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大藏经 无依道人录   序   居士而荷担法任者。于迦文之世有净名。于达磨之世有杨炫之。于马祖之世有庞蕴。宋元以来。名卿哲匠。或奕叶相承。或拳踢互应。语载传灯僧史。昭昭然不可诬也。其卓然而杰出者。如何密庵付法田素庵。素庵付法缁流。衣钵相继七叶而愈光盖佛祖之所重者在法。法之所在。虽总持尼凌行婆俞道婆辈。举足以显扬提唱为千古伟人。至今存其语言。如金锁玄关。得其蕴者谓之真参实悟稍一疑滞。则银山铁壁耸之。面目前矣。此无依道人之所以承先启后独擅美于今日也。道人为世名儒。腹笥百城。风范一世牙轴之严。整子裔之诵传邺架王库。殆不是过及其弃公车而图佛乘。若将以天假之年为法门作于城者备美之地必言到而行随之富有日新孳孳不倦宜其法源寿域岌嶪汪洋矣。道人多著述。辩博典故。则有鉴灿芳摹诸书。宣扬教海则有法华金刚诸注。游泳艺林。则有孔孟周易诸解。流演宗乘。则有指南醒世诸刻。莫不珠灿玉辉。洞彻源底。至于无依一录。则道人之现居士身而阐扬少室不传之秘者。故其为语去华存实去嚣存朴不然博雅。如道人岂不能剪削雕刻为赵华叶龙以炫耀人耳目如近代之宗匠云哉道人盖深悉大法之不在形言。不过聊为指注以广化同流耳。于是更念授受之不可自我而斩然也。垂丝掷钓。乃有冲浪如锦鳞然者。故慨然以千钧之任付之。道人可谓不负佛祖与本师而为传灯。会中人矣行见灯光刹影亘世无穷又岂特密庵之七叶而已。   时 大清康熙岁次丁未七月既望南村嗣祖沙门僧鉴拜撰   无依道人录   武原无依道人徐昌治觐周甫着   南村钓雪氏僧鉴删定   嗣法比丘超悟录   付法始末   此道人自叙其入道之由。与付法之所源起也。道人为老参钜儒。文集而外有语录。语录得法后之所著述也。故叙道人录者。始之以付法之颠末。而偈与颂次之。叙与志又次之。书与记又次之。故凡语句之无关于佛乘者。概不与录。而道人汲汲为法之心。于是乎纯一不杂。即为道人之后者。亦可知所取法矣。   僧鉴题   余自少至壮。日以佞佛礼僧为第一义。而未娴于法。迨戊辰。随僧济公谒密云老人。命名通昌。时老人王化金粟。法道初辟。予虽闻提撕。茫茫不知落处。阅己巳庚午。老人出山。石车禅师嗣之。此年余始斋僧施茶。石师时过余。荷其策励。一启口皆钳锤虽不能洞晓。然心未尝不殷殷向往也。相与▆阅春秋。如同一日。石师顺世。法堂席虚。戊寅秋。因率诸檀护公请本师费隐老人继席。冬杪。即有查姓偷葬粟山顶▆一事邻近百人。众共击逐。遂迁怒寺僧。鸣官彺逞费老人曰。堂头事也。与众何预。单身对簿。适大雨。余冒湿。拉同袍。挈庠友。代白署篆魏公祖。魏躬迎本师入宾馆有加礼焉。状牌立销。次闻府间有行。余入禾谒当事。一一冰释。丛林巩而法幢振。此实始基之。己卯。密老人以天童事故出山。抵白下。予致书宁波马总台为之婉达诸当道(语载致马书中)事既调摄。老人拟归天童。路经禾于余随本师往迎。蒙入金粟山。聚谈数日。受命辑辟邪集一帙。老人盖深知昌之衷曲素直。故以此书委托如此。庚辰。册务浩繁。本山饭僧田。暨寺基约百亩。余集收字图七甲代为免役。壬午大荒。余手捧钵盂。募粮募金。殚厥心力。所获既丰。稍稍活众。癸未。犹未稔也。劝缘如之。甲申。助买南房数间。助买园地二亩。年斋僧二次。乙酉迄丁亥。本师赴天童。请百师处首座寮。为弋人所慕。戊子。有不利老人者。浪传金粟为天童下院。老人不平。不远千里。亲诣金粟。彻底澄清。余于气胜者。调以礼义。胜者浃以道。彼此矛盾便休。余力议尝住不可一日无主。遂率众檀护。合爱憎共筮之韦天。得百痴禅师继席焉。本师因有不遇明公威德重。几乎梵宇草芊芊之赠。嗣宁波歉收。天童窘食。四方饷馈。皆余一人遍叩镇官护送开船。搜抢虽至。毫末不动。此盖明明天助。非人力也。又有达人作用不寻常。手眼高明见大方之赠。庚寅。余寿老人于福严。相订同游云间。约略五灯正续盖五灯一书。自绍定至今。四百余祀。纂修无人。僧史阙略。老人远溯迦文。以至己身。辑汇成书颜曰严统。命百痴兄董其事。而予与同门李公士材。实始终之复苦刻资莫继。其续灯五卷。二百二十余叶。余独力刻成。辛卯秋。一友以乃公曾售田金粟。拉知戚与百师议赎。余曰。君之父产不可弃独。不为百师地乎。此田百师祖业也。亦当相体。权宜者。内取六亩。退作加价。毕竟亏损常住。于心弗安。余将附近金粟田六亩补之。事虽名为常住。实所以安百师也。后百师以他客行谍。拂衣出山。违予初心。故田亦不补。百师出山后。法道凌夷。而此山遂成邮递裨贩所矣。壬辰暮春。费本师过余。集米百石。余送至径山。盘桓七日。古今机缘。颇多商确。因严统未竣。又助刻正本百叶。及着径山志序。老人喜而赐杖。且铭诸杖曰。觌体现前。描画不得。妙运超方。了无群惑。指点人间。疏通正脉。又书赠曰。立地顶天一丈夫。儒宗释典旨相符。年来体道深深喜。宜把瞿昙担子扶。余婉笑辞曰。高天厚地之恩。敢同木石。窃念闭门造车。出门合辙。谬许肩荷。幸脱罗笼。老人欣然曰。不惟其名。惟其实。便是竿头更进处。遂赠一号。号无依道人。嗣后益蒙垂注。辞之不得。至丙申春仲于虞山。维摩室中受付嘱焉。   偈颂   余晚年入道。宜綮自修。遇古人之善言懿行。有合于本分中者。时为拈颂以自写所得。虽不敢名为了手亦不甘自蒙蔽以少昧其生平。故自得法以至今日。即茹斋盟佛。分置家业与诸儿辈。存此已往之年。以报佛恩。宣法化。更不复预人间事矣。偈与颂虽不文。姑存以正诸同志者。   脱家 断情须铁汉。勘破炉中雪。欲了何时了。一决罔不决。   钓雪鉴曰。截铁斩钉。手亲眼办。非大了当人。不能作此语。他日续传灯而集著作。只此偈可当之。   分家示五儿 初祖一花开五叶。予家内外喜同辙。庭前各衍旧风云。笑傲乾坤展大业。   百痴元曰。西来大意人人有。谁家灶内火无烟。   参学 了知佛法无多子。切莫依稀辨朱紫。说到无言可说处。当天明月非关指。   百痴元曰。悟真言的。大有过人处。   护法 法周沙界赖人传。遍地红炉炽火然。更藉添薪莲社侣。人人出手护真禅。   钓雪鉴曰。不惟自护。且教人护。佛法从此不衰矣。   本师辑五灯颂以记之 不分东土与西天。法脉相承那用参。有正有旁须验过。当前一指是司南。 天王杰出又天皇南岳青原各续芳拨转云礽当日谬于今正派凛如霜 薪传灯续信奇哉明眼应须契本来瞿老非前今岂后任人衍法任人开 五峰金粟出天童钵钵相承奕叶隆透得室中无味话曹溪未到路先通   费老人曰大有衲僧气概。   和普明禅师牧牛图颂   未牧 头角未露一声哮自在纵横去路遥黑白始分牝牡相生来柔顺长灵苗   初调 顺性今朝也受穿何烦童子又加鞭绳头在手随时转到处风光不用牵   受制 踏着溪山便骋驰朝行暮宿紧相随休贪水草东西路奔走能生两足疲   回首 捩穿鼻孔始回头不是天生禀性柔早晚加鞭还策励烟云客路莫停留   驯伏 不分内外与中边束缚无拘意洒然信步行来皆坦道腾腾任运漫劳牷   无碍 万别千差性本如超群惟此总无拘一身负荷皆全力本分何曾有欠余   任运 息肩还得卧云中渴饮饥餐处处同物我尽捐知解净本无南北与西东   独照 法外无心心亦闲不留辙迹在人间扬眉瞥尔开双眼照彻银山铁壁关   双泯 隔墙清听绝无踪形影孤寒照碧空但见皇封成一片稼苗不犯草丛丛   钓雪鉴曰提唱本分显露▆▆日久功深一此不懈觐翁其真牧牛者与梁山普明大有知音矣。   阅世有感 人世难逃受苦煎那从火里蔚青莲瞥然充溢天池水遍界光华享大年   次韵示诸禅客 满眼祥光碍膺绝尘劳堪叹没休歇三三两两气吞吴各吐珠玑如落叶   赠金粟百禅师即次前韵 煆炼红炉火不绝一丹到手群情歇等闲拈出好风光抹杀西来驾一叶   除夕 世途扰扰竟何之欲了弗了了亦痴个事不随华岁去刹那千载阿谁知   岁朝 万古恒尝一旦新物华搬运旧时春韶光虽向人情换不识何人契本真   元旦步沈菁莪韵 纷纷庆贺古今然孰溯清流返浊泉独有达人明本质岁华不改永尧年   四威仪 山中行八十气盈盈略彴分明都历过后架洗脚别有因 山中住面壁意专注阶前立雪安心时风吹壒 归何处 山中坐瑞草敷猊座法轮转展树下垂一指拈花真笑破 山中卧鸡足何时寤袈裟守护百千年覆去翻来独唱和   钓雪鉴曰四威仪颂石屋高峰录中有之盖林下人工夫无处不在故作此以验其底蕴也觐翁年甫九十而不衰更能于日用中检点若此且其为语俨然本色老衲湔涤文人习气殆尽非工夫纯粹者讵易臻此。   胡宣子诘祝仲基本分内有偈无偈话草答 偈到忘言思虑绝不通一线怎休歇试看晓日丽中天光明何处不漏泄       又 有无不争好与丑本分岂人所拘守单刀直取颜良头百万军威都了手   望日迟明 光射帐中非是月禅机达旦转超越参得心空及第归何如不第且休歇   无依道人昌传南岳正宗三十五世费隐容老和尚法自丙申以来参透自己无悟无迷为法求人如饥如渴肩担十年靡刻弛遇缘一旦始欣传彻见绿野上人讳超悟诚信端悫寸步罔越谨守既有余恢拓无不足遂以拂子一握嘱以表信偈云。 佛祖渊源流脉长灯灯续焰法轮扬探筹从不分缁素甘露重开转泽梁   又勉励一首 遍野郊园有脚春绿云静霭任天真身膺法道无余事力挽颓风是至人   和吴万为诵百和尚出山韵 去来何用毒相攻室内操戈总是空曳屦飘然擎日月达人何处不潜踪 堪笑时人眼不开妄仇龙象搅狮台佛家自有安身法枉伴浮棺去复来 粟山延藏百余年经到俄听有讪传共尔一身为去住情狂端不识真禅(是日予适请藏经至) 云迹深藏匝竹庵祥光紫气绕澄潭宗风动地无高下瓢笠随身有指南(百师时憩锡梵胜庵)   孤云兄继百和尚住持金粟作偈相招次韵答意 忭舞清规高百丈惊闻洒扫旧苔痕风光到处皆流映莫使孤轮旦复昏   答蔡子榖送木老法叔入院偈 金粟堂中老国师阳春赓唱正其时当年同调今非昔早不推心漫怨迟(附原偈)   (大唐国里无禅师花发优昙古佛时孤掌何如双拍板秦溪击楫勿迟迟)。   颂本师费老人 道脉千秋仗仔肩。光辉遍界我翁宣。盖天盖地奇男子。亘古亘今大圣贤。不夸神骏支林重。已占蓬门竺国先。从此相承师范远。英英绣虎解忘筌。   除夕次韵 一年光景去如梭。隔岁铜催又若何。斗柄光从五夜转。书云节又四旬过。含元殿里笙簧沸。野老村中爆竹多。独有至人回造化。此时也唱太平歌。   挽破颜和尚 振铎吾乡十载余。婆心一片更谁如。三秋猿哭秦峰冷。一夜鸱鸣法席虚。脚下仍多狮象侣。寰中剩有水云居。依然此日瞻遗范。肠断魂销孰念余。   挽百痴和尚 等闲掷去杖成龙。叹息斯人不再逢。佛法我惭张运使。文章君是悦云峰。方欣念载知交旧。讵意孤龛云雾封。剩对西风挥老泪。昏衢光烛与谁共。   立夏日登凌霄峰 踏遍松杉路侧崎。诸峰顶上摘芳蓠。灵禽力弱踪难到。道叟情狂策纵随。洗砚池中吊苏子。棋盘石际探芝眉。凌霄登尽空双眼。匝地宗风历揽奇。   金粟百痴禅师曰词端旨确骨古调清当与师川大年辈并垂不朽。   月影 午夜流光光映身。当头照见人非人。阶前云度添长荫。台上花移舞短绅。来去依稀漂白浪。晦明仿佛露清神。柳梢描出娑婆像。斜望西楼焦兔真。   步潜夫李年兄梅花韵 消息单传雪岭神。繁华刊落露清真。馨香一段含生意。冰骨千秋显出尘。月夜欹斜疑碧汉。垄头疏放笑征人。自从瞿老亲拈后。在在分明总是春。   步子建王年翁晴泛韵 碧水韶光劈面开。沧溟西泛一苇来。吴山胜境翻新象。春洞桃花丽旧苔。寂历禅心推拾得。逍遥千古颂浮杯。吮毫难写坡堤意。策杖还夸曼五台。   拈颂   钓雪鉴曰拈与颂唐宋诸大老举有之张无尽托钵颂苏长公上佛印颂计国夫人念经颂张拙秀才悟道颂大略不事雕饰直写本色心印心法印法也他如圆悟之碧岩万松之评唱言深意晦隐索深钩使浅近人莫由窥其边际无怪乎有少林提唱诸公从而义理之也觐翁学佛而能以平易之词指示后学心法双彰语默路绝真可与唐宋诸君子握手矣。   打牛即是打车即是公案。   颂云把柄都在手纵横得自由 纤俱净尽何处觅车牛。   赵州勘破台山婆子公案。   颂云婆勘阿师不在蓦直州勘婆子不在台山各勘本来面何曾别问津。   牵牛向溪东放不免食他国王水草向溪西放不免食他国王水草不如随分纳些些公案。   拈云本分一着一生受用不尽唯随分而纳方免非分而营。   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曾少盐酱公案。   拈云将谓有本可据调羹尚少滋味在。   如人上树口衔树枝手不扳枝足不踏树树下有人问西来意不对则违他所问若对又丧身失命公案。   颂云句下无生忍临机藉指南西来恁么意开口告人难。   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句归何处公案。   颂云拟议却从言下起倚墙傍壁转转生直得有无双遣葛藤斩尽马前相扑一倒便休休休含元殿里觅长安作么。   今晚一觉睡来日是新年公案。   着云曙色未分人尽望及乎天晓也寻常。   果悟则一一不着问人而自明公案。   拈云千峰势至岳边万派声归海上是他家里人方谙这般说话且道那个是家里人良久云又来问我那。   僧问慧力昌禅师云佛力法力即不问如何是慧力昌云踏倒人我山扶起菩提树玉林别云吃官酒卧官街当处死当处埋木老人拈云高高山顶立还他慧力昌深深海底行须是我报恩法兄始得但一人入佛而不能入魔一人入魔而不能入佛老僧则不然山月如银牵老兴闲行不觉过溪西。   颂云识透上头关铁鞭都打碎呵呵呵人我不容立菩提何处栽魔佛亘古判优昙火里开。   圆悟老人答大慧有句无句公案。   颂云描不成兮画不就黑白分明绝体究相随来也话更奇飞鸟归巢各依旧。   禅如大海将钵盂盛得些子公案。   西江漫夸一口吸钵盂如何难测海不会个中吞吐意忖度短长真可慨。   写怀 无手人打无舌人无舌人连忙道个不必概观僧俗兮暴殄真不必世趋如是兮冷眼亦不必   别古 泥佛宜庆水荡漾波光彼岸砥 金佛宜度炉赤心片片印森罗 木佛宜度火烁破乾坤照今古   (觐周目赵州三不度予谓三宜度盖古人委身饲虎悬崖毕命与夫析骨还父析肉还母俱以大休歇显大神通则三佛之度正三佛之妙用云)。   静观(二首) 未生前事未生了未来后事未来了现在十方云去去有何不了待人了 世缘日日增百岁不能了识得无干涉自心先了了   步韵赠禅堂云庵侄 物换时移不记年逆顺从无两样天水平石出非无会雨骤龙翔别有缘羡侄番新品古宿节承访旧话真禅垂手闹市如山静树下闲行何不然   和韵赠莲社心源法师 我昔亲承瑞烛来莲花三度火里开自惭无德当灵应何意莲社灿锦台佛室辉煌呈彩色禅灯炫耀启圣胎弥陀处处勤指引为报西方净土阶   毒蛇世尊恶毒蛇阿难(俱答顾来初问) 两两提撕情未瞥福堂追绎太分别不思本分真空体勤求儆语怎休歇   乾矢橛 矢橛何曾值半文将来拟议有何情佛法无多原平等浊自浊兮清自清   庭前柏树子 眸迎柏子最分晓觌面相呈真凑巧佛本无前亦无后囫囵吞枣知者少   和顾来初立夏送春韵 岁序如梭去不留夏景初贲春未收冷暖虽向人情换衰旺岂因代谢愁密密生意随时转隐隐禅心始复周尽知梅蕊消息好谁道荷畔吐香稠   代沤天法兄募米偈 道高何虑生不辰休叹禅和篾束身杖驾瓢囊光日月法弘远近震天人尘尘欢喜开生面钵钵频添赖巨仁莫谓一沤酬有限化跻光天遍届春   顾来初求不二门答云 不二无门径寻求亦无途自心能了悟复何一与多   斋单   觐周日语云人无寿夭禄尽则亡现前所见如乙未年王玄冶贾惺常贺仲嘿吴圣水及大侄伯玄同时相继而殁此诸君子年尚可延食正饶裕而一时夺则夺之昔凝观寺僧法庆开皇三年造夹纻释迦立像高丈六功未毕庆遂卒其日有宝昌寺僧大智死经三日而苏白寺僧云于阎罗王前见法庆甚有忧色少顷见像来王前王遽走下阶合掌礼拜此像像谓王曰法庆造我功未毕柰何令死王顾问一人曰法庆合死未答曰命未合终而食料已尽王曰可给荷叶俾终其福业大智甫说令于凝观寺看之须臾之间遂见法庆苏活果苏后喜餐荷叶以为佳味及啖余食终不得下像成之后数年乃亡如是莫大功德料尽则死转给则生可见多食不如少食浓食不如淡食也予自丙子除暮侍立父侧父云我睹此分岁品物件件欲得而啖之竟若不容我啖者予闻而刺心二十年如一日今于八月十五日静室落成礼诵法华尊经梁皇宝忏告申茹素随着四弗箴曰弗旨弗肥弗营弗暴庶几哉弗求多便弗少弗求浓便弗淡无弗可以自勉无弗可以勉人正是红灯焰焰空荧扰急急回头早是迟。       (日泞耕叟吴宪跋)   (阅觐周居士此文胜阅云栖戒杀七则因忆韩晋公滉有吏司冥录一日对滉云凡人食料具有记籍二品以上日支五品以上旬支六品至九品季支平常人岁支滉诘以我明日所食几何吏曰但不可泄漏食品已定遂密写御前食糕腹胀黄昏啜橘皮汤二盏启看一一不谬数之前定如此今人不能戒杀为口腹故然滋味于我至轻性命于彼甚重识得禄尽则亡四字尚敢再穷水陆恣杀业乎马冏伯云昔万羊丞相李德裕食至止少百羊遂戒杀偶人馈百烝羊虽坚辞竟数满不禄)。   劝勉内人并悼亡 苦海无边佛为度彼岸登兮孽不堕意中了了断诸缘有何功德不负荷 锦绣世界一时收逍遥路上别有秋大地山河包不尽个事承当永不休 一生行履汝周旋笑谈因果在目前登时撒手分别去留下福田事事全 内助去矣我形单好比麻油树上摊愿汝会得祖师意只亦陶然免涕潸 嘉兴大藏经 无依道人录   无依道人录卷下   武原无依道人徐昌治觐周甫着   南村钓雪氏僧鉴删定   门人弘量记录   五灯严统序   粤自三教行而禅道至今日甚盛矣然禅统至今日渐淆矣费隐本师有殷忧焉去秋未赴径山时九月既望自福严抵禾招余同诣云间馆于小昆山房与士材李居士将旧本五灯推详授受根究来繇抉从前之疑窟订向后之信传光明正大为开辟来佛教流通一大准则至洞宗如净以后非无续刊然而影承响接较儒家之鲁鱼亥豕更甚流而至评唱训诂之差讹咸得窃名正统殊增浩叹余三人矢公矢慎溯源析流采集五卷皆百禅师苦心遍索手录成帙者比时深忧任事无人募资乏力余目击心赏慨焉担荷束卷南还输金购梨鸠工写劂旋到金粟与百师又加厘剔亲为较仇朝催暮逼至春初竣业而后喜可知也共前翻刻计二十五卷总颜曰五灯严统兹秋孟径山老人寄士材序文至阅之朗朗揭日足令售赝鼎者缄口余不谙且不文窃于命名至意不能嘿嘿而处于此何也西竺五印禅脉也东旦五叶禅宗也一分为五虽百千万亿会归一元则正统当核五肴于一则建幢立法渐至不可思议则闰统当稽况别户分门虑不无长短簧鼓则合而分分而合之统当辨夫核也稽也辨也皆严也严与刻相反而毋纵毋滥非我是人非以为严余幼习儒曾选刻历朝鉴灿典则芳摹经书二指行世可不负儒长而从佛未登贤书之籍先厕密室之名亦为选刻诸经指南高僧摘要醒世录法华经卓解金刚经会解数集今费老人与百禅师前引后接左挈右提事事相扶心心相印个中既通消息功名等若浮云遂弃公车猛图佛乘所以兹编合掌承当跂足立就执鞭从事以心之所钦树天下万世之防敢曰有功于禅庶几不负禅云。   序径山志(壬辰新夏日书于双径留玉楼中)   天下名山惟径山形胜钟灵独异天下古刹唯径山丛林 帝宠独隆余素心慕未一登览喜费隐老人主席兹山因五灯严统鸠工未竣过余相商盐城之士大夫诸善信若赤子久失慈母各负米供养须臾而累百石费老人曰岁俭荷蒙多助心殊弗安不五日而旋旆余不忍遽尔分袂一路伴行至槜李先大司马元仗兄曾孙辈攀留斋嚫捐粟盈秉抵塘栖沈姓者里粮以待纤缆而赠其至诚感人随地输将如此四舟衔尾梯航而济亦不五日而入山但见诸峰环拱秀采迭呈夹道皆参天古木密布俱插地新篁苍苍欲滴翠翠若流势似奔而纹回形似伏而神耸应接不暇霭色可餐将入门而群贤屏列于岩侧及登堂而龙象交参于庭前余迤逦于后睹此肃肃威仪整整法幢而后知有其人而山始灵有其法而人始重非偶然也甫憩息间费老人持径山志稿示余陡诵因具悉国一祖师钦开山时神龙献地而井树隆千古菩萨现形而巨石喝三块代宗皇帝赐号礼同弟子名臣三十二皈依称列门人德宗玺檄宪帝碑铭生而望隆九重没而流风百世后虽名师辈出芳躅渐稀迨二十世而大慧禅师复振前徽为此山中兴法主缙绅入室有无垢不动诸轩衲子坐夏计一千七百围绕佛法冠天下声名溢京师出山入山无改节赐紫赐号有余裒纲要五册诏入大藏卓哉盛事谁堪媲美幸元叟端禅师值至治壬戌径山虚席宣政行院奏请补住玺赠金襕袈裟适道家言上章谒▆天帝为选径山四十八代住持天阍不开正符其数师朝京梦山潭龙君持金匙举食食师主法席十八春秋亦其谶也自兹南楚禅师而下月林禅师以上计八十七世历唐宋来一毁于庆元己未住持元聪新之两灾于昭定癸巳淳佑壬寅无准禅师营之及云妙高之世至元乙亥己丑叠火屡捐衣钵悉力营构尽更旧规稍稍安居明正德以后越今几二百年主席不定宗乘久虚去来者等若传舍负隅者认为故居兹顺治庚寅费老人赴众檀护之请来主斯席以实心行实事绝无人我是非以道力转法轮具见超佛越祖目击宗祖之逼处西偏也为之建祖堂于殿之左不忍硕德之无称于后也为之建名宿堂于殿之右方丈窄隘创于殿东亦规模不得不如此初非居求广也以山之灵振老人之法以老人之大机大用焕目前之五岳凌霄法席有余燠山色有余辉座下英贤振铎诸方大刹广布声施咸以祖宗真血脉滴滴流传宜其开拓宏而垂休远也余遍陟峻绝远眺层峰不觉泫然泪下忆先君资善大夫星鲁公年逾九旬时颂此山为佛窟而弗克蹑足二先兄大司马忠烈肩虞公拉余同游竟王事驱驰杳焉赍志余虽不顾身家疏闻当宁上赠下荫际此一游一不游能不抚心长叹长兄光禄型唐公登眺寻龙胍高低俱置不道能卧游诸胜然兀坐蓬窗余儒而释者也佛门大事外无大事窃欲以昔日灵山会为今日径山会举四十九年吞吐未尽之机缘仗费老人重重拈出余则以今日维世心印昔日维摩法举八十七代住持已成之公案俾余不肖一一追扶近阅老人进山法语如追回临济家风捩转列祖鼻孔尊宿当年如宝集无穷三昧泼空流等语不觉鼓掌大悦庶几哉撑天立地于今见继往开来永赖之谨序。   百和尚全部语录序   宗门之语。语法也。正所以语心也。盖此心法。不容拟议。不容限量。审时度节。随因溯缘。或语地。或语人。或语语。或不语语。乃称独步者。曹溪而上。莫以喻其前颂开来者太白而下。反若窄其绪。而不知语虽不同。心无二心。法无二法也。惟心法昭。而笔墨皆生动。齿颊皆馨香。我法兄百翁。悉备而光大之。有才而若无才。具识而若无识。捷得心印而若一无所得。广传贤圣而若一无所传。恂恂然一举一动皆实心。一咳一吐皆实意。真不可语。何尝不语其似者。似不可语。何尝必语其似者。语所当语。何尝不语其真而似。似而真者。语所不当语。何尝必语其真非真。似非似者。总之千百年之血脉。流传于此一语。千百世之肩荷。弘护于此一语。此而犹得谓一人之事业乎。此而犹得谓一世之文章乎。吾披阅再四。爽焉若失。西江之可以一口吸也。茫茫大海。亦复如是。东山之可以小鲁登也。巍巍泰山亦复如是。吾深羡其如是。竟不知其何以如是。建瓴之水。万里濯足。倒峡之势。千仞振衣至于静里传响。冷地发焰。尤在善解者迎其刃焉。   辟邪题词   余佩服儒教。攻苦有年。盖通昼夜寒暑。而行住坐卧于此中。方以未得理道为憾。忍听邪说乱之也哉。日兢兢焉以一善之得。一隙之明。急为传布。嘉与流通。何帝典王谟。名臣烈士。贞夫节妇。不一一表章于帙中。迄上古中古。当时君相。丰功伟业。咸密密裒崇于言外。无非以大经。大法迪人心而开人目。使异说不得乘而中也。偶于中秋。偕费隐禅师。连舟诣禾。迎密老人。见其案前所列诸书。若痛斥夫邪教之以伪乱真。贬佛毁道。且授儒攻儒。有不昭其罪。洞其奸。彰灼其中祸于人。流害于世。胥天下而膺之惩之不已者。南有宗伯。北有谏臣。  疏论其猾稽蛊惑之奸。已称直穷到底。闽诸君子。浙诸大夫。侃侃纠绳。夫以技炫巧以利诱愚。口诛创异。笔伐党同。何啻张胆明目。至于云栖有说。密老有辩。费师有揭。邪之不容撺正也。纚纚数千言。佛与儒同一卫道之心矣。费师又虑巧伪易滋。除蔓匪细。不合诸刻。揭诸涂。使人人警省。在在耸惕焉能户为说而家为喻。因以数帙授昌治编其节次。胪其条款。列其名目。一种忧世觉人之苦心。洞若指掌。一段明大道。肃纪纲。息邪说。放淫词。较若列眉。于中删繁就简去肉存髓。凡一言一字。可以激发人心。抹杀异类。有补于一时。有功于万世者。靡不急录以梓。   百痴元曰。追金琢玉。字字光鲜。溯本穷源。言言慨切。一以维持名教。一以辅弼祖庭世道人心。裨益岂浅浅哉。子舆有言。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于觐翁见之。   序云涛集   黄檗隐元禅师。费老人法嗣也。其悟道则有行繇。其建幢则有语录。不具论。祗如负担走天童。登祖堂扫祖塔。渡江而北。诣金粟觐师。不肖始得一接色笑。见其巍巍器宇。棱棱侠骨。满口珠玑。遍体德业。而后知身任道法者。如山之峻。如海之汪。未易测度高深也。未几振铎福严。结茆为庐。问道环堵。不肖于庚寅夏。寿费老人于此山。而具悉其澹泊平易。不择地而引掖如此辛卯冬。良上人捧师云涛集募刻陡诵。一字一真金。一语一至宝。如复转檗庭之凄凉。甘如饴。倏焉盛大。履如素。点缀十二峰于纸上。人得披卷而领略。剖示十四景于目前。随在借喻以显真。此津梁筏也。此指南诀也。余喜而捐赀相助成帙且为一序颠末。凡寓目者幸弗以寄情适意为一时酬对选胜之书。而作文字会则几矣。   题灵师语录序   捐金建庵。供养大善知识者道真也。命名直指。广示人心见性成佛者。径山老人也。奉法惟谨。守先待后而提唱宗乘者。老人法嗣灵岳禅师也。余于盐官领其披膈。心为向往。兹于双径接其謦欬。益切神依。似不能嘿嘿处此。然而不能无慨于今日也。有等认唾余作生涯。珍粪团为至宝。弁髦一切。我慢上人。呵呵鼠吃猫儿饭推枕落地时活泼翻身转一句半句从何着乃夸多斗靡。谬认见过于师。不顾筹可入室。而止取肘满纵横。回思筑拳胁下。转师黄檗者。究成往事。一似主伯家。以亚旅为胜。朋党中。以羽翼为先。那知壮士展臂。狮子游行。浑身脱落漆桶底。窗棂怎过水牯牛。接引一淆。则龙蛇杂进。若庙若祠。尽做开堂胜地。擎拳竖指。便称说法宗风。承当既谬。演法日卑。呜呼。鸳鸯绣出从君看。金针终不度与人。远之远矣。自此而依稀仿佛道场。便滋图利。徇私外护。如缶醯黄蚋。聚之有酸。盲以引盲。伪以附伪。彼此相蒙。日沦污下。祖庭谁为撑扶。宗纲立见颓败。此皆旁蹊曲径。举光明正大直截现前之道。而故违之。宜老人有概于中。汲汲指点而庵称其名。灵师步趋其内。举扬个事而名践其实。正是象王行处绝狐踪。一堂授受有的据也。昔庖丁批却导款。一朝解十二牛。而刃若新发于硎。窃于灵师有厚望焉。虽然。余亦多此一番饶舌。墙外鸟啼声已碎。尽在摇头不语中。是为序。   百痴元曰。闹热时病中。一帖清凉散。   序写峰   天下丛林皆善知识说法度人之地恬退者必藉静室为憩息其未出山者亦每构一椽创一址长养法幢娴习矩矱为他日大行广布之始基如示方法侄本师费老人之孙。孤云兄之子也。建刹于盐之北关外。新篁密插。古柏高擎梅环于左。水流于右前有雉堞。后有勺居。东滨大海。西峙浮图。毛父母寓目心喜题曰写峰明明祇树园而不写明明舍卫城而不写。明明阿耨池而不写。明明竹林精舍而不写。而所写者峰也。岂以东南之秦驻稍远西南之紫云尚遥必欲东北起一层峦西北障一天堑而百鸟衔花之异竟在指顾间乎。一峰而该千峰万峰。万峰千峰而统于此一峰。俱无暇论。总之有竹有梅。有泉有石。界东藩为佛室。邈西舍若云居。海涛与梵音同韵。松风与林吼齐声。莫道闭门不是深山也。   钓雪鉴曰。奇巧叠出。是苏黄小品中最佳处。   法华经卓解叙   诸经皆修行轨则。独法华妙义。殷殷开导。殷殷示方便法门种种晓喻。种种现接引神力。务使未信令信。未解令解。未善生善。已善增长。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在在醒人敬礼。处处肃人遵奉。借权显实。而实之真体。跃跃在吐露间。悬一通三。而三之指归隐隐在趋步外。予年届八旬有五。精力日惫。资用日窘。回思大恩未报。驹隙空延。急集法华诸论。而天台智师之科注为详。师诠藏。通。别。圆。四教而藏中菩萨乘。概隶为小。不无遗议。复检清凉国师小。始。终。顿。圆。五教。揭其全宗。细将七卷句为逗。节为解。一登缮帙。便付剞劂。彷昔贤豪。秉烛夜游之意。亦俾速于披阅。心目蚤豁。如杲日丽天。万象靡不领其光。荷其照。此经分疏明了。自轨轨他。或得有功于法宝。有益于人心。有利于天下后世焉。若介介拟议于如何妙法如何莲华。是不觑透本根。徒枝寻叶摘。奚补哉。   金刚经会解了义序   予于戊辰燕邸考授别驾时。诵起金刚经。阅今三十五载。口为诵而心无解。欲以不解解之。初非此可解。彼不可解。又非有可解。有不可解。窃叹义味。何如是深奥究竟。无浅如何有深。无显如何有奥。大而世界此也。细而微尘此也。明明可举似明明。无可举似繁而生类此也。约而四相此也。实实有系属。实实无所系属。法可说而法原无法。并说亦无说。物可度而物无其物。并度亦非度。上而授记无授记。下而受持无受持。中而演说四句偈。无从而演说。诸相不立。归于无我。造作不生。泯于无为。总之。无可住之法便无可住之心。有住而无住之心即是不降而降之法。故护念非不谆切而去来坐卧先无定。付嘱非不叮咛。而梦幻泡影谁是真。予遍搜诸解。俱不过会文洁义。寻章摘句尔已。于其中烦者汰之。讹者订之。晦者醒之。倒者整之。前后呼应者畅其词。虚实转变者通其意。谓直溯灵山会上。觌面吐露。觌面禀承。世尊不说说。须菩提不闻闻。阿难结集于俨然未散时。而会取当日情景。余则何敢。若以坚利喻金刚。余则曰坚莫坚于此心。利莫利于此信法之心。心光即是佛光。人人有现成般若。证佛不如证心。在在有捷径六波罗蜜。至于非名是名。正第一义难形容处。如云日出西方夜落东。桃花雪白李花红。何独不然。   资圣募建云水房疏   法门功德。斋僧为上。而接待行脚。使至者如归。又斋僧中吃紧事。近法兄破堂头。阐化延纳。四方参徒。食讫即去。以无安单也。兹山东客僧。传正。号澹庵目击屋窄地宽。发愿叩募启建数椽。一以便云游往来。一以专学人观听。因此僧系先胞兄肩虞公。巡抚山东时曾为属吏。遇乱长剃。籍此功行。以了夙缘。浼予弁首。予已住静南郊。一切付不闻不见。因以此僧恳请之故。及与破和尚来谕。辞之不克。聊为捉笔。所谓供养百千诸佛。不如供养无心道人。特以告诸具眼者。   重建真如塔疏   按忉利天城东有佛发塔。城西欢喜园中有佛钵塔。城中御驾园中有佛牙塔。至阿育王造八万四千塔。敕阎浮提及于海际。城邑聚落。满一亿家者。即为立塔。此时欲得舍利供养。遂将四部兵众。至王舍城。取阿阇世王佛塔中舍利。又取七佛塔中舍利。以金银琉璃玻璃筐盛之。复作八万四千宝瓶。以盛此筐。从来舍利有三种。骨舍利色白。发舍利色黑。肉舍利色赤。后孙权时。沙门康僧会。极言舍利。应现无方。权曰。何在。会曰。佛神迹感通。祈求可获。权即委会求。经三七日。至诚祷请。遂获瓶中。旦呈于权。光照宫殿。权执瓶泻于铜盆。舍利下冲。盘即破碎。权大惊异。会曰佛之灵骨。金刚不朽。劫火不焦。槌砧不碎。权使力者尽力击之。槌砧俱陷。舍利不损。光明四射。以是知建塔难得舍利又难。今又节法师。重建真如塔。殚思缔造四层。工程浩大。又三处得舍利五颗。因缘巧凑。出自天助。岂人力哉。丙申春仲。诣盐西林庵开讲楞严尊经。募诸善信。随缘喜舍。以竟前功。洵是垂丝千尺钩还曲利物多方语带悲。若不体究说法本意。恐说者说到尽未来际也说不了。即听者听到尽未来际也听不了。故行到水穷处。还当坐看云起时。愿令如幻如梦之众。特发如饥如溺之心。圆成如金如刚之塔。方为烈焰堆中捞得月。否则趋向真如亦是邪。   钓雪鉴曰。文节只造一座塔。觐翁便现出种种塔样。文节以土木瓦石为塔。觐翁以笔墨心华为塔。且道谁优谁劣。具眼者试定当看。   塔塘桥序   闻之檀那六度。利济为最上乘。故造殿装佛。虽不漏因。非见世事。繄渡口滩头。绝流断岸。雨夕风辰。黄昏午夜。行人天堑。彷徨苦海。所谓人天路上。现前功德。惟此特着矧塔塘桥匪僻处一隅。盐邑抵郡固取道。而七壤万灵。率由利涉。陡然缺陷。插翅勿能。胥溺是惧。此住持道人海澄。宏愿遹新弗惮五体投地。借筏彼岸也。我父侯快阁刘公。侠骨慈肠。生秉慧根。性具上器。规政罔不嘉惠氓庶。此举慨俞所请。捐廉为厥指南。俾众生同脱迷津。悉跻觉路。则又不宁嘉惠余盐。将阖郡诸壤。咸利赖焉。余惭袜线能弗仰崔嵬。以足高瞻沆漭而神远乎。顷岁凶粟踊。朝夕不遑。余亦何敢向窭子为不情语。语夫素封家。与其积之不散。何如掷其必朽。造乃无量。昔人竹桥渡蚁。食报鼎甲。夫蚁犹异类。善且天知。救我血气肤发。更当什伯。虽然即不食报。见险道化金城。沙界尽攸往。必多欢喜趣。然则宰官居士。随其产力。或出金钱。或输子粒。共作欢喜想。虽宝筏金绳。篾以加兹。余不文为募引缘。亦推广父侯德意。而为大众劝。并为海澄道人劝。但得己心坚似铁。他心虽铁也须穿。   送宁波总戎马冏伯书   老亲翁荣转南中督。府方出奠海国。旋入卫邦都。事业文章。古今来不少概见。弟辱在最契。雀跃胡可言喻。未审何日锦旋。弟当走武林。道傍。抠迎。把晤。兹有启者。弟月之望。于禾干晤天童密云老和尚。谈及老亲翁。崇礼护法称诵谓再来人。近因彼处一士夫不合。飘然出游。曾无系恋。今又为海道王老公祖。慰留肫恳。使命交临各邑乡绅。致邮盈案。和尚慈悲忽发。欢然就众请焉。总之有道之人。去从皆理。喜怒无私。弟皈依已久知莫可效赞叹。但愿台驾将发时。一俯临其地。便足重山灵。至若挽辙之道台。乞揄扬其休美。劝其永作镇护更望台晤抚台。备言和尚之品行与化导。委委王法佛法。相为表里。使秉钺者亦起敬心。一二铄金。遂不得乘而中焉。老亲翁之种福。与维持调护者而俱深也。第一腔热血。不觉言之娓娓。   木老人北游集中   上问老庄悟处。与佛祖为同为别。老人云佛祖明心见性。老庄所说。未免心外有法。古人判他为无因。滥同外道。   上云孔孟之学。又且何如。老人云。中庸说心性而归之天命。与老庄大段皆同。予因众议稍窒致书老人。乞将段皆二字。易不相二字。便见孔孟与老庄大不相同。老人复书不纳。箴云。世上皆知孔孟不可及。予一人何苦为他出气。争个落处。谆谆寻孔孟落处。那如汲汲谛审自己落处。况天地开辟。三教并兴道本一致。教立殊途。游夏不能赞一词。予又何必置一喙。有不明处不妨疑着。有不到处不妨歇着。种种辩说种种枝节。   钓雪鉴曰。凡人不识自己。所以不识孔孟。不识孔孟。所以离枝脱节。并不识佛祖矣。三复觐翁语。使人眉舒神豁。   辛丑年纪事   继和尚之住金粟也。殉一人之见不谋于众。不闻于盐。奔走当事。为压服诸护法之计。且继公曾受托。许藏老人严统版八百余块。及携板至灵岩。悉送杭州销毁。未免老人介意。因授遗稿。有二刻布告十方但此严统内。前四卷末五卷。皆昌治捐资刻成。以此推敲进院。迟至六月十五。方孺对张侗老召认。刻还我板。因于十三十四日。那金购一新做塔样。小而精巧。此时河涸。止可力荡。复捐工费作料。匠人刻字人写字人。一齐入山。造成费隐容禅师舍利衣钵之塔。明尊旧住持也。车和尚灵骨塔先居东首。此塔居西书一扁灯传处。塔成之日。适堂中末法老僧。不喜老人建塔。破口背詈。塔成后。此僧经行塔院。一跌而死。岂非天有威灵乎七月。造老人像入祖堂东边。置一大扁。张侗老题赠光。前裕后。昌治跋语颜额右曰。老人住持金粟。十有一祀。两值歉收。珠桂维艰。钵盂再弄用饱禅和。困而益亨次逢 鼎革。人心惶惑。左右棘荆。老人昼夜绥戢。内外训谕。渐得平安。危而益定。戊子出院。遍请盐城绅衿善信及大众。卜请住持百和尚于伽蓝神前。一听龙天推出。公而益普后住天童。住径山。住维摩。住福严。时刻以金粟为念。身远而心益亲。今尸祝祖堂。理固宜然。   (中一间密老人。东次间费老人。西次间车和尚。三位厨像庄严焕发。▆治生欢喜心。因援笔而赋二联。浼干和尚大书于柱。父父子子。一条白棒接人天。中兴济北宗风。兄兄弟弟。两道寄眉掀日月。式扩越南法象。时千峰息干示方尔微两子一孙送 像归家欢叙拈偈)。   (画艇停桡泊佛门。高台三座映乾坤。八人宾主襄师事。斗室时披肝胆昆。)。   钓雪鉴曰。金粟为祖宗法窟。无论创自赤乌之年。其来已久。即密老和尚以至于今。灯传薪接。亦五十余年于兹矣。住持此席者固难。护持此山者更难。 觐翁以大公无我之心。扶滹沱单提之令。俾危者安。断者续。自非具大愿力。大手眼。曷能始终若此。观辛丑记事之文。具悉其婆心苦衷矣。   历叙一生艰苦   予大父。诰赠资善大夫兵部尚书。定溪公。生予父最晚。予父亦以仲兄贵。赠官如祖。初则萧然清俭株守士也。举予时。父年三十有六。母年三十有七。同胞八乳。予第六乳也。前兄五。间一留一。予与三兄。次第相接。后又生弟。父母以予适逢间数。昕夕忧危者六年。训读皆口传。未尝寓目。七岁即随父馆于硖石镇陈岳云郑吉山家。课而不督。至十二。尚未开经。或咎太迟。父辄鸣咽。对云一年未出痘。一年不责以成人事。及十三见痘。父母忧危特甚。时值岁荒歉。无力延医。遇渴则疗以黄连遇泻则喂以肉果。合家痘殇十三人。而予独全。皆吾父慈念殷殷。有格上苍也。十四五时。阅文试笔。便晓播弄。随父馆于浦漾黄九皋家。与陆葆老总丱会艺。砥砺鼓舞。颇称相惬。次年随二兄馆于横山张绍南家。与张睿老。朝暮相见睿老尊太孺人。极重师傅。隆宾客岁时供馔颇丰。既而试苦府关。幸杜父赏识。奖借郡侯。得同沈菁老游泮其年跨凤。适遇二兄乡荐。发妻许。克勤克孝。克相予读。无珥可脱。无生可谋。祇以纺织微赀。恪供堂上。及睹二兄之褒封。而后知口腹之承。虽欢小孝尔。予意欲成其大者。更攻苦罔懈。冀就厥志。己酉长男乾贞生。壬子不与观场。退而结网。寒暑弗辙。甲寅录科。宗师周。击节予文对七邑赞美。不啻舌敝。谓是秋定举高魁而四入浙闱。俱遭刖足。丁巳次子拱枢生。时先人分拨乡屋。予为欲依膝下。供甘旨。让祖房于大兄。而卜居于城凡四易市廛。始构室乌龙潭西住之。辛酉三儿升贞生。襁褓甫三。而偶丧上有两高年。下有诸藐孤俯仰俱困。睹闻皆惨。万不得已。续弦大司空康禧屠公之孙女。柔顺孝敬。视前若出一辙。而宽和爱育。直泯然于前后际焉。是年四儿蒙贞生。冬杪先母黄太夫人辞世。值三先兄和州柩归。连遭二丧。兄弟三人。茕茕奉垂暮严君者。十有四年。予一椽虽构。产止数百。小试觉利。而大试辄钝。苫块余生。选刻鉴灿。芳摹。书旨者。无意青紫也。庠饩可舍。贡衔可考。而不即安府倅。实不愿一生穷经。竟登榜外戏场。尔二兄备兵渔阳。一病几殒。庸医过表致虚。柴莲老骤补患结。予适到二兄执手流涕。口哑不能言。予两者皆排。拜祷于天。筮得七日来复。勿药有喜。静伴七日果愈。代为料理军政粮储者浃月。皆当今浙闽总督陈公祖。时在道厅。一一文移。商略批发。入都未期辄遇兵困。仲季两儿。不候平宁而急返。一甫八龄。一甫十二。予明为之丧。胆为之裂。究获抵家。张用仆承值之功。沈宗老提挈之德。不容泯也。邸中楚囚相对者。吴石老。陈芳老。钱贞老。杨泰老。四人耳。辛未二兄量移武德。监军入莱。拜巡抚 命。予适取道东省。方伯劳金老。目击时艰涕泣而谈。予忘其为书生而慨焉。起澄清天下之志。一时知有兄。不知有身。知有国。不知有家。举向来兵家之积弊。与目前掩败之覆辙。缕缕指陈。历历证据。南大冢宰谢珍予疏。一字不增减直达 睿听。济南道叶。忧予危予。发为白。冠为挂。二兄竟以身殉城。予护兄家眷南还。卒得上褒下荫。藉此举也(揭并疏附后)。每见父愁日形于面。百般承顺。终怏怏不乐。心口自语。安得有继武者。俾冷淡世情。不至当吾身而亲见予闻言鼓奋。即以诵读当色养。誓不梯荣南国。不为顺亲誓不焚膏刺史。不得回天。负担走秣陵。入试时。主内帘者。丁蒋两老师。秉公持正。同坐同阅。予房师易六房吴也。得予卷。大为踊跃。手不停批。口不停赞。呈送两师。两师曰。机沈养到力厚调古。抡元之作。急中。即此便是天相予处。即此便是予得天以挽亲心处。报捷之夜。吾父莞尔笑曰。癸卯。亲见二儿浙榜标名。癸酉。亲接四儿南闱报录。今而后喜可知矣。丙子。因居窄。复式扩于杨桥之北首。菊月父跻九帙。子孙家属以千计。称觞阶前。陶然乐也。交冬。渐减饮食。予心忧之。不赴公车。至丁丑仲月五日。坐卧自如。忽发晕逾晷。醒而取诰命轴。交冢孙伯园。值伯园侍卫京师。呼僮。一一展而授之。燕语自若。恬然而逝。予与大兄。哀毁绝粒。奈人事杂稠。不克鸡骨支床。勉为哭泣备礼。越二载。安厝大蒲山之巅。遗产。四分各受荡田百亩。遗衣。悉赉戚友之不给者。予伏而思曰。贤父贤祖。不得忝列。俎豆于心。何慊遂殚心力。叩诸当事。凡三详三勘。论定而后得。府县并祀乡贤。此庚辰三月。正五儿颐贞所生月也。甲申。神京破。六月嘉兴破。八月盐城乱兵鼓噪。府堂一炬登烬。延烧邻房予家止隔一弄。天反风。幸而获免。筮得城外西北吉。即出北门。到朱年兄修老家。次日到新行崔宁侯家。念三日凡旅泊于丰山间者。大半遇害。予乡居。资釜器用舟楫。尽失一空。十月还城。食物用物。件件购办。男衣女饰。一一不周。予叹曰。巢破偶存。复认安居。丁散偶聚。复珍眷属。口经食贫。复图饱腹真。大惑不解之人也。庚寅。憩郊园。适文节教师。在梵胜讲楞严。朝往暮返。大有会心。觉数十载全身护持金粟。皆外护。非内护。猛然心彻宗乘。身担佛法。未离世而窃不即世。虽居尘而志不染尘。洒洒落落。笑傲园圃。如费老禅师。百痴禅师。题园韵。予和曰。富贵非吾愿。花鸟聊适观。斗居堪容膝。种地不求宽。戴笠几忘暑。披裘可御寒。高贤时下榻。论古有余欢。九月。损赀助。刻传灯严统五卷。辛卯竣业。亲为之序。复蒙费老人以偈与拂亲承手授。因念肩任之重。遂将目前居室所有悉分而给诸后人。因着脱家分家二偈。此身泊然。清淡孑焉。赤条所可信者。此中曾不坏。今更自承当。回视得子而教。子长而婚。四成立者。各青其衿。三拔贡。五肄业太学。颇知自励。乾贞娶州守朱葵老女。孝廉如日姊也。举孙一秉节。丰山骂贼烈。死不啻奇。男子续配许。庶生孙一。拱枢娶北兵副郎胡孝老女。举孙一升。贞娶陈子老女。孝廉子木公继女也。举孙二许出。蒙贞娶孝廉朱迦老女。(侧出)孙一。屠出。颐贞聘癸未进士许元老女。(庶生)孙一李出。五姻之费固已不赀。一生课读婚嫁居住财用之累犹可言。心情之累不可言。处顺境而支撑犹易。际逆境而凑泊更难。予苦也哉。有此身之为苦。今乐也哉。无此家之为乐。前后若殊观。身世总一视。天劳我我奉之。天成我我凝之。过此以在。未之或知。   附疏稿   南京吏部尚书臣谢升等谨 题为东事败坏已极有闻不敢不 告伏乞 圣明速赐 乾断以救咽喉重地事臣等接得山东巡抚徐从治胞弟徐昌治揭帖为奸弁卖 国督师欺 君莱危已极拼命直陈事据毛经魁贺允道云系胞兄从治同登莱巡抚谢琏莱州差出眼见督师刘宇烈屡次捷报皆属欺诳莱必破灭敢冒死陈之胞兄从治初奉监军 命于正月二十五日八莱城二十九日奉巡抚 命于二月初一日在彼到任适凑总兵王洪早怀异心与总兵杨御蕃寻衅生非扎营窎远御蕃血战洪竟坐视不救以致营兵四五千人一哄奔逃杨总兵止带回家丁二百闯进莱城即遭围困贼架云梯抬板门尽力攻打城上亦尽力防。