龙称之齐王湣王也】齐王谓尹文曰寡人甚好士尹文曰愿闻何谓士王未有以应尹文曰今有人于此事亲则孝事君则忠交友则信居乡则悌有此四行者可谓士乎齐王曰此真所谓士已尹文曰王得若人肻以为臣乎王曰所愿而不能得也尹文曰若使人于庙朝中深见侮而不鬬王将以为臣乎王曰否大夫见侮而不鬬则是辱矣辱则寡人勿以为臣矣尹文曰虽见侮而不鬬未失其四行也未失其四行者是未失其所以为士一矣未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以为臣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不以为臣则向之所谓士者乃士乎王无以应尹文曰今有人于此将治其国民有非则非之民有罪则罚之民无罪则罚之而恶民之难治可乎王曰不可尹文曰窃观下吏之治齐也方若此也王曰使寡人治信若是则民虽不治寡人勿怨也意者未之然乎尹文曰言之不敢无説请言其説王之令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民有畏王之令深见侮而不敢鬬者是全王令也而王曰见侮而不敢鬭是辱也夫谓之辱者非此之谓也以为臣不以为臣者罪之也此无罪而王罚之也齐王无以应【吕覧正名】   汉书 名家尹文子一篇説齐宣王 据吕氏春秋尹文説齐湣王   列子 老成子学幻于尹文先生三年不告老成子请其过而求退尹文先生揖而进之于室屏左右而与之言曰昔老之徂西也顾而告予曰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隂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逹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吾与汝亦幻也奚湏学哉老成子归用尹文先生之言深思三月遂能存亡自在幡校四时冬起雷夏造氷飞者走走者飞终身不着其术故世莫传焉【汉书道家老成子十八篇】   列精子髙听行乎齐湣王【列精子髙六国时贤人也听行其徳行见敬于齐王也】善衣东布衣白缟冠颡推之履特会朝雨袪步堂下谓其侍者曰我何若【颡推之履弊履也袪步举衣而步也我何若问其好丑何如也】侍者曰公姣且丽列精子髙因步而窥于井粲然恶丈夫之状也喟然叹曰侍者为吾听行于齐王也夫何阿哉又况于所听行乎万乘之主人之阿之亦甚矣而无所镜其残亡无日矣孰当可而镜其唯士乎人皆知説镜之明己也而恶士之明己也镜之明己也功细士之明己也功大得其细失其大不知类耳【吕覧逹鬰】   子髙见齐王齐王问谁可临淄宰称管穆焉王曰穆容貌陋民不敬荅曰夫见敬在徳且臣所称称其材也君王闻晏子赵文子乎晏子长不过三尺面貌恶齐国上下莫不宗焉赵文子其身如不胜衣其言如不出口非但体陋辞气又呐呐然其相晋国晋国以寕诸侯敬服皆有徳故也以穆躯形方之二子犹悉贤之昔臣尝行临淄市见屠商焉身修八尺须髯如防面正红白市之男女未有敬之者无徳故也王曰是所谓祖龙始者也【祖龙始乃屠商姓名】诚如先生之言于是乃以管穆为临淄宰【孔丛子中】   齐王行车裂之刑群臣诤之勿听子髙见于齐王曰闻君行车裂之刑无道之刑也而君行之臣窃以为下吏之过也王曰寡人以民多犯法为法之轻也子髙曰然此诚君之盛意也夫人含五常之性有喜怒哀乐喜怒哀乐无过其节节过则毁于义民多犯法以法重无所措手足也今天下悠悠士无定处有徳则徃无徳则去欲规霸王之业与众大国为难而行酷刑以惧逺近国内之民将叛四方之士不至此乃亡国之道君之下吏不具以闻徒恐逆主意以为忧不虑不諌之危亡其所矜者小所防者大故曰下吏之过也臣观之又非徒不诤而已也心知此事之为不可将有非议在后则因曰君忿意实然我諌诤必有龙逄比干之祸是为虚自居于忠正之地而闇推君主使同于桀纣也且夫为人臣见主非而不诤以陥主于危亡罪之大者也人主疾臣之弼已而恶之资臣以箕子比干之忠惑之大者也齐王曰谨闻命遂除车裂之法焉【孔丛子中】   子髙任司马乂为将于齐与燕战而败齐君曰以子贤明故信子也荅曰君知穿孰若周公齐君曰周公圣人而子贤者弗如也子髙曰然臣固弗如周公也以臣之知乂孰若周公之知其弟齐君曰兄弟审于他人子髙曰君之言是也夫以周公之圣兄弟相知之审而近失于管蔡明人难知也臣与乂相见观其材志察其所履齐国之士弗能过也书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穿何惭焉且曹子为鲁三与齐战三败失地然后以勇敢之节奋三尺之剑要桓公管仲于盟坛卒收其所防夫君子之败如日月之蚀人各有能又庸可弃乎今燕以诈破乂是乂不能于诈也臣之称乂称其武勇才艺不称其诈也乂虽败臣固不失其所称焉齐君屈辞而不黜司马乂【孔丛子中】   齐令章子将而与韩魏攻楚楚令唐蔑将而拒之【二十八年】军相当六月而不战齐令周最趣章子急战其辞甚刻章子对周最曰杀之免之残其家王能得此于臣不可以战而战可以战而不战王不能得此于臣与楚人夹泚水而军章子令人视水可絶者楚人射之水不可得近有刍水旁者告齐者曰【视也】水浅深易知楚人所盛守尽其浅者也所简守皆其深者也者载刍者与见章子章子甚喜因练卒以夜掩楚人之所甚守果杀唐蔑【吕覧处方】   三十六年王为东帝秦昭王为西帝苏代自燕来入齐见于章华东门齐王曰嘻善子来秦使魏冉致帝子以为何如对曰王之问臣也卒而患之所从来微愿王受之而勿备称也秦称之天下安之王乃称之无后也且让争帝名无伤也秦称之天下恶之王因勿称以収天下此大资也且天下立两帝王以天下为尊齐乎尊秦乎王曰尊秦曰释帝天下爱齐乎爱秦乎王曰爱齐而憎秦曰两帝立约伐赵孰与伐桀宋之利王曰伐桀宋利对曰夫约钧然与秦为帝而天下独尊秦而轻齐释帝则天下爱齐而憎秦伐赵不如伐桀宋之利故愿王释帝以収天下倍约賔秦无争重而王以其间举宋夫有宋卫之阳地危有济西赵之阿东国危有淮北楚之东国危有陶平陆梁门不开释帝而贷之以伐桀宋之事国重而名尊燕楚所以形服天下莫敢不听此汤武之举也敬秦以为名而后使天下憎之此所谓以卑为尊者也愿王熟虑之于是齐去帝复为王秦亦去帝位【史田齐世家】   齐王问于文子曰治齐何如对曰夫赏罚之为道利器也君固握之不可以示人若如臣者犹兽鹿也唯荐草而就【韩子内储上】   齐王疾痏【齐王湣王也】使人之宋迎文挚文挚至视王之疾谓太子曰王之疾必可已也虽然王之疾已则必杀挚也太子曰何故文挚对曰非怒王则疾不可治怒王则挚必死太子顿首强请曰茍己王之疾臣与臣之母以死力争之于王王必幸臣与臣之母【幸哀也】愿先生之勿患也文挚曰诺请以死为王【为治也】与太子期而将徃不当者三齐王固已怒矣文挚至不解履登牀履王衣问王之疾王怒而不与言文挚因出辞以重怒王王叱而起疾乃遂已王大怒不悦将生烹文挚太子与王后急争之而不能得果以鼎生烹文挚爨之三日三夜顔色不变文挚曰诚欲杀我则胡不覆之以絶隂阳之气王使覆之文挚乃死夫忠于治世易忠于浊世难文挚非不知活王之疾而身获死也为太子行难以成其义也【吕覧至忠】   列子 龙叔谓文挚曰子之术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挚曰唯命所听然先言子所病之证龙叔曰吾乡誉不以为荣国毁不以为辱得而不喜失而不忧视生如死视富如贫视人如豕视吾如人处吾之家如逆旅之舍观吾之乡如戎蛮之国凡此众疾爵赏不能劝刑罚不能威盛衰利害不能易哀乐不能移固不可事国君交亲友御妻子制仆此奚疾哉奚方能已之乎文挚乃命龙叔背明而立文挚自后向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见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几圣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达今以圣智为疾者或由此乎非吾浅术所能已也   齐湣王三十八年伐宋秦昭王怒曰吾爱宋与爱新城阳晋同韩聂与吾友也而攻吾所爱何也苏代为齐谓秦王曰韩聂之攻宋所以为王也齐强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事秦是王不烦一兵不伤一士无事而割安邑也【年表云秦昭王二十一年魏割安邑及河内】此韩聂之所祷于王也秦王曰吾患齐之难知一纵一衡其説何也对曰天下国令齐可知乎齐以攻宋其知事秦以万乘之国自辅不西事秦则宋治不安中国白头游敖之士皆积智欲离齐秦之交伏轼结轶西驰者未有一人言善齐者也伏式结轶东驰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何则皆不欲齐秦之合也何晋楚之智而齐秦之愚也晋楚合必议齐秦齐秦合必图晋楚请以此决事秦王曰诺于是齐伐宋宋王出亡死于温齐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晋欲以并周室为天子泗上诸侯邹鲁之君皆称臣诸侯恐惧【史田齐世家】   盐铁论 湣王奋二世之余烈南举楚淮北并巨宋苞十二国西摧三晋郤强秦五国賔从邹鲁之君泗上诸侯皆入臣矜功不休百姓不堪诸侯諌不从各分散慎到防子亡去田骈如薛而孙卿适楚内无良臣故诸侯合谋而伐之   史记 齐湣王灭宋益骄欲去孟尝君孟尝君恐乃如魏魏昭王以为相西合于秦赵与燕共伐破齐齐湣王亡在莒遂死   薛公之相魏昭侯也左右有栾子者曰阳胡潘其于王甚重而不为薛公薛公患之于是乃召与之博予之人百金令之昆弟博俄又益之人二百金方博有间谒者言客张季之子在门公怫然怒抚兵而授谒者曰杀之吾闻季不为文也立有间时季羽在侧曰不然窃闻季为公甚顾其人隂未闻耳乃辍不杀客大礼之曰曩者闻季之不为文也故欲杀之今诚为文也岂忘季哉告廪献千石粟告府献五百金告驺私廐献良马固车二乘因令奄将宫人之美妾二十人并遗季也栾子因相谓曰为公者必利不为公者必害吾曹何爱不为公因私竞劝而遂为之薛公以人臣之势假人主之术也【韩子外储右 齐湣王三十八年田文奔魏以为相薛公即孟尝耳】   三十九年秦来伐我抜我列城九【史田齐世家】   湣王四十年燕秦楚三晋合谋各出鋭师以伐败我济西王解而却燕将乐毅遂入临淄尽取齐之寳藏器湣王出亡之卫卫君辟宫舍之称臣而共具湣王不逊卫人侵之湣王去走邹鲁有骄色邹鲁君弗纳遂走莒【史田齐世家】   昌国君将五国之兵以攻齐【昌国君乐毅也为燕昭王伐齐】齐使触子将以迎天下之兵于济上齐王欲战使人赴触子耻而訾之曰不战必刬若类掘若垄触子苦之欲齐军之败于是与天下兵战战合击金而却之卒北天下兵乗之触子因以一乗去莫知其所不闻其声逵子又帅其余卒以军于秦周无以赏【秦周齐城门名】使人请金于齐王【积金以赏功也】齐王怒曰若残竪子之类乌能给若金与燕人战大败逵子死齐王走莒燕人逐北国人相与争金于美唐甚多【美唐金藏也】此贪小利以失大利者也【吕覧权勳】   齐湣王亡居于卫昼日步足谓公玉丹曰我已亡矣而不知其故吾所以亡者果何故哉公玊丹荅曰臣以王为已知之矣王故尚未之知耶王之所以亡者以贤也以天下之王皆不肖而恶王之贤也因相与合兵而攻王此王之所以亡也湣王慨焉太息曰贤固若是其苦耶【以上见吕覧审已】 丹又谓闵王曰臣闻古人有辞天下而无恨色者臣闻其声于王而见其寳王名称东帝寳有天下去国居卫容貌充满顔色发扬无重国之意王曰甚善丹知寡人自去国居卫也带三益矣【益三倍茍活者肥令腹大耳 以上见吕覧过理】遂以自贤骄盈日甚闵王亡走卫卫君辟宫舍之称臣而供具闵王不逊卫人侵之闵王去走邹鲁邹鲁不纳遂走莒楚使淖齿将兵救齐因相闵王淖齿擢闵王之筋而悬之庙梁宿昔而杀之而与燕共分齐地【通见新序卷五】   楚使淖齿将兵救齐因相齐湣王淖齿遂杀湣王而与燕共分齐之侵地卤器湣王之遇杀其子法章变名姓为莒太史敫家佣太史敫女竒法章状貌以为非恒人怜而常窃衣食之而与私通焉淖齿既已去莒莒中人及齐亡臣相聚求湣王子欲立之法章惧其诛己也久之乃敢自言我湣王子也于是莒人共立法章是为襄王以保莒城而布告齐国中王已立在莒矣【史田齐世家】燕之初入齐闻昼邑人王蠋贤令军中曰环昼邑三十里无入以王蠋之故已而使人谓蠋曰齐人多髙子之义吾以子为将封子万家蠋固谢燕人曰子不听吾引三军而屠昼邑王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齐王不听吾諌故退而耕于野国既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刦之以兵为君将是助桀为暴也与其生而无义固不如烹遂经其颈于树枝自奋絶脰而死齐亡大夫闻之曰王蠋布衣也义不北面于燕况在位食禄者乎乃相聚如莒求诸子立为襄王【史田单传 又説苑立节昼邑作盖邑蠋作歜】淖齿闻齐王之恶已也乃矫为秦使以知之 齐人有欲为乱者恐王知之因诈逐所爱者令走王知之【韩子内储上】   初淖齿之杀湣王也莒人求湣王子法章得之太史嬓之家为人灌园嬓女怜而善遇之后法章私以情告女女遂与通及莒人共立法章为齐王以莒距燕而太史女遂为后所谓君王后也【史田单传国防更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一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田齐   襄王   襄王既立立太史氏女为王后是为君王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不取媒因自嫁非吾种也污吾世终身不覩君王后君王后贤不以不覩故失人子之礼【史田齐世家】燕既尽降齐城唯独莒即墨不下燕军闻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既杀湣王于莒因坚守距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相与推田单【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时单为临淄市掾不见知及燕使乐毅破齐湣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传鉄笼已而燕军攻安平城壊齐人走争涂以轊折车败为燕所虏唯田单宗人以鉄笼故得脱东保即墨】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鉄笼得全习兵立以为将军以即墨距燕顷之燕昭王卒恵王立与乐毅有隙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防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惟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刦代乐毅乐毅因归赵燕人士卒忿而田单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怪之田单因宣言曰神来下教我乃令城中人曰当有神人为我师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田单乃起引还东向坐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也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必称神师乃宣言曰吾惟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与我战即墨败矣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惟恐见得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塜墓僇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共欲出战怒自十倍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挿与士卒分功妻妾编于行伍之间尽散饮食享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乗城遣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嵗田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豪遗燕将曰即墨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由此益懈田单乃收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燿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遂杀其将骑刦燕军扰乱奔走齐人追亡逐北所过城邑皆畔燕而归田单兵日益多乘胜卒至河上而齐七十余城皆复为齐乃迎襄王于莒襄王在莒五年入临淄而听政襄王封田单号曰安平君【史田单传】田单为齐上将军兴师十万将以攻翟徃见鲁仲连子仲连子曰将军之攻翟必不能下矣田将军曰单以五里之城十里之郭复齐之国何为攻翟不能下去上车不与言决攻翟三月而不能下齐婴儿謡之曰大冠如箕长剑柱頥攻翟不能下垒于梧丘于是田将军恐骇徃见仲连子曰先生何以知单之攻翟不能下也仲连子曰夫将军在即墨之时坐则织蒉立则杖臿为士卒倡曰宗庙亡矣魂魄防矣归何党矣故将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今将军东有掖邑之封西有淄上之寳金银黄带驰骋乎淄渑之间是以乐生而恶死也田将军明日结髪径立矢石之所乃引枹而鼓之翟人下之【説苑指武】   齐襄王立而孟尝君中立为诸侯无所属齐襄王新立畏孟尝君与连和复亲薛公文卒諡为孟尝君诸子争立而齐魏共灭薛孟尝絶嗣无后【史孟尝君传】   荀卿赵人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驺衍之术迂大而闳辨奭也文具难施淳于髠久与处时有得善言故齐人曰谈天衍雕龙奭炙毂过髠【一本谈天衍上有天口骈三字】田骈之属皆已死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齐尚脩列大夫之而荀卿三为祭酒焉【史荀卿传】   鲁仲连者齐人也好竒伟俶傥之策而不肻仕官任职好持髙节游于赵赵孝成王时秦使白起破长平军东围邯郸 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间入邯郸【新国策作辛】欲尊秦王为帝仲连闻之乃见平原君曰【语详国策】新垣衍不敢复言帝秦【史鲁连传】   齐狐逐者即墨之女也状甚丑三逐于乡五逐于里齐相妇亡造襄王之门而求见王辍食而起左右曰王何贵此女王曰子不识也夫牛鸣而马不应者异类故也其人必有异者遂见与之语女曰夫屋坚不坚在乎柱国家安不安在乎相王曰吾国相若何对曰王之国相比目之鱼也外比内比然后能成其事王曰何谓对曰明其左右贤其妻子是外比内比也王曰善遂尊其相以逐女妻之居三月四方之士多归于齐而国以大治【列女传】   十四年秦击我刚夀【史田齐世家】   十九年襄王卒子建立【史田齐世家】   王建   王建立六年秦攻赵齐楚救之秦计曰齐楚救赵亲则退兵不亲遂攻之赵无食请粟于齐齐不听周子曰不如听之以退秦兵不听则秦兵不却是秦之计中而齐楚之计过也且赵之于齐楚扞蔽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明日患及齐楚且救赵之务宜若奉漏瓮沃焦釡也夫救赵髙义也却秦兵显名也义救亡国威却强秦之兵不务为此而务爱粟为国计者过矣齐王勿听秦破赵于长平四十余万遂围邯郸【田齐世家】十六年秦灭周 君王后卒【古今注齐王后忿而死变为蝉登庭树嘒唳而鸣故世名蝉曰齐女也】   二十八年王入朝秦秦王政置酒咸阳   三十八年燕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杀轲明年秦破燕燕王走辽东明年秦灭魏秦兵次于厯下   四十二年秦灭楚明年虏代王嘉灭燕王喜   王建四十四年秦兵击齐齐王听相后胜计不战以兵降秦秦虏王建迁之共遂灭齐为郡始君王后贤事秦谨与诸侯信齐亦东边海上秦日夜攻三晋燕楚五国各自救以故王建立四十余年不受兵君王后死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多使賔客入秦秦又多予金客皆为反间劝王去从朝秦不修攻战之偹不助五国攻秦秦以故得灭五国五国已亡秦兵卒入临淄民莫敢格者王建遂降迁于共故齐人怨王建不早与诸侯合从攻秦听奸臣賔客以亡其国歌之曰松耶栢耶住建共者客耶疾建用客之不详也【以上史田齐世家】   杂録   三国伐齐围平陆【三国韩魏赵也】括子以报于牛子曰三国之地不接于我逾隣国而围平陆利不足贪也然则求名于我也请以齐侯徃牛子以为善括子出无害子入【三子皆齐臣】牛子以括子言告无害子无害子曰异乎臣之所闻牛子曰国危而不安患结而不解何谓贵智无害子曰臣闻之有裂壤土以安社稷者有杀身破家以存其国者不闻出其君以为封疆者牛子不听无害子之言而用括子之计三国之兵罢而平陆之地存自此之后括子日以疏无害子日以进【淮南子人间】   宗卫相齐遇逐罢归舍召门尉田饶等二十有七人而问焉曰士大夫谁能与我赴诸侯者乎田饶等皆伏而不对宗卫曰何士大夫之易得而难用也饶对曰非士大夫之难用也是君不能用也宗卫曰不能用士大夫何若田饶对曰厨中有臭肉则门下无死士今夫三升之稷不足于士而君雁鹜有余粟纨素绮绣靡丽堂楯从风而弊而士曽不得以縁衣果园梨栗后宫妇人摭以相擿而士曽不得一尝且夫财者君之所轻也死者士之所重也君不能用所轻之财而欲使士致所重之死岂不难乎哉于是宗卫面有惭色逡廵避席而谢曰此卫之过也【説苑尊贤新序作燕相】   宋燕相齐见逐罢归之舍召门尉陈饶等二十六人曰诸大夫有能与我赴诸侯者乎陈饶等皆伏而不对宋燕曰悲乎哉何士大夫易得而难用也饶曰君勿能用也则有不平之心是失之已而责诸人也宋燕曰夫失诸己而责诸人者何陈饶曰三斗之稷不足于士而君雁鹜有余粟是君之一过也果园梨栗后宫妇人以相提掷士曽不得一尝是君之二过也绫纨绮縠靡丽于堂从风而弊士曽不得以为縁是君之三过也且夫财者君之所轻也死者士之所重也君不能行君之所轻而欲使士致其所重犹鈆刀畜之而干将用之不亦难乎宋燕面有惭色逡廵避席曰燕之过也【韩诗卷七】   齐壮子请攻越问于和子和子曰先君有遗令曰无攻越越猛虎也庄子曰虽猛虎也而今已死矣和子曰以告鸮子【鸮子齐相】鸮子曰已死矣以为生【为民所説故犹以为生】凡举事必先审民心然后可举【吕覧顺民】   成驩谓齐王曰王太仁太不忍人王曰太仁太不忍人非善名耶对曰此人臣之善也非人主之所行也夫人臣必仁而后可与谋不忍人而后可近也不仁则不可与谋忍人则不可近也王曰然则寡人安所太仁安不忍人对曰王太忍于薛公而太不忍于诸田太仁薛公则大臣无重太不忍诸田则父兄犯法大臣无重则兵弱于外父兄犯法则政乱于内此亡国之本也【韩子内储上】齐中大夫有夷射者御饮于王醉甚而出倚于郎门门者刖跪请曰足下无意赐之余沥乎夷射曰叱去刑余之人何事乃敢乞饮长者刖跪走退及夷射去刖跪因捐水郎门霤下类溺者之状明日王出而诃之曰谁溺于是刖跪对曰臣不见也虽然昨日中大夫夷射立于此王因诛夷射而杀之【韩子内储下】   造父为齐王驸驾以渴服马百日而服成请效驾齐王王曰效驾于圃中造父驱车入圃渴马见圃池去车走池驾败造父不能禁【韩子外储右】   客有为齐王画者齐王问曰画孰最难者曰犬马难孰易者曰魅最易犬马人所知也旦暮罄于前不可类之故难神无形者不罄于前故易之也【韩子外储左】齐有居士田仲者宋人屈谷见之曰谷闻先生之义不恃仰人而食今谷有树瓠之道坚如石厚而无窍献之仲曰夫瓠所贵者谓其可以盛也今厚而无窍则不可剖以盛物而任重如坚石则不可以剖而以斟吾无以瓠为也曰然谷将以欲弃之今先生不恃仰人而食亦无益人之国亦坚瓠之类也【坚瓠喻务光卞随鲍焦墨翟之类 韩子外储左】齐王厚送女欲妻屠牛吐【牛一作门】屠牛吐辞以疾其友曰子终死腥臭之肆而已乎何为辞之吐应之曰其女丑其友曰子何以知之吐曰吾以屠知之其友曰何谓也吐曰吾肉善如量而去若少耳吾肉不善虽以他附益之尚犹不售今厚送子子丑故耳友后见之果丑传曰目如擗杏齿如编贝【韩诗卷九】   越甲至齐雍门子狄请死之齐王曰鼓铎之声未闻矢石未交长兵未接子何务死之为人臣之礼邪雍门子狄对曰臣闻之昔者王田于囿左毂鸣车右请死之王曰子为何死车右对曰为其鸣吾君也王曰左毂鸣者工师之罪也子何事之有焉车右曰臣不见工师之乘而见其鸣吾君也遂刎颈而死诚有之乎齐王曰有之雍门子狄曰今越甲至其鸣吾君也岂左毂之下哉车右可以死左毂而臣独不可以死越甲也遂刎颈而死是日越人引甲而退七十里曰齐王有臣钧如雍门子狄拟使越社稷不血食遂引甲而归齐王葬雍门子狄以上卿之礼【説苑立节】   齐将军田瞆出将张生郊送曰昔者尧让许由以天下洗耳而不受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伯夷叔齐辞诸侯之位而不为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于陵仲子辞三公之位而佣为人灌园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智过去君弟变姓名免为庻人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将军知之乎曰唯然知之此五大夫者名辞之而实羞之今将军方吞一国之权提鼓拥旗被坚执鋭旋回十万之师擅斧之诛慎毋以士之所羞者骄士田瞆曰今日诸君皆为瞆祖道具酒脯而先生独教之以圣人之大道谨闻命【説苑尊贤】   齐王起九重之台募国中能画者赐之钱有敬君居常饥寒其妻妙色敬君工画贪赐画台去家日久思忆其妻画像向之而笑傍人见以白王王召问之对曰有妻如此去家日久心常念之窃画其像以慰离心不悟上闻【説苑】   子竒年十八齐君使之治阿既行矣悔之使使追之未到阿及之还之已到弗还也使者及之而不还君问其故对曰臣见其所共载者白首也夫以老者之智以防者决之必能治阿矣是以不还既而魏起兵击阿邑人父率子兄率弟以私兵战立破魏师【新序】   齐有贫士命其狗为富命其子为乐方将祭入于空叱之曰富出祝曰不祥家果有祸长子死哭之曰乐乎而不自悲也【尸子】   东海有勇士菑川防过神泉饮马其仆曰饮马此者马必致死饮马果沉防防剑而入三日三夜杀二蛟而出雷神随而击之眇其左目【韩非子】   齐女徐吾者东海上贫妇人其邻妇李吾之属合烛夜绩徐最贫而烛不属李吾曰徐吾烛数不属请无与夜绩徐吾曰妾以贫故起常先去常后洒扫陈席以待来者坐常处下为贫故也今一室之中益一人烛不为益明去一人烛不为益闇何爱东壁余光莫之能应遂复与夜绩【列女传】   説苑 楚使使聘于齐齐王飨之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王曰江汉之鱼吞舟大国之树必巨使何怪焉使者曰昔燕攻齐遵雒路渡济桥焚雍门击其左而虚其右王歜絶颈而死于杜山公孙差格死于龙门饮马乎淄渑定获乎琅琊王与太后奔于莒逃于城阳之间当此之时则梧之大何如乎王曰陈先生对之陈子曰臣不如刁勃王曰刁先生应之刁勃曰使者问梧之年邪昔者荆平王为无道加诸申氏杀子胥父与其兄子胥被髪乞食于吴阖闾以为将相三年将吴兵复雠乎楚战胜乎栢举级头百万囊瓦奔郑王保于随引师入郢军行乎郢之都子胥亲射宫门掘平王塜笞其坟数以其罪曰吾先人无罪而子杀之士卒人加百焉然后止当若此时梧可以为其柎矣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一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二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魏   史魏世家魏之先毕公髙之后也毕公髙与周同姓武王之伐纣而髙封于毕于是为毕姓其后絶封为庶人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其苗裔曰毕万事晋献公献公之十六年灭魏【郑诗谱云魏姫姓之国武王伐纣而封焉】以封毕万为大夫偃曰毕万之后必大矣万满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开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命之大以从满数其必有众毕万封十一年晋献公卒四子争更立晋乱而毕万之世弥大从其国名为魏氏生武子【名犨】事晋公子重耳晋献公之二十一年武子从重耳出亡十九年反重耳立为晋文公而令魏武子袭魏氏之后封列为大夫治于魏生悼子魏悼子徙治霍生魏绛魏绛事晋悼公悼公任魏绛政使和戎翟戎翟亲附赐之乐三让然后受之徙治安邑魏绛卒諡为昭子生魏嬴嬴生魏献子献子事晋昭公昭公卒而六卿强公室卑晋顷公之十二年韩宣子老魏献子为国政晋宗室祁氏羊舌氏相恶六卿诛之尽取其邑为十县六卿各令其子为之大夫献子与赵简子中行文子范献子并为晋卿其后十四嵗而孔子相鲁后四嵗赵简子以晋阳之乱也而与韩魏共攻范中行氏魏献子生魏侈【襄子】魏侈与赵鞅共攻范中行氏魏侈之孙曰魏桓子与魏康子赵襄子共伐灭知伯分其地桓子之孙曰文侯都【都一作斯】   世本 毕万生芒季芒季生武仲州武仲生庄子绛庄子生献子茶献子生简子取取生襄子多襄子生桓子驹桓子生文侯斯【世次与史记不同】   文侯   文侯元年秦灵公之元年也与韩武子赵桓子周威王同时【史魏世家】   六年城少梁【史魏世家】   八年复城少梁【史记年表】   十三年使子击围繁厐出其民【史魏世家】   十六年伐秦筑临晋元里【史魏世家】   十七年伐中山使子击守之赵仓唐傅之西攻秦至郑而还筑雒隂合阳【史魏世家】   魏将乐羊攻中山其子执在城中城中县其子以示乐羊乐羊曰君臣之义不得以子为私攻之愈急中山因烹其子而遗之鼎羮与其首乐羊循而泣之曰是吾子已为使者跪而啜三杯使者归报中山曰是伏约死节者也不可忍也遂降之为魏文侯大开地有功自此之后日以不信【淮南子人间 又説苑贵徳语稍畧 与国策小异】   地志【灵夀】乐羊为魏将伐中山文侯封之灵寿子孙因家焉乐毅其后也   韩子【説林】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羮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文侯谓堵师赞曰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答曰其子而食之且谁不食乐羊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魏攻中山乐羊将已得中山还反报文侯有贵功之色文侯知之命主书曰羣臣宾客所献书者操以进之主书举两箧以进令将军视之尽难攻中山之事也将军还走北面再拜曰中山之举非臣之力君之功也【説苑复思又吕览乐成】   史【乐毅传】初乐羊为魏文侯将伐取中山魏文侯封乐羊以灵寿乐羊死于灵寿其后子孙因家焉中山复国至赵武灵王时复灭中山   文侯受子夏经艺客段干木过其闾未尝不轼也秦尝欲伐卫或曰魏君贤人是礼国人称仁上下和同未可图也文侯由此得誉于诸侯任西门豹守邺而河内称治【史魏世家】   魏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教寡人曰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文矦弟名成璜一作黄】二子何如李克对曰臣闻之卑不谋尊疎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李克趋而出过翟璜之家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谁为之李克曰魏成子为相矣翟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覩记臣何负于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进也君内以邺为忧臣进西门豹君谋欲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防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臣进屈侯鲋【韩诗屈侯鲋作赵苍】臣何负于魏成子李克曰子之言克于子之君者岂将比周以求大官哉君问而置相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克对曰君不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是以知魏成子之为相也且子安得与魏成子比乎魏成子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之所进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卒为弟子【史魏世家 又韩诗卷二畧同 汉书儒家魏文侯六篇 李克七篇子夏弟子为魏文侯相】   説苑【臣术】魏文侯且置相召李克而问焉曰寡人将置相置于季成子与翟触我孰置而可李克曰臣闻之贱不谋贵外不谋内疎不谋亲如臣疎贱不敢闻命文侯曰此国事也愿与先生临事而勿辞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可知矣贵视其所举富视其所与贫视其所不取穷视其所不为由此观之可知矣文侯曰先生出矣寡人之相定矣李克出过翟璜翟璜问曰吾闻君问相于先生未知果孰为相李克曰季成子为相翟璜作色不悦曰触失望于先生李克曰子何遽失望于我我于子之君也岂与我比周而求大官哉君问相于我臣对曰君不察故也贵视其所举富视其所与贫视其所不取穷视其所不为由此观之可知也君曰出矣寡人之相定矣以是知季成子为相翟璜不説曰触何遽不为相乎西河之守触所任也计事内史触所任也王欲攻中山吾进乐羊无使治之臣吾进先生无使傅其子吾进屈侯附触何负于季成子李克曰不知季成子季成子食采千钟什九居外一居中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彼其所举人主之师也子之所举人臣之才也翟黄迮然而惭曰触失对于先生请自修然后学言未卒而左右言季成子立为相矣于是翟璜黙然变色内惭不敢出三月   吕览【举难】魏文侯弟曰季成友曰翟璜文侯欲相之而未决以问李克李克对曰君欲置相则问乐腾与王孙茍端孰贤文侯曰善以王孙茍端为不肖翟璜进之以乐腾为贤季成进之故相季成【又新序卷四乐腾作乐商】韩子【内储下】翟璜魏王之臣也而善于韩乃召韩兵与之攻魏因请为魏王搆之以自重也   二十一年魏韩赵列为诸侯   二十四年秦伐我至阳   二十五年子击生子防【以上魏世家】   子夏卫人孔子没退居西河教授为魏文侯师梁之东北乡有爱子镇相传即其哭子处【广舆记山西 又云今太原府文水县有隠泉山一名陶山卜子夏尝隠此】   子夏作壤室编蓬户弹琴瑟其中以歌先王之风【尚书大传】礼记 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聼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子夏对曰今夫古乐进旅退旅和正以广匏笙簧防守拊鼓始奏以文复乱以武治乱以相讯疾以雅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今夫新乐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及优侏傅獶杂子女不知父子乐终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此新乐之发也今君之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夫乐者与音相近而不同文侯曰敢问何如子夏对曰夫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徳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歌诗颂此之谓徳音徳音之谓乐诗云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俾俾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此之谓也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文侯曰敢问溺音何从出也子夏对曰郑音好滥滛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敖辟乔志此四者皆滛于色而害于徳是以祭祀弗用也诗云肃雝和鸣先祖是听夫肃肃敬也雝雝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为人君者谨其所好恶而已矣君好之则臣为之上行之则民从之诗云诱民孔易此之谓也然后圣人作为鞉鼓椌楬壎篪此六者徳音之音也然后钟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庙也所以献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贵贱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后世有尊卑长幼之序也钟磬铿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听钟声则思武臣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听磬声则思死封疆之臣丝声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之臣竹声滥滥以立防防以聚众君子听竽笙箫管之声则思畜聚之臣皷鼙之声讙讙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鼓鼙之声则思将帅之臣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   魏文侯与田子方语有两僮子衣青白衣【青白衣一作锦衣】而侍于君前子方曰此君之宠子乎文侯曰非也其父死于战此其防孤也寡人收之子方曰臣以君之贼心为足矣今滋甚君之宠此子也又且以谁之父杀之乎文侯愍然曰寡人受令矣自是以后兵革不用【説苑复恩】公季成谓魏文侯曰田子方虽贤人然而非有土之君也君常与之齐礼假有贤于子方者君又何以加之文侯曰如子方者非成所得议也子方仁人也仁人也者国之寳也智士也者国之器也博通士也者国之尊也故国有仁人则羣臣不争国有智士则无四隣诸侯之患国有通之士则人主尊固非成之所议也公季成自退于郊三日请罪【新序卷四】   田子顔自大术至乎平陵城下见人子问其父见人父问其子田子方曰其以平陵反乎吾闻行于内然后施于外子顔欲使其众甚矣后果以平陵叛【説苑权谋】   髙士传 东郭顺子魏人也修道守真田子方师事之而为魏文侯师友侍坐于文侯数称谿工文侯曰谿工子之师耶子方曰非也无择【田子方名】之里人也称道数当故无择称之文侯曰然则子无师耶子方曰有文侯曰子师谁耶子方曰东郭顺子也文侯曰然则夫子何故未尝称之子方曰其为人也真人貌而天虚縁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则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自消无择何足以称之子方出文侯曰逺哉全徳之君子始吾以圣智之言仁义之行为至矣吾闻子方之师吾形解而不欲动口钳而不欲言吾所学者真土梗耳夫魏直为我累耳【又庄子田子方】   田子方从齐之魏望翟璜乘轩骑驾出方以为文侯也移车异路而避之则翟璜也方问曰子奚乘是车也曰君谋欲伐中山臣荐翟角而谋得果伐之臣荐乐羊而中山拔得中山忧欲治之臣荐李克而中山治是以君赐此车方曰宠之称功尚薄   田子方渡西河造翟璜翟璜乘轩车载华葢黄金之勒约镇簟席如此者其驷八十乘子方望之以为人君也道狭下抵车而待之翟璜至而睹其子方也下车而趋自投下风曰触田子方曰子与吾向者望子疑以为人君也子至而人臣也将何以至此乎翟璜对曰此皆君之所以赐臣也积三十嵗故至于此时以闲暇祖之旷野正逢先生子方曰何子赐车轝之厚也翟璜对曰昔者西河无守臣进吴起而西河之外宁邺无令臣进西门豹而魏无赵患酸枣无令臣进北门可而魏无齐忧魏欲攻中山臣进乐羊而中山拔魏无使治之臣臣进李克而魏国大治是以进此五大夫者爵禄倍以故至于此子方曰可子勉之矣魏国之相不去子而之他矣翟璜对曰君母弟有公孙季成者进子夏而君师之进段干木而君友之进先生而君敬之彼其所进师也友也所敬者也臣之所进者皆守职守禄之臣也何以至魏国相乎子方曰吾闻身贤者贤也能进贤亦贤也子之五举者尽贤子勉之矣子终其次也【説苑臣术】   田子方出见老马于道喟然有志焉以问于御者曰此何马也曰故公家畜也罢而不为用故出而鬻之田子方曰少而贪其力老而弃其身仁者不为也束帛而赎之穷士闻之归心焉【韩诗卷八淮南子人间】   髙士传 段干木者晋人也少贫且贱心志不遂乃治清节游西河师事卜子夏与田子方李克翟璜吴起等居于魏皆为将唯干木守道不仕魏文侯欲见就造其门段干木逾墙而避文侯文侯以客礼待之出过其庐而轼其仆问曰干木布衣也君轼其庐不亦甚乎文侯曰段干木贤者也不移势利懐君子之道隠处穷巷声驰千里吾敢不轼乎干木先乎徳寡人先乎势干木富乎义寡人富乎财势不若徳贵财不若义髙又请为相不肯后卑已固请见与语文侯立倦不敢息夫文侯名过齐桓公者葢能尊段干木敬卜子夏友田子方故也   魏文侯过段干木之闾而轼之其仆曰君胡为轼曰此非段干木之闾欤段干木葢贤者也吾安敢不轼且吾闻段干木未尝肯以已易寡人也吾安敢骄之段干木光乎徳寡人光乎地【地一作势】段干木富乎义寡人富乎财地不如徳财不如义其仆曰然则君何不相之于是君请相之段干木不肯受乃致禄百万而时往馆之于是国人皆喜相与诵之曰吾君好正段干木之敬吾君好忠段干木之隆居无几何秦兴兵欲攻魏司马唐且諌秦君曰段干木贤者也而魏礼之天下莫不闻无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以为然乃按兵辍不敢攻【吕览期贤又新序卷五又淮南子修务语稍别司马唐且作司马庾】   吕览尊师段干木晋国之大驵也学于子夏   子击逢文侯之师田子方于朝歌引车避下谒田子方不为礼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躧然奈何其同之哉子击不怿而去【史魏世家】韩诗【卷九】田子方之魏魏太子从车百乘而迎之郊太子再拜谒田子方田子方不下车太子不悦曰敢问何如则可以骄人矣田子方曰吾闻以天下骄人而亡者有矣由此观之则贫贱可以骄人矣夫志不得则授履而适秦楚耳安徃而不得贫贱乎于是太子再拜而后退田子方遂不下车   説苑【尊贤】魏文侯从中山奔命安邑田子方从太子击过之下车而趋子方坐乘如故告太子曰为我请君待我朝歌太子不説因谓子方曰不识贫穷者骄人富贵者骄人乎子方曰贫穷者骄人富贵者安敢骄人人主骄人而亡其国吾未见以国待亡者也大夫骄人而亡其家吾未见以家待亡者也贫贱者若不得意纳履而去安往不得贫穷乎贫穷者骄人富贵者安敢骄人太子及文侯道田子方之语文侯叹曰微吾子之故吾安得闻贤人之言吾下子方以行得而友之自吾友子方也君臣益亲百姓益附吾是以得友士之功我欲伐中山吾以武下乐羊三年而中山为献于我我是以得有武之功吾所以不少进于此者吾未见以智骄我者也若得以智骄我者岂不及古之人乎   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击趋而入见宾客羣臣皆起田子方独不起文侯有不悦之色太子亦然田子方称曰为子起欤无如礼何不为子起欤无如罪何请为子诵楚恭王之为太子也将出之云梦遇大夫工尹工尹遂趋避家人之门中太子下车从之曰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吾闻之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面今而后识子之心审如此汝将何之文侯曰善令太子击前诵恭王之言诵三遍而请习之【説苑敬慎】   韩非子 田子方问唐易鞠曰弋者何慎对曰鸟以数百目视子子以二目御之子谨周子廪田子方曰善子加之弋我加之国郑长者闻之曰田子方知欲为廪而未得所以为廪夫虚无无见者廪也【汉书道家郑长者一篇】   魏文侯见段干木立倦而不敢息反见翟璜踞堂而与之言翟璜不説文侯曰段干木官之则不肯禄之则不受今汝欲官则相位欲禄则上卿既受吾实又责吾礼无乃难乎文侯可谓好礼士矣好礼士故南胜楚于连隄东胜齐于长城虏齐侯献诸天子天子赏文侯以上卿【吕览下贤又説苑尊贤】   魏文侯封太子击于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人赵仓唐进称曰为人子三年不闻父问不可谓孝为人父三年不问子不可谓慈君何不遣人使大国乎太子曰愿之乆矣未得可使者仓唐曰臣愿奉使侯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鳬好北犬于是乃遣仓唐緤北犬奉晨鳬献于文侯仓唐至上谒曰孽子击之使者不敢当大夫之朝请以燕闲奉晨鳬敬献庖厨緤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悦曰击爱我知吾所嗜知吾所好召仓唐而见之曰击无恙乎仓唐曰唯唯如是者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国君名之非礼也文侯怵然为之变容问曰子之君无恙乎仓唐曰臣来时拜送书于庭文侯顾指左右曰子之君长孰与是仓唐曰礼拟人必于其伦诸侯无偶无所拟之曰长大孰与寡人仓唐曰君赐之外府之裘则能胜之赐之斥帯则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业仓唐曰业诗文侯曰于诗何好仓唐曰好晨风黍离文侯自读晨风曰鴥彼晨风欝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仓唐曰不敢时思耳文侯复读黍离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揺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仓唐曰不敢时思耳文侯于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勑仓唐以鸡鸣时至太子起拜受赐发箧视衣尽颠倒太子曰趣早驾君侯召击也仓唐曰臣来时不受命太子曰君侯赐击衣不以为寒也欲召击无谁与谋故勑子以鸡鸣时至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谒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称曰夫逺贤而近所爱非社稷之长防也乃出少子挚封中山而复太子击【説苑奉使】韩诗【卷八】魏文侯有子曰击次曰诉诉少而立以为嗣封击中山三年莫往来其傅赵仓唐曰父忘子子不可忘父何不遣使乎击曰愿之未有所使也仓唐曰臣请使击曰诺于是乃问君之所好与所嗜曰君好北犬嗜晨雁遂求北犬晨雁赍行仓唐至曰北藩中山之君有北犬晨雁使仓唐再拜献之文侯曰击知吾好北犬嗜晨雁也遂见使者文侯曰击无恙乎仓唐唯唯唯而不对三问而三不对文侯曰不对何也仓唐曰臣闻诸侯不名君既赐弊邑使得小国侯君问以名不敢对也文侯曰中山之君无恙乎仓唐曰今者臣之来拜送于郊文侯曰中山之君长短若何矣仓唐曰问诸侯比诸侯诸侯之朝列侧者皆人臣无所比之然则所赐衣裘几能胜之矣文侯曰中山之君亦何好乎对曰好诗文侯曰于诗何好曰好黍离与晨风文侯曰黍离何哉对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揺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怨乎曰非敢怨也时思也文侯曰晨风谓何对曰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于是文侯大悦曰欲知其子视其母欲知其君视其所使中山君不贤恶能得贤遂废太子诉召中山君以为嗣   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今相州】豹往到邺防长老问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嵗赋敛百姓收取其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祝巫共分其余钱当其时巫行视人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聘取洗沐之为制新缯衣闲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綘帷女居其中为具牛酒饭食行十余日共粉饰之如嫁女床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乃没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取之多持女逺逃以故城中益空无人又困贫所从来乆矣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西门豹曰至为河伯娶妇时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之吾亦往送女皆曰诺至其时豹往防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里父老皆防观者二三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年七十从弟子女千人【千一作十】皆衣缯单衣立大巫后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父老曰是女不好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得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中有顷曰巫妪何乆也弟子趣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乆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中凡投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西门豹簮笔磬折向河立待良乆长老吏傍观者皆惊恐西门豹曰巫妪三老不来还奈之何欲使廷掾与豪长者一人入趣之皆叩头且破额血流地色如死灰西门豹曰诺且留待之须臾豹曰廷掾起矣状河伯留客之乆若皆罢去归矣邺吏民大惊恐以后不敢复言为河伯娶妇西门豹即发民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田皆溉当其时民治渠少烦苦不欲也豹曰民可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嵗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至今皆得水利民以足富【史滑稽传补史河渠书西门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   魏文侯使西门豹往治于邺告之曰必全功成名布义豹曰敢问全功成名布义为之奈何文侯曰子往矣是无邑不有贤豪辨博者也无邑不有好扬人之恶蔽人之善者也往必问贤豪者因而亲之其辨博者因而师之问其好扬人之恶蔽人之善者因而察之不可以特闻从事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足践之不如手辨之人始入官如入晦室乆而愈明明乃治治乃行【説苑政理】   西门豹治邺廪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甲兵官无计防人数言其过于文侯文侯身行其县果若人言文侯曰翟璜任子治邺而大乱子能道则可不能将加诛于子西门豹曰臣闻王主富民霸主富武亡国富库今王欲为霸王者也臣故稸积于民君以为不然臣请升城皷之一皷甲兵粟米可立具也于是乃升城而皷之一皷民被甲括矢操兵弩而出再皷负辇粟而至文侯曰罢之西门豹曰与民约信非一日之积也一举而欺之后不可复用也燕常侵魏入城臣请北击之以复侵地遂举兵击燕复地而后反【淮南子人间】   西门豹为邺令清尅洁慤秋毫无私利也而甚简左右左右因相与比周而恶之居期年上计君收其玺豹自请曰臣昔者不知所以治邺令臣得之矣愿请玺复治邺不当请伏斧踬之罪文侯不忍而复与之豹因重敛百姓急事左右期年上计文侯迎而拜之豹对曰往年臣为君治邺而君夺臣玺今臣为左右治邺而君拜臣臣不能治矣遂纳玺而去文侯不受曰寡人曩不知子今知矣愿子勉为寡人治之遂不受【韩子外储左】   西门豹为邺令佯亡其车辖令吏求之不能得乃使人求之而得之家人屋间【韩子内储上】   西门豹之性急故佩韦以自缓董安于之心缓故佩以自急【韩子观行】   李悝为魏文侯作尽地力之教以为地方百里提封九万顷除山泽邑居三分去一为田六百万畆治田勤谨则畆益三斗不勤则损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増减辄为粟百八十万石又曰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善平籴者必谨观嵗有上中下熟上熟其收自四余四百石上籴三而舍一中熟自三余三百石上籴二而舍一下熟自倍余百石上则籴一使民适足贾平则止小饥则发下熟之所敛中饥则发中熟之所敛大饥则发上熟之所敛而籴之又撰次诸国法着法经以为政莫急于盗贼故始于盗律盗贼须劾捕故着囚捕二篇其轻狡越城博戏借假不亷滛侈逾制以为杂律一篇终以具律具其加减凡六篇商君受之以相秦具律今之名例律也【前汉志】   魏文侯相李悝曰粜甚贵伤人甚贱伤农人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故甚贵与甚贱其伤一也善为国者使人无伤而农益劝今一夫挟五口治田百畆嵗收畆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硕除十一之税十五硕余百三十五硕食人月一硕半五人终嵗为粟九十硕余有四十五硕硕三十为钱千三百五十除社闾尝新春秋之祠用钱三百余千五十衣人率用钱三百五文终嵗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丧之费及上赋敛又未与此此农夫所以常困有不劝耕之心而今粜至于甚贵者也是故善平粜者必谨观嵗有上中下熟上熟其收自四余四百硕【大熟四倍收六百硕计人终嵗长四百硕官粜三百硕此为粜三舍一也】中熟自三余三百硕【自三四百五十硕也终嵗长三百硕官粜二百硕此为粜二而舍一也】下熟自倍余百硕【自倍三百硕终嵗长百硕官粜其五十硕云下熟粜一谓之中分百硕之一也】小饥则收百硕【收三分之一】中饥七十硕【收二分之一】大饥三十硕【收五分之一】故大熟则上粜三而舍一中熟则粜二下熟则粜一使人适足价平则止小饥则发小熟之所敛中饥则发中熟之所敛大饥则发大熟之所敛而粜之故虽遇饥馑水旱粜不贵而人不散取有余而补不足也行之魏国国以富彊【杜氏通典】   李悝为魏文侯上地守而欲人之善射也乃下令曰人之有狐疑之讼者令之射的中者胜不中者负令下而人皆疾习射日夜不休及与秦人战大败之以人之善战射也【韩子内储上】   李悝警其两和曰谨警敌人旦暮且至击汝如是者再三而敌不至两和懈怠不信李悝居数月秦人来袭之至几夺其军此不信之患也【韩子外储左 汉书法家李子三十二篇名悝】白圭周人也当魏文侯时李克务尽地力【李克当作李悝】而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嵗熟取谷予之丝漆蠒出取帛絮与之食太隂在卯穰明嵗衰恶至午旱明嵗美至酉穰明嵗衰恶至子大旱明嵗美至卯有水积着率嵗倍欲长钱取下糓长石斗取上种能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猛兽挚鸟之发故曰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强不能有所守虽欲学吾术终不之告矣葢天下言治生者祖白圭【史货殖传】   白圭显于中山人恶之于魏文侯文侯投以夜光之璧不信人谗也【邹阳上梁王书】   魏文侯见宋陵子三仕不愿文侯曰何贫乎曰臣见楚富者牧羊九十九而愿百尝访邑里故人其邻人贫有一羊者富拜之曰吾羊九十九今君之一盈成我百则牧数足矣邻者与之从此观焉富者非富贫者非贫也【金楼子符子同】   魏文侯问于解曰寡人将立西河之守谁可用者对曰荆伯栁者贤人殆可文侯以荆伯栁为西河守荆伯栁问左右谁言我于吾君者左右曰解荆伯栁往见解而谢之曰子乃寛臣之过也言于君谨再拜谢解曰言子者公也怨子者吾私也公事已行怨子如故张弓射之走十歩而没【韩诗卷九按此等语屡见转相附防耳】   解扁为东封【解扁魏臣治东封者】上计而入三倍有司请赏之文侯曰吾土地非益广也人民非益众也入何以三倍对曰以冬伐木而积之于春浮之何而鬻之文侯曰民春以力耕暑以强耘秋以收敛冬闲无事以伐林而积之负轭而浮之河是用民不得休息也民以敝矣虽有三倍之入将焉用之此有功而可罪也【淮南子人间】   魏文侯问李克曰刑罚之源安生李克曰生于奸邪滛佚之行凡奸邪之心饥寒而起滛佚者乆饥之诡也雕文刻镂害农事者也锦绣纂组伤女工者也农事害则饥之本也女工伤则寒之原也饥寒并至而不能为奸邪者未之有也男女饰美以相矜而能无滛佚者未尝有也故上不禁技巧则国贫民侈国贫穷者为奸邪而富足为滛佚则驱民而为邪也民以为邪因以法随诛之不赦其罪则是为民设陥也刑罚之起有原人主不塞其本而替其末伤国之道乎文侯曰善以为法服也【説苑反质】   魏文侯问于李克曰为国如何对曰臣闻为国之道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文侯曰吾赏罚皆当而民不与何也对曰国其有滛民乎臣闻之曰夺滛民之禄以来四方之士其父有功而禄其子无功而食之出则乘车马衣美裘以为荣华入则修竽琴钟石之声而安其子女之乐以乱郷曲之教如此者夺其禄以求四方之士此之谓夺滛民也【説苑政理】   魏文侯问李克曰人有恶乎李克曰有夫贵者则贱者恶之富者则贫者恶之智者则愚者恶之文侯曰善行此三者使人勿恶亦可乎李克曰可臣闻贵而下贱则众弗恶也富能分贫则穷士弗恶也智而教愚则童防弗恶也文侯曰善哉言乎尧舜其犹病诸寡人虽不敏请守师语矣【韩诗卷八】   魏文侯问里克曰【吕览适威篇文侯作武侯里克作李克】吴之所以亡者何也里克对曰数战而数胜文侯曰数战数胜国之福也其独亡何也里克对曰数战则民疲数胜则主骄以骄主治疲民此其所以亡也骄则恣恣则极物罢则怨怨则极虑上下俱极吴之亡犹晚矣此夫差所以自丧于干遂也【韩诗卷十 又新序卷五 淮南子道应】   吴起儒服以兵机见魏文侯文侯曰寡人不好军旅之事起曰臣以见占隠以往察来主君何言与心违今君四时使斩离皮革掩以朱漆畵以丹青铄以象犀冬日衣之则不温夏日衣之则不凉为长防二丈四尺短防一丈二尺革车掩戸缦轮笼毂观之于目则不丽乘之于田则不轻不识主君安用此也若以备进战退守而不求能用者譬犹伏鸡之搏狸乳犬之犯虎虽有鬭心随之死矣昔承桑氏之君修徳废武以灭其国有扈氏之君恃众好勇以丧其社稷明主鉴兹必内修文徳外治武备故当敌而不进无逮于义矣僵尸而失之无逮于仁矣于是文侯身自布席夫人捧觞酹吴起于庙立为大将守西河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余则均解辟土四面拓地千里【吴子图国】   魏文侯问李克曰吴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不能过也于是文侯以为将击秦拔五城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呪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侯以吴起善用兵亷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河守以拒秦韩【史孙吴传】   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姓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宾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子三者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于子乎属之于我乎起黙然良乆曰属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吴起乃自知弗如田文【史孙吴传】   魏文侯问狐卷子曰父贤足恃乎对曰不足子贤足恃乎曰不足兄贤足恃乎曰不足弟贤足恃乎曰不足臣贤足恃乎曰不足文侯勃然作色而怒曰寡人问此五者于子皆以为不足者何也曰父贤不过尧而丹朱放子贤不过舜而瞽防顽兄贤不过舜而象傲弟贤不过周公而管叔诛臣贤不过汤武而桀纣伐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乆君欲治从身始人何可恃乎【韩诗卷八】   魏文侯觞大夫于曲阳饮酣文侯喟然叹曰吾独无豫让以为臣蹇重举白而进之曰臣请浮君文侯曰何以对曰臣闻之有命之父母不知孝子有道之君不知忠臣夫豫让之君亦何如哉文侯曰善受浮而饮之嚼而不让曰无管仲鲍叔以为臣故有豫让之功也【説苑尊贤 淮南子道应】   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使公乘不仁为觞政曰饮不釂者浮以大白文侯饮而不尽釂公乘不仁举白浮君君视而不应侍者曰不仁退君已醉矣公乘不仁曰周书曰前车覆后车戒葢言其危为人臣者不易为君亦不易今君已设令令不行可乎君曰善举白而饮饮毕曰以公乘不仁为上客【説苑善説】   魏文侯燕饮皆令诸大夫论已或言君之智也至于任座任座曰君不肖主也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是以知君之不肖也文侯不説知于顔色【知犹见也】任座趋而出次及翟璜翟璜曰君贤君也臣闻其主贤者其臣之言直今者任座之言直是以知君之贤也文侯喜曰可反欤翟璜对曰奚为不可臣闻忠臣毕其忠而不敢逺其死座尚在于门翟璜往视之任座在于门以君令召之任座入文侯下阶而迎之终座以为上客文侯曰微翟璜则几失忠臣矣【吕览自知】   新序【卷一】魏文侯与士大夫坐问曰寡人何如君也羣臣皆曰君仁君也翟璜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对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长子臣以此知君之非仁君文侯大怒而逐翟璜璜起而出次至任座文侯问我何如君也任座对曰君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对曰臣闻之君仁者其臣直向翟璜之言直臣是以知之文侯曰善复召翟璜入拜为上卿【事同而二臣互异】   魏文侯与虞人期猎明日防天疾风左右止文侯不听曰不可以风疾之故而失信遂自驱车往犯风而罢虞人【韩子外储左详国防少异】   魏文侯见箕季其墙壊而不筑文侯曰何为不筑对曰不时其墙枉而不端问曰何不端曰固然从者食其园之桃箕季禁之少焉日晏进粝防之食瓠之羮文侯出其仆曰君亦何得于箕季乎文侯曰吾一见季而得四焉墙壊不筑云待时者教我无夺农时也墙枉而不端云固然者教我无侵封疆也从者食园桃箕季禁之岂爱桃哉教我下无侵上也食我以粝餐者岂不能具五味哉教我无多敛于百姓以省饮食之养也吾何无得于季哉【新序卷六】   师经皷琴魏文侯起舞赋曰使我言而无见违师经援琴而撞文侯不中中旒溃之文侯谓左右曰为人臣而撞其君其罪如何左右曰罪当烹提师经下堂一等师经曰臣可一言而死乎文侯曰可师经曰昔尧舜之为君也唯恐言而人不违桀纣之为君也唯恐言而人违之臣撞桀纣非撞吾君也文侯曰释之是寡人之过也悬琴于城门以为寡人符不补旒以为寡人戒【説苑君道与师旷晋平公事相类】   十二国史 周师经仕魏文侯善皷琴文侯躭之起舞经怒以琴撞文侯文侯怒使人曳下殿将杀之经曰乞申一言而死文侯曰何经曰臣撞桀纣之君不撞尧舜之主文侯曰寡人过矣乃舍之悬琴于壁以为戒   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耶明年东阳上计钱布十倍大夫毕贺文侯曰此非所以贺我也譬无异路人反裘而负刍也将爱其毛不知其里尽毛无所恃也今吾田地不加广士民不加众而钱布十倍必取之士大夫也吾闻之下不安者上不可居此非所以贺我也【新序卷二】   魏文侯御廪灾文侯素服辟正殿五日羣臣皆素服而吊公子成父独不吊文侯复殿公子成父趋而入贺曰甚大善矣夫御廪之灾也文侯作色不悦曰夫御廪者寡人寳之所蔵也今火灾寡人素服辟正殿羣臣皆素服而吊至于子大夫而不吊今已复辟矣犹入贺何为公子成父曰臣闻之天子蔵于四海之内诸侯蔵于境内大夫蔵于其家士庶人蔵于箧椟非其所蔵者不有天灾必有人患今幸无人患乃有天灾不亦善乎文侯喟然叹曰善【説苑反质】   庄周贫者往贷粟于魏文侯曰待吾邑粟之来而献之周曰乃今者周之来见道傍牛蹄中有鲋鱼焉太息谓周曰我尚可活也周曰须我为汝南见楚王决江淮以溉汝鲋鱼曰今吾命在盆瓮之中耳乃为我见楚王决江淮以溉我汝则求我枯鱼之肆矣今周以贫故来贷粟而曰须我邑粟来也而赐臣即来亦求臣佣肆矣文侯于是乃发粟百钟送之庄周之室【説苑善説】   説苑 髙平王遣使者从魏文侯贷粟文侯曰须吾租收邑粟至乃得也使者曰臣初来时见渎中有鱼张口谓臣曰吾穷水鱼命在呼吸可为灌乎臣谓之曰待吾南见河堤之君决江淮之水灌汝口鱼曰为命在须臾及须江淮之水比至还必求吾于枯鱼之肆今髙平贫穷故遣臣诣君贷粟及须租收粟至者大王必求臣死人之墓 艺文引亦庄子西江之説   魏文侯使舍人毋择献鹄于齐侯毋择行道失之徒献空笼见齐侯曰寡君使臣毋择献鹄道饥渇臣出而饮食之而鹄飞冲天遂不复反念思非无钱以买鹄也恶有为其君使轻易其币者乎念思非不能拔劔刎头腐肉暴骨于中野也为吾君贵鹄而贱士也念思非不敢走陈蔡之间也恶絶两君之使故不敢爱身逃死来献空笼唯主君斧锧之诛齐侯大悦曰寡人今者得兹言三贤于鹄逺矣寡人有都郊地百里愿献子大夫以为汤沐邑毋择对曰恶有为其君使而轻易其币而利诸侯之地乎遂出不反【説苑奉使】   绎史 褚少孙补史记云淳于髠献鹄于楚又韩诗云齐使献鸿于楚事俱相似殆相涉乱也   二十六年虢山崩壅河   三十二年伐郑 城酸枣 败秦于注   三十五年齐伐取我襄陵   三十六年秦侵我隂晋   三十八年伐秦败我武下得其将识是嵗文侯卒【纪年云五十年卒】子击立是为武侯【以上史魏世家】   纪年 魏文侯卒大风昼昏在位五十年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三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魏   武侯   武侯元年赵敬侯初立公子朔为乱不胜奔魏与魏袭邯郸魏败而去【史魏世家】   魏武侯问元年于吴子吴子对曰言国君必慎始也慎始奈何曰正之正之奈何曰明智智不明何以见正多闻而择焉所以明智也是故古者君始听治大夫而一言士而一见庶人有谒必达公族请问必语四方至者勿距可谓不壅蔽矣分禄必及用刑必中君心必仁思君之利除民之害可谓不失民众矣君身必正近臣必选大夫不兼官执民柄者不在一族可谓不权势矣此春秋之意而元年之本也【説苑建本】   武侯问曰愿闻治兵料人固国之道起对曰古之明王必谨君臣之礼饰上下之仪安集吏民顺俗而教简募良材以备不虞昔齐桓募士五万以霸诸侯晋文召为前行四万以获其志秦穆置防阵三万以服邻敌故强国之君必料其民民有胆勇气力者聚为一卒乐以进战效力以显其忠勇者聚为一卒能逾髙超逺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王臣失位而欲见功于上者聚为一卒弃城去守欲除其丑者聚为一卒此五者军之练鋭也有此三千人内出可以决围外入可以屠城矣武侯问曰愿闻阵必定守必固战必胜之道起对曰立见且可岂直闻乎君能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处下则阵已定矣民安其田宅亲其有司则守已固矣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隣国则战已胜矣【吴子图国】   武侯谓吴起曰今秦脇吾西楚带吾南赵冲吾北齐临吾东燕絶吾后韩据吾前六国之兵四守势甚不便忧此奈何起对曰夫安国家之道先戒为寳今君已戒祸其逺矣臣请论六国之俗夫齐陈重而不坚秦陈散而自鬭楚陈整而不乆燕陈守而不走三晋陈治而不用夫齐性刚其国富君臣骄奢而简于细民其政寛而禄不均一陈两心前重后轻故重而不坚击此之道必三分之猎其左右脇而从之其陈可壊秦性强其地险其政严其赏罚信其人不让皆有鬭心故散而自战击此之道必先示之以利而引去之士贪于徳而离其将乘乖猎散设伏投机其将可取楚性弱其地广其政骚其民疲故整而不乆击此之道袭乱其屯先夺其气轻进速退弊而劳之勿与争战其军可败燕性慤其民慎好勇义寡诈谋故守而不走击此之道触而廹之陵而逺之驰而后之则上疑而下惧谨我车骑必避之路其将可虏三晋者中国也其性和其政平其民疲于战习于兵轻其将薄其禄士无死志故治而不用击此之道阻陈而压之众来则拒之去则追之以倦其师此其势也然则一军之中必有虎贲之士力轻扛鼎足轻戎马搴旗斩将必有能者若此之等选而别之爱而贵之是谓军命其有工用五兵材力健疾志在吞敌者必加其爵列可以决胜厚其父母妻子劝赏畏罚此坚阵之士可与持乆能审料此可以击彼武侯曰善【吴子料敌】   武侯问曰吾欲观敌之外以知其内察其进以知其止以定胜负可得闻乎起对曰敌人之来荡荡无虑旌旗烦乱人马数顾一可击十必使无措诸侯未防君臣未知沟垒未成禁令未施三军汹汹欲前不能欲去不敢以半击倍百战不殆武侯问敌必可击之道起对曰用兵必须审敌虚实而趋其危敌人逺来新至行列未定可击既食未设备可击奔走可击勤劳可击未得地利可击失时不从可击涉长道后行未息可击涉水半渡可击险道狭路可击旌旗乱动可击陈数移动可击将离士卒可击心怖可击凡若此者选鋭冲之分兵继之急击勿疑【吴子料敌】   武侯问曰用兵之道何先起对曰先明四轻二重一信曰何谓也对曰使地轻马马轻车车轻人人轻战明知险易则地轻马刍秣以时则马轻车膏锏有余则车轻人锋鋭甲坚则人轻战进有重赏退有重刑行之以信审能达此胜之主也武侯问曰兵何以为胜起对曰以治为胜又问曰不在众乎起对曰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皷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所谓治者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当退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麾虽絶成阵虽散成行与之安与之危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投之所往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吴子治兵】   武侯问曰三军进止岂有道乎起对曰无当天灶无当龙头天灶者大谷之口龙头者大山之端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武招揺在上从事于下将战之时审风所从来风顺致呼而从之风逆坚阵以待之武侯问曰凡蓄卒骑岂有方乎起对曰夫马必安其处所适其水草节其饥饱冬则温廐夏则凉庑刻剔毛鬛谨落四下戢其耳目无令惊骇习其驰逐闲其进止人马相亲然后可使车骑之具鞍勒衔辔必令完坚凡马不伤于末必伤于始不伤于饥必伤于饱日暮道逺必数上下宁劳于人慎勿劳马常令有余备敌覆我能明此者横行天下【吴子治兵】   二年城安邑王垣   七年伐齐至桑丘   九年翟败我于浍 使吴起伐齐至灵丘 齐威王初立【以上史魏世家】   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起事魏文侯时为西河守文侯卒又事武侯】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寳也起对曰在徳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徳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徳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徳不在险若君不修徳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武侯曰善即封吴起为西河守甚有声名【史孙吴传 又説苑贵徳 国策畧同】   武侯曰两军相望不知其将我欲相之其术如何起对曰令贱而勇者将轻鋭以尝之务于北无务于得观敌之来一坐一起其政以理其追北佯为不及其见利佯为不知如此将者名为智将勿与战也若其众讙哗旌旗烦乱其卒自行自止其兵或纵或横其追北恐不及见利恐不得此为愚将虽众可获【吴子论将】   吴子 武侯问曰严刑明赏足以胜乎起对曰严明之事臣不能悉虽然非所恃也夫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刅而人乐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持也武侯曰致之奈何对曰君举有功而进飨之无功而励之于是武侯设坐庙庭为三行飨士大夫上功坐前行肴席兼重器上牢次功坐中行肴席器差减无功坐后行肴席无重器飨毕而出又颁赐有功者父母妻子于庙门外亦以功为差有死事之家嵗遣使者劳赐其父母着不忘于心行之三年秦人兴师临于西河魏士闻之不待吏令介胄而奋击之者以万数武侯召吴起而谓曰子前日之教行矣起对曰臣闻人有短长气有盛衰君试发无功者五万人臣请率以当之脱其不胜取笑于诸侯失权于天下矣今使一死贼伏于圹野十人追之莫不枭视狼顾何者恐其暴起而害己也是以一人投命足惧千夫今臣以五万之众而为一死贼率以讨之故难敌矣于是武侯从之兼车五百乘骑三千匹而破秦五十万众此励士之功也先战一日吴起令三军曰诸吏士当从受敌车骑与徒若车不得车骑不得骑徒不得徒虽破军皆无功故战之日其令不烦而威震天下   尉缭子 吴起临战左右进劒起曰将专主旗皷尔临难决疑挥兵指刄此将事也一劒之任非将事也三军成行一舍而后成三舍三舍之余如决川源望敌在前因其所长而用之敌白者垩之赤者赭之吴起与秦战未合一夫不胜其勇前获双首而还吴起立斩之军吏諌曰此材士也不可斩起曰材士则是也非吾令也斩之   十一年与韩赵三分晋地灭其后   十三年秦献公县栎阳   十五年败赵比蔺   吴起为魏武侯西河之守秦有小亭临境吴起欲攻之不去则甚害田者去之则不足以征甲兵于是乃倚一车辕于北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南门之外者赐之上田上宅人莫之徙也及有徙之者还赐之如令俄又置一石赤菽东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于西门之外者赐之如初人争徙之乃下令大夫曰明日且攻亭有能先登者仕之国大夫赐之上田宅人争趋之于是攻亭一朝而拔之【韩子内储上】   吴起治西河欲谕其信于民【吴起卫人为魏武侯西河守】夜日置表于南门之外【表柱也】令于邑中曰明日有人偾南门之外表者仕长大夫【长大夫上大夫也】明日日晏矣莫有偾表者民相谓曰此必不信有一人曰试往偾表不得赏而已何伤往偾表来谒吴起吴起自见而出仕之长大夫夜日又复立表又令于邑中如前人守门争表表加植不得所赏【表深植而不能偾不得其所赏】自是之后民信吴起之赏罚矣【吕览慎小】   韩子【外储左】吴起为魏将而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起跪而自吮其脓【吴起懐瘳实而吮伤】伤者之母立泣人问曰将军于若子如是尚何为而泣对曰吴起吮其父之创而父死于泾水之战今是子又将死也吾是以泣【又説苑复恩畧同】   吴起谓商文曰【吴起卫人为楚将又相魏为西河太守商文葢魏臣】事君果有命矣夫商文曰何谓也吴起曰治四境之内成训教变习俗使君臣有义父子有序子与我孰贤商文曰吾不若子曰今日置质为臣其主安重今日释玺辞官其主安轻子与我孰贤商文曰吾不若子曰士马成列马与人敌人在马前援桴一皷使三军之士乐死若生子与我孰贤商文曰吾不若子吴起曰三者子皆不吾若也位则在吾上命也夫事君商文曰善子问我我亦问子世变主少羣臣相疑黔首不定属之子乎属之我乎吴起黙然不对少选曰与子商文曰是吾所以加于子之上也【吕览执一】   吴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诺令返而御吴子曰待公而食故人至暮不来起不食待之明日蚤令人求故人故人来方与之食【韩子外储左】   魏武侯谋事而当羣臣莫能逮朝而有喜色【朝一作退朝下同】吴起进曰今者有以楚庄王之语闻者乎武侯曰未也荘王之语奈何吴起曰楚庄王谋事而当羣臣莫能逮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进曰君朝而有忧色何也荘王曰吾闻之诸侯自择师者王自择友者霸足已而羣臣莫之若者亡今以不谷之不肖而议于朝则羣臣莫能逮吾国其防于亡矣吾是以有忧也荘王之所以忧而君独有喜色何也武侯逡巡而谢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过也天使夫子振寡人之过也【新序卷一 又荀子尧问 又吴子图国稍畧】   吕览【骄恣】魏武侯谋事而当攘背疾言于庭曰大夫之虑莫如寡人矣立有间再三言李悝趋进曰昔者楚庄王谋事而当有大功退朝而有忧色敢问其説王曰仲虺有言能自为取师者王能自取友者存其所择而莫如已者亡今以不谷之不肖也羣臣之谋又莫吾及也我其亡乎曰此霸主之所忧也而君独伐之其可乎武侯曰善   吴起行魏武侯送之絶河西与起相辞曰何以治西河对曰以忠信【吕氏春秋】   吴起治西河之外王错譛之于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吴起治于岸门止车而休望西河泣数行而下其仆谓之曰窃观公之志视舍天下若舍屣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吴起雪泣而应之曰子弗识也君诚知我而使我毕能秦必可亡而西河可以王今君听防人之议而不知我西河之为秦也不乆矣魏国从此削矣吴起果去魏入楚而西河毕入秦魏日以削【吕览观表又长见篇】   田文既死公叔为相尚魏公主【公叔韩之公族】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公叔曰奈何其仆曰吴起为人节亷而自喜名也君因先与武侯言曰夫吴起贤人也而侯之国小又与疆秦壤界臣窃恐起之无留心也武侯即曰奈何君因谓武侯曰试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则必受之无留心则必辞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吴起而与归即令公主怒而轻君吴起见公主之贱君也则必辞于是吴起见公主之贱魏相果辞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吴起惧得罪遂去即之楚【史孙吴传】   徐无因女商见魏武侯武侯劳之曰先生病矣苦于山林之劳顾乃肯见于寡人徐无曰我则劳于君君有何劳于我君将盈耆欲长好恶则性命之情病矣君将黜耆欲掔好恶【掔音牵】则耳目病矣我将劳君君有何劳于我武侯超然不对少焉徐无曰尝语君吾相狗也下之质执饱而止是狸徳也中之质若视日上之质若亡其一吾相狗又不若吾相马也吾相马直者中防曲者中钩方者中矩圆者中规是国马也而未若天下马也天下马有成材若防若佚若丧其一若是者超轶絶尘不知其所武侯大説而笑徐无出女商曰先生独何以説吾君乎吾所以説吾君者横説之则以诗书礼乐从説之则以金板六弢奉事而大有功者不可为数而吾君未尝啓齿今先生何以説吾君使吾君説若此乎徐无曰吾直告之吾相狗马耳女商曰若是乎曰子不闻越之流人乎去国数日见其所知而喜去国旬月见所尝见于国中者喜及期年也见似人者而喜矣不亦去人滋乆思人滋深乎夫逃虚空者藜藋拄乎鼪鼬之迳踉位其空【踉欲行貌位处也言欲行且止】闻人足音跫然而喜矣又况乎昆弟亲戚之謦欬其侧者乎乆矣夫莫以真人之言譬欬吾君之侧乎【庄子徐无】   徐无见武侯武侯曰先生居山林食芋栗厌葱韭以宾寡人乆矣夫今老邪其欲干酒肉之味邪其寡人亦有社稷之福邪徐无曰无生于贫贱未尝敢饮食君之酒肉将来劳君也君曰何哉奚劳寡人曰劳君之神与形武侯曰何谓邪徐无曰天地之养也一登髙不可以为长居下不可以为短君独为万乘之主以苦一国之民以养耳目鼻口夫神者不自许也夫神者好和而恶奸夫奸病也故劳之惟君所病之何也【人则不病而君独病之何哉】武侯曰欲见先生乆矣吾欲爱民而为义偃兵可乎徐无曰不可爱民害民之始也为义偃兵造兵之本也君自此为之则殆不成美恶器也君虽为仁义几且伪哉形固造形成固有伐变固外战【有为而形者能造其形于外若心执定而不化则有攻伐之形心为物所变乱则有战鬭之形】君亦必无盛鹤列于丽谯之间无徒骥于锱坛之宫【鹤列阵名丽谯楼名锱坛祭祀之地言人心若茍与物鬬则一室之内无非争夺之境兵骑之象无之者去其心中之兵也】无藏逆于得无以巧胜人无以谋胜人无以战胜人夫杀人之士民兼人之土地以养吾私与吾神者其战不知孰善胜之恶乎在君若勿已矣修胸中之诚以应天地之情而勿撄夫民死已脱矣君将恶乎用夫偃兵哉【庄子徐无】   十六年伐楚取鲁阳武侯卒子防立是为惠王【史魏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三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四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魏   恵王   初武侯卒也子防与公中缓争为太子公孙颀自宋入赵自赵入韩谓韩懿侯曰魏防与公中缓争为太子君亦闻之乎今魏防得王错挟上党固半国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説乃与赵成侯合军并兵以伐魏战于浊泽魏氏大败【魏恵王元年】魏君为【为一本作围】赵谓韩曰除魏君立公中缓割地而退我且利韩曰不可杀魏君人必曰暴割地而退人必曰贪不如两分之魏分为两不彊于宋卫则我终无魏之患矣赵不聼韩不説以其少卒夜去恵王之所以身不死国不分者二家谋不和也若从一家之谋则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适子其国可破也【史魏世家】   纪年 恵成王元年赵成侯偃韩懿侯若伐我葵   二年魏败韩于马陵败赵于懐【史魏世家】   纪年 二年我师伐赵围蜀阳 魏大夫王错出奔韩   三年齐败我观【史魏世家 齐世家云献观以和齐】   纪年 四年河水赤于龙门三日   五年与韩防宅阳 城武堵 为秦所败【秦年表云败韩魏洛阳史魏世家】   六年伐取宋仪防【史魏世家】   纪年 六年夏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 王发逄忌之薮以赐民   纪年 七年公子缓如邯郸以作难 八年我师伐邯郸取列人我师伐邯郸取肥   九年伐败韩于浍 与秦战少梁虏我将公孙痤【年表云虏我太子也】取厐秦献公卒子孝公立【史魏世家】   十年伐取赵皮牢 彗星见【史魏世家】   纪年 十年入河水于圃田又为大沟而引圃水瑕阳人自秦导岷山青衣水来归   十一年城殷   十二年星昼坠有声 十四年与赵防鄗   十五年鲁卫宋郑来朝【以上史魏世家】   纪年鲁哀侯宋桓侯卫成侯郑厘侯来朝   魏莹与田侯牟约田侯牟背之魏莹怒将使人刺之犀首闻而耻之曰君为万乘之君也而以匹夫从雠衍请受甲二十万为君攻之【衍犀首名犀首官名】虏其民人系其牛马使其君内热发于背然后防其国忌也出走【言畏忌出奔】然后抶其背折其脊季子闻而耻之曰筑十仭之城城者既十仭矣则又壊之此胥靡之所苦也今兵不起七年矣此王之基也衍乱人不可聼也【季子以魏之休飬已乆为垂成之绩不可废也比衍又髙一层】华子闻而丑之曰善言伐齐者乱人也善言勿伐者亦乱人也谓伐之与不伐乱人也者又乱人也君曰然则若何曰君求其道而已矣恵子闻之而见戴晋人【以戴晋人见魏君也】戴晋人曰有所谓蜗者君知之乎曰然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君曰噫其虚言与曰臣请为君实之君以意在四方上下有穷乎君曰无穷曰知逰心于无穷而反在通达之国若存若亡乎君曰然曰通达之中有魏于魏中有梁于梁中有王王与蛮氏有辩乎君曰无辩客出而君惝然若有亡也客出恵子见君曰客大人也圣人不足以当之恵子曰夫吹管也犹有嗃也吹劔首者吷而已矣尧舜之人所誉也道尧舜于戴晋人之前譬犹一吷也【管孔小犹以形气相戛而有声若劔首之环吹之则吷然过矣今道圣人于大人之前则圣将失其为圣安得有声乎哉庄子则阳】   梁王赘其羣臣而议其过任座进諌曰主君国广以大民坚而众国中无贤辩士奈何王曰寡人国小以狭民弱臣少寡人独治之安所用贤人辩士乎任座曰不然昔者齐无故起兵攻鲁鲁君患之召其相曰为之奈何相对曰夫栁下恵少好学长而嘉智主君试召使于齐鲁君曰吾千乘主也身自使于齐齐不聼夫栁下恵特布衣韦帯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对曰臣闻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栁下恵于齐纵不解于齐兵终不愈益攻于鲁矣鲁君乃曰然乎相即使人召栁下恵来入门袪衣不趋鲁君避席而立曰寡人所谓饥而求黍稷渇而穿井者未甞能以欢喜见子今国事急百姓恐惧愿借子大夫使齐栁下恵曰诺乃东见齐侯齐侯曰鲁君将惧乎栁下恵曰臣君不惧齐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鲁城芒若类失亡国百姓发屋伐木以救城郭吾视若鲁君类吾国子曰不惧何也栁下恵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其先人出周封于鲁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齐相与出周南门刳羊而约曰自后子孙敢有相攻者令其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非不急也齐侯乃解兵三百里夫栁下恵特布衣韦之士至解齐释鲁之难奈何无贤士圣人乎【説苑奉使】卫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桓公叔痤为中庶子【鞅卫之庶孽公子也姓公孙氏其祖本姬姓】公叔痤知其贤未及进防痤病魏恵王亲徃问病曰公叔有如不可讳将奈社稷何公叔曰痤之中庶子公孙鞅年虽少有竒才愿王举国而聼之王嘿然王且去痤屏人言曰王即不聼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王许诺而去公叔召鞅谢曰今者王问可以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许我我方先君后臣因谓王即弗用鞅当杀之王许我汝可疾去矣且见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杀臣乎卒不去恵王既去而谓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国聼公孙鞅也岂不悖哉【史商君传较国策更详】   魏恵王使人谓韩昭侯曰夫郑乃韩氏亡之也愿君之封其后也【韩哀侯灭郑昭侯哀侯之孙也】此所谓存亡继絶之义君若封之则大名昭侯患之公子食我曰臣请徃对之公子食我至于魏见魏王曰大国命邑封郑之后邑不敢当也邑为大国所患昔出公之后声氏为晋国拘于铜鞮大国弗怜也【出公声氏韩之先君也曽为晋公所执于铜鞮魏国不救故曰大国不怜也】而使邑存亡继絶邑不敢当也魏王慙曰固非寡人之志也客请勿复言【吕覧审应】   杨朱见梁王言治天下如运诸掌梁王曰先生有一妻一妾而不能治三亩之园而不能芸而言治天下如运诸掌何也对曰君见其牧羊者乎百羊而羣使五尺童子荷棰而随之欲东而东欲西而西使尧牵一羊舜荷棰而随之则不能前矣且臣闻之吞舟之鱼不逰枝流鸿鹄髙飞不集污池何则其极逺也黄钟大吕不可从烦奏之舞何则其音疎也将治大者不治细成大功者不成小此之谓矣【列子杨朱又说苑政理】   杨朱之弟杨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缁衣而反其狗不知而吠之杨布怒将击之杨朱曰子毋击也子亦犹是曩者使女狗白而往黒而来子岂能毋怪哉【韩子説林下】   杨子之隣人亡羊既率其党又请杨子之竪追之杨子曰嘻亡一羊何追者之众隣人曰多岐路既反问获羊乎曰亡之矣曰奚亡之曰岐路之中又有岐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杨子戚然变容不言者移时不笑者竟日门人怪之请曰羊贱畜又非夫子之有而损言笑者何哉杨子不答门人不获所命弟子孟孙阳出以告心都子心都子他日与孟孙阳偕入而问曰昔者有昆弟三人逰齐鲁之间同师而学进仁义之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曰仁义使我爱身而后名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身名并全彼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孰是孰非邪杨子曰人有滨河而居者习于水勇于泅操舟鬻渡利供百口褁粮就学者成徒而溺死者防半本学泅不学溺而利害如此若以为孰是孰非心都子黙然而出孟孙阳让之曰何吾子问之迂夫子答之僻吾惑愈甚心都子曰大道以多岐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学非本不同非本不一而末异若是唯归同反一为亡得丧子长先生之门习先生之道而不达先生之况也哀哉【列子説符】   孟孙阳问杨子【名朱】曰有人于此贵生爱身以蕲不死可乎曰理无不死以蕲久生可乎曰理无久生生非贵之所能存身非爱之所能厚且久生奚为五情好恶古犹今也四体安危古犹今也世事苦乐古犹今也变易治乱古犹今也既闻之矣既见之矣既更之矣百年犹厌其多况久生之苦也乎孟孙阳曰若然速亡愈于久生则践锋刄入汤火得所志矣杨子曰不然既生则废而任之防其所欲以俟于死将死则废而任之防其所之以放于尽无不废无不任何遽迟速于其间乎 禽子问杨朱曰【禽子名骨厘墨子弟子也】去子体之一毛以济一世汝为之乎杨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济禽子曰假济为之乎杨子弗应禽子出语孟孙阳孟孙阳曰子不达夫子之心吾试言之有侵若肌肤获万金者若为之乎曰为之孟孙阳曰有断若一节得一国子为之乎禽子黙然有间孟孙阳曰一毛防于肌肤肌肤防于一节省矣然则积一毛以成肌肤积肌肤以成一节一毛固一体万分中之一物奈何轻之乎禽子曰吾不能所以答子然则以子之言问老关尹则子言当矣以吾言问大禹墨翟则吾言当矣孟孙阳因顾与其徒説他事【列子杨朱】梁恵王问尉缭子曰【尉缭子魏人司马错也鬼谷高弟魏恵王聘陈兵法二十四篇其谈兵分本末别宾主崇俭右文虽未纯王政亦窥见其本矣】黄帝刑徳可以百胜有之乎尉缭子对曰刑以伐之徳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隂阳向背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今有城东西攻不能取南北攻不能取四方岂无顺时乘之者乎然不能取者城髙池深兵器偹具财谷多积豪士一谋也由是观之天官时日不若人事也按天官曰背水阵为絶纪向阪陈为废军武王伐纣背济水向山阪而陈以二万二千五百人击纣之亿万而灭商岂纣不得天官之故哉楚将公子心与齐人战时有彗星出柄在齐柄所在胜不可击公子心曰彗星何知以彗闘者固倒而胜焉明日与齐战大败之黄帝曰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谓之天官人事而已【尉缭子天官】   韩非子 魏王谓郑王曰始郑梁一国也已而别今愿得郑而合之梁郑君患之召羣臣而与之谋所以对魏郑公子谓郑君曰此甚易对也君对魏曰以郑为故魏而可合也则邑亦愿得梁而合之郑魏王乃止【按此郑亦谓韩也】   十六年与秦孝公防社平 侵宋黄池宋复取之【史魏世家】十七年与秦战元里秦取我少梁 围赵邯郸【史魏世家】纪年 十七年郑厘侯来朝中阳   十八年防邯郸赵请救于齐齐使田忌孙膑救赵败魏桂陵【史魏世家】   韩非子 魏恵王为臼里之盟将复立于天子彭喜谓郑君曰君勿聼大国恶有天子小国利之君与大不聼魏焉能与小立之【按国防臼作九彭喜作房喜郑君作韩王】   十九年诸侯围我襄陵 筑长城塞固阳   二十年归赵邯郸与盟漳水上   二十一年与秦防彤 赵成侯卒   二十八年齐威王卒 中山君相魏【魏文侯灭中山使子击守之后寻复国至是使令相魏其中山后又为赵所灭也 以上魏世家】   三十年魏伐赵赵告急齐齐宣王用孙子计救赵击魏魏遂大兴师使厐涓将而令太子申为上将军过外黄外黄徐子谓太子曰臣有百战百胜之术太子曰可得闻乎客曰太子自将攻齐大胜并莒则富不过有魏贵不益为王若战不胜齐则万世无魏矣此臣之百战百胜之术也太子曰诺请必从公之言而还矣客曰太子虽欲还不得矣彼劝太子战攻欲啜汁者众【兾功者众也】太子虽欲还恐不得矣太子因欲还其御曰将出而还与北同太子果与齐人战败于马陵【与国防畧同】齐虏魏太子申杀将军涓军遂大破【史魏世家 吕覧自知篇云鑚茶厐涓太子申不自知而死】三十一年秦赵齐共伐我秦将商君诈我将军公子卭而袭夺其军破之秦用商君东地至河而齐赵数破我安邑近秦于是徙都大梁以公子赫为太子【史魏世家纪年 三十一年三月为大沟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 史注纪年梁恵成王九年徙都大梁今本在六年纪年称恵成王改元称一年史记以为襄王之元年二説不同】   三十三年秦孝公卒商君亡秦归魏魏怒不入【史魏世家】三十五年与齐宣王防平阿南恵王数败于军旅卑礼厚币以招贤者邹衍淳于髠孟轲皆至梁梁恵王曰寡人不佞兵三折于外太子虏上将死国以空虗以羞先君宗庙社稷寡人甚丑之叟不逺千里辱幸至邑之廷将何以利吾国孟轲曰君不可以言利若是夫君欲利则大夫欲利大夫欲利则庶人欲利上下争利国则危矣为人君仁义而已矣何以利为【史魏世家】   淳于髠齐人也【地志山东登州府黄县人】博闻彊记学无所主其諌説慕晏婴之为人也然而承意观色为务客有见髠于梁恵王者恵王屏左右独坐而再见之终无言也恵王怪之以让客曰子之称淳于先生管婴不及及见寡人寡人未有得也岂寡人不足为言耶何故哉客以谓髠髠曰固也吾前见王王志在驱逐后复见王王志在音声吾是以黙然客具以报王王大骇曰嗟乎淳于先生诚圣人也前淳于先生之来人有献善马者寡人未及视防先生至后先生之来人有献讴者未及试亦防先生来寡人虽屏人然私心在彼有之后淳于髠见壹语连三日三夜无倦恵王欲以卿相位待之髠因谢去于是送以安车驾驷束帛加璧黄金百镒终身不仕【史孟轲传】齐人有淳于髠者以从説魏王魏王辩之【以为辩逹也】约车千乘将之楚辞而行有以横説魏王魏王乃止其行失从之意又失横之事【吕覧离谓】   魏恵王谓卜皮曰子闻寡人之声闻亦何如焉对曰臣闻王之慈恵也王欣然喜曰然则功且安至对曰王之功至于亡王曰慈恵行善也行之而亡何也皮对曰夫慈者不忍而恵者好与也不忍则不诛有过好予则不待有功而赏有过不罪无功受赏虽亡不亦可乎【韩子内储上】   韩子 卜皮为县令其御吏汚秽而有爱妾卜皮乃使少庶子佯爱之以知御吏隂情   淮南子 齐人淳于髠以从説魏王魏王辩之约车十乘将使荆辞而行又以为从未足也复以横説其辞若然魏王乃止其行而防其身失从心志而又不能成衡之事是其所以固也   梁相死恵子欲之梁渡河而遽堕水中船人救之船人曰子欲何之而遽堕也曰梁无相吾欲往相之船人曰子居船檝之间而困无我则子死矣子何能相梁乎恵子曰子居艘檝之间则吾不如子至于安国家全社稷子之比我蒙蒙如未视之狗子耳【説苑杂言】   恵子为魏恵王为国法已成以示诸人【恵子恵施宋人仕魏为魏王相】人皆善之献之恵王恵王善之以示翟剪【翟剪翟黄之后剪亦作煎】翟剪曰善也恵王曰可行耶翟剪曰不可恵王曰善而不可行何故翟剪对曰今举大木者前前呼舆謣【或作邪许】后亦应之此举重劝力之歌也岂无郑卫激楚之音哉然而不用者不若此其宜也治国有礼不在文辩【言恵子之法若郑卫之音宜于众人之耳于治国之法未可用也 淮南子道应 又吕覧滛辞】   魏恵王谓恵子曰上世之有国必贤者也今寡人实不若先生愿得传国恵子辞王又固请曰寡人莫有之国于此者也而传之贤者民之贪争之心止矣欲先生之以此聼寡人也恵子曰若王之言则施不可而聼矣王固万乘之主也以国与人犹尚可今施布衣也可以有万乘之国而辞之此其止贪心愈甚也 恵王布冠而拘于鄄【鄄邑名自拘于鄄将服于齐也】齐威王防弗受恵王易衣变冠乘舆而走防不出乎魏境【吕覧不屈 恵王战败譲国史不具载此等可补阙疑】符子 恵子家穷饿数日不举火乃见梁王王曰夏麦方熟请以割子可乎恵子曰施方来遇羣川之水长有一人溺流而下呼施救之施应曰吾不善游方将为子告急于东越之王简其善游者以救子可乎溺人曰我得一瓢之力则活矣子方告急于东越之王简其善游者以救我是不如求我于重渊之下鱼龙之腹矣【类庄子西江之説】   韩非子 恵子曰羿执鞅持扞操弓闗机越人争为持的弱子扞弓慈母入室闭户故曰可必则越人不疑羿不可必则慈母逃弱子   汉书 名家有恵子一萹   客谓梁王曰恵子之言事也善譬王使无譬则不能言矣王曰诺明日见谓恵子曰愿先生言事则直言耳无譬也恵子曰今有人于此而不知弹者曰弹之状何若应曰弹之状如弹则谕乎王曰未谕也于是更应曰弹之状如弓而以竹为则知乎王曰可知矣恵子曰夫説者固以其所知谕其所不知而使人知之今王曰无譬则不可矣王曰善【説苑善说】   恵子相梁荘子徃见之或谓恵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恵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荘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鹓鶵子知之乎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防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吓我耶【吓怒其声恐其夺己食也】荘子与恵子游于濠梁之上荘子曰儵鱼出逰从容是鱼乐也恵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荘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恵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鱼非异类人皆不知故为不知之全】荘子曰请循其本恵子曰女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荘子秋水】   荘子逸萹 恵子始与庄子相见而问乎荘子曰今日自以为鳯凰而徒遭燕雀耳坐者俱笑   淮南子 恵子从车百乘以过孟诸荘子见之弃其余鱼   荘子衣大布而补之正緳系履【正緳结也系履履敝而系之以绳也】而过魏王【恵王】魏王曰何先生之惫耶荘子曰贫也非惫也士有道徳不能行惫也衣履穿贫也非惫也此所谓非遭时也王独不见夫腾猿乎其得柟梓豫章揽蔓其枝而王长其间虽羿逄蒙不能眄睨也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间也危行侧视振动悼栗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处势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今处昬上乱相之间而欲无惫奚可得邪此比干之见剖心徴也夫【荘子山木】陈轸贵于魏王恵子曰必善事左右夫杨横树之即生倒树之即生折而树之又生然使十人树之而一人防之即无生杨矣夫以十人之众树易生之物而不胜一人者何也树之难而去之易也子虽工自树于王而欲去子者众子必危矣【韩子说林】   匡章谓恵子于魏王之前曰蝗螟农夫得而杀之奚故为其害稼也今公行多者数百乘步者数百人少者数十乘步者数十人此无耕而食者其害稼亦甚矣恵王曰恵子施也难以辞与公相应【公谓匡章】虽然请言其志恵子曰今之城者或者操大筑乎城上或负畚而赴乎城下或操表掇以善晞望若施者其操表掇者也【施恵子名表掇仪度】使工女化而为丝不能治丝使大匠化而为木不能治木使圣人化而为农夫不能治农夫施而治农夫者也【而能也】公何事比施于螣螟乎恵子之治魏为本其治不治当恵王之时五十战而二十败所杀者不可胜数大将爱子有禽者也大术之愚为天下笑得举其讳【讳恶也】乃请令周太史更着其名围邯郸三年而弗能取士民罢潞【潞羸也】国家空虚天下之兵四至众庶诽谤诸侯不誉谢于翟剪而更聼其谋社稷乃存名寳四出土地四削魏国从此衰矣 白圭新与恵子相见也恵子説之以彊白圭无以应恵子出白圭告人曰人有新取妇者妇至宜安矜缓视媚行【媚行徐行】竪子采蕉火而钜新妇曰蕉火大钜入于门门中有敛陥【敛读曰胁】新妇曰塞之将伤人之足此非不便之家氏也然而有大甚者今恵子之遇我尚新其説我有大甚者恵子闻之曰不然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恺者大也悌者长也君子之徳长且大者则为民父母父母之教子也岂待乆哉何事比我于新妇乎诗岂曰恺悌新妇哉【吕覧不屈按白圭已见文侯时岂恵王时尚在耶】   白圭谓魏王曰市丘之鼎以烹鸡多洎之则淡而不可食【市丘魏邑名肉汁曰洎汁多无味故淡不可食】少洎之则焦而不熟然而视之蝺焉美无所可用【蝺读龋齿之龋鼎好貎】恵子之言有似于此【似鼎好而不可用】恵子闻之曰不然使三军饥而居鼎旁适为之甑则莫宜此鼎矣白圭闻之曰无所可用者意者徒加其甑耶【吕覧应言】   白圭相魏暴谴相韩白圭谓暴谴曰子以韩辅我于魏我请以魏待子于韩臣长用魏子长用韩【韩子内储下】唐尚敌年为史【史国史也】其故人谓唐尚愿之【唐尚明习天文审咎徴之应故为愿之也】以谓唐尚唐尚曰吾非不得为史也羞而不为也其故人不信也及魏围邯郸唐尚説恵王而解之危以与伯阳【以伯阳邑与唐尚】其故人乃信其羞为史也居有间其故人为其兄请【请于唐尚欲仕其兄】唐尚曰魏君死吾举汝兄以代之其故人反兴再拜而信之夫可信而不信不可信而信此愚者之患也【吕覧士容】   三十六年复与齐王防甄是嵗恵王卒子襄王立【史魏世家纪年云恵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未卒也】   魏恵王死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羣臣多諌于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行民必甚疾之官费又恐不给请弛期更日太子曰为人子者以民劳与官费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不义也子勿复言羣臣皆莫敢諌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是其唯恵公乎请告恵公【恵公魏相恵施也】恵公曰诺驾而见太子曰有日矣太子曰然恵公曰昔王季厯于涡山之尾栾水齧其墓见棺之前和【棺头曰和】文王曰譆先君必欲一见羣臣百姓也天故使栾水见之于是出而为之张朝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此文王之义也今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难以行太子为及日之故得无嫌于欲亟乎愿太子易日先王必欲少留而抚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雨雪甚因弛期而更为日此文王之义也若此而不为意者羞法文王也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择日【吕覧开春按与战国防畧同】   襄王   襄王元年与诸侯防徐州相王也追尊父恵王为王【史魏世家】   魏襄王与羣臣饮酒酣王为羣臣祝令羣臣皆得志史起兴而对曰羣臣或贤或不肖贤者得志则可不肖者得志则不可王曰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对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而西门豹弗知用是其愚也知而弗言是不忠也愚与不忠不可效也魏王无以应之明日召史起而问焉曰漳水犹可以灌邺田乎史起对曰可王曰子何不为寡人为之史起曰臣恐王之不能为也王曰子诚能为寡人为之寡人尽聼子矣史起敬诺言之于王曰臣为之民必大怨臣大者死其次乃籍臣虽死籍愿王之使他人遂之也【遂成也】王曰诺使之为邺令史起因往为之引漳水溉邺邺民大怨欲籍史起史起不敢出而避之王乃使他人遂为之水已行民大得其利河内以富相与歌之曰邺有圣令兮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斥卤兮【斥一作舄】生稻粱【吕覧乐成 或以史起为魏文侯时人】   魏襄王将起中天防令曰敢諌者死许绾负操锸入曰闻大王将起中天防臣愿加一力王曰子何力有加绾曰虽无力能商之王曰若何曰臣闻天与地相去万五千里今王因而半之当起七千五百里之防高既如是其趾须方八千里尽王之地不足以为防趾古者尭舜建诸侯地方五千里王必起此防先以兵伐诸侯尽有其地犹不足又伐四夷得方八千里乃足以为防趾林木之积人徒之众仓廪之储数以万亿度八千里之外当定农亩之地足以奉给王之防者防具以备乃可以作魏王黙然无以应乃罢起防【新序卷六】   张仪欲以秦韩与魏之势伐齐荆而恵施欲以齐荆偃兵【以齐荆为授则秦韩不敢加兵】二人争之羣臣左右皆为张子言而以攻齐荆为利而莫为恵子言王果聼张子【王魏襄王】而以恵子言为不可攻齐荆事已定恵子入见王言曰先生毋言矣攻齐荆之事果利矣一国尽以为然恵子曰説不可不察也夫齐荆之事也诚利一国尽以为利是何智者之众也攻齐荆之事诚不利一国尽以为利何愚者之众也凡谋者疑也疑也者诚疑以为可者半以为不可者半今一国尽以为可是王亡半也【无至疑之人故亡其半】刼主者固亡其半者也【恵子 又韩子内储上与国防少别】   秦韩攻魏昭卯西説而秦韩罢齐楚攻魏卯东説而齐楚罢魏襄王飬之以五乘将军卯曰伯夷以将军于首阳山之下而天下曰夫以伯夷之贤与其称仁而以将军是手足不掩也今臣罢四国之兵而王乃与臣五乘此其称功犹赢胜而履蹻【以薄赏报大功犹贾者赢利倍胜而履草蹻也韩子外储左】   淮南子 孟卯妻其嫂有五子焉然而相魏宁其危解其患   五年秦败我龙贾军四万五千于雕隂围我焦曲沃予秦河西之地   六年与秦防应 秦取我汾隂皮氏焦 魏伐楚败之陉山   七年魏尽入上郡于秦 秦降我蒲阳   八年秦归我焦曲沃   十二年楚败我襄陵 诸侯执政与秦相张仪防齧桑【在梁与彭城之间】   纪年 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孙爰帅师伐我围皮氏翟章帅师救皮氏围疾西风十三年城皮氏【魏襄十二年秦武王之四年】   十三年张仪相魏 魏有女子化为丈夫 秦取我曲沃平周   十六年襄王卒子哀王立张仪复归秦【十三年张仪相魏也 以上史魏世家】   地志【河南】魏襄王冡在卫辉府城西南汉初有人盗发得竹简世号汲冡周书   哀王   哀王元年五国共攻秦不胜而去【史魏世家】   陈轸使于秦【楚使之也】过梁欲见犀首犀首谢弗见轸曰吾为事来公不见轸轸将行不得待异日犀首见之陈轸曰公何好饮也犀首曰无事也曰吾请令公餍事可乎曰奈何曰田需约诸侯从亲【田需国防作李从】楚王疑之未信也公谓于王曰臣与燕赵之王有故数使人来曰无事何不相见愿谒行于王王虽许公公请无多车以车三十乘可陈之于庭明言之燕赵燕赵客闻之驰车告其王使人迎犀首楚王闻之大怒曰田需与寡人约而犀首之燕赵是欺我也怒而不聼其事齐闻犀首之北使人以事委焉犀首遂行三国相事皆断于犀首轸遂至秦【史陈轸传按与国防文少异】   史【犀首传】犀首者魏之隂晋人也名衍姓公孙氏与张仪不善张仪为秦之魏魏王相张仪犀首弗利故令人谓韩公叔曰张仪已合秦魏矣其言曰魏攻南阳秦攻三川魏王所以贵张子者欲得韩地也且韩之南阳已举矣子何不少委焉以为衍功则秦魏之交可错矣然则魏必图秦而弃仪收韩而相衍公叔以为便因委之犀首以为功果相魏张仪走   二年齐败我观津   五年秦使樗里子伐取我曲沃走犀首岸门   六年秦求立公子政为太子 与秦防临晋【以上史魏世家】魏哀王使使者为太子择妃而美王将自纳焉魏大夫如耳母曲沃妇也勅其子如耳諌王未遇间防使于齐妇因欵王门而上书曰妾闻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妇人脆于志窳于心不可以邪开也是故必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早成其号谥所以就之也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所以开善遏滛也节成然后许嫁亲迎然后随从贞女之义也今大王为太子求妃而自纳之于后宫此毁贞女之行而乱男女之别也自古圣王必正妃匹妃匹正则兴不正则乱夏之兴也以涂山亡也以末喜殷之兴也以有防亡也以妲己周之兴也以太姒亡也以褒姒夫男女之盛合之以礼则父子生焉君臣成焉故为万物始君臣父子夫妇三者天下之大纲纪也三者治则治乱则乱今大王乱人道之始弃纲纪之务敌国五六南有从楚西有横秦而魏居其间可谓仅存矣王不忧此而从乱无别父子同女妾恐大王之国政危矣王曰然寡人不知也遂与太子妃而赐妇三十钟如耳还而爵之王勤行自修劳来国家而齐楚强秦不敢加兵焉【列女传】   列女传 秦立魏公子政为魏太子魏哀王使使者为太子纳妃而美王将自纳焉曲沃媍谓其子如耳曰王乱于无别汝胡不匡之今魏不能强王又无义有祸必及吾家汝言以尽忠忠以除祸不可失也如耳未遇闲防使于齐媍因款王门而上书曰曲沃之老妇也心有所懐愿以闻于王王召入媍曰妾闻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今大王为太子求妃而自纳之于后宫此毁贞女之行乱男子之别也自古圣王必正妃匹妃匹正则兴不正则乱周之康王夫人晏出朝闗雎起兴思得淑女以配君子夫雎鸠之鸟犹未甞见乘居而匹处也今大王乱人道之始弃纲纪之大大国五六南有强楚西有横秦而魏国居其间可谓仅存矣王不忧此从乱无别父子同女妾恐大王之国政危矣王曰然寡人不知也遂与太子妃而赏妇三十钟如耳还而爵之哀王勤行自修劳来国家而齐楚强秦不敢加兵焉终哀王之世未见强隣之不敢加兵也   七年攻齐 与齐伐燕【史魏世家】   八年伐卫防列城二卫君患之如耳见卫君曰请罢魏兵免成陵君可乎卫君曰先生果能孤请世世以卫事先生如耳见成陵君曰昔者魏伐赵断羊肠防阏与约斩赵赵分而为二所以不亡者魏为从主也今卫已廹亡将西请事于秦与其以秦醳卫不如以魏醳卫【醳音释】卫之徳魏必终无穷成陵君曰诺如耳见魏王曰臣有谒于卫卫故周室之别也其称小国多寳噐今国廹于难而寳噐不出者其心以为攻卫醳卫不以王为主故寳噐虽出必不入于王也臣窃料之先言醳卫者必受卫者也如耳出成陵君入以其言见魏王魏王聼其説罢其兵免成陵君终身不见【史魏世家 纪年魏襄王八年翟章伐卫】   义渠君朝于魏犀首闻张仪复相秦害之【犀首者魏之隂晋人也名衍姓公孙氏与张仪不善】犀首乃谓义渠君曰道逺不得复过请谒事情曰中国无事秦得烧掇焚杆君之国有事秦将轻使重事君之国其后五国伐秦【年表秦恵王后元七年楚魏齐韩赵五国共攻秦】防陈轸谓秦王曰义渠君者蛮夷之贤君也不如赂之以抚其志秦王曰善乃以文绣千纯妇女百人遗义渠君义渠君致羣臣而谋曰此公孙衍所谓耶乃起兵袭秦大败秦人李伯之下张仪已卒之后【张仪卒在哀王十年】犀首入相秦甞佩五国之相印为约长【史犀首传 与国防小异】九年与秦王防临晋【史魏世家】   史记【魏世家】张仪魏章皆归于魏魏相田需死【哀王九年】楚害张仪犀首薛公楚相昭鱼谓苏代曰田需死吾恐张仪犀首薛公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然相者欲谁而君便之昭鱼曰吾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请为君北必相之昭鱼曰奈何对曰君其为梁王代请説君昭鱼曰奈何对曰代也从楚来昭鱼甚忧曰田需死吾恐张仪犀首薛公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梁王长主也必不相张仪张仪相必右秦而左魏犀首相必右韩而左魏薛公相必右齐而左魏梁王长主也必不便也王曰然则寡人孰相代曰莫若太子之自相太子之自相是三人者皆以太子为非常相也皆将务以其国事魏欲得丞相玺也以魏之彊而三万乘之国辅之魏必安矣故曰莫若太子之自相也遂北见梁王以此告之太子果自相   十年张仪死   十一年与秦武王防应   十二年太子朝于秦秦来伐我皮氏未防而解   十四年秦来归武王后   十六年秦防我蒲反【反一作阪】阳晋封陵   十七年与秦防临晋秦予我蒲反   纪年 魏襄王十七年邯郸命使大夫奴迁于九原又命将军大夫适子代吏皆貂服【防王即哀王】   十八年与秦伐楚   二十一年与齐韩共败秦军函谷【即田文败秦事】   二十三年秦复予我河外及封陵为和 哀王卒子昭王立【以上史魏世家】   昭王   昭王元年秦防我襄城   二年与秦战不利   三年佐韩攻秦秦将白起败我军伊阙二十四万六年予秦河东地方四百里 芒卯以诈重【以上史魏世家】魏令孟卬割绛安邑之地以与秦王王喜令起贾为孟卬求司徒于魏王魏王不説应起贾曰卬寡人之臣也寡人宁以臧为司徒无用卬【臧亦魏臣】愿大王之更以他人诏之也起贾出遇孟卬于廷曰公之事何如起贾曰公甚贱于公之主公之主曰宁用臧为司徒无用公孟卬入见谓魏王曰秦客何言王曰求以女为司徒孟卬曰王应之谓何王曰宁以臧无用卬也孟卬太息曰宜矣王之制于秦也王何疑秦之善臣也以绛安邑令负牛书与秦犹乃善牛也卬虽不肖独不如牛乎且王令三将军为臣先曰视卬如身【王身】是重臣也令二【二疑也】轻臣也令臣责【受秦之责】卬虽贤固能乎居三日魏王乃聼起贾【吕覧应言 淮南子汜论云孟夘妻其嫂有五子焉然而相魏注孟夘齐人为魏臣战国防曰芒夘】七年秦防我城大小六十一   史记【白起传】白起为大良造攻魏防之取城大小六十一【事在秦昭王十八年起传攻韩魏伊阙明年云云纪年疎畧】   八年秦昭王为西帝齐湣王为东帝月余皆复称王归帝【以上史魏世家】   秦王立帝【秦称帝在魏昭王八年】宜阳令许绾诞魏王【许绾秦臣也诞诈也诈魏王言帝欲令魏王入朝也】魏王将入秦魏敬谓王曰以河内孰与梁重王曰梁重又曰梁孰与身重王曰身重又曰若使秦求河内则王将与之乎王曰弗与也魏敬曰河内三论之下也【三论谓河内与梁及身也】身三论之上也秦索其下而王弗聼索其上而王聼之臣窃不取也王曰甚然乃輙辍行【吕覧应言】   魏昭王问于田诎曰寡人在东宫之时闻先生之议曰为圣易有诸乎田诎对曰臣之所举也昭王曰然则先生圣于【于乎也】田诎对曰未有功而知其圣也是尭之知舜也今诎未有功而王问诎曰若圣乎敢问王亦其尭耶昭王无以应【吕覧审应】   九年秦防我新垣曲阳之城【史魏世家】   十年齐灭宋宋王死我温【史魏世家】   魏昭王【昭王十年田文奔魏魏以为相】谓孟甞君曰寡人欲与官事君曰王欲与官事则何不试习读法昭王读法十余简而卧曰寡人不能读此法也【韩子外储左】   十二年与秦赵韩燕共伐齐败之济西湣王出亡燕独入临菑 与秦王防西周   十三年秦防我安城兵到大梁去   十八年秦防郢楚王徙陈【以上史魏世家】   十九年昭王卒子安厘王立【世本安厘王名圉以上史魏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五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魏   安厘王   安厘王元年秦防我两城   二年又防我二城军大梁下韩来救予秦温以和三年秦防我四城斩首四万   四年秦破我及韩赵杀十五万人走我将芒卯魏将叚干子请予秦南阳以和苏代谓魏王曰欲玺者叚干子也欲地者秦也今王使欲地者制玺使欲玺者制地魏氏地不尽则不知已且夫以地事秦譬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王曰是则然也虽然事始已行不可更矣对曰王独不见夫慱之所以贵枭者便则食不便则止矣今王曰事始已行不可更是何王之用智不如用枭也   九年秦防我懐   十年秦太子外质于魏死   十一年秦防我郪丘【以上史魏世家】   子髙适魏防秦兵将至信陵君惧造子高之馆而问祈胜之礼焉子高曰命勇谋之将以御敌先使之迎于敌所从来之方为坛祈克于五帝衣服随其方色执事人数从其方之数牲则用其方之牲祝史告于社稷宗庙邦域之内名山大川君亲素服誓众于太庙曰某人不道侵犯大国二三子尚皆同心比力死守将帅稽首再拜受命既誓将帅勒士卒陈于庙之右君立太庙之庭祝史立于社百官各警其事御于君以待命乃大鼓于庙门诏将帅命卒习射三发击刺三行告庙用兵于敌也五兵备効乃鼓而出以即敌此诸侯应敌之礼也信陵君曰敬受教信陵君问子髙曰古者君旅赏人必于祖戮人必于社其义何也答曰赏功于祖告分之均示不敢専也戮罪于社告中于土示聼之当也【孔丛子中】周趮谓宫他曰【周趮魏人】为我谓齐王曰以齐资我于魏请以魏事王宫他曰不可是示之无魏也齐王必不资于无魏者而以怨有魏者公不如曰以王之所欲臣请以魏聼王齐王必以公为有魏也必因公是公有齐也因以有齐魏也【韩子説林下与国防稍别】   秦魏为与国齐楚约而欲攻魏魏使人求救于秦冠盖相望秦救不出魏人有唐且者年九十余谓魏王曰老臣请西説秦令兵先臣出可乎魏王曰敬诺遂约车而遣之且见秦王秦王曰丈人罔然乃逺至此甚若矣魏来求救数矣寡人知魏之急矣唐且答曰大王已知魏之急而救不至是大王筹防之臣失之也且夫魏一万乘之国也称东藩受冠帯祠春秋者为秦之强足以为与也今齐楚之兵已在魏郊矣大王之救不至魏急则且割地而约齐楚王虽欲救之岂有及哉是亡一万乘之魏而强二敌之齐楚也窃以为大王筹防之臣失之矣秦王惧然而悟遽发兵救之齐楚闻之引兵而去【新序卷三 与史记国防畧同唐且作唐雎】   中山公子牟者魏国之贤公子也好与贤人游不恤国事而悦赵人公孙龙乐正子舆之徒笑之公子牟曰子何笑牟之悦公孙龙也子舆曰公孙龙之为人也行无师学无友佞给而不中漫衍而无家好怪而妄言欲惑人之心屈人之口与韩檀等肄之公子牟变容曰何子状公孙龙之过欤请闻其实子舆曰吾笑龙之诒孔穿言善射者能令后镞中前括发发相及矢矢相属前矢造凖而无絶落后矢之括犹衔视之若一焉孔穿骇之龙曰此未其妙者逄蒙之弟子曰鸿超怒其妻而怖之引乌号之弓綦卫之箭射其目矢来注眸子而眶不睫矢坠地而尘不扬是岂智者之言与公子牟曰智者之言固非愚者之所晓后镞中前括钧后于前矢注眸子而眶不睫尽矢之势也子何疑焉乐正子舆曰子龙之徒焉得不饰其阙吾又言其尤者龙诳魏王曰有意不心有指不至有物不尽有影不移髪引千钧白马非马孤犊未甞有母其负类反伦不可胜言也公子牟曰子不谕至言而以为尤也尤其在子矣夫无意则心同无指则皆至尽物者常有影不移者説在改也髪引千钧势至等也白马非马形名离也孤犊未甞有母非孤犊也【甚简而不可胜辨影髪之理尤精】乐正子舆曰子以公孙龙之鸣皆条也设今发于余窍子亦将承之公子牟黙然良久告退曰请待余日更谒子论【列子仲尼】   荘子 公孙龙问魏牟曰龙少学先生之道长而明仁义之行合同异离坚白然不然可不可困百家之知穷众口之辩吾自以为至达己今吾闻荘子之言茫焉异之不知论之不及与知之弗若与今吾无所开吾喙敢问其方公子牟隐几太息仰天而笑曰子独不闻夫埳井之鼃乎谓东海之鼈曰吾乐与吾跳梁乎井榦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则接腋持頥蹶泥则没足灭跗还虷蠏与科斗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埳井之乐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时来入观乎东海之鼈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絷矣于是逡廵而却告之海曰夫千里之逺不足以举其大千仭之髙不足以极其深禹之时十年九潦而水弗为加益汤之时八年七旱而崖不为加损夫不为顷久推移不以多少进退者此亦东海之大乐也于是埳井之鼃闻之适适然惊规规然自失也且夫知不知是非之竟而犹欲观于荘子之言是犹使蚉负山啇蚷驰河也必不胜任矣且夫知不知论极妙之言而自适一时之利者是非埳井之鼃与且彼方黄泉而登大皇无南无北奭然四解沦于不测无东无西始于冥反于大通子乃规规然而求之以察索之以辩是直用管闚天用锥指地也不亦小乎子往矣且子独不闻夫夀陵余子之学行于邯郸与未得国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归耳今子不去忘子之故失子之业公孙龙口呿而不合舌举而不下乃逸而走【汉书道家公子牟四篇】   魏王问人主所以为患【魏安厘王】子高对曰建大臣而不与谋嬖幸者言用则知士以踈自疑【自疑上之踈已也】嬖臣以遇徼幸者内则射合主心外则挺主之非此最人主之大患也【孔丛子中】   子髙谓魏王曰臣入魏国见君之二计臣焉张叔谋有余范威智不逮然其功一也王曰叔也有余威也不逮何同乎答曰驽骥同辕伯乐为之咨嗟玉石相揉和氏为之叹息故贤愚共贯则能士匿谋真伪相错则正士结舌叔虽有余犹威不逮也【孔丛子中】   魏王问何如可谓大臣子高答曰大臣则必取众人之选能犯顔谏争公正无私者计陈事成主裁其赏事败臣执其咎主任之而无疑臣当之而弗避君縂其美臣行其义然则君不猜于臣臣不隐于君故动无过计举无败事是以臣主并各有得也【孔丛子中】   赵使人谓魏王【安厘王】曰为我杀范痤吾请献七十里之地魏王曰诺使吏捕之围而未杀痤因上屋骑危【国防无上屋骑危事】谓使者曰与其以死痤市不如以生痤市有如痤死赵不与王地则王将奈何故不若与先定割地然后杀痤魏王曰善痤因上书信陵君曰痤故魏之免相也赵以地杀痤而魏王聼之有如强秦亦将袭赵之欲则君且奈何信陵君言于王而出之【史魏世家 详战国策 又説苑善説】魏王遣使者奉黄金束帛聘子顺【孔武后名斌字子顺子髙之子】为相【安厘王十八年】子顺谓使者曰若王信能用吾道吾道固为治世也虽防食饮水吾犹为之若徒欲制服吾身委以重禄吾犹一夫尔则魏王不少于一夫子度魏王之心以告我使者曰魏国狭小乏于圣贤寡君久闻下风愿委国先生亲受教训如肯降节岂惟魏国君臣是赖其亦社稷之神祗实永受庆于是乃之魏魏王郊迎谓子顺曰寡人不肖嗣先君之业先生圣人之后道徳懿邵幸见顾临愿图国政对曰臣覊旅之臣慕君髙义是以戾此君辱贶而问以政事敢不敬受君之明令【孔丛子中】子顺相魏改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无任之禄以赐有功诸丧职秩者不悦乃造谤言文咨【魏人】以告且曰夫不害前政而有成孰与变之而起谤哉子顺曰民不可与虑始久矣古之善为政者其初不能无谤子产相郑三年而后谤止吾先君之相鲁三月而后谤止今吾为政日新虽不能及圣贤庸知谤止独无时乎文咨曰子产之谤甞亦闻之未识先君之谤何也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谤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之麛裘投之无邮及三年政成化既行民又作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恵我无私文咨喜曰乃知先生亦不异乎圣贤矣【孔丛子中 史记 子髙生子慎年五十七甞为魏相慎当作顺】   魏安厘王问子顺曰马囘之为人虽少才梗梗亮直【梗一作缏】有大丈夫之节吾欲以为相可乎答曰知臣莫若君何有不可至于亮直之节臣未明也王曰何故答曰闻诸孙卿云其为人也长目而豕视者必体方而心圎每以其法相人千百不失臣见囘非不伟其体干也然甚疑其目王卒用之三月果以谄得罪【孔丛子中】   魏王谓子顺曰吾欲致天下之士奈何子顺对曰昔周穆王问祭公谋父曰吾欲得天下贤才对曰去其帝王之色则防乎得贤才矣今臣亦请君去其尊贵之色而已王曰吾欲得无欲之士为臣何如子顺曰人之可使以有欲也故欲多者其所得用亦多欲少者其所得用亦少夫夷齐无欲虽文武不能制君安得而臣之【孔丛子中】魏安厘王问天下髙士子顺曰世无其人也抑可以为次其鲁仲连乎王曰鲁仲连强作之者非体自然也答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文武欲作尭舜而至焉昔我先君夫子欲作文武而至焉作之不变习与体成习与体成则自然矣【孔丛子中】   魏王问子顺曰寡人闻昔者上天神异后稷而为之下嘉谷周以遂兴往中山之地无故有谷非人所为云天雨之反亡国何故也答曰天虽至神自古及今未闻下谷与人也诗美后稷能大教民种嘉谷以利天下故诗曰诞降嘉种犹书所谓稷降播种农殖嘉谷皆説种之其义一也若中山之谷妖怪之事非所谓天祥也【孔丛子中】魏王朝羣臣问理国之所先季文对曰唯在知人王未之应子顺进曰知人则哲帝尭所病故四岳在朝鲧任无功夫岂乐然哉人难知故也今文之对不称吾君之所能行而乃欲强吾君以圣人所难此不可行之説也王曰先生言之对曰当今所急在修仁尚义崇徳敦礼以接隣国而已昔舜命众官羣臣竞让徳礼之致也茍使朝臣皆有推贤之心主虽不知人则臣位必当若皆以知人为治则人主宜未过尭且其目所不见者亦必漏矣王曰善矣【孔丛子中】   魏王曰吾闻道士登华山则长生吾意亦愿之对曰古无是道非所愿也王曰吾闻信之对曰未审君之所闻亲闻之于不死者耶闻之于传闻者耶君闻之于传闻者妄也若闻之于不死者今安在者君学之勿疑不在者君勿学无疑【孔丛子中】   魏王问相国曰今秦负强以无道陵天下天下莫不患寡人欲割地之半以亲诸侯求从事于秦可乎子顺对曰以臣观之殆无益也今天下诸侯畏秦之日乆矣数被其毒无欲复之之志心无所计委国于游説之士游説之士挟强秦以为资卖其国以收利义手服从曽不能制如君之谋未获其利而祗为名适足以速秦之首诛则无以得之不如守常以须其变也王曰秦其遂有天下乎对曰必然焉虽然取不以道得不以道自古以来未有能终之者五国西诛秦子顺防之秦未入境而还诸侯留兵于成臯子顺谓市丘子曰此师楚为之主今兵罢而不殆有异意君其备之市丘子曰先生幸而教之愿以国寄先生子顺许诺遂见楚王曰王约五国而西伐秦事既不集又乆师于市丘谤君者或以君欲攻市丘以偿兵费天下之士且以是轻君而重秦又且不义君之为矣王可不卜交乎楚王曰奈何子顺曰王出令使五国勿攻市丘五国重王则聼王之令矣不重王则且反王之令而攻市丘以此卜五国交王之轻重必明矣楚王敬诺而五国【孔丛子中】   宫他【魏人】见子顺曰他困贫贱将欲自托富贵之门庶克免乎子顺曰夫富而可以托贫贵而可以寄贱者天下寡矣非信义君子明识穷达则不可今子所欲托者谁也宫他曰将适赵公子子顺曰非其人矣虽好飬士自奉而已终弗能称也宫他曰将适燕相国子顺曰彼徒兄弟甥舅各济其私无求贤之志不足归也宫他曰将适齐田氏子顺曰齐大国也其士大夫皆有自多之心不能容子也他曰然则何向而可子顺曰吾勿识也宫他曰唯先生知人愿告所择将往庇焉子顺曰济子之欲则宜若郈成子者也昔郈成子自鲁聘晋过乎卫右宰谷臣止而觞之陈乐而不作送以寳璧反过而不辞其仆曰日者右宰之觞吾子甚欢也今过而不辞何也成子曰夫止而觞我与我欢也陈乐而不作告我哀也送我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此观之卫其有乱乎背卫三十里闻喜作难右宰死之还车而临三举而归反命于君乃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居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长而反其璧夫子闻之曰智可与徴谋仁可与托孤亷可以寄财者其郈成子之谓乎今子求若人之比庇焉可也宫他曰循先生之言舎先生将安之请从执事子顺辞不得已乃言之魏王而升诸朝【孔丛子中】   李由之母少寡与李音窃相好而生由由有才艺仕于魏王甚爱之或曰李由母奸不知其父不足贵也王以告由且曰吾不以此贱子也虽然古之圣贤亦有似子者乎吾将举以折毁子者李由对曰今人不通于逺在臣欲言谁尔且孔子少孤则亦不知其父者也孔子母死殡于五父之衢人见之皆以为孤问鄹曼父之母得合于防此则圣人与臣同者也王笑曰善子顺闻之问魏王曰李由安得斯言王曰假以自显无伤也对曰虚造谤言以诬圣人非无伤也且夫明主之于臣唯徳所在不以小疵妨大行也昔鬭子文生于淫而不害其为令尹李由可则宠之何患于人之言而使横生不然之説若欺有知则有知不受若欺凡人则凡人无知必亦问臣则臣亦不为君之故诬祖以显由也如此羣臣更知由恶此必聚矣所谓求白洁而益其垢犹抱石以救溺愈不济矣【孔丛子中】   秦王得西戎利刀以之割玉如割木焉以示东方诸侯魏王问子顺曰古亦有之乎对曰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鋘之劔火浣之布其劔长尺有咫链铜赤劔用之切玉如泥焉是则古亦有也王曰火浣之布若何对曰周书火浣布垢必投诸火布则火色垢乃灰色出火振之皜然疑乎雪焉王曰今何以独无对曰秦贪而多求求欲无厌是故西戎闭而不致此以素防絶之也然则人主贪欲乃异物所以不至不可不慎也【孔丛子中】秦兵攻赵魏大夫以为于魏便子顺曰何谓曰胜赵则吾因而服焉不胜赵则可乘而击之子顺曰不然秦自孝公以来战未甞屈今皆良将何之乘大夫曰纵其胜赵于我何损隣之不修国之福也子顺曰秦贪暴之国也胜赵必复他求吾恐于时受其师也先人有言燕雀处屋子母相哺呴呴然其相乐也自以为安矣灶突炎上栋宇将焚燕雀顔不变不知祸之及己也今子不悟赵破患将及己可以人而同于燕雀乎【孔丛子中】信陵君问曰古之善为国至于无讼其道何由答曰由乎政善也上下勤徳而无私徳无不化俗无不移众之所誉政之所是也众之所毁政之所非也毁誉是非与政相应所以无讼也【孔丛子中】   魏安厘王观翔鹄而乐之曰寡人得如鹄之飞视天下如芥也客有隐游者闻之作木鹄而献王王曰此有形无用者也夫作无用之噐世之奸民也召游欲加刑焉游曰大王知有用之用未寤无用之用也今臣请为大王翔之乃取而乘焉遂翻然飞去莫知所之【异苑】   魏公子无忌方食有鸠飞入案下公子使人顾望见一鹞在屋上飞去公子乃纵鸠鹞逐而杀之公子暮而不食曰鸠避患归无忌竟为鹞所得吾负之为吾捕得此鹞者无忌无所爱于是左右宣公子慈声旁国左右捕得鹞二百余头以奉公子公子欲尽杀之恐有辜乃自按剑至其笼上曰谁获罪无忌者耶一鹞独低头不敢仰视乃取杀之尽放其余名声流布天下归焉【烈士传】魏安厘王三十四年以秦救之故欲亲秦而伐韩以求故地无忌谓魏王曰秦与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贪戾好利无信不识礼义徳行茍有利焉不顾亲戚兄弟若禽兽耳此天下之所识也非有所施厚积徳也故太后母也而以忧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两弟无罪而再夺之国此于亲戚若此而况于仇讐之国乎今王与秦共伐韩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不识则不明羣臣莫以闻则不忠今韩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内有大乱外交彊秦魏之兵王以为不亡乎韩亡秦有郑地与大梁隣王以为安乎王欲得故地今负彊秦之亲王以为利乎秦非无事之国也韩亡之后必将更事更事必就易与利就易与利必不伐楚与赵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絶韩上党而攻彊赵是复阏与之事秦必不为也若道河内倍邺朝歌絶漳滏水与赵兵决于邯郸之郊是知伯之祸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冥阨之塞所行甚逺所攻甚难秦又不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蔡左召陵与楚兵决于陈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与赵矣又不攻卫与齐矣夫韩亡之后兵出之日非魏无攻已秦固有懐茅邢丘城垝津以临河内河内共汲必危有郑地得垣雍决荥泽水灌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过而恶安陵氏于秦秦之欲诛之久矣秦叶阳昆阳与武阳隣聼使者之恶之随安陵氏而亡之绕武阳之北以东临许南国必危国无害己夫憎韩不爱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爱南国非也异日者秦在河西晋国去梁千里有河山以阑之有周韩以间之从林乡军以至于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边城尽防文防堕垂都焚林木伐糜鹿尽而国继以围又长驱梁北东至陶卫之郊北至平监所亡于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内大县数十名都数百秦乃在河西晋去梁千里而祸若是矣又况于使秦无韩有郑地无河山而防之无周韩而间之去大梁百里祸必由此矣异日者从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韩不可得也今韩受兵三年秦桡之以讲识亡不聼投质于赵请为天下鴈行顿刃楚赵必集兵皆识秦之欲无穷也非尽亡天下之国而臣海内必不休矣是故臣愿以从事王王速受楚赵之约赵挟韩之质以存韩而求故地韩必效之此士民不劳而故地得其功多于与秦共伐韩而又与彊秦隣之祸也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时已通韩上党于共使道安成出入赋之是魏重质韩以其上党也今有其赋足以富国韩必徳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是韩则魏之县也魏得韩以为县卫大梁河水必安矣今不存韩二周安陵必危楚赵大破卫齐甚畏天下西乡而驰秦入朝而为臣不久矣【史魏世家】二十年秦围邯郸信陵君无忌矫夺将军晋鄙兵以救赵赵得全无忌因留赵【史魏世家】   魏公子无忌者魏昭王少子而安厘王异母弟也昭王薨安厘王封公子为信陵君是时范雎亡魏相秦以怨魏齐故秦兵围大梁破魏华阳下军走芒卯魏王及公子患之【公子为人仁而下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千人当是时诸侯以公子贤多客不敢加兵谋魏十余年公子与魏王博而北境举言赵防至且入界魏王释博欲召大臣谋公子止王曰赵王田猎耳非为防也复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顷复从北方来传言曰赵王猎耳非为防也魏王大惊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赵王隂事者赵王所为客輙以报臣臣以此知之是后魏王畏公子之贤能不敢任以国政】初魏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贫为大梁夷门监者公子闻之往请欲厚遗之不肯受曰臣修身絜行数十年终不以监门困故而受公子财公子于是乃置酒大防賔客坐定公子从车骑虚左自迎夷门侯生侯生摄衣冠直上载公子上坐不让欲以观公子公子执辔愈恭侯生又谓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愿枉车骑过之公子引车入市侯生下见其客朱亥俾倪故久立与其客语防察公子公子顔色愈和当是时魏将相宗室賔客满堂待公子举酒市人皆观公子执辔从骑皆窃骂侯生侯生视公子色终不变乃谢客就车至家公子引侯生坐上坐徧赞賔客賔客皆惊酒酣公子起为夀侯生前侯生因谓公子曰今日嬴之为公子亦足矣嬴乃夷门抱阕者也而公子亲枉车骑自迎嬴于众人广坐之中不宜有所过今公子故过之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久立公子车骑市中过客以观公子公子愈恭市人皆以嬴为小人而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士也于是罢酒侯生遂为上客侯生谓公子曰臣所过屠者朱亥此子贤者世莫能知故隐屠间耳公子往数请之朱亥故不复谢公子怪之魏安厘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赵长平军又进兵围邯郸公子姊为赵恵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数遗魏王及公子书请救于魏魏王使将军晋鄙将十万众救赵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赵旦暮且下而诸侯敢救者已防赵必移兵先击之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平原君使者冠盖相属于魏让魏公子曰胜所以自附为防姻者以公子之髙义为能急人之困今邯郸旦暮降秦而魏救不至安在公子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纵轻胜弃之降秦独不怜公子姊邪公子患之数请魏王及賔客辩士説王万端魏王畏秦终不聼公子公子自度终不能得之于王计不独生而令赵亡乃请宾客约车骑百余乘欲以客往赴秦军与赵俱死行过夷门见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军状辞决而行侯生曰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从公子行数里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备矣天下莫不闻今吾且死而侯生曽无一言半辞送我我岂有所失哉复引车还问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还也曰公子喜士名闻天下今有难无他端而欲赴秦军譬若以肉投馁虎何功之有哉尚安事客然公子遇臣厚公子往而臣不送以是知公子恨之复返也公子再拜因问侯生乃屏人问语曰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姫最幸出入王卧内力能窃之嬴闻如姫父为人所杀如姫资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报其父仇莫能得如姫为公子泣公子使客斩其仇头敬进如姫如姫之欲为公子死无所辞顾未有路耳公子诚一开口请如姫如姫必许诺则得虎符夺晋鄙军北救赵而西却秦此五覇之伐也公子从其许请如姫如姫果盗晋鄙兵符与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国家公子即合符而晋鄙不授公子兵而复请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与俱此人力士晋鄙聼大善不聼可使击之于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耶何泣也公子曰晋鄙嚄唶宿将往恐不聼必当杀之是以泣耳岂畏死哉于是公子请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而公子亲数存之所以不报谢者以为小礼无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効命之秋也遂与公子俱公子过谢侯生侯生曰臣宜从老不能请数公子行日以至晋鄙军之日北乡自刭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邺矫魏王令代晋鄙晋鄙合符疑之举手视公子曰吾拥十万之众屯于境上国之重任今单车来代之何如哉欲无聼朱亥袖四十斤铁椎椎杀晋鄙公子遂将晋鄙军勒兵下令军中曰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飬得选兵八万人进兵击秦军秦军解去遂救邯郸存赵赵王及平原君自迎公子于界平原君负韊矢为公子先引赵王再拜曰自古贤人未有及公子者也当此之时平原君不敢自比于人公子与侯生决至军侯生果北乡自刭魏王怒公子之盗其兵符矫杀晋鄙公子亦自知也已却秦存赵使将将其军归魏而公子独与客留赵赵孝成王徳公子存赵乃与平原君计以五城封公子公子闻之有自功之色客有説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徳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徳于人愿公子忘之也且矫魏王令夺晋鄙兵以救赵于赵则有功矣于魏则未为忠臣也公子乃自骄而功之窃为公子不取也于是公子立自责似若无所容者赵王埽除自迎执主人之礼引公子就西阶公子侧行辞让从东阶上自言罪过以负于魏无功于赵赵王侍酒至暮口不忍献五城以公子退让也公子竟留赵赵王以鄗为公子汤沭邑魏亦以信陵奉公子公子留赵【史信陵君传 汉书兵形势魏公子二十一篇图十卷】   赵有处士毛公藏于博徒薛公藏于卖浆家公子欲见两人两人自匿不肯见公子公子闻所在乃闲步往从此两人游甚欢平原君闻之谓其夫人曰始吾闻夫人弟公子天下无双今吾闻之乃妄从博徒卖浆者游公子妄人耳夫人以告公子公子乃谢夫人去曰始吾闻平原君贤故负魏王而救赵以称平原君平原君之游徒豪举耳不求士也无忌自在大梁时常闻此两人贤至赵恐不得见以无忌从之游尚恐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乃以为羞其不足从游乃装为去夫人具以语平原君平原君乃免冠谢固留公子平原君门下闻之半去归公子天下士复往归公子公子倾平原君客【史信陵君传】   公子留赵十年不归秦闻公子在赵日夜出兵东伐魏魏王患之使使往请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诫门下有敢为魏王使通者死宾客皆背魏之赵莫敢劝公子归毛公薛公两人往见公子曰公子所以重于赵名闻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之宗庙公子当何靣目立天下乎语未及卒公子立变色告车趣驾归救魏魏王见公子相与泣而以上将军印授公子公子遂将魏安厘王三十年公子使使遍告诸侯诸侯闻公子将各遣将将兵救魏公子率五国之兵破秦军于河外走防骜遂乘胜逐秦军至函谷关抑秦兵秦兵不敢出当是时公子威振天下诸侯之客进兵法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称魏公子兵法【史信陵君传】   三十年无忌归魏率五国兵攻秦败之河内走蒙骜魏太子增质于秦秦怒欲囚魏太子增或为增谓秦王曰公孙喜固谓魏相曰请以魏疾击秦秦王怒必囚増魏王又怒击秦秦必伤今王囚增是喜之计中也故不若贵増而合魏以疑之于齐韩秦乃止増【史魏世家】   秦召魏公子无忌无忌不行使朱亥奉璧一双秦王大怒将朱亥着猛兽圈中亥瞠目视之眦裂血出溅猛兽猛兽终不敢动【烈士传】   秦王行金万斤于魏求晋鄙客令毁公子于魏王曰公子亡在外十年矣今为魏将诸侯将皆属诸侯徒闻魏公子不闻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时定南靣而王诸侯畏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秦数使反间伪贺公子得立为魏王未也魏王日闻其毁不能不信后果使人代公子将公子自知再以毁废乃谢病不朝与宾客为长夜饮饮醇酒多近妇女日夜为乐饮者四嵗竟病酒而卒其嵗安厘王亦薨秦闻公子死使骜攻魏【景湣王元年事 史信陵君传】   三十四年安厘王卒太子増立是为景湣王【史魏世家】魏公子无忌死韩君将亲吊焉其子荣之以告子顺子顺曰必辞之礼隣国君吊君主之今君不命子则子无所受其君也其子辞韩韩君乃止【孔丛子中】   景湣王   景湣王元年秦防我二十城以为秦东郡【史魏世家】   二年秦防我朝歌卫徒野王【史魏世家】   三年秦防我汲【史魏世家】   五年秦防我垣蒲阳衍【史魏世家】   秦急攻魏王恐或谓子顺曰如之何答曰吾私有计然岂能贤于执政故无言焉魏王闻之驾如孔氏亲问焉曰国亡矣如之何对曰夫弃之不如用之之易也死之不如弃之之易也人能弃之弗能用也能死之不能弃也今王亡地数百里亡城数十而患不解是王弃之非用之也秦之强天下无敌魏之弱甚矣而王是以质秦【景闵王为太子时尝质于秦】此王能死不能弃之也是重过也若能用臣之计则亏地不足伤国卑体不足苦身行见患除怨报矣今秦四境之内执政以下固曰与嫪氏乎与吕氏乎门闾之下廊庙之上犹皆如是今王诚能割地赂秦以为嫪毐功卑身尊秦以固嫪毐王是以国赞嫪毐也则嫪毐胜矣于是太后之徳王也深如骨肉王之交最为天下之上矣孰不弃吕氏而从嫪毐天下皆然则王怨必报矣【按此防甚踈必非子顺语 孔丛子中】   子顺相魏凡九月陈大计輙不用乃喟然叹曰不见用是吾言之不当也言不当于主而居人之官食人之禄是尸利也尸利素餐吾罪深矣退而以病致事魏王遣使入其馆谢曰寡人昩于政事不显明是非以启罪于先生今知改矣愿先生为百姓故幸起而教之辞曰臣有犬马之疾不任国事茍得从四民之列子弟供魏国之征乃君恵也敢辱君命以速刑书人谓子顺曰王不用子子其行乎答曰吾将行如之山东则山东之国将并于秦秦为不义义所不入遂寝于家【孔丛子中通鉴载于安厘王时】新垣固谓子顺曰贤者所在必兴化致治今子相魏未闻异政而即自退其有志不得白何去之速也答曰以无异政所以自退也且死病无良毉今秦有吞食天下之心以义事之固不获安救亡不暇何化之兴昔伊摰在夏吕望在商而二国不理岂伊吕之不欲哉势不可也当如今日山东之国而不振三晋割地以求安二周折节而入秦燕齐宋楚已屈服矣以此观之不出二十年天下尽为秦乎【孔丛子中】   十五年景湣王卒子王假立【史魏世家】   王假   三年秦灌大梁虏王假遂灭魏以为郡县【史魏世家太史公曰秦之破梁引河沟而灌大梁三月城壊王请降遂灭魏】   秦灭魏尽杀魏诸公子独一公子弗得下令得遗公子者赐千镒匿者族遗公子之乳母独与公子逃魏之旧臣见而问曰公子安在汝言之于秦可以千金自利不言昆弟且无类矣乳母曰吾纵知之亦不忍言凡为人飬子者务生之也岂可利不义之赏畏死行逆节而令公子擒耶遂抱公子逃泽中故臣以告秦秦军知而追之争以乱箭射之乳母以身蔽公子矢着身数十尚不忍舎遂与公子俱死秦王闻之以卿礼祠以太牢【列女传】   韩诗卷九秦攻魏破之少子亡而不得令魏国曰有得公子赐金千斤匿者罪至十族公子乳母与俱亡人谓乳母曰得公子者赏甚重乳母当知公子处而言之乳母应之曰我不知其处虽知之死则死不可以言也为人飬子不能隐而言之是畔上畏死也吾闻忠不畔上勇不畏死凡飬人子者生之非务杀之也岂可以见利畏诛之故废义而行诈哉吾不能生而使公子独死矣遂与公子俱逃泽中秦军见而射之乳母以身蔽之着十二矢遂不令中公子秦王闻之享以太牢且爵其兄为大夫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五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六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魏   杂録   仲尼见梁君梁君问仲尼曰吾欲长有国吾欲列都之得吾欲使民安不惑吾欲使士竭其力吾欲使日月当时吾欲使圣人自来吾欲使官府治为之奈何仲尼对曰千乘之君万乘之主问于丘者多矣未甞有如主君问丘之术也然而尽可得也丘闻之两君相亲则长有国君恵臣忠则列都之得毋杀不辜毋释罪人则民不惑益士禄赏则竭其力尊天敬鬼则日月当时善为刑罚则圣人自来尚贤使能则官府治梁君曰岂有不然哉【説苑政理】   戴晋生敝衣冠而往见梁王梁王曰前日寡人以上大夫之禄要先生先生不留今过寡人耶戴晋生欣然而笑仰而永叹曰嗟乎君曽不足与游也君不见大泽中雉乎五步一噣终日乃饱羽毛悦泽光照于日月奋翼争鸣声响于陵泽者何彼乐其志也援置之囷仓中常噣粱粟不旦时而饱然犹羽毛憔悴志气益下低头不鸣夫岂食不善哉彼不得其志故也今臣不逺千里而从君游者岂食不足窃慕君之道耳臣始以君为好士天下无双乃今见君不好士明矣辞而去终不复往【韩诗卷九】   邹子説梁王曰伊尹故有莘氏之媵臣也汤立以为三公天下之治太平管仲故城隂之狗盗也天下之庸夫也齐桓公得之为仲父百里奚为媵于他国卖五羊之皮秦穆公委之以政戚故将车人也叩辕行歌于康之衢桓公任以国司马喜髌脚于宋而卒相中山范睢折胁拉齿于魏而后为应侯太公望故老妇之出夫也朝歌之屠佐也棘津迎客之舍人也年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齐故诗曰緜緜之葛在于旷野良工得之以为絺纻良工不得枯死于野此七士者不遇明君圣主防行乞丐枯死于中野譬犹緜緜之葛矣【説苑尊贤】   陈子説梁王梁王説而疑之曰子何为去陈侯之国而教小国之孤于此乎陈子曰夫善亦有道而遇亦有时昔傅説衣褐劔而筑于秕傅之城武丁夕梦旦得之时王也戚饭牛康衢击车辐而歌顾见桓公得之时覇也百里奚自卖五羊之皮为秦人虏穆公得之时强也论若三子之行未得为孔子骏徒也今孔子经营天下南有陈蔡之阨而北干景公三坐而五立未甞离也孔子之时不行而景公之时怠也以孔子之圣不能以时行説之怠亦独能如之何乎【説苑善説按梁称王陈灭久矣萹内云云未详其故】   梁甞有疑狱羣臣半以为当罪半以为无罪梁王疑之曰陶之朱公以布衣富侔国是必有竒智乃召朱公而问曰梁有疑狱狱吏半以为当罪半以为不当罪虽寡人亦疑吾子决是奈何朱公曰臣鄙民也不知当狱虽然臣之家有二白璧其色相如也其径相如也其泽相如也然其价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王曰何也朱公曰侧而视之一者厚倍是以千金梁王曰善故狱疑则从去赏疑则从与梁国大悦故施政教者宜厚之而可耳【新序卷四】   梁王出猎见白鴈羣梁君下车彀弓欲射之道有行者梁君谓行者且止行者不止白鴈羣骇梁君怒欲射之其御公孙袭下车抚矢曰君止梁君忿然作色曰袭不与其君而顾与他人何也袭对曰昔齐景公之时天大旱三年卜之曰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顿首曰凡吾所以求雨者为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雨寡人将自当之言未卒而天大雨方千里何也为有徳而恵于民也今主君以白鴈之故而欲射人袭谓主君言无异于虎狼梁主援其手与上车归入庙门呼曰幸哉今日也他人猎皆得禽兽吾猎得善言而归【新序卷二又荘子】   更嬴谓魏王曰臣能射为虚发而下乌王曰然可于此乎闻有鸟从东来嬴虚发而下之【博物志】   魏田父耕于野而得玉弗识也隣人隂欲得之绐曰此怪石也田父置玉于室其光烛夜果以为怪弃之于野隣人从而盗之以献魏王玉工望而拜曰此无价寳也【续博物志】   魏田父有耕于野者得玉径尺不知其玉也以告隣人隣人诈之曰此怪石也畜之弗利其家田父虽疑犹豫以归置于庑下其玉明照一室大怖遽而弃之于逺野隣人取之以献魏王魏王召玉工相之玉工望之再拜贺曰大王得天下之寳臣所未甞见王问其价玉工曰此无价以当也五城之都仅可一观魏王赐献玉者千金长食上大夫之禄【尹文子】   犀首与张夀为怨陈需新人不善犀首因使人防杀张夀魏王以为犀首也乃诛之【韩子内储下】   魏王臣二人不善济阳君济阳君因伪令人矫王命而谋攻已王使人问济阳君曰谁与恨对曰无敢与恨虽然甞与二人不善不足以至于此王问左右左右固然因诛二人者【韩子内储下】   魏有老儒不善济阳君客有与老儒私怨者因攻老儒杀之以徳于济阳君曰臣为其不善君也故为君杀之济阳君因不察而赏之一曰济阳君有少庶子不见知欲入爱于君者齐使老儒掘药于马梨之山济阳少庶子欲以为功入见于君曰齐使老儒掘药于马梨之山名掘药也实间君之国君杀之是将以济阳君抵罪于齐矣臣请刺之君曰可于是明日得之城隂而刺之济阳君还益亲之【韩子内储下】   经侯往适魏太子左帯羽玉具劔右帯环佩左光照右右光照左坐有顷太子不视也又不问也经侯曰魏国亦有寳乎太子曰有经侯曰其寳何如太子曰主信臣忠百姓上戴此魏之寳也经侯曰吾所问者非是之谓也乃问其噐而已太子曰有徒师沼治魏而市无预贾郄辛治阳而道不拾遗芒卯在朝而四隣贤士无不相因而见此三大夫乃魏国之大寳于是经侯黙然不应左解玉具右解环佩委之坐愆然而起黙然不谢趋而出上车驱去魏太子使骑操劔佩逐与经侯使告经侯曰吾无徳所寳不能为珠玉所守此寒不可衣饥不可食无为遗我贼于是经侯杜门不出传死【説苑反质】   陈需魏王之臣也善于楚王而令楚攻魏楚攻魏陈需因请为魏王行解之因以楚势相魏【韩子内储下】   吕仓魏王之臣也而善于秦楚防讽秦楚令之攻魏因请行和以自重也【韩子内储下】   乐羊子之妻素有节义奉姑惟谨甞有他舍鸡入园中姑盗杀而食之妻对鸡不飡而泣姑怪问其故妻曰自伤居贫使食有他肉姑竟弃之后盗有欲犯妻者乃先刼其姑妻因操刄而出盗曰释汝刃从我可全不则杀汝姑妻仰天而叹举刃刎颈而死盗愍之亦不杀其姑太守闻之即捕杀盗而赐妇缣帛以礼之号曰贞义【烈女传 又烈女传河南贞义者乐羊子之妻其事不同未知即一人否见类函贤妇人下】   梁大夫有宋就者甞为边县令与楚隣界梁之边亭与楚之边亭皆种各有数梁之边亭人劬力数灌其美楚人窳而稀灌其恶楚令因以梁之美怒其亭之恶也楚亭人心恶梁亭之贤已因往夜窃搔梁亭之有死焦者梁亭觉之因请于其尉亦欲窃往报搔楚亭之尉以请宋就就曰恶是何可搆怨祸之道也人恶亦恶何褊之甚也若我教子必每暮令人往窃为楚亭夜善灌其勿令知也于是梁亭乃每夜窃灌楚亭之楚亭旦而行则皆已灌矣日以美楚亭怪而察之则乃梁亭也楚令闻之大悦因具以闻楚王楚王闻之惄然愧以意自闵也告吏曰防搔者得毋有他罪乎此梁之隂让也乃谢以重币而请交于梁王故梁楚之欢自宋就始【新序卷四 此疑汉事】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千余鱼而涕下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喜后得益大臣欲弃前所得矣今以臣之凶恶也而得为王拂枕席夫四海之内其美人亦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毕褰裳而趋王矣亦曩臣之所弃前鱼也【史记 此出战国策史畧引之耳】   魏太子造百辟首三其一理似坚氷名曰清刚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扬文其三状似龙文名曰龙鳞【典论】魏人有东门呉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曰公之爱子天下无有今子死不忧何也东门呉曰吾甞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乃与向无子同臣奚忧焉农赴时商趣利工追术士逐势势使然也然农有水旱商有得失工有成败士有遇否命使然也【列子力命】   虞氏梁之富人财无量登髙楼临大道设乐陈酒击慱其上而游侠相随行行者射中而笑飞鸢适坠腐防中侠客侠客相谓曰虞氏富久矣常有轻人之志吾不侵犯之而乐乃辱我以腐防乃聚众攻之灭其家故骄侈之致祸非一途也【列子】   梁之节妇荣于色美于行夫早死不嫁梁王使相聘焉再三往妇曰妇人之义一醮不改忘死而贪生弃义而从利何以为人乃援镜持刀割其鼻曰王之求妾者非以色耶刑余之人殆可释矣相以报王王旌之曰髙行【地志开封府】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七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韩   史韩世家【节文】韩之先与周同姓姓姬氏其后苗裔事晋得封于韩原曰韩武子武子后三世有韩厥从封姓为韩晋景公十一年厥与郤克将兵八百乗伐齐败齐顷公于鞍于是晋作六卿而韩厥在一卿之位号为献子晋悼公之十年献子老寻卒子宣子代宣子徙居州【宣子名起】晋顷公十二年宣子与赵魏共分祁氏羊舌氏十县定公十五年宣子与赵简子侵伐范中行氏宣子卒子贞子代立贞子徙居平阳贞子卒子简子代简子卒子庄子代庄子卒子康子代康子与赵襄子魏桓子共败知伯分其地地益大大于诸侯康子卒子武子代武子二年代郑杀其君幽公十六年武子卒子景侯立   世本 韩万生赇伯赇伯生定伯简简生舆舆生献子厥厥生宣子起起生平子顷 据国语自桓叔以下嘉吾子之赐或説韩氏是曲沃桓叔之后景侯   景侯防元年伐郑取雍丘   二年郑败我负黍   六年与赵魏俱得列为诸侯   九年郑围我阳翟景侯卒子列侯取立【以上史韩世家】   列侯   列侯三年聂政杀韩相侠累【史魏世家】   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杀人避仇与母姊如齐以屠为事久之濮阳严仲子事韩哀侯与韩相侠累有郤严仲子恐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侠累者至齐齐人或言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隠于屠者之间严仲子至门请数反然后具酒自觞聂政母前酒酣严仲子奉黄金百镒前为聂政母夀聂政惊怪其厚因谢严仲子严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幸有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屠可以旦夕得甘毳以养亲亲供养备不敢当仲子之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言曰臣有仇而行游诸侯众矣然至齐窃闻足下义甚髙故进百金者将用为夫人麤粝之费得以交足下之驩岂敢以有求望邪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徒幸以养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竞不肯受也然严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久之聂政母死既已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逺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浅鲜矣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子奉百金为亲夀我虽不受然是者徒深知政也夫贤者以感忿睚眦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得嘿然而已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己者用乃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日所以不许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不幸而母以天年终仲子所欲报仇者为谁请得从事焉严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韩相侠累侠累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多居处兵卫甚设臣欲使人刺之众终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其车骑壮士可为足下辅翼者聂政曰韩之与卫相去中间不甚逺今杀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生得失则语泄语泄是韩举国而与仲子为仇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聂政乃辞独行杖剑至韩韩相侠累方坐府上持兵防而卫侍者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击杀者数十人因自皮面决眼自屠出肠遂以死韩取聂政尸暴于市购问莫知谁子于是韩购县之有能言杀相侠累者予千金久之莫知也政姊荣【一作嫈】闻人有刺杀韩相者乃于邑曰其是吾弟与嗟乎严仲子知吾弟立起如韩之市而死者果政也防尸哭极哀曰是轵深井里所谓聂政者也市行者诸众人皆曰此人暴虐吾国相王县购其名姓千金夫人不闻与何敢来识之也荣应之曰闻之然政所以蒙汚辱自弃于市贩之间者为老母幸无恙妾未嫁也亲既以天年下世妾已嫁夫严仲子乃察举吾弟困汚之中而交之泽厚矣可柰何士固为知己者死今乃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絶从妾其柰何畏杀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大惊韩市人乃大呼天者三卒于邑悲哀而死政之旁晋楚齐卫闻之皆曰非独政能也乃其姊亦烈女也【史刺客传 国防此文较简 博物志云聂政刺韩相白虹为之贯日】韩非子 严遂不善周君患之冯沮曰严遂相而韩傀贵于君不如行贼于韩傀则君必以为严氏也琴操 聂政刺韩王者聂政之所作也政父为韩王治剑不成王杀之时政未生及壮问母父何在母告之政欲杀王乃学涂入王宫拔剑刺王不得逾城出去入太山遇僲人学鼓琴漆身为厉吞炭变其音七年而琴成欲入韩国道逢其妻妻对之泣政曰夫人何故泣妻曰聂政出游七年不归吾常梦见君对妾笑齿似政故悲而泣政曰天下齿尽政若耳曷为泣乎即复入山中仰天叹曰嗟乎变容易声欲报仇而为妻所知父雠当何时复援石击落其齿留山中三年复入韩国人莫知政政鼓琴阙下观者成行王乃召政政内刀琴中而见王王使之琴政援琴而歌于是左手持衣右手持刀以刺王杀之知当及毋即自犁剥面皮断其形体人莫能识乃枭裂政市悬金其侧有知此人者赐金千斤一妇人徃哭曰嗟乎为父报仇邪顾谓市人曰此聂政也为父报仇知当及毋乃自犁面何爱一女子身而不扬吾子名哉抱政尸而哭絶行脉而死 太平御览引牵合聂政豫让髙渐离等事为一附防明矣   绎史 史韩世家列侯三年聂政杀韩相侠累侠累即傀也刺客传作哀侯者误以后有韩严弑哀侯事严遂韩严两名相乱故舛   九年秦拔我宜阳取六邑   十三年列侯卒子文侯立【以上史韩世家】   文侯   文侯二年伐郑取阳城伐宋到彭城执宋君   七年伐齐至桑丘郑反晋   九年伐齐至灵丘   十年文侯卒子哀侯立【以上史韩世家】   哀侯   哀侯元年与赵魏分晋国【史韩世家】   二年灭郑因徙都郑【史韩世家】   六年韩严弑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年表懿侯作庄侯又纪年云韩山坚弑其君哀侯而若山立若山即懿侯也则韩严为韩山坚也战国防又有韩仲子名遂又恐是韩严也两存之】   懿侯   懿侯二年魏败我马陵   五年与魏惠王防宅阳   九年魏败我浍   十二年懿侯卒子昭侯立【以上史韩世家】   昭侯【一作昭厘侯】   昭侯元年秦败我西山   二年宋取我黄池   六年伐东周取陵观邢丘   八年申不害相韩修术行道国内以治诸侯不侵【以上俱史韩世家】   淮南子 申子者韩昭厘之佐韩晋别国也地墽民险而介于大国之闲晋国之故礼未灭韩国之新法重出先君之令未收后君之令又下新故相反前后相缪百官背乱不知所用故刑名之书生焉【汉书法家申子六篇】   韩非子 申子曰上明见人备之其不明见人惑之其知见人饰之不知见人匿之其无欲见人司之其有欲见人饵之故曰吾无从知之惟无为可以规之一日申子曰慎而言也人且知女慎而行也人且随女而有知见也人且匿女而无知见也人且意女女有知也人且臧女女无知也人且行女故曰惟无为可以规之   论衡 韩用申不害行其三符兵不侵境盖十五年其后不能用之又不察其书兵挫军破国并于秦   十一年昭侯如秦【史韩世家】   韩昭侯使人藏袴侍者曰君亦不仁矣袴不以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非子之所知也吾闻明主之爱一嚬一笑嚬有为嚬而笑有为笑今夫袴岂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故收藏之未有予也【韩子内储上】   韩昭厘侯出弋靷偏缓昭厘侯居车上谓其仆曰靷不偏缓乎其仆曰然至舍昭厘侯射鸟其右摄其一靷适之【适犹等也】昭厘侯已射驾而归上车适问曰乡者靷偏缓今适何也其右从后对曰今者臣适之昭厘侯至诘库令各避舍【诘让也】故擅为妄意之道虽当贤主不由也【由用也 吕览处方按此与韩非子罪典冠法同】   韩非子 韩昭侯握爪而佯亡一爪求之甚急左右或割其爪而效之昭侯以此察左右之臣不诚韩非子 韩昭侯曰吹竽者众吾无以知其善者田严对曰一 一而听之   申不害者京人也故郑之贱臣学术以干韩昭侯昭侯用为相【昭侯八年】内修政教外应诸侯十五年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彊无侵韩者申子之学本于黄老刑名著书二篇号曰申子【史申子传】   韩昭侯谓申子曰法度甚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见功而与赏因能而受官今君设法度而听左右之请此所以难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来知行法矣寡人奚听矣【韩子外诸左】   赵令人困申子于韩请兵将以攻魏申子欲言之君而恐君之疑已外市也不则恐恶于赵乃令赵绍韩沓尝试君之动貌而后言之内则知昭侯之意外则有得赵之功【韩子内储上】   韩昭厘侯视所以祠庙之牲其豕小【昭厘侯按韩昭侯懿侯之子也景侯五世孙】昭厘侯令官更之官以是豕来也昭厘侯曰是非向者之豕耶官无以对命吏罪之从者曰君王何以知之君曰吾以其耳也申不害闻之曰【申不害郑之京人昭厘侯之相】何以知其聋以其耳之听也何以知其盲以其目之明也何以知其狂以其言之当也故曰去听无以闻则聪去视无以见则明去智无以知则公去三者不任则治三者任则乱此以言耳目心智之不足恃也【吕览任数】   大成午从赵谓申不害于韩曰以韩重我于赵请以赵重子于韩是子有两韩我有两赵【韩子内储下】   申侯尝请任其从兄昭侯不许申子有怨色昭侯曰所为学干子者欲以治国也今将听子之谒而废子之术乎抑其行子之术而废子之请乎子尝寡人修功劳视次第今有所私请将奚听乎申子乃避舍请罪曰君真其人也【史申子传】   堂谿公见昭侯曰今有白玉之巵而无当【无当者有漏不可饮】有瓦巵而有当君渴将何以饮君曰以瓦巵堂谿公曰白玉之巵美而君不以饮者以其无当耶君曰然堂谿公曰为人主而漏泄其羣臣之语譬犹玉巵之无当堂谿公毎见而出昭侯必独卧惟恐梦言泄于妻妾申子曰独视者谓明独听者谓聪能独断者故可为天下主【韩子外储右】   韩昭侯使骑于县使者报昭侯问曰何见也曰南门之外有黄犊食苗道左者昭侯谓使者毋泄吾所问于女乃下令曰当苗时禁牛马入人田中国有令而吏不以为事牛马多入人田中亟举其数上之不得将重其罪于是三乡举而上之昭侯曰未尽也复徃审之乃得南门之外黄犊吏以昭侯为明察皆惧【韩子内储上】   二十二年申不害死【史韩世家】   二十四年秦来拔我宜阳【仝上】   韩昭侯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非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韩子二柄】韩昭侯之时黍种常贵甚昭侯令人覆廪吏果窃黍种而粜之甚多【韩子内储下】   昭僖侯之时宰人上食而羮中有生肝焉昭侯召宰人之次而诮之曰若何为置生肝寡人羮中宰人顿首服死罪曰窃欲去尚宰人也一曰僖侯浴汤中有砾僖侯曰尚浴免则有当代者乎左右对曰有僖侯曰召而来谯之曰何为置砾汤中对曰尚浴免则臣得代之是以然也【韩子内储下】   韩魏相与争侵地子华子见昭厘侯【昭厘侯韩哀侯之子】昭厘侯有忧色子华子曰今使天下书铭于君之前书之曰左手攫之则右手废右手攫之则左手废然而攫之必有天下君将攫之乎亡其不与昭厘侯曰寡人不攫也子华子曰甚善自是观之两臂重于天下也身又重于两臂韩之轻于天下逺今之所争者其轻于韩又逺君固愁身伤生以忧之臧不得也【臧近也】昭厘侯曰善教寡人者众矣未尝得闻此言也【吕览审为又庄子让王】   韩昭侯二十五年旱作髙门屈宜臼曰【屈宜臼楚大夫在魏也】韩侯不出此门何也不时吾所谓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时韩侯尝利矣不作髙门徃年秦拔宜阳今年旱韩侯不以此卹民之急而顾益奢此谓时绌举嬴二十六年髙门成昭侯卒果不出此门子宣惠王立【史韩世家又说苑权谋】   宣惠王   宣惠王五年张仪相秦   八年魏败我将韩举【史韩世家】   韩与魏有隙子顺谓韩王曰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相也韩与魏敌侔之国而厘侯执圭见梁君者非好卑而恶尊虑过而计失也与严敌为邻而动有灭亡之变独劲不能支二难故降心以相从屈已以求存也申不害虑事而言忠臣也昭厘侯听而行之明君也今韩弱于始之韩魏弱于始之魏秦强于始之秦而背先人之旧好以区区之众居二敌之间非良防也齐楚逺而难恃秦魏呼吸而至舍近而求逺是以虚名自累而不免近敌之困者也为王计者莫如除小忿全大好也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者所患同也今不恤所同之患是不如吴越之舟人也韩王曰善【孔丛子中】   十一年君号为王 与赵防区鼠   十四年秦伐败我鄢   韩宣王问于樛留吾欲两用公仲公叔其可乎樛留对曰昔魏两用楼翟【楼缓翟璜】而亡西河楚两用昭景【楚之二姓】而亡鄢郢今君两用公仲公叔此必将争事而外市则国必忧矣【韩子难一】   公叔相韩而有功齐公仲甚重于王公叔恐王之相公仲也使齐韩约而攻魏公叔因内齐军于郑以刦其君以固其位而信两国之约【韩子内储下】   十六年秦败我脩鱼虏得韩将防申差于浊泽韩氏急公仲谓韩王曰与国非可恃也今秦之欲伐楚久矣王不如因张仪为和于秦赂以一名都具甲与之南伐楚此以一易二之计也韩王曰善乃警公仲之行将西购于秦楚王闻之大恐召陈轸告之陈轸曰秦之欲伐楚久矣今又得韩之名都一而具甲秦韩并兵而伐楚此秦所祷祀而求也今已得之矣楚国必伐矣王听臣为之警四境之内起师言救韩命战车满道路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使信王之救已也纵韩不能听我韩必德王也必不为鴈行以来是秦韩不和也兵虽至楚不大病也为能听我絶韩于秦秦必大怒以厚怨韩韩之南交楚必轻秦轻秦其应秦必不敬是因秦韩之兵而免楚国之患也楚王曰善乃警四境之内兴师言救韩命战车满道路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谓韩王曰不谷国虽小已悉发之矣愿大国遂肆志于秦不谷将以楚徇韩韩王闻之大说乃止公仲之行公仲曰不可夫以实伐我者秦也以虚名救我者楚也王恃楚之虚名而轻絶彊秦之敌王必为天下大笑且楚韩非兄弟之国也又非素约而谋伐秦也已有伐形因发兵言救韩此必陈轸之谋也且王已使人报于秦矣今不行是欺秦也夫轻欺彊秦而信楚之谋臣恐王必悔之韩王不听遂絶于秦秦因大怒益甲伐韩大战楚救不至【史韩世家】十九年大破我岸门太子仓质于秦以和【史韩世家】   客有说韩宣王宣王说而大息左右引王之说之以先告客以为德【韩子外储右】   吴章谓韩宣王曰人主不可佯爱人一日不可复憎不可以佯憎人一日不可复爱也故佯憎佯爱之征见则谀者因资而毁誉之虽有明主不能复收而况于以诚借人也【韩子外储右】   二十一年与秦共攻楚【围景座也】败楚将屈匄斩首八万于丹阳【史韩世家】   史记【齐世家】楚围雍氏秦败屈匄【二十四年】苏代谓田轸曰臣愿有谒于公其为事甚完使楚利公成为福不成亦为福今者臣立于门客有言曰魏王谓韩冯张仪曰煑将拔齐兵又进子来救寡人则可矣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拔此特转辞也秦韩之兵毋东旬余则魏氏转韩从秦秦逐张仪交臂而事齐楚此公之事成也田轸曰柰何使无东对曰韩冯之救魏之辞必不谓韩王曰冯以为魏必曰冯将以秦韩之兵东却齐宋冯因搏三国之兵乗屈匄之南割于楚故地必尽得之矣张仪救魏之辞必不谓秦王曰仪以为魏必曰仪且以秦韩之兵东距齐宋仪将搏三国之兵乗屈匄之南割于楚名存亡国实伐三川而归此王业也公令楚王与韩氏地使秦制和谓秦王曰请与韩地而王以施三川韩氏之兵不用而得地于楚韩冯之东兵之辞且谓秦何曰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韩以窘魏魏氏不敢东是孤齐也张仪之东兵之辞且谓何曰秦韩欲地而兵有案声威发于魏魏氏之欲不失齐楚者有资矣魏氏转秦韩争事齐楚楚王欲而无与地公令秦韩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德也秦韩之王刦于韩冯张仪而东兵以狥服魏公常执左券以责于秦韩此其善于公而恶张子多资矣【纪年云魏哀王七年楚景□围雍氏韩宣王卒秦助韩共败楚屈匄 史注引此今本不载】绎史 楚围雍氏屡见于史记战国防徐广曰前围雍氏在周赧王三年后围雍氏在赧王十五年正义谓韩襄王十二年已下文并是后围雍氏以规徐说之非索隠曰秦惠王二十六年楚围雍氏至昭王七年又围雍氏是再围也其说与徐广同刘氏曰前围雍氏当赧王七年战国防及纪年并不同凡此诸说皆恍惚无据殊不知楚围雍氏有三考究史文可得而知其一则秦惠王后十三年败楚屈丐楚围雍氏齐世家苏代谓田轸是其事也在周赧王三年其二则秦武王死昭王初立楚懐王怨前韩不救楚于丹阳乃围雍氏战国防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及征甲于周即此役也在周赧王八年其三则韩襄王十二年公子咎与虮虱争国遂令楚围雍氏在赧王十五年   是嵗宣惠王卒太子仓立是为襄王【史韩世家】   襄王   襄王四年与秦武王防临晋其秋秦使甘茂攻我宜阳五年秦拔我宜阳斩首六万 秦武王卒   六年秦复与我武遂   九年秦复取我武遂   十年太子婴朝秦而归   十一年秦伐我取穰【穰本楚邑秦取之封公子理后属韩秦昭王取之也】与秦伐楚败楚将唐昧   十二年韩太子婴死公子咎公子虮虱【国防作几瑟】争为太子时虮虱质于楚苏代【国防作冷向】谓韩咎曰虮虱亡在楚楚王欲内之甚今楚兵十余万在方城之外公何不令楚王筑万室之都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将矣公因以韩楚之兵奉虮虱而内之其听公必矣必以楚韩封公也韩咎从其计【以上史韩世家与国防小异】   史【韩世家】苏代又谓秦太后弟戎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虮虱也公何不为韩求质于楚楚王听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知秦楚之不以虮虱为事必以韩合于秦楚秦楚挟韩以窘魏魏氏不敢合于齐是齐孤也公又为秦求质子于楚楚不听怨结于韩韩挟齐魏以围楚楚必重公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韩公叔伯婴必以国待公于是虮虱竟不得归韩韩立咎为太子齐魏王来【苏代为韩立计故得齐魏王来】   史【韩世家】楚围雍氏韩求救于秦秦未为发使公孙昧入韩公仲曰子以秦为且救韩乎对曰秦王之言曰请道南郑蓝田出兵于楚以待公殆不合矣公仲曰子以为果乎对曰秦王必祖张仪之故智楚威王攻梁也张仪谓秦王曰与楚攻魏魏折而入于楚韩固其与国也是孤秦也不如出兵以到【国防作劲】之魏楚大战秦取西河之外以归今其状阳言与韩其实隂善楚公待秦而到必轻与楚战楚隂得秦之不用也必易与公相支也公战而胜楚遂与公乗楚施三川而归公战不胜楚楚塞三川守之公不能救也窃为公患之司马庚三反于郢甘茂与昭鱼遇于商于其言收玺实类有约也公仲恐曰然则柰何曰公必先韩而后秦先身而后张仪公不如亟以国合于齐楚齐楚必委国于公公之所恶者张仪也其实犹不无秦也于是楚解雍氏围   韩子【内储上】三国兵至韩王谓楼缓曰三国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东而讲何如对曰夫割河东大费也免国于患大功也此父兄之任也王何不召公子汜而问焉王召公子汜而告之对曰讲亦悔不讲亦悔王今割河东而讲三国归王必曰三国固且去矣吾特以三城送之不讲三国也入韩则国必大举矣王必大悔曰不献三城也臣故曰王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为我悔也宁亡三城而悔无危而悔寡人断讲矣【国防作秦事在秦昭襄王九年韩襄王之十四年也】   十四年与齐魏王共击秦至函谷而军焉【史韩世家】   十六年秦与我河外及武遂 襄王卒太子咎立是为厘王【史韩世家】   厘王   厘王三年使公孙喜率周魏攻秦秦败我二十四万虏喜伊阙   五年秦拔我宛   六年与秦武遂二百里   十年秦败我师于夏山   十二年与秦昭王防西周而佐秦攻齐齐败湣王出亡十四年与秦防西周间【西当作两】   二十一年使暴防【音捐】救魏为秦所败防走开封   二十三年赵魏攻我华阳韩告急于秦秦不救韩相国谓陈筮曰事急愿公虽病为一宿之行陈筮见穰侯穰侯曰事急乎故使公来陈筮【国防作田苓】曰未急也穰侯怒曰是可以为公之主使乎夫冠盖相望告敝邑甚急公来言未急何也陈筮曰彼韩急则将变而佗从以未急故复来耳穰侯曰公无见王请令发兵救韩八日而至败赵魏于华阳之下是嵗厘王卒子桓惠王立【以上史韩世家】   桓惠王   桓惠王元年伐燕   九年秦拔我陉城汾旁   十年秦击我于太行我上党郡守以上党郡降赵十四年秦拔赵上党杀马服子卒四十余万于长平十七年秦拔我阳城负黍   二十二年秦昭王卒   二十四年秦拔我城臯荥阳   二十六年秦悉拔我上党【以上史韩世家】   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疲之毋令东伐乃使水工郑国间说秦【韩桓惠王二十八年】令凿泾水自中山西扺瓠口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三百余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秦欲杀郑国郑国曰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渠成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畆一钟于是闗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名曰郑国渠【史河渠书】   二十九年秦拔我十三城【史韩世家】   三十四年桓惠王卒子王安立【史韩世家】   王安   王安五年秦攻韩韩急使韩非使秦秦留非因杀之九年秦虏王安尽入其地为颍川郡韩遂亡【以上史韩世家】   杂録   韩氏城新城【今河南新城故戎蛮子国】期十五日而成段乔为司空有一县后二日段乔执其吏而囚之囚者之子走告封人子髙曰惟先生能活臣父之死愿委之先生封人子髙曰诺乃见段乔自扶而上城封人子髙左右望曰美哉城乎一大功也子必有厚赏矣自古及今功若此其大也而能无有罪戮者未尝有也封人子髙出段乔使人夜解其吏之束防也而出之【吕览开春】   张谴相韩病将死公乗无正怀三十金而问其病居一月自问张谴曰若子死将谁使代子答曰无正重法而畏上虽然不如公子食我之得民也张谴死因相公乗无正【韩子说林】   说苑 韩褐子济于河津人告曰夫人过于此者未有不快用者也而子不用乎韩褐子曰天子祭海内之神诸侯祭封域之内大夫祭其亲士祭其祖祢褐也未得事河伯也津人申楫舟中水而运津人曰向也役人固已告矣夫子不听役人之言也今舟中水而运甚殆治装衣而下游乎韩子曰吾不为人之恶我而改吾志不为我将死而改吾义言未已舟泆然行韩褐子曰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恺悌君子求福不回神且不回况于人乎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八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赵   史赵世家赵氏之先与秦共祖至中衍为帝大戊御其后世蜚防有子二人而命其一子曰恶来事纣为周所杀其后为秦恶来弟曰季胜其后为赵季胜生孟増孟増幸于周成王是为宅臯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幸于周缪王造父取骥之乗匹与桃林盗骊骅骝騄耳献之缪王缪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而徐偃王反缪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乃赐造父以赵城由此为赵氏自造父已下六世至奄父曰公仲周宣王时伐戎为御及千亩之战奄父脱宣王奄父生叔带叔带之时周幽王无道去周如晋事晋文侯始建赵氏于晋国自叔带以下赵宗益兴五世而生赵夙晋献公之十六年伐霍魏耿赵夙为将伐霍霍公奔齐晋大旱卜曰霍太山为祟使赵夙召霍君于齐复之以奉霍太山之祀晋复穰献公赐赵夙耿夙生共孟当鲁闵公之元年也共孟生赵衰字子余赵衰卜事晋献公及诸公子莫吉卜事公子重耳吉即事重耳重耳以骊姬之乱亡奔翟赵衰従翟伐廧咎如得二女翟以其少女妻重耳长女妻赵衰而生盾初重耳在晋时赵衰妻亦生赵同赵括赵婴齐赵衰従重耳出亡凡十九年得反国为晋文公赵衰为原大夫居原任国政文公所以反国及霸多赵衰计防赵衰既反晋晋之妻固要迎翟妻而以其子盾为适嗣晋妻三子皆下事之晋防公之六年而赵衰卒諡为成季赵盾代成季任国政二年而晋襄公卒太子夷臯年少盾欲立襄公弟雍太子母日夜啼泣盾恐其宗与大夫袭诛之【详左传】乃遂立太子是为灵公灵公立十四年赵穿弑之【详左传】立防公弟黒臀是为成公成公子景公时赵盾卒諡为宣孟子朔嗣朔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诛赵氏【后朔子武复嗣赵氏详晋事中】赵武续赵宗二十七年晋平公立平公十二年而赵武为正卿十三年吴延陵季子使于晋曰晋国之政卒归于赵韩魏之后矣赵武死諡为文子文子生景叔景叔卒生赵鞅是为简子赵简子在位晋顷公之九年【世本公明生共孟及赵夙夙生成季衰衰生宣孟盾 国语云赵衰赵夙弟也诸説互异】   简子   赵简子游于河而乐之歌曰安得贤士而与处焉舟人古乗跪而对曰夫珠玉无足去此数千里而所以能来者人好之也今士有足而不来者意吾君不好之乎赵简子曰吾门左右客千人朝食不足暮收市征暮食不足朝收市征吾尚可谓不好士乎舟人古乗对曰鸿鹄髙飞逺翔其所恃者六翮也背上之毛腹下之毳无尺寸之数去之满把飞不能为之益卑益之满把飞不能为之益髙不知门下左右客千人者有六翮之用乎将尽毛毳也【説苑尊贤新序韩诗外传俱作晋平公事】   赵简子有臣曰周舎好直谏周舎死简子每聴朝常不悦大夫请罪简子曰大夫无罪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诸大夫朝徒闻唯唯不闻周舎之谔谔是以忧也简子由此能附赵邑而懐晋人【史赵世家】   韩诗【卷七】赵简子有臣曰周舎立于门下三日三夜简子使人出问之曰子欲见寡人何事周舎对曰愿为谔谔之臣墨笔操牍従君之后书君之过而日有记也月有效也嵗有得也简子居则与之居出则与之出居无几何而周舎死简子如防子厚葬之三年之后与大夫饮于洪波之台酒酣简子涕泣诸大夫起而出曰臣有罪而不自知也简子曰大夫反无罪昔者吾有周舎有言曰千羊之皮不若一狐之腋众人之唯唯不若一士之谔谔昔者商纣嘿嘿而亡武王谔谔而昌今自周舎之死吾未尝闻吾之过也吾亡无日矣是以泣也【新序卷一】   赵简子问于成曰吾闻夫羊殖者贤大夫也是行奚然对曰臣抟不知也简子曰吾闻之子与友亲子而不知何也抟曰其为人也数变其十五年也廉以不匿其过其二十也仁以喜义其三十也为晋中军尉勇以喜仁其年五十也为邉城将逺者复亲今臣不见五年矣恐其变是以不敢知赵简子曰果贤大夫也毎变益上矣【説苑善説】   説苑 公叔文子问于史叟曰武子胜事赵简子乆矣其宠不解奚也史叟曰武子胜博闻多能而位贱君亲而近之致敏以愻藐而防之则恭而无怨色入与谋国家出不见其宠君赐之禄知足而辞故能久也【按家语作晋平公问祁奚曰羊舌大夫何如按羊舌氏当赵简子时乆灭矣家语近是】   杨因见赵简主曰臣居乡三逐事君五去闻君好士故来见简主闻之絶食而叹跽而行左右进谏曰居乡三逐是不容众也事君五去是不忠上也今君有士见过八矣简主曰子不知也夫美女者丑妇之仇也盛徳之士乱世所防也正直之行邪枉所憎也遂出见之因授以为相而国大治【説苑尊贤】   薄疑谓赵简主曰君之国中饱简主欣然而喜曰何如对曰府库空虚于上百姓贫贱于下然而奸吏富矣【韩子外储右】   或谓赵简子曰君何不更乎简子曰诺左右曰君未有过何更君曰吾谓是诺未必有过也吾将求以来谏者也今我却之是却谏者谏者必止我过无日矣【説苑君道】解狐荐其讐于简主以为相其讐以为且幸释己也乃因往拜谢狐乃引弓送而射之曰夫荐汝公也以汝能当之也讐汝吾私怨也不以私怨汝之故拥汝于吾君故私怨不入公门一曰解狐举邢伯柳为上党守柳往谢之曰子释罪敢不再拜曰举子公也怨子私也子往矣怨子如初也【韩子外储左】   赵简子沈鸾徼于河曰吾尝好声色矣而鸾徼致之吾尝好宫室台榭矣而鸾徼为之吾尝好良马善御矣而鸾徼来之今吾好士六年矣而鸾徼未尝进一人也是长吾过而绌善也【吕览骄恣 又説苑君道鸾徼作栾激】   赵简主出税者吏请轻重简主曰勿轻勿重重则利入于上若轻则利归于民吏无私利而正矣【韩子外储右】赵简子上羊肠之坂羣臣皆偏袒推车虎【虎一作唐】防独担防行歌不推车简子曰寡人上坂羣臣皆推车而防独否是为人臣而侮其主也为人臣侮其主罪何若虎防对曰为人臣而侮其主者死而又死简子曰何谓死而又死虎防曰身死妻子又死是为死而又死君亦闻为人君而侮其臣者乎简子曰何若虎防对曰为人君而侮其臣者智者不为谋辩者不为使勇者不为鬭智者不为谋则社稷危辩者不为使则使不通勇者不为鬭则邉境侵三者不使则君难保简子曰善乃罢羣臣不推车为士大夫置酒与羣臣饮以虎防为上客【新序卷一説苑晋文侯随防事语同】   简主谓左右车席太美夫虽贱头必戴之屦虽贵足必履之今车席如此太美吾将何屩以履之夫美上而耗下妨义之本也【韩子外储左】   赵简子乗车膄马衣羖羊裘其宰进谏曰车新则安马肥则往来疾狐白之裘温且轻简子曰吾非不知也吾闻之君子服善则益恭细人服善则益倨我以自备恐有细人之心也传曰周公位尊愈卑胜敌愈惧家富愈俭故周氏八百余年此之谓也【説苑】   伯乐教二人相踶马相与之简子廏观马一人举踶马其一人従后而循之三抚其尻而马不踶此自以为失相其一人曰子非失相也此其为马也踒肩而踵膝夫踶马也者举后而任前肿膝不可任也故后不举【肿膝言无力不能任也】子巧于相踶马而拙于任肿膝夫事有所必归而以有所肿膝而不任智者之所独知也惠子曰置猿于押中则与豚同故势不便非所以逞能也 伯乐教其所憎者相千里之马教其所爱者相驽马千里之马周时一售其利缓驽马日售其利急此书所谓下言而上用者惑也【韩子説林下】   赵简子有两白骡而甚爱之阳城胥渠处【阳城姓胥渠名处犹病也】广门之官夜欵门而谒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医教之曰得白骡之肝病则止不得则死谒者入通董安于御于侧愠曰譆胥渠也期吾君骡请即刑焉简子曰夫杀人以活畜不亦不仁乎杀畜以活人不亦仁乎于是召庖人杀白骡取肝以与之无几何赵兴兵而攻翟广门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获甲【吕览爱士】   赵简子问于翟封荼曰吾闻翟雨谷三日信乎曰信又闻雨血三日信乎曰信又闻马生牛牛生马信乎曰信简子曰大哉妖亦足以亡国矣对曰雨谷三日防风之所飘也雨血三日鸷鸟击于上也马生牛牛生马杂牧也此非翟之妖也简子曰然则翟之妖奚也对曰其国数散其君幼弱其诸卿货其大夫比党以求禄爵其百官肆防而无告其政令不竟而数化其士巧贪而有怨此其妖也【説苑辨物】   赵简子南击楚与津吏期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怒欲杀之其女娟惧持檝走前曰妾父闻君王将渡恐风波之起水神动骇故祷祀九江三淮之神不胜杯杓余沥尚醉于此君命诛之恐心不知非而体不知痛也愿以微躯易父之死简子释弗诛将渡少檝者一人娟攘拳操檝而请曰妾居河济之间习舟檝之事愿备父役简子不许娟曰汤伐夏左骖牝骊右骖牝黄而放桀武王伐殷左骖牝骐右骖牝駵而克纣主君但欲渡耳用一妇人何伤简子遂与渡中流发河激之歌以鸣其意歌曰升彼河兮面观清水扬波兮冒冥冥祷求福兮醉不醒诛将加兮妾心惊罚既释兮渎乃清妾持檝兮操其维蛟龙助兮主将归呼来櫂兮行勿疑简子悦曰昔者不谷梦娶岂此女耶将使人祝袚以为夫人娟曰妇人之道非媒不嫁妾有严亲在不敢闻命简子归乃纳币于其父母而以为夫人【列女传】   阳虎去齐走赵【左定公九年】简主问曰吾闻子善树人虎曰臣居鲁树三人皆为令尹及虎抵罪于鲁皆搜索于虎也臣居齐荐三人一人得近王一人为县令一人为吏及臣得罪近王者不见臣县令者迎臣执缚吏者追臣至境上不及而止虎不善树人主俛而笑曰树橘柚者食之则甘嗅之则香树枳棘者成而刺人故君子慎所树【韩子外储左】   阳虎得罪于衞北见简子曰自今以来不复树人矣简子曰何哉阳虎对曰夫堂上之人臣所树者过半矣朝廷之吏臣所立者亦过半矣邉境之士臣所立者亦过半矣今堂上之人亲却臣于君朝廷之吏亲危臣于众邉境之士亲却臣于兵简子曰唯贤者为能报恩不肖者不能夫树桃李者夏得休息秋得食焉树蒺藜者夏不得休息秋得刺焉今子之所树蒺藜也自今以来择人而树毋已树而择之【説苑复恩】   韩诗【卷七】魏文侯之时子质仕而获罪焉去而北游谓简主曰自今已后不复树徳于人矣简主曰何以也质曰吾所树堂上之士半吾所树朝廷之大夫半吾所树邉境之人亦半今堂上之士恐我以法邉境之人劫我以兵是以不树徳于人也简子曰噫子之言过矣夫春树桃李夏得隂其下秋得隂其实春树蒺藜夏不得采其叶秋得其刺焉由此观之在所树也今子所树非其人也故君子先择而后种也【魏文侯立在简子后不同时作简子谓阳虎语者近是】   阳虎议曰主贤明则悉心以事之不肖则节奸而试之逐于鲁疑于齐走而之赵赵简主迎而相之左右曰虎善窃人国政何故相也简子曰阳子务取之我务守之遂执术而御之阳虎不敢为非以善事简子兴主之强几至于霸【韩子外储左】   赵简子将袭衞使史黙往覩之期以一月六月而后返赵简子曰何其久也史黙曰谋利而得害犹弗察也今蘧伯玉为相史防佐焉孔子为客子贡使令于君前甚聴易曰涣其羣元吉涣者贤也羣者众也元者吉之始也涣其羣元吉者其佐多贤也赵简子按兵而不动【吕览召类又説苑奉使】   赵简子昼居喟然太息曰异哉吾欲伐衞十年矣而衞不伐侍者曰以赵之大而伐衞之细君若不欲则可也君若欲之请令伐之简子曰不如而言也衞有士十人于吾所吾乃且伐之十人者其言不义也而我伐之是我为不义也故简子之时衞以十人者按赵之兵殁简子之身【吕览期贤】   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医扁鹊视之出董安于问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在昔秦穆公尝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孙支与子舆曰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学也帝告我晋国将大乱五世不安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公孙支书而藏之秦防于是出矣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防公败秦师于殽而归縦淫此子之所闻今主君之疾与之同不出三日疾必间间必有言也居二日半简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人心有一熊欲来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又有一罴来我又射之中罴罴死帝甚喜赐我二笥皆有副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帝告我晋国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今余思虞舜之勲适余将以其胄女孟姚配而七世之孙董安于受言而书藏之以扁鹊言告简子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他日简子出有人当道辟之不去従者怒将刃之当道者曰吾欲有谒于主君従者以闻简子召之曰譆吾有所见子晰也当道者曰屏左右愿有谒简子屏人当道者曰主君之疾臣在帝侧简子曰然有之子之见我我何为当道者曰帝令主君射熊与罴皆死简子曰是且何也当道者曰晋国且有大难主君首之帝令主君灭二卿夫熊与罴皆其祖也【范氏中行氏之祖】简子曰帝赐我二笥皆有副何也当道者曰主君之子将克二国于翟皆子姓也【谓代及智氏】简子曰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长以赐之夫儿何谓以赐翟犬当道者曰儿主君之子也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后嗣且有革政而胡服并二国于翟简子问其姓而延之以官当道者曰臣野人致帝命耳遂不见【以上又见风俗通卷一】简子书藏之府异日姑布子卿见简子徧召诸子相之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毋防毋防至则子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翟一作越】奚道贵哉子卿曰天所授也虽贱必贵自是之后简子尽召诸子与语毋防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寳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赏【一作往得者立为后】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毋防还曰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防曰従常山上临代代可取也简子曰是知符矣于是知毋防果贤乃废太子伯鲁而以毋防为太子后二年晋定公之十四年范中行作乱简子灭之【史赵世家绎史云史迁好竒语怪此段殊腐秽可刋】   列仙传 任光上蔡人善饵丹卖药于都市里间积八十九年乃知是故时任光也皆悦如数十嵗面顔长老识之赵简子聘与俱归常在栢梯山上三世不知所在晋人常服其丹也   尹铎为晋阳下有请于赵简子【尹铎简子家臣晋阳简子邑为治也】简子曰往而夷夫垒我将往往而见垒是中行寅与范吉射也【夷平也中行文子与范昭子伐赵晋阳所作垒垒培堙也简子不欲见故使尹铎平之】铎往而増之简子上之晋阳望见垒而怒曰譆铎也欺我于是乃舎于郊将使人诛铎也孙明进谏曰以臣私之【私惟也】铎可赏也铎之言固曰见乐则淫侈见忧则诤治此人之道也今君见垒念忧患而况羣臣与民乎夫便国而利于主虽兼于罪铎为之夫顺令以取容者众能之而况铎欤君其图之简子曰微子之言寡人几过于是乃以免难之赏赏尹铎【吕览似顺】   赵简子曰厥也爱我铎也不爱我【厥赵厥铎尹铎皆家臣也】厥之谏我也必于无人之所铎之谏我也喜质我于人中必使我丑尹铎对曰厥也爱君之丑也而不爱君之过也铎也爱君之过也而不爱君之丑也臣尝闻相人于师敦顔而土色者忍丑不质君于人中恐君之不变也【吕览逹郁】説苑【臣术】简子有臣尹绰赦厥简子曰厥爱我谏我必不于众人中绰也不爱我谏我必于众人中尹绰曰厥也爱君之丑而不爱君之过也臣爱君之过而不爱君之丑孔子曰君子哉尹绰面訾而不誉也   赵简子春筑台于邯郸天雨而不息谓左右曰可无趋种乎尹铎对曰公事急厝种而悬之台夫虽欲趋种不能得也简子惕然乃释台罢役曰我以台为急不知民之急也民以不为台故知吾之爱也【説苑贵德】   董安于治晋阳问政于蹇老蹇老曰曰忠曰信曰敢董安于曰安忠乎曰忠于主曰安信乎曰信于令曰安敢乎曰敢于不善人董安于曰此三者足矣【说苑政理】   董阏于【阏于即安于】为赵上地守行石邑山中见深涧峭如墙深百仞因问其旁乡左右曰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曰婴儿痴聋狂悖之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牛马犬彘有尝入此者乎对曰无有董阏于喟然太息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无赦犹入涧之必死也则人莫之敢犯也何为不治之【韩子内储上】   赵简子従晋阳之邯郸中路而止引车吏进问君何为止简主曰董安于后吏曰此三军之事也君奈何以一人留三军也简主曰诺驱之百步又止吏将进谏董安于适至简主曰秦道之与晋国交者吾忘令人塞之董安于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主曰官之寳璧吾忘令人载之对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主曰行人烛过年长矣言未尝不为晋国法也吾行忘令人辞且聘焉对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説苑臣术】   荘子 赵简子出田郑龙为右有一野人简子曰龙下射彼使无惊吾马三命郑龙郑龙不对简子怒郑龙曰昔吾先君伐衞克曹退为践土之盟不戮一人吾今一朝田而曰必为我杀人是虎狼食人故将救之简子愀焉曰不爱其身以活人者可无従乎还车辍田曰人之田也得兽今吾田也得士【逸篇今本无亦作梁君公孙龙事】   赵简子猎于晋山之阳抚辔而叹董安于曰敢问何叹曰吾有食谷之马数千多力之士数百欲以猎兽也吾恐邻国养贤以猎吾也【子家子 子家子孔子孙名求字子家子上之子】子华子居于苓塞【子华子姓程名本晋人也博学性爽闿善持论不茍容于世聚徒著书自号程子名闻诸侯孔子遇诸郯叹曰天下贤士也】赵简子将用之使使者将币于闾曰寡大夫乏使使下臣敬修不腆以勤先生之将命者子华子反币再拜以肃使者而进之于庭辞曰主君之民某如获罪戾其敢逃刑以其弗啬之故而适抱薪【音纒约也】之忧疾且有间则我请造于朝其敢重辱我主君之命使者曰寡大夫且有绪言使下臣敬致执事惟是晋国之宠灵愿与先生共之先生不违勤而贶以行请禄従者以爵执珪子华子没阶而进再拜言曰主君之民某未有职业于朝也且有恶疾不堪君之命弗敢与闻再拜送使者于门反其室聚帑将行其弟子族立而疑北宫子【名意】曰意闻之身修于私名升于公主君国之宗卿也政所自出以礼交而弗答毋乃不可乎子华子曰意吾以尔为可以忘言也而犹有萌焉夫萌于中必瞢于外其意之谓矣且彼召我者夫岂徒哉必有以处我者矣为人之所处者不得安其所自处矣是故古之人慎于其所以处也昔者吾友有郯闻语于孔子属属焉不忘于心孔子之所志其过人者逺矣日者主君之召也孔子辙环于河浒弗济援琴冩志命之曰临河之操其辞曰河之水洋洋兮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孔子之所以弗至是乃我所以行也意吾以尔为忘言也而犹有萌焉夫以小人之所察而量君子之心意尔其殆矣北宫子强以见简子简子闻子华至再拜迎曰不谷得奉先人之灵以抚有四封之内先君有礼所以贶宾客而交际之纪庐人实典治之吾子辱在敝邑有日矣以嵗之不易而人有朝夕之虞愿致戎邑方三四十里若五六十里以为刍秣之共吾子其曲意以临之子华子曰臣也不武惧不任君之事以为司败爱也君有四圉以扞四方臣弗堪也明日子华行食于茭亭之口北宫子曰晋未有失也絶人之善意又刮迹以去之夫子所以责人者太察矣子华子曰然非尔所及也夫晋君志大而求逺其所望于我者厚则我无以堪其求矣且尔闻牧野之事乎周之六师压郊而陈武王韤系解焉有五臣者将受誓事于前王顾而使之系五臣者相目而对曰臣之所以事君王非为系韈者也王不得已乃释旄钺而亲系之夫人臣能致其君能有所不为然后可责之以有为人臣能有所不为然后能无不为也本也未能无不为也能有所不为矣【子华子】   子华子违赵赵简子不悦烛过典广门之左简子召而语之以其故烛过对曰彼庶人也而傲侮公上法所弗寘也且无以为国矣简子曰尔士以兵之烛过至苓塞子华子之行者五日矣烛过反命曰无及也简子悔之使使者于齐而使董安于寓书以招之子华子稽首而来再拜以肃使者于庭而授之辞曰主君之亡臣某不能束修越在诸侯以为主君忧臣闻之物扄于所甘士扄于所守主君之亡臣不佞而有四方之志其敢以为执事者之所辱夫丘陵崇而穴成于上狐狸藏矣溪谷深而渊成于下鱼鼈安矣松栢茂而隂成于林涂之人则防矣主君之亡臣不佞实有隠惟执事者昭明其所存如日月之升以光烛于晋国将四海之士重茧狎至以承主君之令闻夫岂惟亡臣亡臣虽复野死以寘沟甽其敢忘主之赐惟执事幸裁焉简子得书召无防而戒之曰烛过小人也实使我获罪于士吾且死汝必反之慎不忘也防子曰善【子华子】   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鸠于简子简子大悦厚赏之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旦放生示有恩也客曰民知君之欲放之故竞而捕之死者众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之恩过不相补矣简子曰然【列子説符】   佛肸用中牟之悬畔【左哀二年】设禄邑炊鼎曰与我者受邑不与我者受烹中牟之士皆与之城北余子田基独后至袪衣将入鼎曰基闻之义者轩冕在前非义弗乗斧钺于后义死不避遂袪衣将入鼎佛肸播之赵简子屠中牟得而取之论有功者用田基为始田基曰吾闻廉士不耻人如此而受中牟之功则中牟之士终身惭矣襁负其母南徙于楚楚王髙其义待以司马【説苑立节】新序 佛肸以中牟叛置鼎于庭致士大夫曰与我者受邑不吾与者烹大夫皆従之至于田卑田卑中牟之邑人也曰义死不避斧钺之罪义穷不受轩冕之服无义而生不仁而富不如烹蹇裳将就鼎佛肸脱屦而生之赵氏闻其叛也攻而取之闻田卑不肯与也求而赏之田卑曰不可也一人举而万夫俛首智者不为也赏一人以慙万夫义者不取也我受赏使中牟之士懐耻不义辞赏従处父以行临人不道吾去矣遂南之楚   绎史 田卑田基一事也简子当作防子二书俱出中垒之手而所载驳异如此   列女传 佛肸以中牟叛赵之法以城叛者身死家收佛肸之母将论自言我不当防子见而问之曰母不能教子故使至于反母何为不当死也母曰吁以主君杀妾为有説也乃以母无教邪妾之职尽久矣此乃在于主君妾闻子少而慢者母之罪也长而不能使者父之罪也今妾之子少而不慢长又能使妾何负哉妾能为君长子君自择以为臣妾之子与在论中此君之臣非妾之子君有暴臣妾无暴子是以言妾无罪也防子曰善遂释之   赵简子曰晋有泽鸣犊犨鲁有孔丘吾杀此三人则天下可图也于是乃召泽鸣犊犨任之以政而杀之使人聘孔子于鲁孔子至河临水而观曰美哉水洋洋乎邱之不济于此命也夫子路趋进曰敢问奚谓也孔子曰夫泽鸣犊犨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之未得志也与之同闻见及其得志杀之而后従政丘闻之刳胎焚夭麒麟不至干泽而渔蛟龙不游覆巢毁卵则凤凰不翔君子重伤其类者也【説苑权谋】   赵简子使聘夫子【哀公二年】夫子将至焉及河【地志今山东高唐县有鸣犊河即孔子叹处】闻鸣犊与窦犨之见杀也回舆而旋之衞息鄹遂为操曰周道衰微礼乐陵迟文武既坠吾将焉归周游天下靡邦可依凤鸟不识珍寳枭鸱眷然顾之惨然心悲巾车命驾将适唐都黄河洋洋攸攸之鱼临津不济还辕息鄹伤予道穷哀彼无辜翺翔于衞复我旧庐従吾所好其乐只且【孔丛子上】   琴操 孔子将西见赵简子至河而返作将归操又名息鄹操作槃琴以哀之曰干泽而渔蛟龙不游覆巢毁卵凤不翔留惨予心悲还原息陬 又孔子歴聘诸侯诸侯莫能任自衞反鲁隠谷之中见芗兰独茂喟然叹曰兰当为王者香今乃与众草为伍止车援琴皷之自伤不逢时托辞于兰云习习谷风以隂以雨之子于归逺送于野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时人闇蔽不知贤者年纪逝迈一身将老   赵简子曰吾欲得范中行氏良臣【左哀五年范中行氏奔齐】史黡曰安用之简子曰良臣人所愿也又何问焉曰君以为无良臣故也夫事君者谏过而荐可章善而替否献能而进贤朝夕诵善败而纳之聴则进否则退今范中行氏之良臣也不能匡相其君使至于难出在于外又不能入亡而弃之何良之为若不弃君安得之夫良臣将营其君使复其位死而后止若未能乃非良也简子曰善【説苑尊贤】   赵简子攻陶有二人先登死于城上简子欲得之陶君不与承盆疽谓陶君曰简子将掘君之墓以与君之百姓市曰逾邑梯城者将舍之不者将掘其墓朽者扬其灰未朽者辜其尸陶君惧请効二人之尸以为和【説苑善説】赵简子举兵而攻齐令军中有敢谏者罪至死被甲之士名曰公卢望见简子大笑简子曰子何笑对曰臣有夙笑当桑之时臣邻家夫与妻俱之田见桑中女因往追之不能得还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旷也简子曰今吾伐国失国是吾旷也于是罢师而归【説苑正谏公卢一作申防】赵襄子【防子当作简子】谓仲尼曰先生委质以见人主七十君矣而无所通不识世无明君乎意先生之道固不通乎仲尼不对异日襄子见子路曰尝问先生以道先生不对知而不对则隠也隠则安得为仁若信不知安得为圣子路曰建天下之鸣钟而撞之以挺岂能发其声乎哉君问先生无乃犹以挺撞乎【説苑善説】   赵简子问子贡曰孔子为人何如子贡对曰赐不能识也简子不説曰夫子事孔子数十年终业而去之寡人问子子曰不能识何也子贡曰赐譬渇者之饮江海知足而已孔子犹江海也赐则奚足以识之简子曰善哉子贡之言也【説苑善説】   赵简子攻衞附郭自将兵及战且逺立【立于矢石所不及也】又居于犀蔽屏橹之下皷之而士不起简子投桴而叹曰呜呼士之遫一若此乎行人烛过免胄横戈而进曰亦犹君不能耳何之有简子艴然作色曰寡人之无使汝身自将是众也子亲谓寡人之无能有説则可无説则死对曰昔吾先君献公即位五年兼国十九用此士也惠公即位二年淫色暴慢身好玉女秦人袭我逊去绛七十用此士也文公即位二年底之以勇故三年而士尽果敢城濮之战五败荆人围衞取曹拔石社定天子之位成尊名于天下用此士也亦有君不能耳士何之有简子乃去犀蔽屏橹而立于矢石之所及一皷而士毕乗之简子曰与吾得革车千乗也不如闻行人烛过之一言【吕览贵直】   韩子【难二】赵简子围衞之郛郭犀楯犀橹立于矢石之所及皷之而士不起简子投枹曰呜乎吾之士数也行人烛过免胄而对曰臣闻之亦有君之不能耳士无者但君不能用之耳昔者吾先君献公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战十有二胜是民之用也献公没惠公即位淫衍暴乱身好玉女秦人恣侵去绛十七里是亦人之用也惠公没文公受之围衞取邺城濮之战五败荆人取尊名于天下亦此人之用也亦有君不能耳士无也简子乃去楯橹立矢石之所及皷之而士乗之战大胜简子曰与吾得革车千乗不如闻行人烛过之一言   晋定公三十年定公与吴王夫差争长于黄池赵简子従晋定公卒长吴定公三十七年卒而简子除三年之防期而已是嵗越灭呉【史赵世家】   赵简子之长子曰伯鲁幼曰毋防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戒之词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词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毋防诵其词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奏之于是立毋防为后【史赵世家】韩诗外传 赵简子大子名伯鲁小子名毋防简子自为一书牍曰节用聴聪敬贤勿慢使能勿贱亲自表之与二子使诵之居三年简子坐清台之上问二书所在伯鲁亡其表令诵不能得毋防出其书于袖且诵习焉乃出伯鲁而立毋防是为襄子 通鉴本此今本无   晋出公十一年知伯伐郑赵简子疾使太子毋防将而围郑知伯醉以酒灌击毋防毋防羣臣请死之毋防曰君所以置毋防为能忍訽然亦愠知伯知伯归因谓简子使废毋防简子不聴毋防由此怨知伯【史赵世家】   赵简子以襄子为后董安于曰【安一作阏】毋防贱今以为后何也简子曰是其为人也能为社稷忍辱异日知伯与襄子饮而灌襄子之首【灌一作批】大夫请杀之襄子曰先君之立我也曰能为社稷忍辱岂曰能刺人哉处十月知伯围襄子于晋阳襄子防队而击之大败知伯漆其首以为饮器【淮南子道应又説苑建本】   晋出公十七年简子卒太子毋防代立是为襄子【张华曰简子冡在临水界二冡并上气成楼阁 史赵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九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赵   襄子   赵襄子元年越灭吴襄子降丧食使楚隆问吴王襄子姊前为代王夫人简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请代王使厨人操铜枓以食代王及従者行斟隂令宰人各以枓击杀代王及従官遂兴兵平代地其姊闻之泣而呼天摩笄自杀代人怜之所死地名之为摩笄之山遂以代封伯鲁子周为代成君伯鲁者襄子兄故太子太子蚤死故封其子【史赵世家】   列女传 昔赵简子之女襄子之姊为代王夫人简子死既葬襄子未除服即登夏屋诱代王使厨人持斗以食代王及従者行斟隂令厨人各以斗击杀之因举兵平代地而迎其姊赵夫人夫人曰我受先君命事代王今有十余年矣代无大故而主残之今代已亡吾将奚归且吾闻之妇人执一无二欲迎我何之以弟慢夫非义也以夫怨弟非仁也吾不敢怨亦不归遂泣而呼天自杀于摩笄之地一説摩笄以自刺也故至今有摩笄之山   初赵简子病召太子而告之曰我死已葬服衰而上夏屋之山以望【太子襄子也夏屋山代之南山也观望欲令取代也】太子敬诺简子死已葬服衰召大臣而告之曰愿登夏屋以望大臣皆谏曰登夏屋以望是游也服衰以游不可襄子曰此先君之命也寡人弗敢废羣臣敬诺襄子上于夏屋以望代俗其乐甚美襄子曰先君必以此教之也及归虑所以取代乃先善之代君好色请以其弟姉妻之代君许诺弟姉已往所以善代者乃万故马郡宜马代君以善马奉襄子襄子谒于代君而请觞之马郡请先令舞者置兵其羽中数百人先具大金斗代君至酒酣反斗而击之一成【一成一下也】脑涂地舞者以鬭尽杀其従者因以代君之车迎其妻其妻道闻之状摩笄以自刺故赵氏至今有刺笄之证【一作山】与反斗之号【吕览长攻】   水经注 赵襄子既害代王迎姊姊代夫人夫人曰以弟慢夫非仁也以夫怨弟非义也磨笄自刺而死使者自杀民怜之而立神屋于山侧因名之为磨笄之山   赵简子薨而未葬而中牟畔之【畔之一作入齐】葬五日襄子兴师而次之【次一作围】围未匝而城自壊者十丈襄子击金而退之吏谏曰君诛中牟之罪而城自壊者是天助之也君曷为退之襄子曰吾昔闻之于叔向曰君子不乗人于利不厄人于险使之城然后攻之中牟闻其义而请降【韩诗卷六 又淮南子道应 新序卷六】   知伯率韩魏攻赵赵襄子惧奔保晋阳原过従后至于王泽见三人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与原过竹二节莫通曰为我以是遗赵毋防原过既至以告襄子襄子斋三日亲自剖竹有朱书曰赵毋防余霍泰山山阳侯天使也三月丙戍余将使女反灭知氏女亦我立百邑余将赐女林胡之地至于后世且有伉王亦黒龙面而鸟噣鬓麋髭髯大膺大胷脩下而冯左袵介乗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诸貉南伐晋别北灭黑姑防子再拜受三神之令三国攻晋阳嵗余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悬釡而炊易子而食羣臣皆有外心礼益慢惟髙共【一作赫】不敢失礼防子惧乃夜使相张孟同私于韩魏韩魏与合谋以三月丙戌三国反灭知氏共分其地于是襄子行赏髙共为上张孟同曰晋阳之难唯共无功襄子曰方晋阳急羣臣皆懈惟共不失人臣礼是以先之于是赵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韩魏遂祠三神于百邑使原过主霍泰山祠祀【史赵世家 又风俗通】   赵襄子出围【知伯围襄子于晋阳三月张孟谈私与韩魏搆谋反知伯军使赵襄子杀之故曰出围】赏有功者五人髙赦为首张孟谈曰晋阳之中赦无大功赏而为首何也襄子曰寡人之国危社稷殆身在忧约之中与寡人交而不失君臣之礼者惟赦吾是以先之仲尼闻之曰襄子可谓善赏矣赏一人而天下之为人臣莫敢失礼【吕览义赏 韩子难一畧同又淮南子汜论髙赦作髙赫】   豫譲事中行之君智伯灭中行氏豫譲徙事智伯及赵襄子破智伯豫譲剂而而变容吞炭而为哑【淮南子云豫譲落其齿以易其貎】乞其妻所而妻弗识乃伏刺襄子五起而弗中襄子患之食不甘味一夕五易卧见不全身人谓豫譲曰子不死中行而反事其讐何无可耻之甚也今必碎身糜躯以为智伯何其与前异也豫譲曰我事中行之君与帷而衣之与闗而枕之夫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及智伯分吾以衣服饀吾以鼎寔举被而为礼是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新书卷之七】   吕览【恃君】豫譲欲杀赵襄子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而往乞于其妻之所其妻曰状貎无似吾夫者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以变其音其友谓之曰子之所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不然以子之才而求事襄子襄子必近子子得近而求事襄子甚易而功必成豫让笑而应之曰是先知报后知也为故君贼新君矣大乱君臣之义者凡吾所为此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非従易也又【序意】赵襄子游于囿中至于梁马却不肯进青荓为骖乗襄子曰进视梁下类有人青荓进视梁下豫譲却寝佯为死人叱青荓曰去长者吾且有事【言将杀防子】青荓曰少而与子友子且为大事而我言之是失相与友之道子将贼吾君而我不言之是失为人臣之道如我者惟死乃可适乃退而自杀   又【不侵】豫譲之友谓豫譲曰子之行何其惑也子尝事范氏中行氏诸侯尽灭之而子不为之报何故豫譲曰范氏中行氏我寒而不我衣我饥而不我食而时使我与千人共其养是众人畜我也夫众人畜我者我亦众人事之至于智氏则不然出则乗我以车入则足我以养众人广朝而必加礼于吾所谓国士畜我也夫国士畜我者我亦国士事之【绎史 史记索隠引战国策曰衣尽血出防子回车车轮未周而亡今本亦无此语也】   赵襄子率徒十万狩于中山借芿燔林煽赫百里有一人従石壁中出随烟烬上下众谓鬼物火过徐行而出若无所经涉者襄子怪而留之徐而察之形色七窍人也气息音声人也问奚道而处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奚物而谓石奚物而谓火襄子曰而向之所出者石也而向之所涉者火也其人曰不知也魏文侯闻之问子夏曰彼何人哉子夏曰以商所闻夫子之言和者大同于物物无得伤阂者游金石踏水火皆可也文侯曰吾子何不为之子夏曰刳心去智商未之能虽然试语之有暇矣文侯曰夫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夫子能之而能不为者也文侯大説【列子黄帝】   地志 山西和顺县有鹿苑相传赵襄子养鹿处又有赵王台状如伏虎即襄子避暑地   赵襄子逾句注山【在今雁门】破戎【杜氏通典】   赵襄子攻翟胜之取左人中人【左一作尤中一作终】使使者来谒之【谒告也】襄子方食搏饭有忧色左右曰一朝而两城下此人之所以喜也今君有忧色何襄子曰江河之大也不过三日飘风暴雨日中不须臾今赵氏之徳行无所施于积一朝而两城下亡其及我乎孔子闻之曰赵氏其昌乎夫忧所以为昌也而喜所以为亡也胜非其难者也持之其难者也【吕览慎大 又淮南子道应】   列子 赵襄子使新穉穆子攻翟胜之取左人中人使遽人来谒之襄子方食而有忧色左右曰一朝而两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忧色何也襄子曰夫江河之大也不过三日飘风暴雨不终朝日中不须臾今赵氏之徳行无所施于积一朝而两城下亡其及我哉孔子闻之曰赵氏其昌乎夫忧者所以为昌也喜者所以为亡也胜非其难者也持之其难者也贤主以此持胜故其福及后世齐楚吴越皆常胜矣然卒取亡焉不达乎持胜也唯有道之主为能持胜   赵氏攻中山中山之人多力者曰吾丘鴪衣铁甲操铁杖以战而所击无不碎所冲无不陷以车投车以人投人也几至将所而后死【将赵氏之将也近至其将所然后死言吾丘鴪力有余也 吕览贵卒】   赵襄子之时以任登为中牟令上计言于襄子曰中牟有士曰胆胥已请见之襄子见而以为中大夫相国曰意者君耳而未之目耶为中大夫若此其见也非晋国之故襄子曰吾举登也已耳而目之矣登所举吾又耳而目之矣【谓登之所举不复假耳目也】是耳目人终无已也遂不复问而以为中大夫【吕览知度】   韩子【外储左】王登为中牟令上言于襄主曰中牟有士曰中章胥已者其身甚脩其学甚博君何不举之主曰子见之我将为中大夫相室谏曰中大夫晋重列也今无功而受非晋臣之意君其耳而未之目耶襄主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絶无已也王登一日而见二中大夫予之田宅弃其田耘卖宅囿而随文学者邑之半   少室周者贞廉洁慤者也为赵襄主力士与中牟徐子角力不若也入言之襄主以自代襄子曰子之处人之所欲也何为言徐子以自代曰臣以力事君者也今徐子力多臣臣不以自代恐他人言之而为罪也一曰少室周为襄主骖乗至晋阳有力士牛子耕与角力而不胜周言于主曰主之所以使臣骑乗者以臣多力也今有多力于臣者愿进之【韩子外储左】   赵襄子问于王子维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对曰吴君而不忍襄子曰宜哉吴之亡也则不能赏贤不忍则不能罚奸贤者不赏有罪者不罚不亡何待【新序卷五】赵襄主学御于王子期俄而与子期逐三易马而三后襄子曰子之教我御术未尽也对曰术已尽用之则过也凡御之所贵马体安于车人心调于马而后可以进速致逺今君后则欲逮臣先则恐逮于臣夫诱道争逺非先则后也而先后心皆在于臣尚何以调于马此君之所以后也【韩子喻老】   赵襄子饮酒五日五夜不废酒谓侍者我诚邦士也夫已饮酒五日五夜矣而殊不病优莫曰君勉之不及纣二日耳纣七日七夜今君五日襄子惧谓优莫曰然则吾亡也优莫曰不亡襄子曰不及纣二日耳不亡何待优莫曰桀纣之亡也遇汤武今天下尽桀也而君纣也桀纣并世焉能相亡然亦殆矣【新序卷六】   襄子娶空同氏生五子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传位与伯鲁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为太子襄子立三十三年卒浣立是为献侯献侯少即位治中牟襄子弟桓子逐献侯自立于代一年卒国人曰桓子立非襄子意乃共杀其子而复迎立献侯【史赵世家】   史记 赵襄子遂以代封伯鲁子周为代成君伯鲁者襄子兄故太子太子蚤死故封其子于是赵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韩魏其后娶空同氏生五子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传位与伯鲁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为太子襄子立三十三年卒浣立是为献侯献侯少即位治中牟纪年 晋烈公四年赵氏城平邑五年田公子居思伐赵鄙图平邑   献侯   献侯十年中山武公初立【徐广曰西周桓公之子桓公者孝王弟而定王子也】十三年城平邑十五年献侯卒子烈侯籍立【史赵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十九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赵   烈侯   烈侯元年魏文侯伐中山使太子击守之六年魏韩赵皆相立为诸侯追尊献子为献侯【史赵世家】   烈侯好音谓相国公仲连曰寡人有爱可以贵之乎公仲曰富之可贵之则否烈侯曰然夫郑歌者枪石二人吾赐之田人万亩公仲曰诺不与居一月烈侯从代来问歌者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顷烈侯复问公仲终不与乃称疾不朝番吾君自代来谓公仲曰君实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赵于今四年亦有进士乎公仲曰未也番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公仲乃进三人及朝烈侯复问歌者田何如公仲曰方使择其善者牛畜侍烈侯以仁义约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选练举贤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节财俭用察度功徳所与无不充君恱烈侯使使谓相国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使赐相国衣二袭【史赵世家】   九年烈侯卒弟武公立【史赵世家公当作侯】   武公   武公十三年卒赵复立烈侯太子章是为敬侯【史赵世家魏文侯卒】   敬侯   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乱不克出奔魏 赵始都邯郸二年败齐于灵丘   三年救魏于廪丘大败齐人   四年魏败我兔台 筑刚平以侵卫   五年齐魏为卫攻赵取我刚平   六年借兵于楚伐魏取棘蒲   八年拔魏黄城   九年伐齐齐伐燕赵救燕   十年与中山战于房子   十一年魏韩赵共灭晋分其地 伐中山又战于中人十二年敬侯卒子成侯种立【以上史赵世家】   成侯   成侯元年公子胜与成侯争立为乱   二年六月雨雪   三年太戊午为相 伐卫取乡邑七十三卫败我蔺四年与秦战髙安败之   五年伐齐于鄄 魏败我怀攻郑败之以与韩韩与我长子   六年中山筑长城 伐魏败涿泽围魏惠王   七年侵齐至长城 与韩攻周   八年与韩分周以为两   九年与齐战阿下   十年攻卫取鄄   十一年秦攻魏赵救之石阿   十二年秦攻魏少梁赵救之   十三年魏败我浍取皮牢 成侯与韩昭侯遇上党【昭侯此时未立当作懿】   十四年与韩攻秦   十五年助魏攻齐   十六年与韩魏分晋封晋君以端氏   十七年成侯与魏惠王遇葛孽   十九年与齐宋会平陆 与燕会阿   二十年魏献荣椽因以为檀台   二十一年魏围我邯郸   二十二年魏惠王拔我邯郸齐亦败魏于桂陵   二十四年魏归我邯郸与魏盟漳水上 秦攻我蔺【以上史赵世家】   韩子【外储左】梁车新为邺令其姊徃看之暮而后门闭因逾郭而入车遂刖其足成侯以为不慈夺之玺而免其令   二十五年成侯卒公子緤与太子肃侯争立緤败亡奔韩【史赵世家】   肃侯【名语】   肃侯元年夺晋君端氏徙处屯留   二年与魏惠王遇于隂晋   三年公子范袭邯郸不胜而死   四年朝天子   六年攻齐拔髙唐   七年公子刻攻魏首垣   十一年秦孝公使商君伐魏虏其将公子卭赵伐魏十二年秦孝公卒商君死   十五年起寿陵   十六年肃侯游大陵出于鹿门大戊午扣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肃侯下车谢   十七年围魏黄不克 筑长城   十八年齐魏伐我我决河水灌之兵去【以上史赵世家】   苏秦者东周雒阳人也【字季子葢苏忿生之后兄弟五人秦最少兄代代弟厉及辟鹄并为游说之士或云代厉皆秦之弟】东事师于齐而习之于谷先生出游数岁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窃皆笑之曰周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务今子释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苏秦闻之而慙自伤乃闭室不出出其书徧观之曰夫士业已屈首受书而不能以取尊荣虽多亦奚以为于是得周书隂符伏而读之期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说当世之君矣【国防揣摩在说秦后】求说周显王显王左右素习知苏秦皆少之弗信乃西至秦孝公卒说惠王曰秦四塞之国被山带渭东有关河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马此天府也以秦士民之众兵法之敎可以吞天下称帝而治秦王曰毛羽未成不可以髙蜚文理未明不可以兼并方诛商鞅疾辩士弗用乃东之赵【典畧苏秦如赵逢其邻子于易水之上从贷一匹布约偿千金而邻子不与】赵肃侯令其弟成为相号奉阳君奉阳君弗说之去游燕岁余而后得见说燕文侯【二十八年】曰燕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滹沱易水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车六百乗骑六千匹粟支数年南有碣石鴈门之饶北有枣栗之利民虽不佃作而足于枣栗矣此所谓天府者也夫安乐无事不见覆军杀将无过燕者大王知其所以然乎夫燕之所以不犯防被甲兵者以赵之为蔽其南也秦赵五战秦再胜而赵三胜秦赵相毙而王以全燕制其后此燕之所以不犯防也且夫秦之攻燕也逾云中九原过代上谷弥地数千里虽得燕城秦计固不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明矣今赵之攻燕也发号出令不至十日而数十万之军军于东垣矣渡滹沱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国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战于千里之外赵之攻燕也战于百里之内夫不忧百里之患而重千里之外计无过于此者是故愿大王与赵从亲天下为一则燕国必无患矣文侯曰子言则可然吾国小西迫强赵南近齐齐赵强国也子必欲合从以安燕寡人请以国从于是资苏秦车马金帛以至赵而奉阳君已死即因说赵肃侯曰【肃侯十七年】天下卿相人臣及布衣之士皆髙贤君之行义皆愿奉敎陈忠于前之日乆矣虽然奉阳君妬君而不任事是以宾客游士莫敢自尽于前者今奉阳君捐馆舍君乃今复与士民相亲也臣故敢进其愚虑窃为君计者莫若安民无事且无庸有事于民也安民之本在于择交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而不得则民终身不安请言外患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谋人之主伐人之国常苦出辞断絶人之交也愿君慎勿出于口请别白黑所以异隂阳而已矣君诚能听臣燕必致旃裘狗马之地齐必致鱼盐之海楚必致橘柚之园韩魏中山皆可使致汤沐之奉而贵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包利五伯之所以覆军禽将而求也封侯贵戚汤武之所以放弑而争也今君髙拱而两有之此臣之所以为君愿也今大王与秦则秦必弱韩魏与齐则齐必弱楚魏魏弱则割河外韩弱则效宜阳【即韩城在洛州西】宜阳效则上郡絶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弱则无援此三策者不可不孰计也夫秦下轵道则南阳危刼韩包周则赵氏自操兵据卫取淇卷则齐必入朝秦秦欲已得乎山东则必举兵而向赵矣秦甲渡河逾漳据番吾【常山有蒲吾县】则兵必战于邯郸之下矣此臣之所为君患也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强于赵赵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乗骑万匹粟支数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燕固弱国不足畏也秦之所害于天下者莫如赵然而秦不敢举兵伐赵者何也畏韩魏之议其后也然则韩魏赵之南蔽也秦之攻韩魏也无有名山大川之限稍蚕食之傅国都而止【傅音附】韩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秦无韩魏之规则祸必中于赵矣此臣之所为君患也臣闻尧无三夫之分舜无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士不过三千车不过三百乗卒不过三万立为天子诚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敌之强弱内度其士卒贤不肖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存亡之机固已形于胷中矣岂揜于众人之言而以冥冥决事哉臣窃以天下之地圗案之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度诸侯之卒十倍于秦六国为一幷力西乡而攻秦秦必破矣今西面而事之见臣于秦夫破人之与见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见臣于人也岂可同日而论哉夫衡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予秦秦成则髙台榭美宫室听竽瑟之音前有楼阙轩辕后有长姣美人国被秦患而不与其忧是故夫衡人日夜务以秦权恐愒诸侯以求割地故愿大王孰计之也臣闻明主絶疑去谗屛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故尊主广地强兵之计臣得陈忠于前矣故窃为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燕赵以从亲以畔秦令天下之将相会于洹水之上通质刳白马而盟要约曰秦攻楚齐魏各出锐师以佐之韩絶其粮道赵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絶其后齐出锐师而佐之赵涉河漳燕守云中秦攻齐则楚絶其后韩守成臯魏塞其道赵涉河博关【东郡有博平县】燕出锐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军武关齐涉渤海韩魏皆出锐师以佐之秦攻赵则韩军宜阳楚军武关魏军河外齐涉清河燕出锐师以佐之诸侯有不如约者以五国之兵共伐之六国从亲以宾秦则秦甲必不敢出函谷以害山东矣赵王曰寡人年少立国日浅未甞得闻社稷之长计也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饰车百乗黄金千镒白璧百双锦绣千纯以约诸侯是时天子致文武之胙于秦惠王惠王使犀首攻魏禽将龙贾取魏之雕隂【或载此事于苏秦合从之后】且欲东兵苏秦恐秦兵之至赵也乃激怒张仪入之秦【激怒张仪事史详张仪传】于是说韩宣惠王曰韩北有巩洛成臯之固西有宜阳商阪之塞东有宛穰洧水南有陉山地方九百余里带甲数十万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谿子【南方谿子蛮夷柘弩皆善材】少府时力距来【时力距来二弩名少府之所造】者皆射六百步之外韩卒超足而射百发不暇止逺者括蔽洞胷近者镝弇心韩卒之劒防皆出于冥山棠谿墨阳合赙【皆出劒地】邓师宛冯【邓国有工铸劒因名邓师宛人于冯池铸劒故号宛冯】龙渊太阿【楚风胡子所铸二劒】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鴈当敌则斩坚甲铁幕【幕臂胫之衣】革抉吠芮【决射韝也以革为之吠谓楯也芮谓系楯之纷绶】无不毕具以韩卒之勇被坚甲蹠劲弩带利劒一人当百不足言也夫以韩之劲与大王之贤乃西面事秦交臂而服羞社稷而为天下笑无大于此者矣是故愿大王孰计之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阳成臯今兹效之明年又复求割地与则无地以给之不与则弃前功而受后祸且大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而逆无已之求此所谓市怨结祸者也不战而地已削矣臣闻鄙谚曰宁为鸡口无为牛后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异于牛后乎夫以大王之贤挟强韩之兵而有牛后之名臣窃为大王羞之于是韩王勃然作色攘臂瞠目按劒仰天太息曰寡人虽不肖必不能事秦今主君诏以赵王之敎敬奉社稷以从【主君指苏秦】又说魏襄王曰大王之地南有鸿沟陈汝南许郾昆阳召陵舞阳新都新郪东有淮颍煮枣无胥西有长城之界北有河外卷衍酸枣地方千里地名虽小然而田舍庐庑之数曽无所刍牧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絶輷輷殷殷若有三军之众臣窃量大王之国不下楚然衡人怵王交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顾其祸夫挟强秦之势以内刼其主罪无过此者魏天下之强国也王天下之贤王也今乃有意西面而事秦称东藩筑帝宫【备巡狩也】受冠带祠春秋【受其冠带之制奉其春秋之祭】臣窃为大王耻之臣闻越王句践战敝卒三千人禽夫差于干遂【江干之道曰干遂在苏州吴县西北四十余里】武王卒三千人革车三百乗制纣于牧野岂其士卒众哉诚能奋其威也今窃闻大王之卒武士二十万苍头二十万奋击二十万厮徒十万车六百乗骑五千匹此其过越王句践武王逺矣今乃听于羣臣之说而欲臣事秦夫事秦必割地以効实故兵未用而国已亏矣凡羣臣之言事秦者皆奸人非忠臣也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求外交偷取一时之功而不顾其后破公家而成私门外挟强秦之势以内刼其主以求割地愿大王孰察之周书曰緜緜不絶蔓蔓奈何毫厘不伐将用斧柯前虑不定后有大患将奈之何大王诚能听臣六国从亲专心并力壹意则必无强秦之患故敝邑赵王使臣效愚计奉明约在大王之诏诏之魏王曰寡人不肖未甞得闻明敎今主君以赵王之诏诏之敬以国从因东说齐宣王曰齐南有泰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即贝州】北有勃海此所谓四塞之国也齐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粟如丘山三军之良五家之兵【管子军令始于五家为轨】进如锋矢战如雷霆解如风雨即有军役未甞倍泰山絶清河涉勃海也【勃海沧州也】临菑之中七万户臣窃度之不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逺县而临菑之卒固已二十一万矣临菑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鬬鸡走狗六博蹋鞠者【蹋鞠所以练武士知有材也因嬉戱而练兵势】临菑之涂车毂击人肩摩连袵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髙气扬夫以大王之贤与齐之强天下莫能当今乃西面而事秦臣窃为大王羞之且夫韩魏之所以重畏秦者为与秦接境壤界也兵出而相当不出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四境不守战而不胜则国已危亡随其后是故韩魏之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今秦之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过卫阳晋之道径乎亢父之险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能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是故恫疑虚喝骄矜而不敢进则秦之不能害齐亦明矣夫不深料秦之无奈齐何而欲西面而事之是羣臣之计过也今无臣事秦之名而有强国之实臣是故愿大王少留意计之齐王曰寡人不敏僻逺守海穷道东境之国也未甞得闻余敎今足下以赵王诏诏之敬以国从乃西面说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强国也王天下之贤王也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夏水口在荆州江陵县东南二十五里海阳当是海陵】南有洞庭苍梧北有陉塞郇阳【陉山在郑州郇阳当是新阳汝南有新阳县】地方五千余里带甲百万车千乗骑万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夫以楚之强与王之贤天下莫能当也今乃欲西面而事秦则诸侯莫不西面而朝于章台之下矣秦之所害莫如楚楚强则秦弱秦强则楚弱其势不两立故为大王计莫如从亲以孤秦大王不从秦必起两军一军出武关一军下黔中则鄢郢动矣臣闻治之其未乱也为之其未有也患至而后忧之则无及已故愿为大王蚤孰计之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令山东之国奉四时之献以承大王之明诏委社稷奉宗庙练士厉兵在大王之所用之大王诚能听用臣之愚计则韩魏齐燕赵卫之妙音美人必充后宫燕代橐驼良马必实外廏故从合则楚王衡成则秦帝今释霸王之业而有事人之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夫秦虎狼之国也有吞天下之心秦天下之仇雠也衡人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谓养仇而奉雠者也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强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顾其祸夫外挟强秦之威以内刼其主以求割地大逆不忠无过此者故从亲则诸侯割地以事楚衡合则楚割地以事秦此两策者相去逺矣二者大王何居焉故敝邑赵王使臣效愚计奉明约在大王诏之楚王曰寡人之国西与秦接境秦有举巴蜀并汉中之心秦虎狼之国不可亲也而韩魏迫于秦患不可与深谋与深谋恐反人以入于秦故谋未发而国已危矣寡人自料以楚当秦不见胜也内与羣臣谋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摇摇然如县旌而无所终薄今主君欲一天下收诸侯存危国寡人谨奉社稷以从于是六国从合而并力焉苏秦为从约长并相六国北报赵王乃行过雒阳【国策过雒阳在说赵王之后】车骑辎重诸侯各发使送之甚众拟于王者周显王闻之恐惧除道使人郊劳苏秦之昆弟妻嫂侧目不敢仰视俯伏侍取食苏秦笑谓其嫂曰何前倨而后恭也嫂委蛇蒲服以面掩地而谢曰见季子位髙金多也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雒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朋友初苏秦之燕贷百钱为资及得富贵以百金偿之徧报诸所尝见徳者其从者有一人独未得报乃前自言苏秦曰我非忘子子之与我至燕再三欲去我易水之上方是时我困故望子深是以后子子今亦得矣苏秦旣约六国从亲归赵赵肃侯封为武安君乃投从约于秦秦兵不敢闚函谷关十五年【史云不窥函谷十五年夸大之辞也秦本纪云惠文王七年公子卬与魏战虏其将龙贾仅次年事耳 史苏秦传 文与国策小异】   张仪者魏人也始尝与苏秦俱事鬼谷先生学术苏秦自以不及张仪苏秦已说赵王而得相约从亲然恐秦之攻诸侯败约后负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曰子始与苏秦善今秦已当路子何不往游以求通子之愿张仪于是之赵上谒求见苏秦苏秦乃诫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张仪之来也自以为故人求益反见辱怒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张仪天下贤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独张仪可耳然贫无因以进吾恐其乐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为我隂奉之乃言赵王发金币车马使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车马金钱所欲用为取给而弗告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惠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苏秦之舍人乃辞去张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徳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君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隂奉给君资尽苏君之计谋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乎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谋赵乎为吾谢苏君苏君之时仪何敢言且苏君在仪宁渠能乎【史张仪传】   史【苏秦传】其后秦使犀首欺齐魏与共伐赵欲败从约齐魏伐赵赵王让苏秦苏秦恐请使燕必报齐苏秦去赵而从约皆解【自初说燕至此三年】   二十二年张仪相秦 赵疵与秦战秦杀疵河西取我蔺离石   二十三年韩举与齐魏战死于桑丘【韩举赵将徐广以为韩将非也】二十四年肃侯卒秦楚燕齐魏出锐师各万人来会葬子武灵王立【名雍 以上史赵世家】   武灵王   武灵王元年阳文君赵豹相 梁襄王与太子嗣韩宣王与太子仓来朝信宫 武灵王少未能听政置博闻师三人左右司过三人及听政先问先王贵臣肥义加其秩国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礼   三年城鄗   四年与韩会于区鼠   五年娶韩女为夫人   八年五国称王赵独否曰无其实敢处其名乎令国人谓己曰君   九年与韩魏共击秦秦败我斩首八万级齐败我观泽十年秦取我西都及中阳 齐破燕   十一年王召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十三年秦拔我蔺虏将军赵庄 楚魏王来过邯郸十四年赵何攻魏   十六年王游大陵【今太原府文水县有大陵城】他日王梦见处女鼔琴而歌诗曰美人荧荧兮顔若苕之荣命乎命乎曽无我嬴异日王饮酒乐数言所梦想见其状吴广闻之因夫人而内其女娃嬴孟姚也孟姚甚有宠于王是为惠后   十七年王出九门【赵邑在常山】为野台以望齐中山之境十八年秦武王与孟说举龙文赤鼎絶膑而死赵王使代相赵固迎公子稷于燕送归立为秦王是为昭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王北略中山之地至于房子遂之代北至无穷西至   河登黄华之上召楼缓谋曰我先王因世之变以长南藩之地属阻障滏之险立长城又取蔺郭狼败林人于荏而功未遂今中山在我腹心北有燕东有胡西有林胡楼烦秦韩之边而无强兵之救是亡社稷奈何夫有髙世之名必有遗俗之累吾欲胡服楼缓曰善羣臣皆不欲于是肥义侍王曰简襄王之烈计胡翟之利为人臣者宠有孝悌长幼顺明之节【宠国策作穷】通有补民益主之业此两者臣之分也今吾欲继襄王之迹开于胡翟之乡而卒世不见也为敌弱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毋尽百姓之劳而序徃古之勲夫有髙世之功者负遗俗之累有独智之虑者任骜民之怨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议寡人奈何肥义曰臣闻疑事无功疑行无名王旣定负遗俗之虑殆无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昔者舜舞有苗禹袒裸国非以养欲而乐志也务以论徳而约功也愚者闇成事智者睹未形则王何疑焉王曰吾不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我也狂夫之乐智者哀焉愚者所笑贤者察焉世有顺我者胡服之功未可知也虽驱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于是遂胡服矣使王緤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将以朝也亦欲叔服之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亲臣不逆君兄弟之通义也今寡人作敎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为上明徳先论于贱而行政先信于贵今胡服之意非以养欲而乐志也事有所止而功有所出事成功立然后善也今寡人恐叔之逆从政之经以辅叔之议且寡人闻之事利国者行无邪因贵戚者名不累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谒之叔请服焉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愿闻王之胡服也臣不佞寝疾未能趋走以滋进也王命之臣敢对因竭其愚忠曰臣闻中国者葢聪明徇智之所居也万物财用之所聚也贤圣之所敎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能之所试也逺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今王舍此而袭逺方之服变古之敎易古之道逆人之心而怫学者离中国故臣愿王圗之也使者以报王曰吾固闻叔之疾我将自往请之王遂往之公子成家因自请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礼者所以便事也圣人观乡而顺宜因事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夫剪髪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民也黒齿雕题却冠秫绌【绌缝紩之别名秫绌葢言其女工之粗拙也】大呉之国也故礼服莫同其便一也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是以圣人果可以利其国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儒者一师而俗异中国同礼而敎离况于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圣贤不能同穷乡多异曲学多辩不知而不疑异于己而不非者公焉而众求尽善也今叔之所言者俗也吾所言者所以制俗也吾国东有河薄洛之水与齐中山同之无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党东有燕东胡之境而西有楼烦秦韩之边今无骑射之备故寡人无舟楫之用夹水居之民将何以守河薄洛之水变服骑射以备燕三胡秦韩之边【林胡楼烦东胡是三胡也】且昔者简主不塞晋阳以及上党而襄主并戎取代以攘诸胡此愚智所明也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微社稷之神灵则鄗防于不守也先王丑之而怨未能报也今骑射之备近可以便上党之形而逺可以报中山之怨而叔顺中国之俗以逆简襄之意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达于王之义敢道世俗之闻臣之罪也今王将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不听命乎再拜稽首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于是始出胡服令也【文与国策小异以上史赵世家】   淮南子 赵武灵王贝带鵕翿而朝赵国化之释名 鞞本胡服也赵武灵王服之   赵文赵造周祒赵俊皆谏止王毋胡服如故法便【文造问答语详国策史文略之】王曰先王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虙戏神农敎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随时制法因事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也不必一道而便国不必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竒者志淫则是邹鲁无竒行也俗辟者民易则是呉越无秀士也且圣人利身谓之服便事谓之礼夫进退之节衣服之制所以齐常民也非所以论贤者也故齐民与俗流贤者与变俱故谚曰以书为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事之变循法之功不足以髙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不及也遂胡服招骑射   二十年王畧中山地至宁葭西畧胡地至榆中林胡王献马归使楼缓之秦仇液之韩王贲之楚富丁之魏赵爵之齐代相赵固主胡致其兵   二十一年攻中山赵袑为右军许钧为左军公子章为中军王并将之牛剪将车骑赵希并将胡代赵与之陉合军曲阳攻取丹丘华阳防之塞王军取鄗石邑封龙东垣中山献四邑和王许之罢兵【以工史赵世家】   武灵王问厐焕曰【焕葢暖之兄一作暖】寡人闻飞语流传曰百战而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胜善之善者也愿闻其解厐焕曰工者贵无与争【工犹善也】故太上用计谋其次因人事其下战克用计谋者荧惑敌国之主使变更淫俗哆暴骄恣而无圣人之数爱人而与无功而爵未劳而赏喜则释罪怒则妄杀法民而自慎【刑人而自以为慎】少人而自至【狭人而自以为至】繁无用嗜占【缺二字】髙义下合意内之人【下或作不】所谓因人事者结币帛用货财闭近人之复其口【以赂买近臣使顺其口】使其所谓是者尽非也所谓非者尽是也离君之际用忠臣之路【离之言间】所谓战克者其用已素破兵从而攻之因句践用此而呉国亡楚用此而陈蔡举三家用此而智氏亡韩用此而东分今世之言兵也皆强大者必胜小弱者必灭则是小国之君无霸王者而万乗之主无破亡也昔夏广而汤狭殷大而周小越弱而呉强此所谓不战而胜善之善者也此隂经之法夜行之道天武之类也今或僵尸百万流血千里而胜未决也以为功计之每已不若是故圣人昭然独思忻然独喜若夫耳闻金鼓之声而希功目见旌旗之色而希陈手握兵刃之枋而希战出进合鬬而希胜是襄王之所破亡也武灵王慨然叹曰存亡在身微乎哉寡人闻此日月有以自观【鹖冠子武灵王】   李兑治中山苦陉令上计而入多李兑曰语言辩听之说不度于义谓之窕言【茍且也】无山林泽谷之利而入多者谓之窕货君子不听窕言不受窕货子姑免矣【韩子难二】二十三年攻中山   二十五年惠后卒【即呉娃孟姚也乃惠文王之生母故曰惠后】使周袑胡服傅王子何   二十六年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以上史赵世家】   杜氏通典 武灵王筑长城自代傍隂山下至髙阙为塞而至云中雁门代郡   二十七年五月戊申大朝于东宫传国立王子何以为王王庙见礼毕出临朝大夫悉为臣肥义为相国并傅王是为惠文王惠文王惠后呉娃子也武灵王自号为主父主父欲令子主治国而身胡服将士大夫西北畧胡地而欲从云中九原直南袭秦于是诈自为使者入秦秦昭王不知已而怪其状甚伟非人臣之度使人逐之而主父驰已脱关矣审问之乃主父也秦人大惊主父所以入秦者欲自畧地形因观秦王之为人也【史赵世家】   惠文王   惠文王二年主父行新地遂出代西遇楼烦王于西河而致其兵   三年灭中山迁其王于肤施起灵寿北地方从代道大通还归行赏大赦置酒酺五日【以上史赵世家】   韩子【外储左】赵主父使李疵视中山可攻否还报曰中山可伐也君不亟伐将后齐燕主父曰何故可攻李疵对曰其君好岩穴之士所倾葢与车以见穷闾隘巷之士以十数抗礼下布衣之士以百数矣君曰以子言之是贤君也安可攻疵曰不然夫好显岩穴之士而朝之则战士怠于行阵上尊学者下士居朝则农夫惰于田战士怠于行阵者兵弱农夫惰于田者国贫兵弱于敌国贫于内而不亡者未之有也伐之不亦可乎主父曰善举兵而伐中山遂灭之   吕览  赵氏攻中山中山之人曰安丘鸩衣铁甲操铁杖以战而所击无不碎所冲无不陷以车投车以人投人也防至将所而后死   世本 中山武公居顾桓公徙灵寿为赵武灵王所灭   韩子【外储左】赵主父令工施钩梯而縁潘吾刻疎人迹其上广三尺长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常游于此   惠文王三年封故太子章为代安阳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主父又使田不礼相章也李兊谓肥义曰公子章彊壮而志骄党众而欲大殆有私乎田不礼之为人也忍杀而骄二人相得必有谋隂贼起一出身徼幸夫小人有欲轻虑浅谋徒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同类相推俱入祸门以吾观之必不乆矣子任重而势大乱之所始祸之所集也子必先患仁者爱万物而智者备祸于未形不仁不智何以为国子奚不称疾毋出传政于公子成毋为怨府毋为祸梯肥义曰不可昔者主父以王属义也曰毋变而度毋异而虑坚守一心以殁而世义再拜受命而籍之今畏不礼之难而忘吾籍变孰大焉进受严命退而不全负孰甚焉变负之臣不容于刑谚曰死者复生生者不愧吾言已在前矣吾欲全吾言安得全吾身且夫贞臣也难至而节见忠臣也累至而行明子则有赐而忠我矣虽然吾有语在前者也终不敢失李兊曰诺子勉之矣吾见子已今年耳涕泣而出李兊数见公子成以备田不礼之事异日肥义谓信期曰【信期即下文髙信】公子与田不礼甚可忧也其于义也声善而实恶此为人也不子不臣吾闻之也奸臣在朝国之残也谗人在中主之蠧也此人贪而欲大内得王而外为暴矫令为慢以擅一旦之命不难为也祸且逮国今吾忧之夜而忘寐饥而忘食盗贼出入不可不备自今以来若有召王者必见吾面我将先以身当之无故而王乃入信期曰善哉吾得闻此也【史赵世家】   四年  朝羣臣安阳君亦来朝主父令王听朝而自从旁观窥羣臣宗室之礼见其长子章傫然也反北面为臣诎于其弟心怜之于是乃欲分赵而王章于代计未决而辍主父及王游沙丘异宫公子章即以其徒与田不礼作乱诈以主父令召王肥义先入杀之髙信即与王战公子成与李兊自国至乃起四邑之兵入距难杀公子章及田不礼灭其党贼而定王室公子成为相号安平君李兊为司防公子章之败往走主父主父开之成兊因围主父宫公子章死公子成李兊谋曰以章故围主父即解兵吾属夷矣乃遂围主父令宫中人后出者夷宫中人悉出主父欲出不得又不得食探爵鷇而食之三月余而饿死沙丘宫主父定死乃发防赴诸侯是时王少成兊专政畏诛故围主父主父初以长子章为太子后得呉娃爱之为不出者数嵗生子何乃废太子章而立何为王呉娃死爱弛怜故太子欲两王之犹豫未决故乱起以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岂不痛乎【史赵世家】   韩子【外储右】武灵王使惠文王涖政李兊为相武灵王不以身躬亲杀生之柄故刼于李兊   主父死惠文王立立五年与燕郑易   八年城南行唐【以上史赵世家】   水经注  行唐城内北门东侧有玉女神庙赵武灵王营斯邑城弥载不立圣女发叹百堵皆兴不日而就   九年赵梁将与齐合军攻韩至鲁关下   十年秦自置为西帝   十一年董叔与魏氏伐宋得河阳于魏 秦取梗阳十二年赵梁将攻齐   十三年韩徐为将攻齐 公主死【呉娃女惠文王之妹】   十四年相国乐毅将赵秦韩魏燕攻齐取灵丘 与秦会中阳   十五年燕昭王来见赵与韩魏秦共击齐齐王败走【齐王齐湣王也】燕独深入取临淄【以上史赵世家】   赵惠文王十六年秦复与赵数击齐齐人患之苏厉为齐遗赵王书曰臣闻古之贤君其徳行非布于海内也敎顺非洽于民人也祭祀时享非数常于鬼神也【常一作当】甘露降时雨至年谷丰熟民不疾疫众人善之然而贤主图之今足下之贤行功力非数加于秦也怨毒积怒非素深于齐也秦赵与国以彊征兵于韩秦诚爱赵乎其实憎齐乎物之甚者贤主察之秦非爱赵而憎齐也欲亡韩而吞二周故以齐餤天下恐事之不合故出兵以刼魏赵恐天下畏己也故出质以为信恐天下亟反也故征兵于韩以威之声以徳与国而实伐空韩臣以秦计为必出于此夫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楚乆伐而中山亡今齐乆伐而韩必亡破齐王与六国分其利也亡韩秦独擅之收二周西取祭器秦独私之赋田计功王之获利孰与秦多说士之计曰韩亡三川魏亡晋国市朝未变而祸已及矣燕尽齐之北地去沙丘钜鹿敛三百里【敛减也】韩之上党去邯郸百里燕秦谋王之河山间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近挺关至于榆中者千五百里秦以三郡攻王之上党羊肠之西勾注之南非王有已逾勾注斩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于燕代马胡犬不东下昆山之玉不出此三宝者亦非王有已王乆伐齐从彊秦攻韩其祸必至于此愿王孰虑之且齐之所以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属行以谋王也燕秦之约成而兵出有日矣五国三分王之地齐倍五国之约而殉王之患西兵以禁彊秦秦废帝请服反髙平根柔于魏反巠分【分当作山】先【先当作西二山并在代州雁门赵地也】俞于赵齐之事王宜为上佼【佼一作交】而今乃扺罪臣恐天下后事王者之不敢自必也愿王孰计之也今王毋与天下攻齐天下必以王为义齐抱社稷而厚事王天下必尽重王义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是一世之名宠制于王也于是赵乃辍谢秦不击齐【史赵世家与国策文小异】   赵惠文王喜劒劒士夹门而客三千余人日夜相击于前死伤者岁百余人好之不厌如是三年国衰诸侯谋之太子悝患之募左右曰孰能说王之意止劒士者赐之千金左右曰庄子能太子乃使人以千金奉庄子荘子弗受与使者俱往见太子曰太子何以敎周赐周千金太子曰闻夫子明圣谨奉千金以币从者夫子弗受悝尚何敢言荘子曰闻太子所欲用周者欲絶王之喜好也使臣上说大王而逆王意下不当太子则身刑而死周尚安所事金乎使臣上说大王下当太子赵国何求而不得也太子曰然吾王所见惟劒士也庄子曰诺周善为劒太子曰然吾王所见劒士皆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瞠目而语难王乃说之今夫子必儒服而见王事必大逆庄子曰请治劒服治劒服三日乃见太子太子乃与见王王脱白刃待之庄子入殿门不趋见王不拜王曰子欲何以敎寡人使太子先曰臣闻大王喜劒故以劒见王王曰子之劒何能禁制曰臣之劒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王大说之曰天下无敌矣庄子曰夫为劒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愿得试之王曰夫子休就舍待命令设戏请夫子王乃校劒士七日死伤者六十余人得五六人使奉劒于殿下乃召庄子曰今日试使士敦劒庄子曰望之乆矣王曰夫子所御杖长短何如曰臣之所奉皆可然臣有三劒惟王所用请先言而后试王曰愿闻三劒曰有天子劒有诸侯劒有庶人劒王曰天子之劒何如曰天子之劒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铗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徳开以隂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劒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絶地纪此劒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劒也文王芒然自失曰诸侯之劒何如曰诸侯之劒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铗此劒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劒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聴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劒也王曰庶人之劒何如曰庶人之劒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瞠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士之劒无异于鬭鸡一旦命已絶矣无所用于国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劒臣窃为大王薄之王乃牵而上殿宰人上食王三环之【三环自进食者三而环绕于席前也】庄子曰王安坐定气劒事已毕奏矣于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劒士皆服毙其处也【服毙谓忿不见礼皆自杀也 庄子说劒 语近战国非庄子本书】   赵惠文王造武冠一曰惠文冠或曰齐人见千岁涸泽之神名曰庆忌冠乗小车疾驰因象其冠而服焉【白帖】魏牟见赵王王方使冠工制冠于前问治国于牟对曰诚能重国若此二縰则国治且安王曰社稷至重而比之二尺縰何也牟曰大王治冠不使亲近而必求良工者非为其败縰而冠不成欤【桓子新论】   蔺相如者赵人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防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甞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甞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交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彊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彊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我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防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羣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彊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彊秦之驩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恐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圗指从此以往十五都予赵相如度秦王特以诈佯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传宝也赵王恐不敢不献赵王送璧时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宾于廷臣乃敢上璧秦王度终不可彊夺遂许斋五日舍相如广成传舍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乃使其从者衣褐怀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秦王斋五日后乃设九宾礼于廷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缪王以来二十余君未甞有坚明约束者也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归间至赵矣且秦彊而赵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彊而先割十五都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唯大王与羣臣熟计议之秦王与羣臣相视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絶秦赵之驩不如因而厚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耶卒廷见相如毕礼而归之相如旣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侯拜相如为上大夫秦亦不以城予赵赵亦终不予秦璧【史蔺相如传惠文王十六年】   王与燕王遇 廉颇将攻齐昔阳取之   十七年乐毅将赵师攻魏伯阳而秦怨赵不与已击齐伐赵拔我两城   十八年秦拔我石城 王再之卫东阳决河水伐魏氏大潦漳水出魏冉来相赵   十九年秦败我二城赵与魏伯阳 赵奢将攻齐麦丘取之【以上史赵世家】   二十年廉颇将攻齐 王与秦昭王遇西河外【年表云与秦会渑池】   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于西河外渑池【赵惠文王二十年】赵王畏秦欲毋行廉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防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絶秦望王许之遂与秦王会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秦王以相娯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缻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缻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之羣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亷颇之右【亷颇者赵之良将也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晋阳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亷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亷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亷颇相如引车避匿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髙义也今君与亷颇同列亷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亷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相如虽驽独畏亷将军哉顾我念之彊秦之所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鬭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先国家之急而后私雠也亷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寛之至此也卒相与驩为刎颈之交是岁廉颇东攻齐破其一军【史蔺相如传】   赵惠文王谓公孙龙曰寡人事偃兵十余年矣而不成兵不可偃乎公孙龙对曰偃兵之意兼爱天下之心也兼爱天下不可以虚名为也必有其实今蔺离石入秦【二县叛赵自入于秦今属西河】而王缟素出总【出一作布防国之服】东攻齐得城而王加膳置酒秦得地而王出总【出一作布】齐亡地而王加膳此非兼爱之心也此偃兵之所以不成也今有人于此无礼慢易而求敬阿党不公而求令烦号数变而求静暴戾贪得而求定虽黄帝犹若困【吕览审应】   二十一年赵徙漳水武平西   二十二年大疫 置公子丹为太子   二十三年楼昌将攻魏防【几或属齐或属魏当在相潞之间】不能取十二月廉颇将攻防取之   二十四年廉颇将攻魏房子拔之因城而还 又攻安阳取之   二十五年燕周将攻昌城髙唐取之 与魏共击秦秦将白起破我华阳【是时韩魏赵聚兵于华阳西攻秦】得一将军   二十六年取东胡欧代地   二十七年徙漳水武平南封赵豹为平阳君【豹惠文王母弟】河水出大潦   二十八年蔺相如伐齐至平邑 罢城北九门大城二十九年秦韩相攻而围阏与赵使赵奢将击秦大破秦军阏与下赐号为马服君【括地志云马服山邯郸县西北十里 以上史赵世家】   惠文王二十九年秦伐韩军于阏与赵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否对曰道逺险狭难救又召乐乗而问焉乐乗对如亷颇言又召问赵奢【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赵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彊国彊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乎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太平民富而府库实】奢对曰其道逺险狭譬之犹两防鬭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増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増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歴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歴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令许歴曰请就鈇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郸【索隠曰邯郸二字当作欲战】许歴复请谏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歴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史廉颇传】   三十三年惠文王卒太子丹立是为孝成王【史赵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一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赵   孝成王   孝成王元年秦伐我拔三城   赵王新立太后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太后恵文后也长安君其少子也】大臣强谏太后眀谓左右曰复言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詟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胥之入徐趋而坐自谢曰老臣病足曽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体之有所苦也故愿望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食得毋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间者殊不欲食乃强歩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也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不和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怜爱之愿得补黒衣之缺以卫王宫昧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防何矣对曰十五嵗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春秋后语媪字俱作太后】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太后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逺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其逺也亦哀之矣已行非不思也祭祀则祝之曰必勿使反岂非计长久为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主之子孙为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曰此其近者祸及其身逺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与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之计短也故以为爱之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乗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闻之【子义赵之贤者】曰人主之子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持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于予乎【与国防字句小异】   齐安平君田单将赵师而攻燕中阳拔之又攻韩注人拔之   二年恵文后卒 田单为相   空雄之遇秦赵相与约【空雄地名】约曰自今以来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居无防何秦兴兵攻魏赵欲救之秦王不说使人让赵王曰约曰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今秦欲攻魏而赵因欲救之此非约也赵王以告平原君平原君以告公孙龙公孙龙曰亦可以发使而让秦王曰赵欲救之今秦王独不助赵此非约也【吕览淫辞】   子髙衣长裙振褒袖方屐麄翣【翣扇也】见平原君平原君曰吾子亦儒服乎子髙曰此布衣之服非儒服也儒服非一也平原君曰请吾子言之答曰夫儒者居位行道则有衮冕之服统御师旅则有介胄之服从容徒歩则有若穿之服故曰非一也平原君曰儒之为名何取尔子髙曰取包众美兼六艺动静不失中道【孔丛子中】   子髙逰赵平原君客有邹文季节者与子髙相善及将还鲁诸故人诀既毕文节送行三宿临别文节流涕交頥子髙徒抗手而已分背就路其徒问曰先生与彼二子善彼有恋恋之心未知后防何期凄怆流涕而先生厉声髙揖此无乃非亲亲之谓乎子髙曰始焉谓此二子丈夫尔乃今知其妇人也人生则有四方之志岂鹿豕也哉而长聚乎其徒曰若此二子之泣非邪答曰斯二子良人也有不忍之心若于取防必不足矣其徒曰凡泣者一无取乎子髙曰有二焉大奸之人以泣自信妇人懦夫以泣着爱【孔丛子中】   平原君问子髙曰吾闻子之先君亲见卫夫人南子又云南逰遇乎阿谷而交辞于漂女信有之乎答曰士之相信闻流言而不信者何哉以其所已行之事占之也昔先君在卫卫君问军旅焉拒而不告问不已摄驾而去【摄取也】卫君请见犹不能终何夫人之能觌乎古者大飨夫人与焉于时礼仪虽废犹有行之者意卫君夫人飨夫子则夫子亦弗获已矣若夫阿谷之言起于近世殆是假其类以行其心者之为也【孔丛子中】   平原君与子髙饮强子髙酒曰昔有遗谚尧舜千钟孔子百觚子路嗑嗑尚饮十榼古之圣贤无不能饮也吾子何辞焉子髙曰以穿所闻贤圣以道徳兼人未闻以饮食也平原君曰即如先生所言则此言何生子髙曰生于嗜酒者盖其劝厉奨戯之辞非实然也平原君欣然曰吾不戯子无所闻此雅言也【孔丛子中】   李寅言曹良于平原君欲仕之平原君以问子髙子髙曰不识也平原君曰良尝得见于先生矣故敢问子髙曰世人多自称上用我则国无患夫用智莫若观其身其身犹不免于患国用之亦乌得无患乎平原君曰良之有患时不眀也居家理治可移于官良能殖货故欲仕之子髙曰未可知也今有人于此身脩计眀而贫者志不存也身不修防计闇而富者非盗无所得之也【孔丛子中】   公孙龙又与子髙记论于平原君所辨而理至于臧三耳公孙龙言臧之三耳甚辨析子髙弗应俄而辞出眀日复见平原君曰畴昔公孙之言信辨也先生寔以为何如答曰然防能臧三耳矣虽然实难仆愿得有问于君今为臧三耳甚难而寔非也谓臧両耳甚易而寔是也不知君将从易而是者乎亦从难而非者乎平原君弗能应眀日谓公孙龙曰公无复与孔子髙辨事也其人理胜于辞公辞胜于理辞胜于理终必受诎【孔丛子中 吕览浮辞】   公孙龙者平原君之客好刑名以白马为非白马或谓子髙曰【子髙孔穿之字孔箕之子伋之孙】此人小辨而毁大道子盍往正诸子髙曰大道之悖天下之校枉也吾何病焉或曰虽然子为天下故往也子髙适赵与龙防平原君家谓之曰仆居鲁遂闻下风而髙先生之行也愿受业之日久矣然所不取于先生者独不取先生以白马为非白马尔诚去非白马之学则穿请为弟子公孙龙曰先生之言悖也龙之学正以白马非白马者也今使龙去之则龙无以教矣今龙为无以教而乃学于龙不亦悖乎且夫学于龙者以智与学不逮也今教龙去白马非白马是先教也而后师之不可也先生之所教龙者似齐王之问尹文也齐王曰寡人甚好士而齐国无士尹文曰今有人于此事君则忠事亲则孝交友则信防乡则顺有此四行者可谓士乎王曰善是真吾所谓士者也尹文曰王得此人肯以为臣乎王曰所愿不可得也尹文曰使此人于广庭大众之中见侮而不敢鬭王将以为臣乎王曰夫士也见侮而不鬭是辱则寡人不以为臣矣尹文曰虽见侮而不鬭是未失所以为士也然而王不以为臣则乡所为士者乃非士乎夫王之令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民有畏王令故见侮终不敢鬭是全王之法也而王不以为臣是罸之也且王以不敢鬭为辱必以敢鬭为荣是王之所赏吏之所罚也上之所是法之所非也赏罚是非相与曲谬虽十黄帝固所不能治也齐王无以应且白马非白马者乃子先君仲尼之所取也龙闻楚王张繁弱之弓载忘归之矢以射蛟兕于云梦之囿反而防其弓左右请求之王曰止也楚人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乎仲尼闻之曰楚王仁义而未遂亦曰人得之而已矣何必楚乎若是者仲尼异楚人于所谓人也夫是仲尼之异楚人于所谓人而非龙之异白马于所谓马悖也先生好儒术而非仲尼之所取也欲学而使龙去所以教虽百龙之智固不能当前也子髙莫之应退而告人曰言非而博巧而不理此固无所不答也异日平原君防众賔而延子髙平原君曰先生圣人之后也不逺千里来顾临之欲去夫公孙子白马之学今是非未分而先生飜然欲髙逝可乎子髙曰理之至精者则自眀之岂任穿之退哉平原君曰至精之说可得闻乎答曰其说皆取之经传不敢以意春秋记六鶂退飞覩之则六察之则鶂鶂犹马也六犹白也覩之得见其白察之则知其马色以名别内由外显谓之白马名寔当矣若以丝麻加之女工为缁素青黄色名虽殊其质则一是以诗有素丝不曰丝素礼有缁布不曰布缁牛武此类甚众先举其色后名其质万物之所同圣贤之所常也君子之谓贵当物理不贵繁辞若尹文之折齐王之所言与其法错故也穿之所说于公孙子髙其智悦其行也去白马之说智行固存是则穿未失其所师者也称此云云没其理也是楚王之言楚人亡弓楚人得之先君夫子探其本意欲以示广其实狭之故曰不如亦曰人得之而已也是则异楚王之所谓楚非异楚王之所谓人也以此为喻乃相击切矣凡言人者总谓人也亦犹言马者总谓马也楚自国也白自色也欲广其人宜在去楚欲正名色不宜去白忱察此理则公孙之辨破矣平原君曰先生言于理善矣因顾谓众賔曰公孙子能答此乎燕客史由对曰辞则有焉理则否矣【孔丛子中】   公孙龙在赵之时谓弟子曰人而无能者龙不能与逰有客衣褐带索而见曰臣能呼公孙龙谓弟子曰门下故有能呼者乎对曰无有公孙龙曰与之弟子之籍后数日往说燕王至于河上而航在一汜【一汜或作水北】使善呼者呼之一呼而航来故曰圣人之防世不逆有伎能之士【淮南子道应】   孙卿与临武君【临武君盖楚将】议兵于赵孝成王之前王曰敢问兵之要临武君曰夫兵之要上得天时下得地利观敌之变动后之发先之至此兵之要也孙卿曰不然臣闻古用兵之要在附亲士民而已六马不和则造父不能以致逺弓矢不调则羿不能以中微士民不亲附则汤武不能以战胜由此观之要在附亲士民而已矣临武君曰不然夫兵之用变故也其所贵谋诈也善用之者犹脱兎莫知其用孙呉用之无敌于天下由此观之岂待亲士民而后可哉孙卿曰不然子之所道者诸侯之兵谋臣之事也臣之所道者仁人之兵圣王之事也彼可诈者必怠慢者也君臣上下之际涣然有离徳者也夫以跖而诈桀犹有工拙焉以桀而诈尧如以指挠沸以卵投石抱羽毛而赴烈火入则燋没耳夫何可诈也且夫国之君将孰与至哉彼其所与至者必欺其民民之亲我也芬若椒兰欢如父子彼顾其上如憯毒蜂虿之人虽桀跖岂肯为其所至恶而贼其所至爱哉是犹使人之子孙自贼其父母也彼则先觉其失何可诈哉且仁人之兵聚则成卒散则成列铤则若莫邪之利刃婴之者断锐则若莫邪之利锋当之者溃圆居则若邱山之不可移也方居则若盘石之不可拔也触之摧角折节而退尔夫何可诈也诗曰武王载斾有虔秉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此谓汤武之兵也孝成王避席仰首曰寡人虽不敏请依先生之兵也【韩诗卷三又荀子议兵畧同】   史记【白起传】秦昭王之四十五年伐韩之野王野王降秦上党道絶其守冯亭与民谋曰郑道已絶韩必不可得为民秦兵日进韩不能应不如以上党归赵赵若受我秦怒必攻赵赵被兵必亲韩韩赵为一则可以当秦因使人报赵赵孝成王与平阳君平原君计之平阳君曰不如勿受受之祸大于所得平原君曰无故得一郡受之便赵受之因封冯亭为华阳君   孝成王四年王梦衣偏裻之衣乗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见金玉之积如山眀日王召筮史敢占之曰梦衣偏裻衣者残也乗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者有气而无实也见金玉之积如山者忧也后三日韩氏上党守冯亭使者至曰【以上亦见国防而小异】韩不能守上党入之于秦其吏民皆安为赵不欲为秦有城市邑十七愿再拜入之赵听王所以赐吏民王大喜召平阳君豹告之曰冯亭入城市邑十七受之何如对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王曰人懐吾徳何谓无故乎对曰夫秦蚕食韩氏地中絶不令相通固自以为坐而受上党之地也韩氏所以不入于秦者欲嫁其祸于赵也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彊大不能得之于小弱小弱顾能得之于强大乎岂可谓非无故之利哉且夫秦以牛田之水通粮蚕食上乗倍战者裂上国之地其政行不可与为难必勿受也王曰今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年厯嵗未得一城也今以城市邑十七币吾国此大利也赵豹出王召平原君与赵禹而告之对曰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嵗未得一城今坐受城市邑十七此大利不可失也王曰善乃令赵胜受地告冯亭曰敝国使者臣胜敝国君使胜致命以万戸都三封太守千戸都三封县令皆世世为侯吏民皆益爵三级吏民能相安皆赐之六金冯亭垂涕不见使者曰吾不防三不义也为主守地不能死固不义一矣入之秦不听主令不义二矣卖主地而食之不义三矣赵遂发兵取上党防颇将军军长平【史赵世家与国策小异】   严尤三将论 赵孝成王曰谁能当武安君平原君曰渑池之防臣察武安君小头而鋭瞳子白黒分眀视瞻不转小头而鋭敢防行也目黒白分眀见事眀也视瞻不转执志强也可与持乆难与争锋防颇足以当之   孝成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防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防颇不肯赵王信秦之间秦之间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以括为将代防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鼓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遂将之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蔵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赵括既代防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竒兵佯败走而絶其粮道分防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余日军饿赵括出锐卒自抟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坑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地志山西髙平县有丹山相传白起坑赵卒于此流血成川故名又有省寃谷亦此地】赵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史防颇传】   孔丛子 子髙以为赵平原君霸世之士惜其不遇时也其子子顺以为衰世之好事公子无霸相之才也申叔问子顺曰子之家公有道先生既论之矣今易之是非焉在答曰言贵尽心亦各抒其所见也若是非则眀智者裁之   史【虞卿传】虞卿者防说之士也蹑蹻担簦説赵孝成王一见赐黄金百谥白璧一双再见为赵上卿故号为虞卿秦赵战于长平赵不胜亡一都尉赵王召楼昌与虞卿曰军战不胜尉复死寡人使束甲而趋之何如楼昌曰无益也不如发重使为媾虞卿曰昌言媾者以为不媾军必破也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论秦也欲破赵之军乎不邪王曰秦不遗余力矣必且欲破赵军虞卿曰王听臣发使出重寳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寳必内吾使赵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之合从且必恐如此则媾乃可为也赵王不听与平阳君为媾发郑朱入秦秦内之赵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阳君为媾于秦秦已内郑朱矣卿以为奚如虞卿对曰王不得媾军必破矣天下贺战胜者皆在秦矣郑朱贵人也入秦秦王与应侯必显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赵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则媾不可得成也应侯果显郑朱以示天下贺战胜者终不肯媾长平大败遂围邯郸为天下笑   七年王悔不听赵豹之计故有长平之祸焉王还不听秦秦围邯郸【在九年】秦之围邯郸【秦昭王也】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于楚【史年表在赵孝成王九年】约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偕平原君曰使文能取胜则善矣文不能取胜则防血于华屋之下必得定从而还士不外索取于食客门下足矣得十九人余无可取者无以满二十人门下有毛遂者前自赞于平原君曰遂闻君将合从于楚约与食客门下二十人偕不外索今少一人愿君即以遂备员而行矣平原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防年于此矣毛遂曰三年于此矣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留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早得处囊中乃頴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平原君乃竟与毛遂偕十九人相与目笑之而未发也毛遂比至楚与十九人论议十九人皆服平原君与楚合从言其利害日出而言之日中不决十九人谓毛遂曰先生上毛遂按剑厯阶而上谓平原君曰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从日中不决何也楚王谓平原君曰客何为者也平原君曰是胜之舎人也楚王叱曰胡不下吾乃与而君言汝何为者也毛遂按剑而前曰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国之众也今十歩之内王之命悬于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且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诸侯岂其士卒众多哉诚能据其势而奋其威今楚地方五千里持防百万此霸王之资也以楚之强天下弗能当白起小防子耳率数万之众兴师以与楚战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弗知恶焉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楚王曰唯唯诚若先生之言谨奉社稷而以从毛遂曰从定乎楚王曰定矣毛遂谓楚王之左右曰取鸡狗马之血来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楚王曰王当防血而定从次者吾君次者遂遂定从于殿上毛遂左手持盘血而右手招十九人曰公相与防此血于堂下公等録録所谓因人成事者也平原君已定从而归归至于赵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扵毛先生而失之也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遂以为上客【史平原君传】   史平原君传 平原君者赵胜赵之诸公子也诸子中胜最贤喜賔客賔客至者数千人平原君相赵恵王及孝成王三去相三复位封于东武城平原君家楼临民家民家有躄者槃散行汲平原君美人居楼上临见大笑之眀日躄者至平原君门请曰臣闻君之喜士士不逺千里而至者以君能贵士而贱妾也臣不幸有罢癃之病而君之后宫临而笑臣臣愿得笑臣者头平原君笑应曰诺躄者去平原笑曰观此防子乃欲以一笑之故杀吾美人不亦甚乎终不杀居嵗余賔客门下舎人稍稍引去者过半平原君怪之曰胜所以待诸君者未尝敢失礼而去者何多也门下一人前对曰以君之不杀笑躄者以君为爱色而贱士士即去耳于是平原君乃斩笑躄者美人头自造门进躄者因谢焉其后门下乃复稍稍来是时齐有孟尝魏有信陵楚有春申故争相倾以待士   平原君既返赵楚使春申君将兵赴救赵魏信陵君亦矫夺晋鄙军往救赵皆未至秦急围邯郸邯郸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邯郸舎吏子李同【一名谈】说平原君曰君不忧赵亡耶平原君曰赵亡则胜为虏何为不忧乎李同曰邯郸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谓急矣而君之后宫以百数婢妾被绮縠余粱肉而民褐衣不完糟糠不厌民困兵尽或剡木为矛矢而君器物钟罄自若使秦破赵君安得有此使赵得全君何患无有今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分功而作家之所有尽以飨士士方其危苦之时易徳耳于是平原君从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与三千人赴秦军秦军为之却三十里亦防楚魏救至秦兵遂罢邯郸复存李同战死封其父为李侯【史平原君传 又说苑复思李同作李谈】   史记【鲁仲连传】鲁仲连者齐人也好竒伟俶傥之画筞而不肯仕宦任职好持髙节防于赵赵孝成王时而秦王使白起破赵长平之军前后四十余万秦兵遂东围邯郸赵王恐诸侯之救兵莫敢击秦军魏安厘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隂不进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闲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为急围赵者前与齐湣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今齐湣王已弱方今惟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复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此时鲁仲连适防赵防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前亡四十万之众扵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能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仲连曰吾始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绍介而见之于先生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仲连先生者今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交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仲连先生齐国之髙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仲连先生平原君曰胜既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鲁连见新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观先生之玉貎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曷为久居此围城之中而不去鲁仲连曰世以鲍焦为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即肆然而为帝过而为政于天下则连有蹈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将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者则吾乃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耳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何如鲁连曰昔者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嵗余周烈王崩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齐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恠辛垣衍曰先生独不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寜力不胜而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呜呼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噫嘻亦大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吾将言之昔者九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九侯有子而好献之于纣纣以为恶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辩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羑里之库百日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王卒就脯醢之地齐湣王将之鲁夷维子为执筞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廵狩诸侯辟舎纳管籥摄袵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乃退而听朝也鲁人投其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途于邹当是时邹君死湣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棺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羣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赙襚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乗之国也梁亦万乗之国也俱据万乗之国各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不肖而与其所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防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出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防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军秦军遂引而去于是平原君欲封鲁连鲁连辞让使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夀鲁连笑曰所谓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贾之事也而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汉书儒家鲁连十四篇】   八年平原君如楚请救还楚来救及魏公子无忌亦来救秦围邯郸解【赵世家 年表在九年】   史记【虞卿传】秦既解邯郸围而赵王入朝使赵郝约事扵秦割六县而媾虞卿谓赵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归乎王以其力尚能进爱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遗余力矣必以倦而归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来年秦复攻王王无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赵郝赵郝曰虞卿诚能尽秦力之所至乎诚知秦力之所不能进此弹丸之地弗予令秦来年复攻王王得无割其内而媾乎王曰请听子割矣子能必使来年秦之不复攻我乎赵郝对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晋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善韩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韩魏也今臣为足下解负亲之攻开闗通币齐交韩魏至来年而王独取攻于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韩魏之后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对曰郝言不媾来年秦复攻王王得无割其内而媾乎今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复攻也今虽割六城何益来年复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尽之术也不如无媾秦虽善攻不能取六县赵虽不能守终不失六城秦倦而归兵必罢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罢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偿于秦也吾国尚利孰与坐而割地自弱以彊秦哉今郝曰秦善韩魏而攻赵者必以为韩魏不救赵也而王之军必孤又以王之事秦不如韩魏也是使王嵗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尽来年秦复求割地王将与之乎弗与是弃前功而挑秦祸也与之则无地而给之语曰彊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听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彊秦而弱赵也以益彊之秦而割愈弱之赵其计故不止矣且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而给无已之求其势必无赵矣赵王计未定楼缓从秦来赵王与楼缓计之曰予秦地何如毋予孰吉缓辞让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虽然试言公之私楼缓对曰王亦闻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于鲁病死女子为自杀于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而是人不随也今死而妇人为之自杀者二人若是者必其于长者薄而于妇人厚也故从母言之是为贤母从妻言之是必不免为妬妻故其言一也言者异则人心变矣今臣新从秦来而言勿予则非计也言予之恐王以臣为为秦也故不敢对使臣得为大王计不如予之王曰诺虞卿闻之入见王曰此饰説也王眘勿予楼缓闻之往见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楼缓对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赵构难而天下皆説何也曰吾且因彊而乗弱矣今赵兵困于秦天下之贺战胜者则必尽在于秦矣故不如急割地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将因秦之强怒乗赵之弊分之赵且亡何秦之图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愿王以此决之勿复计也虞卿闻之往见王曰危哉楼子之所以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独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于王而王以六城赂齐齐秦之深讐也得王之六城并力西击秦齐之听王不待辞之毕也则是王失之于齐而取偿于秦也而齐赵之深讐可以报矣而示天下有能为也王以此发声兵未窥于境臣见秦之重赂至赵而反媾于王也从秦为媾韩魏闻之必尽重王重王必出重寳以先于王则是王一举而结三国之亲而与秦易道也赵王曰善则使虞卿东见齐王与之谋秦虞卿未返秦使者已在赵矣楼缓闻之亡去赵于是封虞卿以一城居顷之而魏请为从赵孝成王召虞卿谋过平原君平原君曰愿君之论从也虞卿入见王王曰魏请为从对曰魏过王曰寡人固未之许对曰王过王曰魏请从卿曰魏过寡人未之许又曰寡人过然则从终不可乎对曰臣闻小国之与大国从事也有利则大国受其福有败则小国受其祸今魏以小国请其祸而王以大国辞其福臣故曰王过魏亦过【语亦见国策而互异】窃以为从便王曰善乃合魏为从虞卿既以魏齐之故【详秦范雎事】不重万戸侯卿相之印与魏齐间行卒去赵困于梁魏齐已死不得意乃著书上采春秋下观近世曰节义称号揣摩政谋凡八篇以刺讥国家得失世传之曰虞氏春秋【艺文志曰十五篇 史虞卿传】虞卿著书名曰春秋魏齐曰子无然也春秋孔圣所以名也今子之书大抵谈説而已亦以为名何答曰经者取其事常也可常则为经矣且不为孔子其无乎齐问子顺子顺曰无伤也鲁之史记曰春秋经因以为名焉又晏子之书亦曰春秋吾闻泰山之上封禅者七十有二君其见称述数不盈十所谓贵贱不嫌同名也【孔丛子中】   虞卿欲以信陵君之存邯郸为平原君请封公孙龙闻之夜驾见平原君曰龙闻虞卿欲以信陵君之存邯郸为君请封有之乎平原君曰然龙曰此甚不可且王举君而相赵者非以君之智能为赵国无有也割东武城而封君者非以君为有功也而以国人无勋乃以君为亲戚故也君受相印不辞无能割地不言无功者亦自以为亲戚故也今信陵君存邯郸而请封是亲戚受城而国人计功也此甚不可且虞卿操其两权事成操右劵以责事不成以虚名徳君君必勿听也平原君遂不听虞卿【语亦见国筞而多】平原君厚待公孙龙公孙龙善为坚白之辩及邹衍过赵言至道乃绌公孙龙【史平原君传】   刘向别録 齐使邹衍过赵平原君见公孙龙及其徒綦母子之属论白马非白马之辩以问邹子邹子曰不可彼天下之辩有五胜三至而辞正为下辩者别殊类使不相害序异端使不相乱抒意通指眀其所谓使人与知焉不务相迷也故胜者不失其所守不胜者得其所求若是故辩可为也及至烦文以相假饰辞以相悖巧譬以相移引人声使不得及其意如此害大道夫缴纷争言而竞后息不能无害君子坐皆称善【史平原君传小注引】   十年燕攻昌壮【壮当作城此时属赵】五月拔之 赵将乐乗庆舎攻秦信梁军破之【信梁盖王龁号也】 太子死 秦攻西州拔之【州注作周】徒父祺出   十一年城元氏县上原 武阳君郑安平死【故秦降将也】收其地   十二年邯郸廥烧【廥积蒭藁之所以上史赵世家】   赵王问子顺曰寡人闻孔氏之世自正考父以来儒林相继仲尼重之以大圣自兹以降世业不替天下诸侯咸资礼焉先生承其绪作二国师从古及今载徳流声未有若先生之嗣率由前训将与天地相敝矣答曰若先祖父并禀圣人之性如君王之言也至如臣者学行不敏寄食于赵禄仕于魏幸遇二国之君寛以容之若乃师也未敢承命假令頼君之愿后世克祚不忝前人不冺祖业岂徒一家之赐哉亦天下之庆也王曰必然必然【孔丛子中】   赵王问相于平原君平原君曰邹文可【赵人】王曰其行如何对曰夫孔子髙天下之髙士也取友以行交防以道文与之逰称曰好义王其用之王卒不用后以平原君言问子顺且曰先生知之乎答曰先父之所交也何敢不知王曰寡人虽失之在前犹愿闻其行于先生也答曰行不茍合虽贱不渝君子人也王遂礼之固以老辞【孔丛子中】   齐攻赵围廪邱赵使孔青帅五万击之克齐军获尸三万赵王诏勿归其尸将以困之子顺聘赵问王曰不归尸其困何也曰其父兄子弟悲苦无已废其产也子顺曰非所以困之也死一也归尸与不悲苦胡异焉以臣愚计贫齐之术乃宜归尸王曰何谓对曰使其家逺来迎尸不得事农一费也归所使其送死终事二费也二年之中防卒三万三费也欲无困贫不能得已王曰善既而齐大夫闻其子顺之谋曰君子之谋其利溥哉【孔丛子中】   吕览【不广】齐攻廪邱赵使孔青将死士而救之与齐人战大败之齐将死得车二千得尸三万以为京【京观也】越谓孔青曰【越赵之中牟人】惜矣不如归尸以内攻之赵闻之古善战者沙随贲服【沙随犹相守不进不却贲置也服退也】却舎延尸【却舎以缓其尸使人得收以尽其财】车甲尽于战府库尽于此之谓内攻之孔青曰敌齐不尸则如何越曰战而不胜其罪一与人出而不与人入其罪二与之尸而弗取其罪三民以此三者怨上无以使下下无以事上是之谓重攻之   赵孝文王问曰昔伊尹为臣而放其君其君不怨何行而得乎此也子顺答曰伊尹执人臣之节而弼其君以礼亦行此道而已矣王曰方以放君为名而先生称礼何也子顺曰以礼括其君使入于善也曰其说可得闻乎答曰其在商书太甲嗣立而干冡宰之政伊尹曰惟王旧行不义习与性成予不狎于不顺王始即桐迩于先王其训罔以后人迷王往居忧允思厥祖之眀徳是言太甲在防不眀乎人子之道而欲知政于是伊尹使之居相近汤之墓处忧哀之地放之不俾知政三年服竟然后反之即所以奉礼执节事太甲者也率其君以义强其君以孝道未有行此见怨也王曰善哉我未之闻也【孔丛子中 赵孝成王七年以子顺为相寻以病免】   十四年平原君赵胜死【史赵世家 年表在十五年】   史【平原君传】平原君以赵孝成王十五年卒子孙代后竟赵俱亡   十五年以尉文封相国防颇为信平君【尉文地名】燕王令丞相栗腹约驩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归报燕王曰赵氏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间而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也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王曰吾以众伐寡二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王曰吾即以五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燕王大怒群臣皆以为可燕卒起二军车二千乗栗腹将而攻鄗卿秦将而攻代防颇为赵将破杀栗腹虏卿秦乐间【史赵世家】   史【防颇传】自邯郸围解五年而燕用栗腹之谋举兵击赵赵使防颇将击之大破燕军于鄗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请和乃听之赵以尉文封防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防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   十六年以乐乗为武襄君   十七年假相大将武襄君攻燕围其国   十八年延陵钧率师从相国信平君助魏攻燕 秦拔我榆次三十七城   十九年赵与燕易土以龙兑汾门临乐与燕燕以葛武阳平舒与赵   二十年秦王政初立 秦拔我晋阳 使防颇伐魏之繁阳拔之【以上史赵世家】   二十一年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名偃】使乐乗代防颇颇怒攻乐乗乐乗走防颇遂奔魏之大梁   防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思复得防颇防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悼襄王】使使者视防颇尚可用否防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防颇防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防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楚闻防颇在魏隂使使迎之防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防颇卒扵夀春【史防颇传】   悼襄王   悼襄王元年大备【行大备之礼备疑当作酺】 魏欲通平邑中牟之道不成【中牟山之侧二邑皆属魏欲渡黄河作道相通而不成也】   二年李牧将攻燕拔武遂方城   李牧者赵之北邉良将也【孝成王时】常居代雁门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输入幕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享士习射骑谨烽火多间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輙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嵗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邉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让李牧李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嵗余匈奴毎来出战出战数不利失亡多邉不得田畜复请李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赵王乃复彊起使将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李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嵗无所得终以为怯邉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乗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能破敌者赏百金】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佯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竒阵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防褴破东胡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嵗匈奴不敢近赵邉城【史李牧传】赵间魏将以求亲于秦子顺谓赵王曰【赵悼襄王】此君之下吏计过也比目之鱼所以不见得于人者以偶视而俱走也今秦有兼吞天下之志日夜间伺不忘于侧息也赵魏与之隣接而强弱不敌秦所以不敢图并赵魏者徒以二国并目周旋者也今无故自离以资强秦天下拙谋无过此者故臣曰君之下吏计过也夫连鸡不能上防亦犹二国搆难不能自免于秦也愿王熟虑之赵王曰敬受教【孔丛子中】   史记  自晋悼公使魏绛和戎翟戎翟朝晋后百有余年赵襄子喻句注而破并代以临胡貉其后既与韩魏共灭智伯分晋地而有之则赵有代句注之北魏有西河上郡以与戎界边其后义渠之戎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至于恵王遂防义渠二十五城恵王击魏魏尽入西河及上郡于秦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宣太后诈而杀义渠戎王于甘泉遂起兵伐残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隂山下髙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其后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余里与荆轲刺秦王秦舞阳者开之孙也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当是之时冠带战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其后赵将李牧时匈奴不敢入赵边   魏王使相国修好邻国遂连和于赵赵王既賔之而燕问子顺曰今寡人欲来北狄不知其所以然答曰诱之以其所利而与之通市则自至矣王曰寡人欲因而弱之若与交市分我国货散于夷狄是强之也可乎答曰夫与之市者将以我无用之货取其有用之物是固所以弱之术也王曰何谓我之无用彼之有用荅曰衣服之物则有珠玉五采饮食之物则有酒醪五熟【五味也】此即我之所有而彼之所利者也夷狄之货唯牛马防裘弓矢之器是其所饶而轻以与人者也以吾所有易彼所饶如斯不已则夷狄之用将縻于衣食矣殆可举棰而驱之岂徒弱之而已乎赵王曰敬受教【孔丛子中】   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雀于赵王而缀之以五丝【丝亦作采】赵王大悦申叔以告子顺曰王何以为也对曰正旦放之示有生也子顺曰此委巷之鄙事尔非先王之法也且又不令申叔曰敢问何谓不令答曰夫雀者取其名焉则宜受之于上不宜取之于下下人非所得制爵也而王悦此殆非吉祥矣昔虢公祈神神赐之土田是失国而更受田之祥也今以一国之王受民之雀将何悦哉【孔丛子中】   卓襄王问厐暖曰夫君人者亦有为其国乎【卓当作悼此赵悼襄王也孝成王之子悼襄王三年厐暖将攻燕擒其将剧辛】厐暖曰王独不闻俞跗之为医乎已成必治神避之【传云上古之时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醴洒镵石桥引案机毒熨而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浣肠胃练精易形此虽已成所以必治而神避之】楚王临朝为随兵故若尧之任人也不用亲戚而必使能其治病也不任所爱必使旧医【语曰老医善卜盖老医更病多矣尧故使之】楚王闻传暮在身【盖病也】必待俞跗【俞跗盖非楚人此亦寓言】卓襄王曰善厐暖曰王其忘乎昔伊尹医殷太公医周武王百里医秦申麃医郢原季医晋范蠡医越管仲医齐而五国覇其善一也然道不同数卓襄王曰愿闻其数暖曰王独不闻魏文侯之问扁鹊耶【扁鹊郑人姓秦氏名越人】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魏文侯曰可得闻耶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下出于闾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间而名出闻于诸侯魏文侯曰善使管子行医术以扁鹊之道曰桓公防能成其覇乎凡此者不病病治之无名使之无形至功之成其【其一作六】下谓之自然故良医化之拙医败之虽幸不死创伸股维【维牵挛也】卓襄王曰善寡人虽不能无创孰能加秋毫寡人之上哉【鹖冠子世贤】   秦召春平君因而留之泄钧为之谓文信侯曰春平君者赵王甚爱之而郎中姤之故相与谋曰春平君入秦秦必留之故相与谋而内之秦也今君留之是絶赵而郎中之计中也君不如遣春平君而留平都【国筞作平都侯】春平君言行信于王王必厚割赵而赎平都文信侯曰善因遣之【年表云太子从质秦归按太子即春平君也】 城韩臯   三年厐暖将攻燕禽其将剧辛   四年厐暖将赵楚魏燕之鋭师攻秦蕞不拔移攻齐取饶安   五年傅抵将居平邑【傅抵赵姓名】 庆舎将东阳河外师守河梁   六年封长安君以饶 魏与赵邺   九年赵攻燕取貍阳城【貍当作渔】兵未罢秦攻邺拔之 悼襄王卒子幽缪王迁立【世本王迁无谥此独称幽缪者盖秦灭赵之后代王嘉谥之也】   幽缪王   幽缪王迁元年城柏人   二年秦攻武城【年表云秦抜我平阳】扈輙率师救之军败死焉三年秦攻赤丽宜安李牧率师与战肥下却之封牧为武安君   史【李牧传】秦破赵杀将扈輙于武遂城斩首十万赵乃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秦军走秦将桓齮封李牧为武安君   四年秦攻番吾李牧与之战却之【李牧传云击破秦军南距韩魏】五年代地大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隂台屋墙垣大半壊地坼东西百三十歩   六年大饥民讹言曰赵为号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之生毛   七年秦人攻赵赵大将李牧将军司马尚将击之李牧诛司马尚免赵忽及齐将顔聚代之【忽当作葱】赵忽军破顔聚亡去以王迁降   八年邯郸为秦   史【李牧传】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顔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废司马尚后三月王翦因急击赵大破杀赵葱虏王迁及其将顔聚遂灭赵   史【赵世家】太史公曰吾闻冯王孙曰赵王迁其母娼也嬖于悼襄王悼襄王废适子嘉而立迁迁素无行信防故诛其良将李牧用郭开岂不谬哉秦既虏迁赵之亡大夫共立嘉为王王代六嵗秦进兵破嘉遂灭赵以为郡   列女传 赵悼襄王后娼妇也以其美而取之李牧谏曰不可女之不正国之所以覆而不安也此女乱一宗大王不畏乎王曰乱在寡人为政遂取之初王后生子嘉为太子娼后既入生子迁隂譛后及太子于王使人犯太子而防之于罪王遂废嘉而立迁黜后而立娼姬为后及王薨迁立娼后滛泆不止通于春平君多受秦赂而使王诛李牧其后秦兵入莫能拒遂见虏于秦赵亡大夫怨娼后之譛太子及李牧乃杀娼后而灭其家共立嘉于代   淮南子 赵王迁流于房陵思故乡则为作山水之讴闻之者莫不陨涕   括地志 赵王迁墓在房州房陵县西九里   地志【湖广】秦使王翦灭赵徙王于房陵王懐乡作歌闻者流涕今郧阳府房县有赵王冢   杂録   路说谓周颇曰公不爱赵天下必从周颇曰固欲天下之从也天下从则秦利也路说应之曰然则公欲秦之利夫周颇曰欲之路说曰公既欲之则胡不为从矣【吕覧应言】   王子于期为赵简主取道争千里之表其始发也彘伏沟中王子于期齐辔防而进彘突出于沟中马惊驾败一旦王子于期为宋君为千里之逐已驾察手吻文且发矣驱而前之轮中绳引而却之马掩迹拊而发之彘出于窦中马退而却筞不能进前也马駻而走辔不能正也【韩子外储右】   扁鹊过赵赵王太子暴疾而死鹊造宫门曰吾闻国中卒有壤土之事得无有急乎中庶子之好方者应之曰然王太子暴疾而死扁鹊曰入言郑毉秦越人能活太子中庶子难之曰吾闻上古之为毉者曰苗父苗父之为毉也以营为席以刍为狗北面而祝发十言耳请扶而来者举而来者皆平复如故子之方能如此乎扁鹊曰不能又曰吾闻中古之为毉者曰俞跗俞跗之为毉也搦脑髓束肓膜炊灼九窍而定经络死人复为生人故曰俞跗子之方能若是乎扁鹊曰不能中庶子曰子之方如此譬若以管窥天以锥刺地所窥者甚大所见者甚少钧若子之方岂足以变骇童子哉扁鹊曰不然物故有昧揥而中蛟头掩目而别白黒者太子之疾所谓尸厥者也以为不然入诊之太子股隂当湿耳中焦焦如有啸声然者皆可治也中庶子入报赵王赵王跣而趋出门曰先生逺辱幸临寡人先生幸而有之则粪土之息得防天履地而长为人矣先生不有之则先犬马填沟壑矣言未己涕泣沾襟扁鹊遂为诊之先造轩光之灶八成之汤砥针砺石取三阳五输子容药子眀吹耳阳仪反神子越扶形子防矫摩太子遂得复生天下闻之皆曰扁鹊能生死人鹊辞曰予非能生死人也特死夫当生者活耳夫死者犹不可药而生也悲夫乱君之不治不可药而息也【说苑辨物 韩诗作虢世子叙致各异不妨并存】赵王逰于圃中左右以莵与虎而辍观之盻然环其眼【环转其眼以作怒也】王曰可恶哉虎目也左右曰平阳君之目可恶过此见此未有害也见平阳君之目如此者则必死矣眀日平阳君闻之使人杀言者而王不加诛也【韩子外储右】   赵急求李欬李言续经与之俱如卫抵公孙与公孙与见而与入续因告卫吏使捕之【捕李欬也】续经以此仕赵五大夫莫与同朝子孙不可以交友【贱续经之行也吕览无义】邺令襄疵隂善赵王左右赵王谋袭邺襄疵輙闻而先言之魏王魏王之赵乃輙还【韩子内储下】   邯郸师有出新曲者托之李竒【古之名倡】诸人皆争学之后知其非也而皆弃其曲此未始知音者也鄙人有得玉璞者喜其状以为寳而蔵之以示人人以为石也因而弃之此未始知玉者也【淮南子修务】   赵王使人于楚鼓瑟而遣之曰慎无失吾言使者受命伏而不起曰大王鼓瑟未尝若今日之悲也王曰调使者曰调则可记其柱王曰不可天有燥湿弦有缓急柱有推移不可记也使者曰请借此以喻楚之去赵也千有余里亦有吉凶之变凶则吊之吉则贺之犹柱之有推移不可记也故王之使人必慎其所之而不任以辞诗曰征夫防防毎懐靡及盖伤自上而御下也【韩诗卷七 此不知何时或汉初事】   説苑【奉使】赵王遣使者之楚方鼓瑟而遣之诫之曰必如吾言使者曰王之鼓瑟未尝悲若此也王曰宫商固方调矣使者曰调则何不书其柱耶王曰天有燥湿弦有缓急宫商移徙不可知是以不书使者曰眀君之使人也任之以事不制以辞遭吉则贺之凶则吊之今楚赵相去千有余里凶吉忧患不可豫知犹柱之不可书也【又韩诗外传语少别】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一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二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越   吴越春秋禹周行天下还归大越登茅山以朝四方羣臣封有功爵有徳崩而塟焉至于少康恐禹迹宗庙祭祀之絶乃封其庶子于越号曰无余【越絶记云无余都防稽山南故越城是也】   史越世家越王其先禹之苗裔而夏后帝少康之庶子也封于会稽以奉禹之祀文身防发披草莱而邑焉后二十余世至于允常允常之时与吴王阖庐战而相怨伐   允常   越王允常聘区冶子作名剑五枚一曰纯钩二曰湛卢三曰豪曹【或曰盘郢】四曰鱼肠五曰巨阙秦客薛烛善相剑【一作句践时事】王取纯钩示之薛烛矍然望之曰沈沈如芙蓉始生于湖观其文如列星之行观其光如水之溢塘观其色焕焕如氷将释见日之光王曰客有卖此劔者有市之郷三十骏马千匹千户之都二其可与乎薛烛曰不可臣闻王之造此劔赤菫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吉日良时雨师洒道雷公发鼓蛟龙捧炉天帝装炭太一下观于是区冶子因天地之精造为此劔取湛卢示之薛烛曰善哉衔金鐡之英行气托灵服此劔者可以折冲伐敌人君有逆谋则去之【自秦客薛烛以下至此或载入阖闾下 此下类函所引与今吴越春秋小异】允常以鱼肠湛卢豪曹献吴王僚后阖闾为一女杀生以送死湛卢之劔恶其无道乃去如楚昭王寐而得之召风胡子问之此劔值几何对曰赤菫之山已合若耶之谿深而不测羣神上天区冶子已死虽有倾城量金珠玉犹不可与况骏马万户之都乎【吴越春秋】   吴越春秋 越王允常聘欧冶子作劔五枚【地志浙江欧冶子吴阖闾大夫之子】三大二小三曰豪曹秦客薛烛善相劔王取豪曹示之薛烛曰非宝劔也今豪曹五色黯然无华已殒其光亡其神此劔不登斩而辱则堕于饮中矣王曰寡人置劔竹卢上过而坠之防金兽之颈饮濡其刄以为利也【地志浙江处州府龙泉县有劔池湖相传欧冶子铸劔于此号龙渊劔】   允常卒子句践立   句践【上】   句践元年吴王阖庐闻允常死乃兴师伐越越王句践使死士挑战三行至吴陈呼而自刭吴师观之越因袭击吴师吴师败于檇李射伤吴王阖庐阖庐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三年句践闻吴王夫差日夜勒兵且以报越越欲先吴未发往伐之范蠡谏曰不可臣闻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徳也争者事之末也隂谋逆徳好用凶器试身于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越王曰吾已决之矣遂兴师吴王闻之悉发精兵击越败之夫椒越王乃以余兵五千人保栖于会稽吴王追而围之越王谓范蠡曰以不聴子故至于此为之奈何蠡对曰持满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以地卑辞厚礼以遗之不许而身与之市句践曰诺乃令大夫种行成于吴膝行顿首曰君王亡臣句践使陪臣种敢告下执事句践请为臣妻为妾吴王将许之子胥言于吴王曰天以越赐吴勿许也种还以报句践句践欲杀妻子燔宝器触战以死种止句践曰夫吴太宰嚭贪可诱以利请间行言之于是句践乃以美女宝器令种间献吴太宰嚭嚭受乃见大夫种于吴王种顿首言曰愿大王赦句践之罪尽入其宝器不幸不赦句践将尽杀其妻子燔其宝器五千人触战必有当也嚭因説吴王曰越已服为臣若将赦之此国之利也吴王将许之子胥进谏曰今不灭越后必悔之句践贤君种蠡良臣若反国将为乱吴王弗听卒赦越罢兵而归【史越世家】   越絶书【纪策】范蠡始居楚生于宛槖或伍戸之虚其为结僮之时一痴一醒时人尽以为狂然独有圣贤之明人莫可与语内视若盲反听若聋大夫种入其县知有贤者未覩所在求邑中不得其邑人以为狂夫多贤士众贱有君子泛求之焉得蠡而悦乃从官属问治术蠡修衣冠有顷而出进退揖让君子之容终日而语陈霸王之道志合意同捐其官位相要而往止于吴二人以为子胥在无所闻其辞种曰今将安之蠡曰彼为我何邦不可乎去吴之越句践贤之种躬正内蠡出治外臣主同心遂霸越邦   越絶书【内传】句践欲伐吴阖庐范蠡谏曰不可臣闻之天贵持盈持盈者言不失隂阳日月星辰之纲纪地贵定倾定倾者言地之长生丘陵平均无不得宜人贵节事节事者言王者以下公卿大夫当调隂阳和顺天下事来应之物来知之天下莫不尽其忠信从其政教谓之节事节事者至事之要也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言天生万物以养天下蠉飞蠕动各得其性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不失其常故曰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者也地道施而不徳劳而不矜其功言地生长五谷持养万物功盈徳博是所谓施而不徳劳而不矜其功者也人道不逆四时言王者以下至于庶人皆当和隂阳四时之变顺之者有福逆之者有殃故曰人道不逆四时之谓也因惽视动者言存亡吉凶之应善恶之叙必有渐也天道未作不先为客言客者去其国入人国也地兆未发不先动众言非春夏之时不可以种五谷国家不见死亡之失不可伐也   越絶书【范伯】范蠡始居楚曰范伯自谓衰贱未尝世禄故自菲薄食则甘天下之无味居则安天下之贱位复被髪佯狂不与于世谓大夫种曰三王则三皇之苗裔也五伯乃五帝之末世也天运歴纪千嵗一至黄帝之元执辰破已霸王之气见于地户于是要大夫种入吴此时冯同相与共戒之伍子胥在自与不能闗其辞蠡曰吴越二邦同气共俗地户之位非吴则越乃入越越王常与言尽日大夫石买居国有权辩口进曰女不贞士不信和氏之璧求者不争贾骐骥之材不难险阻之路客歴诸侯无所售无因自致殆非真贤惟大王察之于是范蠡退而不言逰于楚越之间大夫种进曰昔者市偷自于晋晋用之而胜楚伊尹负鼎入殷遂佐汤取天下有智之士不在逺近取也谓之帝王求备者亡易曰有髙世之材必有负俗之累有至智之明者必破庶众之议成大功者不拘于俗论大道者不合于众唯大王察之王曰石买知往而不知来其使寡人弃贤后遂师二人竟以禽吴【石买益疎其后使将兵于外遂为军士所杀】   列仙传 范蠡字少伯徐人也事周师太公望好服桂饮水为越大夫破吴后乗轻舟入海变名适齐为鸱夷子更后百余年见于陶为陶朱君财累亿万复弃之兰陵卖药后人世世识见之云   新论【知人】范蠡吠于犬窦文种闻而拜之   史记正义【防稽録】范蠡字少伯越之上将军也本楚宛三户人佯狂倜傥负俗文种为宛令遣吏谒奉吏还曰范蠡本国狂人生有此病种笑曰吾闻士有贤俊之姿必有佯狂之讥内懐独见之明外有不智之毁此固非二三子之所知也驾车而往蠡避之后知种之必来谒谓兄嫂曰今日有客愿假衣冠有顷种至抵掌而谈旁人观者耸听之矣   吴越春秋 文种字子禽荆平王时为宛令之三戸之里范蠡从犬窦蹲而吠之从吏恐文种慙令人引衣而障之文种曰无障也吾闻犬之所吠者人今吾到此有圣人之气行而求之来至于此且人身而犬吠者谓我是人也乃下车拜蠡不为礼 今本无吴越春秋 文种楚平王时为宛令不治官职有若狂也【地志文种字子禽浙江鄞县人】   句践之困于会稽也喟然叹曰吾终于此乎种曰汤系夏台文王囚羑里晋重耳奔翟齐小白奔莒其卒王霸由此观之何遽不为福乎吴既赦越越王句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女忘会稽之耻耶身自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宾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欲使范蠡治国政蠡对曰兵甲之事种不如蠡镇抚国家亲附百姓蠡不如种于是举国政属大夫种而使范蠡与大夫柘稽行成为质于吴二嵗而吴归蠡【史越世家】越絶书【徳序】句践困于会稽叹曰我其不伯乎欲杀妻子角战以死蠡对曰殆哉王失计也爱其所恶且吴王贤不离不肖不去若卑辞以地让之天若弃彼彼必许句践晓焉曰岂然哉遂听之   新书 夫差即位乃与越人战江上栖之会稽越王之穷至乎吃山草饮腑水易子而食于是履甓戴璧号唫告毋罪呼皇天使大夫种行成于吴王吴王将许子胥曰不可越国之俗勤劳而不愠好乱胜而无礼谿徼而轻絶俗好诅而倍盟放此类者鸟兽之侪徒狐狸之丑类也生之为患杀之无咎请无与成大夫种拊心嘷啼沫泣而言信割白马而为牺指九天而为证请妇人妾丈夫为臣百世名宝因闲官为积孤身为关内诸侯世为忠臣吴王不忍结师与成越絶书 会稽山土城者句践与吴战大败栖其中因以下为目鱼池其利不租   吴越春秋 越王既栖防稽范蠡等曰臣窃见防稽之山有鱼池上下二处水中有三江四渎之流九谿六谷之广上池宜于君王下池宜于臣民畜鱼三年其利可以致千万越国当富盈   地志【绍兴府】句乗山在诸暨县句践所都 阖闾侵越句践退保于城山【在萧山县】山颠有泉产嘉鱼吴王意其乏水餽以米盐句践取双鲤报之吴兵夜遁   句践入官于吴身执干戈为吴王洗马【韩子】   越絶书【记地】句践入官于吴夫人从道产女于亭养子李郷句践胜吴更名亭为女阳亭更李乡为语儿郷   吴越春秋 越王句践五年五月与大夫文种范蠡入臣于吴羣臣皆送至浙江之上临水祖道军阵固陵文种前为祝词曰皇天祐助前沈后扬祸为徳根忧为福堂威人者灭服从者昌王虽【虽一作离】牵致其后无殃君臣生离感动上皇众夫哀悲莫不感伤臣请荐【荐一作薄】脯行酒三觞越王仰天太息举杯垂涕默无所言种复前祝曰大王徳夀无疆无极乾坤受灵神祗辅翼我王厚之祉祐在侧徳销百殃利受其福去彼吴庭来归越国觞酒既升请称万嵗越王曰孤承前王余徳守国于边幸防诸大夫之谋遂保前王邱墓今遭辱耻为天下笑将孤之罪耶诸大夫之责也大夫扶同曰【扶史作逢】何言之鄙也昔汤系于夏台伊尹不离其侧文王囚于石室太公不弃其国兴衰在天存亡系于人汤改仪而媚于桀文王服从而幸于纣夏殷恃力而虐二圣两君屈已以得天道故汤王不以穷自伤周文不以困为病越王曰昔尧任舜禹而天下治虽有洪水之害不为人灾变异不及于民况于人君乎大夫苦成曰不如君王之言天有歴数徳有厚薄黄帝不让尧传天子三王臣弑其君五霸子弑其父徳有广狭气有髙下今之世犹人之市置货以设诈抱谋以待敌不幸陷厄求伸而已大王不览于斯而懐喜怒越王曰任人者不辱身自用者危其国大夫皆前图未然之端倾敌破仇坐招泰山之福今寡人守穷若斯而云汤文困厄后必霸何言之违礼乎夫君子争寸隂而弃珠玉今寡人冀得免于军旅之忧而复反系于敌人之手身为佣妻为仆妾往而不返客死敌国若魂魄有知愧于前君其无知体骨弃捐何大夫之言不合于寡人于是大夫种范蠡曰古人曰居不幽志不广形不愁思不逺圣王贤主皆遇困厄之难不赦之耻身居而名尊躯辱而声荣处卑而不以为恶居危而不以为薄五帝徳厚无穷厄之恨然尚有泛滥之忧【此下疑有阙文】三守暴困之辱不离三狱之困涕泣而受寃行哭而为演易作卦天道祐之时过于期否终则泰诸侯并救王命见符朱鬛豹辅臣结发折狱破械反国修徳遂讨其仇擢假海内若覆手背天下宗之功垂万世大王屈厄臣诚尽谋夫截骨之劔无削剟之利臽铁之矛无分发之便建策之士无暴兴之説今臣遂天文案坠籍二气共萌存亡异处彼兴则我辱我霸则彼亡二国争道未知所就君王之厄天道之数何必自伤哉夫吉者凶之门福者祸之根今大王虽在危困之际孰知其非畅达之兆哉大夫计【越絶作计倪史作计然裴骃按范子曰计然者葵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南游于楚范蠡师事之】曰今君王国于防稽穷入于吴言悲辞苦羣臣泣之虽则恨悷之心莫不感动而君王何为谩辞哗説用而相欺臣诚不取越王曰寡人将去入吴以国累诸侯大夫愿各自述吾将属焉大夫臯如曰臣闻大夫种忠而善虑民亲其知士乐为用今委国一人其道必守何顺心佛命羣臣【佛大也】大夫曳庸曰【左传作后庸国语作舌庸】大夫文种者国之梁栋君之爪牙夫骥不可与匹驰日月不可并照君王委国于种则万纲千纪无不举者越王曰夫国者前王之国孤力弱势劣不能遵守大夫客官于吴委国归民以付二三子吾之由也亦子之忧也君臣同道父子同气天性自然岂得以在者尽忠亡者为不信乎何诸大夫论事一合一离令孤心不定也夫推国任贤度功绩成者君之命也奉教顺理不失分者臣之职也吾愿诸大夫以其所能而云委质而已于乎悲哉计曰君王所陈者固其理也昔汤入夏委国于文祀西伯之殷委国于一老今懐忧将滞志在于还夫适市之妻教嗣粪除出亡之君勑臣守御子问以事臣谋以能今君王欲士之所志各陈其情举其能者议其宜也越王曰大夫之论是也吾将逝矣愿闻诸君之风大夫种曰夫内修封疆之役外修耕战之备荒无遗土百姓亲附臣之事也大夫范蠡曰辅危主存亡国不耻屈厄之难安守被辱之地往而必反与君复仇臣之事也大夫苦成曰发君之令明君之徳穷与俱厄进与俱霸统烦理乱使民知分臣之事也大夫曳庸曰奉令受使结和诸侯通命达旨赂徃遗来解忧释患使无所疑出不忘命入不被尤臣之事也大夫皓进曰一心齐志上与等之下不违令动从君命修徳履义守信温故临非决疑君误臣谏直心不挠举过列平不阿亲戚不私于外推身致君终始一分臣之事也大夫诸稽郢曰望敌设阵飞矢扬兵履腹渉尸血流滂滂贪进不退二师相当破敌攻众威凌百邦臣之事也大夫臯如曰修徳行惠抚慰百姓身临忧劳动輙躬亲吊死存疾救活民命蓄陈储新食不二味国富民实为君养器臣之事也大夫计曰天察地纪歴隂阳观变参灾分别妖祥日月含色五精错行福见知吉妖出知凶臣之事也越王曰孤虽入于北国为吴穷虏有诸大夫懐徳抱术各守一分以保社稷孤何忧焉遂别于浙江之上羣臣垂泣莫不咸哀越王仰天叹曰死者人之所畏若孤之闻死其于心胸曽无怵惕遂登船径去终不返顾越王夫人乃据船哭顾乌鹊啄江渚之虾飞去复来因哭而歌之曰仰飞鸟兮乌鸢凌虚兮翩翩集洲渚兮优恣啄虾矫翮兮云间任厥性兮往还妾无罪兮负地有何辜兮谴天颿颿独兮西往孰知返兮何年心惙惙兮若割涙兮双悬又哀吟曰彼飞鸟兮鸢乌已回翔兮翕苏心在専兮素虾何居食兮江湖徊复翔兮游飏去复返兮于乎始事君兮去家终我命兮君都终来遇兮何辜离我国兮去吴妻衣褐兮为婢夫去冕兮为奴嵗遥遥兮难极寃悲痛兮心恻肠千结兮服膺于乎哀哉忘食愿我身兮如鸟身翺翔兮矫翼去我国兮心揺情愤惋兮谁识越王闻夫人怨歌心恸乃曰孤何忧吾之六翮备矣于是入吴见夫差稽首再拜称臣曰东海贱臣句践上愧皇天下负后土不裁功力汚辱王之军士抵罪边境大王赦其深辜裁加役臣使执箕帚诚防厚恩得保须防之命不胜仰感俯愧臣句践叩头顿首吴王夫差曰寡人于子亦过矣子不念先君之仇乎越王曰臣死则死矣惟大王原之伍胥在旁目若熛火声如雷霆乃进曰飞鸟在青云之上尚欲缴微矢以射之岂况近卧于华池集于庭庑乎今越王放于南山之中游于不可存之地幸来渉我壤土入吾梐梱此乃厨宰之食也岂可失之乎吴王曰吾闻诛降杀服祸及三世吾非爱越而不杀也畏皇天之咎教而赦之太宰嚭谏曰子胥明于一时之计不通安国之道愿大王遂其所执无拘羣小之口夫差遂不诛越王令驾车养马秘于宫室之中三月吴王召越王入见越王伏于前范蠡立于后吴王问范蠡曰寡人闻贞妇不嫁破亡之家仁贤不官絶灭之国今越王无道国已将亡社稷坏崩身死世絶为天下笑而子及主俱为奴仆来归于吴岂不鄙乎吾欲赦子之罪子能改心自新弃越归吴乎范蠡对曰臣闻亡国之臣不敢语政败军之将不敢语勇臣在越不忠不信令越王不奉大王命号用兵与大王相持至令获罪君臣俱降防大王鸿恩得君臣相保愿得入备扫除出给趋走臣之愿也越王伏地流涕自谓遂失范蠡吴王知范蠡不可臣谓曰子既不移其志吾复置子于石室之中范蠡曰臣请如命吴王起入宫中越王范蠡趋入石室越王服犊鼻着樵头夫人衣无缘之裳施左闗之襦夫斫剉养马妻给水除粪洒扫三年不愠怒面无恨色吴王登髙逺望见越王及夫人范蠡坐于马粪之旁君臣之礼存夫妇之仪具王顾谓太宰嚭曰彼越王者一节之人范蠡一介之士虽在穷厄之地不失君臣之礼寡人伤之太宰嚭曰愿大王以圣人之心哀穷孤之士吴王曰为子赦之后三月乃择吉日而欲赦之召太宰嚭谋曰越之与吴同土连域句践愚黠亲欲为贼寡人承天之神灵前王之遗徳诛讨越冦囚之石室寡人心不忍见而欲赦之于子奈何太宰嚭曰臣闻无徳不复大王垂仁恩加越越岂敢不报哉愿大王卒意越王闻之召范蠡告之曰孤闻于外心独喜之又恐其不卒也范蠡曰大王安心事将有意在玉门第一今年十二月戊寅之日时加日出戊囚日也寅隂后之辰也合庚辰嵗后防也夫以戊寅日闻喜不以其罪罚日也时加卯而贼戊功曹为腾蛇而临戊谋利事在青龙青龙在胜光而临酉死气也而尅寅是时尅其日用又助之所求之事上下有忧此岂非天网四张万物尽伤者乎王何喜焉子胥果谏吴王曰昔桀囚汤而不诛纣囚文王而不杀天道还反福转成祸故夏为汤所诛殷为周所灭今大王既囚越君而不行诛臣谓大王惑之深也得无夏殷之患乎吴王召越王久之不见范蠡文种忧而占之曰吾王见擒也有顷太宰嚭出见大夫种范蠡而言越王复拘于石室伍子胥复谏吴王曰臣闻王者攻敌克之则加以诛故后无报复之忧遂免子孙之患今越王已入石室宜早图之后必为吴之患太宰嚭曰昔者齐桓割燕所至之地以贶燕公而齐君获其美名宋襄济河而战春秋以多其义功立而名称军败而徳存今大王诚赦越王则功冠于五霸名越于前古吴王曰待吾疾愈赦之后一月越王坐石室召范蠡曰吴王疾三月不愈吾闻人臣之道主疾臣忧且吴王遇孤恩甚厚矣疾之无瘳惟公卜焉范蠡曰吴王不死明矣到己巳日当瘳惟大王留意越王曰孤所以穷而不死者赖公之策耳中复犹豫岂孤之志哉可与不可惟公图之范蠡曰臣窃见吴王真非人也数言成汤之义而不行愿大王请问疾得见因求其粪而尝之观其顔色当拜贺焉言其不死以瘳起日期之既言信后则大王何忧越王明日谓太宰嚭曰囚臣欲一见问疾太宰嚭入言于吴王王召而见之适遇吴王之便太宰嚭奉溲恶以出逢戸中越王因拜请尝大王之溲以决吉凶即以手取其便与恶而尝之因入曰囚臣句践贺于大王王之疾己巳日有瘳至三月壬申病愈吴王曰何以知之越王曰下臣尝事师闻粪者顺谷味逆时气者死顺时气者生今日臣尝大王之粪其味苦且楚酸是味也应春夏之气臣以是知之吴王大悦曰仁人也乃赦越王得离其石室去就宫室执牧养之事如故越王从尝粪恶之后遂病口臭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乱其气其后吴王如期日疾愈心念其忠临政之后大纵酒于文台吴王出令曰今日为越王陈北面之坐羣臣以客礼事之伍子胥趋出不御坐酒酣太宰嚭曰异乎今日坐者不仁者逃仁者留臣闻同声相和同心相求今国相刚勇之人意者内慙至仁之存也而不御坐乎吴王曰然于是范蠡与越王俱起为吴王夀其辞曰下臣句践从小臣范蠡奉觞上千嵗之夀辞曰皇在上令昭下四时并心察慈仁者大王躬亲鸿恩立义行仁九徳四塞威服羣臣于乎休哉传徳无极上感太阳降瑞翼翼大王延夀万嵗长保吴国四海咸承诸侯宾服觞酒既升永受万福于是吴王大悦明日伍子胥入谏曰昨日大王何见乎臣闻内懐虎狼之心外执美词之説但为外情以存其身豺不可谓亷狼不可谓亲今大王好聴须防之説不虑万嵗之患放弃忠直之言聴用防夫之语不灭沥血之仇不絶懐毒之怨犹纵毛炉炭之上幸其不焦投卵千钧之下望其必全岂不殆哉臣闻桀登髙自知危然不知所以自安也前据白刃自知死而不知所以自存也惑者知返迷道不逺愿大王察之吴王曰寡人有疾三月不闻相国一言是相国之不慈也又不进口之所嗜心不相思是相国之不仁也夫为人臣不仁不慈焉得知其忠信者乎越王迷惑弃守边之事亲将其臣民来归寡人是其义也躬亲为虏不愠寡人寡人有疾亲尝寡人之溲是其慈也虚其府库尽其宝币不念旧故是其忠信也三者既立以养寡人寡人聴相国而诛之是寡人之不智也而为相国快意耶岂不负皇天乎子胥曰何大王之言反也夫虎之卑势将以有击也狸之卑身将求所取也雉以移拘于网鱼以有悦死于饵且大王初临政负玉门之第九诚事之败无咎矣今年三月甲戌时加鸡鸣甲戌嵗位之防将也青龙在酉徳在土刑在金是日贼其徳也知父将有不顺之子君有逆节之臣大王以越王归吴为义以饮溲食恶为慈以虚府库为仁是故为无爱于人其不可亲面听貌观以存其身今越王入臣于吴是其谋深也虚其府库不见恨色是欺我王也下饮王之溲者是上食王之心也下尝王之恶者是上食王之肝也大哉越王之崇吴吴将为所擒也惟大王留意察之臣不敢逃死以负前王一旦社稷丘墟宗庙荆棘其悔可追乎吴王曰相国置之勿复言矣寡人不忍复闻于是遂赦越王归国送于蛇门之外羣臣祖道吴王曰寡人赦君使其返国必念终始王其勉之越王稽首曰今大王哀臣孤穷使得生全还国与种蠡之徒愿死于毂下上天苍苍臣不敢负吴王曰于乎吾闻君子一言不再今已行矣王勉之越王再拜跪伏吴王乃引越王登车范蠡执御遂去至三津之上仰天叹曰嗟乎孤之危屯谁念复生渡此津也谓范蠡曰今三月甲辰时加日昳孤上天之命还归故郷得无后患乎范蠡曰大王勿疑直眡道行越将有福吴当有忧至浙江之上望见大越山川重秀天地再清王与夫人叹曰吾已絶望永辞万民岂料再还重复郷国言竟掩面涕泣防干此时万民咸欢羣臣毕贺【盛之荆州记兴安县水边有平石其上有石栉石履各一具俗云越王渡溪脱履堕栉于此】   吴越春秋 越王句践臣吴至归越句践七年也百姓拜之于道曰君王苦矣今受天之福复于越国霸王之迹自斯而起王曰寡人不慎天教无徳于民今劳万姓拥于岐路将何徳化以报国人顾谓范蠡曰今十有二月己巳之日时加禺中孤欲以此到国何如蠡曰大王且留以臣卜日于是范蠡进曰异哉大王之择日也王当疾趋车驰人走越王策马飞舆遂复宫阙吴封地百里于越东至炭渎西至周宗南造于山北薄于海越王谓范蠡曰孤获辱连年势足以死得相国之策再返南郷今欲定国立城人民不足其功不可以兴为之奈何范蠡对曰唐虞卜地夏殷封国古公营城周雒威折万里徳致八极岂欲破彊敌收邻国乎越王曰孤不能承前君之制修徳自守亡众栖于防稽之山请命乞恩受辱被耻囚结吴宫幸来归国追以百里之封将遵前君之意复以防稽之上而宜释吴之地范蠡曰昔公刘去邰而徳彰于夏亶父让地而名发于岐今大王欲立国树都并敌国之境不处平易之都据四达之地将焉立霸王之业越王曰寡人之计未有决定欲筑城立郭分设里闾委属于相国于是范蠡乃观天文拟法于紫宫筑作小城周千一百二十一步一圆三方西北立龙飞翼之楼以象天门东南伏漏石窦以象地戸陵门四达以象八风外郭筑城而缺西北示服事吴也不敢壅塞内以取吴故缺西北而吴不知也北向称臣委命吴国左右易处不得其位明臣属也城既成而怪山自生者琅琊东武海中山也一夕自来故名怪山范蠡曰臣之筑城也其应天矣昆仑之象存焉越王曰寡人闻昆仑之山乃地之林上承皇天气吐宇内下处后土禀受无外滋圣生神呕养帝防故五帝处其阳陆三王居其正地吾之国也偏天地之壤乗东南之维斗去极北非粪土之城何能与王者比隆盛哉范蠡曰君徒见外未见内臣乃承天门制城合气于后土岳象已设昆仑故出越之霸也越王曰茍如相国之言孤之命也范蠡曰天地卒号以着其实名东武起游台其上东南为司马门立层楼冠其山巅以为灵台起离宫于淮阳中宿台在于髙平驾台在于成丘立苑于乐野燕台在于石室斋台在于襟山句践之出游也休息食室于氷厨越王乃召相国范蠡大夫种大夫郢问曰孤欲以今日上明堂临国政専恩致令以抚百姓何日可也惟三圣纪纲维持范蠡曰今日丙午日也丙阳将也是日吉矣又因良时臣愚以为可无始有终得天下之中大夫种曰前车已覆后车必戒愿王深察范蠡曰夫子故不一二见也吾王今以丙午复初临政解救其本是一宜夫金制始而火救其终是二宜蓄金之忧转而及水是三宜君臣有差不失其理是四宜王相俱起天下立矣是五宜臣愿急升明堂临政越王是日立政翼翼小心出不敢奢入不敢侈越王念复吴仇非一日也苦身劳心夜以接日目卧则攻之以蓼足寒则渍之以水冬常抱氷夏还握火愁心苦志悬胆于戸出入尝之不絶于口中夜潜泣泣而复啸越王曰吴王好服吾欲采葛使女工织细布献之以求吴王之心于子何如羣臣曰善乃使国中男女入山采葛以作黄丝之布欲献之未及遣使吴王闻越王尽心自守食不重味衣不重防虽有五台之游未尝一日登翫因赐之以书増封东至于句甬西至于檇李南至于姑末【即姑蔑今衢州】北至于平原【越絶作武原今海盐县】纵横八百余里越王乃使大夫种索葛布十万甘蜜九党文笥七枚狐皮五双晋竹十廋以复封礼吴王得之曰以越僻狄之国无珍今举其贡货而以复礼此越小心念切不忘吴之效也夫越本国千里吾虽封之未尽其国子胥闻之退卧于舍谓侍者曰吾君失其石室之囚纵于南林之中但因虎豹之野而与荒外之草于吾之心其无损也吴王得葛布之献乃复増越之封赐羽毛之饰几杖诸侯之服越国大悦采葛之妇伤越王用心之苦乃作何苦之诗曰【一作若何之歌】葛不连蔓台台我君心苦命更之尝胆不苦甘如饴令我采葛以作丝女工织兮不敢迟弱于罗兮轻霏霏号絺素兮将献之越王悦兮忘罪除【一作辜】吴王欢兮飞尺书増封益地赐羽奇【一作旂】几杖茵褥诸侯仪羣臣拜舞天顔舒我王何忧能不移于是越王内修其徳外布其道君不名教臣不名谋民不名使官不名事国中荡荡无有政令越王内实府库垦其田畴民富国强众安道泰越王遂师八臣四友时问政焉大夫种曰爱民而已越王曰奈何种曰利之无害成之无败生之无杀与之无夺越王曰愿闻种曰无夺民所好则利之民不失其时则成之省刑去罚则生之薄其赋敛则与之无多台游则乐之静而无苛则喜之民失所好则害之农失其时则败之有罪不赦则杀之重赋厚敛则夺之多作台游以罢民则苦之劳扰民力则怒之臣闻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其子如兄之爱其弟闻有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越王乃缓刑薄罚省其赋敛于是人民殷富皆有带甲之勇九年正月越王召五大夫而告之曰昔者越弃宗庙身为穷虏耻闻天下辱流诸侯今寡人念吴犹躃者不忘走盲者不忘视孤未知策谋惟大夫诲之扶同曰昔之亡国天下莫不闻今欲有计不宜前露其辞臣闻猛兽将击必弭毛帖伏鸷鸟将抟必卑飞戢翼圣人将动必顺辞和众圣人之谋不可见其象不可知其情临事而伐故前无剽过之兵后无伏袭之患今大王临敌破吴宜损之辞无令泄也臣闻吴王兵彊于齐晋而怨结于楚大王宜亲于齐深结于晋隂固于楚而厚事于吴夫吴之志猛骄而自矜必轻诸侯而凌邻国三国还敌必角势交争越承其因而伐之可克也虽五帝之兵无以过此范蠡曰臣闻谋国破敌动观其符孟津之防诸侯曰可武王辞之方今吴楚结仇搆怨不解齐虽不亲外为其救晋虽不附犹效其义夫内臣谋而决仇其策邻国通而不絶其援斯正吴之兴霸诸侯之上尊臣闻峻髙者隤茂叶者摧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四时不并盛五行不俱驰隂阳更唱气有盛衰故溢堤之水不淹其量熻干之火不复其炽水静则无沤瀴之怒火消则无熹毛之热今吴乗诸侯之威以号令于天下不知徳薄而恩浅道狭而怨广权悬而智衰力竭而威折兵挫而军退士散而众解臣请按师整兵待其壊败随而袭之兵不血刃士不旋踵吴之君臣为虏矣臣愿大王匿声无见其动以观其静大夫苦成曰夫水能浮草木亦能沈之地能生万物亦能杀之江海能下谿谷亦能朝之圣人能从众亦能使之今吴承阖闾之军制子胥之典教政平未亏战胜未败大夫嚭者狂佞之人达于策虑轻于朝事子胥力于战伐死于谏议二人权必有坏愿王虚心自匿无示谋计则吴可灭矣大夫浩曰今吴君骄臣奢民饱军勇外有侵境之敌内有争臣之震其可攻也大夫句如曰天有四时人有五胜昔汤武乗四时之利而制夏殷桓缪据五胜之便而列六国此乗其时而胜者也王曰未有四时之利五胜之便愿各就职也   越絶书【枕中】句践问范子曰古之贤主圣王之治何左何右何去何取范子对曰臣闻圣主之治左道右术去末取实越王曰何谓道何谓术何谓末何谓实范子对曰道者天地先生不知老曲成万物不名巧故谓之道道生气气生隂隂生阳阳生天地天地立然后有寒暑燥湿日月星辰四时而万物备术者天意也盛夏之时万物遂长圣人縁天心助天喜乐万物之长故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言其乐与天下同也当是之时颂声作所谓末者名也故名过实则百姓不附亲贤士不为用而外【缺一字】诸侯圣主不为也所谓实者谷富也得人心任贤士也凡此四者邦之寳也越王曰寡人躬行节俭下士求贤不使名过实此寡人所能行也多贮谷富百姓此乃天时水旱宁在一人耶何以备之范子曰百里之神千里之君汤执其中和举伊尹收天下雄隽之士练卒兵率诸侯伐桀为天下除残去贼万民皆歌而归之是所谓执其中和者越王曰善哉中和所致也寡人虽不及贤主圣王欲执其中和而行之今诸侯之地或多或少彊弱不相当兵革暴起何以应之范子曰知保人之身者可以王天下不知保人之身失天下者也越王曰何谓保人之身范子曰天生万物而教之而生人得谷即不死谷能生人能杀人故谓人身越王曰善哉今寡人欲保谷为之奈何范子曰欲保必亲于野覩诸所多少为备越王曰所少可得为因其贵贱亦有应乎范子曰夫八谷贵贱之法必察天之三表即决矣越王曰请问三表范子曰水之势胜金隂气蓄积大盛水据金而死故金中有水如此者嵗大败八谷皆贵金之势胜木阳气蓄积大盛金据木而死故木中有火如此者嵗大美八谷皆贱金木水火更相胜此天之三表者也不可不察能知三表可为邦宝不知三表之君千里之神万里之君故天下之君发号施令必顺于四时四时不正则隂阳不调寒暑失常如此则嵗恶五谷不登圣王施令必审于四时此至禁也越王曰此寡人所能行也愿欲知图谷上下贵贱欲与他货之内以自实为之奈何范子曰夫八谷之贱也如宿谷之登其明也谛审察隂阳消息观市之反覆雌雄之相逐天道乃毕越王曰何执而昌何行而亡范子曰执其中则昌行奢侈则亡越王曰寡人欲闻其説范子曰臣闻古之贤主圣君执中和而原其终始即位安而万物定矣不执其中和不原其终始即尊位倾万物散文武之业桀纣之迹可知矣古者天子及至诸侯自灭至亡渐渍乎滋味之费没溺于声色之类牵挛于珍怪贵重之器故其邦空虚困其士民以为须防之乐百姓皆有悲心瓦解而倍畔者桀纣是也身死邦亡为天下笑此谓行奢侈而亡也汤有七十里地务执三表可谓邦宝不知三表身死弃道   又 越王问于范子曰春肃夏寒秋荣冬泄人治使然乎将道也范子曰天道三千五百嵗一治一乱终而复始如环之无端此天之常道也四时易次寒暑失常治民然也故天生万物之时圣人命之曰春春不生遂者故天不重为春春者夏之父也故春生之夏长之秋成而杀之冬受而藏之春肃而不生者王徳不究也夏寒而不长者臣下不奉主命也秋顺而复荣者百官刑不防也冬温而泄者发府库赏无功也此所谓四时者邦之禁也越王曰寒暑不时治在于人可知也愿闻嵗之美恶谷之贵贱何以纪之范子曰夫隂阳错缪即为恶嵗人生失治即为乱世夫一乱一治天道自然八谷亦一贱一贵极而复反言乱三千嵗必有圣王也八谷贵贱更相胜故死凌生者逆大贵生凌死者顺大贱越王曰善   越王苦防稽之耻欲深得民心以致必死于吴身不安枕席口不甘厚味目不视靡曼耳不听钟鼓三年苦身劳力焦唇干肺内亲羣臣下养百姓以求其心有甘脆不足分弗敢食有酒流之江与民同之身亲耕而食妻亲织而衣味禁珍衣禁袭包禁二时出行路从车载食以视孤寡老弱之渍病【公羊传曰大渍者大病也】困穷顔色愁悴不赡者必身自食之于是属诸大夫而告之曰愿一与吴徼天下之衷今吴越之国相与俱残士大夫履肝肺同日而死孤与吴王接颈交臂而偾此孤之大愿也若此而不可得也内量吾国不足以伤吴外事之诸侯不能害之则孤将弃国家释羣臣服劔臂刅变容貌易名姓执箕箒而臣事之以与吴王争一旦之死孤虽知要领不属首足异处四支布裂为天下笑孤之志必将出焉【吕览顺民】   越絶书【枕中】越王问于范子曰寡人闻人失其魂魄者死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将人也范子曰人有之万物亦然天地之间人最为贵物之生谷为贵以生人与魂魄无异可得豫知也越王曰其善恶可得闻乎范子曰欲知八谷之贵贱上下衰极必察其魂魄视其动静观其所舍万不失一问曰何谓魂魄对曰魂者槖也魄者生气之源也故神生者出入无门上下无根见所而功自存故名之曰神神主生气之精魂主元气之舍也魄者主贱魂者主贵故当安静而不动魂者方盛夏而行故万物得以自昌神者主气之精主贵而云行故方盛夏之时不行即神气槁而不成物矣故死凌生者嵗大败生凌死者嵗大美故观其魂魄即知嵗之善恶矣越王问曰寡人闻隂阳之治不同力而功成不同气而物生可得而知乎愿闻其説范子曰臣闻隂阳不同处万物生焉冬三月之时草木既死万物各异藏故阳气避之下藏伏壮于内使隂阳得成功于外夏三月盛暑之时万物遂长隂气避下藏伏壮于内然而万物亲而信之是所谓也阳者主生万物方夏三月之时大热不至则万物不能成隂气主杀方冬三月之时地不内藏则根荄不成即春无生故一时失度即四序为不行越王曰善寡人已闻隂阳之事谷之贵贱可得而知乎范子曰阳者主贵隂者主贱故当寒而不寒者谷为之暴贵当温而不温者谷为之暴贱譬犹形影声响相闻岂得不复哉故曰秋冬贵阳气施于隂隂极而复贵春夏贱隂气施于阳阳极而不复越王曰善哉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国宝   越絶书【枕中】越五日困于吴请于范子曰寡人守国无术负于万物几危社稷为旁邦所议无定足而立欲捐躯出死以报吴仇为之奈何范子曰臣闻圣主为不可为之行不恶人之谤己为足举之徳不徳人之称已舜循之歴山而天下从风使舜释其所循而求天下之利则恐不全其身昔者神农之治天下务利之而已矣不望其报不贪天下之财而天下共富之所以其智能自贵于人而天下共尊之故曰富贵者天下所置不可夺也今王利地贪财接兵血刅僵尸流血欲以显于世不亦谬乎越王曰上不逮于神农下不及于尧舜今子以至圣之道説寡人诚非所及也且吾闻之也父辱则子死君辱则臣死今寡人亲已辱于吴矣欲行一切之变以复吾仇愿子更为寡人图之范子曰君辱则死固其义也立死下士人而求成邦者上圣之计也且夫广天下尊万乗之主使百姓安其居乐其业者唯兵兵之要在于人人之要在于谷故民众则主安谷多则兵彊王而备此二者然后可以图之也越王曰吾欲富邦彊兵地狭民少奈何为之范子曰夫阳动于上以成天文隂动于下以成地理审察开置之要可以为富凡欲先知天门开及地戸闭其术天髙五寸减天寸六分以成地谨司八谷初见出于天者是谓天门开地戸闭阳气不得下入地戸故气转动而上下隂阳俱絶八谷不成大贵不应其嵗而起此天变见符也谨司八谷初见入于地者是谓地戸闭隂阳俱防八谷大成其嵗大贱来年大饥此地变见端也谨司八谷初见半于人者籴平熟无灾害故天倡而见符地应而见瑞圣人上知天下知地中知人此之谓天平地平以此为天图【汉书兵权谋范蠡二篇大夫种二篇】   吴越春秋 越王句践十年二月王深念侵辱于吴防天祉福得返越国羣臣教诲各画一策辞合意同句践敬从其国已富反越五年未闻敢死之友或谓诸大夫爱身惜躯者乃登渐台观其羣臣有忧与否相国大夫种句如之属俨然列坐虽懐忧患不形顔色越王即鸣钟惊而召羣臣与之盟曰寡人获辱受耻上愧周王下惭晋楚幸防诸大夫之策得返国修政富民养士而五年未闻敢死之士雪仇之臣奈何而有功乎羣臣黙然莫对者越王仰天叹曰孤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孤亲被奴虏之厄受囚破之耻不能自辅须贤任仁然后讨吴重负诸臣大夫何易见而难使也于是计年少官卑列坐于后乃举手而趋蹈席而前进曰谬哉君王之言也非大夫易见而难使君王之不能使也越王曰何谓计曰夫官位财币金赏者君之所轻也操锋履刅艾命投死者士之所重也今王易财之所轻【易宜作吝】而责士之所重何其殆哉于是越王默然不悦面有愧色即辞羣臣进计而问曰孤之所得士心者何等计对曰夫君人尊其仁义者治之门也士民者君之根也开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左右左右者君之所以盛衰者也愿王明选左右得贤而已昔太公九声而足【足字误】磻溪之饿人也西伯任之而王管仲鲁之亡囚有贪分之毁齐桓得之而霸故传曰失士者亡得士者昌愿王审于左右何患羣臣之不使也越王曰吾使贤任能各殊其事孤虚心髙望冀闻报复之谋今咸匿声隠形不闻其语厥咎安在计曰选贤实士各有一等逺使以难以效其诚内告以匿以知其信与之论事以观其智饮之以酒以视其乱指之以使以察其能示之以色以别其态五色以设士尽其实人竭其智知其竭智尽实则君臣何忧越王曰吾以谋士效实人尽其智而士有未尽进辞有益寡人也计曰范蠡明而知内文种逺以见外愿王请大夫种与深议则霸王之术在矣越王乃请大夫种而问曰吾昔日受夫子之言自免于穷厄之地今欲奉不覊之计以雪吾之宿仇何行而功乎大夫种曰臣闻髙飞之鸟死于美食深泉之鱼死于芳饵今欲伐吴必前求其所好参其所愿然后能得其实越王曰人之所好虽其愿何以定而制之死乎大夫种曰夫欲报怨复仇破吴灭敌者有九术君王察焉越王曰寡人被辱怀忧内慙朝臣外愧诸侯中心迷惑精神空虚虽有九术安能知之大夫种曰夫九术者汤文得之以王桓穆得之以霸其攻城取邑易于脱屣愿大王览之一曰尊天事以求其福二曰重财币以遗其君多货贿以喜其臣三曰贵籴粟稾以虚其国利所欲以疲其民四曰遗美女以惑其心而乱其谋五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之起宫室以尽其财六曰遗之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彊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君王国富而备利器九曰利甲兵以承其弊凡此九术君王闭口无传守之以神取天下不难而况于吴乎越王曰善乃行第一术立东郊以祭阳名曰东皇公立西郊以祭隂名曰西王母祭陵山于防稽祀水泽于江州事神一年国不被灾越王曰善哉大夫之术愿论其余种曰吴王好起宫室用工不辍王选名山神材奉而献之越王乃使木工千余人入山伐木一年师无所幸作士思归皆有怨望之心而歌木客之吟一夜天生神木一双大二十围长五十寻阳为文梓隂为楩柟巧工施校制以规绳雕治圆转刻削磨砻分以丹青错画文章婴以白璧镂以黄金伏类龙蛇文采生光乃使大夫种献之于吴王曰东海役臣臣孤句践使臣种敢因下吏闻于左右赖大王之力窃为小殿有余材谨再拜献之吴王大悦子胥谏曰王勿受也昔者桀起灵台纣起鹿台隂阳不和寒暑不时五谷不熟天与其灾民虚国变遂取灭亡大王受之必为越王所戮吴王不听遂受而起姑蘓之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髙见二百里行路之人道死巷哭不絶嗟嘻之声民疲士苦人不聊生越王曰善哉第二术也 十一年越王欲伐吴乃问计曰吾欲伐吴恐不能破惟问于子计对曰夫兴师举兵必且内蓄五谷实其金银满其府库励其甲兵凡此四者必察天地之气原于隂阳明于孤虚审于存亡乃可量敌越王曰天地存亡其要奈何计曰天地之气物有死生原隂阳者物贵贱也明孤虚者知防际也审存亡者别真伪也越王曰何谓死生真伪乎计曰春种八谷夏长而养秋成而聚冬蓄而藏夫天时有生而不救种是一死也夏长无苗二死也秋成无聚三死也冬藏无蓄四死也虽有尧舜之徳无如之何夫天时有生劝者老作者少反气应数不失厥理一生也留意省察谨除苗秽秽除苗盛二生也前时设备物至则收国无逋税民无失穗三生也仓已封涂除陈入新君乐臣欢男女及信四生也夫隂阳者太阳所居之嵗留息三年贵贱见矣夫孤虚者谓天门地戸也存亡者君之道徳也越王曰何子之年少于物之长也计曰有美之士不拘长少越王曰善哉子之道也乃仰观天文集察纬宿歴象四时以下者上虚设八仓从隂收着望阳出粜防其极计三年五倍越国炽富句践叹曰吾之霸矣善计之谋也 十二年越王谓大夫种曰孤闻吴王淫而好色惑乱沉湎不领政事因此而谋可乎种曰可破夫吴王淫而好色宰嚭佞以曳心往献美女其必受之惟王选择美女二人而进之越王曰善乃使相者国中得苎萝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郑旦【苎萝山在诸暨县南山下有西施浣沙石 孔皋防稽记诸暨县北界有罗山越时西施郑旦本处名苎萝村所在有方石是西施晒纱处今名苎萝山】饰以罗縠教以容步习于土城临于都巷三年学服而献于吴乃使相国范蠡进曰越王句践窃有二遗女越国洿下困迫不敢稽留谨使臣蠡献之大王不以鄙陋寝容愿纳以供箕帚之用吴王大悦曰越贡二女乃句践尽忠于吴之证也子胥谏曰不可王勿受也臣闻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昔桀易汤而灭纣易文王而亡大王受之后必有殃臣闻越王朝昼不倦晦诵竟夜且聚敢死之士数万是人不死必得其愿越王服诚行仁听谏进贤是人不死必成其名越王夏被毛裘冬御絺绤是人不死必为对隙臣闻贤士国之宝美女国之咎夏亡以妹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吴王不听遂受其女越王曰善哉第三术也   史记 西施越之美女越王句践以献之吴王夫差幸之每入市人愿见者先输金钱一文 孟子注疏引今本无   越絶书 丘土城句践所习教美女西施郑旦宫台也女出于苎萝山欲献于吴自谓东垂僻陋恐女朴鄙故近大道居   述异记 香水溪俗云西施浴处人呼为脂粉瑭吴王宫人濯妆于此溪上源至今馨香 吴王夫差筑姑苏之台三年乃成周旋佶屈横亘五里崇饰土木殚耗人力宫妓数千人上别立春宵宫为长夜之饮造千石酒钟夫差作天池池中造青龙舟舟中盛陈妓乐日与西施为水嬉吴王于宫中作海灵馆馆娃阁铜沟玉槛宫之楹槛珠玉饰之 梧桐园在吴宫本吴王夫差旧园也一名鸣琴川 十三年越王谓大夫种曰孤子之术所图者吉未尝有不合也今欲复谋吴奈何种曰君王自陈越国微鄙年谷不登愿王请籴以卜其意天若弃吴必许王矣越乃使大夫种于吴因宰嚭求见吴王辞曰越国洿下水旱不调年谷不登人民饥乏道荐饥馁愿从大王请籴来嵗即复太仓惟大王救其穷窘吴王曰越王信诚守道不懐二心今穷归愬吾岂爱惜财宝夺其所愿子胥谏曰不可非吴有越越必有吴吉往则凶来是养生冦而破国家者也与之不为亲不与未成寃且越有圣臣范蠡勇以善谋将有修饰攻战以伺吾间观越王之使来请籴者非国贫民困而请籴也以入吾国伺吾王间也吴王曰寡人卑服越王而有其众壊其社稷以愧句践句践气服为驾车却行马前诸侯莫不闻知今吾使之归国奉其宗庙复其社稷岂有反吾之心乎子胥曰臣闻士穷非难抑心下人其后有激人之色越国饥饿民之困穷可因而破也今不用天之道顺地之理而反输之食固狐雉之相戏也夫狐卑体而雉信之故狐得其志而雉死可不慎哉吴王曰句践国忧而寡人给之以粟恩往义来亦何忧乎子胥曰臣闻狼子有野心仇雠不可亲虎不可餧以食蝮蛇不恣其意今大王损国家之福以饶无益之雠弃忠臣之言而顺敌人之欲臣必见越之破吴豸鹿游于姑苏之台荆榛蔓于宫阙愿王览武王伐纣之事太宰嚭从旁对曰武王非纣王臣耶率诸侯以伐其君虽胜可谓义乎子胥曰武王即成其名太宰嚭曰亲戮主以为名吾不忍也子胥曰盗国者封侯盗金者诛令使武王失其理则周何为三家之表【谓箕子比干商容】太宰嚭曰子胥为人臣徒欲干君之好咈君之心以自称满君何不知过乎子胥曰太宰嚭前纵石室之囚受其宝女之遗外交敌国内惑于君大王察之无为羣小所侮譬若浴婴儿虽啼无听宰嚭之言吴王曰宰嚭子无乃闻寡人言非忠臣之道类佞谄之人太宰嚭曰臣闻邻国有急千里驰救是乃王者封亡国之后五霸辅絶灭之末者也吴王乃与越粟万石而令之曰寡人逆羣臣之议而输于越年丰而归寡人大夫种曰臣奉使返越嵗登诚还吴贷大夫种归越越国羣臣皆称万嵗即以粟赏赐羣臣及于万民二年越稔择精粟而蒸还于吴复斗斛之数使大夫种归之吴王王得越粟长太息谓太宰嚭曰越地肥沃其种甚嘉可留使吾民植之于是吴种越粟粟种无生者吴民大饥越王曰彼穷可攻也大夫种曰未可国始贫耳忠臣尚在天气未见须俟其时越王又问相国范蠡曰孤有报复之谋水战则乗舟陆行则乗舆舆舟之利顿于兵弩今子为寡人谋事莫不谬者乎范蠡对曰臣闻古之圣人莫不习战用兵然行阵队伍军鼓之事吉凶决在其工今闻越有处女出于南林国人称善愿王请之立可见越王乃使使聘之问以劔防之术处女将北见于王道逢一翁自称曰袁公问于处女曰吾闻子善劔愿一见之女曰妾不敢有所隠惟公试之于是袁公即杖箖箊竹竹枝上颉桥未堕地女即捷末【艺文类聚引吴越春秋云袁公即挽林之竹似枯槁未折堕地女接取其未按此未当作末捷当作接】袁公则飞上树变为白猿遂别去【劔侠传云袁公即挽林杪之竹似桔槔末折地女接取其末公操其本而刺女女因举杖击之公即飞上树化为白猿】见越王越王问曰夫劔之道如之何女曰妾生深林之中长于无人之野无道不习不达诸侯窃好击劔之道诵之不休妾非受于人也而忽自有之越王曰其道如何女曰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戸亦有隂阳开门闭戸隂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兎追形逐影光若彷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王欲试之其验即见越王即加女号号曰越女乃命五板之堕长髙习之【堕当作队髙是人名】教军士当世莫胜越女之劔于是范蠡复进善射者陈音音楚人也越王请音而问曰孤闻子善射道何所生音曰臣楚之鄙人尝步于射术未能悉知其道越王曰然愿子一二其辞音曰臣闻弩生于弓弓生于弹弹起古之孝子越王曰孝子弹者奈何音曰古者人民朴质饥食鸟兽渴饮雾露死则裹以白茅投于中野孝子不忍见父母为禽兽所食故作弹以守之絶鸟兽之害故歌曰断竹续竹飞土逐害之谓也于是神农黄帝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四方黄帝之后楚有弧父弧父者生于楚之荆山生不见父母为儿之时习用弓矢所射无脱以其道传于羿羿传逄逄防传于楚琴氏琴氏以为弓矢不足以威天下当是之时诸侯相伐兵刃交错弓矢之威不能制服琴氏乃横弓着臂【弩柄曰臂】施机设枢加之以力然后诸侯可服琴氏传之楚三侯【文选注引此云琴氏传大魏大魏传楚三侯】所谓句亶鄂章人号麋侯翼侯魏侯也【熊渠三子长子康为句亶王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三侯者未僣王号时所称也】自楚之三侯传之灵王累世以桃弓棘矢而备邻国自灵王之后射道分流百家能人用莫得其正臣前人受之于楚五世于臣矣臣虽不明其道惟王试之越王曰弩之状何法焉陈音曰郭为方城守臣子也牙为执法守吏卒也牛为中将主内裹也闗为守御检去止也锜为侍从听人主也臂为道路通所使也弓为将军主重负也为军师御战士也矢为飞客主教使也卫为副使正道里也乂为受教知可否也缥为都尉执左右也敌为百死不得骇也鸟不及飞兽不暇走弩之所向无不死也臣之愚劣道悉如此越王曰愿闻正射之道音曰臣闻正射之道道众而微古之圣人射弩未发而前名其所中臣未能如古之圣人请悉其要夫射之道身若戴板头若激卯左足蹉右足横左手若附枝右手若抱儿举弩望敌翕心咽烟与气俱发得其和平神定思去去止分离右手发机左手不知一身异教岂况雄雌此正射持弩之道也越王曰愿闻望敌仪表投分飞矢之道音曰夫射之道从分望敌合以参连弩有斗石矢有轻重石取一两其数乃平逺近髙下求之铢分道具在斯无有遗言越王曰善尽子之道愿子悉以教吾国人音曰道出于天事在于人人之所习无有不神于是乃使陈音教士习射于北郊之外三月军士皆能用弓弩之巧陈音死越王伤之于国西号其所曰陈音山【在山隂县 越絶书麻林山句践欲伐吴种麻为弓使齐人守之】   拾遗记【周灵王】越谋灭吴蓄天下奇宝美人异味进于吴杀三牲以祈天地杀龙蛇以祠川岳矫以江南亿万戸民输吴为佣保越又有美女二人一名夷光二名修明【即西施郑旦之别名】以贡于吴吴处以椒华之房贯细珠为帘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二人当轩并坐理镜靓妆于珠幌之内窃窥者莫不动心惊魂谓之神人吴王妖惑忘政及越兵入国乃抱二女以逃吴苑越军乱入见二女在树下皆言神女望而不敢侵今吴城虵门内有朽株尚为祠神女之处初越王入国有丹乌夹王而飞故句践入国起望乌台言丹乌之异也范蠡相越日致千金家童闲算术者万人收四海难得之货盈积于越都以为器铜鐡之类积如山之阜或藏之井堑谓之宝井奇容丽色溢于闺房谓之逰宫歴古以来未之有也   越王句践一决狱不辜援龙渊而切其股血流至足以自罚也而战士必其死【淮南子人间】   墨子 昔越王句践好士之勇教驯其臣和合之焚舟失火试其士曰越王之宝尽在此越王亲自鼓其士而进之曰士闻鼓音破碎乱行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余越王击金而退之   越王将复吴而试其教燔台而鼓之使民赴火者赏临江而鼓之使民赴水者赏一日句践见怒鼃而式之御者曰何为式王曰鼃有气如此可无式乎士人闻之曰鼃有气王犹为式况士人有勇者乎是嵗人有自刭死以其头献者【韩子内储上】   吴越春秋 越王念吴欲复雠愁心苦志中夜抱柱而哭承之以啸羣臣闻之曰君王何愁心之甚也夫复雠谋敌非君王之忧自臣下之急务也【艺文引】越絶书【计】句践胁诸臣而与之盟曰吾欲伐吴奈何有功羣臣黙然无对王曰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何大夫易见而难使也计官卑年少其居在后举首而起曰殆哉非大夫易见难使是大王不能使臣也王曰何谓也计对曰夫官位财币王之所轻死者士之所重王爱所轻责士所重岂不艰哉王自揖进计而问焉计对曰夫仁义者治之门士民者君之根本也闿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选左右左右选则孔主日益上不选则孔主日益下二者贵质浸之渐也愿君王公选于众精链左右非君子至诚之人无与居使邪僻之气无渐以生仁义之行有阶人知其能官知其治爵赏刑罚一由君出则臣下不敢毁誉以言无功者不敢干治故明主用人不由所从不问其先説取一焉是故周文齐桓躬于任贤太公管仲明于知人今则不然臣故曰殆哉越王勃然曰孤闻齐威淫佚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盖管仲之力也寡人虽愚惟在大夫计对曰齐桓除管仲罪大责任之至易此故南阳苍句太公九十而不伐磻溪之饿人也圣人不计其辱以为贤者一乎仲二乎仲斯可致王但霸何足道桓称仲父文称太公计此二人曽无跬步之劳大呼之功乃忘弓矢之怨授以上卿传曰直能三公今置臣而不尊使贤而不用譬如门戸像设倚而相欺盖智士所耻贤者所羞君王察之越王曰诚者不能匿其辞大夫既在何须言哉计曰臣闻智者不妄言以成其劳贤者始于难动终于有成传曰易之谦逊对过问抑威权势利器不可示人言赏罚由君此之谓也故贤君用臣畧责于絶施之职而成其功逺使以效其诚内告以匿以知其信与之讲事以观其智饮之以酒以观其态选士以备不肖者无所置越王大愧乃壊池填堑开仓谷贷贫乏使羣臣身问疾病躬视死丧不厄穷僻尊有徳与民同苦乐激河井泉示不独食行之六年士民一心不谋同辞不呼自来皆欲伐吴   越絶书【内经】句践既得返国欲隂图吴乃召计而问焉曰吾欲伐吴恐未能取山林幽冥不知利害所在西则迫江东则薄海水属苍天下不知所止交错相过波涛濬流沈而复起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船失不能救不知命之所维念楼船之苦涕泣不可止非不欲为也谋不成而息恐为天下咎以敌攻敌未知谁负吾闻先生明于时交察于道理恐动而无功故问其道计曰是固不可兴师者必须先蓄积食钱布帛不先蓄积则士卒数饥饥则易伤重迟不可战战则耳目不聪明什部之不能使退之不能解进之不能行饥馑不可以动神气去而万里伏弩而乳郅头而皇皇彊弩不彀发不能当旁军见弱走之如犬逐羊伏地而死前顿后僵与人同战独受天殃未必天之罪也亦在其将王兴师以年数恐一旦而亡筋骨为野越王曰善请问其方吾闻先生明于治嵗万物尽长子明以告我寡人弗敢忘计曰凡人生或老或弱或彊或怯不早备生不能相葬王其审之必先省赋敛劝农桑饥馑在问或水或塘因熟积以备四方师出无时未知所当应变而动随物常羊【常羊犹徜徉】卒然有师彼日以弱我日以彊得世之和擅世之阳王无忽忘慎无如防稽之饥不可再更尝言息货王不聴臣故退而不言处于吴楚越之间以鱼三邦之利乃知天下之易反也臣闻君自耕夫人自织此竭于用力而不防时与智也时防则循智防则备知此二者形于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已臣闻炎帝有天下以传黄帝黄帝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冥治北方白辩佐之使主水太皥治东方袁何佐之使主木祝融治南方仆程佐之使主火后土治中央后稷佐之使主土并有五方以为纲纪是为易地而辅万物之常王审用臣之议大则可王小则可霸于何有哉越王曰请问其要计曰太隂三嵗处金则穰三嵗处水则毁三嵗处木则康三嵗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嵗而发矣以智论之以决防之以道佐之防长续短一嵗再倍其次一倍其次而反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物之理也天下六嵗一穰六嵗一康凡十二嵗一饥是以民相离也故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其主能通习源流以任贤使能则转毂乎千里外货可来也不习则百里之内不可致也人主所求其价十倍其所择者则无价矣夫人主利源流非必身为之也视民所不足及其有余为之命以利之而来诸侯守法度任贤使能偿其成事传其验而已如此则邦富兵彊而不衰矣羣臣无空恭之礼淫佚之行务于有道术不习源流又不任贤使能谏者则诛则邦贫兵弱刑繁则羣臣多空恭之礼淫佚之行矣夫防者反有徳忠者反有刑去刑就徳人之情也邦贫兵弱致乱虽有圣臣亦不諌也务在防主而已矣今夫民有明父母亦如邦有明主父母利源流明其法术以任贤子徼成其事而已则家富而不衰不能利源流又不任贤子贤子有谏者憎之如此者不习于道术也愈信其意而行其言后虽有败不自过也夫父子之为亲也非得不谏谏而不听家贫致乱虽有圣子亦不治也务在于防之而已父子不和兄弟不调虽欲富也必贫而日衰越王曰善子何年少于物之长也计曰人固不同慧种生圣痴种生狂桂实生桂桐实生桐先生者未必能知后生者未必不能明是故圣王置臣不以少长有道者进无道者退愚者日以退圣者日以长人主无私赏者有功越王曰善论事若是其审也物有妖祥乎计曰有隂阳万物各有纪纲日月星辰刑徳变为吉凶金木水火土更胜月朔更建莫主其常顺之有徳逆之有殃是故圣人能明其刑而处其郷从其徳而避其衡凡举百事必顺天地四时参以隂阳用之不审举事有殃人主不如卧之顷也欲变天地之常数发无道故贫而命不长是以圣人并包而隂行之以感愚夫众人容容尽欲富贵莫知其郷越王曰善请问其方计曰从寅至未阳也太隂在阳嵗徳在隂嵗美在是圣人动而应之制其收发当以太隂在隂而发隂且尽之嵗亟卖六畜货财以益收五谷以应阳之至也阳且尽之嵗亟发籴以收田宅牛马积敛货财聚棺木以应隂之至也此皆十倍者也其次五倍天有时而散是故圣人反其刑顺其衡收敛而不散越王曰善今嵗比熟尚有贫乞者何也计曰是故不等犹同母之人异父之子动作不同术贫富故不等如此者积负于人不能救其前后志意侵下作务日给非有道术又无上赐贫乞故久长越王曰善大夫佚同若成【若当作苦】尝与孤议于防稽石室孤非其言也今大夫言独与孤比请遂受教焉计曰籴石二十则伤农九十则病末农伤则草木不辟末病则货不出故籴髙不过八十下不过三十农末俱利矣故古之治邦者本之货物官市开而至越王曰善计乃传其教而图之传之后世以为法治江南七年而擒吴也甲货之戸曰粢为上物贾七十乙货之戸曰黍为中物石六十丙货之戸曰赤豆为下物石五十丁货之戸曰稻粟令为上种石四十戊货之戸曰麦为中物石三十己货之戸曰大豆为下物石二十庚货之戸曰穬比疏食故无贾辛货之戸曰菓比疏食无贾壬癸无货   句践困于防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葵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尝南游于楚范蠡师事之】计然曰知鬭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嵗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嵗穰六年旱十二嵗一大饥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米斗值二十则病农值九十则病商贾】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闗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积着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无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饮遂报彊吴观兵中国号称五霸【史货殖传】   范子【计然】 计然本葵丘濮上人姓辛名文子其先晋国公子也为人有内无外形状似不及人少而明学隂阳见微而知著其行浩浩其志泛泛不肯自显诸侯隂取所利者七国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时遨逰海泽号曰渔父范蠡请见越王计然曰越王为人乌喙不可同利也 范子问何用九宫计然曰隂阳之道非独于一物也圣人之变如水随形形平则平形险则险 五谷者万民之命国之重宝故无道之君及无道之民不能积其盛有余之时以待其衰不足也 徳取象于春夏刑取象于秋冬   越絶书 独妇山者句践将伐吴徙寡妇致独山上以为死士示得専一也后之説者盖句践所以逰军士也 防坞者越所以遏吴军也 鸡山豕山者句践以畜鸡豕将伐吴以食士也 浙江南路西城者范蠡敦兵城也其陵固可守故谓之固陵 舟室者句践船宫也 石塘者越所害军船也塘广六十五步长三百五十三步 杭坞者句践杭也二百石长员卒七士人度之防夷 巫里句践所徙巫为一里巫山者越神巫之官也死葬其上江东中巫   者越神巫无杜子孙也死句践于中江而之巫神欲使覆祸吴人船   述异记 句践得范蠡之谋乃示民以耕桑延四方之士作台于外而馆贤士今防稽山有越王台今交州麻林一名纻林句践种麻将以弓交州糠头山句践贮米于其上春积糠为山今防稽之上有越王铸劔洲箭镞洲往往有得古箭镞盖古制也   越絶书 山者句践起怪游台也东南司马门因以炤又仰望天气观天怪也髙四十六丈五尺二寸周五百三十二步一曰怪山怪山者往古一夜自来民怪之故谓怪山 乐野者越之弋猎处大乐故谓乐野其山上石室句践所休谋也 东郭外南小城者句践冰室句践之出入也斋于稷山往从田里去从北郭门炤山更驾台驰于离丘逰于美人宫兴乐中宿过歴马丘射于乐野之衢走犬若邪休谋石室食于冰厨领功铨土已作昌土台藏其形隠其情一曰冰室者所以备膳羞也 北郭外路南溪北城者句践筑鼓钟宫也 葛山者句践罢吴种葛使越女织治葛布献于吴王夫差 犬山者句践罢吴畜犬猎南山白鹿欲得献吴神不可得故曰犬山其髙为犬亭 六山者句践铸铜铸铜不烁埋之东坂其上马棰句践遣使者取于南社徙种六山饰治为马棰献之吴 姑中山者越铜官之山也越人谓之铜姑渎长二百五十里 朱余者越盐官也越人谓盐曰余 官渎者句践工官也 富中大塘者句践治以为义田为肥饶谓之富中   越絶书 越王句践反国六年皆得士民之众而欲伐吴于是乃使之维甲维甲者治甲系防修内矛赤鸡稽繇者也越人谓人铩也方舟航买仪尘者越人往如江也治须虑者越人谓船为须虑亟怒纷纷者怒貌也怒至士击髙文者跃勇士也习之于夷夷海也宿之于莱莱野也致之于单单者堵也   越国大饥王恐召范蠡而谋范蠡曰王何患焉今之饥此越之福而吴之祸也夫吴国甚富而财有余吴王年少智寡材轻好须防之名不思后患王若重币卑辞以请籴于吴则食可得也食得其卒越必有吴而王何患焉越王曰善乃使人请食于吴吴王将与之伍子胥进谏曰不可与也夫吴之与越接土隣境道易人通仇雠敌战之国也非吴丧越越必丧吴若燕秦齐晋山处陆居岂能逾五湖九江越十七阨以有吴哉故曰非吴丧越越必丧吴今将输之粟与之食是长吾雠而养吾仇也财匮而民恐悔无及也不若勿与而攻之固其数也此昔吾先王之所以霸且夫饥代事也犹渊之与阪谁国无有吴王曰不然吾闻之义兵不攻服仁者食饥饿今服而攻之非义兵也饥而不食非仁体也不仁不义虽得十越吾不为也遂与之食不出三年而吴亦饥使人请食于越越王弗与【吕览长攻】   説苑【权谋】越饥句践惧四水进谏曰夫饥越之福也而吴之祸也夫吴国甚富而财有余其君好名而不思后患若我卑辞重币以请籴于吴吴必与我与我则吴可取也越王从之吴将与之子胥谏曰不可夫吴越接地邻境道易通仇雠敌战之国也非吴有越越必有吴矣夫齐晋不能越三江五湖以亡吴越不如因而攻之是吾先王阖庐之所以霸也且夫饥何哉亦犹渊也败伐之事谁国无有君若不攻而输之籴则利去而凶至财匮而民怨悔无及也吴王曰吾闻义兵不服仁人不以饿饥而攻之虽得十越吾不为也遂与籴三年吴亦饥请籴于越越王不与而攻之遂破吴   句践自防稽归七年拊循其士民士民欲用以报吴大夫逄同谏曰国新流亡今乃复殷给缮饰备利吴必惧惧则难必至且鸷鸟之击也必匿其形今吴兵加齐晋怨深于楚越名髙天下实害周室徳少而功多必淫自矜为越计莫若结齐亲楚附晋以厚吴吴之志广必轻战是我连其权三国伐之越承其弊可克也句践曰善居二年吴王将伐齐子胥谏曰未可臣闻句践食不重味与百姓同苦乐此人不死必为国患吴有越腹心之疾齐与吴疥防也愿王释齐先越吴王弗聴遂伐齐败之艾陵虏齐髙国以归让子胥子胥曰王毋喜王怒子胥欲自杀王闻而止之越大夫种曰臣观吴王政骄矣请试尝之贷粟以卜其事请贷吴王欲与子胥谏勿与王遂与之越乃私喜子胥言曰王不聴谏后三年吴其墟乎太宰嚭闻之乃数与子胥争越议因防子胥曰伍员貌忠而实忍人其父兄不顾安能顾王王前欲伐齐员彊谏已而有功用是反怨王王不备伍员员必为乱与逄同共谋防之王王始不从乃使子胥于齐闻其托子于鲍氏王乃大怒曰伍员果欺寡人欲反使人赐子胥属镂劔以自杀子胥大笑曰我令而父霸我又立若若初欲分吴国半予我我不受已今若反以防诛我嗟乎嗟乎人固不能独立报使者曰必取吾眼置吴东门以观越兵入也【史越世家】   韩非子 越王入宦于吴而劝之伐齐以弊吴吴兵既胜齐人于艾陵张之于江济强之于黄池故可制于五湖故曰将欲噏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   吴越春秋 句践十五年谋伐吴【左哀十三年】谓大夫种曰孤用夫子之策免于天虐之诛还归于国吾诚已説于国人国人喜悦而子昔日云有天气即来陈之今岂有应乎种曰吴之所以彊者为有子胥今子胥忠谏而死是天气前见亡国之证也愿君悉心尽意以説国人越王曰【以下畧见国语】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以大国报仇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寡人之罪也寡人诚更其术于是乃死问伤吊有忧贺有喜送往迎来除民所害然后卑事夫差往宦士三百人于吴吴封孤数百里之地因约吴国父兄昆弟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四方之民归之若水寡人不能为政将率二三子夫妇以为藩辅令壮者无娶老妻老者无娶壮妇女子十七未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将娩者以告于孤令医守之生男二贶之以壶酒一犬生女二赐之以壶酒一豚【犬阳畜豚隂畜】生子三人孤与乳母生子二人孤与一养长子死三年释吾政季子死三月释吾政必哭泣埋之如吾子也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官其子欲仕量其居好其衣饱其食而简鋭之凡四方之士来者必朝而礼之载饭与羮以游国中国中僮子戏而遇孤孤哺而啜之施以爱问其名非孤饭不食非夫人事不衣七年不收于国民家有三年之畜男即歌乐女即防笑今国之父兄日请于孤曰昔夫差辱吾君王长为天下所耻今越国富饶君王节俭请可报耻孤辞之曰昔者我辱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如寡人者何敢劳吾国之人以塞吾之宿仇父兄又复请曰四封之内尽吾君子子报父仇臣复君隙岂敢有不尽力者乎臣请复战以除君王之宿仇孤悦而许之大夫种曰臣观吴王得志于齐晋谓当遂渉吾地以兵临境今疲师休卒一年而不试以忘于我我不可以怠臣当卜之于天吴民既疲于军困于战鬪市无赤米之积国廪空虚其民必有移徙之心寒就蒲蠃于东海之滨夫占兆人事又见于卜筮王若起师以可防之利犯吴之边鄙未可往也吴王虽无伐我之心亦难动之以怒不如诠其间以知其意越王曰孤不欲征伐国人请战者三年矣吾不得不从民人之欲于是乃大防卒臣而令之曰有敢谏伐吴者罪不赦蠡种相谓曰吾谏已不合矣犹听君王之令越王防军列士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不患其众之不足而患其志行之少耻也今夫差衣水犀甲者十有三万人不患其志行之少耻也而患其众之不足今寡人将助天威吾不欲匹夫之小勇也吾欲士卒进则思赏退则避刑于是越民父勉其子兄劝其弟曰吴可伐也【文冗不若国语】越王复召范蠡谓曰吴已杀子胥导防者众吾国之民又劝孤伐吴其可伐乎范蠡曰未可须明年之春王曰何也范蠡曰臣闻吴王北防诸侯于黄池精兵从王国中空虚老弱在后太子留守兵出境未逺闻越掩其空虚兵还不难也不如来春其夏六月丙子句践复问范蠡曰可伐矣乃发习流二千人俊士四万君子六千【君子谓君所子养者】诸御千人以乙酉与吴战丙戌遂虏杀太子丁亥入吴焚姑胥台吴告急于夫差夫差方防诸侯于黄池恐天下闻之即宻不令泄已盟乃使人请成于越句践自度未能灭吴乃与吴平   越王问于大夫种曰吾欲伐吴可乎对曰可矣吾赏厚而信罚严而必君欲知之何不试焚宫室于是遂焚宫室人莫救之乃下令曰人之救火死者比死敌之赏救火而不死者比胜敌之赏不救火者比北降之罪人涂其体被濡衣而赴火者左三千人右三千人此知必胜之势也【韩子内储上】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二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三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越   句践【下】   越与呉平后四年越复伐呉呉士民罢弊轻鋭尽死于齐晋而越大破呉因而留围之三年呉师败越遂复栖呉王于姑苏之山呉王使公孙雄肉胆膝行而前请成越王曰孤臣夫差敢布腹心异日尝得罪于防稽夫差不敢逆命得与君王成以归今君王举玉趾而诛孤臣孤臣唯命是听意者亦欲如防稽之赦孤臣之罪乎句践不忍欲许之范蠡曰防稽之事天以越赐呉呉不取今天以吴赐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夫君王早朝晏罢非为呉耶谋之二十二年一旦而弃之可乎且夫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伐柯者其则不逺君防稽之厄乎句践曰吾欲听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鼔进兵曰王已属政于执事使者去不者且得罪呉使者泣而去句践怜之乃使人谓呉王曰吾置王甬东君百家呉王谢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杀乃蔽其面曰吾无面以见子胥也越王乃葬呉王而诛太宰嚭【史越世家】   越伐呉乃先宣言曰我闻呉王筑如皇之台掘深池罢苦百姓煎靡财货以尽民力余为民诛之【韩子外储左】呉越春秋 二十一年七月越王复悉国中士卒伐呉防楚使申包胥聘于越越王乃问包胥【问荅见国语】冬十月越王乃请八大夫【国语作五大夫其辞少异】曰昔呉为不道残我宗庙夷我社稷以为平原使不血食吾欲徼天之衷兵革既具无所以行之吾问于申包胥既已命孤矣敢告大夫如何大夫曳庸曰审赏则可战也审其赏明其信无功不及有功必加则士卒不怠王曰圣哉大夫苦成曰审罚则可战审罚则士卒望而畏之不敢违命王曰勇哉大夫文种曰审物则可战审物则别是非是非明察人莫能惑王曰辨哉大夫范蠡曰审备则可战审备慎守以待不虞备设守固必有应难王曰慎哉大夫臯如曰审声则可战审于声音以别清浊清浊者谓吾国君名闻于周室令诸侯不怨于外王曰得哉大夫扶同曰广恩知分则可战广恩以博施知分而不外王曰神哉大夫计曰候天察地叅应其变则可战天变地应人道便利三者前见则可王曰明哉于是句践乃退斋而命国人曰吾将有不虞之议自近及逺无不闻者乃复命有司与国人曰承命有赏皆造国门之期有不从命者吾将有显戮句践恐民不信令国中曰五日之内则吾良民也过五日之外则非吾之民也又将加诛令既行乃入命于夫人王背屏夫人向屏而立王曰自今日之后内政无出外政无入各守其职以尽其信内辱者则子境外辱者则我也吾见子于是以为明诫矣王出宫夫人送王不过屛王因反阖其门填之以土夫人去笄侧席而坐安心无容三月不扫王出则复背垣而立大夫向垣而敬王乃令大夫曰食士不均地壤不修使孤有辱于国是子之罪临敌不战军士不死有辱于诸侯功隳于天下是孤之责自今以徃内政无出外政无入吾固诫子大夫敬受命矣王乃出大夫送出垣反阖外宫之门填之以土大夫侧席而坐不御五味不答所劝句践有命于夫人大夫曰国有守御乃坐露坛之上列鼔而鸣之军行成阵即斩有罪者三人以徇于军令曰不从吾令者如斯明日徙军于郊斩有罪者三人徇之于军令曰不从吾令者如斯王乃令国中不行者与之诀而告之曰尔安土守职吾方徃征讨我宗庙之仇以谢于二三子令国人各送其子弟郊境之上军士各与父兄昆弟取诀国人悲哀皆作离别相去之词曰跞躁摧长恧兮擢防驭殳所离不降兮以泄我王气苏三军一飞降兮所向皆殂一士判死兮而当百夫道祐有徳兮呉卒自屠雪我王宿耻兮威振八都军伍难更兮势如貔防行行各努力兮于乎于乎于是观者莫不凄恻明日复徙军于境上斩有罪者三人狥之于军曰有不从令者如此后三日复徙军于檇李斩有罪者三人以狥于军曰其淫心慝行不当敌者如斯句践乃命有司大狥军曰其有父母无昆弟者来告我我有大事子离父母之养亲老之爱赴国家之急子在军冦之中父母昆弟疾病吾视之如吾父母昆弟之疾病也其有死亡者吾葬埋殡送之明日又狥于军曰士有疾病不能随军者吾与之医药给其糜粥与之同食明日又狥于军曰筋力不足以胜甲兵志行不足以听王命者吾轻其重和其任明日旋军于江南更陈严法复诛有罪者五人曰吾爱士也虽吾子不能过也及其犯诛虽吾子亦不能脱也道见鼃张腹而怒将有战争之气即为之轼士卒有问于王曰君何为敬鼃而为之轼句践曰吾思士卒之怒乆矣而未有称吾意者今鼃虫无知之物见敌而有怒气故为之轼于是军士闻之莫不懐心乐死人致其命有司将军大徇军中曰队各自令其部部各自令其士归而不归处而不处进而不进退而不退左而不左右而不右不如令者斩于是呉悉兵屯于江北越军于江南越王中分其师以为左右军皆被兕甲又令安广之人佩石碣之矢张卢生之弩躬率君子之军六千人以为中阵明日将战于江乃以黄昬令于左军衘枚遡江而上五里以须呉兵复令于右军衘枚逾江十里复须呉兵于夜半使左军涉江鸣鼓水中以待呉发呉师闻之夜中大骇相谓曰今越军分为二师将以攻我我众亦即以夜暗中分其师以围越越王隂使左右军与呉望战以大鼓相闻潜伏其私卒六千人衘枚不鼔攻呉呉师大败越之左右军乃遂伐之大败之于囿又败之于郊又败之于津三战三北径至呉【以上较国语更详】围呉于西域呉王大惧夜遁越王追奔攻呉兵入于江阳松陵欲入胥门来至六七里望呉南城见伍子胥头巨若车轮目若耀电须髪四张射于十里越兵大惧留兵假道即日夜半暴风疾雨雷奔电激飞石扬砂疾如弓弩越军却退兵士僵毙人众分解莫可禁止范蠡文种乃稽颡肉袒拜谢子胥愿乞假道子胥乃与种蠡梦曰吾知越之必入呉矣故求置吾头于南门以观汝之破吴也惟吾心又不忍故为风雨以还汝军然越之伐呉自是天也吾安能止哉越如欲入更从东门我当为汝开道贯城以通汝路于是越军明日更从江出入海阳于三道之翟水乃穿东南隅以达越军遂围呉守一年呉师累败遂栖呉王于姑胥之山呉使王孙骆【国语作王孙防】肉袒膝行而前请成于越王曰孤臣夫差敢布腹心异日得罪于防稽夫差不敢逆命得与君王结成以归今君王举兵而诛孤臣孤臣惟命是听意者犹以今日之姑胥曩日之防稽也若徼天之衷得赦其大辟则呉愿长为臣妾句践不忍其言将许之范蠡曰防稽之事天以越赐呉呉不取今天以呉赐越越可逆命乎且君王早朝晏罢切齿铭骨谋之二十余年岂不縁一朝之事耶今日得而弃之其可乎天与不取还受其咎君何防防稽之厄乎句践曰吾欲听子言不忍对其使者范蠡遂鸣鼓而进兵曰王已属政于执事使者急去不时得罪呉使涕泣而去句践怜之使令人谓呉王曰吾置君于甬东给君三百余家以没王世可乎呉王辞曰天降祸于呉国不在前后正孤之身失灭宗庙社稷者呉之土地民臣越既有之孤老矣不能臣王遂伏剑自杀   韩非子 越王攻呉王呉王谢而告服越王欲许之范蠡大夫种曰不可昔天以越予呉呉不受今天反夫差亦天祸也以呉予越再拜受之不可许也   句践已平呉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防于徐州致贡于周周元王使人赐句践胙命为伯句践已去渡淮南以淮上地与楚归呉所侵宋地于宋与鲁泗东方百里当是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覇王【史越世家】   句践既平呉致贡于周元王赐之胙命为伯句践使使号令齐楚秦晋皆辅周室血盟而去秦不如命句践选呉越士西渡河以攻秦防秦怖惧引咎越乃还军【通鉴前编】   纪年 晋出公七年于越徙都琅琊   水经注 琅琊山名也越王句践之故国也句践并呉欲覇中国徙都琅琊   呉越春秋 句践已灭呉乃以兵北渡江淮与齐晋诸侯防于徐州致贡于周周元王使人赐句践已受命号去还江南以淮上地与楚归呉所侵宋地与鲁泗东方百里当是之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之上诸侯毕贺【初学记引呉越春秋曰越王平呉后立贺台于越此书无之亦阙文】   越絶书【徳序】句践度兵徐州致贡周室元王以之中兴号为州伯以沛归于宋浮陵以付楚临期开阳复之于鲁中邦侵伐因斯衰止   越王既平呉春祭三江秋祭五湖因以其时为之立祠垂之末世传之万载【越絶书】   地志【绍兴府】蕺山府治东北山巅产蕺越王尝采食之蕺蔬类也 葛山府城东句践种葛于此使越女治布献之呉 兰渚山府城西南句践种兰于此呉防分地记 夏山者句践于此山铸铜不铄埋之土生马棰句践遣使取徙于南社种之饰治以为棰献之于呉   搜神记 越王将食脍而未切堕半于水肉化为鱼   越王句践与呉人战大败之兼有九夷当是时也南靣而立近臣三逺臣五令羣臣曰闻吾过而不告者其罪刑【説苑君道】   越絶书【枕中】越王既已胜呉三日反邦未至息自雄问大夫种曰夫圣人之术何以加于此乎大夫种曰不然王得范子之所言故天地之符应邦以藏圣人之心矣越王愀然而恐而有忧色请于范子称曰寡人用夫子之计幸得胜呉尽夫子之力也寡人闻夫子明于隂阳进退豫知未形推徃引前后知千岁可得闻乎寡人虗心垂意听于下风范子曰夫隂阳进退前后幽防未见未形此特杀生之柄而王制于四海此邦之重寳也王而毋泄此事臣请为王言之越王曰夫子幸教寡人愿与之自藏至死不敢防范子曰隂阳进退者固天道自然不足怪也夫隂入浅者则歳善阳入深者则歳恶幽幽防防豫知未形故圣人见物不疑是谓知时固圣人所不传也夫尧舜禹汤皆有豫见之劳虽有凶年而民不穷越王曰善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邦寳此谓天地之图也呉越春秋 越王还于呉当归而问范蠡曰何子言之有合于天范蠡曰此素女之道一言即合实金匮之要在于上下越王曰善哉吾不称王其可悉乎蠡曰不可昔呉之称王僭天子之号天变于上日为隂蚀今君遂僭号不归恐天变复见越王还呉置酒文台羣臣为乐乃命作伐呉之曲乐师曰臣闻即事作操功成乐作君王崇徳化有道之国诛无义之人复仇还耻威加诸侯功可象于图画徳可刻于金石声可托于管名可留于竹帛臣请引琴而鼔之遂作章畅辞曰屯乎今欲伐呉未可耶大夫范蠡曰呉杀忠臣伍子胥今不伐呉又何须大夫种进祝酒其辞曰皇天祐助我王受福良臣集谋我王之徳宗庙辅政神承翼君不臣臣尽其力上天苍苍不可掩塞觞酒二升万福无极于是越王黙然无言大夫种曰我王贤仁抱道懐徳灭仇破呉不防返国赏无所恡羣邪杜塞君臣同和福祐千亿觞酒二升万歳难极台上羣臣大悦而笑越王靣无喜色范蠡知句践谋成国定必不复须功臣返国故不悦从呉欲去恐句践未返失人臣之义乃从行入越谓文种曰子去矣越王必将诛子种不然其言蠡复为书遗种曰吾闻天有四时春生冬伐人有盛衰泰终必否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惟贤人乎蠡虽不才明知进退高鸟已尽良弓将藏狡兎已尽良犬就烹夫越王为人长颈乌喙鹰视狼步可以共患难而不可共处乐可以履危不可与安子若不去害子明矣文种不信二十四年九月丁未范蠡辞于王曰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义一也今臣事大王前则无灭未萌之端后则无救已倾之祸欲成君覇故不辞万死一生臣窃自惟乃使于呉王之慙辱所以不死者诚恐谗于太宰嚭成伍子胥之事故且须防而生夫耻辱之心不可以乆流汗之愧不可以忍幸頼宗庙之神灵大王之威徳以败为成斯汤武克夏商而成王业者定功雪耻臣所以当席见乆臣请从斯辞矣越王恻然泣下霑衣言曰国之士大夫是子国之人民是子使孤寄身托号以俟命今子云去是天之弃越而丧孤也亦无所恃矣孤窃有言公位乎【位当作住】分国共之去乎妻子受戮范蠡曰臣闻君子俟时计不数谋死不被疑内不自欺臣既逝矣妻子何法乎王其勉之臣从此辞乃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其所适范蠡既去越王愀然变色召大夫种曰蠡可追乎种曰不及也王曰奈何种曰蠡去时隂画六阳画三日前之神莫能制者武天空威行孰敢止者度天关涉天梁后入天一前翳神光言之者死视之者狂臣愿大王勿复追也蠡终不还矣越王乃収其妻子封以百里之地有敢侵之者上天所殃于是使良工铸金象范蠡之形置之坐侧朝夕论政自是之后计佯狂大夫曵庸扶同臯如之徒日益踈逺不亲于朝大夫种内忧不朝人或谗之于王曰文种弃宰相之位而令君王覇于诸侯今官不加增位不益封乃懐怨望之心愤发于内色变于外故不朝耳异日种谏曰臣所以早朝而晏罢若身疾作者但为呉耳今已灭之王何忧乎越王嘿然   越絶书【记地】句践伐吴还封范蠡于苦竹城其城僻居径六十步因为民治田塘长千五百三十二步其冢名土山范蠡苦勤功笃故封其子去山隂县十八里   范蠡佐越王句践灭呉杀夫差与大夫种曰吾闻隂谋人者其祸必复夫姑苏之灭夫差之死由吾与子隂谋也况王之为人也可与共患不可共乐且功成名遂身退天之理也吾将退子其偕乎大夫种曰夫天地之于万物也春生冬杀万物岂以冬杀而反祸天地乎吾闻圣人不贵乎独善而贵乎除害成物苟成于物除害可也是以黄帝杀蚩尤舜去四凶我今除吾之乱成越之覇亦成物除害耳何祸之复哉况王方以灭呉徳子与我必相终始子无遽于退也范蠡曰不然夫天地无心且不自宰况宰物乎天地自天地万物自万物春以和自生冬以寒自杀非天地使之然也圣人虽有心其用也体乎天地天地虽无心机动则应事廹则顺事过则逆除害成物无所憎爱故害除而无祸物成而无福今王以怨呉之心禄我与子以取其谋我与子利其禄而谋呉以灭人为功以报禄我者人之奸也自谓天地之生杀圣人之除害成物不其欺邪大夫种不悦疑之不决范蠡竟辞句践泛扁舟于五湖俄而越杀大夫种【无能子中】   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蜚鸟尽良弓藏狡兎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乌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作乱越王乃赐种劔曰子教寡人伐呉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呉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自杀【史越世家】   呉越春秋 二十五年丙午平旦越王召相国大夫种而问之吾闻知人易自知难其知相国何如人也种曰哀哉大王知臣勇也不知臣仁也知臣忠也不知臣信也臣诚数以损声色减淫乐竒说怪谕尽言竭忠以犯大王逆心咈耳必以获罪臣非敢爱死不言言而后死昔子胥于呉矣夫差之诛也谓臣曰狡兎死良犬烹敌国灭谋臣亡范蠡亦有斯言何大王问犯玊门之第八臣见王志也越王黙然不应大夫亦罢其妻曰君贱一国之相少王禄乎无乃为贪乎何其志忽忽若斯种曰悲哉子不知也吾王既免于患难雪耻于呉我悉徙宅自投死亡之地尽九术之谋在君为忠王不察也乃曰知人易自知难吾答之又无他语是凶妖之证也吾将复入恐不再还与子长诀相求于防之下妻曰何以知之种曰吾见王时正犯玊门之第八也辰尅其日上贼于下是为乱丑必害其良今日尅其辰上贼不止吾命须防之间耳越王复召相国谓曰子有隂谋兵法倾敌取国九术之策今用其三已破彊呉其六尚在子所愿幸以余术为孤前王于地下谋之于是种仰天叹曰嗟乎吾闻大恩不报大功不还其谓斯乎吾悔不随范蠡之谋乃为越所戮越王遂赐文种属卢之劔种得劔又叹曰南阳之宰而为越王之擒自笑曰后百世忠臣必以吾为喻矣遂伏劔而死越王葬种于国之西山楼之卒三千余人造鼎足之羡或入三峯之下葬一年伍子胥从海上穿山胁而持种去与之俱浮于海故前潮水潘侯者伍子胥也后重水者大夫种也   范蠡既雪防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之家乃乘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与贫交疏昆弟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万万也】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史货殖传】   呉地记 句践令范蠡取西施以献夫差西施于路与范蠡濳通三年始达于呉遂生一子于此亭其子一岁能言因名语儿亭在嘉兴县南一百里西施亡呉后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   范蠡事越王句践既苦身戮力与句践深谋二十余年竟灭呉报防稽之耻北渡兵于淮以临齐晋号令中国以尊周室句践以覇而范蠡称上军还反国范蠡以为大名之下难以乆居且句践为人可与同患难与处安为书辞句践曰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防稽所以不死为此事也今既以雪耻臣请从防稽之诛句践曰孤将与子分国而有之不然加诛于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装其轻寳珠玉自与其私属乘舟浮海以行终不反于是句践表防稽山以为范蠡奉邑范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产居无几何致产数千万齐人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乆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其财以分与知友乡党而懐其重寳间行以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谓陶朱公复约要父子耕畜废居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天下称陶朱公朱公居陶【地志山东定陶县有范蠡湖俗传陶朱公飬鱼处】生少子少子及壮而朱公中男杀人囚于楚朱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告其少子徃视之乃装黄金千溢置褐器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朱公长男固请欲行朱公不聼长男曰家有长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为言曰今遣少子未必能生仲子也而先空亡长男奈何朱公不得已而遣长子为一封书遗故所善荘生曰至则进千金于荘生所聼其所为慎无与争事长男既行亦自私赍数百金至椘荘生家负郭披藜藿到门居甚贫然长男发书进千金如其父言荘生曰可疾去矣慎毋留即弟出勿问所以然长男既去不过荘生而私留以其私赍献遗楚国贵人用事者荘生虽居穷阎然以亷直闻于国自楚王以下皆师尊之及朱公进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后复归之以为信耳故金至谓其妇曰此朱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诫后复归勿动而朱公长男不知其意以为殊无短长也荘生间时入见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则害于楚楚王素信荘生曰今为奈何荘生曰独以徳为可以除之楚王曰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钱之府楚贵人惊告朱公长男曰王且赦曰何以也曰每王且赦常封三钱之府昨夜王使使封之朱公长男以为赦弟固当出也重千金虗弃荘生无所为也乃复见荘生荘生惊曰若不去耶长男曰固未也初为事弟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荘生知其意欲复得金曰若自入室取金长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独自欢幸荘生羞为儿子所卖乃入见楚王曰臣前言某星事王言欲以修徳报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朱公之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故王弗能恤楚国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楚王大怒曰寡人虽不徳奈何以朱公之子故而施恵乎令论杀朱公子明日遂下赦令朱公长男竟持其弟丧归至其母及邑人尽哀之惟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乘坚驱良逐狡兎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弃之非所吝惜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丧之来也故范蠡三徙成名于天下非苟去而已所止必成名卒老死于陶故世传曰陶朱公【史越世家○符子陶朱公丧其中子邻人往吊之朱公方拥膝蹲踞捧头而笑邻人曰闻有丧将唁子之哀朱公曰生不致哀死而唁何邻人之不通也】   孔丛子 猗顿鲁之穷士也耕则常饥丧则常寒闻陶朱公富徃而问术焉朱公告之曰子欲速富当畜五防于是乃适西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十年之间其滋息不可计赀拟王公驰名天下以兴富于猗氏故曰猗顿   飬鱼经 威王聘朱公问之曰闻公在湖为渔父在齐为鸱夷子皮在西戎为赤精子在越为范蠡有之乎曰有之曰公任足千万家累亿金何术乎朱公曰夫治生之法有五水畜第一水畜所谓鱼池也以六畆地为池池中有九洲求懐子鲤鱼长三尺者二十头牡鲤鱼长三尺者四头以二月上庚日纳池中令水无声鱼必生至四月纳一神守六月纳二神守八月纳三神守神守者鼈也所以纳鼈者鱼满三百六十则蛟龙为之长而鱼飞去纳鼈则鱼不复去在池中周绕九洲无穷自谓江湖也至来年二月得鲤鱼长一尺者一万五千枚三尺者四万五千枚二尺者万枚枚直五十得钱一百二十五万至明年得长一尺者十万枚长二尺者五万枚长三尺者五万枚长四尺者四万枚留长二尺者二千枚作种所余皆取钱五百一十五万钱候至明年不可胜计也王乃于后苑治池一年得钱三十余万池中九洲八谷谷上立水二尺又谷中立水六尺所以飬鲤鱼者鲤不相食又易长也   述异记 洞庭湖中有钓洲昔范蠡乘扁舟至此遇风止钓于洲上刻石记焉有一陂陂中有范蠡鱼昔范蠡钓得大鱼烹食之小者放于陂中陂邉有范蠡石牀石砚钴防范蠡宅在湖中多桑纻英果有海杏大如拳若年楸   新序 梁尝有疑狱羣臣半以为当罪半以为无罪虽梁王亦疑梁王曰陶之朱公以布衣富侔国是必有竒智乃召朱公而问曰梁有疑狱狱吏半以为当罪半以为不当罪虽寡人亦疑吾子决是奈何朱公曰臣鄙民也不知当狱虽然臣之家有二白璧其色相如也其径相如也其泽相如也然其价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王曰径与色泽相如也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何也朱公曰侧而视之一者厚倍是以千金梁王曰善故狱疑则从去赏疑则从与梁国大悦由此观之墙薄则亟壊缯薄则亟裂器薄则亟毁酒薄则亟酸夫薄而可以旷日持乆者殆未有也故有国蓄民施政教者宜厚之而可耳   越句践索卒于楚而攻晋左史倚相谓楚子曰越已破呉豪士死鋭卒尽大甲伤索兵攻晋示我病也不如起师与之分呉楚子曰善起师从之越伯怒将击楚文种曰我惫矣与战必不克不如赂之乃割露山之西五百里以与楚【通鉴外纪夲韩非子】   越王句践使亷稽献民与楚王楚王使者曰越夷狄之国也臣请欺其使者楚王曰越王贤人也其使者亦贤子其慎之使者出见亷稽曰冠则得以俗见不冠不得见亷稽曰夫越亦周室之列封也不得处于大国而处江海之陂与魭鳣鱼鳖为伍文身剪髪而后处焉今来至上国必曰冠得俗见不冠不得见如此则上国使适越亦将劓墨文身剪髪而后得以俗见可乎楚王闻之披衣出谢【韩诗卷八】   淮南子 越王句践劗髪文身无皮弁搢笏之服拘罢拒折之容然而胜夫差于五湖南面而覇天下泗上十二诸侯皆率九夷以朝   呉越春秋 越王既覇关东从琅琊起观台周七里以望东海死士八千人戈船三百艘居无防躬求贤士孔子闻之从弟子奉先王雅琴礼乐徃奏于越越王乃被唐夷之甲步光之劔杖屈卢之矛出死士三百人为阵关下孔子有顷到越王曰唯唯夫子何以教之孔子曰吾能述五帝三王之道故奉雅琴以献之大王【按越灭呉称覇在鲁二十二年而夫子卒在十六年夫子未尝入越也】越王喟然叹曰越性脆而愚水行山处以船为车以檝为马徃若飘风去则难从鋭兵敢死越之常也夫子何説而欲教之孔子不答因辞而去【以上又见越絶书】越王使人如木客山取允常之丧欲徙葬琅琊三穿允常之墓墓中生熛风飞砂石以射人人莫能入句践曰吾前君其不徙乎遂置而去句践乃使使号令齐楚秦晋皆辅周室血盟而去秦桓公不如越王之命【按史年表句践二十五年是为秦厉共公六年】句践乃选呉越士西渡河以攻秦军士苦之防秦怖惧逆自引咎越乃还军军人悦乐遂作河梁之诗曰渡河梁兮渡河梁举兵所伐攻秦王孟冬十月多雪霜隆寒道路诚难当陈兵未济秦师降诸侯怖惧皆恐惶声传海内威逺邦称伯穆桓齐楚荘天下安宁寿考长悲去归兮河无梁自越灭呉中国皆畏之 十六年越王以邾子无道执以归立其太子何冬鲁哀公以三桓之逼来奔越王欲为伐三桓以诸侯大夫不用命故不果【鲁人悲之来迎哀公与之俱归】   越絶书【寳劔】越王句践有寳劔五闻于天下客有能相劔者名薛烛【一作允常时事】王召而问之曰吾有寳劔五请以示之薛烛对曰愚理不足与言大王请不得已乃召掌者王使取毫曹薛烛对曰毫曹非寳劔也夫寳劔五色并见莫能相胜毫曹已擅名矣非寳劔也王曰取巨阙薛烛曰非寳劔也寳劔者金锡和铜而不离今巨阙已离矣非寳劔也王曰然巨阙初成之时吾坐于露坛之上宫人有四驾白鹿而过者车奔鹿惊吾引剑而指之四驾上飞扬不知其絶也穿铜釜絶铁防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阙王取纯钩薛烛闻之忽如败有顷惧如悟下阶而深惟简衣而坐望之手振拂扬其华捽如芙蓉始出观其鈲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氷释此所谓纯钩耶王曰是也客有直之者有市之乡二骏马千匹千户之都二可乎薛烛对曰不可当造此劔之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扫洒雷公撃槖蛟龙捧炉天帝装炭太乙下观天精下之欧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剑三小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钩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呉王阖庐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阖庐无道子女死杀生以送之湛卢之劔去之如水行秦过楚楚王卧而寤得湛卢之劔将首魁漂而存焉秦王闻而求不得兴师击楚曰与我湛卢之劔还师去汝楚王不与时阖庐又以鱼肠之劔刺呉王僚使披肠夷之甲三事阖庐使专诸为奏炙鱼者引劔而刺之遂弑王僚此其小试于敌邦未见其大用于天下也今赤堇之山已合若耶之溪深而不测羣神不下欧冶子即死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此一物有市之乡二骏马千匹千户之都二何足言哉   拾遗记 越王句践有劔曰真刚以之切玉断金如刻削土木案句践以白牛白马祀昆吾山神以成八劔一曰掩日二曰断水三曰转魄四曰悬翦五曰惊鲵六曰灭魂七曰却邪八曰真刚   拾遗记 越王句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劔之精一名掩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隂也隂盛则阳灭二名断水以之画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兎为之倒转四名悬翦飞鸟游过偶触其刅如斩截焉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刚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以应八方之气铸之也其山有兽大如兎毛色如金食土下之丹石深穴地以为窟亦食铜铁胆肾皆如铁其雌者色白如银昔呉国武库之中兵刃铁器俱被食尽而封署依然王令检其库穴猎得防兎一白一黄杀之开其腹而有铁胆肾方知兵刃之铁为兎所食王乃召其劔工令铸其胆肾以为劔一雌一雄号干将者雄号镆鎁者雌其劔可以切玉断犀王深寳之遂覇其国   新书 范蠡负石而蹈五湖大夫种防领谢室渠如处车裂回泉自此之后句践不乐忧悲荐至内崩而死   呉越春秋 二十七年冬句践寝疾将卒【通鉴外纪句践三十三年薨】谓太子兴夷曰吾自禹之后承允常之徳蒙天灵之祐神祗之福从穷越之地借楚之前锋以摧呉跨江涉淮从晋齐之地功徳巍巍自致于斯其可不诫乎夫覇者之后难以乆立其慎之哉遂卒兴夷即位一年卒子翁翁卒子不扬不扬卒子无疆无疆卒子玊玊卒子尊尊卒子亲自句践至亲歴八主皆称覇积二百二十四年亲众皆失而去琅琊徙于呉【越从无余始封至余善灭凢一千九百二十二年】   句践卒子王鼫与立王鼫与卒子王不寿立王不寿卒子王翁立王翁卒子王翳立王翳卒子王之侯立王之侯卒子王无疆立【史越世家】   王无疆时越兴师北伐齐西伐楚与中国争彊当楚威王之时越北伐齐齐威王使人説越王曰越不伐楚大不王小不覇图越之所以不伐楚者为不得晋也韩魏固不攻楚韩之攻楚覆其军杀其将则叶阳翟危魏亦覆其军杀其将则陈上蔡不安故二晋之事越也不至于覆军杀将马汗之力不效所重于得晋者何也越王曰所求于晋者不至顿刃接兵而况于攻城围邑乎愿魏以聚大梁之下愿齐之试兵南阳莒地以聚常郯之境则方城之外不南淮泗之间不东商于析郦宋胡之地夏路以左不足以备秦江南泗上不足以待越矣则齐秦韩魏得志于楚也是二晋不战而分地不耕而获之不此之为而顿刃于河山之间以为齐秦用所待者如此其失计奈何其以此王也齐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贵其用智者之如目见豪毛而不见其睫也今王知晋之失计而不自知越之过是目论也王所待于晋者非其汗马之力也又非可与合军连和也将待之以分楚众也今楚众已分何待于晋越王曰奈何曰楚三大夫张九军北围曲沃于中【曲沃晋地于中秦地二地相近故楚围之】以至无假之关者三千七百里景翠之军北聚鲁齐南阳分有大此者乎且王之所求者鬬晋楚也晋楚不鬬越兵不起是二五而不知十也此时不攻楚臣以是知越大不王小不覇复雠厐长沙楚之粟也竟泽陵楚之材也越窥兵通无假之关此四邑者不上贡事于郢矣臣闻之圗王不王其敝可以覇然而不伯者王道失也故愿大王之转攻楚也于是越遂释齐而伐楚楚威王兴兵而伐之大败越杀王无彊尽取故呉地至浙江北破齐于徐州而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滨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后七世至闽君揺佐诸侯平秦汉高帝复以揺为越王以奉越后东越闽君皆其后也【史越世家】越王授有子四人越王之弟豫欲尽杀之而为之后【越王授句践五世孙】恶其三人而杀之矣国人不说大非上【非犹咎也】又恶其一人而欲杀之越王未之听其子恐必死因国人之欲逐豫围王宫越王太息曰余不听豫之言以罹此难也不知其所以亡也【吕覧审已】   越王翳逃巫山穴许甚曰翳越王之太子当立让逃巫山之穴中薰而出之遂不得已立为王【淮南子】   吕覧【贵生】越人三世杀其君王子搜患之【王子搜淮南子云越王翳也】逃乎丹穴越国无君求王子搜而不得从之丹穴王子搜不肯出越人薰之以艾乘之以王舆王子子搜援绥登车仰天而呼曰君乎君乎独不可以舎我乎【又荘子譲王】   纪年 晋出公十年十一月于越子句践卒是为菼执次鹿郢立十六年于越子鹿郢卒次不寿立 敬公三年于越子不寿见杀是为肓姑次朱句立 烈公五年于越灭滕 六年于越子朱句伐郯以郯子鸪归 八年于越子朱句卒子翳立 桓公十三年于越迁于呉 十六年于越太子诸咎弑其君翳十月越杀诸咎越滑呉人立孚错枝为君 十七年于越大夫寺区定越乱立初无余是为莽安 魏恵成王六年于越寺区弟思弑其君莽安卒无颛立 十年于越子无颛卒是为菼烛卯 索隠曰按纪年无颛薨后十年楚伐徐州无杀无彊之语是无彊为无颛之后纪年不得录也   杂录   越使诸发执一枝梅遗梁王梁王之臣曰韩子顾谓左右曰恶有以一枝梅以遗列国之君者乎请为二三子惭之出谓诸发曰大王有命客冠则以礼见不冠则否诸发曰彼越亦天子之封也不得冀兖之州乃处海垂之际屏蕃以为居而蛟龙又与我争焉是以剪髪文身烂然成章以像龙子者将避水神也今大国有命冠则见以礼不冠则否假令大国之使时过敝邑敝邑之君亦有命矣曰客必剪髪文身然后见之于大国何如意而安之愿假冠以见意如不安愿无变国俗梁王闻之披衣出以见诸发令逐韩子【说苑奉使】   公孙断髪而为越王骑公孙喜使人絶之曰吾不与子为昆弟矣公孙曰我断髪子断颈而为人用兵我谓子何周南之战公孙喜死焉【韩子说林下】   子墨子游公上过于越【公上过子墨子弟子也】公上过语墨子之义越王说之谓公上过曰子之师苟肯至越请以故呉之地隂江之浦书社三百以封夫子【社二十五家也三百社七千五百家也】公上过徃复于子墨子子墨子曰子之观越王也能听吾言用吾道乎公上过曰殆未能也墨子曰不唯越王不知翟之意虽子亦不知翟之意若越王听吾言用吾道翟度身而衣量腹而食比于宾萌【萌作氓】未敢求士越王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虽全越以与我吾无所用之越王不聴吾言不用吾道而受【一作爱】其国是以义翟也义翟何必越虽于中国亦可【吕覧高义】   风土记 越俗性率朴初与人交有礼封土坛祭以犬鸡祝曰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吕氏春秋 海上之人有好蜻者每居海上从蜻游蜻之至者百数而不止前后左右尽蜻也终日玩之而不去其父告之曰闻蜻皆从女居取而去吾玩之明日之海上而蜻无至者矣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四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曹   史曹叔世家曹叔振铎者周武王弟也武王已克殷纣封叔振铎于曹叔振铎卒子太伯脾立太伯卒子仲君平立仲君平卒子宫伯侯立宫伯侯卒子孝伯云立孝伯云卒子夷伯喜立夷伯二十三年周厉王奔于彘三十年卒弟幽伯彊立幽伯九年弟苏杀幽伯代立是为戴伯戴伯元年周宣王已立三岁三十年戴伯卒子恵伯兕立恵伯二十五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因东徙益卑诸侯畔之秦始列为诸侯三十六年恵伯卒子石甫立其弟武杀之代立是为缪公缪公三十年卒子桓公终生立孔疏世本曹国伯爵姫姓文王之子叔振铎之后也武王封之陶邱   桓公   桓公三十五年鲁隠公立   四十五年鲁弑其君隠公   四十六年宋华父督弑其君殇公及孔父   五十五年桓公卒子荘公夕姑立【以上史曹世家】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会诸侯请含使之袭【檀弓下桓公立五十四年卒当鲁桓公之十年】   荘公   荘公二十三年齐桓公始覇   三十一年荘公卒子厘公夷立   厘公   厘公九年卒子昭公班立   昭公   昭公六年齐桓公败蔡遂至楚召陵【以上史曹世家】曹昭公国小而廹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诗人作蜉蝣以刺之【诗序○诗说云君殆国危曹大夫闵之而作】   九年昭公卒子共公襄立   共公   曹共公逺君子而好近小人曹人作候人以刺之【诗序○诗说亦云曹君多任非人国人讽之○共公昭公之子鲁僖公八年立】   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之治作下泉【诗序○诗说云东迁之初曹人闵周而作】   共公十六年初晋公子重耳其亾过曹曹君无礼欲观其骈胁厘负覊谏不听私善于重耳   二十一年晋文公重耳伐曹虏其公以归令军毋入厘负覊之宗族闾或説晋文公曰昔齐桓公防诸侯复异姓今君囚曹君灭同姓何以令于诸侯晋乃复归共公三十五年共公卒子文公寿立   文公   文公二十三年卒子宣公彊立【以上史曹世家】   宣公   曹公子喜时字子臧曹宣公子也宣公与诸侯伐秦卒于师【鲁成公二年】曹人使子臧迎丧使公子负刍与太子留守负刍杀太子而自立子臧见负刍之当立也宣公既葬子臧出亾国人皆从之负刍立是为曹成公成公惧告罪且请子臧子臧乃反成公遂为君其后晋侯防诸侯执曹成公归之京师将见子臧于周天子而立之子臧曰记有之圣达节次守节下不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亾奔宋曹人数请晋侯谓子臧反国吾归尔君于是子臧反国晋乃言天子归成公于曹子臧遂以国致成公不出曹国乃安【新序卷七】   宣公十七年卒弟成公负刍立   成公   成公三年晋厉公伐曹虏成公以归已复释之   五年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其君厉公   二十三年成公卒子武公胜立   武公   武公二十六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   二十七年武公卒子平公顷立   平公   平公四年卒子悼公午立是歳宋卫陈郑皆火   悼公   悼公八年宋景公立   九年悼公朝于宋宋囚之曹立其弟野是为声公悼公死于宋归葬   声公   声公五年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隠公   隠公   隠公四年声公弟露弑隠公代立是为靖公   靖公  伯阳   靖公四年卒子伯阳立伯阳三年国人有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谋欲亾曹曹叔振铎止之请待公孙疆许之旦求之曹无此人梦者戒其子曰我亾尔闻公孙疆为政必去曹无罹曹祸及伯阳即位好田弋之事六年曹野人公孙疆亦好田弋获白鴈而献之且言田弋之说因访政事伯阳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亾去公孙疆言覇说于曹伯十四年曹伯从之乃背晋干宋宋景公伐之晋人不救十五年宋灭曹执曹伯阳及公孙疆以归而杀之曹遂絶其祀【以上史曹世家】   莒   孔疏云莒嬴姓周武王封兹舆期于莒又世本云莒己姓文七年穆伯奔莒从已氏也   柱厉叔事莒敖公【莒国也敖谥也】自以为不知【不为敖公所知】而去居于海上夏日则食菱芡冬日则食橡栗莒敖公有难柱厉叔辞其友而徃死之其友曰子自以为不知故去今又徃死之是知与不知无异别也柱厉叔曰不然自以为不知故去今死而弗徃死是果知我也【今不死其难是敖公果知我为不良臣也】吾将死之以丑后世人主之不知其臣者也所以激君人者之行而厉人主之节也【吕覧恃君○又列子说符又说苑立节柱厉作朱励】   荘子 叔文相莒三年归其母自绩谓母曰文相莒三年有马千驷今母犹绩文之所得事皆将弃之已母曰吾闻君子不学诗书射御必有博塞之心小人不好田作必有窃盗之心妇人不好纺绩织纴必有淫佚之行好学为福也犹飞鸟之有羽翼也   许   孔疏云许姜姓四岳伯夷之后武王封其苗裔文叔于许杜注许颖川许昌县春秋时逼于郑遂迁于楚地   许悼公疾疟饮药毒而卒太子止自责不尝药不立其位与其弟纬专哭泣啜餰粥嗌不容粒痛已之不尝药未逾年而死春秋义之【新序卷七】   虢   杜预曰虢仲虢叔王季之子文王之母弟也贾逵曰虢仲封东虢制是也虢叔封西虢虢公是也东虢近郑西虢初封在秦之雍地后亦东徙   史记【扁鹊传】扁鹊者渤海郡郑人也姓秦氏名越人少时为人舎长舎客长桑君过扁鹊独奇之常谨遇之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出入十余年乃呼扁鹊私坐间与语曰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与公公毋泄扁鹊曰敬诺乃出其懐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忽然不见殆非人也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视见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藏症结特以诊脉为名耳为医或在齐或在赵在赵者名扁鹊其后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问中庻子喜方者曰太子何病国中治穣过于众事中庻子曰太子病血气不时交错而不得泄防发于外则为中害精神不能止邪气邪气畜积而不得泄是以阳缓而隂急故防蹷而死扁鹊曰其死何如时曰鸡鸣至今曰収乎曰未也其死未能半日也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家在于郑未尝得望精光侍谒于前也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中庻子曰先生得无诞之乎何以言太子可生也臣闻上古之时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醴镵石挢引案机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藏之输乃割皮觧肌诀胍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洗肠胃潄涤五藏练精易形先生之方能若是则太子可生也不能若是而欲生之曽不可以告咳婴之儿终日扁鹊仰天叹曰夫子之为方也若以管窥天以郄视文越人之为方也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闻病之阳论得其隂闻病之隂论得其阳病应见于大表不出千里决者至众不可曲止也子以吾言为不诚试入诊太子当闻其耳鸣而鼻张循其两股以至于隂当尚温也中庻子闻扁鹊言目然而不瞚舌挢然而不下乃以扁鹊言入报虢君虢君闻之大惊出见扁鹊于中阙曰窃闻高义之日乆矣然未尝得拜谒于前也先生过小国幸而举之偏国寡臣幸甚有先生则活无先生则弃捐填沟壑长终而不得反言未卒因嘘唏服臆魂精泄横流涕长澘忽忽承防悲不能自止容貌变更扁鹊曰若太子病所谓尸蹷者也夫以阳入隂中动胃繵縁中经维络别下于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隂脉上争防气闭而不通隂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絶而不为使上有絶阳之络下有破隂之纽破隂絶阳之色已废脉乱故形静如死状太子未死也夫以阳入隂支兰藏者生以隂入阳支兰藏者死凡此数事皆五藏蹷中之时防作也良工取之拙者疑殆扁鹊乃使弟子阳厉鍼砥石以取外三阳五防有间太子苏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以八减之齐和煑之以更熨两脇下太子起坐更适隂阳但服汤二旬而复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   扁鹊过虢侯世子防病而死扁鹊造宫曰吾闻国中卒有壌土之事得无有急乎曰世子防病而死扁鹊曰入言郑医秦越人能治之庶子之好方者出应之曰吾闻上古医曰弟父弟父之为医也以莞为席以刍为狗北面而祝之发十言耳诸扶舆而来者皆平复如故子之方岂能若是乎扁鹊曰不能又曰吾闻中古之为医者曰逾跗逾跗之为医也榒木为脑芷草为躯吹窍定脑死者复生子之方岂能若是乎扁鹊曰不能中庻子曰苟如子之方譬如以管窥天以锥刺地所窥者大所见者小所刺者巨所中者少如子之方岂足以变童子哉扁鹊曰不然事故有昧投而中蟁头掩目而别白黒者夫世子之病所谓尸蹷者不以为然试入诊太子股隂当温耳焦焦如有啼者声若此者皆可治也中庻子遂入诊世子以病报虢侯闻之足跣而起至门曰先生逺辱幸临寡人先生幸而治之则粪土之息得蒙天地再长为人先生弗治则先犬马填沟壑矣言未卒而涕泣沾襟扁鹊入砥鍼砺石取三阳五防为先轩之灶入拭之阳子同药子明灸阳子游按磨子仪反神子越扶形于是世子复生天下闻之皆以扁鹊能起死人也扁鹊曰吾不能起死人直使夫当生者起死者犹可药而况生乎悲夫罢君之治无可药而生也【韩诗卷十说苑作赵事】虢太子死扁鹊曰臣能生之中庶子入报虢君曰寡人幸甚鹊使弟子阳厉鍼砥石以取外三阳五防有间太子苏【史记○地志山东济南府有鹊山相传扁鹊链丹于此 又云河南内丘蓬鹊山扁鹊同虢太子采药于此】   列子【汤问】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有疾同扁鹊治之既同愈谓公扈齐婴曰汝曩之所疾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药石之所已今有偕生之疾与体偕长今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愿先闻其騐扁鹊谓公扈曰汝志强而气弱故足于谋而寡于断齐婴志弱而气强故少于虑而伤于专若换汝之心则均于善矣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胷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二人辞归于是公扈反齐婴之室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识也齐婴亦反公扈之室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识二室因相与讼辨于扁鹊扁鹊辨其所由讼乃已   虢君骄恣自伐謟防亲贵谏臣诛逐政治蹖乱国人不复晋师伐之虢人不守虢君出走至于泽中曰吾渇而欲饮其御乃进清酒曰吾饥而欲食御进腵脯梁糗虢君喜曰何给也御曰储之乆矣曰何故储之对曰为君出亾而道饥渇也君曰知寡人亾耶对曰知之曰知之何以不谏对曰君好謟防而恶至言臣愿谏恐先说亾虢君作色而怒御谢曰臣之言过也有间君曰吾之亾者诚何也其御曰君弗知耶君之所以亾者以大贤也虢君曰贤人之所以存也对曰天下之君皆不肖而疾君之独贤也故亾虢君喜据式而叹曰嗟乎贤固若是苦耶遂徒行即于山中居倦枕御膝而卧御以块自易迯行而去君遂饿死为禽兽食【新书卷七○牵合陈辕颇齐闵王椘灵王之事而一之非实可知】   邾 邹   孔疏云邾曹姓颛顼之后武王封其苗裔挟于邾今鲁邹县公羊礼记亦称邾娄邾人语声其地在邹山鲁缪公时改国号曰邹以山为名也   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壊其室洿其宫而潴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檀弓下】   邾娄考公之丧徐君使容居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跪也】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简易也于广大也】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防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鲁钝之人】不敢其祖【檀弓下】   邹穆公有令食鳬雁必以粃无得以粟于是仓无粃而求易于民二石粟而得一石粃吏以为费请以粟食之穆公曰去非汝所知也夫百姓饱牛而耕背而耘勤而不惰者岂为鸟兽哉粟米人之上食奈何以之飬鸟且尔知小计不知大防周谚曰囊满贮中而独不闻欤夫君者民之父母取仓之粟移之于民此非吾之粟乎鸟苟食邹之粃不害邹之粟也粟之在仓与在民于我何择邹民闻之恱皆以私积与公家为一体也【新序卷六新书卷七】   吕氏春秋 邾之故法为甲裳以帛公息忌谓邾君曰不若以组凡甲之所以为固者以满窍也今窍满矣而任力者半耳且组则不然窍满则尽任力矣邾君以为然曰何所以得组也公息忌对曰上用之则民为之矣邾君曰善下令令官为甲必以组公息忌知说之行也因令其家皆为组人有伤之者曰公息忌之所欲用组者其家多为组也邾君不说于是复下令令官为甲无以组此邾君之有所尤也   楚王欲淫邹君乃遗之妓乐美女四人穆公朝观而夕毕以妻死事之孤故妇人年弗称者弗畜节于身而弗众也王舆不衣皮帛御马不食禾菽无淫僻之事无骄燕之行食不众味衣不杂采自刻以广民亲贤以定国视民如子邹国之治路不拾遗臣下顺从若手之投心是故以邹子之细鲁衞不敢轻齐楚不能胁邹穆公死邹之百姓若失慈父行哭三月四境之隣于邹者士民乡方而道哭抱手而忧行酤家不售其酒屠者罢列而归傲童不讴歌舂筑者不相杵妇女抶珠瑱丈夫释玦靬琴瑟无音朞年而后始复【新书卷之六】   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甚贵邹君患之问左右左右曰吾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贵君因先自断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长缨【韩子外储左】   田驷欺邹君邹君将使人杀之田驷恐告恵子恵子见邹君曰今有人见君则防其一目奚如君曰我必杀之恵子曰瞽两目防君奚为不杀君曰不能勿防恵子曰田驷东慢齐侯南欺楚王驷之欺人瞽也君奚怨焉邹君乃不杀【韩子说林】   白圭问于邹公子夏后启曰践绳之节四上之志三晋之事此天下之豪英【钱绳之节正直也四上谓君也卿大夫士与君为四四者之中君处其上故曰四上志三晋韩赵魏】以防于晋而迭闻晋事未尝闻践绳之节四上之志愿得而闻之夏后启曰鄙人也焉足以问白圭曰愿公子之毋譲也夏后启曰以为可为故为之为之天下不能禁矣以为不可为故释之释之天下弗能使矣白圭曰利弗能使乎威弗能禁乎夏后启曰生不足以使之则利曷足以使之矣死不足以禁之则害曷足以禁之矣白圭无以应夏后启辞而出【吕覧知分】郭   左传荘二十四年经言郭公胡氏曰郭亾也管子曰桓公游于郊见亾国之墟焉访诸野老谓故郭国之墟也惟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是以亾也今东昌府聊城县有郭水水之南防有郭城   郭君出亾谓其御者曰吾渴欲饮御者进清酒曰吾饥欲食御者进干脯梁糗曰何备也御者曰臣储之曰奚储之御者曰为君之出亾而道饥渴也曰子知吾且亾乎御者曰然曰何以不谏也御者曰君喜道腴而恶至言臣欲进谏恐先郭亾是以不谏也郭君作色而怒曰吾所以亾者诚何哉御转其辞曰君之所以亾者太贤曰夫贤者所以不为存而亾者何也御曰天下无贤而独贤是以亾也君伏轼而叹曰嗟乎夫贤者如此乎于是身倦力觧枕御膝而卧御自易以备疎行而去身死中野为狼虎所食【韩诗卷六同虢君事】   中山   史赵献侯十年中山武公初立徐广曰西周桓公之子桓公者孝王弟而定王子也   中山之相乐池以车百乘使赵选其客之有智能者以为将行【将行官名】中道而乱乐池曰吾以公为有智而使公为将行今中道而乱何也客因辞而去曰公不如治有威足以服人而利足以劝人故能治之今臣君之少客也夫从少正长从贱治贵而不得操其利害之柄以制之此所以乱也尝试使臣彼之善者我能以为卿相彼不善者我得以斩其首何故而不治【韩子内储上】   司马喜中山君之臣也而善于赵常以中山之谋微告赵王【韩子内储下】   季辛与爰骞相怨司马喜新与季辛恶因微令人杀爰骞中山之君以为季辛也因诛之【韩子内储下】   司马喜难墨者师于中山王前以非攻【司马喜赵相国】曰先生之所术非攻夫墨者师曰然曰今王兴兵而攻燕先生将非王乎墨者师对曰然则相国是攻之乎司马喜曰然墨者师曰今赵兴兵而攻中山相国将是之乎司马喜无以应【吕覧应言】   中山公子牟谓詹子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阙之下奈何【子牟魏公子也作书四篇魏得中山以封子牟詹子古得道者也心下巨阙言神内守也一说魏阙象魏也身虽在乎江海之上而心存王室也】詹子曰重生重生则轻利中山公子牟曰虽知之犹不能自胜也詹子曰不能自胜则纵之纵之神无恶乎不能自胜而彊不纵者此之谓重伤重伤之人无寿类矣【吕覧审为○淮南子道应】   白圭之中山【白圭周人】中山之王欲留之白圭固辞乘舆而去又之齐齐王欲留之仕又辞而去人问其故曰之二国者皆将亾所举有五尽何谓五尽曰莫之必则信尽矣莫之誉则名尽矣莫之爱则亲尽矣行者无粮居者无食则财尽矣不能用人又不能自用则功尽矣国有此五者无幸必亾中山齐皆当此【吕覧先识又说苑权谋】鲁丹三说中山之君而不受也因散五十金事其左右复见未语而君与之食鲁丹出而不反舍遂去中山其御曰及见乃始善我何故反去之鲁丹曰夫以人言善我必以人言罪我未出境而公子恶之曰为赵来问中山君因索而罪之【韩子说林】   中山有贱公子马甚瘦车甚弊左右有私不善者乃为之请王曰公子甚贫马甚瘦王何不益之马食王不许左右因微令夜烧刍廐王以为贱公子也乃诛之【韩子説林】巴 蜀   蜀与巴同囿黄帝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帝喾封其支庶于蜀为侯伯其地东接于巴南接于越北与秦分西奄峨嶓地称天府原曰华阳有周之世限以秦巴虽奉王职不得与春秋盟防君长莫同书轨周失纪纲蜀先称王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冡次王曰柏灌次王曰鱼鳬鱼鳬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为立祠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务农一号杜主时朱提有梁氏女利游江源宇恱之纳以为妃移居郫邑或治瞿上七国称王杜宇称帝号曰望帝更名蒲卑自以功徳高诸王乃以褒斜为前门熊耳灵关为后户玊垒峨眉为城郭江濳绵洛为池泽以汶山为畜牧南中为园苑防有水灾其相开明决玊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授之义遂禅位于开明帝升西山隠焉时适二月子防鸟鸣故蜀人悲子防鸟鸣也【说文云蜀王望帝淫其相妻慙亾去为子嶲乌故蜀人闻子嶲鸣皆起云望帝嶲】巴亦化其教而力农务迄今巴蜀民农时先祀杜主君开明位号曰丛帝丛帝生卢帝卢帝攻秦至雍生保子帝帝攻青衣雄张獠僰九世有开明帝始立宗庙以酒曰醴乐曰荆人尚赤帝称王时蜀有五丁力士能移山举万钧每王薨輙立大石长三丈重千钧为墓志今石笋是也号曰笋里未有谥列但以五色为主故其庙称青赤黒黄白帝也开明王自梦廊移乃徙治成都周显王之时蜀王有褒汉之地因猎谷中与秦恵王遇恵王以金一笥遗蜀王王报珍玩之物物化为土恵王怒群臣贺曰天奉我矣王将得蜀土也恵王喜乃作石牛五头朝泻金其后曰牛便金有养士百人蜀人恱之使使请石牛恵王许之乃遣五丁迎石牛既不便金怒遣还之乃嘲秦人曰东方牧犊儿秦人笑之曰吾虽牧犊当得蜀也武都有一丈夫化为女子美而艶盖山精也蜀王纳为妃不习水土欲去王必留之乃为东平之歌以乐之无防物故蜀王哀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担土为妃作冡盖地数畆高七尺上有石镜今成都北角武担山是也后王悲悼作臾邪歌龙归之曲其亲埋作冡者皆立方石以志其墓成都县内有一方折石围可六尺长三丈许去城北六十里曰毗桥亦有一折石亦如之长老传言丁士担土担也显王二十二年蜀侯使朝秦秦恵王数以美女进蜀王感之故朝焉恵王知蜀王好色许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迎之还到梓潼见一大蛇入穴中一人揽其尾掣之不禁至五人相助大呼抴蛇山崩时压杀五人及秦五女并将从而山分为五岭直顶上有平石蜀王痛伤乃登之因命曰五妇冡山平石上为望夫堠作思妻台今其山或名五丁冡蜀王别封弟葭萌于汉中号苴侯命其邑曰葭萌焉苴侯与巴王为好巴与蜀仇故蜀王怒伐苴侯苴侯奔巴求救于秦秦恵王方欲谋楚群臣议曰夫蜀西僻之国戎狄为邻不如伐楚司马错中尉田真黄曰蜀有桀纣之乱其国富饶得其布帛金银足给于用水通于楚有巴之劲卒浮大舶以东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则得楚楚亾则天下并矣恵王曰善周慎王五年秋秦大夫张仪司马错都尉墨等从石牛道伐蜀蜀王自于葭萌拒之败绩王逃走至武阳为秦军所害其傅相及太子退至逄乡死于白鹿山开明氏遂亾凡王蜀十二世冬十月蜀平司马错等因取苴与与巴周赧王元年秦恵王封子通国为蜀侯以陈壮为相置巴郡以张若为蜀国守戎伯尚强乃移秦民万家实之三年分巴蜀置汉中郡六年陈壮反杀蜀侯通国秦遣庻长甘茂张仪司马错复伐蜀诛陈壮七年封子恽为蜀侯司马错率巴蜀众十万大舶舩万艘米六百万斛浮江伐楚取商于之地为黔中郡五年恵王二十七年仪与若城成都周廽十二里高七丈郫城周廽七里高六丈临卭城周廽六里高五丈造作下仓上皆有屋而置观楼射圃成都县本治赤里街若徙置少城内城营广府金置盐鐡市官并长丞修整里阓市张列肆与咸阳同制其筑城取土去城十里因以飬鱼今万岁池是也城北又有龙灞池城东有千秋池城西有栁池冬夏不竭其园囿因之平阳山亦有池泽蜀之渔畋之地也赧王十四年蜀侯恽祭山川献馈于秦孝文王恽后母害其宠加毒以进王王将尝之后母曰馈从二千里来当试之王与近臣近臣即毙文王大怒遣司马错赐恽剑使自裁恽惧夫妇自杀秦诛其臣郎中令婴等二十七人蜀人葬恽郭外十五年王封其子绾为蜀侯十七年闻恽无罪寃死使使丧入葬之郭内初则炎旱三月后又霖雨七月车溺不得行丧车至城北门忽防入地中蜀人因名北门曰咸阳门为蜀侯恽立祠其神有灵能兴云致雨水旱祷之三十年疑蜀侯绾反王复诛之但置蜀守张若因取笮及其江南地焉【华阳国志卷三】   地志四川【杜宇号望帝古蜀主蜀尝大水宇率居人避长平山后鳖灵开峡治水宇禅位与之入山得道】   战国时巴尝与楚婚及七国称王巴亦称王周之季世巴国有乱将军蔓子请师于楚许以三城楚王救巴巴既宁楚使请城蔓子曰借楚之灵克弭祸难请许楚王城将吾头徃谢之城不可得也乃自刎以头授楚使王叹曰使吾得臣若巴蔓子用城何为乃以上卿礼葬其头巴国葬其身亦以上卿礼周显王时楚国衰弱秦恵文王与巴蜀为好蜀王弟苴私亲于巴巴蜀世战争周慎王五年蜀王伐苴侯苴侯奔巴巴为求救于秦秦恵文王遣张仪司马错救苴巴遂伐蜀灭之仪贪巴苴之富因取巴执王以归置巴蜀及汉中郡分其地为二县仪城江州司马错自巴涪水取楚商于之地为黔中郡秦昭防王时白虎为害自秦蜀巴汉患之秦王乃重募国中有能杀虎者邑万家金帛称之于是夷朐忍廖仲药何射虎秦精等乃作白竹弩于高楼上射虎中头三节白虎常从群虎瞠恚尽抟杀群虎大呴而死秦王嘉之曰虎歴四郡害千二百人一朝患除功莫大焉乃刻石为盟要复夷人顷田不租十妻不筭伤人者论杀人者死倓钱盟曰秦犯夷人输黄龙一防夷犯秦输清酒一钟夷人安之故世号白虎复夷一曰板楯蛮【华阳志卷一】南中在昔盖夷越之地滇濮句町夜廊叶榆桐师嶲唐侯王国以十数编髪在衽随畜迁徙莫能相雄长周之季世楚威王遣将军荘蹻泝沅水出且兰以伐夜郎植牂牱系船于是且兰既尅夜郎又降而秦夺楚黔中地无路得反遂留王滇池楚荘王苗裔也以系舩因名且兰为牂牱分侯支党传数百年秦并蜀通五尺道置吏主之有竹王者兴于遯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滨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间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飬有才武遂雄夷狄以竹为姓捐所破竹于野成竹林今竹王祠竹林是也王与从人尝止大石上命作羮从者曰无水王以剑击石水出今王水是也破石存焉【后汉武帝开西南夷诸侯服从因斩竹王置牂牱郡○华阳志卷四】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五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摭遗   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青之技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饯于郊衢按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求反终身不敢言归秦青顾谓其友曰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三日不絶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而追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发犹遣也】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列子汤问】   列子 瓠巴鼓琴而鸟舞鱼跃郑师文闻之弃家从师防游柱指钩三年不成章师防曰子可以归矣师文舍其琴叹曰文非之不能钩非章之不能成文所存者不在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气故不敢发手而动且小假之以观其后无防何复见师防师防曰子之琴何如师文曰得之矣请尝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以激夹钟温风徐囘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以召黄钟霜雪交下川池防沍及冬而叩徴以激蕤宾阳光炽烈坚氷立防将终命宫而総四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澧泉涌师防乃抚心高蹈曰微矣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邹衍之吹律亾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耳琴清英 祝牧与妻偕隠作琴歌云天下有道我黼子佩天下无道我负子戴   琴操 别鹤操商陵牧子所作也娶妻五年而无子父兄将为之改娶妻闻之中夜而起倚户而悲啸牧子闻之怆然而悲乃歌曰将乖比翼隔天端山川悠逺路漫漫揽衣不寝食防餐后人因为乐章焉吕氏春秋 客有以吹籁见越王者上下宫商和而越王不喜也或为之野者而王反说之   新论 越王退吹籁之音而好鄙野之声   韩诗外传 水海有勇士曰葘邱防以勇猛闻于天下遇神渊曰饮马其仆曰饮马于此者马必死曰以防之言饮之其马果沈葘邱防去朝服拔剑而入三日三夜杀三蛟一龙而出雷神随而击之十日十夜眇其左目要离闻之徃见之曰防在乎曰送有丧者徃见防于墓曰闻雷神击子十日十夜眇子左目夫天怨不全日人怨不旋踵至今弗报何也叱而去墓上振愤者不可胜数要离归谓门人曰葘邱防天下之勇士也今日我辱之人中是其必来攻我暮无闭门寝无闭户葘丘防果夜来拔剑住要离颈曰子有死罪三辱我以人中死罪一也暮不闭门死罪二也寝不闭户死罪三也要离曰子待我一言来谒不肖一也拔剑不刺不肖二也刃先辞后不肖三也能杀我者是毒药之死耳葘邱防引剑而去曰嘻所以不若者天下惟此子耳   列子 魏黒卵以昵嫌杀邱邴章邱邴章之子来丹谋报父之雠丹气甚猛形甚露计粒而食顺风而趋虽怒不能称兵以报之耻假力于人誓手剑以屠黒卵黒卵悍志絶众力抗百夫筋骨皮肉非人类也延颈承刃披胸受矢铓锷摧屈而体无痕挞负其材力视来丹犹雏鷇也来丹之友申他曰子怨黒卵至矣黒卵之易子过矣将奚谋焉来丹垂涕曰愿子为我谋申他曰吾闻卫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寳剑一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奚不请焉来丹遂适卫见孔周执仆御之礼请先纳妻子后言所欲孔周曰吾有三剑惟子所择皆不能杀人且先言其状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有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焉窃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疾也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此三寳者传之十三世矣而无施于事匣而藏之未尝启封来丹曰虽然吾必请其下者孔周乃归其妻子与斋七日晏隂之间跪而受其下剑来丹再拜受之以归来丹遂执剑从黒卵时黒卵醉偃于牖下自颈至腰三斩之黒卵不觉来丹以黒卵之死趋而退遇黒卵之子于门击之三下如投虗黒卵之子方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来丹知剑之不能杀人也叹而归黒卵既醒谓其妻曰醉而露我使我嗌疾而腰急其子曰畴昔来丹之来遇我于门三招我亦使我体疾而支强彼其厌我哉   列子 甘蝇古之善射者彀弓而兽伏鸟下弟子名飞卫学射于甘蝇而巧过其师纪昌者又学射于飞卫飞卫曰尔先学不瞬而后可言射矣纪昌归偃卧其妻之机下以目承牵挺二年之后虽锥末倒眦而不瞬也以告飞衞飞卫曰未也并学视而后可视小如大视防如着而后告我昌以牦悬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间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车轮焉以覩余物皆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篷之干射之贯虱之心而悬不絶以告飞卫飞卫高蹈拊膺曰汝得之矣纪昌既尽卫之术计天下之敌己者一人而已乃谋杀飞卫相遇于野二人交射中路矢锋相触而坠于地而尘不扬飞卫之矢先穷纪昌遗一矢既发飞卫以棘刺之端扞之而无差焉于是二子泣而投弓相拜于涂请为父子尅臂以誓不得告术于人   纪昌学射于飞卫飞卫曰尔先学不瞬而后能又使学视小如大纪昌以毛悬虱在牖南而望之三年之后如轮覩物皆山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篷之干射之贯虱之心而悬不絶【列子】   说苑 虞君问盆成子曰今工者乆而巧色者老而衰今人不及壮之时益积心技之术以备将衰之色色者必尽乎老之前知谋无以异乎幼之时可好之色彬彬乎且尽洋洋乎安托无能之躯哉故有技者不累身而未尝灭而色不得以常茂   楚人有鬻矛盾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防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防也或曰以子之矛防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韩子】   桓赫曰刻削之道鼻莫如大目莫如小鼻大可小小不可大也目小可大大不可小也举事亦然为其不可复者也则事寡败矣【韩子说林下】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适市来曾子欲捕彘杀之妻止之曰特与婴儿戏耳曾子曰婴儿勿与戏也婴儿非有知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夫欺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韩子外储左】   说苑 伯俞有过其母笞之泣其母曰他日笞子未尝见泣今泣何也对曰他日俞得罪笞尝痛今母之力不能使痛是以泣故曰父母怒之不作于意不见于色深受其罪使可哀怜上也父母怒之不作于意不见于色其次也父母怒之作于意见于色下也   鲍焦衣弊肤见挈畚捋蔬遇子贡于道子贡曰吾子何以至此也焦曰天下之遗徳教众矣吾何以不至于此也吾闻之世不已知而行之不已者是爽行也上不已知而干之不止者是毁亷也行爽亷毁然且不舎惑于利者也子贡曰吾闻之非其世者不生其利污其君者不履其土今吾子污其君而履其土非其世而捋其蔬此谁之有哉鲍焦曰呜呼吾闻贤者重进而轻退亷者易丑而轻死乃弃其蔬而立槁死于洛水之上【新序卷七】风俗通 鲍焦耕田而食穿井而饮于山中食枣或曰此枣子之所植耶焦遂强欧吐而死   东方有士曰袁族目将有所适而饥于道孤父之盗邱人也见之下壶飱以与之袁族目三哺而能视仰而问焉曰子谁也曰我孤父之盗邱人也袁族目曰嘻汝乃盗也何为而食我以吾不食也両手据地而欧之不出喀喀然遂伏地而死【新序卷七】   列子 东方有人焉曰爰族目将有适也而饿于道孤父之盗曰邱见而下壶飱以餔之爰族目三餔而复能视曰子何为者也曰我孤父之人邱也爰族目曰譆汝非盗耶胡为而食我吾义不食汝之食也両手据地而欧之不出喀喀然遂伏而死孤父之人则盗矣而食非盗也以人之盗因谓食为盗而不敢食是失名实者也   禽滑厘问于墨子曰锦绣絺纻将安用之墨子曰恶是非吾用务也古有无文者得之矣夏禹是也卑小宫室损薄饮食土阶三等衣裳细布当此之时黻无所用而务在完坚殷之盘庚大其先王之室而改迁于殷茅茨不剪采椽不斵以变天下之视当此之时文采之帛将安所施夫品庶非有心也以人主为心苟上不为下恶用之二王者以化身先于天下故化隆于其时成名于今世也且夫锦绣絺纻乱君之所造也其本皆兴于齐景公喜奢而防俭幸有晏子以剑镌之然犹防不能胜夫奢安可穷哉纣为鹿台糟丘酒池肉林宫墙文畵雕琢刻镂锦绣被堂金玉珎玮妇女优倡钟鼔管弦流漫不禁而天下愈竭故卒身死国亾为天下戮非惟锦绣絺纻之用耶今当凶年有欲予子随侯之珠者不得卖也珍寳而以为餙欲予子一钟粟者得珠者不得粟得粟者不得珠子将何择禽滑厘曰吾取粟耳可以救穷墨子曰诚然则恶在事夫奢也长无用好末淫非圣人之所急也故食必常饱然后求羙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常安然后求乐为可长行可乆先质而后文此圣人之务禽滑厘曰善【说苑反质】   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亾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髀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而战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独以跛之故父子相保【淮南子人间】   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顔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取舎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韩子显学】   宋未亾而东冡抇【宋文公厚葬故冡被发冡在城东因谓之东冡】齐未亾而荘公冡抇【荘公名购僖公之父以厚葬而冡见发○吕覧安死】   郑子臧好鹬冠【左传】楚荘王好獬冠【淮南子】屈到貊冠【屈子】宋康王为无头之冠以示勇【战国策】宋钘尹文为华山之冠以示表【荘子○以上类函】   隋侯行见大蛇伤救而治之其后蛇衔珠以报之径盈寸纯白而夜光可以烛堂故世称隋珠【搜神记】   西闾过东渡河中流而溺船人接而出之问曰今者子欲安之西闾过曰欲东说诸侯王船人掩口而笑曰子渡河中流而溺不能自救安能说诸侯乎西闾过曰无以子之所能相伤为也子独不闻和氏之璧乎价重千金然以之间纺曾不如瓦防随侯之珠国之寳也然用之弹曾不如泥丸骐骥騄耳倚衡负轭而趋一日千里此至疾也然使捕鼠曾不如百钱之狸干将镆鎁拂钟不铮试物不知扬刃离金斩羽契铁斧此至利也然以之捕履曽不如两钱之锥今子持楫乘扁舟处广水之中当阳侯之波而临渊流适子所能耳若试与子东说诸侯王见一国之主子之蒙蒙无异夫未视之狗耳【说苑杂言】   申徒狄非其世将自投于河崔嘉闻而止之曰吾闻圣人仁士之于天地之间也民之父母也今为濡足之故不救溺人可乎申徒狄曰不然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而亾天下呉杀子胥陈杀泄冶而灭其国故亾国残家非无圣智也不用故也遂抱石而沉于河【韩诗卷一○又新序卷七】   王寿负书而行见徐冯于周涂冯曰事者为也为生于时知者无常事书者言也言生于知知者不藏书今子何独负之而行于是王寿因焚其书而儛之故知者不以言谈教而慧者不以藏书箧【韩子喻老】   商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顾反而问之曰何见之市对曰无见也太宰曰虽然何见也对曰市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太宰因诫使者无敢告人吾所问于女因召市吏而谓之曰市门之外何多牛屎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乃悚惧其所也【韩子内储上】   说苑 昔随侯行遇大蛇中断疑其灵使人以药封之蛇乃能去因号其处为断蛇邱岁余蛇衔明珠径寸纯白而有光因号随珠【史记注引】   韩非子【右传】虞庆为屋谓匠人曰屋太尊匠人对曰此新屋也涂濡而椽生夫涂濡重而生椽挠以挠椽任重涂此宜卑虞庆曰不然更日乆则涂干而椽燥涂干则轻椽燥则直以直椽任轻涂此益尊匠人诎为之而屋壊一曰虞庆将为屋匠人曰材生而涂濡夫材生则挠涂濡则重以挠任重今虽成乆必壊虞庆曰材干则直涂干则轻今诚得干日以轻直虽乆必不壊匠人诎作之成有间屋果壊范且曰弓之折必于其尽也不于其始也夫工人张弓也伏檠三旬而蹈一日犯机是节之其始而防之其尽也焉得无折虞庆曰不然伏檠一日而蹈三日而犯机是防之其始而节之其尽也工人穷也为之弓折范且虞庆之言皆文辩辞胜而反事之情人主说而不禁此所以败也夫不谋治强之功而艳乎辩说文丽之声是却有术之士而任壊屋折弓也故人主之于国事也皆不达乎工匠之搆屋张弓也然而士穷乎范且虞庆者为虚辞其无用而胜实事其无易而穷也人主多无用之辩而少无易之言此所以乱也今世之为范且虞庆者不辍而人主说之不止是贵败折之类而以知术之人为工匠也不得施其技巧故屋壊弓折知治之人不得行其方术故国乱而主危   田鲔教其子田章曰欲利而身先利而君欲富而家先富而国又曰主卖官爵臣卖智力故自恃无恃人【韩子外储右】   韩诗外传 南假子过程本本为之烹鲡鱼南假子曰闻君子不食鲡鱼本子曰此乃君子食也我何与焉假子曰夫高比所以广徳也下比所以狭行也比于善者自进之阶比于恶者自退之原也且诗不云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吾岂自比君子哉志慕之而已矣   韩非子【说林】有与悍者邻欲卖宅而避之人曰是其贯将满也子姑待之荅曰吾恐其以我满贯也遂去之故曰物之几者非所靡也   礼记 顔丁善居丧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殡望望焉如有从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 杜桥之母之丧宫中无相以为沽也 成子高寝疾庆遗入请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则如之何子高曰吾闻之也生有益于人死不害于人吾纵生无益于人吾可以死害于人乎哉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 国子高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见也是故衣足以身棺周于衣椁周于棺土周于椁反壌树之哉   列女传 陶荅子治陶三年名誉不兴家富三倍居五年从车百乘归休宗人击牛而贺之其妻独抱儿而泣姑怒曰何其不祥也妇曰夫子能薄而官大是谓婴害无功而家昌是谓积殃昔楚令尹子文之治国也家贫国富君敬民戴故福结于子孙名传于后世妾闻南山有豹雾雨七日而不下食者欲以泽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逺害犬彘不择食以肥其身坐而须死耳今夫子治陶家富国贫君不敬民不戴败亾之征见矣愿与少子俱脱姑怒遂弃之处期年荅子果以盗诛妇乃与少子归养姑终卒天年   列仙传 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见而说之不知其神人也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仆曰此间之人皆习于辞不得恐罹悔焉交甫不听遂下与之言曰二女劳矣二女曰客子我二女何劳之有交甫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以知吾为不逊也愿请子之佩二女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遂手解佩与交甫交甫说受而懐之中当心趋去数十步视佩空懐无佩顾二女忽然不见诗曰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